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气结语塞发出的“嗬嗬”声在周围回荡,像一台马上就要罢工的老旧风箱,陈裕青也震惊地瞧了一眼盛溱。
怎么回事?
他怎么比我自己还坚定??
他是因为自己就是当事人所以才这么斩钉截铁,可盛溱又是为什么,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盛溱已经了解他至此了?
还是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感天动地矢志不渝拥有绝对信任的上下级??
陈裕青不知道,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了一遍自己的上司。
说实话,在韦昌狗急跳墙要将那莫须有的证据告诉盛溱时,他是有过一点担心的,毕竟人心经不起考验。
就算换个人,在突然被贴脸“告状”时,懵逼的同时肯定也是听进去了的,尤其韦昌还说得那么信誓旦旦。除非这人极度了解他,知道他决不会做出这些事。扪心自问,陈裕青觉得他和盛溱这简单质朴的上下级关系还没到这种程度。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盛溱居然斩钉截铁地选择相信他,没有一丝犹豫!
快到连他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
这可把陈裕青实实在在给惊到了,惊讶之余,还让他难得生出来一点感动。
......平时真是错怪对方了。
对方这样信任他,他还天天背后痛骂上司,嘶,这不应该。
决定了,这几天都不在心里悄悄骂盛狗了!
“盛溱你仔细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吗?!”
那边韦昌缓过劲来仍旧不死心,从盛溱出现在这后他就预感自己估计不会好了,此时此刻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让这两人反目,既能把清高的被他威逼利诱也无动于衷的陈裕青拉下来,又能使盛溱失去左膀右臂。
他咬着后槽牙把先前给陈裕青看过的照片又给盛溱看,“这可都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搜罗来的,全是真实情况,什么都没有他们这么亲密?什么都没有他们住一块??”
照片怼到眼前,盛溱扫了几眼。
他知道人力部这个叫韩彦的是陈裕青好友,偶尔公司里能看到他们说笑的场面,但不清楚他们感情究竟如何。现在看见照片里两人相携入门或者同桌吃饭的样子,盛溱对他们的感情有了清楚认知,应该是极要好的朋友。
耳朵里传进韦昌怒吼的那句“住一块”,盛溱垂着眼帘心里忽然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好像他都没有被陈裕青邀请过进家门来着,上次醉酒送对方回家是距离最近的一次,不过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家门是什么样就离开了......
思绪一瞬走远,盛溱面上仍旧冷淡。
他把视线从照片上移开,对上韦昌狰狞而期待的连,薄唇吐出没什么感情的话语:“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偷拍构成违法,拿着照片录像找当事人要好处勒索属于犯罪。”
“???”
韦昌听着这熟悉的话睁大眼,“你疯了?”
陈裕青也是一愣,想到什么笑了,眉眼弯弯。
“我没疯。还有,”盛溱抬抬手让远处的保安过来,他在刚下车看见自家秘书被韦昌堵着时就叫司机小王去叫安保了,“加上利用职务谋取便利,金额达数百万,你想好该请什么律师了吗。”
“不过请了估计也没什么用,你在扶光待了这么多年,扶光的法务水平你应该心里清楚。”
“??”
韦昌不可思议地看看盛溱,又看看陈裕青。
两个癫子!!
他扭头就走,试图跑掉,但从远处围绕过来的保安堵住了他的去路。扶光的保安个顶个的壮硕,韦昌这样被酒色掏空的中年□□本无力抵抗,没两下就被扣住。
盛溱勾了勾唇,看着韦昌不甘心地怒吼,眼底冰冷。陈裕青见状也打电话联系警方,告知对方不用去韦昌家里找人了,直接来公司把人带走即可。
不多时,警车呼啸而来,带走了韦昌。
周围终于清净下来。
留在原地的陈裕青和盛溱对视了一眼,忽然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陈裕青率先开口:“盛总,我和韩彦虽然是好朋友,但他的业绩都是他实打实做出来的。”
虽然盛溱选择无条件相信他,但事关好友的工作,陈裕青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他可不能让韦昌平白污蔑了韩彦这么多年的努力。
“嗯。”盛溱听了这话微微皱眉,不知道在皱什么,“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公司里都有记录。”
陈裕青见他表明态度,放心了,眼底也多出一丝舒心的笑意,甚至还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盛总英明神武。”
盛溱又勾勾唇,面庞看着比片刻之前柔和许多。
忽然他想到什么,笑意微微收敛,抿着唇看了一眼陈裕青:“不过......你和他住一块?”
“啊?”陈裕青一愣,摆摆手,“没有,那是好久之前韩彦家里水管爆了,有些麻烦,维修需要好几天,就暂时住我家里,修好之后他就回去了。”
“这样。”
盛溱点点头。
陈裕青有些惊疑,他怎么感觉从盛溱眼里看见了一点满意?
错觉吧。
既然这时候见到了上司,省的后面麻烦,他就顺便口头汇报了一下关于韦昌的调查情况,他之前发给盛溱的,对方估计还没怎么看。听到陈裕青说起这个,盛溱也严肃起来,两人就这件事谈论了一番。
韦昌的刑事责任是推不掉的,扶光的损失金额或许能追回来不少,凡是这件事的牵涉人员,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开除,革除职务后,空缺的岗位安排也是一个问题......
后续的处理一点也不比追查简单,不过这些就不在陈裕青的职责范围里了,盛溱定下他去办就好。
显然盛溱也没有在停车场就草率定下空缺的主管经理位人选的想法,只简单提了一嘴就带过,然后问出了一个陈裕青意料之外的问题:“除了违法跟踪偷拍录像,韦昌还做过别的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吗?”
