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定亲日,转身嫁你爹当你娘》 第1章 世子从未爱过你 “裴安青,姜晚茹,你们不得好死!” 东陵国琅琊王府地牢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啊——” 烫的猩红的烙铁再一次重重的压在姜晚柠的身上, 胸口的肉被烫的呲呲作响,冒起的黑烟混着烤焦的肉味飘入在场所有人的鼻腔。 姜晚茹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般捂着脸靠在裴安青的怀中瑟瑟发抖, “王爷,姐姐的眼神好吓人。” 裴安青搂着怀中的人,将手中的烙铁朝着姜晚柠脸扔过去。 “敢吓到茹儿,这眼不如挖了。” “为什么?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自从琅琊王裴宴川,也就是自己的公爹死后, 自己只是喝了一杯庶妹递过来的茶便晕了过去,等再醒来已经在这阴暗的地牢内。 双手被铁链拴着,每日除了受尽酷刑外只用一杯脏水续命。 “王爷,看在姐姐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不如就告诉她真相吧?” 裴安青宠溺的看着怀中的人儿,掐了一把姜晚茹的腰,“茹儿最是善良。” 姜晚茹顺势身子一软,身前的酥软蹭了蹭裴安青。 “小浪蹄子。”裴安青一把撕掉姜晚茹的衣服。 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翻云覆雨了,每次姜晚茹都挑衅的看向她。 一炷香后。 裴安青嫌弃的看着弄脏的衣服。 “不如王爷先去换身衣服,妾身送姐姐最后一程。” 姜晚茹说着话替裴安青整理了一下衣服。 裴安青勾着姜晚茹的下巴轻轻啄了一下,“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儿上,本王允了。” 姜晚茹娇羞的垂下眼睑,等裴安青出去后才缓缓抬起。 脸上没了刚才的柔弱,拿起烙铁漫不经心的放在火上烤,等烤的通红时慢步走向姜晚柠, “我的好姐姐,看在你们侯府养了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其实王爷他从未爱过你,你还不知道吧,真正爱你的人是裴宴川。” 姜晚柠身子一僵,“你胡说什么?!” “哈哈哈,你看看你,平日里我说谎话你都信,好不容易可怜你说一次真话,你反倒不相信了。” “那裴宴川和王爷根本就不是亲生父子,王爷的父亲是与裴宴川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 因为裴宴川的贪功冒进,这才让王爷的父亲死了,王爷的母亲殉了情。” “裴宴川反倒立了功,被封为这东陵国唯一的异姓王。” “他若是好心,大可以将这功劳还给王爷,可他不仅没有,还将王爷认作义子。” “功劳怎可说让就让,他愿意,圣上愿意吗?他是要将琅琊王之位传给裴安青的,所以才会如此做。” 姜晚柠替裴宴川辩解。 “他不过比王爷大六岁,只不过将自己的年龄虚加了十岁,他不死,这琅琊王的位置如何传下去?” “他身中剧毒,本就活不了多久。你们就如此着急?”姜晚柠失声控诉。 “谁知道活不了多久到底是多久?他只要多活一日,就有可能出现变故。” “所以王爷只好杀了他哈哈哈...” 姜晚茹大笑,“还是以你有了危险做的引子,将人引入了提前设计好的埋伏中。” “就是令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爱你,为了让你活竟然给自己的义子跪下,还自己动手行了剔骨之刑啧啧啧....” “那场面,可是比你现在痛苦千万倍呢~” 姜晚柠闻言止不住的颤抖,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 姜晚茹很是满意姜晚柠现在的样子, 继续道:“自从王爷三年前随着裴宴川从边疆到了京城,便注意到他喜欢你,王爷便开始努力的追求你。” “其实就是为了报复裴宴川。” 怪不得每次裴宴川在的时候裴安青总是格外的喜欢与自己做一些亲密的举动。 怪不得裴宴川总是能在自己危险的时候出现。 “王爷的事情说完了,再来说说侯府的事情吧。” 姜晚茹举起手中的烙铁看了看,冲着姜晚柠的脸上按上去。 她这张绝美的脸看着就让人心生嫉妒。 姜晚柠嘴唇咬的渗血也不再叫喊出声,这点痛,比起他受的不算什么。 “哎呀,看来是有些不热了,姐姐都不叫了哎~” 说着将烙铁重新放回火盆。 “姐姐应该还不知道,你关在地牢里的这一个月,裴宴川死了,你爹娘也死了, 哦对了,还有你外祖父,他们都死了哎,哈哈哈哈哈...” “姜晚茹,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去杀自己的亲人!” 姜晚柠感觉自己心脏痛的要死过去。 “他们只是你的亲人,可不是我的亲人。”姜晚茹伸手狠狠揪着姜晚柠散乱的头发, 恶狠狠的道:“要不是为了你们侯府的家产,谁愿意如此忍气吞声,谨小慎微。” “实话告诉你吧,你娘惹了不该惹的人,是那人让我娘去设计的你爹,为的就是让你娘那个贱人痛苦的活着。” “当初也根本不是你爹背叛了你娘,我真正的爹就在你们侯府。” “我娘和我爹在你们一家眼皮子底下恩恩爱爱。” “现在侯府人死绝了,我娘便是唯一的当家人,她还会博一个贞洁的好名声。” “这也是那个人允诺我娘跟我爹的。”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你娘怎么死的吧?是我每次帮你送去的点心,”姜晚茹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 “每次我都添了一点点毒药进去。” “那老虔婆,只要是你送的,每次全都吃光了。” “至于你爹...就交给那个人咯~” “不过你外祖父死的还算好点儿,王爷直接命人活活定死在棺材中了,然后风光大葬,那场面啧啧啧...” “不得不说,不亏是老太傅啊,只可惜那么多人送葬,却没有一个亲人哈哈哈...” 姜晚柠眼泪漱漱往下流,朝着姜晚茹猛的冲了过去,铁链被抻的叮当作响。 “姜晚茹!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哈,现在不得好死的人是你哎我最爱的姐姐。”姜晚茹仰头大笑,“妹妹还送了你一份大礼呢。” “等你看完便送你上路。”说着抬手在空中拍了拍。 “芍药!海棠!”姜晚柠看着浑身是血的二人。 “姐姐别叫了,她们已经死了,她们死的也很爽的,被无数个乞丐...” “好了,本王妃也累了,姐姐,你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姜晚茹说着抽出墙上的长剑捅向姜晚柠的心脏。 “将这三具尸体都扔到城外乱葬岗,让野狗分食。” 剑在姜晚柠脸上划了个大大的×,冲着地牢守卫吩咐道。 “是!王妃。” 第2章 重生 “小姐,小姐,不好了。” 姜晚柠被人用力晃醒,“芍药,到奈何桥了吗?” 芍药这丫头生前总是说自己最怕到奈何桥喝孟婆汤,这样自己就会忘了她。 “小姐,你说什么呢?什么奈何桥?”芍药拉着姜晚柠坐起来。 海棠端着碗掀帘走了进来,“芍药你慢点晃小姐。” 说着走到床边将碗递给姜晚柠,“小姐,奴婢瞧您刚刚小憩的时候不停的说梦话。” “想来是做噩梦了,这碗安神汤您先喝了压压惊。” “先别喝汤了,小姐大事不好了。” 芍药拉着姜晚柠的手,“刚刚二小姐为了给您摘池子里的荷花不小心掉入水中了。” “世子正好在旁边,便跳下去救二小姐。” “人刚救上来,突然来了一群平日里与府上关系较好的夫人小姐说祝贺小姐与世子喜结连理。” “偏偏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现在二小姐哭着要去寻死呢,您快去瞧瞧吧。” 海棠闻言脸上也是一惊。 姜晚柠这才意识到什么,打量了一番屋子的摆设,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 “嘶——” “小姐这是做什么?”海棠赶紧放下碗将姜晚柠的手捧在手心轻轻吹着。 姜晚柠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 抱着海棠和芍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跟我一样眼盲心瞎的。” “海棠,你是不是对小姐做了什么?” 芍药看着桌子上的汤药。 海棠瞪了一眼。 姜晚柠抱着二人又哭又笑了好久,直到芍药说自己要喘不上气来,才松开。 “好芍药,快帮我更衣上妆,要那套赤红长裙。” “小姐,你不是不喜欢艳色的衣服吗?”芍药说着还是听话的将柜子里唯一一件红色长裙拿了出来。 这可是夫人命人重金打造的,可小姐一次也没穿过,每日都一身白衣,说世子喜欢白色。 “喜庆的日子自然该穿的喜庆。”重活一次怎能不算大喜。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睁眼回到了与裴安青定亲这日。 上一世姜晚茹故意为自己摘荷花掉进湖中,又说不愿意拆散裴安青与她,更不愿意为妾,一直要寻死。 平日里她对自己体贴关心,更是帮助自己与裴安青传信,还不停的说裴安青有多爱自己。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苟合到一起了,传信只不过是为了他们能更好的见面。 自己蠢觉得她对自己真心,不忍看她下半生受尽羞辱寻不得好郎君。 便提议与自己一同嫁过去,享平妻之位,日后裴安青袭了王位,便是侧妃。 她万般推辞后‘勉强’答应,婚后又主动与裴安青保持距离,只做姐夫看待, 唯一接触便是她常常顺路搭乘裴安青的马车回侯府替自己‘尽孝’。 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清明了不少。 姜晚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红唇黛眉,长发如墨,如雪的肌肤。 “要我说小姐就该这样穿,整个东陵怕是没有人比的过小姐的美貌。” 海棠接了芍药的话,“那自然,且不说侯爷本就好看,咱们夫人当年可是冠绝京城的美女。” “才华和样貌皆是一等一的,小姐长的像夫人,又随了侯爷武将出身的英气,柔中有刚,自然好看。” “属你两嘴甜。”姜晚柠轻轻捏了捏二人的鼻子。 悄声吩咐海棠两句。 “小姐你是说?”海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柠。 “我也只是猜测,你先去找找,我跟芍药在前厅等你。” 海棠点了点头提起裙子加快步子跑了出去。 姜晚柠刚到前厅门口,便听见姜晚茹和柳姨娘哭哭啼啼的声音。 “老爷,夫人,茹儿对她的姐姐一片真心,可我这个当娘的总归是不忍心的。” “这大庭广众之下,虽说世子是为了救茹儿,可二人总归有了肌肤之亲。” “茹儿要死我这个做娘的舍不得,可是她不死,这一辈子就只能常伴青灯古佛。” 柳姨娘说着将姜晚茹抱入怀中痛哭,“我可怜的茹儿...” “娘,这是女儿的命,您就放开女儿,让女儿去了吧。” 姜晚茹哭道:“茹儿愿意为了姐姐摘那一朵荷花,就愿意为了姐姐的幸福去死。”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侯爷姜政和周氏眉头紧皱,主位上的琅琊王裴宴川面色铁青不发一言。 “父亲,伯父。”裴安青开口,“柠柠向来与自己的妹妹关系甚好, 若是知道自己妹妹为了自己这辈子无法嫁人,只怕会伤心郁结。” “世子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侯爷姜政看向裴安青。 要说此事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将茹儿一同嫁过去你,可这样既伤了柠柠又伤了茹儿。 他姜政的女儿就是嫁给寻常百姓,却绝不能与人为妾。 裴安青看了一眼裴宴川,小声道:“要不还是等柠柠过来再说。” 姜晚柠冷笑,上一世等她来到前厅,姜晚茹母女和裴安青一唱一和,最后倒是让自己求着姜晚茹嫁为平妻。 “不行,此时让柠柠过来,岂不是平添伤心?”周氏一口拒绝。 突然,一抹鲜红的影子冲了进来。 将姜晚茹从柳姨娘怀中拉出来, ‘啪!啪!’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姜晚茹两侧的脸颊已经被扇的红肿。 “柠柠?”周氏唤了一声。 “大小姐,茹儿都是为了给你摘花,不是有意要与世子有肌肤之亲的,你怎能?” 柳姨娘将‘肌肤之亲’四个字压的很重。 帮着姜晚茹心疼的哭泣。 姜晚茹不可思议的看向姜晚柠。 她太了解姜晚柠,与她那娘一样,将礼仪教养刻在骨子里,是万万不会当众与自己发生冲突的。 今日怎么? “姐姐对不起,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都认。”姜晚茹捂着脸哭的凄楚。 “柠柠,此事不怪茹儿。”裴安青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生气。 原本来祝贺的人此时面面相觑,碍于琅琊王和侯爷的身份不敢出声,心中却是对姜晚茹同情更深。 反观对姜晚柠就没有什么好感。 姜晚柠没有理会任何人,手上用力一把推开柳姨娘。 “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再怎么说也是这府上的姨娘,只是替自己可怜的女儿哭了两声...” 第3章 我是心疼你 不等柳姨娘话说完。 姜晚柠一把将姜晚茹拥入怀中,右手伸进自己的左边袖口狠狠掐了一把。 憋出几滴眼泪,吸了吸鼻子,“傻妹妹,我是心疼你。” “一株花罢了,知道的是你我姐妹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姐容不下你,故意刁难你呢。” 姜晚茹想要挣脱姜晚柠的怀抱,不料姜晚柠手臂用力抱得更紧了。 父亲是武将出身,她自然也是练过的。 “我的傻妹妹,你真是让姐姐心疼,从小到大每次受伤都是因为自作主张给姐姐帮忙, 每次事后都跟姐姐讨要珠宝首饰,姐姐不心疼那一屋子的首饰都给了你,可姐姐心疼你啊。” 众人一听原来如此。 这姜大小姐是心疼自己庶妹,太过着急才打了巴掌。 就像孩子调皮有了危险,母亲担心之外也会狠狠教育一顿。 可这后面的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大...大小姐,要不您先松手。”一旁柳姨娘的贴身张嬷嬷说道, “您抱得太紧,二小姐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姜晚柠压根装作听不见,紧紧的抱着姜晚茹哭。 憋死最好。 张嬷嬷瞧着姜晚茹手都要往下滑落,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将二人分开。 姜晚茹一张脸涨的通红,大口大口喘着气。 “柠柠,”周氏心疼的上前给自己女儿擦泪,“此事爹娘会处理好的。” 姜晚柠看着周氏那张绝美的脸如今枯瘦蜡黄,从前只当是娘生完自己后身子落了病才不见好。 如今想来,她们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借自己的手给娘下药了。 爹娘祖父她在意的人都还活着, 还有他...也还活着。 姜晚柠眼眶通红,一时控制不住真哭了起来。 裴宴川忙端起旁边的茶盏低头喝茶,这丫头怎么看了自己一眼哭的更凶了?自己有那么吓人吗? 周氏轻轻拍了拍姜晚柠的背,“好孩子,先不哭了。” “姐姐,”姜晚茹捂着脸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望向姜晚柠,“妹妹知道姐姐关心妹妹。” “姐姐放心,妹妹做这一切虽说都是为了姐姐,但绝不会让姐姐为难的。” “我剃度出家也好,死也罢,绝不会让姐姐为难,妹妹只要姐姐幸福。” “不可啊!”姜晚茹刚说完,柳姨娘已经哭着跪在侯爷姜政脚边,“老爷,茹儿也是你的女儿。” “妾身就这一个孩子,老爷难道忍心看着她去死吗?” “伯父,伯母,既然柠柠来了,不如先听听柠柠怎么说?” 裴安青说着看向姜晚柠,“她们姐妹情深,我相信柠柠不会只顾自己幸福的。” 姜晚柠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很是认同的模样,“世子说的对。” “我怎能只顾自己的幸福,妹妹是为了我,可这一次就算是给妹妹再多的珠宝首饰也改变不了。” “不如世子娶了妹妹。” “不可!” 姜晚柠话音刚落,裴安青和姜晚茹便异口同声大盛拒绝。 “我怎会抢夺姐姐心爱之人,我就是死也不愿。” “柠柠,你知道的,我这一颗心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哼。 果然,如上一世一样。 “哦,既然如此,那好吧。” 裴安青已经想好了继续假意拒绝的话,只要她再求自己几次,自己就能‘为难’的同意。 可怎么?怎么就成那好吧? 二人皆是一怔。 “爹,娘,我原本想着,不如让妹妹依照平妻的身份也嫁过去,可眼下看来,还是不能强人所难。” 听到平妻二字,周氏想要出言,被姜晚柠眼神制止。 “不过想来此事本就是个误会,人命关天。” “我相信一定有清白人家愿意接纳妹妹的,父亲您说对不对?”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夫人小姐同为女子更是会理解同为女子的难处,也不会将此事故意宣扬出去的对不对?” “柠姐姐说的是。” “对对,本就不会什么大事,若世子不救人那才是大事。” “......” 众人纷纷出言附和,姜晚柠的话,前面在博同情,后面就是威胁了。 侯府和琅琊王府不是她们能得罪的起的。 其实此事碍于侯爷和王爷的威严大家也都会闭口不提,可这柳氏母女哭天喊地的这才将事情弄的收不了场。 “爹爹既然如此,我记得之前给咱们府上送肉的王屠夫为人憨厚老实,长的也不错,是个过日子的。” “不如给妹妹趁机也说了这门亲事如何?” “茹儿千金之躯,怎能与屠夫相配?”柳姨娘急道。 “姨娘这话恕我不敢苟同,且不说谁家三代往上不是寻常百姓?就是咱们姜家那也靠着祖父和父亲一点点拼来的。” “姨娘以前还是歌伎呢?身份可比寻常百姓低了许多,在这侯府十几年有谁低瞧您一眼么?” “姨娘高嫁就相配,怎么妹妹低嫁就不配?难道姨娘想让妹妹去死?” “要不是姨娘嫁给了父亲,按照姨娘的身份,您肚子里出来的,就是嫁给王屠夫,也是高攀了的。” 姜晚柠略微拔高声音,“我是绝不同意妹妹死的,可姨娘终归是妹妹的亲娘。” “姨娘若是想让妹妹死,我拦着也不妥...” “我...我...”柳姨娘一时哑口无言。 “父亲母亲若是觉得此事可以,不妨我着人去将那张屠夫请来今日给妹妹的亲事也定...” “我愿嫁世子!”姜晚柠话还没有说完,姜晚茹便高声道:“我愿意嫁。” “我不想看着姨娘伤心,父亲,母亲,我愿意嫁世子为平妻。” “父亲母亲,姐姐放心,日后我嫁过去,姐姐和世子就当我是下人,是空气,我绝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姜晚柠眉毛挑了挑。 “姜二小姐不是死也不愿意吗?这怎么一听说要嫁给一个屠夫就立马答应嫁了而不是坚持去死?” “怎么这一刻就担心你姨娘了,之前要死的时候就不担心了?” 屋外传来女子愤怒尖锐的声音,声音缓缓逼近得同时一个身穿淡紫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姜晚柠看到女子的那一刻心中百感交集,来不及说话看向身后的海棠。 海棠微微点头。 姜晚柠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第4章 骗一骗眼瞎的姜晚柠 “枝枝见过伯父,伯母。”沈如枝福身行礼,“见过琅琊王。” “枝枝,你来了?”周氏眼中有惊喜也有欣慰。 沈如枝是大理寺卿沈召之女,与姜晚柠自幼相识,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可不知为何,一年前二人便不再来往,有姜晚柠的场合,沈如枝都不去。 不过每每见了双方的长辈,也都乖巧行礼。 沈如枝总是在自己跟前拐弯抹角的打探柠柠的事情。 可二人又都是犟种,谁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日沈如枝能来,周氏自然高兴。 “伯母,枝枝今日有事耽搁,来晚了,伯母莫要怪枝枝。” “不怪不怪,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柠柠一早还念叨你呢。” 沈如枝眼神瞟向姜晚柠,轻哼了一声,小声嘟囔,“她还知道想我?” 周氏自然听到了,尴尬的笑了笑,“枝枝快坐。” “沈小姐,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我知道的。”姜晚茹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沈小姐说什么都行。” “只是,莫要让姐姐再在你我之间为难。” 沈如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演技,也就骗一骗眼瞎的姜晚柠。” 说着还不忘瞪一眼姜晚柠。 再见昔日好友,姜晚柠只觉得幸福激动。 “沈小姐,你莫要再说茹儿了,你如此说,柠柠会伤心的。”裴安青冷声道。 “世子如此维护姜晚茹,就不怕柠柠伤心难过?”沈如枝谁也不惯着。 她爹是出了名的黑脸包拯转世,朝堂之上就没有没得罪过的人,所以她压根不怕给自家爹惹事儿。 就是琅琊王在,所有人呼吸都小心翼翼,可偏巧她不怕,有什么说什么。 “你!”裴安青一甩袖袍,“简直不可理喻。” “柠柠不会欢迎你的,你来做什么?” 沈如枝这下不知如何回应,她不怕得罪人,可是怕从好朋友口中听到难听的话。 正不知如何开口回答。 海棠得了姜晚柠的眼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夫人还有小姐。” “是海棠背叛了小姐,可海棠不后悔。” 姜晚柠一脸震惊,“海棠,我素日里对你不薄,你做什么了?” 海棠不停的磕头。“小姐恕罪,我知道您不想见沈小姐是因为沈小姐让您小心二小姐和世子。” “沈小姐还告诉小姐,二小姐和世子背地里早已勾搭在一起。” “小姐不信,所以与沈小姐断了往来。” “竟然是这个原因?”周氏惊出声来,难怪她们二人谁也不说。 可枝枝虽然调皮全然不会说此等谎话,此事... 周氏看向姜晚茹和裴安青。 “伯母,此事都是沈如枝胡言乱语,根本就没有的事,不然柠柠也不会与她断绝关系。”裴安青道。 “海棠你先说,你做什么了?”姜晚柠一副被人背叛的悲痛样。 “沈小姐听说小姐要与世子定亲,便找上奴婢让奴婢去了二小姐的屋里, 说...