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君上当年可是孤身闯进恶鬼城,一个人屠尽满城恶鬼,听说那恶鬼城就是九天诸神进去都容易困在里面的。”徐至檐跟讲相声似的,拉着阿九的胳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么跟君上说话,现在还能活下来运气有多好。”
阿九看着眼前的鬼,满脸不信:“真的假的,不是说诸神不能下神界吗,那怎么会去恶鬼城啊?”
这神明会困在恶鬼城的传言压根立不住脚啊。
徐至檐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很快圆话:“那谁知道呢,总之就是这么传的,咱们听个乐呵就成了。”
“不过我听那些前辈说,恶鬼城的确是很吓人,里面有些鬼可与仙君持平,那个鬼王甚至可以与神明一战。”
宋朝到前堂时,徐至檐正跟阿九讨论着地府这千年来流传的传闻,他脚步微顿,随后朝他们走过去。
阿九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拿着零食往嘴里送,含混不清地说:“这种传闻都没什么真实性,怪没意思的。”
徐至檐一听这话立刻就来劲了,神秘兮兮地往前凑了下脑袋:“你知道黄泉客栈的前身吗?”
庄渐意和徐至檐到底共事多年,一听他这意思,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抬头往楼上看了眼。
幸亏老板已经回房间了。
“宋经理。”她看到宋朝,想起刚才的事,神情变得有些微妙,却依旧礼貌问候。
另外两个也回头去看宋朝,只见对方只是温和笑了下,随即坐到了一旁,示意他们继续。
徐至檐倒是不在意谁会来听,只要不是故事里的几个主人公来,他都能讲下去。
阿九也没管坐在一旁的宋朝,在这话题上得了点乐子,问:“老板不是黄泉客栈的第一任主人吗?怎么还有前身啊?”
兰花精这样的反应让徐至檐很是满意,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顺带着深深叹了口气。
庄渐意看到他这样子,无奈摇了摇头。
阿九忍不住推他一下,催促道:“你赶紧说,别在这吊人胃口。”
“你听过问泉阁吗?”徐至檐终于开口了,手在空中摇晃比划,“地府有传闻,这望泉阁就是咱们客栈的前身。”
“传闻中,问泉阁的掌柜,并非是人,而是掌管凡人命簿的司命仙君。”
地府传闻中,当年人间命簿大乱,天界不得已派遣司命仙君到人间修正命簿,而跟凡人因果关联最深的,莫过于生死。
所以阎王顺理成章地成为司命仙君在此事上最大的帮手,和她一同前往人间,建立了问泉阁。
庄渐意开口补充:“听说司命仙君在凡间发现了众生皆有执念,若不及时消解就会酿成大祸,此后才有了专为魂灵消除执念的黄泉客栈。”
“也就是咱们。”徐至檐打了个响指,朝阿九扬眉,看起来很是自豪的样子。
“司命仙君?”阿九皱起眉,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引渡凡间鬼魂?”
徐至檐说的嗓子都干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仙君怎么想的,我们怎么会知道。”
神仙的心思,哪里是他们这等凡鬼能猜测的。
“关于君上的八卦,要不要听?”徐至檐朝兰花精眨了眨眼,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悄悄往楼上瞄了一眼,“包括老板哦。”
宋朝神情微变,状似无意地摩挲起手边的茶杯,耳朵把话听得一字不落。
阿九和徐至檐对上视线,零食一推:“赶紧说。”
“我刚进地府的时候,听他们说,君上对老板有意思。”徐至檐对自家老板到底还是有点顾忌的,不自觉就压低了声音。
宋朝动作微僵,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想直接走,但又忍不住想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竟君上那种人,怎么会对旁人这么容忍呢。”徐至檐其实也想不明白,眉头皱着说,“要什么给什么,说什么应什么,被怼了也不还口,加上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对老板都是毕恭毕敬的,任谁都会奇怪吧。”
当时他刚进地府,正好是这传言最盛的时候,这种事传的多了,大家也顺理成章地这么认为。
只是后来——
徐至檐摇摇头:“后来各部门领导严正声明不要乱传谣言,这才不了了之。”
宋朝坐在一旁半垂着眼,手里的杯子不知道转了几圈,也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其实虽然是这么声明了,私底下对于他们的关系还是有猜测,徐至檐依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诸多细节都有问题。
直到他被调到了黄泉客栈。
经过十年观察,他觉得老板肯定不喜欢君上,每次见到君上都冷着脸,时不时还出口讽刺两句。
后来过了百年,他觉得君上似乎也不喜欢老板,君上对老板虽然纵容,但从不热络,而且君上看老板的眼神不对。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不是那样的。
到如今经逾千年,他觉得君上对老板的感情很复杂,不过他看不懂。老板对君上也是,他估摸着,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他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这些话徐至檐没说,因为他觉得自己说不明白。
“再往后,地府又多了一则传闻,说其实司命仙君和君上才是一对。”徐至檐有些遗憾的样子,“不过,她已经消散了。”
消散了?
