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元旦晚会举办得比想象中的还要热闹，大家短暂的忘记学业上的烦恼，唱歌跳舞吃零食玩乐。此刻，夜幕降临，一个个都安静的在教室摸黑看鬼片呢。
蒋轶趴在桌子上，看得津津有味。
跟大家一起看鬼片就总会有种新奇和兴奋感，又害怕又刺激。她虽然也很怕，也完全不影响她想继续看下去的念头。
大屏幕响着诡异的背景音，就在大家精神放松之际，突如其来一张的硕大鬼脸，占据整个屏幕，全班吓得哇哇叫。
蒋轶心口一哆嗦。
刺激！
外面传来“唔—哩—唔—哩”救护车的警笛声，气温更是随着夜幕加深降低了好几度。荧幕闪烁，是故事的开始，这种感觉在静谧安详的温暖日子里意外舒适，比电影院大荧幕还要让人有代入感，在场所有人的感官会不由自主的被电影主人公调动。
片刻，屏幕上。
女人关掉关掉了厨房的燃气灶，刺耳的声音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周围的光线也很暗，瘆人的背景音乐似有人在抓挠后背，幽幽的，凉凉的，接着是玩偶的眼珠子在转动。
泛着青绿的窗台下，玩偶的笑容异常诡异。
蒋轶吞咽了下口水。
继续看着。
爬出房间的女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又或者是察觉到什么，全身僵住。而后，她生硬地转过头向后看去，音乐加重，她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快速拽进房间里，门哐当合上。
旁边的陆晏突然有了动静。蒋轶偏过头。
他的耳机盒掉在地上。
蒋轶听到响动看过去，就见陆晏背对着她弯腰，捡起了手机。
她继续转过头，看电影。
下一刻。
屏幕出现女人凄惨死状的样子，玩偶扯开她的嘴巴撕掉了舌头挖出了双眼，她坐在染着鲜血的床上张开狰狞大嘴，一整个触目惊心。
画面格外惊悚。女生们害怕得捂住嘴。
尖叫之后不约而同再次安静下来，封闭的空间里，蒋轶呼吸不上来，是很害怕了，抬起手挡在面前。坐在旁边的陆晏嗤笑一声，来了一句：“怕成这个样子，还看？”
“不怕呀。”嘴硬。
陆晏盯着她，冷淡：“那你把手放下。”
“……”
“嗬。”陆晏笑了好几声，哼声从鼻子出来，“你也太胆小了——”
“谁说的……”
蒋轶挺直背，决心把手放下继续看，眼前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情况下直面血腥鬼怪是很考验心理素质，何况电影的死法不仅诡异而且恶心。一段高能片段来袭。
妈呀！蒋轶果断闭眼。
“不就个鬼片，”陆晏停顿几秒，把另一只耳机摘下，嗤笑，“怕成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
转过头，直面高能恐怖镜头，诡异玩偶窸窸地发笑，活人的肠子被掏空从高处摔下。
又是一张没了舌头的狰狞面孔。
伴随着那惊悚的震慑人的背景音乐。
“……”
陆晏的表情僵住，剩下的话也卡在喉咙里，没继续说出来。
蒋轶顺着他的视线往屏幕看，咽了咽唾沫，吓过人了之后有几个片段是安全的。她抿了抿唇，别开目光，又提道：“你继续看吧，我出去一下。”
蒋轶起身。
陆晏又喊：“喂。”
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蒋轶再次看他，看他此刻煞白的脸，反应了过来：“你是不是也怕？”
“……”
见他不说话，蒋轶也没再问，准备从后门去洗手间。
陆晏再度出声：“行了，蒋轶。”
她再再次回头。
见到陆晏也站起身来，把耳机放在桌上，懒洋洋地偏头：“走吧。”
“……”
“我知道你怕，我陪你去呗。”
“……”
两人依次来到教室外边。
走廊外面亮堂堂一片，蒋轶从洗手间出来，发现陆晏居然没回教室，在教室旁边的窗台口站着。
走过去，蒋轶听到教室里面传来一片尖叫声。
陆晏神色如常，不过在思索什么，眉头皱起，蒋轶说：“要不我教你一招？”
陆晏挑眉：“嗯？”
“逻辑驱鬼法。”
“……”
“如果真有鬼的存在，意味着人的死亡不是彻底消散，人就不会真正死亡。人既然不会死亡自然不会畏惧死亡，那怕什么鬼啊。”蒋轶开始盘逻辑，说得很正经，“怕鬼，归根结底是因为怕被鬼折磨然后痛苦死去，怕鬼其实就是怕死。可鬼能够造成的最大伤害就是死亡，大不了死去后也变鬼了又弄它！所以你也不要太害怕！”
“……”
闻言，陆晏看过来，目光在她身上定住，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就是后背凉飕飕，于是蒋轶从聊鬼怪的话题转到其它方面去了：“嗯，也不是什么好用的方法……那——既然你能够做无人机，那你会做机器人吗？”
“好奇这个？”他眸光微动，没想到她会聊。
“嗯。”
“机器人，编程，计算机，人工智能。”陆晏不掩饰，“我都感兴趣，也有竞赛。”
