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如愿得到了同意的答复。
然而当静间遥脱下上衣,露出后背时,他却不由得沉默了。
他的背后纵横交错着几道鞭痕,鞭痕中有点点血孔,像是被带倒钩的鞭子撕扯出的痕迹。
那伤口原已开始结痂,却因今日的行动再次崩裂开。鲜血虽已止住,却还是能看见血痂中刺眼的肉红。
不止如此,他的腰侧还有大片的淤血,虽比背部情况要好上不少,却也显得触目惊心。
安室透垂下眼眸,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评价。只是拿起了棉签,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背后的伤痕。
静间遥却感觉,脸颊微微有些热意。
好像从来没有人这样细致地为他处理伤口,更何况此刻他还赤裸着上身。
他低着头,死死盯着沙发面料的纹理,思绪不受控制地飘散。
这绝对是试探吧?肯定是吧!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难道组织最近推出了什么“关爱同事身心健康”的新政策?还是说公安卧底忍辱负重的特别服务?
对方可是降谷零,那个在大家眼中会为了任务豁出去的、理智且靠谱的男人。这么一想,似乎也不奇怪了。
明明把药丢给他,说一句简单的“自己搞定”就足够了。
有些不习惯……
静间遥深吸一口气。
无视,无视。
可背后的鞭伤带着灼烧般的轻微刺痛,棉签划过时又带起一阵细密的瘙痒。
这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忽视身后那个人的存在。
这种体验比被琴酒拿枪指着还难熬。
他在心中暗暗哀嚎。
在他身后的安室透一边上药,一边注视那身伤痕出神。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冷不丁地开口:“是之前任务留下的吗?”
静间遥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问,思索了一番才回答:“算是吧?”
不可能。安室透在心里立刻否定。
这身伤根本不像任务所致的,反而更像是……严刑拷打留下的痕迹。
和那个吐真剂的针孔一样。
“和琴酒‘做任务’时留下的?”安室透继续追问。
他还记得琴酒之前说的话:
【“既然恢复了,就继续完成任务。”】
“大概?”静间遥手指轻扣了一下沙发表面,有些不太确定地回答。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但琴酒之前都那么说了,那应该是吧。
安室透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继续上药。
背部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伸手打算去处理腰侧的淤青。
突然,手腕被一把抓住,但那只手的所用的力气并不大。
他抬眼,直接撞进了一抹灰蓝之中。那抹灰蓝中隐隐有几分克制,隐约流露出一些不自在。
“前辈。”他听见那双眼睛的主人低声说,“前面的伤……我自己来就好。”
……
静间遥的上半身又被纱布一圈圈缠上,最后打了个结,他才套上衣服。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一夜未眠的两人终于泛起了困意。
安室透也匆匆冲了澡,便回房间休息。
静间遥则打了个哈欠,侧躺在沙发上,闭上眼,沉入了眼前的黑暗。
-
“你有把握吗?”一个低沉的声音问他。
“没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哈哈,你这是什么表情?相信我吧。”
“我疯了才相信你。”
“你什么时候疯的?”
“少废话,别死了。”
“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
“……”
“安心。不会死的,等我回来。”
-
早上七点,风见裕也刚坐上驾驶位,准备去上班。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了两声。
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上司发来的邮件。
毫不迟疑,他立刻就点开了那封邮件。
这时手机却卡顿了一下,停顿了数秒,屏幕才跳出了一长串的信息。
风见裕也屏息凝神,郑重地阅读着邮件的内容。一字一句阅读完毕,他才放下手机,仰头望向遮阳板的方向。
他不禁陷入思考:自己只是睡了一晚,他那敬爱的、如铁人一般的上司,究竟是从哪里弄来了那么多情报呢?
他不会一整晚没睡吧?风见裕也的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沉默片刻,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会吧?
