江东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他喉咙发干,拼命点头。
“是,是……我就是……大哥,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刀疤脸冷哼一声,那道疤痕随之扭曲,更显狰狞。
他用**的刀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江东山的脸颊。
“怎么回事?你养的好儿子,昨天晚上,在我们**喝霸王酒,打了我们的人,还砸了场子!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江守成!**!
江东山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刀疤脸的眼神里满是不耐,他收回**,环顾了一下这间破败的诊所。
“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就问你一句,这儿子,你们还要不要?
“要!要!我们当然要!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里屋传来,苏红霞疯了一样冲了出来,她扑到刀疤脸面前。
“大哥,求求你们,千万别伤害我儿子!他还小,不懂事!多少钱,我们赔!我们赔!
刀疤脸瞥了她一眼,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赔?他玩味地笑了笑,“行啊。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下午四点之前,准备好五万块钱,到**赎人。
五……五万块?!
苏红霞和江东山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把他们全家卖了也凑不齐!
“晚一分钟,
说完,他一挥手,带着那群凶神恶煞的手下,转身扬长而去,留下满屋子的绝望。
苏红霞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瘫软在地。
“五万块啊!我们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啊!我的儿啊!我的守成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的哭声尖锐刺耳,充满了无助。
江东山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他看着撒泼打滚的妻子,一股积压了多年的怨气,终于在此刻爆发了。
都是惯的!
都是他们,把守成惯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江东山的声音沙哑,“要不是你天天把他当祖宗供着,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苏红霞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江东山。
“江东山!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不是人?!儿子都要没命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我告诉你,守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她嘶吼着,从地上一跃而起,张牙舞爪地朝着江东山扑了过去,指甲狠狠地抓向他的脸!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屋子。
苏红霞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江东山。
这个一辈子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男人,竟然……竟然敢动手打她?
江东山的手也在抖,但他没有后悔。
他红着眼,低吼道:“你给我清醒一点!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想救儿子,就赶紧想办法!
这一巴掌,总算把苏红霞打蒙了。
是啊,得想办法,得想办法救守成!
江东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环顾四周,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抄干净了,他这个黑诊所,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
唯一的希望……
“走!去找你妈!
……
陈静和吕有庆住的小院,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
当江东山拉着失魂落魄的苏红霞冲进来时,正在院子里择菜的陈静,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女儿脸上清晰的五指印。
“江东山!你这个畜生!你敢打我女儿?!陈静扔了手里的菜,抄起一旁的扫帚就朝江东山打去。
“妈!不是他!
她语无伦次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陈静听完,手里的扫帚掉在地上。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慌,而是不信。
“不可能!我们守成最乖了,胆子又小,他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一定是他们设的圈套!是他们讹钱,是他们**!
听着岳母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江东山只觉得一阵无力。
乖?胆子小?
那个在京城就敢纠集狐朋**欺负同学,到了这里几天就敢夜不归宿的混世魔王,哪里跟这两个词沾边了?
吕有庆走了出来,他皱着眉,显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陈静扑过去抓住吕有庆的胳膊。
“有庆!你可得救救我外孙啊!他被人绑了,要五万块钱赎金啊!你就当……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
吕有庆的脸上闪过为难。
五万块,对他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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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是苏家的烂摊子,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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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外人,凭什么要管?
可看着陈静老泪纵横、苦苦哀求的样子,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进屋,没过多久,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
当吕有庆将五万块钱拍在桌子上时,那个叫方哥的管家,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很快,江守成被两个大汉拖了出来。
他浑身是伤,脸色惨白如纸,两条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早已不省人事。
看到儿子这副惨状,苏红霞尖叫一声,当场就晕了过去。
医院里,冰冷的诊断结果,将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彻底推入了深渊。
“两条腿的腿骨,都让人用棍子敲碎了。送来得太晚,神经也坏**,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接不上了。”
医生摇了摇头,满眼同情,“这辈子,就在床上过吧。”
当天夜里,苏红霞醒了过来。
只是,一夜之间,她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花白。
她不哭也不闹,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她疯了。
而陈静,在得知外孙终身残疾、女儿精神失常的双重打击下,也一病不起,整日躺在床上呻吟。
短短几天,家就塌了。
江东山一个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破败的诊所和充满绝望气息的家之间来回奔波。
他要照顾床上瘫痪的儿子,要喂疯疯癫癫的妻子吃饭,还要给病入膏肓的岳母煎药。
这天深夜,他坐在床边,看着大小便失禁、昏睡不醒的江守成,又听着里屋苏红霞诡异的笑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将他彻底淹没。
他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一张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江沐。
他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牺牲掉的大儿子。
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要是……要是江沐在……
他会不会……有办法?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江东山便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有什么脸,再去想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