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去吧。”沈明台说着,“她在里面等你,哥哥。”
若是错过了,此生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沈砚清明白弟弟的意思,身在门外,其实心早已在阁楼。
他转身而去,还没走几步,回过头便发现有一道人影。
明台还没离开,他一直在他的身后。
沈砚清停下脚步,见明台迟迟未走,似乎在说着无声的语言。
明台一直用对口型的方式告诉他,莫忧。
原来他一直记挂着他的担忧。
他心下赧然,抬起袖子遮住面容,随后便匆忙而去,再也不肯回头。
沈明台知道,兄长应该是不会再去书斋了。
他晚些时候再来接兄长就是。
沈砚清步履匆匆,就怕下一秒与她擦肩而过。
他很快来到阁楼前,楼门大开,扶着门框弯着腰,低声喘气。
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清明,用尽最后一点意识环顾四周,只为寻得所想之人。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与她重逢的场景。
那时他觉得,他一定会很高兴。
如今他见到了阿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喜悦,一切都被担忧渐渐取代。
万一阿挽不想见我,怎么办?
他的心里没底。
他的目光微微低垂,慌乱躲避着,背过身,靠在墙上。
但愿阿挽没发现他。
“门外何人?”
楼中人从他匆匆而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发现了他。
他听到了她的询问,并没有现身,手指紧捏着袖口,粗重地呼吸声还是无法掩盖他的无措。
只要跨过眼前这道门槛,他就离她更近了一步。
他真的好想好想靠近他,腿却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只好靠在门边,窥见楼内唯一的珍宝。
他放下所有的纠结,跨过那道门槛。
只要阿挽一冷脸,他便立刻离开,绝对不让她生厌。
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总爱穿白衣,头顶束发带,手上依旧拿着折扇。
幸好,阿挽没有冷落他。
他瞧着阿挽得空换线,只是轻声唤着:“阿挽。”
听不听得见,都可以。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尽管两人之间有误会。
他明明有很多话要说,此刻除了唤她阿挽,再无其他。
如果一定要有人先示弱,那他愿意做那个先示弱的人。
能出现在阿挽眼前就好。
这个地方他不陌生。
他曾在这里为她缝补绣样,也曾在这里偷留字条。
尽管阿挽从来没唤过他的字。
如今再见,她却被布料包围在其中。
他没想到这些天,她也很累。
“阿挽。”
他只当阿挽没有听到,又唤了一声。
如果真的不愿意理他,也没有关系。
他可以一遍又一遍唤她,直到她愿意理他为止。
他瞧着阿挽强撑着,努力坐直,手上的针线明明落在其中一处,却又反反复复地提起,又重新落下。
连落准位置都做不到,阿挽真是该休息了。
他心里默念着。
绣台也确实够乱的,布料针线随意摆放在一处。他瞧着阿挽嫩白的小脸聋拉着,灿烂如星河的双眸渐渐失了活力,随意趴在桌上,渐渐沉睡过去。
“阿挽?”
她没反应。
他这才发现,她睡着了。
趁她睡着,他轻轻在她身边走动,帮她把零散的布料叠放整齐,还有针线圈,也轻轻地放在铁盒子内。
他的手很稳当,她从未被细碎的声响惊醒过。
还有桌上的针样,也被他一一放好,放在盒中。
阿挽容貌昳丽,若是被这些个针划伤了面容,那可就不好看了。
他不喜欢阿挽因为细小的伤疤而难过。
阿挽睡了好久才醒。
她懵懂地起身,发现自己依然在阁楼。
不对劲。
怎么这里变了个模样?
绣台上的东西少了好多!
原先被她散乱放着的东西,此刻却被归置在原处。
她明明很少同旁人说自己的习惯,可那人就好像很熟悉她似的,将那些东西很熟练地放在原处。
布料呢?
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这里空无一人……
完了!
她的心陡然一紧。
不会真的进贼了吧?
她不敢再想下去,从绣台前慌乱起身,随即到一处,抬手便是拼命翻找着。见迟迟找不到绣样,渐渐红了眼眶,颓废地坐在地上。
那可是她的大单,三个月后可是要交差的!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了?
好不容易绣出来的!
