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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作者:杏仁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被骂毒妇的两人喂橘子喂得更起劲了,直到姜维受不住地连声告饶,才勉强消停下来。


    好歹是她生日呢,别闹得太过分了。


    姜惟被呛得咳嗽了两下,“这时候想起是我生日了?”


    洛新澄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就算吃瘪也要大家一起才有意思啊。”


    “……”姜惟被气得没话讲,扭过头不想再搭理她。


    倒是洛新澄又想到了什么,主动问起,“欸,傅家不是找回了五个孩子吗?你们才说了四个吧?还剩一个呢?什么来头?”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了露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他啊?嘶,他不常出来活动诶,好像是目前唯一一个每天都兢兢业业去自家公司上班的吧?”


    “很低调,感觉是那种踏实靠谱的工作狂?”


    看得出来这位傅家四少在外的存在感真的蛮低的,导致这两个人想了半天,对他的主观叙述也尽是这种似是而非的语气。


    “唉,太久没见他都忘记他长什么样了。”姜惟往嘴里灌着水,“别管傅家那些破事儿了,今天我才是主角好吗?把焦点和高光都聚到我身上,谢谢。”


    洛新澄一脸的意犹未尽,“一听起豪门八卦就忘了情了发了狠了。”


    姜惟:“……”


    她放下水杯:“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洛新澄点头表示赞同,但在那之前,她强烈要求姜惟先把她送的礼物拆了。


    “很别出心裁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看着她这自信满满的模样,姜惟心中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不会是什么整蛊的东西吧?”


    她面上迟疑,但手上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把礼品盒打开了,在看到盒子里装的只是几支钢笔以后,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


    但下一秒,洛新澄就说,“以后写实验报告就用这些钢笔吧,这样你每天都能想起我了。”


    “……”姜惟朝洛新澄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我谢谢你啊。”


    洛新澄暗爽,“不客气,吃饭吧。”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


    三个人的嘴全程就没停下来过,进食倒是其次,主要还是在聊八卦和嘴她们共同讨厌的人。


    她们已经挺长时间没见面了,上次聚在一块儿还是在医院,一个颓废地躺在病床上,另两个提着果篮捧着花来探望她,但当时的那种情况,洛新澄可没心情和她们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吃完饭后,三人没了别的节目,简单道别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很巧的是,在车子停在家里车库时,洛新澄正好撞上了才下班回来的继姐方时阅。


    对方显然也很惊讶居然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她,“你今天居然出门了?”


    有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女人慢吞吞地脱下外套,搭在手臂,“真难得。”


    “嗯。”洛新澄随口答道,“有个朋友生日。”


    洛新澄爸妈在她小升初那年就离婚了,三年后,也就是她高一那年,妈妈洛安玖女士和早年丧妻带着独女一起生活的方谨成走在了一起——带着的这位独女,也就是方时阅了。


    她比洛新澄年长四岁,相比起才出校园涉世未深的继妹,她的面容被精致的妆容点缀得更加成熟,浑身散发着被工作腌入味的沉稳持重,多日的加班又让她举手投足间流溢出淡淡的倦意。


    “这样啊,”她揉了揉太阳穴又捏了捏山根,有气无力道,“挺好的……”


    洛新澄看她这样,猜她应该是低血糖犯了,手往兜里伸了伸,掏出来一把巧克力。


    “喏。”她摊开手,“刚吃饭那家餐厅送的赠品。”


    方时阅眼睛朝上翻了翻,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这种吃剩的东西……”


    嘴上是这么说,但手还是很诚实地把巧克力接了过去,撕开包装,在嘴里含了会儿就嘎嘣嘎嘣嚼碎。


    洛新澄嗤笑,“这不是吃得挺香么。”


    方时阅还是那副活不起的死样子,“啰嗦。”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脚步逐渐同频,聊得不算热络,但好歹都没让话掉在地上,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说不定真会以为她们是对亲姐妹。


    进了别墅,


    洛新澄如释重负地脱下短靴换上了拖鞋,方时阅抬手将外套递给佣人,紧接着朝迎来的长卷发妇人微笑着招呼,“洛姨。”


    洛安玖笑着点头,“我让厨房煲了你喜欢的松茸花胶鸡汤,这会儿正好能喝了,你最近天天加班,人看着都憔悴了,多喝点补补身子。”


    “谢谢洛姨。”方时阅转头看向洛新澄,“你喝吗?”


    ?


    后者回以奇怪的视线,“我刚吃完饭回来啊。”


    “所以是不喝?”


    “呃……”


    两分钟后,


    洛新澄和继姐面对面坐在餐桌,各捧着一碗鸡汤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洛安玖坐在洛新澄的旁边,笑吟吟地支着下巴看着她,“今天在外面玩得怎么样?”


    “就只是吃了个饭啊。”她在汤里捞着松茸吃,“路都走不利索呢,玩什么玩?”


