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日哥谭难得的好天气。
太阳彻底升起后，明亮的日光如蛋黄酱似的精准糊在了琳赛·奈特的眼皮上。
她的眼睛微睁一条缝，随后立刻又闭上，再用小臂遮住了脸。
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拉窗帘吗？还有，自己公寓里的窗户什么时候这么敞亮了？
她迷糊了一会儿，被酒精泡过的脑子才慢吞吞地开了机。
琳赛猛地从那张过于舒适的床垫上弹坐起来。
头疼，嗓子也疼。
嘴巴里还残留着一股……嗯，算了，不形容了。
她的记忆渐渐回笼，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到底在哪儿。
琳赛低下头看自己。
身上那件租来的礼服还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除了因为睡姿过于豪放而压出的几道褶皱之外，没有任何被褪下或者暴力撕扯的痕迹。
她的视线在在这间宽敞奢华的卧室里巡视一圈，最后，又停留在床单明显只有她独自一人躺过的痕迹上。
这里确实只有她一人。
“系统。”她在脑海里冷静的叫它，“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韦恩呢？我们……呃，‘深入交流’到什么程度了？”
她有点不太确定，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成功打卡哥谭著名甜点？昨晚跟着韦恩进到房间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点晕乎的——宴会提供的酒品太好喝了，除了当时一口闷的5杯香槟，她前后还喝了不少其他酒。
她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和布鲁斯·韦恩接吻，后面就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难道这具身体还有一喝多就断片儿的奇怪体质？
系统：*开始思考*根据运行日志，用户于昨晚23点37分陷入昏迷，10分钟后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再此期间，无异常生理数据波动，无剧烈能量消耗记录。攻略对象布鲁斯·韦恩于23点37分掐晕用户，23点38分离开酒店。推测用户的询问意图是想知道昨晚是否和攻略对象发生杏行为。*/思考完毕*
【综合判断，昨晚用户睡着了，且睡眠质量非常理想，布鲁斯·韦恩于用户昏迷1分钟后离开酒店，用户与攻略对象并未发生杏行为。】
琳赛：……
她呆坐在床前，摸着自己的脸，又低头看眼自己的身体，陷入深深的怀疑：
“布鲁斯·韦恩他是不是不行？！”
琳赛·奈特难以置信。
系统：*开始思考……检索数据库……匹配案例……分析可行性*
几秒钟后，系统继续他的思考过程：*……从行为逻辑分析，目标人物此举存在多种可能性。可能性一，突然回想起更重要的陪伴对象（例如：另一位已经有一定感情基础的伴侣），急于离开。可能性二：企业突发紧急商业危机，需要其亲自处理。可能性三：其他未知突发情况。但从用户的语气和问题推断，她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为了鼓励其任务的积极性，我应该肯定她的判断。*
系统：【基于攻略对象的年龄和同年龄段男性平均身体状况进行对比和演算，结合攻略对象有据可查的酒会参与情况，极限运动受伤频次以及两年内女伴更换的频率，用户猜测可靠，结论精准。布鲁斯·韦恩确实有很大可能患有某种功能障碍。是的，他不行。】
这个见鬼的系统到底有什么毛病？
看了它的思考过程，琳赛原本就疼的脑瓜子更是嗡嗡作响。
“关闭深度思考！”
她捂着脑袋站起来，脚刚沾地，就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低头一看，那是她的高跟鞋。它们一只现在就在床边，她的角旁，另外一只则远在卧室门口。
两只高跟鞋正以一种极其奔放的姿势诉说着昨晚自己记忆里那场本该让人热血偾张的开端。
她赤脚踩在质地柔软的床边毯上，打算先去浴室洗个澡，清醒清醒再说。但余光略过床头柜时，一抹绿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最上面那张绿色纸张上印着令人尊敬的富兰克林。
她拿开烟灰缸，下面的银行卡，美金，还有一张便签纸，全部露了出来。
「甜心：卡里有10万美金，密码是6个1，给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祝你开心。」
除此之外，上面既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会突然离开，也没有任何关于未来的暗示。
这是他对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的最终定价？
琳赛看着手里的卡和现金，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她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的攻略进度怎么样了？”
她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个新手村的BOOS有点诡异啊，总感觉任务可能不会像自己一开始想的那样顺利。
不深度思考的系统直接答：【布鲁斯韦恩完成度：2。】
