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棠坐在他身前,安静地享受着他的体贴。
他梳得很轻,时不时还会低声询问她会不会痛。
其实也没什么的。
也就是不小心梳到头发有小结口的地方,用力扯开就好了。
沈砚清缓缓用木梳梳着,忽然见她身子下意识前倾,抬手轻轻遮住头发。
“阿挽,怎么了?”沈砚清慌忙问道,听到她口中传来细碎的痛呼声,急得团团转,“扯到头发了是不是?先缓缓,晚些时候我再给你梳。”
他并没有得到回应,只是见到阿挽不断将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将那缕头发拨弄到自己胸前,用手小心覆着那个结,随后缓缓用指尖,试图将其拨弄开。
她抬头便看见沈砚清轻轻搭着她的手。
“阿挽,别拉,会痛的。”
“我给你梳开。”
他总能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你……我很快就弄开了。你不用这样。”
苏挽棠的指尖拨弄了好久,察觉这结实在是拨弄不开,干脆用力一拉,将那带死结口的整根头发硬生生拉下来。
不过是一小缕长发,却如同细小的钢针,深深刺入他的心尖。
阿挽还是学不会依赖他。
他想着。
看着阿挽抬手捂着头皮,知道她疼,他便用指腹在她捂着的那块头皮处不断打转,见她歪扭着身靠在他怀里,闭着眼,安心地享受着眼下的慵懒。
“阿挽小朋友,不要轻易扯头发哦!头秃了就不好看了。”
沈砚清好言相劝,却听到苏挽棠在嘀咕着什么。
真是有趣。
忍不住想逗弄她了。
不过他还是没忘记,先前答应阿挽的承诺。
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小朋友在说什么小话呢?连我都听不得吗?”
他瞧着苏挽棠白净的小脸一红,心情大好。
“我……”
苏挽棠轻叹口气,良久后才道:“就是一点儿头发,不多的。很快能长出来的。”
奇怪……
她为什么药和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
这也不过是件小事罢了。
“阿挽,在我这儿,你的事永远都不会是小事。”
沈砚清下意识放轻了指腹按摩的力道。
阿挽如同一只矜贵的猫儿,要求可高。
轻了不满意力度;重了,又怕疼。
尽管这只猫儿什么都不说。
“来,坐好些。我给你把头发梳好。”
从他第一次为她梳头的那一刻起,便情不自禁地为之沦陷。
阿挽不过年芳十六,便生得亭亭玉立。
他看遍京都贵女故作仪态,难能见到这番清新脱俗。
更何况,她还能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撑起半边天。
不过是惊鸿一瞥,却足矣回暖他尘封已久的心弦。
他将她的长发挽起,随后用双手小心捧起桌上的簪子,往那挽起的一处一固定,簪子的流苏便在其中摇晃。抬头看过,便见琉璃上雨滴不在。他大开窗,恰好迎上春风。
春风温和,他便任由春风肆意在屋内转悠,瞧见阿挽的发尾在风中微微扬起。
伊人如画,应该就是这般了吧。
幸好,她愿意留在他身边。
“阿挽真是好看。”
沈砚清轻叹着,却还是让她听了去。
“你……你别……”
苏挽棠实在是说不下去。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旁人一在她耳边说她好话,她的耳根子立马就软。
实在是听不得。
沈砚清抬手抚摸过她的面庞,努力用眼眸刻下她的眉眼,指腹抚过她的红唇,还特意停留了片刻,在最柔软的地方点了点。
苏挽棠眼眶微红,那双含情眼看着他,如同一池春水,似乎在渴求着那若影若离的触摸。
“阿挽,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他得到了还不知趣,非得要她亲口承认才行。
“我……”
苏挽棠被这点点触碰弄得发疯。
明明都到了那个氛围,这人偏偏如同恶作剧般,将仅有的触感收回。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她会喜欢。
他吃准了她没有任何办法。
“阿挽。”
他的语调轻佻,温柔绵长的呼吸声在她耳边转悠,她如同被迫打开了隐匿在深处的开关,双耳浸染上那点点红晕。
只是这样,还不够。
她想,将这呼吸声绵延至深处。
“阿挽不喜欢吗?”