说有二小姐与世子早就在一起的证据。” “奴婢想着万一沈小姐说的是真的呢?便悄悄潜入二小姐屋里,果真发现了二小姐与世子来往的书信。” “期内容露骨之处...奴婢实在说不出口,便将东西带了过来。” 海棠说着将怀中的信件拿来出来,“这只是一部分,那书信实在太多,整整一大箱子,奴婢只挑了几封不那么露骨的...” 姜晚茹看见海棠手中的信,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 裴安青眼神看向姜晚茹。 为何没有烧掉?! 姜晚茹低下头避开裴安青询问的眼神。 姜晚柠捂着胸口被芍药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到海棠面前,三步的距离硬是走出了十丈远的感觉。 颤抖着手将信拿过去打开,纸在手中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一般。 周氏立马上前将其余信件拿过去打开粗略的看了一番。 “柠柠,你听我解释...” ‘啪!’ 裴安青刚开口,姜晚柠铆足了劲儿狠狠扇了一巴掌。 为了打这一巴掌,她可是演的太辛苦了。 “既然你们早已在一起,又何苦骗我?”姜晚柠声泪俱下,指着裴安青和姜晚茹,“还自导自演今日这一出?” “你们相爱,与我说好了,为何要毁了我?” 姜晚柠心嘶力竭的控诉的同时还不忘继续扇裴安青巴掌。 侯爷姜政看了信的内容面色铁青,“王爷,此事你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琅琊王裴宴川淡淡瞟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侯爷放心。” “本王早已求过圣旨,未来的琅琊王妃只能是姜晚柠。” “王爷,我们在乎的不是琅琊王妃的位置,是柠柠的心!”周氏忍不住低吼一声。 裴宴川掩去眼底的心疼,“此事,我琅琊王府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姜晚柠闻言转身跪下,“那就请王爷现在就给臣女一个交代。” 裴宴川虚握的拳头略微紧了紧,“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允了。” “王爷说话当真?” “本王一向一言九鼎。” “那就请王爷同意,让臣女的妹妹姜晚茹嫁给世子,许臣女琅琊王妃之位。”姜晚柠高声道。 “姜晚柠你是不是疯了?!”沈如枝大声痛骂,“你还真想三个人一起过日子?” “夹在他们中间你就不觉得恶心?” “柠柠,你...”此事周氏只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顾不上别的。 其余人此刻也觉得姜晚柠对裴安青和姜晚茹有些太过宽宥。 “柠柠,你真的愿意?”裴安青没有想到。 姜晚柠只是扇了他几个巴掌,就将此事看开了,虽然过程出现了意外,好在结局是他一样的。 “你当真想好了?”裴宴川问了一句。 眼神中的失望和落寞一闪而逝。 姜晚柠将自己的衣袖从裴安青手中冷漠的抽出,“想好了。” “那好,本王允了,你们三人的婚事本王会吩咐府上好好操办。” “王爷误会了,臣女说的是让他们二人成婚,并不是我们三人成婚,既然她们恩爱,臣女又怎可强人所爱?” “那你刚刚?” 第5章 晚柠愿意做琅琊王妃 “圣上不是下了圣旨,未来琅琊王妃的位置只能是臣女吗?” “圣旨不可违,为了妹妹的幸福,为了侯府的安稳。” “晚柠愿意做琅琊王妃。” 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不会还听不懂吧? 裴宴川原本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滑了一下,看着姜晚柠的眼神中带着审视。 侯爷姜政也明白了过来,“柠柠!” “不可胡来!” “爹,女儿没有胡说,这圣旨岂能儿戏?” “圣上登基不过三年,王爷执掌边疆三十万大军,若是王爷求了圣旨又毁了圣旨...” 姜晚柠没有再说, 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圣上虽然与琅琊王有过命的交情,可新朝不稳,齐王一党虎视眈眈,此时若是王爷犯一点小错。 都会被放大数倍,到时候就会有无数人上奏,将一点小错放成大错。 圣上不罚容易得一个新帝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下场,罚了又是卸磨杀驴的坏名声。 到时候圣上一定会对琅琊王心生不满。 他们最想见的便是圣上与功臣离心。 姜晚柠见大家不做声,便继续道:“到时候我们侯府多少也会被牵连的。” “圣旨上既然只说了琅琊王妃之位只能是臣女,又没有说将臣女许配给谁。” “如今的王爷还是琅琊王,所以,求王爷娶了臣女,来换取世子和臣女妹妹的幸福。” “换取王府和侯府的安稳!” “柠柠!不可胡闹!”姜政厉声道:“此事爹爹会与王爷找到更好的办法。” “除非如此,剩下的办法就是让女儿嫁与世子。” 姜晚柠道:“爹爹就愿意了?” “王爷只需将臣女娶回家放到一边儿就能免除一系列的麻烦。” “我一个女子都能为了家庭为了圣上如此舍身,王爷难道不愿吗?” 提到圣上,饶是想拒绝也不能拒绝。 裴宴川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是在给自己下套,逼着自己答应。 不就是求圣上收回圣旨的事儿,怎的就能这么严重了?国家大义都扯上了? “柠柠,你听伯父的,不要赌气了。”裴安青拉住姜晚柠的胳膊,“此事是我错了。” “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你啊柠柠,对于茹儿我只是...只是一时情难自已。” “你向来善解人意的,我不过是犯了全天下所有男子都会犯的错,宁宁,你不要因为此事毁了自己一辈子。” 姜晚柠恨不能继续抽裴安青两巴掌。 “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世子。”姜晚茹跪在身边,“是我错了。” “我愿意嫁过去为妾,终身伺候姐姐和世子。” “伺候就不必了,你终是我妹妹。”姜晚柠掩去眼底的冷意,“不过是妻是妾,就看王爷如何决断了。” 哼。 想做妻? 一个歌妓肚子里爬出来的,闺阁里与自己未来姐夫暗通款曲,设计陷害嫡姐。 这辈子也别想为妻。 上辈子若不是自己蠢替她求个平妻之位,她还真觉得凭借裴安青的爱就行? 沈如枝一手一脚将围在姜晚柠身边的两人推开,“苟合设计的时候怎么不说?” “如今哭哭啼啼的求原谅,还要不要脸了?” “本王不能...” 裴宴川还没有说完姜晚柠便拔下头上的簪子,“王爷若是不答应。” “晚柠只有一死。” “到时候也能保侯府平安。” “柠柠!” “小姐!” 姜政和周氏还有海棠芍药几人同时出声。 “爹娘,女儿不能为了自己连累整个侯府。”姜晚柠说着簪子往肉上戳了戳。 “王爷,柠柠都不嫌你老,你有什么不同意的?” 沈如枝冲着琅琊王裴宴川大声道:“再说是你儿子做错了事。” “吃亏的是我们柠柠。” “她好好的人生就这么被毁了。” 裴宴川看着姜晚柠脖颈处的鲜血,心中一软,“本王允了。” 姜晚柠心中一松, 果然, 他就不能见自己身上有一丁点伤口。 “不,不!”裴安青摇着头,“父亲不能答应。” 裴安青很少叫裴宴川父亲,他觉得羞耻。 裴宴川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眼神又落在一旁姜晚茹身上,“她的身份,进王府就已经算高攀,实在不配世子妃之位。” “便允你收做妾室。” “侯爷可有什么异议?” 姜政黑着脸,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女儿,如今纳入妾室已经算是好的了,他能有什么异议? “柠柠,柠柠你真的能放下我们三年的感情吗?”裴安青跪在姜晚柠面前,“我真的错了。”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姜晚柠心中冷哼,“世子日后不要再如此没有规矩。” “毕竟刚刚王爷答应了,日后再见面,我可就是世子的母亲了,虽是后母,可我也会学着做好一个母亲的。” “柠柠...” “世子是没有听到你未来的娘说什么吗?怎能直呼你娘名讳?”沈如枝跨了一脚横在二人中间。 “本王还有要事,既然事情已了,便不奉陪了。”裴宴川起身。 “恭送王爷!”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目送。 “还不走,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裴宴川走到门口停下。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屋内。 裴安青双手紧捏成拳,忍气离开。 如今太皇太后孝期,百日内不能嫁娶,他还有机会... 众人见裴宴川走后,也不好继续久留,便起身纷纷告退。 “父亲,母亲,我...” 待人都离开,姜晚茹哭着向前跪行几步,“女儿知错了。” “是世子背地里胁迫女儿,女儿不敢不从这才...”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是万万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真的是被他胁迫的。” 姜晚柠看着面前一张哭的梨花带泪的脸, 不得不说,姜晚茹是真的能装会装。 即使犯了弥天的错,都能哭给人一种她是逼不得已的错觉。 “既然如此,你为何刚刚不说?” 姜政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盏跟着跳动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溢了出来。 “我不想爹爹为此与王府生了嫌隙,那是琅琊王府,爹爹...女儿都是为了侯府。” “是啊老爷,琅琊王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茹儿也是为了整个侯府。” “要怪只能怪世子他三心二意。”柳姨娘说道。 “爹,此事已经如此,依照女儿看还是先查一查今日来的人都是谁请来的。” 第6章 终于和好了 姜政这才反应过来。 两家定亲并未通知任何人,今日不过是简单定下日子沟通一下。 为何会有那么多人上门,且还没有人通报一声直接带了进来。 “王管家,你说。” 王管家赶紧跪下,“回侯爷。” “今日守门的本来是王冲,可他一早闹肚子回去休息了,后来是孙斌顶的班。” “将孙斌带上来。” 很快, 孙斌被带了上来,连滚带爬的跪下,“侯爷,夫人。” “今日是你没有通报直接将客人带进来的?” 孙斌瑟缩着趴在地上,“回侯爷,是。” “是春花姐姐说这些都是与侯府关系不错的,让我直接带过去。” “侯爷,春花是柳姨娘院子里的。”王管家解释道。 姜政看向柳姨娘。 “侯爷,妾身也不知这春花能如此胆大,都是妾身管教不严,侯爷恕罪。” “如此看来这些夫人小姐们也全都是春花做主请来的了?” 柳氏身子一怔,弱弱的回答,“是妾身。” “妾身想着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便做主请了来,谁知...” “姨娘糊涂,”姜晚柠冷声道:“如今太皇太后孝期,我们就是低调也难免被人抓了把柄。” “你倒是好,大张旗鼓的将人请到家里,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姨娘是在害父亲害整个侯府!” 柳姨娘闻言赶紧跪下,“侯爷,妾身一时失察,求侯爷恕罪。” 姜政黑着一张脸,“回去好好闭门反省。” “这管家之权便让柠柠先打理。” “侯爷,大小姐马上要出嫁了,这管家...” “本就是夫人病重,想着柠柠要出嫁,所以才让您替夫人分忧,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日后待夫人身子好后,这管家之事还是要让夫人来管。” “难道你还要一直越俎代庖?” “妾身不敢。”柳姨娘赶紧说道。 “茹儿也好好回去反省反省!这段日子就不要出去了!”姜政冷声道。 “是,爹爹。” 姜晚茹乖巧的点头退下。 “伯父,伯母,枝枝也不打扰了。”沈如枝起身告退,看了一眼一旁低头勾着唇不知在笑什么的姜晚柠。 “枝枝,好不容易来一次,要不要留下吃晚饭,伯母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沈如枝又看了一眼姜晚柠,见其没有回应,“不必了,伯母。” “回去晚了我爹爹该担心了。” 周氏冲着海棠使眼色,海棠用手指杵了杵姜晚柠腰上的软肉。 姜晚柠回过神,上前拉着枝枝,“姐姐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快回去做什么?” “难道还惦记有人偷你家的棺材不成?” 枝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姜晚柠,“我怕你一会儿忙,又要去哄某些人。” “怎么会?”姜晚柠挽上枝枝的胳膊,“我闺房里养了好些花儿,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说着将枝枝往自己的院子拉。 周氏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笑了笑,这两姊妹,终于和好了。 “夫人还笑的出来。”姜政一脸愁容,“你说这...这怎么就这样了?” 周氏睨了一眼姜政,“能有今日之事,还不是怪侯爷四处留情。” “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我了...”姜政老脸一红。 柳姨娘当年是京城出了名的歌伎,卖艺不卖身,身段样貌虽比不上周氏,却也惹的许多人垂帘。 可柳姨娘始终独自一人,从未与任何男子传出任何传言。 可突然有一日,柳姨娘撑着六个月的孕肚找上侯府,说腹中是侯爷的孩子。 最后查证了一番,是侯爷姜政与同僚在一处喝酒,那人请来了柳姨娘,也只那一次。 到底睡没睡侯爷自己也不记得,最后只能认下。 “那柳氏自从入府也算温顺贤良,茹儿一向乖巧懂事,此事定然是那世子所为!” 听着自己的丈夫在自己面前夸另一个人女人,周氏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就是柠柠今日为何一定要嫁给王爷?此事也没有那么严重。” “柠柠向来懂事,侯爷没怎么阻拦不就是知晓这一点么?”周氏没好气道, “一会儿妾身会去问问柠柠。” “侯爷还是去多了解了解你那乖巧懂事的另一个女儿吧。”周氏说着起身离开。 “唉唉这...这怎么还生气了呢?”姜政看着周氏的背影,肩膀跨了下去,双臂垂到身子前面。 像个受了委屈的小老头儿一般,没有刚才武将一丝英武在身上。 他也没说错话啊? 另一边。 姜晚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脸上没了刚才的乖巧懂事。 “娘,你有没有发现姜晚柠今日有些不一样了。” 柳姨娘摆了摆手,所有人都退下。 张嬷嬷最后一个退出去,将门阖上后站在门口守着。 “穿的与平时是有些不一样了。” “那个贱种,倒是与她娘长得一样。” “我不是说穿着。”姜晚茹道:“我太了解她了。” “今日我若一心求死,她会求着我嫁入王府,也会怕委屈了我许我平妻之位的。” “许是这件事本就与平常那些不一样。”柳姨娘道:“好在你如愿嫁给了世子。” “妾怎么了?周氏母女自诩身份高贵,不照样被我们母女玩弄于股掌之中么。” 柳姨娘自信的说道:“就是可惜,今日大意丢了管家之权。” “娘你也不小心着点。”姜晚茹语气里满是责怪,“这没了管家之权,日后我们做事都不容易了可就。” “往日里她只知道与世子谈情说爱,她娘又吊着一口气无暇顾及。” “谁知道她会问一嘴这种小事,我这才没有做的隐蔽。” “不过这整个侯府不久都是我们的,也不急于这一时了,日后你需要什么再去找姜晚柠那个蠢货要好了。” “反正她是不会拒绝你的。” “娘说的对。”姜晚茹眼中流出一抹精光,“这个侯府偌大的家业,迟早是我们的。” “世子妃的位置也只能是我姜晚茹的!” 第7章 从前是我猪油蒙了心 梧桐院。 沈如枝气的砸床,“这个裴安青!” “我知道他不安分,竟然没想到如此恶毒,今日这些竟然都是他们的计谋。” “我早说你那个庶妹就是朵白莲花,你还不信。” 姜晚柠端着果子捧到沈如枝面前,笑嘻嘻道:“从前是我猪油蒙了心。” “将我们枝枝的好意当做了驴肝肺,日后不会了。” 上一世因为姜晚茹和裴安青的挑拨,姜晚柠与沈如枝断了来往。 可在自己关在地牢时,不知沈如枝如何得了消息,竟然提了剑杀了进来。 可怜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自己给教的。 她自幼没了母亲,爹爹又是个不愿阿谀奉承的,朝中本就得罪了不少人。 她最终被已经成为琅琊王的裴安青乱刀砍死,丢在了沈府大门。 自己是从看守地牢的士兵那里得知,沈父一点点将其拼凑好放入棺材内... “怎么哭了?” 沈如枝坐直了身子,“你是不是又想那个渣男了?” 姜晚柠擦了擦眼泪,“就是觉得我以前做错了事,信错了人,对不起你和伯父。” “哼,你也知道。”沈如枝拍了姜晚柠脑袋一下,“我爹都念叨你好几回了。” “你也不知去瞧一瞧。” “明日我就带着礼物去瞧沈伯父。”姜晚柠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报复裴安青那一下子确实挺爽,可你真的要嫁给琅琊王那个老东西?” 姜晚柠脸一红,低下头,“人家哪里老了?” “他可是比你大十七岁,还不老?”沈如枝手指着门外,“他儿子都那么大了。” “传言他这些年不娶妻都是因为忘不了前妻。” “你不觉得他长的不像三十三岁吗?”姜晚柠突然抬头。 沈如枝挠了挠脑袋,“你这样一说,刮了胡子的话确实是有些不像,可他老是事实啊!” 姜晚柠叹了一口气,“反正我觉得他不老。” “他与裴安青长的也不像,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也对!”沈如枝拍了一下桌子,“想想日后他们二人要日日给你请安我就爽。” “老点就老点,十七岁而已,只要你不嫁给裴安青,就是嫁给我爹当我娘我也乐意。” 姜晚柠拧了一下沈如枝的腰,“小心沈伯父揍你。” “哈哈哈哈,我爹那老榆木疙瘩,这辈子也就自己一个人了。” 姜晚柠没有接话,她们都知道,沈父一直忘不了自己的妻子, 这些年上门撮合的不少,不乏有些人为了攀高枝将自己十几岁的女儿塞进来, 都被沈父呵斥了一顿退了回去。 “我爹要是向你爹那般就好了。”姜晚柠叹了一口气。 “伯父很好,除了那件事...可那也不怪伯父,没准是柳氏故意爬床的呢。” 姜晚柠点了点头。 她自然知道不怪父亲。 她是觉得父亲的性子太容易被人捏住了。 父亲太过耿直,又不懂的讨好人,领军作战是一把好手,后宅争斗是啥也不懂。 这些年自从柳氏入府,便捉准了父亲的性格,人前贤良温顺不争不抢有错就认没错也认。 耿直的父亲对着母亲总是说柳氏如何可怜如何可怜,性子如何好。 虽然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柳氏并不坏,自己又不爱柳氏又耽误了柳氏心生愧疚。 可是他忘了,当年求娶母亲时说好了此生绝不另娶绝不纳妾。 母亲何等骄傲的一个人, 当年因为柳氏的事情被京城人嘲笑讽刺,导致后来再也不愿出去参加各种宴席。 偏巧每每见了父亲还要听他说柳氏如何如何温良贤淑,他如何对不起柳氏。 正因此, 母亲才渐渐与父亲无话可说,到最后甚至离心。 上一世,母亲不仅中毒,还得了心病。 姜晚茹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既然是母亲得罪了那人,为何折磨完母亲又要将父亲囚禁? 眼下只有留着柳氏母女, 才能吊出她们背后之人。 重活一世,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家人和朋友,还有...他。 二人正说着话,周氏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拎着食盒的丫鬟。 “娘,怎么将饭菜端过来了?” “知道你们两姐妹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要说,娘便将饭菜端过来了。” “爹呢?”姜晚柠伸脖子看了眼门外。 “他不饿。”周氏将手中的筷子分给二人,“我们吃。” “枝枝就跟以前一样,放开了吃,伯母这里,关起门来没有那么多规矩。” 沈如枝笑着夹了一口糖醋排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伯母,我想念您这一口已经好久了。” 说着又塞了一块。 “我也许久没吃娘做的饭了。”姜晚柠看着满桌子母亲做的饭菜,已经将父亲这个人丢在了一旁。 “柠柠,你就别跟枝枝抢了,早晨娘不还给你做了你爱吃的么?” 姜晚柠夹着菜笑着不语。 “伯母,她是不想让我分走您的爱。”枝枝又道。 三人笑作一团,用完膳后,周氏命人将东西撤走。 又吩咐海棠和芍药去外面守着,这才道:“刚才进了院子就听见你们在说什么王爷和世子不像。” “娘,你知道?” 周氏看了二人一眼,点了点头,“世子确实不是琅琊王亲生的。” 枝枝和姜晚柠都坐直了身子,认真了起来。 “那位琅琊王据说是太子行军途中捡的乞丐,后来便随了军,屡立战功,没多久就成了太子的左膀右臂。” “琅琊王也有了自己军队,而这世子,也就是他手下一名副将的儿子,一次战役这副将为了护琅琊王而死。” “琅琊王便将他的遗孤认作义子。” “这样说来,并不是外界所传琅琊王对妻子情深义重不愿娶妻?”枝枝问道。 周氏摇了摇头,“琅琊王之所以将其收做义子,是因为他自己本就中了奇毒,活不过几年,想着死后将这王位传给世子。” “此事圣上用雷霆手段瞒的很死,你父亲虽说现在是侯爷,但也是武将出身,在军中有些个同僚。” “这才得知的。” “呀!坏了!”沈如枝拍了一下大腿,跳了起来。 第8章 嫁过去要守寡? “这样说来,那琅琊王活不了太久,岂不是柠柠嫁过去要守寡?” 周氏眉心蹙成一团看着姜晚柠,这也是她担忧的。 却见姜晚柠稳如老狗般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他不会死。” “柠柠,你怎么知道?” “你这到底是不傻了还是更傻了?给渣男当娘固然好,可寡妇...” “娘,枝枝,我说的是真的。”姜晚柠认真道:“他不会死。” “因为...我不会让他死。” “你素来是心有成算的,自己认定的事情是不回头的,娘也不劝你。” “可到底你们大了十七岁,琅琊王不娶妻,谁知这其中还有没有别的隐秘,比如不举...” “噗!” 姜晚柠刚喝到嘴里的水喷了沈如枝一脸。 自己这个娘,在外人眼中知书达理,关起门来做的事说的话还真是... 周氏也觉得自己说的太直白了,“娘也是一时为你担忧。” 