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中混杂着胭脂水粉味和呛人的烟酒气,熏得人头昏脑涨。
上好的包厢里,江守成左拥右抱,他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成哥,您真是咱们湘平城的第一号人物!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这气派!一个瘦得像猴精的小弟,举着酒杯,满脸谄媚。
另一个满脸麻子的家伙立刻接上话茬,声音拔得老高,“那是!咱们成哥是谁?那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算个屁?在京城,比这好的地方,成哥都去腻了!
江守成听着这些吹捧,舒坦得骨头都酥了。
没错!
这才是他该过的日子!
在京城,他虽说过的也不错,但是总是少了一些放纵。
可在这里,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湘平,他就是王!
他捏了一把怀里女人的脸蛋,又从兜里掏出几张钱,豪气地拍在桌上。
“喝!都给老子放开了喝!酒没了就叫!钱,管够!
他享受着小弟们崇拜的目光和女人们娇媚的奉承,这种感觉,比抽**还上头。
**的管家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方,人称方哥。
见江守成出手阔绰,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诚,亲自端着一盘上好的酱牛肉进来。
“成公子,您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方哥点头哈腰的样子,让江守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挂钟,时针慢悠悠地指向了十一点。
陪酒的小妹们脸上都露出了倦意,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成哥……你看,这时间不早了,我们姐妹也该……回去了。
江守成正喝在兴头上,闻言,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一把攥住那女人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铁钳。
“回去?谁让你们回去了?老子还没玩够呢!
女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
这时,方哥笑眯眯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算盘。
“成公子,玩得尽兴吧?姑娘们也到点该下班了,您看……是不是先把今晚的账给结了?
江守成斜眼瞥了他一下。
“结账?着什么急?老子说了,今晚的消费我全包,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他不仅不掏钱,反而把桌上的酒杯一推,一副无赖的嘴脸,“酒也没了,再给老子上两瓶好的!
方哥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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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然后消失了。
他在这地界混了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眼前这个半大小子分明是想吃霸王餐!
“成公子咱们**是小本生意有小本生意的规矩。”方哥的声音冷了下来“您今天点的酒水加上几位姑娘的台费一共是三十八块六**。您是现结还是我派人跟您回去取?”
三十八块!
江守成心头一跳。
他兜里剩下的钱加起来也不到二十块了。
可面子上他哪能认怂?
“规矩?在这湘平老子就是规矩!”江守成猛地站起身
他话音未落一拳就朝着方哥的脸上挥了过去!
方哥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他只是用手背擦了擦流血的嘴角眼神阴鸷。
“好很好。”
他拍了拍手。
“砰!”
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七八个手持木棍的彪形大汉瞬间就把小小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江守成那三个小弟酒当场就醒了一半吓得腿肚子直哆嗦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江守成也懵了酒气上涌的脑子终于感到了凉意。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外公是……”
“我管你外公是天王老子!”方哥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狠戾“在这儿你得先学会怎么做人!”
他一挥手。
“给老子打!留一口气就行!”
……
夜越来越深。
苏红霞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屋里那盏昏黄的煤油灯灯芯噼啪作响火苗一跳一跳就像她的心。
守成怎么还没回来?
她不停地朝门外张望巷子里除了几声犬吠没有其他声响。
这个该死的湘平处处透着一股子邪性哪有京城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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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怕心里七上八下。
那孩子从小就没离开过她身边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她看了一眼里屋早已鼾声如雷的江东山心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废物!真是个废物!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倒好睡得跟死猪一样!
指望他黄花菜都凉了!
这一夜苏红霞彻夜未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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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山那间破败的黑诊所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看病的街坊。
他正低着头,给一个咳嗽的老大爷写方子,整个人还带着宿醉的疲惫。
突然,门口的光线暗了下来。
一股肃杀之气,让整个诊所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江东山抬起头,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门口乌泱泱地堵了十几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眼神不善。
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从眉角拉到嘴角的刀疤,像一条狰狞的蜈蚣,手里正把玩着一柄寒光闪闪的**。
诊所里那几个病人,哪见过这阵仗?魂都快吓飞了,一个个连滚带爬地溜了。
“哎……我的药……”
“算了算了,命要紧!”
转眼间,屋里就只剩下江东山一人。
他双腿发软,手心里全是冷汗,却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各位……各位大哥,这是有什么误会?上个月的茶水钱,我已经交给彪哥了啊……”
他以为是收保护费的换了人。
然而,那刀疤脸根本没理会他的话。
他一步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江东山的心脏上。
他停在江东山面前,用**的刀尖,轻轻挑了挑江东山胸前的口袋。
冰冷的触感,让江东山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刀疤脸凑近了,一股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他沙哑着声音,开口询问。
“你,就是江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