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带这些就行吗?”崔娘看着将军府的人在林霄芝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将耳房里的设备里的器具一一搬走,语气里透出几分不放心,“真的够吗,要不大姐陪你一起去?”
“大姐不是还要照看店铺吗。”林霄芝说着,伸手将豆豆从崔娘怀中接了过来,“将军府里什么都不缺,再说,豆豆也离不开你。”
“可是豆豆也想阿芝你呀。”
随着崔娘话音落下,林霄芝低头,正对上豆豆望过来的目光,小家伙显然明白了什么,两只小手攥着林霄芝的衣服,在她看过来时眨了眨眼,忽然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一动不动。
林霄芝伸出一只手顺了顺豆豆柔软的头发,轻声道:“姐姐过几天就回来,到时候给豆豆带些好玩的,好不好?”
豆豆没有应声,只安静地窝在她的怀中,一动不动。
见那些下人都没注意到这边,崔娘悄悄贴近林霄芝,低声道:“将军怎么突然让你搬到府住啊,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一问,将林霄芝的思绪轻轻扯回到昨夜。
将军府书房中,李熠好整以暇地坐在案后,眼底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笑意。
“林先生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将军思虑,一向周全。”
“这次恐怕未必。”李熠站起身,走向门外,星星在澄澈的夜空中静静闪耀着,“在下知道林先生不会无缘无故争取这个……机会。”
他话语中那可疑的停顿,让林霄芝听得明白——他原本想说的,怕是“麻烦”二字,她缓步走到李熠身侧,“将军您还记得不才之前说要暂停几日天气的预测吗。”
闻言,李熠将目光移至林霄芝身上,“记得,先生说要将时间精力分给夜晚,这与先生争取这个机会的原因有关。”语气中带着肯定。
话落,他转过身来,正色面对着林霄芝,语气凝重道:“那么,究竟是何事,能让先生如此在意?”
林霄芝迎着他的注视,一字一句道:“将军可知,日全食。”
“日……全食?”李熠眼神骤然锐利。
“是。”林霄芝颔首,“或许瑞朝境内曾发生过几次规模不大不小的日偏食,但日全食不一样,它发生时,整个太阳会被遮住,届时会发生何种恐慌,将军定然明白。”
李熠沉默片刻,终是沉声问道:“先生有几成把握?”
“九成。”她的声音如同没入夜风的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只差推算出具体的时间。”
原本林霄芝并没有这么肯定,直到她听到了那两位将领的交谈,日食总是和人祸关联在一起,这能算是人们总结的规律。
她在来书房前让阿江尽快将白日记录的拿过来,花了一段时间后,果真叫她发现了日地月三者位置的规律,确定了日食将会发生,再给她一段时间就能推出具体的日期了。
书房陷入了漫长的沉寂,窗外的虫鸣显得格外清晰。
“先生的顾虑在下清楚。”李熠望向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但光是成功预测那日全食的日期恐怕不够。”
瞬间,林霄芝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在她穿越之前,同一地区见到日全食的周期大概是三百年。
这个数字很巧妙,在她的印象中,朝代的更替周期,也是三百年左右,这意味着这个朝代可能遇不到第二次日食。
“先生曾向在下要过几块田地当做奖赏,是为了帮助百姓们掌握准确的农时,此乃利国利民的大事,在下自然全力支持。”
李熠进入书房内侧,指尖轻抚剑托上的佩剑,继续道:“在我原本的设想中,我会将那周琮直接扣下,待先生在农耕之事做出一番成效之后,再一起上报于朝廷,如今看来……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扣下监察御史?
林霄芝心头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事已至此,”李熠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她,“还要请先生同时展示预测天时的本领,敢问先生,最远能推算几日之内的天气?”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林霄芝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答道:“至多七日。”
“好。”李熠颔首,手指在剑鞘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响声,“现在天色已晚,先生便回去歇息吧,详细之事,明日再说。”
林霄芝拱手一礼,准备离开时,李熠突然开口:“对了,在下为先生准备了一份礼物,明日……”
“阿芝?”