姜晚柠觉得势必让母亲将心放到肚子里。 郑重的说道:“娘,我也听说过一件事。” “据说那位琅琊王其实没有三十三,是二十三,为了收养裴宴川,才让圣上虚加了年龄的。” “竟然还有这等事?” 周氏和沈如枝瞪大了眼睛。 “我也是听裴安青喝了酒说的,他还说有一个人能治好琅琊王的病,但是裴安青想夺王位,所以从中作梗。” 这些话是姜晚柠随口编的, 确实有一个人能治好裴宴川的病,自己还是那人的救命恩人, 只不过前世自己将人先带给了裴安青,后者并没有让其给裴宴川看病,那人也消失了。 后来裴宴川一直服用一种毒药,以毒攻毒,虽然活着,但整日承受蚀骨之痛。 “当真如此?这裴安青怎的如此恶毒?”沈如枝有些愤怒。 姜晚柠冷笑,“因为只要琅琊王多活一日,他就无法顺利继位。” “既然你心中有数,娘也就不担心了。”周氏拉着姜晚柠的手,“只要你想做的放开手去做。” “娘为你撑腰。” 姜晚柠眼泪夺眶而出,“娘。” “好了,你们姐妹二人许久不见,娘就不打扰了。”周氏说着起身。 “娘。”姜晚柠喊道:“一月后的春宴会,娘陪我不好不好?” 母亲已经许久不出门了,她必须要让娘重拾信心。 见周氏为难,枝枝也起身道:“伯母也该出去走一走了。” “这两年,伯母不出门,柠柠只顾着与渣男在一起,倒是让外人都觉得这侯府的主母姓柳,嫡女叫姜晚茹呢。” “柠柠放下了,伯母也该放下的。”沈如枝向来说话直。 周氏看着女儿眼中的期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娘尽量。” 周氏走后。 姜晚柠和沈如枝也一同出了门。 “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沈如枝看着一马车的礼品,“一会儿回去我们该坐不下了。” “许久不见沈伯父,自然要给他多买一些带着。” 沈如枝心中感动,面上确实一副无所谓,“我爹最喜欢的还是你送的那口棺材。” 姜晚柠脸一红,“那时候小。” “哈哈哈,我和我爹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沈如枝的父亲沈召因为得罪的人太多,时常念叨自己该准备一口棺材,不然那天被人暗害了都来不及买。 八岁的姜晚柠将这事认真记了下来, 沈召四十八岁生辰时姜晚柠花重金为沈召量身打造了一副棺材大张旗鼓的送去了沈府。 本来宾客就不多,大家还以为有人想要沈召的命,都纷纷告退。 这事最后传的沸沸扬扬,有说要威胁沈召的,有说沈召自己给自己定了一口棺材,誓要与恶势力斗争到底。 传到先帝的耳朵里,先帝念其忠心,还嘉奖了一番。 姜晚柠也因此挨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男女混合双打。 那口棺材如今还在沈府的院子里。 “小姐,听说这里的糕点不错,不如我们给沈老爷买一点儿?”芍药指着食鼎楼的方向。 “好。” 姜晚柠没有拆穿芍药这个馋猫的真实目的。 几人朝着食鼎楼的方向走去,一道白光在姜晚柠的脸上闪了一下。 姜晚柠顺着方向眯起眼睛看去。 “柠柠,怎么了?” 姜晚柠看着门口的马车,“枝枝,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朝着对面的茶楼走去,径直上了三楼,门口的小厮还未反应过来,姜晚柠便推门而入。 裴宴川眼皮微抬,小厮冲进来,“王爷...” “退下吧。” 小厮将门阖上的时候看了姜晚柠一眼。 姜晚柠二话不说走到裴宴川身边,拉着裴宴川的胳膊往外走,“这里危险。” “你怎么来了?”裴宴川未动。 姜晚柠耐着性子解释,“我跟枝枝在逛街。” “发现对面有人盯着这边,他们手中有刀,门口的马车也被人动了手脚。” “你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裴宴川依旧微动。 “你的马车停在门口,我便上来看一眼。” 不等裴宴川继续开口,已经有人破窗而入,七八个黑衣人手持长刀冲着裴宴川刺去。 姜晚柠抽出腰间的长鞭将裴宴川紧紧护在身后。 “鞭子耍的不错。” 姜晚柠无语,这种话是这种危险的时候说的吗? ‘咻!’一鞭子甩了出去,鞭子灵活的缠着一名黑衣人的脖子,姜晚柠用力往回一拽,黑衣人飞了出去。 又是一鞭子甩在了另一人的脸上。 瞬间, 所有黑衣人朝着姜晚柠而去。 等姜晚柠解决了眼前几人,回过头,便看见裴宴川手上握着一把沾血的刀,面前跪着一个流血的黑衣人。 裴宴川将刀丢掉,掏出帕子拉着姜晚柠的手小心擦拭,“敌人又不是只在前面出现。” 姜晚柠脸一红,她的武功,自然是比不上琅琊王的。 “王爷。”门口的小厮冲了进来。 “将这里收拾干净。” “是。” 很快冲进来数名士兵将房间内的尸体拖走,茶具和桌子也都换上了新的。 “你知道有刺客?” 姜晚柠看着这快速出现的士兵,和并不惊讶的小厮。 第9章 只有丧偶,没有和离 裴宴川坐下,倒了一盏茶,“本想瓮中捉鳖,不料,鳖都被你杀死了。” 见姜晚柠有些尴尬,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 姜晚柠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裴宴川旁边的位置。 裴宴川推茶盏的动作一怔,又换了方向,将茶盏拿到姜晚柠面前。 从怀中掏出一方信纸,“正巧你来了。” 姜晚柠接过信纸打开看了一番,“还没成亲呢,就想着和离?” “本王身患奇毒,时日无多。” “日后有了这份和离书,你若是想另嫁,也容易一些。”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答应下来?” 裴宴川:不是你一会儿拿侯府,一会儿拿圣上逼迫本王的么? 姜晚柠撕掉手中的和离书,“王爷,你我之间,只有丧偶,没有和离。” “娶了我姜晚柠的人,寿命都比王八久,你不会死的。” 姜晚柠说完起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哈哈哈,阿川,这姑娘了不得啊。” 裴宴川起身弯腰行礼,“圣上。” 年轻男子摆了摆手,“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宫里,不用多礼。” 皇上说着话头往窗外探去,“我就说你求的这圣旨有猫腻,原来是为自己求的。” 裴宴川没有说话。 之所以圣旨上写的是‘未来琅琊王妃’而不是赐婚与裴安青。 是自己的私心。 拿着那份圣旨仿若那份赐婚圣旨是为自己求的,反倒真成了给自己求的。 “王爷。” “人走了?” “是,小的送姜姑娘下的楼,姜姑娘让小的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快说来听听。”一旁的皇上萧煜扇着扇子饶有兴趣的问。 小厮看了一眼琅琊王,慢吞吞开口,“姜姑娘说,王爷的帕子真丑。” 萧煜慵懒的靠到椅背上,“确实是丑。” 裴宴川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帕子,唇角勾了勾。 这是她送给他的,小丫头自己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看来今日又白折腾一番。” “皇上恕罪。”裴宴川起身弯腰行礼。 “朕就顺嘴那么一说。”萧煜摆摆手,“即使这次抓住了,也够呛能治得了我那位好叔叔的罪。” “他们想要刺杀你,好让朕断了臂膀。” “难道朕的臂膀就是那么容易断的吗?” 裴宴川没有回话。 “不过,阿川,你的身子?” “臣还能撑一段时日。”裴宴川说道,“圣上放心,臣死前,一定会替圣上扫清障碍。” 当今皇上萧煜刚登基也才三年,齐王野心勃勃,大长公主也不安分。 东陵国拥兵六十万,三十万在裴宴川手中五万禁军只听皇上调令。 剩余的皆在齐王和大长公主手中。 此二人大有合作的架势,一时之间,朝堂形成了以裴宴川为一派的新帝一党, 以及以齐王为一派的反对新帝一党。 他们觉得先帝当年得位不正,皇位原本就是齐王的。 裴宴川手中的军队,大多都分散在边疆守卫城池,京城之中,齐王和大长公主占据了优势。 皇上萧煜闻言心中微微放松,裴宴川不能死。 “阿川,朕需要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只要圣上需要,臣便一直在。” 裴宴川退出去后 ,萧煜顺着沿街的窗户看着远去的背影, “你说,朕是不是太过自私了?明明知道杀死阿川一家的凶手,却一直没有告诉他。” “圣上心系万民,此举也是为了琅琊王好。” 萧煜点头,“你说的不错,一开始朕是怕他年轻冲动。” “后来朕怕他没了仇恨支撑,会死掉,朕还需要他。” “不过现在看来,姜氏那丫头,也会成为阿川的牵挂。”皇上唇角翘了翘。 ...... 姜晚柠和沈如枝逛的太晚, 索性直接去了沈府,二人陪着沈召聊了一会儿后,便躺在院中的棺材里看星星。 “我们又像小时候一样,真好。”沈如枝扭头看着姜晚柠,“如今管家之权你也握在手中了。” “可万万不要再心软。” 姜晚柠也扭头看着沈如枝,“放心,不会的。” “这管家之权,还没有彻底要回来呢。” 上一世柳姨娘管家后府上换了一批又一批人,那些人最后都成了她的心腹。 包括外面的铺子,恐怕已经有一半落入柳姨娘手中了。 她必须将这些都夺回来。 “真好。”沈如枝眯着眼笑了笑,“柠柠,我希望你幸福。” “一定会的。”姜晚柠道:“我们都会幸福的。” 翌日一早。 二人从棺材里爬出来。 简单洗漱了一番,沈如枝陪着姜晚柠去了一趟太傅府。 姜晚柠抬头看着先帝御笔亲赐的门匾,心中五味杂陈。 外祖母去世的早,膝下只有母亲一个女儿,如今偌大的太傅府也就外祖父一人。 前世外祖父总想让自己多陪陪他, 可自己为了与裴宴川多见一面,总是让姜晚茹代替自己去,还说什么都是亲孙女儿谁看都一样。 姜晚柠想起当初的自己恨不得自己扇死自己。 “小小姐来了?真的是小小姐?”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赵爷爷。”姜晚柠笑着回应,“我来看外祖父。” 外祖父如今七十三,整个周府除了几个做饭洒扫的下人,身边只有赵管家一人。 赵管家自幼跟随外祖父,如今也已六十八。 “快,快进来。”赵管家高兴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脚下加快步子,颤颤巍巍的往前厅去,边走边喊,“老太爷,小小姐来了,小小姐来看您了。” “柠柠,你以前真不是人啊。”沈如枝小声道:“为了渣男什么都不管。” 姜晚柠点点头,“确实,好在我清醒了。” 二人说着话的功夫也到了前厅。 只听见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又派那个二姑娘来的?” “都说了,只要她来就说我不在,怎的还通报上了?” “外祖父。” 赵管家还未来得及开口,姜晚柠已经到了跟前,跪在地上,“外祖父,柠柠来看您了。” “以前是柠柠的错,惹外祖父伤心了。” 周太傅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揉了揉浑浊的双眼,“柠丫头?真的是柠丫头?” 第10章 是二小姐派来的 “是我,外祖父。我和枝枝来看您了。” 姜晚柠脑袋枕在周太傅的腿上撒娇,“外祖父别怪柠柠了。” “傻姑娘,外祖父怎么会怪你呢?” “快起来,让外祖父看看。”周太傅苍老的手摸着姜晚柠的脸颊,“好孩子,都长这么高了。” “老太爷,小小姐,快用饭吧。” “哦对对,快来坐下。”周太傅将姜晚柠拉了起来,又招呼沈如枝,“枝枝也坐。” “老赵,你也坐下。” “这不合规矩。”赵管家道。 “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往日里也是你陪着我吃,今日高兴,去将我珍藏的酒拿来。” “赵爷爷,您就应了外祖父坐下吧。” 赵管家见姜晚柠也如此说,笑道:“那老奴去拿酒。” 赵管家拿酒的功夫,姜晚柠又陪着老太傅说了一会儿话。 等开始吃饭时才发现,桌子上的菜不说简单,甚至有些敷衍,汤不是汤菜不是菜。 “赵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姜晚柠眉头皱了皱。 赵管家看了一眼老太傅,“小小姐若是不愿意吃,老奴这就让他们重新做。” “我是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几个厨子偷懒,你就别逼老赵了。”老太傅说着,“你也是,知道柠柠来,怎的不早早吩咐。” “是,是,老奴错了。” 姜晚柠忍下心中的酸楚,为了不让外祖父烦心,陪着将一桌子饭吃了。 又陪着老太傅说了一会儿话,等人午休后,才叫来了赵管家。 “赵爷爷,今日的饭是怎么回事?”姜晚柠平静的问道:“看你和外祖父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绝对不是第一次。” 赵管家见姜晚柠不是一时兴起问起来, 便叹了一口气道:“自从小姐出嫁,这府上的人手老太爷便削减了一半。” “后来小姐因为那件事闭门不出,从三五日回来一次到一年一次,直至近几年只派人送东西过来。” “老太爷又将府上的银钱能捐的都捐给了那些寒门学子。” “这些个下人见府上只有一个老人,小姐和小小姐又不来看,做事也就敷衍了许多。” “老太爷人老了,不愿计较那么多,只要能对付吃口也就不说了,时间久了他们便越发的放肆了。” “就没有想着换个厨子吗?” 赵管家道:“琅琊王送来过,但是被老太爷拒绝了。” “琅琊王?” 赵管家解释道:“琅琊王时常来府上陪老太爷下棋解闷儿。” 裴宴川,你这辈子到底默默做了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那也不能如此对付,刚刚我吃着那饭都有些...”沈如枝没有说完。 堂堂太傅府,竟然过的如此穷酸。 “赵爷爷,母亲生了病,身子不好,是怕外祖父担忧,这才没有回来看一眼。” 姜晚柠替自己母亲解释,“不过已经找到治病的法子了,待母亲病好后会回来的。” “您和外祖父年纪大了,饮食上不能马虎。”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姜晚柠说着不等赵管家反应过来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赵管家老泪纵横,“小小姐回来了,小小姐是说小姐没有忘了老太爷。” “这太傅府还能和以前一样热闹。” 姜晚柠走到后院,看着喝茶嗑瓜子唠嗑的几人,面上一冷,“你们谁是管事的?” 其中一人不耐烦的抬头,斜眼挑衅的看向姜晚柠,“你们是谁?” “这是太傅府的后院儿,难道是老太爷觉得孤独新娶了你来暖床?” “啪!” 姜晚柠一鞭子甩了过去,说话的人脸上肉眼可见出现了一道红痕。 “啊——你敢在太傅府上动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人说着起身挽着袖子朝姜晚柠走了过来, 剩下的人见管事的被人揍了,也都纷纷挽袖子上前。 “大胆!这可是你们老太爷的外孙女儿,侯府嫡女,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 沈如枝指着一群人怒吼。 管事的身子停了一下,“小小姐?哼,吓唬谁呢?” “小姐都好几年不曾来了,别说小小姐了。” “你们莫不是见这太傅府做事轻松想来分一杯羹吧?” “蠢货!”沈如枝怒骂一声,“柠柠,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兄弟姐妹们,有人想抢咱们得饭碗,你们说该怎么办?” “赶出去!” 一群人纷纷附和着管事,抡起身边的东西就朝着姜晚柠和沈如枝冲了过去, 姜晚柠心中冷笑,她的功夫比不上裴宴川,可对付这些人却也不在话下的。 长鞭狠狠甩了出去。 沈如枝也找了趁手的武器,二人将合力将一群人打的趴下。 姜晚柠收回鞭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谁教你们这么干的?” 她不相信,只是因为她和母亲不怎么回来,这些下人就敢如此张狂。 想来赵管家没有换掉这些人,那边是换掉了再来的也是如此。 几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说话。 “太傅府上偶尔死一两个奴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姜晚柠漫不经心的说着。 “不过是赔二两银子的事儿,外祖父的财产都供养的寒门书生,可侯府有钱。” 太傅府一半的钱财供养了寒门书生,剩下的一半可都给她娘做了嫁妆。 姜晚柠扫视了一眼屋内,声音平淡,“你们这些人的命,侯府赔的起。” “你敢!”管事的仗着胆子道:“我等签的不是死契,又不是将命卖给你们了。” “你们敢杀了我们,到时候自会有人去官府告你们。” 姜晚柠漫不经心的欣赏着自己新染的丹寇,“你觉得...我会怕?” “还是大理寺卿的女儿会怕?”说着看向一旁的沈如枝。 “我爹最会断案了,说来我爹爹也是老太傅的学生,一定会更加谨慎仔细。” “到时候可不是死一个人的事情,而是诛全族的事情。” 有人受不住恐吓哭喊道:“是侯府二小姐。” “是她每次来都会交代我们,不用那么费心照顾太傅。” “说小姐和小小姐已经厌弃了太傅府,不想管太傅,才派她来的。” “他!”那人指着管事的,“他是二小姐派来的。” “我们都是被逼的。” 第11章 伤害自己的原罪 管事的见情况对自己不利,立马变了脸,“我也是被二小姐骗了。”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她让你们除了不好好做饭还做什么了?” 管事的犹犹豫豫。 “老实交代的,我可以留他一条活路,若有隐瞒的,别想踏出这个院子。” 姜晚柠见无人说话,侧头低声对海棠说了两句话,海棠快步离开。 等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长剑。 姜晚柠的声音平静的像是说今日的天气一般,“一炷香杀一个。” 海棠将拿来的香炉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将香点燃。 姜晚柠坐在石凳上,用扇子扇着凉,导致香炉里的香燃的更快了。 眨眼的功夫一炷香烧完。 姜晚柠毫不犹豫,“海棠,动手。” 海棠和芍药是周氏为姜晚柠挑选的,是婢女,也是护卫,二人武功不低。 海棠上前两步,手起刀落,管事旁边的小厮捂着流血的脖子倒地。 利落的将剑收回剑鞘, 芍药重新将香点燃。 有人已经吓得晕死了过去,有的吓得身下湿了一片, 传言不是说这位侯府大小姐性子最是善良温柔,不与人计较吗? “你...你你竟然真的敢杀人?”管事的指着姜晚柠,“太傅府突然死那么多人,我就不信没人管。” “你们仗势欺人!我们不过是给太傅的饭菜凉了一些,就要杀我们?” 给老太傅的饭菜敷衍了一些顶多是被打了板子发卖,可若是这件事被知道,恐怕真的小命不保。 不过眼下看来这位大小姐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 任由管事的如何说,姜晚柠都不再说话。 只是扇扇子的手速度更快了一些。 海棠见香又燃烧完,抽出利剑朝着管事的砍去。 “我说!”管事的瘫软在地,“我说我说。” “我说了,你们能放过我吗?” 见姜晚柠没有说话,海棠手中的剑又举了起来。 “老太傅年龄大了,时常会生点小病,每次开的药二小姐都让我暗中悄悄换掉。” 姜晚柠袖中的手微微攥紧,怪不得外祖父身子瞧着不是很好。 “她让你换成什么药?” “换...换...”管事的看见海棠抽剑的动作,再也不敢犹豫,“换成了普通的治疗风寒的药。” “只不过里面多加了一味药材,能使人睡梦中出现惊厥,长此以往精神不济,人也会越来越疲惫,神识不清。” 姜晚柠深吸一口气, 他们竟然将手伸到了太傅府,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这背后之人不可小觑,还需要尽快查出来。 姜晚柠想着起身朝外走去。 “小姐,他们如何处置?” “都杀了。” 姜晚柠脚下的步子没停,淡淡的回应。 这些人,外祖父觉得他们可怜不曾计较,懒散敷衍也就罢了,竟然吃里扒外。 所有人都知道药被换了的事,即使他们中有些不得已,那也要为自己做过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都实话实说,老实交代了,你竟然还要将我们都杀了!” 管事的大喊大叫,“这么多尸体,你就不怕被官府追究吗?” “我们小姐可从来没有说过会放过你们。”海棠说完长剑一挥管事的瞪着眼睛倒地。 所有人杀完后, 又利落的将怀中的状纸拿出来,将管事的手印按上。 有了他们自己按的手印,就是到了圣上面前也不会如何,敢谋害太傅,不牵扯全族已经是宽容了。 “柠柠,你变了。” 沈如枝追了上去,“以前的你若是知道了,可能会去找姜晚茹要个说法。” “但一定会放过这些人的。” 姜晚柠苦笑,“以前太善良,不仅是我,母亲也是,外祖父也是。” “可有时候太过善良也是一种罪。”伤害自己的原罪。 这一世,她姜晚柠再也不要做什么善人,她会让那些人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好柠柠,你早该这样了。”沈如枝说着,“我们现在去做什么?收拾你那个小白莲妹妹吗?” 姜晚柠步子一顿,转身吩咐跟上来的海棠和芍药,“你们这几日先留在这里照顾外祖父和赵管家。” 所有人都被自己处理了,总有人要留下来照顾外祖父。 “她先不着急,慢慢收拾,眼下我们先去给外祖父挑几个丫鬟婆子。” “还有一件事情。” “哦。”沈如枝跟了上去,心中有些失落。 柠柠是不是还舍不得收拾姜晚茹? “我陪你一起去。” 二人来到街上。 姜晚柠挑选了四个丫鬟两个婆子,又找了几个护院的家丁。 吩咐人牙子将人一并送去了太傅府。 外祖父一生清贫,若是买的多了,外祖父也不愿意。 到时候再找几个身手好的暗卫暗中保护即可。 “柠柠,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 “找一个人。” 沈如枝来不及问找谁,街上的人突然朝着前面涌去,差点将二人挤散。 “我们也去看看。”沈如枝说着便拉起姜晚柠的手往人群中冲去。 她素来爱凑热闹。 人群中间一个身高八尺,身体壮硕的男子跪在两个府衙面前。 “求求您,这费用我过两日一定补上,这车子能不能留给我?” “我全身的家当都用来买这车子了,你们将车子收走,我如何生活?” 壮汉说着磕头还不停的磕头求饶。 “少废话,在这条街上摆摊就要先交摊位费,不然不让摆。” “这车我们收走,什么时候摊位费给上了什么时候给你,另外,你这随意摆摊我们要罚你五两银子的罚金。” “到时候一并交上。” 其中一名府衙说着话一脚踢开摊贩。 另一个推着摊车就要走。 “求求官差大哥,就宽限两日,一日,一日也行。”男子继续道:“我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需要照顾。” “若是没了这小车,我上哪里去挣钱。” “你们行行好,通融通融。” 