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的感觉没错。
越清渡真的有话要说：“周以。”
周以朝着越清渡靠近时，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礼盒，浅蓝色的盒身，设计很淡雅。
越清渡递过去：“在宜城机场买的纪念品。”
周以有点惊讶有点恍然：“纪念品？”
越清渡：“嗯。”她望向周以：“你好像很意外？”
周以接过纪念品：“谢谢。”她半开玩笑着：“没想到会有纪念品这一环节，还以为你是想让我上去坐坐。”
“好啊，”越清渡的嘴角弯了下，“要上去坐坐吗？”
拿人手短，周以愣了愣：“去，吧？”
越清渡住十三楼，跟周以想象中一样，她家里是极简风，干净明亮，布局和颜色都很清新舒适。
周以习惯性地夸了句：“你家好漂亮。”
越清渡往里走了点：“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双拖鞋。”
“好。”
站在原地等越清渡时，周以也没有闲着，她拿出手机，微信里朋友锦之给她发了条信息：你碰到林琳啦？
周以惊讶：你怎么知道？
锦之发了一条截图，是一个人在微信上跟她道歉：不知道她怎么找到我，说是想跟小窈道歉，以前是误会了她。
周以抿了一下嘴角：这事以后再说吧。
不用猜也能想到发信息的人是小茵，不敢找童窈，更不敢找周以，于是就找上了锦之。
锦之：是有点晦气，还是先不提了。要不，过两天我再找点节目？不能前功尽弃！
周以刚想回复，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她猛然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天蓝色长裙的女人，正眼神迷惑地看着她。
“你是……？”
“她在家，我是她朋友，呃，是来谈工作上的事情，”周以让了个身位，“刚刚在聊微信，没注意到你，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女人微微一笑：“我是越导的邻居，下午烤了点面包，想着给她送点过来。”
哦，邻居啊。
周以松了口气，差点还以为是越清渡的女朋友。
按理说，周以一个直女，是不应该见到越清渡身边的同性就下意识认为是她的伴侣，但越清渡承认性取向承认的太爽快，她总是忍不住往这方面去联想。
真较起真来，周以觉得这得归功于越清渡当时冷不丁问她有没有对象，印象太深刻，以至于她在相处时也不自觉会去注意这点。
——很好，周以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动机。
周以解释了一句：“她等会儿就出来了。”
邻居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我要赶着出门。”
“行。”
越清渡拿着一双白色棉拖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周以手上的袋子，周以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你邻居人好好。”
“被吓到了？”越清渡把门关上，回头看着周以的眼睛：“你刚刚解释了好多。”
都听到了？周以打量了一眼玄关到越清渡进的那间房，距离不算太远，听到不稀奇。
周以把袋子递过去，又弯下身子换鞋：“冷不丁后面出现了个人，谁能不被吓到？解释多也是怕给你惹麻烦。”
越清渡将袋子拎在手中：“麻烦？”
周以点点头：“还以为是你女朋友。”
越清渡往里走，声音有些无奈：“这么不相信我啊。”
周以跟在她后面：“没，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哎？你的鞋还挺柔软的，穿上去很舒服，哪买的？给个链接？”
越清渡将装着面包的袋子放进冰箱里：“晚点给你发。”
“真有啊？”周以：“你人好好。”
越清渡回到沙发旁，扫了她一眼，像是在忍笑，周以：“什么表情啊。”
越清渡给她倒了杯水：“有点生硬。”
周以喝了一口水，理直气壮的：“管用就行，你看，话题这不是转移了吗？”
越清渡肯定着她的理直气壮：“是啊，厉害的。”
周以抿了抿嘴角，心里一直有疑问：“对了，你出差为什么会去小山村里？”
“跟扶贫办有点合作，在当地进行了几天宣传。”
周以点点头：“所以你买那么多童书，也是因为这个？”
越清渡思考了一下：“不完全是。”
周以恍然，又继续问：“那你为什么每天都固定时间给我打电话？是只有那个时候才能联系外界吗？”
这个问题，周以思考了很久。在意识到越清渡总是在固定的时间打开电话时，她总会不自觉去猜测原因。
“这个啊……”
越清渡：“秘密。”
“……”