崔娘的声音令她回过神来,豆豆已经从她肩上抬起头来,正伸着双手在她眼前来回晃动。
“没什么大事的,大姐。”林霄芝将怀里的豆豆轻轻颠了颠,惹得小家伙发出咯咯的笑声,她顺势握住那只还在挥舞的小手,轻轻地晃了晃。
豆豆被这举动逗乐了,方才那点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林霄芝抬眼望向崔娘,“和将军赏我的田地有些关系,需要我去亲自处理,等忙完了,我就回来了。”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扫过几乎已经空掉的耳房,做研究还好,但若是涉及到朝堂之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美处理。
与两人告过别,林霄芝便与阿江一同前往将军府,在下人的引领下,二人穿过几重庭院,最终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前,大门被缓缓推开。
“师傅好——!”
整齐划一的问好声骤然响起,惊得林霄芝脚步一顿,怔在原地。
只见院中正站着三位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皆身着素净的棉布短打,身形笔挺如松,他们见她驻足,齐刷刷躬身行礼,动作干净利落。
林霄芝的目光掠过他们尚显稚嫩却神情专注的脸庞,心中想到:难道这三位少年,就是他所说的……“礼物”?
未待林霄芝回神,中间较为年长的少年已上前一步,再次行礼:“弟子子玥,奉将军之命,前来拜见先生!”
他身侧的两位少年也齐声应和:“弟子子萧/子澄,拜见先生!”
“这是我为先生寻的三位弟子。”李熠走到门口,介绍道:“白天与黑夜都需要观测,先生分身乏术,身边总需几个得力帮手,这三个孩子已在府中修习三年有余。”
林霄芝缓步上前,目光依次掠过三人清亮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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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知,拜我为师意味着什么?”
三个少年齐齐点头,子萧不卑不亢地答道:“将军曾说,天文之学关乎国运民生,要我等潜心向学,不得有丝毫懈怠。”
院中的柳树在风中飘荡,斑驳的树影掠过少年们坚毅的面庞,林霄芝忽然明白了李熠的心思:
只有将她这身本领传给别人,才能让朝堂上的高官知道,这门技艺不但不是神鬼之说,还是能被人们所掌握,用于造福民众的好工具。
而这样,也能让她一身所学得到传承。
“既然如此。”林霄芝轻轻颔首,走进门内站在三人身前,“从明日起,你们便随我一起吧。”
闻言,三人不自觉地挺直脊背,一起行叩拜礼。
见事情成了,李熠便叫三人先行退下收拾行礼,随即转身对林霄芝做了个“请”的手势,引她步入院中的一间屋舍。
“这是为林先生准备的讲堂。”李熠负手立于堂中,“还有什么需要的,先生尽管补充,拜师之事稍显唐突,还望先生见谅。”
林霄芝的目光扫过室内,轩窗明亮,通风宜人,疑似讲台的背后还放了书架,应是给她准备的,的确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那几个坐蒲上,开口道:“若可以,还请将这些坐蒲,换成成套的桌椅。”
李熠从善如流,立刻叫人去定制四套,同时搬来了两把木椅,自己率先落座,“长话短说,在下有要事需要先生配合。”
他示意林霄芝在对面坐下,“先生是否觉得,我想将监察御史扣下的念头,太过想当然了?”
林霄芝没想到对方会开诚公布,“将军所思在何?”
面对回问,李熠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将其交给林霄芝。
随着信只展开,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林霄芝指尖微微收紧,这竟是周琮与匈奴来往的密信!
“周琮是二皇子的心腹。”李熠的指尖轻扣着腰间那几乎从不离身的佩剑,声音低沉。“林先生或许不知,二皇子已经被太子逼入绝境,这是他最后的放手一搏。”
他冷笑一声,眼神如刀:“想借匈奴之力造反,夺取皇位,却不想想——若真让异族铁骑踏破边关,他还能得到什么?届时山河破碎,他当真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林霄芝凝视着信纸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字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这信上甚至提到了她,他们竟打算借她的本领重新攻回边关。
“二皇子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她的声音此时竟带着些许沉重,“将军是要我……宣布虚假的天气预测?”
这个推断并不难得出,昨日李熠特意问询过她最远能推测多少时日内的天气,再结合信中的内容。
只要她给出的数日预测结果中,前几日准确无误,那么便会连同之后几日的错误结果一同被周琮提交给匈奴,届时她再提军队重新推算,定能让匈奴彻底败退。
“看来先生已经明白在下的意思。”李熠会心一笑,声音放缓,“先生成为在下的门客不过一月,却数次挺身而出,着实令在下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