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山庄二庄主叶晖,此刻正对着摇篮里那个眉心生着一点朱砂痣的小婴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绝望的茫然。
他精明一世,掌管偌大山庄钱粮人事、往来账目,从未有过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刻。即便大哥失踪、父亲诡异往返,他也能稳住心神,将山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可眼下……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先是大哥莫名其妙失踪整整五个月,把南海翻过来都没找到,一回来就是一封信,说自己成亲了,孩子还一有就是两个!
然后再接下来就是嫂子和小侄子侄女怎么找都找不到,
再然后爹就没了,爹没了不说一回来就说自己穿到700年后去了?
再没过一天,大哥又回来了????
还穿着中衣,衣衫不整,鞋都没穿。
说好的小嫂子和侄子侄女一个都没带回来
然后就是一看精神状态就很崩溃的大哥和爹神神秘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如此窃窃私语了7天,爹就神神秘秘的吩咐弟子准备了一大堆小孩子用的物品,他不是没猜到爹可能要去找小侄子侄女。
但是关他什么事啊,怎么他就来到明朝了啊喂?!!!
夭寿啦!第三届名剑大会还办不办了?
想起冷冰冰的三弟,莽撞的四弟,和现在情况好像随时都要砍人的大哥和色厉内茬的老爹再加上面前这个一看就不是正常孩子的小侄子,根据书信所言身体也不是很好的大嫂。三阴逆脉虽然稳定了的小妹和同样三阴逆脉的小侄女,叶晖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难了,真是太难了。他觉得自己23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丰富多姿多彩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初的震惊与茫然如潮水般退去后,多年执掌山庄庶务所历练出的冷静与条理迅速占据上风。他目光扫过一旁虽紧张却仍努力保持镇定的丫鬟春华,最后落回摇篮里那个正用超越婴儿的冷静目光审视他的小侄子身上。
情况诡异,远超常理,但既已发生,就必须应对。此刻最紧要的,是弄清处境,稳住局面。
“春华姑娘,”他开口,声音已恢复了平日处理山庄事务时的沉稳,“眼下情势虽奇,但慌乱无益。我有几个问题,需你如实相告,越详细越好。”
春华被他语气中的镇定感染,稍定心神,敛衽一礼:“二老爷请问,奴婢知无不言。”
“好。第一,夫人与小姐骤然离去,此地目前由谁主事?内外仆役情况如何?”
“回二老爷,府中尚有老管家林伯,是老爷留下的老人,极为可靠。内外仆役皆由他统领,皆是家生旧人或老爷亲自挑选的,忠心无虞。”
“第二,平日与外界联络,尤其是与林大人那边,通过何种途径?是否稳妥机密?”
“有固定的信鸽渠道和几条隐秘人手线路,皆是老爷当年安排,极为稳妥。”
“第三,”叶晖的目光再次投向摇篮,语气慎重,“灏儿……平日起居习惯如何?饮食偏好怎样?有无需特别注意之处?”
春华一一作答,语速清晰,条理分明。她详细说了小少爷每日作息、惯用的米糊羊乳的浓稠温度、以及他“自出生便异常安静,不喜乳娘过分亲近,但极少哭闹,只是格外警醒,周遭动静皆了然于心的模样。”
叶晖凝神倾听,偶尔追问细节,心中快速分析整合着信息。这座宅院的运作方式、人员构成以及小侄子的特殊性,逐渐在他脑中清晰起来。他察觉到这孩子的确非同寻常,那眼神中的审视与冷静绝非普通婴孩所有。
了解了基本情况,叶晖心中已有了计较。他立刻做出了几项安排,语气果断:“春华,去请林伯过来,我有话吩咐。对外暂称夫人需静养,闭门谢客,一应事务由林伯和你共同斟酌处理,重大事项报我定夺。即刻设法谨慎联系林大人,告知此地变故,言语需含蓄,但求尽快得个回音。”
“是,二老爷。”春华应声而去,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叶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摇篮里的叶灏身上。他走近几步,以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灏儿,情况你大致也知晓了。你父母暂时不在,这段时日,由二叔来看顾你。我知你非同一般,寻常婴孩的哄劝方式怕是徒劳。但我们仍需相处一段时日,你若有何不适或需求,虽无法言说,或可尝试以其他方式示意?”
