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
“你的小聪明居然耍到我的头上。”
暴怒之下,宿傩尖锐指甲眨眼间陷入皮肉中,一下见了红。红谷的长襦袢早就变成一件血衣,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血液进入衣领,像被‘吃了’一般。
宿傩恨不得直接捏断手掌中这脆弱的脖颈。
但,不够。
一环算一环,将他也耍得团团转,如果他有肉|身,定要这女人不得好死!
红谷唇角溢出鲜血,扣在脖颈上的大手让她呼吸滞涩,说话有些困难,但她笑容却越来越大,“别、别生气,只是一次尝试。”
她也没想到这么成功,就连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力量她都可以据为己有。
汹涌澎湃的力量朝她涌来,将干涸断流的河床填满,在身体内奔流循环。
痛楚和畅快,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共同刺激下,她身体像过电一般,轻微颤抖起来,皮肤泛起潮红。
她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这具身体破败就算拥有永无止息的咒力,也无法挽救。
但还有时间,走向地狱之前,她会不择手段达成自己目的。
看着面前的男人,红谷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想要力量,而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就在她的体内。
宿傩危险又可怕,光是周身气势便令人胆寒。这头野兽现在被困在了她的体内,如同被拔去了獠牙。
她说得真心实意,听在另一个人耳里却刺耳异常。
尝试?
拿他两面宿傩做尝试?
怎么敢?!
“你最好别给我机会出去。”宿傩冷冷地盯着眼前人。
等他复生,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个女人。他要当着她的面,一一杀死那九个咒胎,欣赏够她痛苦的表情,再将她折磨至死。
红谷被掐着脖颈,双脚离地。她没有挣扎,在一片眩晕中,勉力抬起手抓住宿傩的手臂。
宿傩眉心一蹙。
她又想做什么?
“你想要身体,而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等羂索死了,你就自由了。”红谷看着他,掌心下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起,她感受到了其下强健和雄浑的力量。
“而我最缺的就是杀死他的力量。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让彼此都舒服的方式。”
血海停止搅动,生得领域重回宁静。空气凝滞住,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交缠着。
就连宿傩都有片刻失语。
“你在引诱我?”
红谷的手顺着他的小臂往上,钻入袖中,轻柔而又无法忽视。
柔软的指腹摩挲过黑色咒纹,白与黑碰撞在一起。
“不,我是在邀请你,要试试吗?”
气氛正好。
下一秒,猛烈的痛感传来,视野天旋地转。
失去意识前,红谷看到男人丢开失去头颅的身体,血液从他的指缝流下,猩红的眼残酷而森寒。
回到现世,红谷摸着脖颈从地上坐起,忍不住干咳出声,喉管被撕裂的痛意还残留着。
她唇角笑容未变,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惹怒宿傩在她意料之中。不过,体内充盈的咒力,她认为很是值得。
只是下次需要换种方式,宿傩不会再上当。
红谷缓了下,起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弓。被她射杀的人倒在一旁,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深夜追击战已经落幕,却不意味着危险已经结束。红谷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将是整个咒术界的围剿。
跃进水里,她将藏在水底的咒胎九相图捞出。
在不死泉中褪去衣物,长发像水草般在水面漫开。洗干净身上的血渍,换上追兵的狩衣,将过长的袖袍和裤脚裁去一截绑紧。
依然不合身,却比之前单薄的衣衫好上不少。
最后将发丝一缕缕削去。
不看脸,乍一看已经跟之前两副模样。
红谷背着九相图,没有选择走原路。沿着不死泉的上游,绕过神篱神宫的结界范围,很小心没有去触碰设在外围的机关。
结界内四季如春,外面的红谷披着风雪,在地上踩下一个接一个的脚印,艰难前行。
离开神宫范围,红谷沿着山脉一路往南,风雪让本就崎岖不平的山路愈发难走,但也将痕迹很快掩埋。
这里是比叡山,上承下接一整片山脉,将整个京都府包裹起来,被视为守护圣山。绵延的山脉加大了逃跑的难度,在山中她找不准方向。
独行的女人比雪地里的红花还要醒目,红谷用衣巾包住头脸,谨慎避开有人生活痕迹的区域。
三天后,来到了她的最终目的地。
京都鸭川贫民窟。
*
贫民窟住进了一个奇怪的人。
野风蹲在墙角,嘴里叼着根草,眼睛盯着左前方那间房门紧闭的长屋。
少年伶仃瘦削,头发蓬乱,脏污掩去他本来的面貌,只能勉强看清那双眼睛还算澄澈。
生活在这里的,皆是社会的底层。路上擦肩而过的不是衣不蔽体满身污秽的乞丐,就是满头大汗的日薪工人、人力车夫。
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
由于前不久爆发过疫病,鸭川沿岸死去不少人。对本就生活贫苦的人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就算这样,生活依然要继续,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穷苦的人一抓一大把,更不缺奇怪的人。
野风回忆起几天前。
那个奇怪的男人由这排长屋的所有人吉田夫人亲自领来,安排进朝南最大最宽敞的那间房。
据说他帮了吉田夫人忙,吉田夫人收留了男人。
吉田夫人名下拥有众多长屋,善心却是跟她赚的钱截然相反地少。
收留?
