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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祁朔

作者:岁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伍老吹胡子瞪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康大夫倒是出来打了个圆场:“哎,以现在的情况,让她试试也无妨,总归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伍老不领情:“我怕她给我治死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却没有继续制止,而是看了徐薇钰好一会才说道:“……行吧。”


    “但我话说在前头,若真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伍老凶道。


    徐薇钰手上药剂正好推完,转过头看向伍老,露在外面的眼睛笑眯眯,伍老以为她要一口应下,心情稍微好了些许。


    却听见她说:“给我个空房间,我要给他深入治疗一下。”


    伍老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


    徐薇钰如愿得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伍老和康大夫的两个弟子帮忙将病人抬起来运过去。


    伍老和康大夫站在病人聚集的帐篷门口,一想到徐薇钰嘴上说着要救所有病人,却还对着他们各种隐瞒,伍老的脸色就变得相当不好看。


    徐薇钰能看出来他不满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的都是焦急与愧疚。


    否则这么一位德高望重还甚至有些执拗的老前辈,绝不会轻易接受她那些在他看起来称得上是“歪门邪道”的治疗方法,更不会答应她一个外来者索取独立空间、避开众人视线治疗伤员的要求。


    因为太在乎,太想治好这些将士们了,也因为太自责,怪自己找不到更有效的方法救他们。


    所以才会将希望放在她身上,才愿意在毫无保障的情况下也赌上一把。


    徐薇钰跟上两个小学徒的步伐,徐四正站在不远处望着这边,她从善如流地招招手,等着对方反应。


    赶人赶早了,她突然想起来可以让徐四看着些外面。毕竟她要将人带进系统空间里,万一突然有人闯进来就不好了。


    徐四倒是很没脾气,见她招呼,便走到她身边来。


    徐薇钰都要感叹自己使唤地越来越顺手了,明明一开始她对徐四的所作所为都是以试探为目的来着。


    她有些怜爱地看了眼站在她面前乖乖等发话的徐四,轻声问:“能替我守着门口吗?”


    徐四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答应速度快得让徐薇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你真是……”


    徐薇钰慢慢斟酌着用词,顶着徐四略显疑惑的目光说完后半句:“嗯……特别乖。”


    徐四从脸红到耳朵尖。


    病人已经在小隔间安顿好,两个学徒从里面走出来向徐薇钰示意。她点点头准备过去,才听见徐四低低回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间小房间里就剩下徐薇钰和那名昏迷着的年轻士兵,徐四则守在门口防止别人闯入。


    徐薇钰习惯性双手掌心朝上举在接近肩膀的位置,她垂眸看向病床上的人,将剩下的一个临时权限交给了他。


    进入系统空间后,徐薇钰简单准备了一下便将人带往了手术室,清创、将坏死的组织处理掉再缝合伤口,就是她初定的诊疗策略。


    “反复感染,高烧不退,这才是他们始终没法好转的最大原因。”徐薇钰轻声道。


    古代的医疗环境太过有限,伍老他们想到的、提前挑破脓包的方法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后续的防治做起来太过艰难。这样一来,后期处理得不到位,反而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起来。


    但徐薇钰不一样,她有系统空间的加持,可以在无菌的环境里进行手术和缝合,加上磨炼多年的临床技术,她可以将伤口彻底地处理,并把后续感染的风险降到最低。


    至于毒素的问题,显然是属于无需开刀手术的内科范畴。简单来说,就是靠药物调理便足以解决的问题,加之其并非见血封喉一类的毒药,所以在她的判断里,急重程度是远远比不上各种感染带来的风险的。


    徐薇钰熟练地操作着,目光认真、全神贯注,精巧的刀片在她手中穿梭着,带下一块块黑紫的血肉,打了麻药的小士兵安静的躺着,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等到缝合完毕,洁净的绷带重新包扎住伤口,徐薇钰才将人推出手术室安置好。


    麻药效果还没过去,趁着这个时间她也没闲着,抽了对方几管血液,打算拿去做一个血常规看看结果。


    正如她一开始所说,古代人口中的毒和现代医学意义上的病毒是不同的,虽说她按症状初步判定细菌感染的可能性更高,但如今条件允许,她需要更严谨的结论,才能对症下药。


    这个过程靠仪器便能完成,徐薇钰只需要等结果出来便好。


    她到一旁坐下,身体休息的同时脑袋却没闲下来。


    如果结果显示中性粒细胞异常升高的话,就表示这些士兵们的确是是细菌感染而非现代医学意义上的病毒感染,各类抗生素便足以解决问题。


    ……但如果显示淋巴细胞异常升高,就很有可能是病毒感染了。


    说实话徐薇钰并不想遇到这种情况,因为这意味着她需要进行更具体的检验比对,以确认精准而有效的抗病毒药。


    系统空间里的血清库相当庞大,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十分确信自己可以治好徐四。


    但她迟迟不行动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不是检验专员,让她看检验结果没问题,可真正上手操作就不是她所擅长了的。