阿九眼睛都瞪大了,刚准备开口追问,就被身边人打断了。
“寂未,是怎么成为客栈老板的?”宋朝抬起眼,嗓音平稳温和。
庄渐意有些意外地看向宋朝,似乎没想到他会追问此事。
“老板怎么成为客栈主人的,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听地府其他鬼差传过。”庄渐意接了话,视线向上看过去,眸色复杂,“说她是孤煞命格,魂灵至阴,还背负着其他鬼魂的尘缘,这才被选为客栈主人。”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楼上的人。
宋朝愣了下,视线也向上看去,胸口生出些许窒闷,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板啊,看淡生死,谁在她眼里都无所谓。”徐至檐小声吐槽着。
就是块捂不化的冰,任谁都不能让这人动容。
宋朝视线落回他身上,低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她就是这样的呀。”徐至檐耸了耸肩,转头去看宋朝,“像你这样的人类经理,这千年间都不知道走过多少了。”
屋中铃铛轻响,随着话语悠悠传音,给这些话添了些悲凉之感。
“毕竟相处了几十年,都是会有感情的,我和意姐每次都忍不住哭,会觉得舍不得。可老板从来就不难过,连送都不会送一下,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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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睡觉。”
徐至檐垂着眼睛,最后吐出一句:“像是没有感情一样。”
他总是想,会不会他和庄渐意在客栈呆了这一千年,对老板来说也只是暂时同路的过客。
如果有一天要离开客栈了,他还是会忍不住难过失落的,但寂未可能依旧在房间里睡觉,都不会来送送他们。
这个人的路上,从来都只有她自己。
宋朝话到嘴边,可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人在黑夜中的身影。
孤寂,冷清,她总是这样。
寂未做事永远都是自己去做,不让旁人知晓,或是觉得不需要他们知道。
原来其他人,都是这么想她的。
庄渐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始终沉默着,目光不知落在前方的哪一处。
“行了啊,你现在都有胆子议论老板了。”长久安静后,她目光回移停在徐至檐身上,说出的话却带了些许的怅然,“老板见多了生死,本就是寻常事。”
徐至檐把阿九的零食掉了个头,往嘴里塞着,小声嘀咕:“又是这句话。”
每次他跟庄渐意说起老板,她总会拿这句话来堵他。
世间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来来回回早已不见曾经面貌。客栈迎来送往,就连身边的人都不知换了多少。
那人见多了生死,本就是寻常事。
烛火随掠过的人影摇晃,虚虚跳跃几下,烟雾丝丝缕缕,盘旋飘渺,火光继续燃烧。
一方暗室,满目红尘悲喜。
琥珀色的眸子被藏在长睫下,静默望着前面的数方灵位。
她伸出手,轻轻拂过灵位上的字,将每尊灵牌都擦拭干净。
最后再次回到原位,抬眸望着那尊灵牌——先姊寂熙之灵位。
“阿姊……”寂未抬手覆上那个名字,手指触到那片冰凉后,隐约有些颤抖。
她没有哭,只是遥遥望着,轻声道:“我近来见到一个人,她的名字里有熙字,腕间也有一颗红痣。”
诸多巧合,叫她不自觉去想那个可能。
“我还以为,是你来见我了。”屋里很安静,除了蜡烛燃烧滴落的声音,只剩轻缓的呢喃,“可惜是我多虑了。”
“你们是在怪我吗?”寂未忽然问。
为何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一人来寻她呢。
她曾为此庆幸,却也失落,那些说不清的心思到如今仍未归于平静。
无人回应。
这里满地灵位,经久不灭的长明灯,是千年间亘长的苦痛。
“我想你们了。”
尘雾浮沉间,她跪于晦明交界处,眼底一片清明悲凉。
那道影子被拉得很长,身子单薄,影子在光影中只见孤凉。
灯渐影错,钟迟晓寒。
映着昏黄光影的眼眸阖上,她那些须臾痴念,皆随着那场大雪归于沉寂。
再睁开眼时,四周转换,她回到客栈,眼眸始料未及的撞上了某个人的视线。
他眸光温和,像是已经等了她很久,在见到她时,都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你怎么在这儿?”寂未平静望着独自站后院的人,淡声问。
宋朝不知她是从哪里出现的,也没有问,只是朝她笑了笑,说出的话温柔沉静:“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