“没了吧,”陈裕青思考了下,“他只威胁了这个。”
“不过他看我不顺眼倒是真的,背地里说不定还干了别的,谁说得清楚呢,看警方那边的结果吧。”
“......不顺眼?”盛溱皱眉,敏锐听出来重点。
“是啊,从很早那会儿就是了。”
陈裕青语气平常,没有遮掩的意思。
“那时他想拉拢我,我没答应,几次没成功后大概就记恨上我了吧,各种使绊子。”
说着说着,可能是先前对方的坚定相信让盛溱的人气味更足了一点,刚才的对话也有点像朋友之间的吐槽聊天,陈裕青就没忍住说了更多。
“还有他这人除了小心眼外还特别喜欢动手动脚,没什么伤害但挺恶心。有一次我在没人的卫生间里揍了他一顿,专挑看不出伤处的地方下手,估计是疼得狠了,后来他就老实了。嗯,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记恨上的。”
陈裕青精准点评:“欺软怕硬的老怂货一个。”
盛溱听着素来矜持温和的秘书头一回在他面前如此言辞激烈地吐槽别人,不免有些新奇,目光不由落在对方鲜活好看的脸上,脑中放空一瞬。可听清对方话语中透露出的意味,他眉头又不受控制地深深皱起。
“那时你怎么不和我说?”
陈裕青不假思索:“这有什么好说的。”
他扭头,看见男人皱眉,黑眸冷冽,明显是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在气什么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他坦然:“我既然当了你的秘书,那肯定会遇到这种事,接受职位调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预见了。”
“事实证明我做得很好。”
陈裕青加重语气。
当年扶光内部动荡,盛溱上任后不服的人有很多,盛溱提了他当秘书后,对方遇到的困难他也同样。不过比起盛溱,陈裕青面对的刁难简直是九牛一毛。
那时20出头还略有些青涩的盛溱,日常既要应对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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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又要稳定局面、整顿改革,工作的同时还得兼顾未完的学业,每天都忙得连轴转,自顾不暇,工作强度大到陈裕青这个当时已经工作了快三年的社畜看了都心惊。
所以他始终没找过对方帮忙,也没提起过,他相信自己能做到,他也确实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好到韦昌等人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山穷水尽之时狗急跳墙,韦昌也只能选偷拍威胁他这种不入流的方法。
陈裕青思及此,心情无比美妙,满是对自己的欣赏。
他瞥见一言不发的盛溱,还冲对方扬眉笑了一下,酒窝深深。
盛溱失语。
他凝视站在他面前自信而平静的陈裕青,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对方。
他再一次意识到青年真的很优秀。
似乎最开始,他就是因为对方的这份鲜活,从容,优秀,选择了对方做自己的秘书。
沉默了一会儿,盛溱忽然想起了那晚的告白,对方说喜欢了他很多年,那会不会一开始的时候......他心情更复杂了。
日头更晚了,橘色的晚霞铺满了快整个天际,余晖落在陈裕青深栗的头发上,边缘被照耀得泛着金光,那双棕色的眼睛光线下似乎也更浅了些,变成了琥珀色,和这样一双眼睛对视时会给人一种对方在专注注视你的感觉,暖意融融。
停车场逐渐嘈杂起来,现在是下班时间,盛溱恍然回神,抿了抿唇。
“走吧。”
他转身。
“?”陈裕青疑惑,“去哪?”
盛溱不加思考:“公司。”
“......”
这个工作狂。
陈裕青一秒垮掉,礼貌微笑:“我下班了。”
盛溱愣了下,才想起来自己下午时说的话,他点头,“嗯,那你回去吧。”
陈裕青这才好受。
他捏捏手里的车钥匙,注意到对方手里拎着的袋子,那上面印着附近医院的名字,看着好像还挺厚实。看都看见了,陈裕青就含蓄着问了一嘴:“那盛总你这是要回公司,不是有事去医院了吗?”
“对。”盛溱回答完前一个问题又回答后一个,“刚回来。”
“情况如何呢?”
“......挺复杂的。”
盛溱想到他和医生的对话。
陈裕青闻言顿时瞳孔地震。
不是吧?可那袋片子看起来确实挺厚的......
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的居然就。
好在他只震惊了一瞬就恢复了理智,陈裕青快速在心里过了一下,冷静提出:“盛总需要为您提前准备公关吗,扶光目前的股价及发展情况很稳定,经得住决策者身体不好带来的动荡。”
“您还年轻,积极接受治疗的话,未必没有转机。”
盛溱被这番话说的一懵,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才发现青年指得什么。
他顿时脸一黑,一字一顿:“我、没、病!”
陈裕青眼底带着痛惜和不赞同:“可是盛总,瞒报身体状况不合规矩。”
盛溱深呼吸一口气,“......我真没病。”
“真的?”
“真的。”
“那你说情况很复杂?”
陈裕青质疑。
“......”盛溱扯了扯唇角,他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复杂的是其他事,不是我的身体,医生说我很健康。”
“这样啊。”
陈裕青点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又有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可惜。
哎呀算了算了,看在今天上司是个人的份上,他还是一直健健康康下去吧,健健康康地给他发高薪。
盛溱刚感觉哽在胸口的那口气顺了下去,转眼间注意到了青年眼底那一点不太明显的惋惜,这口气顿时又哽了回来。
他磨牙。
该死,陈裕青不是喜欢他的吗,怎么天天盼着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