    她和陆嘉禾所在的课题组里是有检验专业的同伴的,按系统的说法,应该是跟她们一起穿过来没跑了。


    对方是她们的大师兄,成熟又稳重,可以说是帮忙收拾烂摊子的专业户。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找到对方,汇合相认的那一天,就是他们三人从徐四身上获得巨额声誉值的时候。


    徐薇钰仰起头看向天花板,在仪器运转的声响中喃喃自语:“就是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呢……”


    “祁朔。”


    黑发齐腰的少年一身黑紫衣袍,精致的发辫搭上肩头垂缀,耳上的流苏幅度极小地轻晃。


    他正敛眉端坐着,发间与衣侧的银制饰铃也乖巧的静默着。


    祁朔对面的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嗒”一声轻响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说说看。”冷漠的女声响起,慵懒的语调冲淡了些许话语中裹挟着的压迫感。


    祁朔面不改色,谨慎回答道:“拓跋族王子不日前又来见了孩儿,说是希望我们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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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更多的助力”


    “待其攻破边境立了大功,会将答应给我们的报酬翻倍。”


    说着,他抬头观察了眼对方的神色,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开口:“……但孩儿想着,我们毕竟是江湖势力,过多插手两朝之事并非我们的初衷。”


    “那你说说,我们的初衷是什么?”祁予离接着他的话开口,手中把玩着已经空了的茶杯。


    祁朔坐直身体,双手执起桌上的茶壶想要替她倒茶,妇人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布铃寨避世已久,此次出山,应是与中原势力天机阁所传预言有关。”


    “故而,母亲大人准备借此次事件顺势复出,将布铃寨的名号重响江湖的同时,从拓跋王子手中得到那传闻中的入场券。”


    他微微笑了笑,那双狐狸眼在烛灯下显得十分惑人,他语气几转,似乎对此极为赞许:“一箭双雕啊。”


    祁朔早在穿来后就将脑海里的记忆搜刮过数次,就是怕遇到现在这种情况。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祁予离可是个相当的狠人,一言不合便将人丢进虫蛇毒窟里虐死。


    光是想到他被发现身份那一刻的场景他都头皮发麻。


    没办法,他只好想尽办法让自己不露馅,幸运的是他有继承到原身记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但不幸的是布铃寨各个都是谜语人,即使原身地位极高,他们也从不会直说那些计划。


    好像不拐弯抹角会死一样,祁朔表面淡定,实际上真没招了。


    他只知道天机阁那位阁主突然出了个预言,大概内容是江湖会被一统,预言一出,无论是中原还是他们西域这边,无不惊骇非常。


    天机阁历任阁主的预言都从未出错过,故而数不尽的拜帖或明或暗地飞入天机阁,却毫无例外的石沉大海。


    但祁朔本人其实没什么感觉,毕竟他对这些又不感兴趣,什么入场券也是他从记忆力翻出来的,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只想回到原来的世界,然后远离这群谜语人。


    祁予离听他说完,不置可否,反而不紧不慢地问了句相去甚远的话:“我听说,你将解药给了中原王室。”


    她用的是肯定句,祁朔眼前浮现出前段时间向他汇报的卷发老者,他急忙低下头,冷汗慢慢爬上他的脊背。


    祁朔大脑急转,祁予离的视线像蛇一样紧紧缠窒在他的神经脉络上,黏腻的、冰冷的,让人忍不住要尖叫着逃离。


    即使他在做的时候就预备到对方会得到消息,也依旧在此刻感受到自己的脉搏不正常地急速搏动。


    但是也没办法,祁朔几乎要苦笑了。他是个医者,尽他所能救助每一个他能救的人,是他长远以来追逐的目标,是他的信仰,亦是支撑着他在困难的学业和实践中坚持到底的动力。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出现的毒丧命,更不会在有能力救下那些人的时候袖手旁观。


    ……哪怕这会使他的处境变得异常微妙。


    祁予离在看他,这个认知让祁朔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握紧,才能控制着自己不要因为恐惧而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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