官差没有理会,吩咐另一个赶紧将摊车退走,“明日一早乖乖将银子拿来,不然这车你也别想要了。” “若是真想要车,先给我们哥俩意思意思。” “我...”男子面露窘迫,“官差大哥,我买完这些东西身上一文钱也不剩了。” “你...” “滚开!” 官差伸手推了一把男子,“什么都没有还想让我们通融?” 第12章 穷贱种生的穷种 “拜佛求菩萨还要上香,你当我们哥俩是你爹还是你娘?” “我母亲每日还要抓药,若是断了药大夫说容易熬不过这月,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八十岁,早该死了。”其中一名官差神情不屑,“活着也是个废物。” “我奉劝你还不如找个草席卷起来扔了。” “穷贱种生的穷种,你们这些穷人,就都该死,活着也是浪费东西。” 说着打量了一下推车,冲着另一名同伴说道:“这破玩意儿也就值个一两银子左右, 瞧着他也没银子赎,不如咱哥俩现在就给它买了?” “我看成!”另一个笑着附和。 “你们如此,就没有王法吗?!”男子怒吼一声。 官差转身,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我说。” “你是第一次在这生活?” “王法?什么是王法?”官差冷哼一声,“那些达官贵族哪有时间管你们这些蝼蚁的死活?” “我家官老爷就是你们这些人的王法。” “你们的命,官老爷说了算。” “想见官老爷,先过我们兄弟这关。” “所以你说,什么是王法?” 壮汉低着头肩膀抖了抖,手紧紧握成拳,“既然你不想让我活,那谁也别想活!” 说着抽出摊车上的菜刀冲着其中一名衙役刺过去。 男子站起来冲了上去。 姜晚柠这才发现,男子虽然长得魁梧,脚却有些跛。 “他娘的,你竟然敢伤老子?” 官差看着自己流血的大腿,抽出剑,冲着男子刺去。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对着官爷动手,等到了大牢,爷再好好伺候伺候你。” 说着话,长剑刺向男子的胳膊。 “住手!” 官差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姜晚柠长鞭一甩,打在官差的手腕上。 官差手中的长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另一只手握着受伤的手腕,看向握鞭的姜晚柠,“他娘的,一个个都不想活了?” “敢管爷办事?” 另一个官差见状,上前掏出剑,“敢伤官差?好大的胆子!” “伤你?”姜晚柠眸色清冷,“我就是杀了你又何妨?” “贩夫走卒,引车卖浆,再正常不过。” “他也不过是被生活所迫,这条街上,有多少人是如此讨生活?” “你们仗着自己的身份,从他们身上一边剥削,一边轻视瞧不起,随意践踏他们的尊严。” “我倒是想问问,二位官爷家祖上可是有什么大官?” “若不是大官,又怎的瞧不起与自己身世一样的人,若是大官,又怎的干这种狗仗人势的事?” “还有,我怎么记得,从天德二十五年开始,凡是在这街上摆摊的,只要是不妨碍交通。” “是不用缴摊位费的。” 官差闻言丝毫不慌,“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多管闲事。” “奉劝你哪来的哪去。” “这上面吩咐的是上面吩咐的,真正怎么做,是我们大人说了算的。” “你们大人,我想想,是不是叫孙贵?”沈如枝上前道,“一个小小的知府。” “竟然如此猖狂。” “大人的名讳也是你们能随意叫的?”官差说着想要上前, 又碍于姜晚柠手中的长鞭,步子往回缩了缩,“既然你们想出头,那便让你们出个够。” 说着扯下腰间的口哨吹了起来。 周围几条街上巡街的官差听见口哨声纷纷赶来。 不过一炷香时间,已经赶来了七八个官差。 刚刚那两个官差见自己人多势众,气势瞬间提了上来,“将他们都押去大牢。” “重刑伺候!” “要押押我。”男子站了出来伸出双臂护在姜晚柠和沈如枝面前, “我跟你们回去受刑,跟这两个姑娘无关,让她们走。” “走?”官差歪着头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就凭你?” “也想指使爷?” “你们一个个,都别想走!” 官差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有谁想出头的?” 周围的百姓闻言纷纷缩着脖子后退。 “你们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琅琊王妃也敢抓?你们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姜晚柠看了一眼沈如枝,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沈如枝凑上来小声道:“我爹不让我出门用他的名号,做好事也不行。” “这京城这个侯那个侯好几个,琅琊王可就一个,他名声最响亮,用他更好。” 琅琊王的名声可是街边的小孩儿都知道。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纷纷看向沈如枝和姜晚柠二人。 官差先是一怔,随后有一个大笑道:“你冒充谁不好,冒充琅琊王妃?” “这满京城谁人不知,如今整个王府不过琅琊王和世子二人。” “哪里来的琅琊王妃,还如此年轻?” “难不成,你想说,是你生了琅琊王世子?” 沈如枝双手抱拳,“生不敢说,不过我身边这位确实是琅琊王世子的娘,后娘!” 几个官差面面相觑, “满口胡言,我等从未听过琅琊王要娶妻一说,倒是琅琊王世子与宁远侯府的千金定了亲,” “我瞧你是听错了传言,在冒充呢?” “跟她们废什么话,”其中一个官差道:“这两人穿的倒是金贵,可身边两个丫鬟小厮都没有。” “没准这身衣服都是偷来的呢,先将人押送到官府,重刑伺候,就不怕她们不交代!” 沈如枝双手叉腰,“你们敢对琅琊王妃不敬,是不是不想活了!” 姜晚柠站在后面微微摇头叹气,事情才过了一日,若说豪门贵族家消息灵通定然早已知晓。 可这些人一时间上哪里去听。 为首的官差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如枝,摸了摸下巴,“是不是偷来的,扒了衣裳不就知道了。” “这能偷来外面的衣服,我就不信里面的衣服也换了。” “去将她们二人的衣服扒了!” 说着身后四五个官差撸了撸袖子,眼神露出淫色,冲着沈如枝和姜晚柠走来。 对面是一群官差,围观的百姓即使有不满的也不敢打抱不平。 第13章 后娘也是娘 突然, 刚刚那男子冲了过来,将几个官差推倒在地,手中拿着刚才的菜刀, 扭头对身后的二人说,“此事因我而起,不能连累了二位姑娘。” “这帮畜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拖着他们,你们赶紧走。” “想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能跑的了吗?” 官差说着话招了招手,身后的人瞬间将三人围了起来。 为首的官差一脚踢到男子肚子上,抽出剑指着男子,“想充当英雄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姜晚柠上前将男子扶了起来,掏出帕子将男子胳膊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 手抻了抻鞭子,“既然说话你们听不懂,那便不必多费口舌。” 沈如枝也上前双手握的拳头吧吧作响,“我也好久没当个纨绔了。” 姜晚柠鞭子甩出去缠上其中一个官差的脖子,鞭子往后一收,人被甩飞了出去。 沈如枝一脚踢向另一个官差的肚子。 男子见状加入其中,“我刘壮好歹也当过两年兵,怎么能让两位姑娘站在我前面。” 几名官差急了眼,挥刀砍了过来。 “住手!” 周围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官差看清来人赶紧收了剑,“世子!” 裴安青快速上前,沈如枝骑在一名官差身上,一手揪着官差的头发,另一只手不停的挠着官差的脸。 姜晚柠脚下踩着一名官差的头。 “柠柠,真的是你?” 裴安青走上前来。 姜晚柠收回脚,“世子。” “柠柠。”裴安青说着话上前要拉姜晚柠的手,“刚刚在楼上饮茶,我还以为看错了。” “没想到真的是你。” 姜晚柠微微后退,躲过裴安青伸上来的手。 裴安青手上动作一顿,神情显得很是落寞,“柠柠。” “昨日不过是个误会,我知道错了,我也知道你是在说气话。” “我本想着过两日等你气消了再将你约出来说清楚的。” “柠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去找伯父和我父亲说清楚好不好?我发誓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任何事情。” 沈如枝站起身一巴掌扇开裴安青的手,“世子请自重。” “柠柠也是你能叫的?” “这位可是未来的琅琊王妃,你未来的娘,你怎能直呼你娘的小名?” 周围众人闻言皆是一脸震惊。 几名官差身子一怔。 “世子的娘...真是琅琊王妃?” “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世子的娘?瞧着不过还没有世子大。”有人小声道。 沈如枝翻了个白眼儿,“后娘也是娘,懂不懂?” 裴安青拳头微微攥紧,“柠柠,你不要听她挑唆,我们之间只是一点误会。” “你知道的,她一向看不惯我,喜欢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昨日若不是她,我们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姜晚柠后退两步,“世子请自重,枝枝说的没错,我是你未来的娘。” “后娘也是娘,我虽然还未过门,但这门亲事是圣上下旨赐的,你见了我不叫一声娘也罢了,该有的规矩也该要有的。” “世子这样拉拉扯扯,是安的什么心思?” “柠柠...”裴安青一脸不可思议,“我不相信,你真的就能放下我?” “什么后娘,什么赐婚,明明是我们...” “世子!”姜晚柠打住其说话,“非要让我说出,世子与我庶妹背着我早已苟合在一起。” “世子才肯罢休?” “如今我已经做了琅琊王妃,嫁了世子的爹,世子难道要做出有违人伦道德的事?” “世子做的出,我宁远侯嫡女万万做不出这种事情。” “明明我们才是一对。”裴安青大声道,“你就真的要嫁给我爹?” “你才多大?怎能与他相配?” 姜晚柠见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勾唇一笑,“这赐婚圣旨是圣上下的。” “世子觉得不妥,大可以去找圣上。” “都说后娘难当,我这还没有进门呢,世子就这般损坏我名声,世子是何居心?” “听见了没?你娘说了,让你远点,别在这儿碍眼。” 沈如枝没好气的冲着裴安青道:“再这样,小心你娘告诉你爹,让你回去跪祠堂!” 要朝着身后的官差道:“琅琊王的儿子都在这儿,这下你们该信了吧?” 几名官差从裴安青与姜晚柠说话开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脑子里不停的回忆自己有没有做什么说什么不该说的。 越想心中越害怕,他们刚刚竟然还想着要扒了琅琊王妃的衣服? 其中一位胆小的官差手中长剑猛的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地。 “琅琊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过我。” 姜晚柠冷眼看着几人,“今日我若是普通老百姓,恐怕早已得了你们的毒手。”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几人不停的磕头,为首的官差狠狠扇着自己巴掌,“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求王妃饶命,求王妃饶命。” “我且问你,这条街收摊位费是你们谁的主意?” “是...是...是孙大人。”其中一名官差说道:“我等只是在孙大人的要求上多加那么一点私下分了...” 姜晚柠冲着人群喊道:“这条街上,凡是被收了摊位费的,所有人都去官府讨回来。” “王妃说的轻巧,那可是老百姓的父母官,谁敢在他头上放肆。” “是啊是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左右这条街上收摊位费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们这些人还靠着这个为生, 若是得罪了孙大人,日后就是交钱也不会让摆了。” “......” “你们尽管去,若是姓孙的不给,便去琅琊王府找世子,我儿身为琅琊王传人,不会不管你们的。” 转身又对裴安青道:“世子不会不管的,对吧?” 裴安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你们尽管去,让姓孙的来找本世子。” “谢谢王妃,谢谢世子。” 一群百姓纷纷磕头道谢,“王妃人美心善,世子能得到此后娘也是世子的福气。” “......” 沈如枝憋着笑,“世子做夫君是不好的,没准真能做个好儿子呢。” “柠柠,你说是不是?” 姜晚柠冷着脸看向几名官差。 第14章 我还未过门 “你们仗势欺人,互相掌嘴二十下,自己再去大理寺找沈大人领罪,若是敢逃跑者,杀。” “谢王妃,谢王妃。” 几名官差手上用力狠狠扇着自己巴掌。 “世子还不走?”沈如枝道。 裴安青看着周围人对自己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柠柠都是被你挑拨的。”说罢转身离去。 沈如枝翻了个白眼。 “刘壮谢王妃相救。”男子上前跪在姜晚柠面前。 “刘壮?”姜晚柠道:“你说你当过兵?” “是,”刘壮老实回答,“在战场上受了伤,家中又只有一个老母亲,琅琊王特赦让我回来。” “琅琊王的兵?那你应该会有一笔不少的补偿金,为何在这里摆摊?” 刘壮双手紧紧攥着,“兵部会将我们这些特赦回家的兵的补偿金下发到衙门。” “我们再去衙门领取,原本是有的,但最后到手中也就够买这么一辆小车。” “看来又是这个姓孙的。”沈如枝怒道,“没想到他连你们这些老兵的补偿金都敢贪下。” “刘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姜晚柠直截了当的开口。 琅琊王的兵,又是个孝顺的,瞧着不错,“我府上却一个管事的。” 刘壮抬头,眼中压制不住的惊喜,又想起什么一般,犹豫道:“我...” 姜晚柠看着刘壮低下去的头,知晓他担心什么,“你这腿伤是报效国家所致,是荣耀。” “再说,我瞧着身手敏捷,又有力气,定然会升任。” 刘壮闻言重新抬起头,‘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我愿意。” “王妃救了我的命,肯愿意为我们这等人出面,只要王妃不嫌弃,小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 姜晚柠将人扶起来,“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 “跟着我,只一件,那就是绝对的忠诚。” “王妃放心!”刘壮抱拳道。 姜晚柠唇角微微扯了一下,“那个...我还未过门,你叫我姜小姐就好。” 刘壮愣了一下,随即又道:“是。” 姜晚柠从袖袋中掏出二两银子,“这些先拿去给你母亲买药。” “明日一早去周太傅府上,找一个叫海棠的姑娘,就说是我派你过去当管事的,她会安排你。” “哦对了。”姜晚柠又道:“若是不方便,你可以将你母亲一道儿接过去。” “周府空的院子挺多的,这样就不用你来回跑了。” 刘壮有些不敢相信,嘴巴张了张,又不知该说什么。 沈如枝将银子塞进刘壮怀中,“还愣着做什么,嫌王妃给的少?” 姜晚柠听着沈如枝的打趣,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刘壮反应过来,赶紧伸出双手小心的接过银子,眼中泪花闪闪。 又怕被人看见,低下头快速的用袖子擦了一把。 送走刘壮后, 姜晚柠又带着沈如枝往东边的破庙走去。 另一边, 裴安青因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回到酒楼关上雅间的门, 狠狠地砸碎了桌上的酒壶。 紧紧握着双拳,坐到一旁的鼓凳上。 “世子莫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姜晚茹走到裴安青身边,一手轻轻搭在肩膀上,另一只手轻抚着裴安青的背。 “想来姐姐是在赌气,她那么在意世子您,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此事都怪茹儿,是茹儿将信没有收好,被发现了。” 姜晚茹说着面上一阵背上,眼眶禽着泪,眼角发红,“茹儿只是想夜深人静想世子的时候拿出来。” “茹儿实在是对世子的东西太过珍惜,这才连累了世子的大事。” 裴安青顺势一把拉着姜晚茹坐在自己的腿上,“此事不怪你。” 姜晚茹面上一阵娇羞,柔声唤道,“裴朗...” 裴安青一手摸着姜晚茹的脸颊,眼神淬了毒般,“要怪都怪沈如枝那个贱人。” “就是找不到这些书信,她迟早也会想法子找出别的证据来。” “你说的不错,那姜晚柠从前那么爱我,信我,又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没了感情。” “她一定是在赌气,不然也不可能要嫁给裴宴川那个老贼!” 提起裴宴川,裴安青的双手紧紧攥着,眼神变得更加凶狠, 那日回去他竟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那一巴掌打掉了自己两颗后槽牙。 裴宴川从未打过自己, 看来他对姜晚柠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要破坏掉。 “世子,茹儿有一招。”姜晚茹低声在裴安青耳边说了一番。 裴安青面上缓和了不少,微微勾起唇角,“还是茹儿聪慧。” 若是想办法让她失身于自己,那这辈子他也只能嫁给自己。 “能为世子分忧,是茹儿的荣幸。”姜晚茹柔声道。 裴安青大掌抚摸着姜晚茹腰间的软柔,“你放心。” “等本世子娶了姜晚柠,了解了裴宴川,得了这琅琊王之位,未来的琅琊王妃就是你。” 姜晚茹心中一喜,双手环上裴安青的脖颈,“世子,我该回去了。” 她本就是偷偷出来见世子的,若此时被发现,恐怕百害而无一利。 “不急,来都来了...不如我们欢愉片刻...” 姜晚茹轻轻推了一把裴安青,“世子,莫要因小失大。” 裴安青闻言,只得压下心中那股邪火,将人一把推开。 姜晚茹感觉到裴安青态度的转变,讨好道:“我可以帮世子纾解一下。” 姜晚茹食指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 姨娘说过,不嫁入王府,不能轻易将自己交代出去,能得到男人欢心的可不一定要将自己交出去... 这样自己既保留了女子最珍贵东西, 又赢得了男人的心。 这样万一东窗事发,只要验明自己还是清白之身,就有很大的转机。 裴安青果然很受用。 一脸舒适, 虽说姜晚茹长得不如姜晚柠好看,气质也不如姜晚柠, 她们二人,一个像是天上月,水中莲,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个则不愧是歌伎肚子里爬出来的,叫人看着就不由的幻想床底之事... 第15章 找一个人 直到阳光西下, 姜晚柠和沈如枝才走到破庙处。 “柠柠,这里荒无人烟的,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姜晚柠提着裙摆往破庙里面走去,低声回应,“找一个人。” “人?什么人?” “一个能救裴宴川命的人。” 沈如枝闻言正色起来,认真的开始四处搜寻。 能救裴宴川的命,老男人总比柠柠做寡妇的强。 再说刨开年龄真假问题,那裴言川长的确实是好看,满京城也就裴宴川的姿色配的上柠柠。 姜晚柠从躺在地上的乞丐中认真的找着。 她记得很清楚, 上一世,虽然自己救阿海是在一年后,当时他说过若是他再早一些遇到自己结果可能不一样。 他说自己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的,当初本想剖开一个难产孕妇的肚子救人。 结果被人当做是杀人犯追杀,他只得躲在破庙里与乞丐一起。 只有晚上才敢出去找一些吃的。 也是一年后的花灯会,裴安青说是出去与同僚喝酒,因为太晚未归,她不放心便出去找了。 这才遇到了阿海。 “柠柠,你确定能救王爷的人在这里?” 沈如枝忍不住捏着鼻子,“世外高人一般应该是在山上的。” 姜晚柠被问的有些不确定, 前世阿海只是告诉自己他在这里的破面待了一年左右,自己也是根据时间推算的。 这个时间应该是他刚被误成杀人犯不久。 沈如枝见姜晚柠不说话,便跟在姜晚柠身后, 左右她也不认识高人什么模样,医术很高,应该年龄挺大了。 破庙里的乞丐看着穿着富贵的两个小姐,一人腰间缠着长鞭,一人手中拿着长剑。 害怕是来找他们做替死鬼的,纷纷缩在角落里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姜晚柠借着柔金色的夕阳光线,仔细辨认。 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阿海的模样。 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若是这一世出现一些意外,遇不到阿海,那裴宴川的毒就解不了... “柠柠?” 沈如枝唤了好几声,姜晚柠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我们先回去吧。”二人走出破庙。 “柠柠你看!” 姜晚柠正要上马车,顺着沈如枝的视线看去,一个浑身是血,分不清男女的人躺在墙角。 “好像还活着。” 沈如枝试探的向前走了两步,见那人的指头微微动了动。 姜晚柠上前伸手撩开那人被血沾湿的黑发。 “柠柠,你小心一些。” 沈如枝小声提醒。 姜晚柠用帕子擦了擦男子脸上的血迹,心中惊呼一声, 阿海! “枝枝,快些帮我将他扶上马车。” 沈如枝也不问姜晚柠为什么,快速的走到脚边,二人将人抬到马车上。 “接下来我们去哪?” “回侯府。” “柠柠,这...” 姜晚柠知道沈如枝是担心,这人的身份来历,再说这人万一死在侯府... “你驾着马车从后门走。” 沈如枝见姜晚柠态度强硬,便也没说什么,马车很快驶到侯府后门。 姜晚柠先进去跟周氏说了一通,才让府上的家丁将人带到客房。 “我去给他找个大夫。”周氏看了一眼床上的血人。 “不必。”姜晚柠出声阻拦,“母亲,暂时还是不要让太多的人知晓他。” 姜晚柠怕出现不必要的意外。 “可他这伤若是不找大夫,如何熬的过去。” 