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月,某日,冀湖大学城“青云得路”咖啡厅】
“你找我什么事?”
“不能只是想和你出来玩?”
“一般约人出来玩不需要辗转多人才能拿到别人的联系方式。”
“好好。该怎么说呢……唔……”
(从吸管喝饮料的声音)
“你如果只是闲得无聊,想向我展示一下你调查别人的技术,那我就先走了。”
“别走!别走!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一种,呃,感觉?”
“什么感觉,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是‘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一段沉默)
“看你的表情,我说中了。我们是一样的。在那轮演绎里,我们丢失的不只是某个器官的某个功能……”
“某种‘感觉’不能作为依据。不过……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我在听。”
“自从回来之后,我开始记不住一些做过的梦。”
“……我原本想说这很正常,但放在你身上,好吧,似乎的确有些不对。超忆症原来是可以连梦境都记得住吗?”
“至少我可以。但回来之后,我似乎频繁在做一些相似的梦。场景是我们在被圈禁演绎时住的那栋宿舍楼的客厅,或者图书馆、公园。总之,就是我们待过的那个地方。”
“相似在于?”
“人物好像总是相同的。我,一个记不清样子的人,有时候会有你和其他那几个人。”
“记不清样子的人?”
“Ta总是出现。但我看不清Ta的脸,醒来也不记得梦境是什么内容。只是感觉……或许是个好梦。”
“好梦,嗯。这倒挺意外。我以为在舞台内外发生的都尽是些让人不想回忆起来的事。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来说。”
“我不否定这个说法。但那些梦的感觉,不像噩梦。至少我还没被吓醒过。好了,我说完了,你那边有类似的迹象吗?证据太少的话,我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我是没有的。但我经常只凭感觉走,目前还没错过。”
“那你的‘感觉’告诉你要怎么走?”
“我们应该回去。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那登上舞台的、身不由己的演出。”
*****
听到这个问题,应如观愣了一下,但并未显得特别惊讶。看来,他也对后续的演绎内容有所猜想。毕竟已经工作多年,心思比他们这帮大学生更缜密也是常事。
没等多久,舒觉便看到这位法医说:“如果剧本要求的就是【将徐青木杀死】,那么,我会照做。”
简单有力的回答。舒觉并不会对此感到不快,即使她会在演绎里遭受血光之灾。“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我也不想看到您因为心软被惩罚。”
“这样说来,你没问题吗?这种情况里,应该被杀的人才比较不好受吧。”应如观说着,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舒觉笑了笑,“我没关系。毕竟只是痛一下,演戏结束后就好了。”
在她看来,杀人比被杀更需要心理准备。你要主动地对某个人出手,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和需要的决心,在那一刻会超出你的想象。
在上一轮中,就有演员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时无法作出决定,因此被惩罚。即使后来她重演了本段剧情,但亲手刺杀了某个【演员】、某个她认识并且就在她身边的人,还是让她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走出。
不过,她相信应如观不会如此。他不像会被这种类型的表演动摇的人。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要求,我会尽可能减少你的痛苦,完成这段表演。”应如观忽然这样说。他看着舒觉,姿态诚挚,在月下犹如佛前来普度世人。
舒觉答道:“那我就更放心了。”
她把话题拉回安全的地方:“话说三水市,原来那边的杀手不会对外地人下黑手啊。那我和朋友去逛的话,就敢在外面玩到十二点再回家了。”
“还是不要那么晚回去比较好。你父母会担心的。”
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舒觉回道:“开玩笑的。我知道的啦。”
她对应如观微笑。对方神色微微恍惚,忽然说:“我有个妹妹。”
舒觉并不意外。她看着他继续说:“如果她还在的话,应该也大学毕业了。”
这就由不得她不意外了。舒觉面上一肃:“抱歉,让您想起伤心事了。”
应如观垂下目光。他说:“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她已经过世很久了。”
顿了片刻,他坦然道:“我们父母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去世了。一直以来,我们相依为命,我以为一直会这样。”
也许,这才是他一直没回去的原因。舒觉思忖着,小心翼翼发问:“是因为……?”
“……意外。”应如观沉默片刻,这样说。
他明显不愿往下说了。舒觉明事理地打住,转向他处,“若能看到您事业有成,生活安稳,想必她在天有灵也会含笑守望吧。这样说来,虽然我们叫您医生,但法医和一般医生还是有很大不同吧?”
应如观神色恢复与平常无异,他说:“有都要学的部分,也有差别很大的地方。比如说……”
他忽然闭口,转而显出倾听的模样。舒觉还未来得及翻译,眼前字幕与应如观便同时说:舒觉!/“有人在喊你。”
一时不知该处理哪一边,但舒觉还是条件反射般回头。不远处的公园小径上,隐隐显出一个身影。
世界静寂,他在月光下向她飞奔而来。
那人越来越近,轮廓也越发清晰,祝时明气喘吁吁地在泳池边停下,张口就是:“你没事吧?”
