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耍什么幺蛾子。
于是,墨染点点头,“是。”
姜晚柠听见这个回答,竟然没有生气,出奇的平静。
都重活一世了,又经历了母亲中毒,芍药和海棠险些因为自己而死。
还有什么她承受不了的呢。
“好,我知道了。”姜晚柠淡淡的说,“我可以让她平安的生下孩子。”
“等孩子生下后,我还会杀她。”
“好了,你带她出去吧。”
墨染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是王妃的态度有些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问。
只能抱拳离开,吴欣蕊起身紧紧跟了上去。
另一边,
墨染将事情简单汇报了一番后便退至一旁。
裴宴川冷声道,“该你了。”
听见裴宴川的声音,让吴欣蕊身子一冷,她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光说话就能吓的别人生出一身冷汗。
“王爷...”
“不要给本王耍花招。”
“奴婢不敢。”吴欣蕊说,“奴婢先前想要离开,可如今奴婢身怀有孕,王妃又想杀奴婢。”
“奴婢自知该死,可孩子无辜,还希望王爷允准,护奴婢生下孩子。”
“到时候奴婢一定会交出治好英国公夫人眼疾的法子。”
她不仅知道英国公夫人还活着,她还知道英国公夫人的眼疾是因为蛊虫导致。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扬宫宴。
那日吴欣仪与裴安青闹出那种事情后,她被吴欣仪赶走,并没有回宫宴,而是顺着御花园一路走,迷了路。
碰见两人在密谋什么。
天黑她并没有看清那两人长什么样子,只听到了,‘英国公夫人,冷宫,蛊虫。’
凑巧,她被养在庄子上这些年,常常去山上砍柴,曾救过一个人,给过她一本书。
那本书中就是专门研究养蛊的。
若是她没有猜错,英国公夫人中的蛊毒是金蚕蛊。
这种蛊是母子蛊,由母蛊控制子蛊。
若是要引出子蛊,必需找到下蛊人手中的母蛊。
还有一种法子,那法子只有她知道。
她也是用这个来与裴宴川谈条件的。
裴宴川掐住吴欣蕊的脖子,“本王已经饶过你一次。”
那日她就是让自己给她簪发,说只这一个条件...
为了母亲的事情,他且忍了。
可这吴欣蕊一次又一次...
“奴婢...奴婢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考虑...”吴欣蕊脸部涨红。
手用力板着裴宴川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王爷想好了,奴婢若是死了,您母亲的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了。”
“本王从不受人威胁。”裴宴川手上更用力。
吴欣蕊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下一秒就要死过去。
挣扎着说道,“可...您母亲...定然想看看您,还有王...王妃...”
“王爷。”墨染也阻止道,“还是先留她一命,等老夫人病好了,再杀也不迟。”
任谁也不想当个瞎子,更何况王爷母子分别这么多年。
夫人定然也想看看王爷如今长成什么样了?
是像国公爷多一些,还是像自己多一些。
墨染的话让裴宴川微微动容。
手上松了松,吴欣蕊这才得意喘口气。
裴宴川又猛的收紧,吴欣蕊快要窒息的时候,狠狠的甩了出去。
吴欣蕊整个人砸到支撑帐篷的柱子上,顾不上身体的疼,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姑且留你一段时日。”
裴宴川说罢,冷声下令,“将她严加看守。”
“是,!”墨染攥住吴欣蕊的胳膊将人拖了出去。
“王爷,不好了!”
墨染刚出去,墨青就莽莽撞撞的冲了进来,“大事不好了。”
“发生何事了?”
“王妃……王妃不见了。”
裴宴川原本还镇静的样子‘蹭’的一下从太师椅上弹起来,“什么叫不叫了?”
人在他的军营,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墨青吞了吞唾沫,“属下去给王妃送东西,在营帐外喊了半天也不见回应。”
“守在门口的阿三也不见了踪影,属下心中着急便冲了进去。”
“发现王妃的东西都不见了,海棠和山药也不见了。”
“还有那个阿三。”
“有守城的士兵看见,他们往左边去了,属下猜测,他们应该是先回京了。”
裴宴川握紧拳头,狠狠砸到桌子上,“派一队人马,本王亲自去追。”
回京路上凶险万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受伤昏迷的,还有一个脑子有问题的,怎么可能平安到京。
“王爷……”墨青犹豫了一番,“要不还是属下或者墨染去吧,您…就别去了。”
裴宴川停下步子,扭头看向墨青。
只见墨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信上写着两个大字‘休书’。
那字迹一看都是姜晚柠的。
“她要休了本王?”
是煮熟,不是和离书。
东陵从未有过男子被休的先例,他堂堂王爷竟然还没来得及洞房就被休了?
这算怎么回事?
裴宴川气愤的打开信件,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更憋屈。
竟然把英国公夫人赔给了她?
原因就是姜晚柠觉得裴宴川并不能护英国公夫人周全。
还有最后那一句‘从此婚嫁,各不相干。’
每一个字都灼的裴宴川眼睛生疼。
“你先带一队人马,暗中跟着,确保王妃安全。”
“再去通知墨染,整理好一切,除了驻守的,其余人一同回京。”
“王爷要带所有琅琊军回去?”
“如今蝗灾已除,天气也马上转凉,粮仓的所有粮食也足够百姓扛到来年丰收。”
“西夏短时间内不会再战。”
“可那也不用将几十万琅琊军都带回去啊,”
墨青觉得此举不妥,“万一西夏来犯。”
“或者朝中有人怀疑你动机不纯。”
裴宴川简短解释了两句,“此番回去只怕京中早就变天了。”
墨青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也不敢再耽搁。
“属下这就去。”
走了两步走停下,转过身,“王爷,有个事属下想提醒您一下。”
“您都被休了,王妃就不是您的王妃了,该称呼姜小姐或者县主。”
‘哐蹚!’
一只茶杯飞落到墨青脚下,幸好躲的及时,不然照这力度头给干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