姜晚柠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海棠和芍药正在清理身上的血渍。 “母亲,我记得家中库房有一些药材,一会儿我让芍药过去拿来。” 周氏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拿。”说着话停顿了一下,似是犹豫了一番才开口,“柠柠。” 姜晚柠抬头。 周氏眼中泛泪,“母亲要谢谢你。” 太傅府的事情海棠和芍药下午回来已经告诉了自己, 原本自己是不想让父亲瞧着自己这副样子担忧,便不怎么去府上。 可她从未想过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思念。 姜晚柠上前抱住周氏,“母亲,这件事我也有错。” 母亲因为柳姨娘的存在心中深受打击,上一世自己却又偏偏和父亲一样。 对柳氏母女付尽真心。 从未想过母亲见到柳姨娘的心情。 “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周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点了点头。 很快将姜晚柠点名要的药材都拿了过来。 又命芍药下去煎药。 看着姜晚柠熟练的包扎着伤口。 沈如枝和周氏异口同声,“柠柠,你何时懂医了?” 姜晚柠愣了一下,自己的医术还是阿海教的。 前世自己救了阿海后,他无以为报便想将一身医术教给自己。 可那个时候自己满心都是裴安青,想着如何做好他的王妃,替他筹谋。 虽说跟着阿海学习医术,可并不认真,只是会简单的一些... “以前无聊的时候看过医书,便懂一些。” “如今他身份不明,若是贸然请大夫前来,只怕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我查过了,他伤的不是很重,只是连着几日没有吃喝身子有些虚弱, 身上的伤口也大多都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想来是逃亡的时候他自己处理的。 “柠柠,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能救王爷的人?”沈如枝小心问道。 姜晚柠点了点头,“我做了一场梦,梦中有人告诉我要去那座破庙找一个人。” “梦中那个人的脸和他一模一样。” “我知道此举有些荒唐,可我想着万一是真的呢?” 姜晚柠看向母亲,她知道,母亲一向最信这些。 尤其是自己出生以后, 她几乎每年都会去寺庙祈福,还求了一道平安符,不过那平安符被自己弄丢了。 周氏和沈如枝脸上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真的一模一样?” 姜晚柠点点头。 “无论怎样,先救了再说。”姜晚柠道,“若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再杀了就是。” 沈如枝:“......” “娘,我出去这段时间,碧荷院那边可还消停?” 姜晚柠突然转了话题,周氏道,“中午的时候姜晚茹穿着丫鬟的服饰出去了一趟。” “至于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这个白莲花!一定是去见渣男了!”沈如枝没好气道。 “柠柠,不如我去揍她一顿解解气!” 姜晚柠伸手拦住,“他们想来已经蓄谋已久,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她留着柳氏母女还要吊出背后之人。 “难道就这样忍着?”沈如枝有些生气,“你是不是还舍不得那个渣男?” 姜晚柠笑道:“我说不要打草惊蛇,又没说不出气的。” 第16章 查账 沈如枝眼神询问。 姜晚柠招呼海棠过来,低声在海棠耳边说了几句。 “是,小姐。”海棠听了一脸兴奋。 翌日。 姜晚柠早早起床,吃过早膳将沈如枝送了回去。 随后又带着芍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姐,我们去哪里?” “查账。” 姜晚柠轻松的说着,“既然父亲将管家的权力交给我,那自然要好好查一番。” 芍药挠了挠脑袋,“可夫人不愿意出门,那么多账本我们都要搬回府上去吗?” 自家小姐从来不喜欢管账,只喜欢花钱。 以前都是夫人管账,后来是柳姨娘,虽然这管账的权力交给了小姐,可没有夫人帮忙... 姜晚柠唇角微勾,“不用,我们先去熟悉一番。” 上一世,自己嫁入王府,为了替裴安青管好后院,偌大的琅琊王府都是自己在打理。 现在想想,自己辛苦操持王府,那对渣男贱女却在欢爱。 不过自己每每有不懂的地方,第二日总是会有人标注出来。 那笔记,是裴宴川的。 前世,自己只当是他为了避嫌。 马车停到粮福斋,芍药扶着姜晚柠下了马车。 “你们掌柜的呢?” 芍药冲着柜台里面的小二唤了一声。 “掌柜的不在,你们要什么?” 小二不耐烦的瞥了一眼二人。 “这两日粮食紧缺,你们若是没有提前预定,是没有的。” “叫王福出来见我。” 姜晚柠语气清冷。 小二这才正色的看了二人一眼,“不知二位是哪里的贵人?” “好笑,哪里的贵人?竟然连自己的东家也不认识。”芍药冷嗤一声。 小二犹豫了一番, 这间铺子是侯府的产业,平日里来的不是柳姨娘就是侯府的二小姐。 这位她倒是没有怎么见过,可这周身的气质... 小二不敢再敷衍,“二位稍后,我这就去找我们掌柜的。” 说着朝着后院拔腿就跑。 不到一刻钟时间, 一个清瘦的男子急匆匆走了出来,见到姜晚柠的那一刻,脸上有一丝震惊。 不过很快又掩饰掉,急步上前,拱手行礼,“大小姐。” “大小姐恕罪,往日里都是柳姨娘和二小姐来,因此店中这些伙计不认识大小姐。” 姜晚柠眼神清冷,淡淡看了一眼王福身后的小二, “不认识,就可以对别的顾客这种态度?”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粮福斋是什么金贵的地方,顾客需要看一个伙计的脸色。” 小二身子一震,立马低头,“大小姐恕罪,小的也只是一时偷懒才...” 王福狠狠瞪了一眼小二,转身又对姜晚柠客客气气道“大小姐,这几日实在是店里太忙。” “大家都有些疲惫,所以做事有些敷衍了。” “小的一定会严加管教。” 王福见姜晚柠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继续道:“不知大小姐今日来是?” 王福心中打鼓, 他这是粮食铺子,不是胭脂铺子,这位大小姐可是从未来过这里。 “父亲将管家之权交给了我,今日我闲来无事,想着正好查查账。” “凑巧路过这里,便想着先查一查这粮食铺子的账。” 姜晚柠说着自顾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王管事不用管我。” “只需将账本拿来我看一看就好。” 小二神色紧张看向王管事。 王福确是一副稳如老狗的样子,赔笑道:“能得大小姐提点,是小的的荣幸。” “还不快去,将账本拿过来。” 王福冲着小二使了使眼色,小二立马道“大小姐稍后,小的这就将账本拿过来。” 姜晚柠接过芍药递过来的茶,茶盖撇了撇浮沫,送至嘴边的手顿了一下, “王管事小心,别拿错了账本。” 王福一愣,随即笑道:“大小姐说的哪里话,我这粮食铺子除了粮食的账本还能有什么?” “自然是不会拿错的。” “那自然是最好的。”姜晚柠道:“我只是听说,这新账本和旧账本纸的手感和颜色都是不一样的。” “还有墨迹的味道。” “那王管事便着人将近三年的账本都拿过来吧。” 王福心中打了一个冷颤,随即道:“以前的账本别人不知道,还是由小的亲自去拿。” 姜晚柠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抬眸微微勾唇,“那边有劳王管事了。” 王福走到后院。 小二小声道:“掌柜的,这位大小姐从来不管这些,今日怎的?” “要不要小的去侯府找柳姨娘通风报信?” 王管事拇指摸了摸另一只手上的扳指,“不用。” “我瞧着她今日不像是路过,倒像是特意赶来的。” “那我们如何?这账本今年的还有一份假账,往年的也都没有。” “无妨。”王管事道:“这位大小姐何时管过账?” “咱们就是将真的给她看,她也看不出什么来。” “再说,三年的账本那么多,她未必能看的完。” “此次我估摸着应当是侯府的那个主母有意刁难姨娘,自己又不想出门,这才将大小姐派来走个过场。” 小二闻声附和,“还是掌柜的有远见,那我将这些真实的账本都拿过去?” 王管事点了点头, 小二刚走到门口,又制止道:“将最近三个月的换掉,放到最底下。” 这三个月的账本做的假账是最多的, 虽说来了一个不懂的,但万一看出其中一两处不合理的将事情回去告诉侯府那位主母。 夫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小二又折返按照王管事的吩咐将账本换掉。 等走到前面铺子里,王管事笑道,“大小姐,账本都在这里。” 姜晚柠歪头看了厚厚一摞账本,手指在一侧缓缓往下滑,滑到一处突然停了下来, 指腹轻轻点了点,芍药便将姜晚柠手点过的那本拿了出来。 姜晚柠一页一页的翻阅着,越到后面,翻阅的越快。 王管事见状心中越是放心。 照姜晚柠这个看法,别说是账本的问题了,就是连错别字恐怕也瞧不出来。 心中正得意着,姜晚柠将账册重重合上。 “大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第17章 柳姨娘掌家 姜晚柠抬眸,“王管事觉得呢?” 王福闻言笃定是姜晚柠在诈自己,腰弯的更低了,说话的语气却是更硬气了, “大小姐,小的在这铺子待了也有十来年了,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说鞠躬尽瘁,却也是尽心尽力,大小姐不妨有事直说。” “别让小的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见姜晚柠面色柔和了许多,王福心中更是笃定,就连弯着的腰也直了许多。 姜晚柠不急不缓的开口,“天德二十九年,也就是去年,我若没有记错,粮食产量极高。” “边关也无战事,但是前几年因为打仗损毁了许多邻界城池的田地。” “不知我记得对还是不对?”姜晚柠看向王福。 那眼神似乎真的是在询问一般。 王福点点头,“大小姐记得不错,确实如此。” “那这样来说,去年的粮食依旧价高不跌的,怎的其中还有亏损?” 只有粮食产量高,供大于求,价格才会低,这样才有可能亏损。 可去年虽然粮食产量高,但供不应求,粮食价格依旧高涨。 这账本上却写着无人购买粮食导致高价购入的粮食发霉,最后亏损严重。 王福心中一怔,随即又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去年这粮食的价格本来是高的。” “可是越高,也就越想着再等一等,没准什么时候价格就更高了,不料想,这粮食放着放着就发霉了。” “说来此事,也是经过夫人同意的。” 姜晚柠平静的看向王福, 母亲自从柳氏掌家以后,就从不管事,即使是送到面前也是随意打发。 看来这柳氏是吃准了这一点,出了事自有母亲顶着。 王福被看的心底发毛,心虚的低下了头。 为何前一刻还觉得这位大小姐好说话,怎么突然就觉得她那双眼睛越看越渗人,像是能把人看穿一般。 这位大小姐她以前也是见过的,对人从来都是温声细语,尤其对他们这些下人。 虽然今日说话也是客客气气,却总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寒冷,尤其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姜晚柠继续道:“发霉的粮食如何处置了?” “这...都低价卖给了一些村民。” “将购买的记录拿给我。”姜晚柠道:“芍药,一会儿你拿着账册去找那些购买过的村民。” “既然是去年买的,又是发霉的粮食,想来大多数人是记得的。” “一一核对。” “是,小姐。” 芍药手伸到王管事面前,“掌柜的,账册给我。” 王管事愣了愣神,面上已经没有刚才的镇定,“大小姐,这...” “您这是不相信小的?” “您这样做实在是寒了小的的心,小的为侯府劳心劳力十多年, 以前无论是夫人掌家还是柳姨娘掌家,可都没有如此怀疑过小的。” “王管事。”姜晚柠神情淡漠,“你应该谢谢我们侯府养了你十年,而不是你为侯府付出了十年。” “若是没有侯府,你未必有今日,可若是没有你,还有许多比你更厉害,更忠心的管事顶上这位置。” “你要说劳心劳力,可是我侯府没有付你工钱?” “这...”王福一时语结,“大小姐,话虽这样说,可小的这付出的心血也是有的。” “既然付了你工钱,你不付出难道还要侯府将你供起来吗?”芍药怒斥一声。 这掌柜的也忒不要脸了,这话也好意思说出口。 “王掌柜,我不过是想查账,怎么就寒了你的心了?” 姜晚柠道:“还是说,你在怕什么?” “大小姐明查,只是以往柳姨娘从来都不会如此。” “柳姨娘是柳姨娘,我是我,怎么?你们是为侯府办事还是为柳姨娘办事?” 姜晚柠声音落下,王福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大小姐恕罪。” “我等自然是给侯府办事。” “本来我也就是随意查一查,见王管事这样,我倒是想好好查上一查了。” “芍药。” “是,小姐。”芍药利落的将算盘摆到桌前,又在椅子上铺上软垫,沏好新茶。 最后又指着王福身后的小二,“你,去买点点心过来。” 王福见此,心知姜晚柠是要彻底查账。 “大小姐,今日来的突然,不如明日一早再来查看?” “小的也好准备准备,将着账本归纳好。别让大小姐乏着累着。” “归纳账本不就是你们平常该做的吗?” 姜晚柠说着话已经低头翻开一本账本一手流利的拨打算盘,一手快速的翻着账本。 嘴里还继续与王福说着话,“平日里是谁整理账本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以后凡是我侯府的铺子,永不用这等人,王管事可明白?” 不见回应,姜晚柠缓缓抬头。 王福立马道:“明白,明白。” “小的这就让他滚蛋。” 说着就要起身,一只腿刚抬起来,姜晚柠便道:“不急。” 王福又利落的跪了回去。 姜晚柠将手中的账本合上,扔到王福腿边,“有问题的地方我都注明了。” “你先给我个解释。” 王福拿起账本一页一页的翻看,越是翻到后面,手越是抖的厉害。 怎么可能? 不过一盏茶功夫,她看的又如此快,怎么可能将其中猫腻全部勾了出来? 不是说大小姐从不管家,也从未学过管家的吗? 为何会这样? 早知道将全部的假账拿出来了... 王福正想着,姜晚柠又将另一本账册直接扔到脸上,“这本是假账本。” 王福身子一抖,随即又辩解道:“大小姐,账本若是有地方不合适您可以查。” “但是您不能冤枉小的做假账。” 姜晚柠见王福贼心不死,“你先仔细看看这两个账本。” 王福将两个账本仔细看了又看,“大小姐恕罪。” 他竟然从未发现,这真账本的侧面有小小的印章, 怪不得夫人即使不管家,记录的账本确是一定要过手才会分发给他们。 这印章又小又隐蔽,且每本盖章的地方都不一样,又有谁会注意到这一点。 “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只我看过的这几本,里面就有一千两的利润被抹掉了。” 第18章 做好了会赏你们银子 “按照律例,千两以上是要罚徒刑的,要是万两...” 姜晚柠语气放缓,“那可是死罪。” “我只要一纸状纸告上衙门,王管事,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啦。” 王福听着这语气温柔的大小姐,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腊月寒冬,忍不住打颤。 “大小姐饶命,您放过小的。” “小的也是听柳姨娘差遣,都是柳姨娘吩咐的。” “是你将整个贪墨的数量告诉我,还是我自己仔细查。” “小的说,小的说。”王福不停的磕头,“所有贪墨的数量和明细都在您身后最下方的柜子里。” “一共是两万两。” 芍药转身利落的将柜子用匕首撬开,拿出里面的东西递给姜晚柠。 看的王福又是一阵害怕,“小的不敢再隐瞒大小姐。” “小的怕有一日被人查清,所以留了这些证据。” “每次做了假账后,柳姨娘都会给小的一笔封口费...” 王福怕姜晚柠不信,继续说道,“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姜晚柠将账本收了起来,“每次与你碰面,柳氏都派的什么人来?” 王福不敢再有丝毫隐瞒,“是柳姨娘什么的张嬷嬷。” “柳姨娘对张嬷嬷很是看重,甚至有时候很多事情都听张嬷嬷的。” “除此之外,再没有旁人?” 王福摇了摇头。 姜晚柠本想借着查账顺藤摸瓜将将晚茹的亲爹找出来。 若说这柳氏做事小心谨慎,为何此等重要的事情不安排给自己的枕边人而是安排给一个嬷嬷? 若说大意,又是派张嬷嬷来的。 这个张嬷嬷自从柳氏入府便跟着,是个忠心护主的老狗腿子。 姜晚柠起身,走到王福身边,“王管事,你也知道,即使你是受人指使, 却也是从犯,若是一朝事发,也是要受刑的。” 姜晚柠见王福面上渗出细碎的冷汗,嘴角微扬,“不过,若是有人保你。” “想必也是可以减轻一些的。” “你知道的,”姜晚柠欣赏着自己新染的丹寇,“大理寺的沈大人与侯府关系甚好。” “王管事,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你那一岁的儿子可是刚学会叫爹。” 王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但凭大小姐吩咐,小的一定肝脑涂地。” “只求大小姐饶小的一命,放过小的一家老小。” “那就要看王管事怎么将功赎罪了。” “大小姐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那便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姜晚柠跟王掌柜交代了一番,带着芍药出了铺子。 “小姐,我们为何不拿着这些账册直接去找老爷夫人揭发柳姨娘?” “若是直接揭发,两万两银子已经不知去处,父亲即使将柳氏赶出府,可还有一个姜晚茹。” “我要让她将这些银子加倍的吐出来。” “只赶出府,也太便宜她们了。” 姜晚柠和芍药刚回到侯府,海棠便迎了出来, “小姐,都办妥了。”海棠小声道,“夫人派去盯着碧荷院的人来说。” “二小姐与人约好了今日晚膳后出门。” “好海棠。”姜晚柠笑道,“咱们先回屋。” 三人进了屋子, 姜晚柠将自己提前配好的药膏拿出来。“好好抹,全身能抹到的地方都抹上。” “小姐,抹这东西做什么用?一点也不好闻。”芍药皱了皱眉。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姜晚柠道。 晚膳后。 三人朝着碧荷院的后门走去,站在暗处等了不过一炷香时间。 便见后门鬼鬼祟祟的出来两个丫鬟。 姜晚柠快步走了出去,“站住!” 丫鬟装扮的二人先是一怔,随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反而加快了步子。 “再不站住,我可喊人了。” 两人步子一顿,踌躇着转身,低着头。 姜晚柠上前,“你们是碧荷院的丫鬟?” 前面的丫鬟微微福身,“回大小姐,是的。” “刚刚可是没有听到我喊你?” 丫鬟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小厨房的米不多了,奴婢想着这会儿去拿一些,明早好别耽误了姨娘和二小姐用膳。” 姜晚柠笑道,“既然是替二妹妹和姨娘去拿东西,你为何不早说。” “你也不用去了,我一会儿便让人送过来。” “正巧我有事,人手不够,你们两个过来帮我。” “大小姐...这...” “怎么?不愿意?”姜晚柠道,“还是你觉得你是碧荷院的下人,我指使不动你?” “奴婢不敢。”丫鬟立马跪下。 “那便跟我走。”姜晚柠转身先一步离开。 小丫鬟身后的姜晚茹原本想趁机溜走,不料海棠和芍药盯的紧紧的。 只能低着头跟着往前走。 等到了马厩,姜晚柠指着提前备好的水桶和刷子, “我约好了明日要去与枝枝郊外骑马,你们帮我将马儿洗刷干净。” “顺便将这马厩里的马粪也收拾干净了。” 小丫鬟互握在腹部的手紧了紧,“大小姐,这...这不是马夫的活吗?” “大小姐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做什么。”海棠怒斥一声,“什么时候规矩什么事必须什么人做了?” “要不让大小姐将你们二人从碧荷院要过来专门打扫马厩?” 姜晚柠佯装生气,“海棠!” 笑着对两个丫鬟道:“这不马夫今日家中有事告假一日。” “我刚刚出去准备找人就碰到你们二人了。” “好好的小姑娘做这些事情确实有些可怜。”姜晚柠心疼道,“你们好好做。” “做好了我会赏你们银子的。” 丫鬟悄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不愿意?” “奴婢不敢!” 若是真的惹怒了大小姐,万一真的将自己弄到这里天天打扫马厩。 小丫鬟心中一紧,利落的提着水桶往马厩走去。 “我这马性子烈,你们刷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 姜晚柠‘好心’提醒。 姜晚茹一直低着头,幸好天色已黑,只要她不出声,姜晚柠就认不出自己来。 看来只能先将这畜生弄干净再脱身。 姜晚茹捏着鼻子,忍着作呕,擦着马身。 这马厩里的马粪瞧着不像是一日没打扫的,倒像是好几日没打扫的。 突然。 一个黑黢黢的东西顺着她的脑袋抛了过去,落在了姜晚茹的脚底。 “啊!!!” 第19章 哪里来的马蜂? “哪里来的马蜂?” 姜晚茹一边伸手赶着飞过来的马蜂一边嚷嚷,“快将它们赶走!” “啊!!!” 马蜂嗡嗡嗡知朝着姜晚茹和小丫鬟飞去,马厩里的马儿受了惊, 长鸣一声,在马厩里左右乱撞,将姜晚茹撞飞出去。 “二小姐!” 小丫鬟急忙上前,去扶。 姜晚柠左右看看,“二妹妹也来了?快别让她过来。” “这好端端的哪里来的马蜂?” 海棠和芍药憋着笑。 “大小姐,奴婢瞧着那个摔倒的怎么像是二小姐。” “胡说!”海棠怒斥一声,“芍药你是不是糊涂了?” “二小姐在禁足,怎么可能来这里,定然是这小丫鬟喊错了。” 姜晚柠大声道:“哎呀,你们两个,快别说了。” “赶紧想办法将这些马蜂赶走,将她们救出来。” 主仆三人大声说着话,脚下却一动不动。 姜晚茹被受惊的马追着在马粪里滚来滚去。 小丫鬟见状,跪下急忙喊道:“大小姐,求您快些叫人来将这马控制住。” “再这样下去,二小姐要被踩死了。” 姜晚柠顿了一会儿,见时机差不多,惊呼一声,“你说什么?” “她是我二妹妹?” “海棠,还不快将马控制住。” “是,小姐。” 海棠磨磨唧唧的上前将马安抚住,拉到一旁。 “还不快将你家小姐从马粪里拉出来!”姜晚柠语气急切的吩咐。 小丫鬟忍受着被马蜂蛰的痛,扶着姜晚茹往出了马厩。 还未走出两步,一盆水将二人淋了个透彻。 “不是说马蜂怕水吗?怎么越来越多了?”姜晚柠‘急’的转圈圈。 “这可怎么是好?” “小姐,是不是二小姐用了什么?”芍药也‘急’道:“怎么这马蜂偏蛰二小姐。” 姜晚柠闻言急忙问道:“二妹妹,你是不是用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姜晚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大姐姐,快救救我。” “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姜晚柠说着话,急的转着圈,脸上一副愁色,可就是没有搭救的动作。 “大小姐,不如先扶着我们二小姐回屋吧。”小丫鬟急道。 “不可!”姜晚柠道:“碧荷院里还有姨娘在,又离父亲和母亲的院子近。” “这马蜂如此凶狠万一追上去蛰到了他们如何是好?” “妹妹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或是吃了什么?这马蜂怎么就偏偏蛰你?” “大小姐,还是先想办法救救二小姐,这个我们一会儿再说也不迟。”小丫鬟顾不上自己被蜇伤。 若是姜晚茹受伤了,柳姨娘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说的对。”姜晚柠道,“可眼下我也没有什么法子。” “我来帮你一起将马蜂赶走。” 姜晚柠说着上前。 ‘啪!’ 狠狠一巴掌扇在姜晚茹脸上。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 “啪!啪!啪!” 接着一顿巴掌呼在姜晚茹身上,每一巴掌都用足了十足的力气。 “海棠,芍药,愣着做什么?”姜晚柠道,“还不快来帮忙?” “二妹妹若是有什么事情,仔细你们的皮!” “是小姐。” 海棠和芍药欢快的上前,冲着姜晚茹和小丫鬟一顿拳打脚踢。 足足打了一刻钟时间才缓缓收手。 姜晚柠扯了扯衣袖,袖子中洒落一些白色的粉末,不过多时,马蜂全都飞走。 此时的姜晚茹已经蜷缩在地上,被马粪蛰成了猪头,身上还有马粪和马尿的味道。 “快将二妹妹送回碧荷院,去叫父亲和母亲过来。” “是,小姐。” 芍药步子很快。 “大姐姐。”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姜晚茹虚弱的开口,“别。” “这等小事,就别叫父亲了。” “现在已经晚了,打扰了父亲休息,茹儿心中有愧。” “妹妹说的哪里话?”姜晚柠‘关心’道,“这怎么能是小事?” “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 “快别说话了,海棠,快去请大夫,城东头的孙大夫!他治病治的最好。” “是,小姐。” 海棠腿上像是绑着沙袋,一脸着急,步子却迈的极慢。 “你快将你们二小姐扶回去。”姜晚柠指着地上的小丫鬟。 碧荷院。 几个丫鬟屏着呼吸给姜晚茹擦洗着身上的马粪,又换上新的衣裳。 姜晚茹疼的嗷嗷乱叫。 柳姨娘双手紧紧攥着,在床边走来走去,满脸心疼。 “茹儿,这还好么?”柳姨娘轻声唤着,扭头又对着侯爷姜政道,“老爷。” “求求您快去请个大夫,茹儿若是毁容了可怎么是好?” “你先起来,刚刚柠柠已经说了,派人去请大夫了。” “老爷,城东的孙大夫离侯府距离是最远的,他赶到茹儿指不定成什么样子了。” 柳姨娘柔弱的如一池春水,瘫跪在地上。 “可孙大夫是这京城最好的大夫。”姜晚柠说道, “现下去请太医,宫门已经落了锁。” 姜晚柠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哦我想起来了。” “琅琊王府上常住着一个神医,父亲,不如我去王府将人求来?” 姜政微微蹙眉,“那是圣上专门赐给琅琊王,给王爷调理身体的。” 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去将人请来,恐怕会惹的圣上不满。 姜政虽是武将,但是这点事情还是看到明白的。 “老爷,孙大夫虽然医术高明,却也是年纪大了,他的铺子又离的远,赶来不知什么时候了。” “不如就听大小姐的,先去王府将人请来。”柳姨娘跪在姜政脚边哭着哀求。 “是啊,爹。”姜晚柠一脸着急,“虽然不知二妹妹这么晚了一副丫鬟装扮又从后门出去是做什么的。” “但此事也怪我,没有看清是二妹妹。” “只当是碧荷院的两个小丫鬟,便想着帮我将马匹刷一刷。” 姜晚柠不是便罢了,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姜政。 眼下姜晚茹应该是在闭门思过,却这么晚悄悄一副丫鬟装扮从后门出去。 柳姨娘脸色微变,姜政沉声道:“这么晚了,茹儿是要去做什么?” 第20章 王爷,救命! 柳姨娘眼神躲闪,随后又柔弱的苦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 “茹儿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大姐姐,心中有愧。” “这几日总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还总是梦魇。” “妾身便想着,让她去寺庙上炷香。”柳姨娘抽泣着,“妾身也在闭门思过。” “又知道无言面对夫人和大小姐,还有老爷。” “便想着夜里让茹儿悄悄去。” “姨娘糊涂!”不等姜政开口,姜晚柠轻声斥责,“二妹妹这样出去。” “万一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说着话又一脸关心的对着姜政道,“爹,毕竟是二妹妹。” “她这脸再不治,拖的久了可是要毁容的。” “女儿既然已经是琅琊王妃,想必去求一求也没什么的。” “女儿亲自去,很快的。” 姜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满脸肿胀的姜晚茹,心蓦的一软,“先给茹儿看病。” “谢老爷,谢老爷。” 柳姨娘不停的磕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晕了过去。 姜政立马弯腰将人抱起,“柠柠,辛苦你先跑一趟。” 说着,抱着柳姨娘往另外一间屋子走去。 周氏拿着帕子的手下意识的捏了捏,紧绷的身子突然被伸到腰间的一只小手触碰。 周氏打了个颤,扭头看向姜晚柠。 掩去眼底的失落和伤心,“柠柠,娘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我扶您回去。” “你,”周氏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你不是要去王府求大夫么?” 姜晚柠微微勾唇,低声道:“不急,我先将娘送回去。” 等回到周氏的院子。 姜晚柠将一切都说了后,周氏才恍然,“那日你让海棠去,就是弄马蜂窝的?” 姜晚柠笑道:“不然呢?” “娘该不会以为,我是真心给她求医的吧?” “这可是京城,虽然孙大夫医术确实好,可处理这点伤口的大夫不在少数。” “宫里的太医当值出不了,可还有不当值的。” 周氏突然反应了过来。 所谓关心则乱,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点,柳姨娘也没有想到。 “那你去王府是?” “自然是去求大夫的。”姜晚柠说道,“不过这个时间,可就由我把控了。” “母亲且等着看,明日一早,我为妹妹求医的壮举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周氏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与你父亲一般...” 姜晚柠拉住周氏的手,“娘,父亲固然有错。” “可那柳姨娘,她以前本就是在男人堆里讨生活的,定然是比任何人都了解男人。” “她不过是吃准了父亲的性子,故意以此来刺激你。” “你想想,这些年,父亲虽然不太会说话,可柳姨娘入府,他可曾在这碧荷院留宿过一次?” “父亲对柳姨娘不过是愧疚。” “柳姨娘总给父亲一种,她不怪父亲,宽容理解大方,无畏的样子。” “又总是急急认错,拿捏的恰到好处。” “父亲便越发的对她愧疚,可除了愧疚,也别无其他。” “娘,莫要让别人的一些雕虫小技,拆散了您与父亲。” “与其让她人背地里得意,自己心中难受,不如自己活的肆意,只要是伪装便总有暴露的一天。” “哪怕是伪装,要知道,你越好,她便越不舒服,你越不舒服,她便越开心。” “怎能如了她的意?” 姜晚柠的一番话,令周氏醍醐灌顶。 “柠柠。”周氏紧紧握着姜晚柠的手,“我活了这么久,竟还不如自己女儿活的通透。” 姜晚柠面上带笑,心中却是一抹苦涩。 她不过是多活了一世,才看清了许多。 柳氏母女太会伪装,可谁又不会呢? 这一世,便也让她们尝一尝是闷亏感觉。 “好了娘,您先歇一歇。”姜晚柠抚了抚周氏的背,“女儿去去就来。” 出了周氏的院子,姜晚柠又回到自己的院子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 “芍药,这件好看吗?”姜晚柠穿上一件水青色长裙,伸开双臂左右轻轻转动。 “小姐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芍药道。 小姐去请个大夫足足换了八套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见情郎呢。 琅琊王府。 裴宴川合上书本,眼皮轻抬,“你说谁来了?” “未来王妃啊?”墨青指了指府门的方向,贼兮兮道,“姜大姑娘。” “瞧着一脸着急的。” 裴宴川蹭的一下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响声,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可问是什么事了?” 墨青摇了摇头,“没说,就是挺急的,求见您。” “见本王?” “世子呢?” “中午的时候就出去了。” 难道是后悔了?为了裴安青而来的? 裴宴川心中冒出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怕是真的为了裴安青而人要悔婚,想见又不敢见。 “王爷?” 裴宴川回过神,许久才道:“带进来。” “是。” “先将墨白请来。” 墨青先是一愣,随后又点头,“是!” 姜晚柠等了许久,墨青才走出来将人请了进去。 到了书房门口,拦住芍药,“书房重地,还请王妃一个人进去。” 姜晚柠对这声‘王妃’很受用。 笑着回道:“那辛苦带我这丫鬟去吃点东西,她忙了一晚也饿了。” 说罢,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又整理了一番衣衫,这才推门进去。 墨青看着圆圆鼓鼓的芍药,“一个姑娘家,还是注意点身材的好。” “吃你家饭啦?”芍药瞪了一眼,一把推开墨青,坐在旁边的台阶上。 听见开门声。 裴宴川理衣服的手快速放下,拿起桌上的书翻看。 头也未抬,“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世子...” 姜晚柠刚说出世子两个字,桌子下便钻出来一只白虎,恶狠狠的盯着姜晚柠。 姜晚柠心中惊喜,唤了一声,“墨白!” 前世这只裴宴川养的白虎,不知是不是裴宴川授意,跟自己很亲。 可因裴安青不喜,她便时常带着肉去裴宴川的院子里找墨白玩耍。 后来被裴安青杀了吃肉,还逼着她吃下去了一块。 姜晚柠想伸手摸一摸墨白的脑袋, 手刚伸出去顿了顿,随即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王爷,救命!” 第21章 王爷是个未开荤的 嘴里说着话,顺势往桌子后坐着的人扑过去。 裴宴川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抹青色的影子已经扑向自己的怀中。 身子微微后仰,只能伸手将人接住, 姜晚柠双手环住裴宴川的脖子,脑袋埋进其胸口,“王爷,人家害怕。” 裴宴川手臂将人环住,眼神制止墨白。 墨白歪着脑袋,一副‘不是你让我凶一点’的表情。 见裴宴川神色冰冷,又往后退了退。 “墨青。” 站在书房外的墨青听到召唤急忙推开门。 “王...”跨进去的脚又退出来半步,虚闭着眼睛,“小的冒犯了。” “还不快将你兄弟带下去!” 裴宴川语气冰冷,“若是吓到了人,拿你是问。” 墨青:“......”不是你让我带进来故意吓姜小姐的吗? “是。”墨青将墨白带了出去。 又转身阖上书房的门。 姜晚柠还是紧紧环着裴宴川的脖子不肯撒手。 “姜姑娘?” 裴宴川微微用力,见撤不掉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 也罢。 索性就这样问道:“姜姑娘刚刚说什么?” 姜晚柠闭着眼睛,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微微抬头,“我是想问王爷。” “能不能将府上的大夫借我一用,我二妹妹被马蜂蜇伤。” 就这点小事? “你刚刚说世子?” 姜晚柠似乎是刚回忆起来,“我是想说,世子的心上人,我二妹妹可不就是世子的心上人。” “我想着,说我二妹妹,没有说世子的心上人有用。” “这样,王爷也就不好拒绝了。” 裴宴川的头缓缓向一侧歪了歪,姜晚柠说话时吐出来的热气洒在他的耳垂与脖颈处。 怀中人儿又不安分的一会儿扭动一下身子。 这让裴宴川丹田烧起一股邪火,似要从鼻腔喷发而出。 裴宴川‘腾’的起身,猛灌了一口凉茶,才压下粗重的呼吸。 姜晚柠压住上翘的嘴角,眼睛一眨一眨状似无辜,微微弯头,“王爷可是身体有不适?” “用不用叫大夫?” 说着还一脸着急的伸手在裴宴川胸前乱摸一通,“可是哪里不舒服?” 裴宴川紧紧握住作乱的小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无碍。” “我让大夫随你去。” 姜晚柠思虑了片刻,“不如王爷跟我一同前去。” 裴宴川一双好看的眸子带着疑惑看向姜晚柠。 这小丫头又在玩什么把戏? “王爷的身体需要时时刻刻都注意,若是我将您府上的大夫借走。” “这期间王爷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就成了东陵国的罪人。” “不如王爷跟我一同前往。” 姜晚柠看着裴宴川继续道,“再者,我一个小姑娘家。” “这么晚了,王爷就不怕遇到什么不测吗?” “万一街上再跑出来一只大虫什么的将我叼走,王爷可就没有媳妇了。” “噗...咳咳咳...” 裴宴川刚喝一口水,听到姜晚柠如此大胆的话,呛了一下,咳嗽了好久才缓过劲。 “王爷没事吧?”姜晚柠轻轻拍了拍裴宴川的背顺气。 裴宴川心中微微叹气,“罢了,本王便随你走一趟。” 二人出了书房。 姜晚柠紧紧抱着裴宴川的胳膊。 “姜小姐,这于理不合。” 裴宴川虽有不忍还是挪开一步保持距离。 “可我害怕,万一墨白再跑出来...” “你如何得知它叫墨白的?” 姜晚柠:糟了,忘了这一世自己还没有见过墨白。 “那个...我...我以前听咱们的儿子说的。” 裴宴川眉毛抽了抽。 刚出府,便碰上一脸怒色而归的裴安青。 “柠柠?” 裴安青看见姜晚柠的那一刻,心中一惊,无数个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 又看到姜晚柠紧紧抱着裴宴川的胳膊,不知为何心中一抹说不出的情绪。 “父...父亲。” “嗯。” 裴宴川淡淡应一声。 “您与柠柠...” 裴安青话还未说完,看到裴宴川的眼神心脏紧绷了起来,“儿子僭越了。” “您与王妃这是要?” “世子来的正好,不如我们一同前往?” 姜晚柠一副慈母的样子,“是这样的......” 将姜晚茹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裴安青。 “我担心妹妹,想着世子应该也担心妹妹,王爷,不如叫着世子一起?” 裴宴川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身边这个小丫头想要干什么。 便淡淡应了一声,“走吧。” 说罢就朝着马车走去,姜晚柠紧紧跟着,二人越过一旁的裴安青。 裴安青双手紧紧握着,指节攥的巴巴作响。 “世子不跟上来吗?”姜晚柠扭头好心询问。 裴宴川淡淡道:“你也一起去看看。” “虽是妾室,却也是侯府的二小姐。” “是。”裴安青咬紧牙关跟了上去。 马车内, 姜晚柠坐在裴宴川对面一眨不眨的盯着裴宴川看。 像是将人能看出花儿来一般。 “咳咳...”裴宴川虚握着拳头干咳了几声。 姜晚柠歪了歪头,“王爷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这胡子太丑了,等咱们大婚之日,你将胡子剃了好不好?” 裴宴川别过脸,状似不在意。 “本王虽没有你父亲年长,却也是有后之人,这胡子剃与不剃都一样。” “那王爷能给我讲讲先王妃之事吗?” 裴宴川眉头微皱。 “我就是想知道,先王妃是怎样的人,我瞧着世子与您也不像,没准像先王妃多一些。” “这京中也从未听说过先王妃是个怎样的人,就是有些好奇。” 裴宴川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裴安青亲生母亲的样貌。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那王爷是如何与先王妃认识的?” 裴宴川从未想过要与人探讨这个,或者说,若是旁人来人。 他大可以说一句:与你何干? 将人随意打发了。 便也没有刻意想过若是有人问起来该如何撒谎。 可眼下被姜晚柠这样问,竟不知该如何编造。 “王爷不想说便不说,脸红什么?”姜晚柠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是个未开荤的...” “唔唔唔...” 第22章 我不在意王爷这头老牛 姜晚柠话还没有说完, 裴宴川便伸手红着脸将人嘴巴捂住。 “一个女儿家,矜持些。” 姜晚柠顺势倒在裴宴川怀中。 隐忍这笑意,“这不是在王爷面前我才这样干直言的么?” “姜小姐。”裴宴川语气有些严肃。 姜晚柠直起身子,“王爷还叫我姜小姐?” “柠...柠柠。”裴宴川道:“那日与你所说,皆是真的。” “我恐命不久矣。” “再者你我年纪相差太大,本王...” “我说过了,有我姜晚柠在,阎罗王不敢要你的命。” 姜晚柠道,“还有,前几日五十六岁的兵部侍郎还娶了一个十七岁的小妾。” “我都不在意王爷您这头老牛,您反倒是在意我这个开的正艳的花儿。” “那不一样。”裴宴川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姜晚柠有些生气,“还不是王爷的好儿子做的好事。” “如今我都自愿为了两家安稳嫁与王爷,我还不觉得委屈,王爷倒是先委屈上了。” 裴宴川察觉出面前人儿有些生气。 顿了顿,到嘴的话终是没有再说出口。 他做梦都想与她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那个肉嘟嘟的小娃娃每日钻狗洞来找自己玩儿。 说是瞧着别人家成亲的场面,非要让他做她的新郎。 一个十三岁,一个六岁的小娃娃,在一棵百年银杏树下学着大人的样子拜堂成亲。 也是那一晚。 他家惨遭灭门,混乱之中自己逃了出去,被太傅所救,后来举荐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去了边疆。 这一去, 便是十年。 再归来,确是她满眼都是自己义子的模样,对于他,眼神中只有敬重和尊敬。 可这一切, 就在他要默默接受的时候,却好像突然变了。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惊喜和爱意。 似乎还有一丝...一丝心疼。 他也想狠狠的拥有她,不放开,这几日他内心一直在挣扎。 可他舍不得她为了自己守寡。 姜晚柠见裴宴川发愣,面上越来越悲痛,便也不再继续逗弄。 若是做的过了,未免惹人怀疑。 裴宴川回过神来,“你当真想好了?” 姜晚柠气呼呼的索性闭上眼不再理会。 裴宴川扯下腰间的令牌,“刚刚是本王做过了。” “这个送与你,便做赔罪。” 姜晚柠这才睁开了眼,“王爷的令牌?” 黑色的令牌上写着‘琅琊’二字。 这令牌就连裴安青都不曾有。 在东陵国,琅琊王的令牌与圣上的免死令没有什么区别。 “日后有了这令牌,你若闯了祸,一时半会儿也能镇住场子。” “能随便出入王府和你的书房吗?” 姜晚柠想说卧房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自然可以。” “但凡是琅琊王府的人和物,都由你差遣,无人不敢听从。” 这是将整个王府交到自己手中了。 姜晚柠大方的收下。 姜晚柠看了看裴宴川,想出言提醒,让他提防着裴安青,可又不知该如何说。 毕竟现在,她也不能说自己已经知道裴安青不是亲生的,也知道他实际并未成过婚。 马车行驶缓慢。 一个时辰后才到侯府门口。 姜政听说琅琊王一同跟着来了,亲自出来迎接。 一出来便看见自己女儿与琅琊王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 又看见后面马车上下来的世子裴安青和大夫。 忍了忍,还是上前拱手行礼,“王爷。” “如此小事,有劳王爷跑一趟了。” “无妨。”裴宴川淡声回应。 “爹,我们还是快进去看看二妹妹吧。”姜晚柠此时面上又表现是一副关心。 全然不像刚才四平八稳的样子。 姜政看了一眼琅琊王,伸出手臂,“王爷请。” 一众人来到前厅。 因不方便入后院。 便让姜晚茹来到了前厅。 “大夫,可要好好给我妹妹看一看、”姜晚柠叮嘱着。 “王妃放心。” 钱大夫在王府多年,又是圣上赐给裴宴川的,自然对姜晚柠这个未来王妃很是尊敬。 钱大夫把完脉后,“还请二小姐将帷幔摘下。” 姜晚茹犹豫一番,“大夫...这?” 柳姨娘立马上前,“老爷,茹儿的脸受了伤,这里这么多人,怕是...” “姨娘说的哪里话,今日这些都算是自己的家人。” “况且妹妹是生病,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是啊,见不得人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芍药嘀咕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够屋内的人听见。 “芍药,不得无礼。”周氏压着唇角低声呵斥。 心中却是一阵畅快。 有些话她说不得,柠柠说不得,可不代表不能借他人的嘴。 芍药虽然年龄小,不如海棠稳重,可也是识大体的。 能这样说自然是受了自家女儿的命令。 “母亲莫生气,这丫鬟嘴笨,不是那个意思。”姜晚柠出声打着配合。 “妹妹,快些让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这里除了爹娘就是王爷跟世子,他们也不是外人。” 