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溱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饭后开了两场会,就去医院做了体检,三天后,如期去了医院拿片子和体检报告。
“你这个身体状况,很健康啊,没什么大毛病,年轻小伙子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
上了年纪的主任医师戴着个眼镜,指着报告给坐在一旁的盛溱看,“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最近有点上火,吃点或喝点下火的东西就行了。”
盛溱垂着眼,眉心微蹙:“但我觉得身体不太对劲。”
医生挑眉:“哪儿不对劲?”
“......不知道。”盛溱坐得笔直,脑中闪现另一个人的身影,一双冷淡的黑眸中盛满迷茫,“最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静不下来,总是想东想西,没办法全心投入到工作中......我觉得是身体出了什么检查不出来的问题。”
医生安静地听着,点了点头。
盛溱见状,问:“你也觉得检查报告出错了?”
“没有,”医生回答,“我只是觉得你少检查了一样。”
“什么?”
“这些是身体上的检查,没什么问题,但妄想症和焦虑症也是病,属于精神心理方面,”医生把报告和片子推过去,语重心长,“我建议你去楼上精神科和心理科看看,或许会得到答案。”
盛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一黑,僵硬起身:“不用了。”
与此同时,陈裕青在公司忙得分身乏术。
“陈秘,还有这些。”
陈裕青嗯了一声接过来看。
前几天关于高管韦昌的专项调查小组成立后,就马不停蹄开始运作,对韦昌涉嫌的商业贿赂、职务侵占这方面进行调查取证,同时也受理相应员工举报投诉,双线并行。盛溱把这件事交给了他,调查小组交上来的数据报告,陈裕青都得一一查看并给出相应指令,工作量不小。
组内的人陈裕青选得都是认真负责,雷厉风行的,三天里成果斐然,在彻底惊动韦昌前就已搜集了不少有力证据。
如他之前所料,韦昌确实私底下和腾跃的人有过联系,收了腾跃五百万牵线确保合作能成。除此之外,对方还收了不少其他人的贿赂,主管,经理等,金额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个小百万。
其他地方对方可能还有别的灰色收入,不过那些完全可以交由公安机关和检察院细细查证。
光是现在找到的这些,就已经足够将其定罪。
陈裕青很满意这个结果:“报案吧,联系警方,把这些证据提交上去。”
那人答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等办公室没人了安静下来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一声清亮的口哨。
“忙着呢?”
韩彦探头,引起里头青年注意后笑着走进来。
陈裕青看见来人后也牵起嘴角,专注工作太久,他眉宇间有些许倦色,但很快被明快的笑容压下去,笑眯眯的,看着就令人心情舒畅。“当然了,可忙死我了,不过快结束了。”
“给,洗干净的。”陈裕青顺手拿了个红艳艳的苹果抛过去,自己也拿了一个啃了一口,脆甜的滋味让他的疲惫感都消去不少。
韩彦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同样是一身灰色的商务西装,但他颈间那条暗红偏紫珠光领带让他显得多少有点烧包。
“这玩意你还没吃腻啊,”韩彦嫌弃手里的苹果,但还是啃啃啃,“你听没听说过苹果是世界上最无聊的水果,也就你天天吃得起劲。”
陈裕青啃着苹果理直气壮:“哪里无聊了,又甜又脆,多好吃啊,我就爱吃,我就要吃。听没听说过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行行,你有理。”
陈裕青边啃边睨他:“咱俩的部门隔了十万八千里,平时你不都懒得走这两步吗。”
“这不来看看你?听说我们陈秘忙得要死要活,怕你噶工位上。”
“......没憋好屁。”陈裕青无语地哼了声,又笑,“是哦,哪像你,重度缺盐的人舔你两口都得去喝水。”
韩彦一愣:“什么意思?”
陈裕青淡淡道:“闲的。”
“......我看你这嘴是越来越毒了啊,你舔自己嘴唇两口看是不是能把自己毒死。”韩彦吐槽,“跟着盛溱久了你人也学坏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光风霁月的纯纯校草了,学弟学妹见了都得伤心地回家哭个两天两夜。”
陈裕青听得嘴角抽搐两下,把手边抱枕丢过去:“神经。”
两人说了一会儿口水话,韩彦三两口把手里苹果啃完,“说真的,我来还真不是闲的没事干。”
“你最近不是忙着韦昌那事吗,有个奇怪的,他这两天来找过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又很奇奇怪怪的话。我当时忙着没在意,后来越想越不对,就来找你问问。”
陈裕青顿了下:“他找你说什么了?”
不是吧这事怎么还牵连上韩彦了?
