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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作者:澜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真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这个赌约。


    我自己都觉得没多少说服力,但他居然一口答应了。可能是因为这对他来说没损失吧。


    不过还不能那么快开始。他说要等他结束正在进行的这几场演绎,再和我具体讨论。


    他平等地重视每一场演绎,不论演员是谁,进展如何。


    也只有他这样的……才能做得到完全公平吧。


    不过,他告诉我,可以开始考虑演员人选了。


    我已经想好了几个。既然这是一场赌局,那我就必须最大可能扩大自己的优势,否则,我没有任何能赢的信心。


    毕竟,人是多变的。那个时候她说她一定会回来救我。他们都说了。但现在我能完全指望他们自己察觉这件事吗?显然不可能。


    但这也不是他们的错。


    硬要讨论,我也不知道是谁的错……但这里总有什么东西错了。


    我觉得,这件事,一开始并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图书馆也许有资料。我得去查查看。


    既然公平的原则贯彻始终,那想必他不会阻止我。资料也应当被存放在某个地方……我们之前还是忽略掉太多东西了。每一个地方都可能藏着真相的一角,但我们就这样错过了。


    不过,我们尽力了。


    他们活下来,走了出去。这就足够了。


    现在,我要赢。


    *****


    “嗨。”应如观从他们身后走来,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几乎和他们像同龄人。几个人纷纷打起招呼,刚刚沉默的气氛就像一场错觉,轻易消失。


    法医有点好奇地扫视他们一圈,说:“你们在聊什么?”


    “没有,我们在聊大学游泳课的事情啦。”舒觉反应最快,干脆地回到了更前的话题,“那个不是很难抢吗?我是从来没抢到过。”


    “不是,你都会游泳了,就让给其他不会游泳的人吧。”曲语冰接上去,他看看洛珠,大家都会意地笑起来。


    “不过我没想到,会游泳的人那么多。”苏彦瞧瞧大家,“难道你们都是南方人?曲语冰那个巫陵市也算南了。”


    在乔木这里,本省以北都叫北方,包括地理上确实在南北分界线南边的巫陵市。


    然而,剩下三个人都表示,自己是冀湖市本地人,要不就是和苏彦一样从小在冀湖市长大,基本也能算作本地的。


    “说到游泳,我就想到小时候被我姐摁到水里去的经历……这辈子不想再来一次了。”祝时明说,露出点一言难尽的表情,“就算为了这个,我也得把游泳学了。”


    “那你哥呢?”舒觉打趣道,“他就看着你被欺负?”


    “那时候他在上学啊。哪里知道这件事。”祝时明无奈说。他的杯子也喝空了,乔木对此很是满意。


    “应先生会游泳吗?”舒觉在沙发上半转过身,手臂搭在靠背上,看向饶有兴趣听他们谈话的法医。


    应如观忽然被点到,他眉毛扬了一下,说:“会。”


    “也是。应先生看上去像什么都会。”苏彦说。他大概也不太想和长辈聊自己的感情话题,对舒觉的话题改变并没有说什么。


    “这就过奖了。”应如观微微笑起来,看上去很温和,“我不会的东西可多了。”


    “比如呢?”曲语冰机灵地随棍上。


    应如观很是纵容地回答:“像做饭,我就没有乔木做得那么好。”


    “不是,乔木那个水平一般人都比不上吧。”舒觉吐槽道,“而且我上次看见应先生做的炒饭,感觉好吃得不得了。”


    “你想要的话,我下次可以做你的份。”应如观说。他看上去不像随口一说。


    抢人顾客这事,乔木可不能忍,他立时直起身子,盯着舒觉,目光仿佛警告的黄灯。舒觉笑一笑,赶紧说:“那太不好意思了,我还是吃自己付过钱的饭吧。”


    乔木靠回去。看得出来,一场厨房的战争在开始前被掐灭了硝烟。应如观正要上楼去,却被舒觉叫住了:“应先生,先别走。等会儿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们有件事要说。”


    应如观眨了下眼,说:“是找到了新线索吗?”


    原来大招藏在这儿呢。乔木就说他们在这聊了半天是要干什么。舒觉点头,“是的。”


    应如观便坐到苏彦对面的沙发上。几人再随意东拉西扯一会儿,姜满也从外面回来,再加上从楼上下来的双胞胎——原来他们在午睡——所有人便在客厅里聚齐了。


    见状,舒觉推推洛珠。穿着及膝裙的女孩一惊,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件物什,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尖细:“这、这个是我们找到的新线索。”


    “已经和‘幕后’确认过了。”她又补充一句。


    所有人视线都汇聚到她的手心。那是一枚有些陈旧的警徽,刻着所属警局的部分已经被磨花,侧面有一道月牙形的磕痕。没有姓名的标识。


    大概是受不了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洛珠慌忙将那枚警徽放在桌子上,缩回了沙发里。看得出,刚刚那样在众人面前主动发言已经是她竭尽全力,再多不能。


    “啊,这个是我的。”一段安静后,应如观主动开了口。他把警徽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再确认地重复:“这个是我的。”


    “法医也需要佩戴警徽吗?”舒觉问。她看上去并不太相信应如观的说法——太迅速、太自然了,好像他根本不害怕这会让他与“编剧”牵扯在一起似的。


    “平时戴工作证就好了,不过入职的时候有发过。”对方回答。姿态依然是坦坦荡荡,反而让人觉得,这条线索是个烟雾弹,他不会是那个背叛大家的人。


    此刻,客厅内的气氛十分之诡异:大概任何人都没想到,第二条线索就这样被轻易地指认了。就像一碗猪油。乔木思索着,本以为要下锅热腾腾融化、爆炒火星飞溅了,结果却发现是冻回了冰箱,还是冷冰冰、凝固的一大碗,甚至泛着点不自然的光泽。


    “呃……那就,结了?”祝时明看看四方,小心地提议。曲语冰敲敲手环,说:“没吧。不是还得和‘幕后’确认一下线索指向对象吗?”