姜晚茹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就是因为裴安青在她才不想。 自己这副鬼样子若是被裴安青看到了,日后说不准... 姜晚柠心中冷笑。 今日这个帷幔摘也待摘,不摘也待摘。 若不是为了让姜晚茹当众出丑,自己又怎会忍着恶心叫上裴安青一起。 姜晚柠急切又关心的目光看向姜政。 “茹儿,听你姐姐的话。”姜政立马道,“你姐姐为了你,这么晚了还亲自去了一趟王府。” “莫要不懂事。” “爹爹...” 姜晚茹还欲再说,见姜政脸色不好,只能住嘴。 “二小姐,这治病讲的是望闻问切,您若是不听老夫的,那老夫也束手无策。” 柳姨娘捏了捏姜晚茹手臂,“茹儿,听你爹的。” 姜晚茹慢吞吞的将帷幔摘了下来。 别过脸刻意避开裴安青的视线。 “世子,茹儿受了如此重的伤,心中肯定很是难过,不妨世子上前开导一番。” 姜晚柠再一次‘好心’提醒。 裴安青在裴宴川眼神的压迫下,只得上前,只一眼,便急忙转过身去。 强忍着呕吐,“还是让钱大夫先看看。” “妹妹都是整个人跌进了马粪里,身上又有伤不方便沐浴,只能先擦拭一下。” “身上有些味道是正常的,想必世子是不会嫌弃的。” 姜晚茹此刻恨不得上去堵住姜晚柠的嘴。 第23章 你是我妹妹 裴安青没有说话。 可眼神中流露出的嫌弃和恶心还是没有逃过姜晚茹的眼睛。 钱大夫看完后收起药箱,柳姨娘急切的问道:“大夫,茹儿的脸如何了?” “这种马蜂有毒,却不致命,但稍有不注意容易毁容,只需要配合老夫开的药方按时涂抹就好。” “三日后便可以消肿,要彻底好还需一月有余。” “这段时间饮食上一定要注意。” “劳烦前大夫说一些,具体需要注意些什么?”姜晚柠关心道。 “主要是清淡为主,少油少盐。” 姜晚柠点点头,冲着芍药认真的吩咐,“日后二妹妹的饮食一定要清淡。” “爹,这碧荷院的小丫鬟做事女儿有些不放心,如今女儿掌家,二妹妹成这个样子,怎么说也与我有关系。” “不如,日后这二妹妹的饮食就由我来负责?” “这样女儿心中也好受一些。” 姜政心疼的看向姜晚柠,他的柠柠永远这么识大体。 自己妹妹与世子做出那等事情,虽说是世子有意勾引,可他心中怎能不明白茹儿的心思。 “也罢,日后就由你照顾你妹妹的饮食。” “茹儿,还不快谢谢你大姐姐。” 姜晚茹忍着心中的怒火,面上一副感激,“辛苦大姐姐了。” 姜晚柠上前两步握住对方的手,“你是我妹妹,说什么谢不谢的。” “别说这点小事,就是你要我的心和我的肝,我也会毫不犹豫扒出来给你的。” 姜晚茹面上感动,心中低骂一声蠢货。 “可是妹妹。”姜晚柠话头一转,“你也知道父亲罚你不过是做做样子。” “你想出去,大可以派人来找我,我去求求父亲母亲。” “怎么能大半夜的装扮成丫鬟,还从后门出去,姐姐没认出你你也不知道出声。” “这就是姐姐遇见了你,若是别人遇见了你还以为你这个样子是出去私会去呢。” 姜晚茹猛然抬头,眼眶发红,咬着嘴唇微微摇头,“姐姐,我没有...” 若姜晚茹的脸没有被马蜂蜇成猪头,这副娇弱可怜的样子定然会惹人心生怜悯。 可盯着这副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姜晚茹察觉到周围丫鬟努力隐忍的表情,只觉得浑身烫的厉害。 尴尬的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侯爷,虽说是做我王府的世子妾室,却也该懂得礼义廉耻,可莫要同样的法子用在不同人身上。” 姜政被裴宴川这样一说,顿时老脸沉了下去。 瞪着姜晚茹道:“大晚上的,你是去做什么?” “老爷。”柳姨娘先一步道,“刚刚妾身都已经说过了。” “茹儿是心中有愧,想去给自己姐姐祈福,又觉得白日里太过显眼,便选了晚上。” “老爷,此事都是妾身思虑不周,妾身不过一个歌妓,有些事情处理的不好。” “可妾身只是希望她们姐妹和睦,咱们整个侯府和和睦睦的。” “是妾身错了。” 姜晚柠心中冷笑。 这母女俩,还真是一模一样,若是换做旁人,定然不想再提起自己歌伎的身份。 可偏偏柳氏不,她时时刻刻提醒。 当年又以不是有孕绝不会找上侯府为由,让父亲觉得自己有愧于柳氏。 心中没有这个人,却在吃穿上对这对母女很是大方。 果然,柳氏话音刚落,姜政脸上立马柔软了下来。 “王爷...” “父亲。”姜晚柠打断姜政的话,“女儿觉得柳姨娘用心良苦。” “可女儿不得不说一句,姨娘您来侯府十几年,就算曾经出生歌伎,可这十几年掌家都学会了, 人情世故想来应该也不在话下的。” “姨娘日后若是还这样,那父亲这张脸可是丢出京城外了。” 是啊。 掌家若是要学起来何其复杂,柳姨娘都能学会,一个歌伎,人情世故上又怎会差。 姜政第一次心中怀疑柳姨娘的用心。 姜绾柠见自己目的达到,便也不再说什么。 这怀疑的种子要一点一点给父亲种下去,柳氏的羊皮要狠狠的扒开才会痛。 “父亲,时候不早了。” 姜政被提醒,起身对琅琊王裴宴川道:“臣送王爷。” 裴宴川看了一眼姜晚柠,缓缓起身。 裴安青离开前想在姜晚柠眼中看出一丝不舍和伤心来。 可他却看到姜晚柠一双眸子一直盯着裴宴川看。 丝毫没有注意自己。 “父亲,孩儿还有些事情,就不陪父亲一同回去了。” 出了侯府,裴安青对裴宴川行礼道。 裴宴川淡漠的看了一眼,径直上了马车。 姜晚柠悄声对姗姗来迟的海棠吩咐了两句。 海棠低头,“既然二小姐已经没事了,那奴婢先将孙大夫送回去。” “去吧。” 姜政看了一眼海棠和孙背着药箱的孙大夫。 孙大夫年纪已经有七十多了,二人想必赶路太急,身上隐隐有些汗味。 额头上也全是细密的汗珠。 海棠将孙大夫送到一处拐角的马车上,付了银子,“今日辛苦您了。” “今日这事...” 世家大族里的勾心斗角,孙大夫不是没有见识过。 他活的久了自然也就活成人精了。 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姑娘放心,今日老夫与姑娘赶了一宿的路。” “老夫年纪大了,这腿脚不中用,想来是要关门歇息几日。” 海棠很满意,低声吩咐马夫好生将孙大夫送回去。 转身又朝着裴安青离开的方向走去。 进了府。 柳氏母女还待在前厅。 柳姨娘跪在院子里,见到姜政便道:“老爷。” “都是妾身的错。” “妾身愿意罚跪。” 柳姨娘本就瘦弱,一阵晚风吹过,似是要将人吹倒一般。 姜政冷着脸,“既然姨娘知错,自己要求的,那便跪在这里反省。” “明日早膳再起来。” 柳姨娘已经准备起来的身子一僵,震惊的看向姜政,“老爷...” “姨娘还有何事?” 柳姨娘低下头去没有再说话。 姜晚茹上前跪到姜政身边,“爹爹。” “姨娘身子弱,怎么受的住在这里跪一夜?” “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咳咳...” 第24章 可是照着脸揍的? “是该罚你。”姜政冷着脸。 “念在你受伤的份上就不让你跪祠堂了,安安分分的回到你的院子里抄佛经。” “也算是全了你对你姐姐的愧疚。” “父亲...”姜晚茹眼眸含泪。 “怎么?”姜政底头看了一眼,“抄经不愿意?” “还是说你出府去寺庙只是借口?” “不是的,女儿是真心对姐姐的。” “那便多抄一抄。”姜政回头又看了一眼柳姨娘,“日后也不必日日往你姨娘的院子去。” “你已经十五岁,应该有自己的院子。” “柠柠,此事交给你来办。” 柳姨娘自从入了侯府生了姜晚茹便一直带着将晚茹住在碧荷院。 这么些年姜政也只是偶尔去碧荷院陪她们母女用午膳,晚上从未留宿过。 也免了柳氏的请安。 可柳氏偏偏每日去主母周氏院子里请安,有了姜晚茹后便带着姜晚茹。 一来是做给姜政看,二来是恶心周氏 虽然姜政对柳氏没有感情,可她只要出现在周氏面前,就会让周氏想起姜政背叛了自己。 不由的幻想姜政与柳氏那一夜... “是。”姜晚柠道:“女儿旁边的雪梅院正好空着,就是小点,但好在离我的院子近。” “这样我们姐妹就能时时在一起了。” “只是要委屈妹妹住的憋屈一些。” 雪梅院只有一间正房,连小厨房也没有。 “国孝过后你们都要出嫁,也无所谓大小。”姜政道。 “女儿也是这样想的,若是妹妹不愿意,我跟妹妹换也无碍。” 姜晚柠之所以这样说,是肯定姜晚茹不会不愿意的,她最是会装乖巧。 果然, 就听姜晚茹说道:“女儿住在哪里都一样的。” 姜政淡淡嗯了一声。 姜晚柠笑道,“正好日后妹妹饮食清淡,这样我让人在我的小厨房做好了给你送过去也方便。” “我这就吩咐人将院子收拾出来,让妹妹今晚就搬过去。” “谢谢大姐姐。”姜晚茹强装欢喜。 姜政不再看跪在院子里的柳姨娘,径直往周氏的院子走去。 柳姨娘心中诧异,以往只要自己装的可怜,听话,柔弱。 姜政都会免了自己的罚,还会补偿一些首饰什么的。 怎么今日... 还有那个姜晚柠,虽然句句都是维护,可句句听着都有些像是在拱火。 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姜晚柠站在窗前,听着海棠的汇报。 “小姐,奴婢按照您吩咐的,在人少的地方将人拉进巷子里揍了一顿。” 姜晚柠舒服的出了一口长气,“可是照着脸揍的?” “是。” 这时,芍药端着姜茶走了进来。 姜晚柠接过姜茶,一边用勺子搅着,一边道:“芍药,吩咐下去,日后姜晚茹的饮食都只送清粥小菜。” “别的一律不可以。” “直到她那张脸好了为止。” “若是有人不听从,那就以暗害侯府二小姐的名义将人杀了。” “小姐...这会不会?” “小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海棠出声,“小姐这也是在清除侯府柳氏的人。” 芍药立马明白过来,“我知道了。” “那人还未醒?” 海棠知晓姜晚柠问的是谁,摇了摇头,“奴婢瞧着,他好像是不愿意醒来。” “总是迷迷糊糊的说什么要回去,回家。” “他那是心病。”姜晚柠道,“好生照顾着,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告诉王福,可以开始行动了。” “是。” 翌日。 柳姨娘被送回碧荷院时,整个人脸色惨白,受了很重的风寒。 姜晚柠‘好心’的找了大夫,又按照医嘱,索性对柳姨娘的饮食和姜晚茹的一般清淡。 断了送往碧荷院的瓜果蔬菜。 “娘,你怎么样?”姜晚茹冲进碧荷院。 柳姨娘看见自己的女儿,拖着虚弱的身子起来,“你怎么来了?” “不是让你抄经书的吗?” “可万万不能再让人抓住把柄。” “他们罚我抄经书,但是并未禁我的足,姜晚柠说了,我可以来看望您的。” 柳姨娘冷哼一声,“她倒是好心。” “娘您怎么样?” “张嬷嬷,娘她如何了,可开了药?” 张嬷嬷一脸关心,“药是开了,可不怎么见好,想来是刚喝一副。” “只是她们送来的饮食...” “我怎么觉得这个姜晚柠是故意的。”张嬷嬷面露厉色。 “与世子的事情败露,她就是再大度心中定然也会有不舒服,我了解她,她看似吃亏,实则最是不吃亏的性子。” “可我没有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反击。” “娘,嬷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柳姨娘无力的靠在床边,“咳咳...咳...不怕。” “眼下我们先养好身子。” “嬷嬷,你们将我的私房拿出来,派可靠的人出去买一些吃食用物。” “再重新请个大夫来给我和茹儿看一看。” 柳姨娘刚说完话,门口便有人禀告,“姨娘,粮福斋的王掌柜来了。” 张嬷嬷闻言起身去开门。 姜晚茹替柳姨娘掖了掖被角。 门打开。 王福走了进来,“小的见过姨娘。” “咳咳...什么要事?怎么突然来侯府了?” 一般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她从来不让外面自己安插的人来侯府汇报。 王妃看了看左右。 “张嬷嬷是自己人,不必遮掩。” 这屋内也没有旁人。 “是。”王福道:“姨娘,小的得了一个赚大钱的法子。” 张嬷嬷闻言谨慎了几分,“这等事情等着日后姨娘派人去粮福斋再说便是,怎能突然前来?” “姨娘不知,这法子可遇不可求。” “小的也是从打探来的小道消息,确保万无一失才敢跟姨娘汇报。” “这笔买卖若是做好了,一次利润至少翻这个数。” 王福伸出三根手指。 “三倍?” “不错。”王福道,“这还是保守估计。” 人性都是贪婪的,听到此,其余三人眼中都开始放光。 “什么买卖?”柳姨娘问道。 王福按照姜晚柠说的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柳姨娘便道:“不可,此举太过冒险。” “娘,孩儿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第25章 婚约 “您想想,”姜晚茹说道,“以往您管家的时候,从中抽取的银子,不还是将粮食克扣下来。” “最后便宜卖给了旁人么?” “如今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粮食,给谁买不是买?” “可那是西夏,是我们的敌国,将粮草卖给东陵人被发现了顶多是家事, 若是卖给西夏,那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这不一样。” “娘您怕什么。”姜晚茹道,“如今是姜晚柠掌家,即使出了事,也是她顶着。” 姜晚茹见柳姨娘面上还有犹豫,看向张嬷嬷,“嬷嬷,您劝劝我娘。” 张嬷嬷也道:“我也觉得二小姐说的对。” “还有那人不是希望侯府出事,希望周氏和姜晚柠活的不痛快吗?” “没准这事还能立一大功呢。” 王福见状继续道:“这事很是隐蔽,据小的所知,已经有很多商人背地里偷偷开始倒卖了。” “再说商人逐利,自然是谁的价格高便卖给谁。” “好吧,那粮食从何而来?” “眼下大小姐管家,小的不建议顶风作案,虽然上次大小姐没有查出什么,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的的意思是,我们先用手中的银钱去民间收购粮食。” “再将粮食转手高价卖出去。” “那些小的商铺和百姓,他们没有门路,自然是不知道这粮食有人高价收的。” “再者,西夏国的人假扮商人来收购粮食,本就不敢太过招摇,他们也只好找上我们这种商铺合作。” 柳姨娘听闻要垫银子,心中又是一番犹豫。 “姨娘,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为咱们着想,也为二小姐想想。” “是啊娘,眼下我们还是将银子多存一些的好,这侯府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好全身而退。” 柳姨娘经不住劝说,“好吧。” “那我们先购买一万两的粮食试试水。” 这些年她手中也就积攒了不到三万两,拿出一万两已经算是敢赌了。 “这一万两何时能回本?” 王福回道:“小的可以先将粮福斋的粮食拿出去,再慢慢补上。” “想来不用三日便可带着三万两回来。” 姜晚茹听的两眼放光,三日便可赚母亲这十年积攒下的钱财,怎能叫人不激动。 “若是此事办好,定然重重有赏。” “谢谢二小姐。”王福弯腰道。 “张嬷嬷,这次你跟着王掌柜一起去办。” “是。”张嬷嬷应声。 王福从碧荷院出来又到茶楼见了姜晚柠。 “办的不错。”姜晚柠道,“这几人便是过两日和你交易的人。” “剩余的两万两银子我已经备好了,到时候你只需要带着张嬷嬷走完这出戏就好。”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早料到柳姨娘会这般。 只是她没有想到,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宁肯让张嬷嬷参与,也没有... “是,大小姐。” “今日在碧荷院,除了你可还有其他男子出现?” “回大小姐,没有。” 姜晚柠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 自己端着茶盏沉思。 按照前世姜晚茹说的,日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恩恩爱爱。 想必一定是在碧荷院。 可碧荷院除了几个丫鬟,就是两个干粗活的小厮,不过十几岁,怎么可能是姜晚茹的亲爹。 这府上也就王管家的年纪可以给姜晚茹当爹。 可王管家自幼便跟在父亲身边,且他已经成家,一个儿子都已经成婚了。 不过也不排除。 除此之外,整个侯府没有什么能够怀疑的人了。 “海棠,派人盯着王官家,一举一动都要禀报。” “是!” 处理完事情后。 姜晚柠又去了一趟太傅府。 “小小姐来啦。” “老太爷在书房呢。” “赵爷爷。”姜晚柠笑着回应,“外祖父这两日身子可好?” “好,好。”赵管家压低声音道:“老太爷在书房等您呢。” “关于您的婚事。” “祖父知道了?” 赵管家闭着眼点点头。 姜晚柠走到书房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带上笑容,推门而入。 “外祖父,柠柠来看您啦。” 老太傅手从书架上放下来,转过身看向姜晚柠,“来啦?” “快坐。” 姜晚柠搬了个凳子坐到老太傅身边,“外祖父。” “哼。”老太傅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外祖父。” “换亲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两个的都瞒着我。” “要不是今日听到下人议论,说你为了一个庶妹大半夜亲自上王府求医, 说你大度,被人家抢了亲事,还如此...老夫到现在都不知道!” 姜晚柠挽上老太傅的胳膊,“柠柠错了。” “柠柠也是怕您身子不好,听了着急再有个好歹。” “我看你是怕我不同意吧?” 姜晚柠低下头,没有否认。 周氏一族清廉又是清流一派代表,即使是嫁出去的女儿生出的孩子也不允许行止踏错。 再加上裴宴川身体的毒还未解... “那个裴小子,倒也是遂了心意了。” “外祖父...你?” “我什么我?”老太傅佯装生气,瞪了一眼姜晚柠,“说来你与那裴小子本就有婚约。” “怎奈你心中有了旁人。” “婚约?!”姜晚柠大惊。 什么婚约竟然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 老太傅摆摆手,“也罢,有些事你不知道的为好。” “他是个有本事的,外祖父放心。” “那事也不过是长辈之间一句玩笑话,你不必当真。” “外祖父认识他的家人?可他不是京中人啊,是后来才跟着太子...” 周老太傅见自己的外孙女儿如此上心,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姜晚柠将原本放在书桌上的茶盏端了过去, 周太傅接过茶盏,轻叹一声气,“此事满京城除了当今圣上,也就我知晓。” “外祖父放心,柠柠一定守口如瓶。” 姜晚柠明白自己外祖父说这话的意思。 周太傅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可记得这周府的旁边原本住的是哪户人家?” 周府是先帝赐给外祖父的宅子,相邻的两个一个是齐王府,还有一个... “外祖父!” 第26章 身世 姜晚柠震惊的看向周老太傅,“你是说他是英国公的...” 侯府和太傅府与齐王府的交情都不算深,而外祖父说有过婚约,那只能是英国公。 英国公府的小世子当年比自己大七岁,自己小时候常常来找外祖父玩, 有一日顺着一个狗洞钻了进去,看见一个大哥哥,后来只要来周府都会去找那个大哥哥玩。 还拉着大哥哥玩拜堂成亲的游戏。 后来英国公府一夜之间满门被屠,难道那个大哥哥逃出去了,没有死? 周老太傅见自己外孙女儿如此聪慧,心中很是欣慰。 点点头,“你猜的不错,他确实是英国公小世子,谢川。” “当年英国公府那场暗杀,世子的奶娘将自己儿子的衣服和世子的调换, 又将世子护送至后院,他顺着狗洞钻到周府,这才免了一灾。” “我这府上本就丫鬟仆役不多,我也是第二日一早才在墙角发现的他。” “后来太子出征,我便将他引荐给太子,他自己改随母姓,也改了名。” “我与太子商议过,对外只说是在行军路上捡来的乞儿,以打消那些人的怀疑。” “可...这是为什么?”姜晚柠不解道:“不是说当年英国公府是被西夏国潜藏在京城的探子所杀吗?” “那些人用的都是西夏国特有的弯刀。” “孙女还听说,现场死去的凶手,验明身份确实是西夏人。” “都说是当年英国公打的西夏人打的太猛,被忌惮和害怕,这才...” “你说的确实如此。”周老太傅道:“不过这只是其中一层原因。” “当年他从狗洞钻出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草丛中偷看,想要记住仇人的模样。” “他发现那些西夏人将人都杀光后,最后进来的两个头领其中一个是我们东陵人。” “那人戴着斗篷和面具,但是他旁边的西夏人头领说了一句,‘你们东陵人。’” “所以是有人联合西夏国探子杀了英国公一家?” 周老太傅喝了一口茶,缓缓道:“不错。” “当年他全家一百零八口族人家仆,只留下他一人。” “他年纪还小,若是让对方知道英国公府还有人活着,定然会斩草除根。” “可是若在京城,迟早有人会发现他,唯一的做法就是让他跟着太子去军营。” 当今圣上,也就是曾经的太子,是周老太傅的学生。 也在英国公的军营锻炼,换句话说,英国公是太子一党,所以太子是最不希望英国公出事的。 姜晚柠瞬间脑子里清明过来。 怪不得, 怪不得上一世有一次他醉酒,他说过她救过他的命,还说什么狗洞,逃命之类的。 她以为是玩笑话,还觉得自己这个公爹有些不正经。 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个狗洞被发现的时候两家原本是要堵起来的。 是自己贪玩央求的外祖父留着,后来外祖父去找了英国公,便将狗洞留着了。 狗洞的位置很是隐蔽,周围都是杂草,轻易发现不了。 若是没有那个狗洞,当年的他也未必会逃脱... “那婚约之事?” 周老太傅呵呵一笑,“不过是英国公瞧着你总缠着世子,与老夫随口提了一句。” “不过自从三年前那裴小子回来后,我便知道,他一直牵挂着你。” 姜晚柠脸微微发红,“那外祖父,您知道他与裴安青的事情吗?” “此事老夫倒是听圣上说过。” 周老太傅叹了口气,“这小子就是太过重情。” “那裴安青的父亲本是裴宴川的副将,有一次作战中不听指挥,执意闯入敌营。” “中了埋伏,裴宴川单枪匹马将人救了回来,自己也中了箭伤,不想回来的路上又中了埋伏, 裴安青的父亲心中愧疚难安,替裴宴川当了刀,死了。” “裴宴川也因为那箭上有毒,所以身子才成了这副模样。” “裴小子刚去军营时年纪不大,那位副将很是照顾。” “原来是这样。”姜晚柠喃喃道。 根本不是姜晚茹所说的,裴安青的父亲是因为裴宴川而亡。 裴宴川想来也并不在乎这异姓王的荣耀,他想的不过是为英国公府报仇雪恨。 他最终都是要恢复自己英国公府世子的身份的。 “可是外祖父,您既然知道裴宴川他中了毒,活不了太久,怎么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做梦一事,可以糊弄母亲,却糊弄不了外祖父, 这也是姜晚柠一开始隐瞒的原因,毕竟没有哪一个亲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嫁过去不久便做寡妇的。 