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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鱼多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不怎么吃甜食。”孙姐先开了口。


    靳老板把掖着裤脚,没抬头,随便“嗯”了一声。


    “嗐!”小周又把蛋糕放下,“那我只能吃两份了。”


    店里气氛有些微妙,小周转身要走,季瓷却站那儿不动了。


    “你腿上有伤?”季瓷问。


    靳老板这才抬头:“嗯?”


    季瓷:“这膏药里麝香用太多了。”


    孙姐看向她:“你还懂这些?”


    “懂一点点。”季瓷说,“下雨湿气大,你穿得又少,不疼才怪。”


    靳森先是一愣,然后听笑了:“你这话说的,像我妈。”


    季瓷:“……”


    她看了眼孙姐,微微点头,转身走了。


    晚上的饭没吃成,许姐梁医生小周集体罢工,季瓷实在不想单独和靳老板出去吃饭。


    况且对方那边似乎也挺忙的,暂时顾不上她。


    季瓷干脆把这事咽下去了。


    之后几天,云城的雨淅淅沥沥。


    店外水雾茫茫,气温倒是上来了几分。


    宠物店没什么生意,季瓷抱着馄饨站在店门口发呆。


    隔壁是一家炒货店,暖黄的灯光照出一小片热烘烘的铺子。


    她打伞去买了包板栗,回来时恰巧看见一辆车驶进旁边的汽修铺。


    司机下了车,往里喊了声“有人吗?”


    季瓷举着伞停下,没等着回应,便过去说:“老板可能出去了,您有什么需要吗?”


    “轮胎扎了,”司机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帮你问问。”季瓷掏出手机给靳老板打了个电话。


    靳森就在隔壁街给人修暖气,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接到季瓷的电话后走得快点,那家人把他送出门。


    等到了店,车主正和季瓷一起吃板栗。


    季瓷坐在他平时补胎时坐的小凳上,抬头看他:“你怎么不打伞?”


    “点大的雨,”靳老板把手上的工具包一摘,问司机,“哪个胎?”


    他们这边路接国道,偶尔会有渣土车车过留痕,洒一地碎石子,一些车开得快,轮胎大又薄,轧上去就爆胎,靳森的店是其中一个岔路下来最近的汽修店,经常会有这种生意。


    “扎在侧边,补不了,得换。”靳森接过司机递的烟,咬在嘴里,“你要原厂的还是普通的?原厂我得调货。”


    季瓷就在旁边看着。


    她发现靳老板干活时喜欢抽烟,有时候也不点燃,就单纯咬着,说话时张不开嘴,含含糊糊的,显得声音低,但也能把话说清楚。


    “调货得多久啊?”司机问。


    “一个小时吧,”靳森低头点烟,“或者我给你换上备胎,你自己跑过去。不过你拿的价和我拿的价就不一样了。”


    司机问了价格,对比半天,最后还是懒得继续折腾,让调货了。


    靳老板去一边打电话。


    司机又回到季瓷身边,季瓷把板栗袋往他面前递了递,司机又捏了一颗。


    “你是老板娘?”司机问。


    季瓷一愣,连忙摇头。


    “他女朋友?”司机又问。


    季瓷给问懵了,指指旁边的宠物店:“我是隔壁打工的。”


    司机“哦”了一声,像是明白了。


    于是下一秒他又问:“能加个微信吗?”


    季瓷:“……”


    “小季。”靳老板喊她。


    季瓷“蹭”一下站起来了:“啊?”


    她抱着那袋板栗快步走到靳老板身边。


    靳老板把她的板栗袋的开口处折上:“板凳不干净,下次去里面坐。”


    季瓷“唔”了一声:“我……我回店里了。”


    她转身,还没走出一步,手臂被靳老板握住,又转了回来。


    “就在我这吧。”


    靳森个季瓷拿了个干净凳子,又把屋里的小太阳拎出来放在她的跟前。


    然后也不管那司机怎么看他,就这么大咧咧地坐在了季瓷的身边。


    司机干脆回自己车里坐着去了。


    “我上班呢。”季瓷双膝并拢,两只手包在一起搁在膝盖上,低头看着指甲。


    “你回店里,他就得跟过去。”靳老板说。


    季瓷说:“我让他办卡。”


    靳老板笑了:“黑店啊?”


    闲得没事,靳老板从货架上扒拉出一个物件开始拆,季瓷双臂横在胸前,凑过去看,问是什么。


    “八音盒。”靳老板说。


    “业务真广,”季瓷饶有兴趣地看着,“你是不是什么都会修?”


    “没那么神,”靳老板微微摇头,“修半年了都没修好。”


    他俩挨得太近了,肩膀隔着厚重的衣料,几乎抵在一起。


    季瓷视线侧过去,看见黑色的外套上还挂着雨珠,想起之前孙姐过来送膏药,于是便问道:“我上次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


    靳老板抬了下眼:“什么?”


    季瓷提醒他:“你的腿。”


    靳老板顿了一下,然后动动右脚:“扭着了。”


    “骗人,”季瓷鄙视道,“你脚踝没伤。”


    “嘶……”靳老板歪着头,“你是行家啊?”


    季瓷把她的栗子一抱:“没多行。”


    不愿意讲就算了,她还不乐意听呢。


    回了店里,季瓷坐在柜台前继续剥他的板栗。


    没过一会儿,就像靳老板说的那样,刚才那司机果然来了。


    季瓷问他办卡吗?他说加微信就办。


    季瓷狠狠心说自己喜欢隔壁那老板。


    司机一脸恍然大悟,说他看出来了。


    季瓷心里一咯噔,着急忙慌地问:“你看出来什么?有那么明显吗?”