到底是哪个混蛋这么对她……
她的眼神茫然空洞,只能强撑着身子漫漫寻找着。
她连崩溃的时间都没有。
镇上热闹的很,沈砚清恰好在回去的路上。
他知道阿挽不高兴,打扫完阁楼就匆匆离开,不让阿挽一醒来就见到自己。
难得在镇上闲逛,他可是要好好看看,这镇上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他正想着,鼻尖却嗅到清香。
糯香混着甜香,这味道真是再好不过。
阿挽肯定会高兴。
他前往糕点铺子,恰好见老板打开蒸笼,新一笼糕点香顺着盖子铺面而来。就连很少食用点心的他,也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刚端出来的糕点,真是热腾。老板用料肯定足。
老板一见到他站在蒸笼前,连忙推销自己的糕点:“公子,这糕点可是咱这新出的,糕香味道足,姑娘小姐肯定喜欢!现在热腾的买回去放凉,也是好吃的。”
店小二也是懂事儿,连忙拿出一个木盘,纸上垫着特意切小的糕点,每一个糕点旁还摆上一根细小的竹签。
他抬手便取走一个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只觉得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正适合他。
而且这完整的糕点摆出来,也挺好看的。
阿挽肯定会喜欢。
老板见他一高兴,连忙为他打包了一盒糕点,还顺带往里放了好多竹签。
“公子若是觉得合心意,下次一定要来啊!”
他提着糕点,步伐都比往日轻快了不少,唇角微微上扬,心里还幻想着阿挽在门外等着他回来。
而他所幻想的一切,都在来到阁楼门外,尽数打破了。
他没有看到阿挽的身影!
离开前,他明明看见阿挽还趴在绣台上的。
他不管不顾地进门,匆匆将糕点放在绣台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寻求着阿挽的身影。
能走的,不能走的,他都走遍了,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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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阿挽的身影。
他彻底慌了!
他看见绣台前的盒子被人打开,随意放着,更是暗觉不妙。
阿挽到底怎么了?
他停下了脚步,努力地感知着这里的声音。
万一阿挽在里面呢?
幸好,他听到了声响。
不幸的是,他听到了哭声。破碎又隐忍。
阿挽她哭了!
他的心中警铃大作!
他又惹阿挽不高兴了。
当务之急,要先找到阿挽。
他稍稍放轻了些步伐,靠着墙边,顺着哭声行走。当他见到阿挽的那一刻,发现她正蜷缩在角落,双手正撑着地面,手背上满是尘埃。
阿挽应该站在高处,怎能满身狼狈?
他在乎的人,怎么能沦落至此?
他不顾形象地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看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心上只觉得受了凌迟。
“它不见了。”
苏挽棠隐忍抽噎着。
“阿挽不哭,我给你把东西拿出来。”
他知道自己帮倒忙了,连忙从柜子里把那些布料拿出来。
她一看到他手上的布料,抬手抓着一块辨认,看见其上的绣样,微微张唇,灰暗无光的眼眸渐渐焕发生气。
这就是她想要的。
他从哪里拿出来的?
她看见前方的柜门大开,心下疑惑。
为什么她没找到?
她将布料抱在怀中,跪坐在地上好久。
“阿挽,是我的错。”他低声地抱歉着,“我不该轻易离开你。我让你难过了。”
他实在是见不得阿挽流泪,伸出手,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示意她起身。
他对阿挽总是有很多的耐心。
苏挽棠心中的后怕散去,轻轻触碰到他的手。
他的手很细软,没有一处薄茧。
尽管他们之间仍有矛盾。
她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看着眼前人,眸光满是惊异。
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都不要他了。
他浑身僵住了片刻,双腿被定在了那里。
阿挽竟然没有推开!
他就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地触碰着她的指骨。
她的手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细腻,不断缝针绣样让她的指尖生出许多细小的薄茧。
他不会嫌弃这双手很难看,只会倍感珍惜。
“我……”苏挽棠努力开口,开口只是零星声音。
他缓缓蹲下,眸光中满是缱绻,用心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好像这样就能在心里永远铭刻她的声音。
哪会对她不耐烦呢?
他很期待她多说一点话,可阁楼内却是一片寂静。
“你想我陪你吗?”
他脱口而出。
眼眸下意识地睁大,脑海中顿时回想起零星碎片。
当时还是明台主动提及,如今却是他主动询问。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不需要人陪。
如今得到了,自然也会想把这些给自己在乎的人。
这似乎不需要旁人教,如同,浑然天成。
喜欢一个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待她好。
尽管自己没有,也能想办法为她寻到。
“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只要你不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