琳赛本来还在数钱的手顿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问道：“这个任务是十分制的？”
系统：【不，百分制。】
琳赛：……
想骂人，但是不知道该骂谁。
如果老天爷再给她一次机会，当初在阳台上，韦恩把脸伸过来的时候，她就该毫不犹豫的扇他。
呃……会不会打他才是正确的攻略姿势？自己完美错过了正确选项？
她试探着问系统：“能回档吗？”
系统：【副本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真实，有效，不提供存档，回档，跳档等不切实际的游戏功能。请用户严肃对待。】
琳赛：知道了，一命通关呗。
她看着那张纸条，忽然嗤笑了一声。
“行吧。”她自语道，“至少没白忙活一晚，这些钱可能是原身端几年盘子都赚不到的。”
她找到自己随手扔在玄关的手包，将银行卡和现金塞了进去，然后将便签揉吧揉吧，扔进了垃圾桶，整个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没有爱，但是有钱，也还不错。
她走近电话机旁，拨通了前台。
电话几乎是秒接的，一个训练有素的甜美女声传来：“早上好，奈特小姐，请问有什么可疑为您效劳的？”
赛琳挑了挑眉。前台应该能看到来电的房间号，不过连她姓什么都知道，韦恩办事真是周到啊。
“你好。”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搞不清楚状况的困惑。“我想问一下，韦恩先生……他是什么时候离开酒店的？”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秒，仿佛在斟酌措辞，但语气依然完美：“非常抱歉，奈特小姐，关于客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她当然知道韦恩昨晚根本就没留下来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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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第一个问题只是为了立人设。
在这一点上，她完全不认同系统那“路人无关紧要”的判断。
一个合格的演员就要认真对待每一个细节，不能因为对方是个路人就不屑一顾。她深知细节决定成败的道理。
她轻轻“哦”了一声，语气更加带了点不安：“我明白……他只是……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今天一早，韦恩的管家确实来电交代过一些事情，但身为豪华酒店的前台接线，她清楚的知道，这女孩到底在问什么。遗憾的是，她注定会失望。不过作为高端服务行业，她们都经过严格的培训，对于这种情况，也有一套完整的话术。
于是她的声音更加温柔了，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当然，韦恩先生的管家今早特意打电话来交代过，听说您非常喜欢这间套房，您想住多久都可以，一切费用都会记在他的账上。另外，我们酒店的自助餐厅早中晚三餐都很有特色，主厨曾多次获得美食大奖，建议您务必尝试，无需担心任何费用问题。”
完美的官方辞令，慷慨大方，但也拒人于千里。
对方说话的时候，琳赛正抬手欣赏着自己的美甲，那是她自己涂的，莫尔斯想让她涂成金色，搭配礼服，但琳赛擅作主张，只涂了一层透明的护甲油，又在左右手各自挑了两根手指，在上面点缀了绿色的，带着细碎银白色行星环的小行星，看上去非常别致。
和她散漫姿态不同的是，她的声音却异常失落，像是抱着最后的希望似的问：“那他……有没有给我留下联系方式，比如……私人电话号码？”
这次对方回答得飞快，甚至带着一种怜悯的意味：“非常抱歉。”
“好的，谢谢你。”前台接线员听电话那头的女孩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随后电话里就响起了嘟嘟的忙音声。
这种事情处理的多了，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也轻轻挂断了电话。
结束和前台的通话后，琳赛打算先去洗个澡，整理一下自己，经过一晚上的腌制，她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散发着酒精散尽后，和劣质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快速沐浴洗漱完毕后，她穿着浴袍神清气爽地站在套房的大落地窗前，俯瞰着白日里繁忙的哥谭市景，脑子里不停的转动。
布鲁斯·韦恩绝对有问题，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胸大无脑的草包阔佬。这样想的话，好像和“主角”这个词稍微沾点边了。
她又复盘了一遍昨晚遇到韦恩后，和他交谈的每一句话，以及每一个场景。谢天谢地，这具身体没什么一喝酒就断片的怪癖，而作为任务者，她本身的记忆力并不差。
稍微捋了一遍，她就意识到，昨晚韦恩看似散漫的闲聊，其实都是对她的试探，从身份背景，到她的真实目的。
两人到阳台上后，他应该是还有话想问，但是出于某个突发事件，让他改变了主意。
所以，他前后的反差才那么大。
可是他们俩全程在一起，她在现场没发现任何有可能的意外。
琳赛忽然心里一惊，忍不住问道：“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也有个系统？”
系统这次回答得很快：【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