    司机哈哈大笑:“加个微信吧,不然我去告诉隔壁老板。”


    季瓷:“……”


    爱告诉不告诉吧,她没招了。


    季瓷到最后都没给微信,也没敢出门,怕对方真的一通乱说。


    好在靳老板没特别反常,季瓷就安慰自己想多了。


    元旦,许姐的宝宝出生,母女平安。


    几天后季瓷和小周一起去医院探望,许姐恢复了不少,但总是腰疼,腿酸。


    梁医生学的动物医院,专业不对口。


    季瓷把床帘拉起来,给许姐做了套推拿。


    小周惊讶:“你怎么还会这个?”


    许姐舒服得嘶哑咧嘴:“我倒是忘了,你简历上写的,本科……学医。”


    季瓷念过大学,还是医学,震惊小周一百年。


    “怪不得你那天能闻到膏药里有什么香来着?”


    “麝香。”季瓷说。


    “对对,”小周忙不迭地接话,“就是宫斗片里的那个。”


    “哪天?”许姐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孙姐给我们送蛋糕那天,”小周眉毛都快飞起来了,“许姐,孙姐和靳老板到底什么情况啊?”


    “别问我,”许姐一脸牙疼,“我不知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就算“不知道”那肯定也是知道一点的。


    小周软磨硬泡了半天,终于把许姐的嘴巴撬开一点,得到了些许新鲜信息。


    靳老板的汽修店是前两年盘来的,他以前不干这个,是一名武警消防兵。


    某次执行任务为了救被困者,被倒下来的横梁砸了腿,因伤退役了。


    季瓷听到这差不多已经能把所有事情连在一起了。


    “孙姐就是靳老板救的那个……”


    许姐点点头。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靳老板一身正气,原来以前是咱们人民子弟兵!”


    耳边小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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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季瓷鼓了鼓腮,垂下视线。


    天阴,湿度很大。


    尤其是晚上,烟雨朦胧的,像江南。


    季瓷不放心宠物店里的猫猫狗狗,揣着馄饨去店里看了眼。


    大家都很健康,也很热情,她检查了暖气无异常后关门离开。


    “哗啦——”


    隔壁汽修店刚巧也合上了最后一扇卷帘门。


    季瓷先看到了一点橘色,靳老板摘了嘴边的烟:“今天不是没开张?”


    季瓷走下两节台阶:“我住得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说完她又问:“这么晚了你要出门?”


    靳森把烟丢在店门旁的小水洼里:“天冷,去楼上睡。”


    他住季瓷对门那间房,铺张床的事,不讲究。


    季瓷“哦”了一声,撑起伞。


    空中飘着雨,棉花似的,雾蒙蒙的拢着这条街。听不见雨声,但能感觉到凉意,衣服很快就湿了。


    靳森抬头看了眼天空,伞面便遮在了他的头顶。


    “你怎么不爱撑伞?”季瓷抬着手臂。


    靳森笑着把伞柄推向她:“没关系。”


    伞沿抵在了他的肩上。


    “我今晚下楼时听一奶奶说,现在交物业费送米面油,你交……还是我交?”


    “交过了,”靳老板把冲锋衣的帽子带上,“那些你不用管。”


    靳森喜欢穿黑色,他也适合。额前的碎发有些湿了,轻轻地垂着,眉眼都收进阴影里,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露出一点鼻尖,时隐时现,其他的就收进衣领里,看不见了。


    季瓷应了一声,低头看地上的影子。


    地面是湿的,平平的覆着一层水膜,路灯的投射的灯光在上面炸开,凹凸不平的水泥路面折射出零零散散的光点,像电影里失帧的画面,一跳一跳,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已经发生了改变。


    季瓷一脚踩上去。


    她走夜路一向紧张,能有多快就有多快,尤其是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季瓷每次都绷着神经,生怕突然跳出来什么牛鬼蛇神。


    但靳老板在就不用担心这么多,高高大大一个人挨着你走,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


    季瓷心也变得湿润。


    “腿疼的话,可以试试热敷。”


    她的声音像卷在雨雾中,似有若无的,靳森一开始没听清。


    “嗯?”他侧了下视线。


    季瓷转过脸,一本正经地同他说:“注意保暖,不然得关节炎。”


    靳老板认同地一点头:“你懂这些?”


    “我……”季瓷欲言又止,把视线收回来,低头看着脚下,“懂一点点。”


    他们一起进了单元楼,靳老板按下电梯上行键。


    季瓷把伞拿到另一边,半个身子都转过去,低头抖了抖上面的雨。


    电梯门开了,他们走进去,还是靳森按的楼层,季瓷更往里站了一些,她伞上的水像是抖不完。


    一楼到八层不过几秒的时间,但狭小密闭的空间总让人不自在。


    这样结伴回来好像有些太亲密了,季瓷还没和哪个异性走过这么长的一段路。


    脑子里总是会想起孙姐,想她有没有和靳老板走过,又想大概是走过的。


    可走过也不代表什么,就像现在的他们,仅仅只是走过一段路罢了。


    季瓷握住门把手,按下指纹。


    她的背后,靳老板也应声把门打开。


    季瓷撑开雨伞,蹲身放在门口。


    或许她应该说一句“晚安”,但“再见”是不是更适合他们现在的关系?或者“明天见”?好像也没差。


    得选一个,她要关门了。


    季瓷这么想着,抬脚迈过门槛。


    “早点睡。”靳森说。


    她僵了一下,很快转过身:“哦,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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