这句话直把舒觉问懵了。她难得卡壳,半晌才说:“啊?”
那厢应如观却悟了,他打量两人,目光透出明了和饶感趣味。随后他双臂一撑池沿便翻身上去,含笑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一步。”
什么打扰?什么你们?舒觉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见祝时明追着应如观的眼神,有如警惕洪水猛兽。
一时间,被误解的无语、他居然能往这个方向想的好笑、套话被打断的烦躁,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舒觉忍不住,无意识提高了音量喝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话一出口她才感觉不合适,以他们俩的关系,还不到能这样厉声的地步。然而祝时明毫无不悦之色,他反而半蹲下来,嘴唇小幅度动了几下:“我怕你有危险……”
“我能有什么危险?”舒觉已经平复下来,她笑着反问他。祝时明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明,半天也只是嗫嚅出几个字:“就是……”
看他就蹲在泳池边缘,舒觉不禁起了将他一把拉下水的坏心思。随后她猛地摇摇头,现在可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他们也还没到那么亲近的程度,这么做并不合适。
——不过她隐隐感到,就算她这么做了,祝时明也不会和她生气的。
一线月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的头发上。在虚假的夜空下,他金棕色的虹膜仿佛一盏明灯,始终坚定不移地燃烧、明亮,尽管微小,却不可忽视。
舒觉恍惚了一瞬。她莫名觉得熟悉,却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放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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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只是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祝时明呼吸一窒。他飞速眨了几下眼睛,说:“嗯。”
舒觉也没有游泳的兴致了,她对他伸出双臂,“拉我一把。”
“诶?啊!哦……”祝时明盯着她的手臂,一时间方寸大乱似的,好半天才握上去,力道温柔地向上拉拽,小心得像对待棉花娃娃,一用力就会把胳膊拽断似的。
舒觉也不指出这点,顺着这股力跃出泳池。她拿起放在一边的毛巾,一边擦拭身体一边向更衣小屋走去。
祝时明跟在后面,直到舒觉转头,难得坏笑着问:“你要看我换衣服吗?”他才反应过来,这次是真的脸红到耳根,几乎头顶冒蒸汽,慌乱得不成样子,摆手摆出残影,“没没没没没没没我没这个意思!”
舒觉朗声大笑起来,心情终于好起来。这份愉快一直持续到他俩回到宿舍楼,打开门对上在那边玩游戏的三人为止。
“哟,小明,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曲语冰头也不回,直接甩出这一句砸到祝时明脸上。
不过,祝时明倒也没那么好骗了:“你看都没看就能知道,后脑勺长眼睛了?”
“哇哦,小明居然也会这么毒舌!”曲语冰大声感叹,此刻他终于转头,视线来回在两人面上打转。他露出揶揄的表情,对乔木说:“看来这场约会很成功。”
祝时明条件反射反驳:“别乱讲。我只是出去看一下她在哪里。”
“哦,那就是约会了。”说着,曲语冰捅捅乔木,被后者避开了,“你是有经验的,你觉得这算不算约会?”
“这挺好的。”乔木给出一个模棱两可,仿佛什么都回答了又什么都没回答的回答。曲语冰就当他是肯定了,大叫道:“你看,专业人士都这样说了!你就别否认——”
“是啊我们约会了,没人能约会的单身狗就哭去吧。”舒觉微笑打断他,随机她对祝时明说:“我先去休息了。晚安。”
曲语冰识相地闭嘴了。女孩又和乔木、苏彦分别道别,就要上楼去。
此人又管不住自己嘴似的:“诶,为什么你只不和我说晚安?”
“你需要吗?每天不知道干什么到天都亮了才睡的家伙,还需要晚上安宁?”舒觉甩给他一句,就上楼了。祝时明跟在她身后。
确认两个关门声后,苏彦忍不住说:“你就少说两句吧。”
曲语冰伸了个懒腰,“没事啦,他们都是好人,不会计较的。”
他笑意盈盈,仿佛早已预测一切。乔木说:“我也要去睡了。”
苏彦也差不多。于是棋局结束,乔木强硬地赶走两人,自己收拾。在他看来,无论谁来整理都达不到他的标准,不如他自己做。
苏彦先上去了。曲语冰留在客厅看他收拾,这时候,他反而收敛了玩笑神色,说:“他真的只是一见钟情?”
乔木将棋子一个一个排序放好,头也不抬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曲语冰没说话。他大概是在担心舒觉会受此影响,进而影响他们的计划。乔木把飞行棋盒子盖上,说:“就算真的会有一个人的感情被玩弄,你觉得那个人会是她吗?”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两个人都知道是在讲谁。曲语冰凝视着他手指动作,语调仿佛漫不经心:“你别看她那样,其实很纯情的。”
乔木很怀疑这一点,但他不想和曲语冰争辩。他说:“无论如何,至少你应该相信她不是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动摇判断的人。”
闻言,曲语冰表情古怪地笑笑。他说:“我们中有哪个人,不是因为‘私人感情’才又进来这里的?”
乔木无话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