    洛安玖心里又是怜惜又是好笑,“没办法啊,谁让你这么倒霉出了车祸。”


    刚得知女儿那会儿,她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急得团团转,满脑子的阴谋论,一会儿想着是不是自己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糟了报复,一会儿又觉得前夫比她讨嫌得多,应该是被他牵连了才对……


    然而在她和现任还有前夫三个人发动所有的人际关系调查完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后,她惊讶地发现,这场事故的真相远比她想象得残酷得多,因为车祸的源头是暴雨引发了路面积水导致一辆轿车打滑撞上了另一辆车,最后才引发了之后一系列惨烈的交通事故。


    简而言之,洛新澄会出车祸就是单纯的倒霉。


    在商海沉浮多年,洛安玖对玄学是有些敬畏的,在她看来,人好解决,运就难了。


    洛新澄按捺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所以这就是你在我房间又是放紫砂壶又是摆风水柱的原因吗?”


    洛安玖微笑,“心诚则灵。”


    ……行吧,反正摆都摆了。


    洛新澄低头继续喝汤,又听妈妈说,“明晚宁家小女儿的生日宴,你和你姐姐一起去吧。”


    洛新澄:“?”


    她震惊地转头望向洛安玖,陡然睁圆的炽亮双眸让后者想到了在夜里凝视猎物的猫。


    “你这是什么眼神?”洛安玖觉得很有意思,“很惊讶吗?”


    洛新澄浮夸道,“天呐,你终于舍得放我出远门了!”


    出车祸以后她就一直被拘着不让出门,今天能和姜惟她们聚餐都是她提前好久和妈妈打了申请才让去的。


    洛安玖无奈叹气,“我今天和刘太去做美容的时候看到她家小孩了,你知道那孩子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说什么吗?哈哈,他让我节哀,说我还年轻,以后一定还会有更优秀乖巧的孩子的。”


    洛新澄怔愣几秒,反应过来后震怒,“什么意思?外面都在传我死了?!”


    她都没听姜惟和许佩意她们说起过啊!


    “那倒不至于。”桌对面的方时阅擦了擦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毕竟我们家也没办席,所以更多的是说你被撞成瘫痪和植物人的。”


    洛新澄:……


    那还不如死了呢!


    混蛋!到底是谁在外面传我谣?!


    她登时冷笑连连:“有本事别让我逮到!”


    妈妈被她这副无能狂怒的炸毛样逗乐了,“所以宁家的晚宴你得去,去了,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反正礼物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你人去了就行。”


    洛新澄面无表情:“呵呵。”


    从没想过自己有天居然会这么期待一个晚宴,为的居然还是辟谣自己没在车祸中失去健康和生命,简直荒谬得她想笑。


    *


    翌日。


    暮色四合时,洛新澄和继姐抵达晚宴地点。


    依水而建的别墅占地广阔,半掩映在枝繁叶茂的密林之中,遥遥看去,潺潺的溪流在火烧云下飘着粼粼的金光。


    她下了车,手臂很快被方时阅亲昵地挽着。


    “突然贴这么近做什么?”


    她有些不适应。


    “多好啊,显得我们姐妹情深。”方时阅勾着唇角,与她贴得更近了,随之袭来的是一阵馥郁的鸢尾花香,“省得有些人总以为我们关系不好又是雌竞又是扯头花的。”


    “别人的嘴是管不住的。”洛新澄用一种饱经风霜的语气感慨道,“只要人家想骂你,总能挑出刺来。”


    方时阅似笑非笑地乜她一眼,“话虽如此,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说笑间,侍者将两人引进大厅,入目皆是华彩堂皇,衣香鬓影。


    “洛新澄?”


    才进门,一道不确切的声音直直撞入她的耳畔。


    她闻声望去,来人身姿挺拔,面目骄矜,视线对上时,对方朝她露出一个促狭的笑,“阿姨准你出门了?”


    他慢慢走过来,方时阅见状识趣地松开了洛新澄的手臂,说会代她向宁小姐送上生日祝福。


    洛新澄目送她走远,然后转头看向停在她身侧的江叙,重点看了眼他胸口那枚闪耀的胸针。


    “今天戴的这胸针挺好看。”


    两片羽毛交叠的样式,采用了品牌极具特色的隐秘式镶嵌技术,让组成羽毛部分的红宝石展现出自然的流动感和梦幻效果。


    江叙顿时眉飞色舞地嘚瑟起来,“对吧?当时拍卖会上还有另一枚胸针也挺好看的,但我觉得那个不够优雅轻盈,配不上我的气质……”


    洛新澄:“……”


    熟悉的自恋劲儿。


    她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传我死在那场车祸了?”


    他憋笑,“确实有听说过。”


    “……那你给我辟谣了没?”


    “当然。”他耸耸肩,“只不过后来没多久我就去南方出差了,谣言到底传得有多广我也不清楚。”


    洛新澄恨恨咬牙,“所以我今天才会来这里啊。”


    随即又问,“你知道这个谣言是谁传的吗?”