野风从不敢想会有这样的好事。
男人很是古怪。
来时他见过一次,当时他也蹲在同样的位置,衣着光鲜的吉田夫人满脸笑容,领着人过来。
那人面色蜡黄,身板瘦弱,一脸久病未愈的模样,看着就活不长。
路过野风时,吉田夫人带笑表情一变,用嫌恶的语气指着他对身边的男人说:“这小乞丐可要离远点,偷窃成性。如果不是看在他去世母亲的面子上,我早就喊巡卒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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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也怪他母亲去得早。我早说了她看上的男人不靠谱,不然怎么会沦落到这里生活,给世家出生的大人当妾室,怪不得会这样,啊——你要死啊小乞丐!”
喋喋不休的话语戛然而止,吉田夫人捂着被打痛的手大叫。连旁边人都没再顾及,朝着野风的方向冲去。
野风拍拍屁股,做了个鬼脸。
不就吃了她掉在地上的一块糖,一直追着他喊小偷。
男人什么表情他没仔细看,朝着吉田夫人砸完石头,他熟练跑掉,却莫名记住了那双冷淡的眼。
身后传来吉田夫人怒骂声,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野风身姿灵活地在贫民窟道路中穿梭,撞到人了也不管。他跑得飞快,骂他的声音从身边呼啸而过。
此后一连多日,自住进长屋起,少见那男人出门。他去蹲点了几次,只一两次看到吉田夫人白日过来带着人出去,天刚擦黑又满脸笑容地把人送回来。
贫民窟没人知道男人的底细,也从未听男人说过话,据说是个哑巴。
隔壁大婶告诫他:“那人古古怪怪的,你少去那里晃悠。谁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犯了事,躲到这里来。就吉田那个逐利的老女人,不知道尝到了什么甜头,以后肯定会摔个大跟头。”
后来,在男人住进贫民窟的一周后,他亲身体会到男人的危险性。
那天,月疏星稀,鸭川沿岸的人陷入沉眠中。
野风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前行,灵活从窗户翻入那间屋子。
一排长屋被隔成若干房间,用九尺木板围成居住的空间。有的地方还漏风,只有几根柱子勉强支撑着房顶。
男人住的地方再宽敞干净,也比其他屋子大不了多少,一进去就能看清全貌。
可,屋内没人。
野风讶异,他确定男人自昨天下午回来后再也未出门。
屋内空空荡荡,比外面的河水都寂寥冷清。
背后一只手猝不及防绞上他脖颈。
野风喉咙被死死勒住,完全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
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剧烈挣扎,想要出声。但脖子被勒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窒息感越来越强。
就当他快喘不上气时,身后人手一松放开。野风滑落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喘息。
“喂!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吧!咳咳咳——”
野风回头。
男人挡住了窗户,月光被他的身影吞噬。背着光,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却发现这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瘦弱,比他都高不了多少。
这真是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体格吗?
男人没说话,目光冷冷。
“哦,忘记了,你是个哑巴。”野风轻唾一声,并没有深夜闯入别人居所被抓后的尴尬。
他完全忘了刚被挟持时的痛苦,眼带得意,对男人道:“我知道你是怎么骗了吉田夫人。我都看见了,你故意抓了一只怪物放到她身边,在她以为自己得病时,再出现帮她解决。”
野风直视那双冰冷的黑瞳,“我说得对不对啊?”
“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