沈砚清见苏挽棠久久不回应,神情懊恼,语调略微丧丧,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还喜欢在她的脖颈处摩挲。
双手更是不安分,在她后腰处乱舞也毫不为过。
苏挽棠的潮红,从眼眶一直流到面颊。她无意识地扬起头,细长白皙的脖颈直接冲入他的脑门,他腾出一只手,在她脖颈处不断试探着,看着她隐忍地皱眉,时而难耐,时而欢愉。
他坏心地点了点其中一处,只听得她低声呢喃,欲拒还迎。
“阿挽。”
沈砚清知道,在她的耳边唤着她,是让她情动的解药。
声音低哑又迷离,她只觉得昏了头,由着他的节奏胡乱应和着。
“沈景澈。”
她总会在这种时候,唤着他的字。
不经意间的轻唤,却让克制已久的人再度燃烧了他的灵魂,让他走火入魔。
“我喜欢的。”
他等来了他想听的,才勉强放过了她。
随即恢复神情,道:“阿挽可真是只爱玩的猫儿,连自己来做什么都忘了。”
苏挽棠直接不回应。
只要不理他,他定会自讨没趣。
“前一秒阿挽还喜欢我,后一秒阿挽就弃我。”
她听着沈砚清哀怨的话,不得不抬手拧了拧太阳穴。
沈砚清见她不理,只好收敛起心思。瞧着书桌上宣纸尚在,仍有一半尚未画完,道:“还有剩下那一半没画完,正好,我再教你。”
他知道阿挽学东西会走神,干脆蹲下身,就跟哄小孩似的哄着她:“阿挽,要好好学哦,不要走神了。”
说着,他便自顾自大笑,她只觉得气恼。
“不过也正常,阿挽之前没学过,难免会有不耐烦。”
他将她如同珍宝般捧在手心,生怕她再度入泥潭,光华黯淡。
她偏过头,恰好见到他柔和的神情,他微微一笑,随后将那支毛笔递送至她手边。
她照例拿起,他照例扶她。
两人一同携手,在那洁白的半熟宣上描绘出那穷途山河。
待至最后一笔落下,恰好在这宣纸上扬起点点墨花。
那是他们不经意间,在此留下情愫的见证。
“阿挽好生厉害,竟然能画出这幅画稿。”
一画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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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清不忘在最后夸赞着她。
他总能知道,对于初学者而言,适度的夸赞总能让人感到愉悦。
“我……”
她害羞了。
“是你带着我画的,我自己画还不一定能……画的出来……”
“你若真的画不出来,那我大可为你再画。”
你想我画多少,我便为你画多少。
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想着。
“你……你那书斋不要了?”
她听着他这话,还是阻止了他。
“明台在这儿呢。他能做好的。”
他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过度使唤弟弟。
弟弟嘛,本来就是要帮兄长做事的。
不然要他何用?
沈明台只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他不过是来这儿取样东西,眼神一撇至一处,便慌乱将视线转移至别处。
实在是因为,他看到的,有点过于……
算了,这感觉他还是不说为妙。
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蛋的。
看来自己以后是真的要有嫂子了。主要是京都那儿……
日后的事儿,日后再说。
他慌忙迈着步伐,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远离这片是非之地,却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明台。”
他被兄长叫住了。
脖子僵硬,知道自己躲不过,只能一点一点地回过头,心里暗自祈求自己不要死得太难看。
“兄……兄长……”
他的手低低放着,指尖下意识地往嫂子那处指指点点,总觉得看着有些不对劲。
但他不敢说。
沈砚清难得看见自家这个混世魔王的弟弟竟会如此,干脆先入为主:“你就说吧,你是不是做了混账事儿?”
“不……不是,怎么可能呢,我这段时间安分的很。”
沈明台赶忙为自己辩驳。
若是往日,他这番说辞,沈砚清可是半字不信。如今他在这儿多日,人生地不熟,谅他也不敢。
沈砚清一点也不介意他这番拖延时间,面上笑容依旧在,桃花眼瞧着他难得慌乱,更是让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抚过右手臂,只觉得一阵寒碜。
“兄长……”
他充当混世魔王多年,难得有怯场的时候。
他将自己平生所做的全部坏事都想了个遍,出去那些已经被兄长知道,训斥了一通的。其余的也不见得露出过马脚。
更何况近日他一向安分,兄长让干啥他就干啥,不带任何怨言。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这是哪儿又摊上事儿了。
“你说倒不打紧,毕竟你做的那些事儿,我还不知道吗?”
沈砚清直接点明,这让他的悬着的心彻底松懈下来。
“那个……嫂子的头发,是不是有点歪……”
沈明台口出惊雷,瞧着苏挽棠下意识地偏过头,他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近日你得先去看管一段时间书斋。”
“啊?”
沈明台的双眼瞪的溜圆,以为兄长要出远门,还是问道:“兄长这是有急事要去京都吗?”
哪成想,兄长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
“哦哦,哦。”
他这才反应过来,随后频频点头,自以为已经掌控了一切。
“赶紧走。”
沈砚清活脱一大尾巴狼,硬生生将他赶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