    江叙摇头,“我上哪儿知道去?这种事你得问王嘉衍啊。”


    随即便左右张望着,找起人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来了没有。”


    洛新澄双手环胸,“我昨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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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他也说不知道。”


    江叙一愣,随即捏着山根自嘲道,“真是忙傻了,都忘了他是你堂弟了。”


    洛新澄自小随母姓,爸妈离婚又早,加之最近几年出席公共场合伴在洛女士身边的都是方家的掌权人,以至于江叙时常会忘记她其实还有个亲爹姓王。


    江叙又道,“那你想想你以前得罪过的人,想想谁嘴比较碎最爱传这些?”


    洛新澄脸色微妙,“那可真是太多了。”


    不管是得罪过的人还是嘴碎的贱人。


    江叙显然也想到了这层,一时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唉,某人结仇的能力真是让人望洋兴叹。”


    洛新澄哈了声,没再搭腔。


    少顷,等终于笑够了,江叙唇角微敛,再度环视四周,“宴会还没正式开始,所以这里人还不多,等……”


    话音忽顿,他看到了什么,眼中的轻快笑意骤然褪去。


    “他居然也来了?”


    洛新澄饶有兴致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谁?”


    江叙叹气,“傅家两年前认回来的那位四少爷,前不久刚抢了我看上的那块地。”


    与此同时,洛新澄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他身量极高,端立在一众宾客中显得鹤立鸡群,微垂着头,眉眼被细框眼镜虚掩着,嘴角弯起的弧度很浅,像是在笑,又像是没有,虽是被簇拥在中心,但浑身都透着股游离在外的冷淡和沉郁。


    似是察觉到自己正被注视,对方偏头看来,视线与洛新澄打量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撞上。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架在青年眼前的透明镜片在炽亮的吊灯下折射出一片偏蓝调的光,冷幽幽的。


    洛新澄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余光却瞥见男人拔腿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几乎是在刚对视上的瞬间就迈开了腿,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仅凭本能一般。


    江叙几不可闻地啧了声,“怎么还过来了。”


    他和这位可不熟,上次见面时,他主动打招呼,对面可是不冷不热的没怎么搭理。


    但人都过来了,他也只能挤出一个礼貌妥帖的笑容,向对方伸出手。


    “傅总,好久不见,听闻傅家与林家有望在不久后联姻,真是恭喜了。”


    对方伸手与他相握,“谢谢,若是三哥真能夺得林小姐的芳心,届时还请江总一定要来赏脸喝杯喜酒。”


    “呵呵,一定,一定。”


    短暂的握手礼结束后,青年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洛新澄的身上。


    江叙没多想,只以为他是好奇,彬彬有礼地为两人介绍起来。


    “这位是洛新澄,洛小姐,前些年一直在芝加哥上学,近期才回国,所以傅总应该没见过……”


    在他介绍的间隙,洛新澄明目张胆地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两人距离拉近后,她就发现这人比她一开始设想得还要高,在平视的状态下,她居然只能看到他的一小截下巴。


    这样的认知让洛新澄有些微妙的不爽,她一向不喜欢仰头看人。


    于是探索的视线就本能的朝下掠去——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英式西装,干脆利落的剪裁衬得他肩膀平直而挺阔,西装下的衬衫被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方,乍一看将自己包裹得还挺严实。


    但对方显然有着长期健身的习惯,呼吸时起伏不定的胸膛在紧绷的衬衣里鼓鼓囊囊的,领带夹周围的布料被撑起来的微妙褶皱也时隐时现。


    哇哦。


    洛新澄面上不显,心里却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练得还挺好。


    欣赏数秒后,她终于挪开视线,雨露均沾般看向了他的脸。


    相比起性感有料的身材,对方五官端丽,眼镜后的眉眼精致隽秀,鼻梁高挺,不薄不厚的唇微微抿起,表情略显严肃,不管怎么看都是很正直纯良让人忍不住想要交付信任的长相。


    探究的目光与对方垂敛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四目相对间,青年下意识扯起嘴角,冲洛新澄扬起一个堪称热情的笑容。


    不过他似乎不常笑,高高扬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僵硬,显得这笑很假很虚伪。


    洛新澄看着看着,莫名觉得有些诙谐滑稽。


    她顿时被逗乐了,发笑的同时,脑海里却无端蹦出了某个人的身影——很久以前,她身边有个人也和眼前的人一样不擅长笑,平日里总板着张脸,被她强迫卖笑也只会不自然地弯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无比虚伪的笑来。


    那人是谁来着?


    洛新澄漫不经心地陷入回忆,她记得他似乎是叫——


    “傅知珩。”


    身侧的友人还在尽职尽责地为两人互相做着介绍。


    他的声线飘忽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漫过来,力度却是无比强势的,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姿态,将傅知珩这三个字重重砸进洛新澄的心湖。


    她瞳孔骤缩,恍惚间仿佛看到眼前的人与记忆中那道朦胧模糊的青涩面容彻底重合起来。


    与此同时,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飘渺的熟悉感,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傅知珩……


    她嘴角的笑意一寸寸僵了下来。


    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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