    在场没有哪个人,能光凭自己一张嘴就让其他所有人都相信自己。应如观自然也不例外,但信他的人并不少:毕竟年长成熟,给人可靠印象,也没做出任何可疑举动,实在让人难以怀疑。至少此间,似乎只有少数几个人比较赞同曲语冰的话。


    “没必要吧。他都自己承认了,确认对象的机会还是留给其他含糊不清的线索更好。”姜满率先开口,她坐在舒觉对面的扶手椅上,后面趴着双胞胎,姐姐咬着嘴唇,弟弟一脸刚睡醒的茫然。


    这确实是最合理的选择。就目前来说,舒觉也没有能反驳的证据,她在尝试最后一次努力:“这个警徽也挺重要的,还是多确认一下——”


    “还是留到后面备用吧。一共只有三次机会,我们得好好把握。”苏彦劝道。他沉默至今,方才一直在盯着那枚警徽看,神色凝重,即使是在应如观认领这条线索后也是如此。


    没有根据的怀疑毫无力量。她只能沉默,让曲语冰的提议落于空处。


    他们没有对视,但心里都在想:这结束得也太容易了。


    “那就是说,应哥也有可能是‘编剧’,这样吗?”邹玉衡在沙发背后,恍若无知无觉地开口。他似乎完全没感受到现场凝固的氛围。


    “傻瓜!这时候说这个,你还没睡醒吗!”他姐姐急急开腔,往弟弟脑袋上切了一掌。邹玉衡“嗷”了一声,揉揉脑袋,“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嘛……我又不是怀疑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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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玉衡说得也没有错。”应如观宽容地对邹摇光一笑,随后目光又落回众人之间,“虽然直接说自己不是挺牵强,但我的确与‘编剧’无关。之所以承认这条线索指向我,也只是不想浪费求证的机会,减少大家相互猜忌。”


    一般人说这种话,不免带上几分冠冕堂皇的味道,但给他讲来,不知为何听着特别诚恳,让人难生不悦。看来,这条线索的推测,就到这里了。


    “好吧,我还有一件事要说。”舒觉忽然开口,她从茶几上堆叠的几本书下面抽出那张旧报纸。乔木心头一跳,感到难以置信:她不会是要——


    “第一条线索指向的,是我。”她干脆地道。


    乔木几乎要控制不住站起身。他不清楚他们制定了什么计划,但肯定不包括这个。他当然相信舒觉。但其他人呢?


    坐在众人中间的女孩点开手环,声音清晰:“‘幕后’。我是不是第一条线索的指向者?”


    “三号响应。确认:第一条线索【七日教会剪报】的指向者为,演员舒觉。”


    没有什么证明比这更有说服力了。一时间,演员们表情各异,其中心思乔木难以猜明,但他想绝大多数不会是正面的。这个时候承认,和应如观的即刻认领又是不一样的效果。


    但若论光明正大,她还要胜了法医一筹:她给出了认证。但这也彻底钉死了她是“编剧”的可能性。


    “那就请你解释一下吧。”姜满说,“你是七日教会的成员?但按你的年龄来说,那个时候你才——十四岁?这不可能吧。”


    “还是说,你的年龄是骗人的?”她声音不大,但话语锋锐,直刺关键。乔木深深皱起眉头,如果有必要,他会站出来为舒觉辩护。


    舒觉绝对、一定不可能是藏在背后,操纵他人生死的那个存在。


    “确切来说,与七日教会有关的不是我,是我的姐姐。”舒觉毫无怯色,语调平稳有力。她说:“她是七日教会的受害者,也是警方的线人。”


    “她叫什么名字?”


    “恕我不能透露。姜小姐莫非是不太了解证人保护机制?这样重要的人物,就算是作为妹妹的我也不能随便和别人乱讲。”舒觉语调冷淡下去,显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她是受害者。”姜满沉吟着,“你的意思是——”


    “——她死了。”这句话简单地落在地上,摔碎的一瞬间,冻结了所有质询。舒觉抬起眼睛,此刻她的瞳孔既黑又深,仿佛将所有光芒都吸摄进入,却毫无反射,如同漆黑寒冷的海底。


    所有人都被她的神情震住了。那里没有眼泪,怅痛却刻入骨髓,想要呐喊出来的前提,是将自己血肉骨头剖开。没有人能演出这样的姿态。


    那是一场没有止境的悼亡。


    姜满看上去无话可说。半晌,她才开口:“我很抱歉。”


    舒觉沉默地点点头。她说:“还有人有问题吗?”


    一片沉默。女孩站起身:“那么,失陪。”


    她走上楼。其余人也散的散,留的留,各做各事去了。乔木看到祝时明还坐在那里,便说:“你要是想关心她就去吧。”


    对方愣了一下,随后勉强笑笑,“这种时候,还是让她独处比较好。”他看上去也很疲惫,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按舒觉的性格来说,也许如此。乔木也不欲太插手他人间事,正要离开,便听到曲语冰说:“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希望有人陪呢。”


    祝时明摇摇头。这时候他反而分外肯定。一句话从他唇齿间漏出来,低如一声叹息,乔木没听清。


    但那也不重要。他能做的,只是继续他们当初的安排,尝试找出一丝生机。


    以及,解决他心中的困惑。


    到底是什么,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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