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姬将军沉冤昭雪,倘若因你一句无稽猜测导致被怀疑,有心之人借此大作文章,你与那些诬陷他的奸臣逆党有何区别?”
苏樨愣了一下,停止了咀嚼,顿时觉得她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那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晏玖笑而不语。
“九王爷,您肯定认识他,倘若我上了断头台,您帮我跟他道个歉,他为国而战,是个英雄,不应该遭这种猜疑,这一切都是我胡说八道的错。”
“苏樨,这话别跟本王讲。”
苏樨不太理解,不就是帮自己带个话吗?哪里不对?
晏玖也看出她没听懂自己的暗示,笑眯眯地说道:“算了,看在咱狱友的交情上,等你保住小命,本王带你跟他当面道歉。”
苏樨丝毫不知这九王爷在打什么小九九,目光诚挚地点头。
“本王待你如此,那你要不要感激本王?”
苏樨环顾自己上下,最后一脸舍不得,颤巍巍地伸出了吃了一半的鸡腿,“鸡腿分你一口?”
“滚。”晏玖骂道。
苏樨啃完鸡腿,将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放到狱卒送来的冷饭盘子上,拆下了鸡架,扒了另一条腿递给晏玖,“你看我吃跟看戏一样,我一个人吃多没劲啊。”
晏玖迟疑片刻,接过了她手中的鸡腿,咬了一口。
“九王爷,您王爷肚子里能撑船,人帅心善,简直是人间活佛。您接济我帮助我一定不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一定是您心中有大爱,匡扶弱小。”
“您一定不会在意苏樨这弱小的生灵报不报答您的对不对,您一定是让我心里别太过意不去才这么问的对不对?”
在晏玖心里,苏樨的厚颜无耻程度又拔高了一个层次。“本活佛就暂且不跟你计较了。”
苏樨啃完鸡架,把鸡架摆放在一旁。
晏玖的目光就从她的手上落到了摆得整整齐齐的鸡骨头上,看不出来这野丫头还挺有教养的。
苏樨吃饱喝足以后,面对这位衣冠楚楚、龙章凤姿、器宇不凡的九王爷,胆子就大了起来,脑子里闪过一个邪念。
“九王爷,如果我挟持你,我能逃出去吗?”
晏玖的折扇就在那摇啊摇的,“你不动手先把这计划抖落出来,是想本王配合你,还是怕本王不配合你?”
“你配合吗?反正是死罪,不怕多加一条,临死前再多一条挟持王爷的履历,在地府可能混得开。”
晏玖忍住笑,朝她勾了勾手。
这个准人质比她这个歹徒还要兴奋。
苏樨站起身来,然后蚌埠住了,“挟持要怎么做?”
是不是要用自己的手臂卡着九王爷的脖子,然后往牢房外面拖出去?
晏玖依然还是笑眯眯地等着苏樨来挟持自己。
苏樨的表情有一分呆滞二分茫然三分心虚四分疑惑,简直不要太好玩。
难怪姬玉衡能看上这姑娘,有她在日子都能跟她表情一样丰富多彩。
苏樨摆了摆手,“你站起来。”
晏玖听她吩咐站起了身,拂去衣摆上的尘土。
苏樨这才意识到,这家伙比自己高,比自己壮,她挟持人家,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别人一看就知道你在陪我玩。”
“本王人帅心善,本来就在陪你玩。”
苏樨放弃了,坐了下来。
“不动手就放弃了,你这意志是纸糊的吧,一戳就破。”
“我太矮小了,不符合逻辑。”
“那本王束手就擒让你绑着玩如何?”晏玖也重新坐到了苏樨对面。
这家伙为啥对这个play兴致盎然兴奋冲冲的?
“你跟你娘子在闺房这么玩吧。”
晏玖噗嗤一声放声大笑,“你这脑子里装了不少东西啊,小小年纪,还知道这个。”
苏樨没吭声。
“苏樨,你几岁了?”
“十五。”
晏玖上下打量她,“你看着只十二岁。”
“别嫉妒,我是显年轻。”
晏玖佯怒摆起了脸,“吃了熊掌还长豹子胆?胆敢影射本王老了?”
苏樨干咳了一声,“唉,这不是苦中作乐么……实在是家里穷,没饭吃,长得慢。”
晏玖用折扇敲了一下她脑袋,低声道:“本王好心给你个提醒,并非所有人都能和你调笑的,可明白了?”
苏樨默了片刻,点头。
“坐大牢秋后问斩还没吸取教训?”
苏樨再次点头,“因为九王爷太好说话了就忘了这些规矩。”
“确实,像本王这种好说话脾气又好的人,简直凤毛麟角。”
“九王爷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神仙下凡、世人之光。”
“苏樨说得对,本王可真棒。”
苏樨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地靠在石床边。“九王爷,你说你被送进来思过,是因为什么太嚣张?”