叶灏看着他,那过于清澈的目光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但叶晖捕捉到了。
叶晖心中了然,不再多言。待到春华端来温热的米羹,他自然接过,舀起一勺,递到叶灏嘴边。叶灏看了看勺子,又看了看表情严肃认真的二叔,终于张开口,吃了下去。虽然他的小眉头还是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整个过程顺畅了许多。
一下午就在这种略显古怪却异常高效的相处中度过。叶晖坐镇厅中,通过林伯和春华,不断接收和处理着来自这座宅院内外的大小信息,并发出指令。他将管理山庄的那套知人善任、条理清晰、决策果断的本事用在了这里,虽然环境陌生,对象奇特,但核心不变。
夜幕降临,叶晖坐在灯下,听着林伯汇报一日事务处理情况,手中无意识地在纸上写画着,分析着可能联系上大哥那边的途径,以及如何最大限度地保证此地的安全和稳定。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未知挑战时被激发出的冷静和专注。他知道自己暂时回不去,那么在此地,他就必须当好这个“家”,稳住局面,照顾好这个特殊的侄子,等待转机的到来。
摇篮里,叶灏安静地躺着,并未入睡。他听着外间二叔沉稳的吩咐声和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心中评估着这位二叔的表现。行事章法严谨,调度处置得当,看来这段时日,不至于太过难熬。
藏剑山庄二庄主叶晖的明朝“假期”,就在这种高度紧张、极度烧脑、却又不得不保持镇定的状态下,拉开了帷幕。他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婴儿,更像是一个需要小心对待的、沉默而挑剔的“合作伙伴”,而他首要的任务,是维持整个林家的平稳运行。
姑苏,林家老宅
库房带着一股陈年木料和干燥药材混合的气味。林承泽小心地合上装有名贵老参的木匣,心里盘算着回去后该怎么让女儿安心把这补药吃了,雅儿那孩子,产后一直虚弱,这次寻得的参品相极好,定能派上用场。
他这趟南下,一是为取这株老参给产后虚弱的女儿补身子,二是顺路回老宅处理些积年的旧事。本想带雅儿和两个小外孙一起回来看看,可一想到女儿才生产完,身子还虚着,小外孙女更是离不得人,经不起舟车劳顿,他心疼,便自己带着几个心腹轻装简从地来了。
在扬州盘桓的这半个多月,他一边办事,一边还想着家里。想到女儿情况稳定,女婿叶英虽话不多但做事稳妥,两个外孙,一个安静得惊人,一个孱弱得让人心疼,但总归是在一天天长大。他盘算着等手头事一了,就立刻回去守着他们。
然而,春华那封通过隐秘渠道加急送来的信,彻底打乱了一切。
信纸上的字迹是春华的,却写得有些潦草,透着股压不住的惊慌。信里的内容更是让林承泽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脑子里嗡嗡作响,差点以为自己在做什么荒诞离奇的梦。
叶英……傍晚在房里……人没了?凭空消失?
雅儿一开始急得说什么“妖精抓走了”,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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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知道了点什么,强撑着安抚下人?
可这还没完,过了大概二十天,雅儿抱着璇姐儿在院子里……也一模一样地没了!原地就剩下灏儿!
紧接着,原地就多出来一个男人?自称是叶英的二弟,叫叶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林承泽捏着信纸,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消失?大变活人?
他一个穿越过来的,接受能力算强的了,也知道这世界有武功这种东西,可这他妈也太离谱了!这画风不对啊!
但雅儿不是会胡说八道的人。她能说出“妖精”这种词,哪怕只是情急之下的比喻,都说明事情绝对超出了常理,诡异到了极点!
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女儿不见了!小外孙女也不见了!
家里就剩下那个还没满月的看着还怪渗人的小孙儿!
而现在陪着灏儿的,是个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称是叶英弟弟的陌生男人!
春华信里说那人目前看着还算镇定也并无恶意,在努力维持局面,也试着联系他了。可林承泽哪里放得下心!叶英本身就来历成谜,现在又搞出这种超自然现象,还附带一个“弟弟”!
“备马!”林承泽猛地转身,对身后手下吩咐,声音因急切而显得冷硬,“留两人处理后续,其余人随我立刻返程。”
他抓起那盒老参塞入怀中,再无暇他顾,大步离开老宅。什么祭祖访友,此刻都已不重要。他必须立刻赶回去——他的外孙还在那个来历不明的人身边,女儿和外孙女却不知所踪。
快马冲出姑苏城,沿着官道疾驰。林承泽虽然是文官出身,但这些年也没落下锻炼,心里揣着一团火,几乎是咬着牙在马背上硬撑了两天两夜,只在换马的时候才能喘口气。
两天下来,跟着他的护卫都快累瘫了,林承泽眼睛却熬得通红,嘴唇干裂,但精神紧绷得像拉满的弓。他脑子里乱糟糟地闪过无数念头,每一种可能都让他心惊肉跳。
叶英到底是什么人?这他妈到底是什么超展开?那个叶晖是干嘛的?雅儿和璇姐儿到底去哪儿了?安不安全?灏儿怎么样了?
一堆问题砸得他头晕眼花,没有一个有答案。他只能拼命抽着马鞭,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回那个现在让他提心吊胆的家。
翌日黄昏,熟悉的城池终于映入眼帘。林承泽无心停留,径直催马入城。
马蹄声在青石街道上显得格外急促。林承泽无视四周目光,眼中只有那座此刻让他心绪不宁的宅院。
越靠近家门,他心跳得越快。院子外面看着倒是没什么不对,安静得很,但他混过朝堂的眼力能感觉到,暗处多了几道警惕的视线。
他勒住马,利落地翻身而下,几步冲到大门前,抬手叩响门环。
“开门。”他的声音带着连日奔波后的沙哑,却自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内立刻传来脚步声。大门开启,露出林伯焦虑中带着惊喜的脸:“老爷!您回来了!”
林承泽迈入门内,目光迅速扫过前院:“现在什么情况?灏儿呢?那个叶晖人在哪儿?!”他问题一个接一个,脚下不停,直接就往内院冲。
林伯赶紧跟上,急急回道:“老爷您别急,小少爷没事,好好在内院厢房呢。叶……叶二爷也在那边守着。就是……就是大小姐和璇小姐……”老管家声音哽了一下,“至今尚无消息……”
听说外孙没事,林承泽心里紧绷的弦稍微松了半分,但女儿和外孙女的消息又让他的心沉了下去。他不再多言,沉着脸快步走向内院厢房。
他必须亲眼确认外孙的安危,会一会那位突然出现的“叶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