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安室透从鞋柜提出一双室内鞋,摆在了静间遥的面前。
“打扰了……”静间遥换上室内鞋,像是初次到朋友家玩的内向小孩,小心翼翼地跟在安室透的身后。
他的眼睛转了转,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屋子。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东西不算多,非常的整洁。
料理台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奇怪,他怎么记得降谷零会做饭来的?再仔细一看,不远处的茶几上还覆着一层薄灰。
静间遥顿时了然。
原来是不常使用的安全屋。这下他就放心了。
毕竟他是组织成员嘛,对方保持警惕再正常不过。这大概就是降谷零针对他的试探?
静间遥想着想着,反而暗自高兴。
这样更好了!等降谷零深入了解自己以后,一定会明白他其实是个误入歧途的好人!
感觉自己又离那张《证人保护计划》更近了一步。
听着身后跟随的脚步,安室透转过身。
“你……”
静间遥差点没反应过来,及时停住了脚步,险些撞上安室透的胸膛。
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应道:“是!”
安室透倒是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啊……?”静间遥先是被问得一愣,很快意识到对方是在说他这身沾了血的衣服。
他扯起胸前的衣服观察了会儿,拍拍胸脯道:“前辈,没关系的,我觉得还好……”
接着他又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血已经干了,绝对不会弄脏前辈你的沙发的!我发誓!”
“虽然血渍干了看不出来,但洗个澡会更舒服些。”安室透语气平和,直接忽略了静间遥的后半句话。
明明只认识了一天,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从静间遥的长篇大论里提取关键信息。
“但是我……”静间遥有些迟疑。
他没有换洗衣服。
安室透仿佛知晓他的顾虑:“衣服可以先穿我的,有没穿过的。除了尺寸可能稍微有些不合适,其他应该没问题。”
“……”虽然明知降谷零没有别的意思,但静间遥的拳头还是硬了。
是他不想长高吗?不是!
但看着安室透平静温和的表情,他又瞬间泄了气。
降谷零又不是故意的,算了。而且他也不算太矮,只是比降谷零稍差一点。
另外,他们已经是可以借衣服的关系了吗?静间遥思索着,忽然明白了什么。
降谷零是在试着获取他的相关情报。
为了达成逃出组织的目的,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怎么样?”安室透装作没注意到他的反应,询问道。
“好。”静间遥应了下来。
“浴室在那边。”安室透指了个方向,“待会儿我会把衣服放在更衣区。”
静间遥点点头,乖乖地走进浴室。
安室透则走进卧室,从衣柜中取出了一套从未穿过的衣服。
让“田纳西”住进他的安全屋,是他在看到那场火灾,并观察了对方的反应后深思熟虑的决定。
尤其是那个公安的出现,更是让他下定了决心。
组织里的大部分成员都对警察避之不及,满怀恶意。
但田纳西的反应却很微妙:没有厌恶,反倒是显得很适应。
除了些许小孩做错事般的心虚,更多时候是自然地应对。
甚至,他还收下了那张印了朝日影的名片。
那时安室透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似乎是在担心自己会对此会做些什么。
但安室透什么也不会做。
作为“波本”,这将成为他掌握的田纳西的第一个把柄。
作为降谷零,他考虑的则是策反田纳西的可能。
无论如何,这都只是后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室透捋清思绪,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外的更衣区,浴室里已经哗哗地响起水声。
他放下衣服,目光扫过洗手台时却是一愣。
洗手台上放着几样东西:一个钱包,一串钥匙,以及两把手/枪。
其中一把手/枪,是他之前给田纳西任务用的HK P7。
当时安室透为了试探,故意把自己备用的HK P7丢给了他。
而田纳西没有索要解释也没有拒绝,只是坦然接受了。
另一把则是新南部M60,那是田纳西自己的配枪。
在黑暗中生存中的人,试问有几个敢让枪离身?至少安室透做不到。
现在,这两把枪都被田纳西放在了这里。
是对自己体术的自信?