他知道一旦开始调查清算势必会走漏风声,韩彦知道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韦昌还去找过对方。
韩彦回想了一通,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匪夷所思:“......他先是问我和你关系是不是很好,咱俩大学就认识又不是秘密,我就说很好,然后他就突然笑了,笑得还很奇怪,我看着怪恶心的。接着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办公室恋情,什么某人和某人是同一家公司其中一人是高管,暗中给自己恋人喂资源让那人高升,又什么被发现了很惨什么的。”
“莫名其妙给我讲了个故事,笑得很意味深长就走了。”
“??”
“这都什么跟什么,”陈裕青也迷茫了,不明白韦昌的脑回路,只能对好友说:“那你最近小心点。”
韩彦点头:“我来就是给你说下这个看有没有帮助,你也小心点,毕竟现在是你负责这事。”
陈裕青嗯了声。
“行,爸爸走了,还有一堆实习生要管,说起来爸爸我到底哪里闲了,往大草原上一站比牛还像马。”
韩彦抱怨,陈裕青听见他的自称没好气:“滚吧。”
好友离去后,他短暂休息了下又忙了起来。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陈裕青伸了个懒腰,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其实他每天的下班时间都不固定,因为有时还要跟着盛溱去酒局饭局晚宴,项目一繁忙还得加班。今天早是因为盛溱提前打过了招呼,说没什么事他可以早点离开,对方要去医院来着。
能早点下班是好事,陈裕青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五点半准时下班是什么时候了。
他感慨一声,去停车场。
陈裕青拎着车钥匙,艰难地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车子里辨认属于自己的那辆。他一边回忆自己早上停的位置一边走,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一角,眼睛一亮,却在刚拐了个弯时被人拦下。
“小陈啊。”
来人堵住路,明显来者不善。
陈裕青定睛一看,这人居然是韦昌。
他心底惊讶,按照调查小组的效率,现在应该已经与警方取得联系、警方出动警力寻找对方带走了。没想到韦昌不在家里,也不在公司,居然在扶光的停车场,看这架势,似乎还是专门在等他。
为防打草惊蛇,让韦昌提前察觉并转移走证据,调查小组的行动隐秘又迅速,不过这会儿都到最后一步了,对方发现也正常。
但陈裕青猜测韦昌应该还不清楚调查实际到了那一步,不然也不会还敢出现在这。
他思绪飞快,面上却不显,温和笑笑:“韦总今天不是家里有事请假了吗,这个点怎么还会来公司。”
韦昌哼了声:“别装了。”
“我知道你在查我,之前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居然真的敢。”
“你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担心我把你的事抖落出去啊?”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威胁,“识相的话就找个由头停止调查,这样还有转圜之地,不然我手上的东西可就要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
陈裕青听得一头雾水。
他的事?他有什么事?
迷惑间陈裕青忽然记起那天对方到他办公室里暗含威胁,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顿时嘴角一抽。敢情对方是认真的啊。
“韦总指得是哪方面,我不清楚。”
陈裕青是真的不清楚,还有点好奇,韦昌说得究竟是他的什么?
看见青年依旧淡定从容的模样,韦昌恼火中还有一丝不敢置信:“都什么时候你还装?”
“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我说个明白是吧?行!”韦昌一咬牙,冷笑,指着陈裕青,“你在公司里有相好的,还是进公司前就在一起了,四年里你为他保驾护航的次数不少吧,不知道给他谋了多少私利,不然你相好也不能顺顺利利坐到这个位置。”
“??”
陈裕青眼睛微微睁大。
相好?谁?他的吗?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看到青年终于变得惊讶的眼神,韦昌自觉抓到对方把柄,安心了,语速也慢了下来,阴阳怪气:“都说陈秘大方脾气好,估计整个扶光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吧?你说盛溱要是知道了会怎样,盛溱可是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让他知道,你这个总秘恐怕也做到头咯。”
“你要是现在收手,不继续下去,我也当作不知道这事,咱们双赢,如何?”
尝到了私欲的人很难跳出这个漩涡,像是笃定陈裕青会和他同流合污一样,韦昌好整以暇地等着。
等了一会儿,自始至终安静听着的陈裕青开口了,面色依旧平和,语气却透出一丝古怪:“你说我有相好的,是谁?”
韦昌愣了下,没料到对方第一反应是问这个。
“你还真是......”
证据都贴到脸上了还装模作样,他这时候都有点佩服对方的心理素质了。都到这一步也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他干净利落地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亮出一张照片,怼到陈裕青脸上。“自己看吧,还要我替你说出你小男友的名字吗,陈秘?”
