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坐坐就真坐坐,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季瓷视线平齐的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到了时间,不远处的天空绽放出绚烂的色彩。
“啊,”她抬了眼,“烟花。”
靳森“嗯”了一声,上身微微后仰。
视线偏上一点,能看见季瓷的侧脸。
黑色的长发散着,她今天没戴围巾,露出尖尖的下巴。
太瘦了,一个蹲起都会晕。
“你不用去上班吗?”季瓷突然反应过来。
她觉得靳老板有点儿太听许姐话了,年前拜托的事,许姐都回来了,还照顾呢?
靳森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下班了。”
季瓷想了想,又问:“就在这坐着?不无聊吗?”
“你呢?”
季瓷低头踢了下自己的裙摆,若有所思:“以前可能会无聊吧。”
她从小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主,什么都想摸摸碰碰,多动症似的,精力特别旺盛。
那时候不懂事,也没那么多烦恼,姥姥对她虽然严格,但也不过分束缚孩子天性,成年前的季瓷还是挺无忧无虑的。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靳森问。
季瓷没有回答。
沉默的间隙,身后突然传来不小的躁动,闹闹嚷嚷的,不少游客在往一处聚集。
季瓷扭头去看:“怎么了?”
“不知道,”靳老板先一步起身,“我去看看。”
季瓷跟过去几步,听见游客们说着些“人不行了”“突然一下”“吓死人了”之类的话,她的脑中警铃大作,连忙拎上裙摆快步追上去。
走得近了,听见有人哭喊着救命。
靳森一手拨开人群,另一只手拨下景区的急救电话。
信号不好,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他报出了方位,正准备查看躺在地的伤者,身边有人先一步蹲下来,白色的的灯笼袖映入眼帘,季瓷已经俯下身,将两指按在对方的侧颈。
“先生!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
靳森也跟着蹲下:“他怎么样?”
季瓷来不及回答,只是一边解开对方的衣领,将他的四肢摊开,仰躺在地上,再抬头问向一旁泣不成声的家属:“患者有心脏病吗?”
问出口的下一秒,她从对方脖子上摸到一串线绳,拎出来一看,是急救药。
“问你呢,”靳森按住六神无主的家属的肩膀,“有心脏病吗?”
“应该是有的。”季瓷把急救药塞到患者嘴里,立刻展开胸外按压。
靳森起身疏散人群,片刻后他俩工作互换,季瓷刚才有点用力过猛,此刻蹲在一边,手按着地面,没立刻起身。
很快,急救车赶到,靳森的胸外按压一刻没停,被一起抬上了救护车。
等到车鸣声渐远,季瓷这才慢慢站起来。
身边有好心的路人问她还好吗,她笑着说没事,解释自己只是有点低血糖。
人群散尽,季瓷又回到了之前坐着湖边。
灯光昏暗,但依旧可以看见白色的袖口处粘了不少灰尘,季瓷拍了几下也没拍掉。
她把刚才急救时的经过又在脑子里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很典型的心脏病,在学校时模拟过很多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应该……没有问题。
她低头揪着衣袖发了会儿愣,反应过来后觉得手上发空,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剥了一半的糖葫芦,好像之前起身时随手搁在了长凳上,只是现在左右找找,连个影子都没了。
然而下一秒,靳老板就握着个糖葫芦回来了。
牛皮纸包着的,递到季瓷的面前,她顿了两秒才接过来,问刚才的病人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靳森重新坐在她的身边,“接手的医生说急救做得很及时。”
“你的动作的确标准。”季瓷评价说。
靳老板笑了下:“以前也不是白干的。”
提到以前,他就顺嘴多问一句:“你毕业之后怎么不找个医学相关的工作?”
季瓷低头撕开糖葫芦外包着的糯米纸,这是靳老板第二次问她以前的事了。
也不是很想说。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小周给季瓷打来了一通电话。
刚才有个人被救护车拉走了,她怕那人是季瓷。
“我没事,”季瓷连忙安慰,“在你眼里我原来这么脆弱吗?”
两个姑娘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小周问季瓷在哪,自己过来找她。
“一个湖旁边……”季瓷左右看看,没看见什么路标。
靳森在旁边提醒:“香水湖。”
“哎呀!”小周惊叫,“说话的是靳老板吗?”
季瓷的眼神心虚地往旁边飘了一下:“……嗯。”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约会愉快!”