不。在浴室那样狭窄的空间,安室透至少有十种不与他正面对抗,就能将他置于死地的方法。
他不相信田纳西没想过。
安室透一时无法为他的这个行为找到合适的解释,心中又增加了一个问号。
情报中,田纳西的枪法很好。也正因如此,他才将任务的执行分配给了田纳西。
在接到琴酒的邮件前,这本是他的工作。
在这次任务里,田纳西一共开了三枪。
第一枪约在目标20米处射击,精准命中了眉心。第二枪在同样的位置射出,却只射中了大腿。而第三枪则是抵住了目标的后脑勺。
本该还有第四枪,但被琴酒打断了。
根据田纳西之前验枪的动作,安室透猜测他应该对枪械有一定了解,也接受过相应训练。
但是,他的枪法并不出色,只能说是勉强够用。
安室透推开那把M60的转轮,睫毛轻颤。
意料之外,里面空空如也。
田纳西今天就带着这把空枪来与他们会合。
真不可思议。
他垂眸,瞥见垃圾桶里的一团废弃纱布。
这个安全屋他很少时候,那里的东西不可能是之前就有的,只可能属于田纳西。
之前的猜测也得到了印证。
果然,田纳西受伤了。
他又看了眼那个钱包,却没有动。
差不多了。如果再停留得久些,再迟钝的人都会起疑心。
“衣服放在这里了。”他对着浴室说道。
“好的!谢谢前辈。”隔着门,静间遥的声音稍微有些模糊,但仍透着与组织不相符的朝气。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安室透转身离开浴室。
氤氲着水汽的浴室里,静间遥站在哗哗作响的淋浴旁,身上滴水未沾。
他看着门缝中那个模糊的影子微微晃动,但那个影子只在洗手台方向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
静间遥有点诧异。
不再多检查一会儿吗?钱包里还有他的驾驶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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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立刻明白安室透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怕自己发现起疑心吧。
又站了一会儿,他才开始简单地擦洗身体。
背后的鞭伤本就没好,经过了今天的折腾更是雪上加霜。虽然他尚能忍耐,但碰水还是免了。
不必要的疼痛,他并不想经历。
-
“咔。”
浴室门打开时,安室透刚擦完茶几,正将医药箱里的药品一一取出。
他抬起头,就看到了一脸困惑的静间遥。
静间遥穿着安室透略显宽大的T恤和短裤,几步走到了茶几边。
“前辈,你受伤了吗?”
不应该啊,今天降谷零明明一直在后方指挥。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但话音刚落,他就发现安室透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怎么了?
安室透本想回话,却随着静间遥的靠近,视线不自觉在他的颈侧落下:
那里有两个极其微小的点状结痂,周围还有一小块的淤血。
是注射吐真剂的针眼。
安室透几乎立刻得出这个结论。
之前田纳西穿了一身黑,领子挡住了颈侧,他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现在换上圆领T恤,脖子的针眼就暴露了出来。
那么,什么情况下组织会对成员注射吐真剂?
——卧底,叛徒,与其他不被组织信任的人。
若是前两者,他早该被枪决了。
而这位不知真假的田纳西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明他只可能属于最后一种可能。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琴酒出现在任务现场的用意——监视。
可在那之前,琴酒什么也没告知他。
琴酒只在邮件中说:威士忌组中会有新人加入。而加入的人,正是杀了“苏格兰”的“田纳西”。
琴酒……到底对他隐瞒了什么?
思绪飞速闪过,安室透没忘回应静间遥:“不,我没有受伤。”
他抬起头,对上静间遥略显困惑的双眸:“反倒是你受伤了吧?”
“之前意外闻到了你身上的药味,又在垃圾桶里看到了纱布。”他笑了笑,“我没有多管闲事吧?”
“原来是这样。”静间遥悄然松了口气。
没有受伤就好。
得再小心一点,就算为了自己的未来,也绝对不能让降谷零出任何事。
他接着回答安室透的问题:“只是受了点小伤。我皮糙肉厚的,过几天就能好了。”
撒谎。安室透在心中冷笑。
小伤用得着那样缠纱布?
看着静间遥伸手想要去拿药的动作,他先一步拿起了药。
欸?
静间遥抓了个空。
他的视线顺着那只突然抢走药的手缓缓向上移动,那只手指节分明,是健康的小麦色。
视线再次上移,又猝不及防被安室透过分灿烂笑容闪了个正着。
这是做什么?
他眯眼,身体前倾,上手想夺回药。
安室透却微微后仰,轻巧地躲过了静间遥的手。
“不如我来帮你吧?”
他对着静间遥晃了晃手里的药。
“嗯?”
看着静间遥犹豫的神情,那双灰紫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笑意。
他会答应的。安室透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