周以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哪怕再好奇也不再继续问，而是眨眨眼睛，又问：“你今天说只能进行短期合作，是因为后续还要继续跟以前的团队合作吗？”
周以方才说是来谈工作的当然不是假话。
越清渡：“是的，时间大概在半年左右，并且需要出差，不算太轻松。”
周以了然地点点头：“明白。”她看了一眼阳台外已经彻底暗沉的天幕：“好晚了。”
越清渡垂眸看腕表：“七点，晚吗？”
“主要是我住的地方离你这远。”
周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导航，好家伙，路线满屏飘红：“还堵车，再不走到家就真的晚了。我可怕黑了，到时候还得厚着脸皮对你说怎么办啊越清渡，再让你送我回去。”
这当然是玩笑话，说完周以就起身：“先走了，下次再聊。”
两人住的地方隔了一个区，正常情况下回去得一个小时车程，堵车就更麻烦些。
越清渡：“你住哪？”
周以：“清嘉小区。”
越清渡点点头：“那正好，我送你。”
周以不明所以：“正好？”
越清渡：“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正好在你家附近。”她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那还真是巧。
既然顺路，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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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多客气，将车钥匙给了越清渡，大大方方地接受着越清渡的“专车护送”。
路线很糟糕，鸣笛声不绝于耳，周以朝窗外看了一眼，啧了一下：“真是赶趟了，还好有越导，不然这一路上得无聊死。”
越清渡似乎笑了一下：“又要夸我人好好？”
刚要出口的话忽然噎回去，周以歪了歪身子，脸朝向越清渡：“怎么会？我的语言系统有那么贫瘠吗？不过你人真的好好。”
“别这么看我，周以，”越清渡手指扣着方向盘，“快要听不到导航的声音了。”
周以立马坐正身子：“嗯？我声很大？”
越清渡：“是我的大。”
周以茫然：“你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吗？”
周以声音落下时，车内响起铃声。
见越清渡接通电话，周以索性拿出手机玩起了小游戏。
她眼睛盯着屏幕，看着进攻的僵尸一个又一个倒下，同时耳朵很灵敏的听到了越清渡的对话。
隐隐约约间，周以听到了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是许安然。
也不知道许安然说了什么，越清渡回答：“……今晚没空，跟朋友有约。”
在关卡通关后，周以眼睛往旁边一斜，确定越清渡挂了电话后，带着几分调笑的意思：“不是有工作吗？有正当理由，怎么还要撒谎？”
越清渡：“你说呢。”
周以眨眨眼睛：“我说什么？”
“撒谎是指什么？有工作？有约？还是……”她望向周以：“朋友？”
什么意思啊。
她在越清渡心里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周以莫名觉得心脏跳动的快了一点：“我哪知道。”
周以视线一转，落在导航上。
糟糕，怎么轮到她快要听不到导航的声音？
“在看什么？”
周以回过神，自然而然转移话题：“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越清渡思索了一下：“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看似很漫长，但当周以从车上下来时，又觉得仿佛眨眼就过去。
晚上八点半，停车场里很安静，踩在地面上发出的摩擦声也格外的清晰。
周以看着对面的越清渡：“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人……”她停顿了一下：“改天请你吃饭。”
“那你想好了吗？”
“什么？”
越清渡把车钥匙还给周以：“为什么撒谎？”
周以哪知道：“为什么？”
越清渡失笑：“这么难猜啊。”
“是啊，好难猜啊，怎么办啊越清渡？”周以歪了歪脑袋，“给我透透谜底吧？”
“你说‘怎么办啊越清渡’的时候，好难拒绝你。”
很难拒绝她，所以撒谎。
这逻辑成立吗？
回到家时，周以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很难拒绝吗？
是越清渡脸皮太薄了吧？
周以抬手揉了揉嘴角。
哎呀，怎么没忍住就笑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