-
安室透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后,只短暂小憩了片刻便起身下床。
屋子里有他无法完全信任的人,即便锁了门,他也难以安心入睡。
根据透过阳台洒入的阳光,他判断现在大概十点了。
还是出去买点食物吧。毕竟这个安全屋他很少使用,除了基本用品,其他几乎什么也没有。
他换好衣服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雨宫裕之屈膝蜷缩在沙发上。他背靠着沙发,脸朝茶几。
那张沙发确实不算宽敞,对一个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性来说,躺在上面休息恐怕并不算舒适。
茶几上依旧散落着对方那几件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钱包,钥匙,和手/枪。
他静静地注视了几秒,随之移开目光,大步走向玄关。
“咔嚓。”
门被轻轻关上,并从外反锁。
沙发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其他动作。
他知道斜后方还有个监控正对着这个方向。
他察觉到了降谷零细微的态度变化,却想不出缘由。
目光扫过茶几上的钱包,依旧原封不动。
他眨了眨眼,再次合上双眼。
-
静间遥盯着碗里的饭,这是安室透带回来的。
“不合胃口吗?”对面的人看他迟迟没有动作,随意地问道。
“不,不是的,只是感觉太麻烦前辈了。”静间遥说。
“前辈不但收留了我一晚,还帮我带饭。此等大恩大德,雨宫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才能还得起前辈的恩情啊。”
“所以,下午我会出去找房子的。”
安室透抓住了最后的重点,微笑道:“其实你暂时在这住着也没关系。”
“不,我不能再继续打扰前辈了!”静间遥认真地说。
继续在这里住着,降谷零要怎么去接头?要怎么去传递情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而且,沙发确实不舒服。
“需要我帮忙吗?我对这附近才算熟悉。”
“不用了!前辈已经帮助我很多了。”
在静间遥坚决的态度下,安室透也并没有再坚持。
他只是礼貌地说:“好吧,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静间遥点点头,这才开始吃饭。
安室透则是垂下了眼眸,眼神愈发深邃。
-
东京的房子是不是太难找了?!
静间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有气无力地灌了一口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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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
虽然只是初夏,但一个下午跑遍了十几家中介的他,背后已渗出了一身薄汗。
是热的,更是累的。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房源,只是他原本的计划是直接买下一套大小合适、位置便利,最好还可以拎包入住的房子。
但残酷的现实是,别说买了,就连租房都成了一个难题。
为什么中介推荐的房子不是小到无处落脚,就是发生过离奇的凶杀案?
这种房源比起出现在中介,明明更适合出现在《东京法制在线》好吗!
东京的犯罪率真的有这么高吗!某现役组织成员一边心中咆哮,一边选择性忽略自己或许也曾为这个数据出过一分力。
看着太阳逐渐西沉,静间遥的心也如同即将燃尽的蜡烛,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面如死灰地望着太阳,太阳也冷漠地回望着他。
已经四点了。
算了,认命吧,看来今晚还是得住酒店了。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房子。
他刚撑着膝盖想要起身,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雨宫?”
静间遥一愣,缓缓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西服、戴着墨镜的卷发男人。
黑/道?雨宫裕之你怎么还认识这种人?
不对,你是组织成员,这也正常。
那个男人按下墨镜,露出一双略带惊讶的眼睛:“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他确认似的多看了一眼,才向前迈进几步,在静间遥面前站定。
“……嗨?”静间遥勉强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谁啊?仇人吗?还是债主?他不会又这么倒霉吧?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眉眼俊朗的脸。
“不是吧?你又把我的名字忘了?”他半月眼瞪着静间遥,指了指自己那张脸,“是我啦,松田阵平——hagi的朋友。”
“原来是松田先生!”静间遥立刻表演了一个“恍然大悟”,但心中的问号却在疯狂刷屏。
看来不是仇人,应该是朋友……但是“hagi”又是谁啊?!什么叫“又”忘了?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松田阵平一脸无奈,抬手抓了抓那头卷毛,“你这记忆力真是……哎,算了。”
什么?
静间遥瞧见欲言又止的松田阵平,疑问一闪而过。
松田阵平打量了一眼静间遥,见他身上只有个看着空荡荡的黑色背包:“你怎么在这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静间遥虽满腹疑惑,却如实回答:“我来找房子,我房子被烧了。”
“啊~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倒霉啊。”松田阵平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调侃道。
“所以找到了吗?”
原来雨宫裕之以前也是这么倒霉啊,不会是这个身体的问题吧。
静间遥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倒也没因为他的话生气。
“这样啊。”松田阵平了然,他在静间遥身边坐下,“说起来,我家隔壁正好有套空房要出租,条件也挺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静间遥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这个一身漆黑西装的卷毛在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什么黑/道?静间遥你有眼无珠!
这分明是天使!是菩萨!是拯救他于水火之间的大好人!
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语气诚恳地说:
“拜托你了!松田先生!”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