晏玖哼了一声,“那天本王在逛大街,碰到个不长眼的东西挡本王的路,本王一时不爽给他揍飞了……撞断了一颗百年大树的枝干。”
“是因为揍飞了人,还是因为撞断了树?”
晏玖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肯定是因为那棵树啊,那棵树是开国太祖种下的,当然比那什么人矜贵了。”
“为啥这棵重要的树要种在大街上?”
“自然是让百姓见树思太祖。等你活下来,本王带你去瞻仰瞻仰。”
“那不得看你哥给不给我活路吗?”
晏玖顿了一下,笑道:“我哥心情好的时候,就好说话。”
“他会不会看到我,印象不好,心情就不好了?”
“那你多说点好话?”
苏樨无语。你以为谁都跟你九王爷一样呢,吹一下就能上天。
晏玖离开以后,苏樨清贫惯了的肠胃在消化大餐时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吃的这一顿全部交代出去了。
她这一晚上折腾,狱卒和狱友们都纷纷表示了强烈不满。
天光微亮时,苏樨虚脱地倒在石床上,浑身疲乏,意识都有点不大清楚了。
水。
她要电解质水。
苏樨迷迷糊糊地终于睡过去了,完全不知狱卒来开了她的门,把她给吼醒了,“起来了,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狱卒身后跟着两位冷面带刀侍卫。
他们原本铁皮一样的冷面被监狱里屎尿馊味的冲天气味给熏破防了,面色都带着不耐烦。
苏樨睁开眼,双眼浮肿,脚步虚浮地下了地。她的命运齿轮能不能继续转动,就看今天了。
苏樨先被带到了一个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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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罚的地方,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嬷嬷捂着鼻子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苏樨好歹收拾得有人样了,这才被两位冷面侍卫带到了御前。
早朝上得百无聊赖。
景元帝坐在龙椅上,看见杨千秋从百官之中走出来,精神都来了不少。
杨千秋絮絮叨叨地论述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景元帝没有多大的反应,看向刚回京的姬玉衡,似笑非笑:“大将军既是苦主,此事交给将军处置吧。”
姬玉衡问杨千秋,“那姑娘为何这般言论,杨大人可曾查过?”
杨千秋额上直冒冷汗,这姬将军的气势实在逼人。
“那罪女是听说书的说完,加以胡乱猜测,将军勾连外敌,犯上作乱,口出狂言。该罪女所言,前者为冤假错案才会使她质疑陛下威望。”
姬玉衡淡淡道:“罪女听这冤假错案有此猜测不稀奇,只是杨大人,此案早已翻案,昭告文书于三月前已下发各州,为何杨大人所辖依然有此传言?”
“此事若不早些明示,谣言惑众,陛下威望受损,民心不稳,殃及社稷,你可担当得起?庶民无知,尔等为朝廷命官,岂可无知?!”
杨千秋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微臣失察,微臣知罪,请陛下开恩,请陛下开恩。”
景元帝半年前登基称帝后,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能缓口气,有这种消遣的事自然要好好对待。特别是,这还是姬琅的心上人呢。
景元帝问道:“罪女在何处?”
杨千秋抹了抹额上的汗。“已押送至京,现在天牢里。”
“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给众爱卿赐座。”
苏樨被带上来时,神色萎靡,整个人散发着怨天的丧气。
一时间不知道是拉肚子导致的低血糖,还是被金碧辉煌的皇宫给晃到了双眼,苏樨一个眼花被正殿的高门槛绊倒,踉跄跌到了地上,也没管一旁的文武百官,一声不吭垂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干干脆跪在了大殿门口。
场面一度很尴尬。
姬玉衡远远看着也很无语。
杨千秋此刻疯狂想为自己的失职找补,便道:“陛下,罪女已带到。”
杨千秋挪动他大腹便便圆滚滚的身子,走到苏樨身侧,喝道:“陛下在上,还不报上名来。”
她有气无力地报名。“我叫苏樨。”
景元帝远远看着这一进殿就吓得腿软的姑娘,又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在文武百官之首的姬玉衡。从方才起,他的骠骑大将军的目光便没离开过这姑娘。
这黑瘦的姑娘跟晒干的肉条似的,哪里值得姬玉衡这种京城大人物倾心的?
难不成这些年姬玉衡孤家寡人,多少美人都无所动心,是有这猎奇之好?
景元帝道:“抬起头来。”
苏樨听这语气,不解地抬起头。私以为这位皇帝并没有一下子要干掉她的感觉?还是说这位圣上品味独特难以琢磨,像猫抓老鼠一样玩够了会突然给你来个死刑?
两厢都不约而同地在思考品味问题。
“苏樨,你可知罪?”
苏樨看着高高在上威严端庄的皇帝,回道:“民女知罪。”
杨千秋在她旁边,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大点声。”
苏樨突然被吼了一下,直接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