手机怼得太前,陈裕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定睛一看,韩彦。
韦昌手机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蠢得没边的好友韩彦。
他们下午才刚爸爸爹爹的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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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一通。
陈裕青面色扭曲一瞬,片刻又释然。
本来他还以为韦昌是碰巧撞见了那晚他对着盛溱发疯表白,以此来要挟他......是韩彦那没事了。
他和盛溱搞到一起的概率都比和韩彦搞到一起的概率大。
“......你怎么不说话?”
韦昌见青年盯着他手机一个劲的看,垂着眼看不出情绪,不承认也不反驳,以为对方是觉得这张照片还不够有力,想当没事人。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挺佩服陈裕青这种泰山压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心理承受能力,怪不得能在盛溱这种人身边当秘书这么久。
他唰啦唰啦又是几张照片放出来,阴森道:“刚才那些不够,这些够不够直观?”
“这张,这张,还有这张,很亲密对吧?实话告诉你,这些我在其他地方都有备份,哪怕你叫我删了也没有用。”
陈裕青耳边传来中年男人的威胁,他则是看着照片挑挑眉。
照片里有的是他和韩彦公司里说话的场面,也有食堂一块吃饭的画面,甚至还有公司之外各种各样的场景,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偷拍视角。
韦昌洋洋得意:“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裕青目光终于从那些照片移开,深棕色眼睛依旧明澈,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简直想笑。照片把韩彦拍得好丑,鼻孔好大,有的角度堪称滑稽,对方要是知道肯定得气得跳脚。
他没忍住嘴角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我没有什么想说的,非要说的话,你这属于侵犯他人隐私,也是违法行为,罪加一等了。”
韦昌愣了下:“你!”
“现在是说偷拍的时候吗?”
他难以理解,感觉被人耍了,死死盯着陈裕青看,发黄的眼白透出几缕焦虑的红血丝,“我要你赶紧摆平这事!就现在!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撤销对我的审查,找个由头把事情揭过,懂吗?不然我就把你中饱私囊的事抖落出去,咱俩一个下场!”
韦昌说完,发现对面站着的青年还是没什么动静,依旧淡定的吓人。那张白皙好看的脸上甚至还勾勒着几丝笑意,深棕色的眸子映着橘紫的余晖,很有公司员工私下偷偷点评的“明媚照人”的意思。
韦昌急了,声色俱厉:“我可要告诉盛溱了?我真告诉盛溱了?”
陈裕青眨眨眼。
“......你行,我现在就告诉盛溱!”
韦昌气得发抖。
他真没想到陈裕青居然能这么犟种!
“告诉我什么?”
韦昌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冷淡男声。
陈裕青愣了下,扭头,看见下午时跟他说要去医院的盛溱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袋子什么东西。
对方身高腿长,眨眼就到了跟前,身高极有压迫感,垂眼望向张狂但焦躁的韦昌,面色淡淡,气势骇人,但陈裕青却从对方冷淡的话语里听出来一丝疑惑。
这丝疑惑显然是冲着韦昌刚刚的话。
陈裕青想到了什么,怔了怔,有些犹豫,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你想对我说什么?”
盛溱看了眼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一点走神的青年,视线又落向对面神情逐渐变得惊惶的韦昌身上,皱眉。
韦昌也没料到事情会走向这里,他原本打的就是避开盛溱同对方秘书私下接触的主意,为此在两天都没来过公司的情况下,特意打听到了今天下午陈裕青会和盛溱分开,他在停车场堵人。
他知道审查他的负责人是陈裕青,也清楚的知道对方的本事,若是真的想把他摘出去有的是办法,所以才带着东西来威逼利诱。
就是没想到盛溱会在这个时刻出现。
他看旁边青年垂着眼始终没有要为他说话的意思,心中暗恨。
既已到如此地步,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韦昌咬牙,指着旁边青年,破罐子破摔中带着一丝痛快:“哈,盛总,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秘书在你面前装得兢兢业业,实际上背地里给他亲爱的小男友不知道送了多少资源,不然那个叫韩彦的也不会升得这么快......”
“不可能。”
韦昌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这个,差点舌头打结:“什么?”
“什么不可能?!”
盛溱表情都没变一分。
“你说的这些,不可能。”
韦昌怀疑自己的耳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为什么不可能?怎么就不可能了??”
盛溱听后不假思索:“首先他不会喜欢韩彦。既然不会喜欢韩彦,那后面的这些就都不可能成立了。”
盛溱说完不易察觉地瞥了一眼旁边惊诧的青年。
若他没有经历过陈裕青酒醉表白,他或许会信一分,但经历过,他不会信。
毕竟,陈裕青始终深爱的人,是他。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盛溱垂眸。
韦昌听着这斩钉截铁、不含一丝犹豫的否认,又看看隔壁一脸无辜纯然的陈裕青,气的脸都红了,深呼吸一个接着一个,似乎下一秒就要翻白眼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