“太厉害了。”她早就想要问了，那种好奇心催生她在课外也会找资料去看，于是说，“瓦力是步履式机器人，走路很稳，不需要像无人机一样，安装陀螺仪吧？……还有，上次你做的那个，有些电路我不认识，老师也没有教过，那些都是什么？”
她跟吐豆子似的把一连串问题跑出来，实在是压不住的好奇。
陆晏饶有兴趣地听着她说，理论联系实际，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了口：“我们现在的课本还没有接触到这些。”
言外之意就算她知道那么多，对目前应试也毫无用处。
“我知道。我去你房间里拿过几本书。”她的关注点还在那些电路元件和机器人上面，“你的机器人比赛结束了吗？”
“快了。”他没有细聊下去，把她当作异性女孩看待后，不觉得她会对机器人感兴趣。
蒋轶点点头，兴致勃勃地问道：“比赛在哪里，我也想去看看。”
不想一直当古董，也不想一直当笨蛋。见识下世面也好。
正说着，他扭过头来，神情惊讶，语气更加意外：“你想看？”
“嗯。”她点了一下头。
“没什么好玩的，也不漂亮，而且机器人厮杀很残酷，跟游戏一样……”
“——我确定想看！”
蒋轶的视线不免在他身上多停留，语气肯定。乌发明朗，他的瞳仁是纯粹的黑，在月光下异常好看。已经看不出当年的青涩稚嫩，五官变得硬朗利落，身姿挺拔，一身简单的外套也抵挡不住轻狂肆意。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把本该给徐飞的票抽出来，递给她。
她接过，惊喜地说了句：“谢谢。”
比赛日期就在期末之后，前排。可太好了。
又可以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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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可别再走错路了，我可没时间。”
“没问题。”
后门开了，徐飞出来就看到他们面对面闲聊融洽的样子，“哦唷”了下，语调暧昧。仿佛见到了不得了的事。
她看了他一眼，陆晏一言不发望去，笑着给他比划了嚣张手势，头顶上的白炽灯反射在白皙的侧脸上，他笑得恣意又帅气。
她突然知道为什么陆晏总格外引人关注。
她深吸一口气，把那异样的情愫按下，淡定地回到教室。
偶尔会偷看放在桌面上的门票，上面画着彩色机器人，炫酷非凡。
跟瓦力一样可爱。她心想。
机器人，编程，计算机，人工智能。多陌生的字眼。嗯，她也同样感兴趣。她曾在书架翻过那些理论资料和书籍，十分引人入胜。
两人继续看电影，墙壁上电子钟提示着晚自习要结束。他那头没什么动静，她这边也没有声响。
忽然，他转过头。
注意到视线，蒋轶也转过头去。
他歪下头，又看了遍。
蒋轶索性不再搭理。
等他仰头合上眼，她才看去。
这下子一下子就被抓住了，他说：“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味道。”
“什么？”
“说不上来。”
蒋轶不知道这句话在表达什么，暗自低头嗅，没闻到怪味。
“不过，每次都能闻到。”
“那……”
正欲问是什么。
下课铃声响起了。
整个教室天光大亮，电影也来到了尾声：主角一家都死光光啦！
那种属于元旦晚会的轻松愉悦欢乐氛围也随之结束，此刻，欢声笑语不断，教学楼里一片喧哗。
蒋轶和谭半夏步行出校门，一路上，凉风轻抚，树叶在头顶唰唰响。
热烈了一天，都将结束。
一丝狂欢后涌上心头是如梦核般的舒适宁静，就像晚霞下翻涌而上的潮水。
蒋轶跟几个女孩说着话，玩闹了一下午，都没什么心思说话，他们走在校园外的林荫道。
蒋轶走着走着，抱着书，转过头去看，看见斜前方斜挎着书包的陆晏，侧脸白皙得过分。
一眼望去他们班男生的个子都挺高，个个都是180cm+。
她却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谁是陆晏。
夜风吹过，她觉得有点冷了，裹紧了外套，挽住谭半夏的手：“赶紧走吧，冷死了。”
“你衣服穿少了。”谭半夏说，“不过你跳得真好啊，小轶，跳舞的你和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很自信，也很好看，哈哈哈。”
徐晓慧：“我也没想到，早知道我也回教室了。”
冉冉：“嘿嘿，我还拍了视频。”
徐晓慧：“采访一下当事人，什么感觉？”
蒋轶笑了一声，道：“挺开心的。就是要不停尝试啊，体验了就可能会有另一个收获。”
落后了就要学习，去接触，去体验。不要胆怯。
徐晓慧：“小轶，你心态可真好。”
冉冉：“要是我我还真放不开。”
“是啊。”徐晓慧，“我还记得刚开学小轶在班上二三十名，比我还低，现在要期末了已经进班级前十了，遥遥领先了。”
冉冉：“求求了，带我一起。”
蒋轶笑：“半夏呢？”
路灯下，谭半夏的眼睛好看极了。
“那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