小周语速飞快,说完“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季瓷的手机还贴在耳边,茫然地听着话筒中拖长了的忙音。
“嗯?”靳老板没听见电话那头的动静,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季瓷尴尬地放下手机:“我要回去了。”
“行,”靳森起身,“我送你。”
距离景区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季瓷被靳老板带着,走了一条人比较少的小路。
路窄,两人隔着一拳距离,冬衣厚重,在不知不觉中贴在一起,季瓷小心翼翼地收拢了肩膀,她低着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裙摆。
靳森快了半步,走在她的侧前方,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就拉开了。
季瓷的食指绕着发梢。
原本就这么相安无事,但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群迟到了的老年旅行团,大概是奔着烟花展去的,一个个步履匆匆,恨不得撞飞路上一切障碍物。
靳森侧身,下意识去看身后的季瓷。
季瓷正盯着靳老板的鞋跟发呆呢,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几个人“唰唰”从他身边飞快跑过。
她一愣,想往旁边躲避,迎面来的游客跟她想到一起去了,两人当即撞了个满怀。
“哎哟”一声,对方比季瓷喊得大声。
石板小路间铺着草皮,季瓷踩在边缘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就往旁边倒,靳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也被带过去半步,另一只手直接揽过肩膀,没揽全乎,在后颈处摸到一片柔软的发。
没摔倒,但是脚崴着了。
季瓷单脚蹦跶了两下,还想硬撑,没撑得住。
靳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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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搀扶去路边的长凳,蹲下身,本想拎开她的裙摆查看伤处——马面裙的裙摆太厚重了,似乎拎起来一点也没什么所谓。
但手伸到一半顿住,又收回来,手掌按住自己的膝盖,抬起头,一缕垂下来的黑发在他鼻尖荡了一下,他微微愣神,闻到一股淡淡的香。
季瓷着急忙慌地把头发往耳朵后面掖。
“严重吗?”靳森的声音有点沉。
“还好。”季瓷莫名觉得耳热。
起初的疼痛捱过去,之后也就能忍受了,她试着按压了一下周围,应该没伤到骨头。
“要喊小周过来吗?”靳森把手臂横在膝盖上,这么看她。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蹲得有点乖了。
季瓷抿了下唇,点头。
靳森无奈:“那怕是要等烟花结束了。”
“很久吗?”
“一两个小时?”
季瓷皱眉:“骗人。”
靳森偏头笑了。
他似乎爱笑了不少,眼睛弯起来完全没有初见时的凶相,甚至显得很乖。
季瓷想起了之前宠物店里寄养过的一只德牧,虽然身板壮体格大,但脾气却出了奇的好,见谁都笑着摇尾巴。
有点像。
季瓷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重新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歇了会儿,能动了,按着靳老板的手臂,垫着脚一瘸一拐地走。
“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季瓷的音调和她的脚步一样忽高忽低,“我为什么不从事医学相关的工作。”
她停了一下,靳森“嗯?”了一声,等着她的回答。
“因为我是离家出走的,”季瓷小声说,“我怕我爸找到我。”
靳森微微挑眉,像是有些惊讶。
“跟家里吵架了?”
“算是。”
“被找到会怎么样?”
“换个地方,”季瓷垂着睫,“随时。”
靳森沉默片刻:“这也是你来云城的原因?”
季瓷点了点头:“嗯。”
“……”
打了出租,车到楼下。
季瓷坚持自己走回去,一瘸一拐的,也尽量不挨着靳老板。
靳森在旁边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能看着对方像个身残志坚的异级磁铁,挣扎着前进的同时努力跟他拉开距离。
“吱”一声,密码锁开了。
靳森扣住门板,再三确定:“真不需要帮忙吗?去诊所看看也好。”
“不用,”季瓷再次拒绝,“这种小伤我自己能解决。”
僵持下的几秒,走廊上的声控灯骤然熄灭。
有月光,但最初的那两秒依旧是暗的。
靳森指尖微动,缓慢收回手臂。
季瓷迈过门槛,握住门把手。
犹豫片刻,还是在关门前还是转过身,表情复杂地看着门外的人:“靳老板,你和许姐的关系真好。”
靳森:“?”
“她年前交代你的事,都年后了还记着呢。”
靳森:“……”
他思考了一下许老板年前交代了他什么事。
“虽然很谢谢你,”季瓷抿了下唇,“但我不用你这么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