周老太傅脸上露出一抹哀思,“人这一生。” “与其与错的人相守一生,不如与爱的人短暂相拥。” “那裴小子满心满眼都是你,我是知晓的,可那裴安青,你听外祖父一言,他未必就是个领情的。” “还有你府上那个庶妹,心思太多,太沉。” 周老太傅还怕自己说的太直白,姜晚柠会不高兴。 没想到姜晚柠认真的点头,“孙女记住了。” 原来外祖父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上一世外祖父没有过问过自己的婚事,想来也与裴宴川有关。 他是觉得只要自己幸福就可以。 周老太傅心中欣慰,老赵说柠丫头处置了那些刁奴,又寻来了新的下人。 他还以为不过是这一件事,看来这柠丫头是转过弯儿了。 “好了。”周老太傅道,“外祖父老喽,人一老就容易没精神。” 老太傅看着姜晚柠愣神,知道这丫头此刻心中定然早已兵荒马乱,决定留一些空间出来。 “我扶您去休息。”姜晚柠回过神立马上前扶着周老太傅的胳膊。 外祖父这一生只娶了外祖母一人,做到了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 他才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虽然自己的外孙女儿有可能后半生会过与自己一样孤独的日子。 可那些短暂的美好足以抚平整个孤寂无聊的后半生。 总好过与一个不相爱,或者三心二意的人过一辈子。 外祖父是这样的人,她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外祖父并不拦着她。 第27章 猪饲料 姜晚柠走出书房,便看见赵管家身边跟着一个人,是那日在大街上自己救的刘壮。 “王妃!”刘壮看见姜晚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快起来。” “小的谢谢王妃救命之恩,也谢谢王妃特地请了孙大夫前去为我娘治病。” 姜晚柠将人扶了起来,“顺手的事情,你娘可搬过来了?” “回王妃,已经搬过来了,赵管家亲自给我娘找的屋子。” 姜晚柠点点头,“那便好,日后你便顶替赵爷爷的差事。” 说着又看向赵管家,“赵爷爷,日后你只需要陪着外祖父就可以,府中的其他事情就不要多费心了。” “老奴是下人,怎能享受主子的待遇。” “在我心中,你就是主子。”姜晚柠语气强硬,“外祖父若是没有您,柠柠现在就算是想恕罪,只怕也没有机会。” 赵管家激动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王妃放心,我刘壮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周府的安危。” 姜晚柠点点头,顺嘴问了一句,“补偿金可从衙门拿回来了?” 见刘壮支支吾吾,姜晚柠便知晓定然是那知府不想将吃进去的吐出来。 刘壮的没有拿回来,那想来街上那些小摊贩多收的摊位费也是没有拿回来的。 “好了,我知晓了。”姜晚柠回了一声,“这件事我会替你去讨回公道。” 姜晚柠回到侯府已经是华灯初上。 三日后。 王福拿着三万两银票交给柳姨娘。 张嬷嬷将交易的详细情况一一说清楚。 姜晚茹看着三万两银票两眼放光,“娘,三日我们就赚到了三万两。” “若是我们再多投一些,这样下去,侯府这点家业又算的了什么? 柳姨娘握着手中的银票心中虽然激动,面上还是有些担忧,“话虽如此,但这个买卖太过冒险。” “娘,是您告诉女儿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姜晚茹劝道:“再说,我们若不做这笔买卖。” “掌家之权旁落,我们也帮不了那个人...到时候只怕那人会生气。” 姜晚茹说着朝着张嬷嬷使了使眼色。 张嬷嬷立马道:“二小姐说的不错。” “娘,这几日他们送来的吃食你也看过了,我总觉的这姜晚柠是故意的。” “这银子自然是握在自己手中越多越好。” 在姜晚茹和张嬷嬷的轮番劝说下,柳姨娘本就心动,便也不坚持,“那这次我将这三万两都投进去。” 王福上前接过银票,“小的一定办的明明白白的。” 王福刚出碧荷院,姜晚茹便将人叫住,“我这里也有一些私房。” “你一并拿去,到时候将利润再悄悄送与我,千万别让母亲知晓。” 王福接过姜晚茹递过来的两千两银票,“是,二小姐。” 屋外天色渐暗,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拍打在树叶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姜晚柠靠在茶楼三楼的雅间窗户处,浅着一口绿茶,“这些银票你拿去。0 “还是按照三日。” “小姐,柳氏一向小心谨慎,万一见好就收...”海棠担忧。 “不会。”姜晚柠语气肯定,“柳氏虽然小心谨慎,但是姜晚茹和张嬷嬷不会。” “放心,再有一次,他们不仅会搭上所有,还会想办法借不少。” 姜晚柠说完又抬眸对王福道:“你去找几个人,在张嬷嬷面前演一出别的戏。” “就让那些人有意无意说一说他们背后主人这短短几日赚的银子有多少,明白吗?” “大小姐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自己得到好处,再‘无意’间听到别人说的赚了太多,自然也想搏一搏,这便是人性的贪。 王福掩去眼中的惊讶,没想到大小姐不过十六岁的姑娘,竟然有如此心性和魄力。 姜晚柠缓缓抬手,王福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芍药,你去找人买两头猪,养在后院,再多买一些猪饲料。” “小姐,怎么突然要养猪了?”芍药有些好奇。 海棠虽然没有做声,却也没有阻止芍药,显然是自己也好奇。 姜晚柠两指拈起一块绿豆糕塞进芍药的嘴里,“你看你吃的圆圆胖胖的。” “海棠瘦瘦的。” “是不是那些不知道的人总会问你一句,是不是小姐我更疼你,不疼海棠?” 芍药嚼着绿豆糕点点头。 “所以啊,”姜晚柠道:“让姜晚茹天天粗茶淡饭,必然会消瘦很多。” “到时候指定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了,不仅如此,她越瘦反而越是衬的娇小可怜。” “日后你们每次给她和柳氏的饭菜中都加一把猪饲料。” 海棠和芍药听完两眼露出不可思议的光来。 没想到自家小姐有一日也会做这种蔫坏的事情来。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小姐你变了。”海棠从不多话,难得多嘴一句,“以前总是什么都不计较。” 姜晚柠看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笑了笑没有做声。 这两个小丫头,若是论忠心,谁也比不过谁。 芍药天性贪吃,心思单纯一些,相比海棠却聪明的很多,前世海棠不止一次给自己提醒过, 沈如枝是对的,姜晚茹未必有面上表现的那么好。 只不过自己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总觉得海棠有些是非。 想到这里姜晚柠就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当初哪怕是听了海棠的话也不至于最后死的那样惨。 “小姐,沈姑娘来了。” 姜晚柠正发着呆,海棠轻轻推了推肩膀这才回过神来,“枝枝,怎的这样慢?” 沈如枝大步跨到姜晚柠对面,‘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热茶,用袖子擦了擦嘴, “别说了,你昨日不是来信说要我带着我爹吗?” “可巧了,我爹昨日去郊外了,这不下雨一时半会估计赶不回来了。” “我等不及,便先来找你了。” “孙贵那个狗王八蛋,竟然还敢如此放肆!” “那日我就想到了的。”姜晚柠道,“只不过看来我给的这个机会人家并不想要。” “那现在我们怎么做,是在这里等我爹还是先去衙门找孙贵?” 第28章 逛窑子 “多等一日,岂不是多让他逍遥快活一日?” 姜晚柠的意思很明显,若不是前两日手中有事,那日从周府出来她就已经杀过去了。 沈如枝巴掌一拍桌子,“不愧是我好姐妹,咱们想到一处去了。” “还坐着做什么?快走啊?” 沈如枝走到一半发现姜晚柠没有跟上来。 “沈小姐,我家小姐已经派我查过了,那孙贵不在衙门里。” 沈如枝看了看窗外,“什么时候东陵国下雨官员不用上职了么?” 海棠低头嗤笑一声,“那孙贵现在正在青楼呢。” 海棠说完,芍药已经拿出两个包袱。 沈如枝看清楚里面的男装,眼里冒出色痞般的光,“我早就想去逛一逛窑子了。” “以前你总是假正经,不愿意陪我去。” 说着开始换衣服,“怎么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姜晚柠笑道:“那不去了?” “去去去。”沈如枝连忙道:“好柠柠,是我多话了。” 四人重新换好男装。 茶楼与醉仙楼隔的不远,一炷香时间四人便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青楼醉仙楼。 “哎吆,几位爷瞧着眼生,想是第一次来?”老鸨嘴角挂着笑。 眼睛却是将四人上下扫荡了一遍。 姜晚柠特地买的上好的料子的男装,还偷了自己爹的玉佩挂在腰间。 “少他娘废话,还不快将你们这里的姑娘给小爷我都叫过来。” 沈如枝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 “吆,爷这么着急呢?”老鸨道,“不知这位小爷心中可有人选?” 姜晚柠微微侧眸,海棠掏出二两银子,放到老鸨手中, “妈妈,只管给我们开间上好的客房,再找几个姿色不错的姑娘来。” “只要将我们公子伺候的好,银子管够。” 老鸨看着海棠手中沉甸甸的荷包,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后了,“二位小爷放心。” “满京城,数我们这的姑娘长的漂亮。” 老鸨说着让人将姜晚柠和沈如枝带进了上好的客房。 自己亲自带着五六个环肥燕瘦的女子走了进来。 沈如枝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一脸嫌弃的看着面前的姑娘。 姜晚柠则是看也不看一眼。 “我说妈妈,你是怕我们付不了银子么?” 老鸨小心翼翼道:“二位小爷不满意,我这里还有,您稍歇。” 说着使了使眼神,几个姑娘立马排着队走了出去。 接着又进来了两三批姑娘,二人都是一脸嫌弃。 “你这里要是没有我们就去别家了。”沈如枝起身,“白耽误我们这么长时间。” “看来这醉仙楼也不过如此。” “慢着慢着。”老鸨伸出手来,“二位爷...不妨说说到底想要哪一种的?” “我也好给你们找么不是?” 姜晚柠看了一眼沈如枝,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老鸨手中,“不满你说。” “我这位朋友。”姜晚柠指了指屋顶,“家里可不一般。” “这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这不是听说醉仙楼的花魁长的很是婀娜多姿,别有一番风味么?” 老鸨抬头看了看屋顶,又闻言见过的美女多。 “这位公子是宫...?” “妈妈心里清楚就好。”姜晚柠使了使眼色,“这不偷偷出来的,不想被人发现。” 老鸨立马点点头,与皇宫有关,不知是哪位王爷的儿子,还是哪位王爷。 毕竟这当今圣上兄弟和叔父也是很多的,这王爷自然而然也就多了。 只不过有些早早去了封地。 “还不快将人带过来?” 老鸨面露犹豫,“这个...这个实不相瞒。” “那小桃红现在正在陪客,我们这里没有中途让客人换人的道理...” “要不二位爷稍微等一等?” “等?”沈如枝怒吼一声,“你让小爷我等?” “这天下敢让小爷我等的人不多...我倒是想看看谁敢让我等!” 沈如枝说着就要往外冲,老鸨为了不影响生意赶忙将人拦住。 姜晚柠见状,开始和稀泥,“这样,我也知道妈妈能这样说,自然是对方也不好招惹。” “既然都是大人物想必都认识,不如妈妈带我们去,我们自己与他说。” 老鸨本来还在犹豫,看到沈如枝怒气冲冲的样子,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敢惹。 最后只能认同姜晚柠的提议,“那说好了,万不可吵起来。” “这对方好歹也是知府。” “知府?可是孙贵,我熟悉的很。”姜晚柠顺着话道:“你就放心吧。” 老鸨一听这语气以为双方不是朋友起码也不是敌人。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便将二人带到了孙贵的房中。 进了屋便将房门从里面栓起来,没让老鸨跟着进去。 孙贵正闭着眼角摇头晃脑的听着曲儿,手还不停的在桌子上打着拍子。 “怎么停了?”孙贵睁开眼。 看到沈如枝揽着小桃红的肩膀调戏,怒道:“你们是何人?” “怎敢擅闯?” “孙大人,怎么这么久不见,不认识我了吗?” 孙贵小眼微微眯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晚柠,“你是?” “我是您的债主啊,大人忘了?那些摊贩的还有刘壮的。” 孙贵眼神微变,“就是你们那日挑唆那些贱民来府衙找麻烦的?” “还自称是王妃和大理寺卿的女儿?” “少废话。”姜晚柠冷嗤一声,“我只问你一句,这银子给是不给?” 说着掏出匕首扔到桌子上, 小桃红见状吓得张嘴,还未叫出声,就被海棠一个手刀拍晕了过去。 “哼。”孙贵丝毫不怕,“我不给,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别说王妃,就是琅琊王来了我也不会给。” “你们两个女子,来这醉仙楼就是为了这个?莫不是想体验体验找的借口吧?” 姜晚柠早就知道孙贵不会轻易吐出来,却没想到如此胆大包天,这个孙贵背后是皇上最疼爱的纯妃。 孙贵是纯妃的表舅,这纯妃也是空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任人唯亲,巴不得整个东陵国的官员都是她的亲戚。 “实话告诉你,我做这事,那圣上可都是知道的。” “奉劝你们少多管闲事,省的连累了旁人。” 第29章 帮他 “这话应该我说才是。” 孙贵丝毫不在意,斜靠在软榻里,“你们若是识趣,留下来陪老子我耍一耍。” “若是不识趣,今日你们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哎吆我这暴脾气。”沈如枝撸了撸袖子,握着拳头上前。 瞬间几个黑衣人从后窗涌了进来,将孙贵护在身后。 “哼,我可是纯妃表舅,你当真以为我出门不带暗卫的吗?” 孙贵一脸得意,“实话告诉你,这暗卫可都是皇上给的。” “这世上有谁能大的了圣上?”孙贵说着双手握拳冲着空中作揖。 海棠和芍药见状,立马抽出腰间的匕首护在姜晚柠和沈如枝身前。 沈如枝一把将芍药往身后拽, 没拽动。 只能自己多走两步,绕过芍药,“姑奶奶天生吃了豹子胆,不知道怕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孙贵冷嗤一声,“将她们给我处置了。” 这是青楼,她们装扮成男子进来,自己就是杀了,再悄悄埋尸,论是谁也查不到,他孙贵也不是那么傻的。 沈如枝已经忍不了,抡起桌上的酒壶朝着孙贵砸去的瞬间上前与五六个暗卫打在一起。 姜晚柠也抽出腰间的长鞭,一鞭子甩过去,将沈如枝身后的暗卫脖子缠起来, 手腕用力一收,暗卫朝着后方倒去。 不过三两下便将几名暗卫解决掉。 “我这最近长进了?”沈如枝看着自己的双手,“连皇上的暗卫都能轻松解决?” 皇上的暗卫武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若说以一抵百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说姜晚柠能打个平手她还相信,自己就... “他们在放水。”姜晚柠小声回应,“先解决孙贵。” 沈如枝邪魅一笑,上前一脚踩在桌子上,一手握剑抵在孙贵脖子上,“怎样?” “你你你...你们敢杀朝廷命官?纯妃娘娘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姜晚柠嘴角微扬,“这是青楼,就是我们杀了你,谁又会想到我们头上?” 孙贵:“......”这不是他刚刚想的吗? “我再问一句,贪污的银子退还是不退?” “哎呀柠柠跟这种人废什么话!先揍了再说。”沈如枝说着抡起拳头朝着孙贵的肥脸招呼上去。 芍药和海棠见状也加入其中。 孙贵卷缩在地上,由一开始的威胁到最后的求饶。 “饶命饶命,我还,我还,别打了。” 沈如枝这才收了手。 ‘嘶——’孙贵轻轻碰了一下自己被挠花的脸,“我还还不行么。” 孙贵派了人去衙门将银票取了来。 “几位大哥可以起来了,将这个姓孙的和这些银票都带去给王爷复命。” 姜晚柠从怀中掏出几张新的银票叠放在了一起。 见躺着的几人一动不动。 姜晚柠微微叹息,“我知道你们是王爷的人,你们衣服袖口的刺绣是王府暗卫特有的。” 被拆穿后,暗卫也不好继续再装,只能起来接过姜晚柠手中的银票。 “劳烦几位。” 前世孙贵也是为所欲为,仗着纯妃在皇宫受宠,做尽了坏事。 姜晚柠也是后来才知道, 孙贵以为自己身后的暗卫是纯妃特意派来保护自己的。 实则这些暗卫都是琅琊王裴宴川的人。 纯妃背后是世家之首曲家,曲家这些年暗中与齐王来往密切。 齐王是一众王爷中最有野心,前世与皇上争斗了许久。 皇上是为了稳住世家,便选了长的好看,却也是最没脑子的纯妃入宫。 故意盛宠,实则捧杀。 这纯妃虽然蠢,求了不少官给自家族人,可这些人也只是犯一些贪污的事情,不足以将曲家连根拔起。 自己交给暗卫手中的银票,也是前世过了许久裴宴川才找到的。 里面有曲家开黑矿,为齐王铸造兵器的证据。 曲家将孙贵这个不远不近的族人踢了出来,一些危险的事情都让孙贵去办。 可孙贵也不傻,将其中一些证据藏在了自己贪污的私库里,每张证据上,都贴着一张银票。 也是为了自保,怕万一有一天曲家将他踢出去当替罪羊。 这才一时没有被发现。 自己不能直接将这些证据交给裴宴川,本想借住沈大人的手, 可不巧他不在京中,只能以刘壮和一些小摊贩的事情, 再悄悄将暗中寻到的证据夹在银票里面送到裴宴川身边。 这一世,换她来守护他。 琅琊王看着面前的银票,黑着脸,“你说她去了哪里?” “回王爷,醉...醉仙楼。” 暗卫小声回禀,她们在知道对方是未来女主子的时候,便默契的装死。 谁料还被发现了。 琅琊王裴宴川眉头微微下沉,整个书房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 墨青拿起书桌的银票,“王爷,要不小的将这些银票换成碎银,再给老百姓还回去,毕竟是王妃的一番苦心。” 虽然王妃好心办了坏事儿... 裴宴川看了一眼银票,伸手要了过去。 一张一张的摊开,在拿到其中一张的时候,两指轻轻摸了摸。 “点蜡烛。” “啊...哦哦。”墨青不知大白天的为何要点蜡烛,不敢多嘴,立马按照裴宴川的吩咐办事。 裴宴川将银票透过灯光看去,后面隐隐有几行字, 又拿起其中一张,是一份很小的地图。 墨青瞪大了眼睛,“王爷...这?” “王妃这误打误撞还真是厉害,竟然将我们辛苦找的东西送上来了?” 裴宴川没有回应,孙贵不会蠢到将证据这么轻易的被发现,定然是她早早发现的。 她又怎知自己在找什么? 裴宴川将银票递给墨青,“处理一下。” “是。” 说罢又抬头看向暗卫,“你们可以撤了。” 裴宴川将墨青处理好的证据收好进了宫。 御书房内。 皇上萧煜看着证据,一拳砸在龙案上,“朕这个叔叔,还真是不安分的很呐。” “皇上息怒。”一旁伺候的公公跪下小声道,“小心气坏了身子。” 皇上看向裴宴川,“阿川,你说此事朕该如何处理?” 第30章 背后之人 “现在的证据只能证明曲家私自铸造兵器,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齐王。” “若是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将齐王处置了,只怕会两败俱伤,黄雀在后。” 皇上萧煜脸色一沉,他如何不知。 这皇位如今还没有坐稳,想要他命的何止一个齐王,不过齐王风头最盛。 若是现在出手,恐怕会逼齐王谋反,最后两败俱伤,别的那些个便会乘虚而入。 “眼下我们先将曲家收拾了,趁机将黑矿纳入国库,也能敲打敲打别的世家。” 皇上点点头,“朕也是这样想的。” “你说这个是你那小媳妇误打误撞发现的?”皇上商议完正事后道。 “这小丫头看来是你的福星啊,该赏!” 裴宴川端起茶,嘴角微微勾了勾。 皇上眼尖立马扑捉道:“盼盼。” “奴才在。” 太监总管吴盼盼立马应声。 “传朕旨意,宁远侯府嫡女姜晚柠,心系百姓,不畏强权,以京中贵女之表率。 故,特封县主,赐号柔嘉,享石禄。” “知府孙贵,联合曲家开黑矿,私造兵器,抄没家产,全族男三日后处斩,女徒刑三千里。 凡曲家后代,男不可为官不可参加科举,女不可嫁给七品以上官员。” “是。” 吴公公立马下去拟旨。 “阿川觉得如何?” “陛下是皇上,怎么处理都是正确的。”裴宴川淡淡道。 皇上:少来,朕还不了解你,来这么快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小媳妇求恩典的么。 二人正说着,御书房外吵吵嚷嚷。 皇上皱了皱眉。 吴公公立马道:“陛下,好像是纯妃的声音。” “哼,这曲家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么快就派纯妃来朕面前求情了。” “陛下可要见?” “纯妃不过愚蠢被所有人利用,”包括他自己。 皇上说道,“褫夺其封号,罚去守皇陵,终生不得出。” “是。” “阿川还不走?”皇上看着坐的四平八稳的裴宴川,“朕这里今日可没你的饭。” “臣想着帮陛下分担一些,顺路去给侯府传个旨意。” 皇上萧煜笑着指了指裴宴川,“你啊,朕还从未见过你对谁如此上心。” “怪不得这些年始终不肯娶妻。” 裴宴川拿了圣旨走后,皇上萧煜看着其远去的背影收回脸上的笑容。 “吩咐下去,一定要保护好姜晚柠的安全。” 姜晚柠此举,定然会惹来不少人的暗杀, 只有姜晚柠活着,裴宴川才更有活下去的希望,裴宴川还不能死,起码在自己坐稳这皇位之前还不能。 “是。” “慢着。”皇上萧煜突然道,“还是算了。” “朕都能想到的,阿川自然能想到。” “朕就不必多管闲事了。” 裴宴川出了皇宫,拿着圣旨径直往宁远侯府走去。 “王爷。” “皇上的人一直跟着。” 裴宴川靠在马车上,闭着眼,“也不是今日才跟着的。” “属下只是觉得皇上疑心病太重,连您也防着。” “他不是疑心病重,他是怕我死了。” 如今自己手中的兵,有三分之二都是曾经父亲手中的老兵。 萧煜还需要自己,自然会拼了命保护好自己这把刀,否则也不会明知自己的仇人是谁却隐瞒不说。 “属下只是觉得,圣上自从登基以后就不像是以前那个与您并肩作战的圣上了。” “自古帝王多薄情。” 不只是萧煜,论谁坐上那个位置也逃不过此。 现在不想让自己死,所以才会将以毒攻毒的药送到自己面前,明知那药吃了生不如死。 可若是自己有朝一日真的好了,手中大权在握, 到时候怕是第一个想让自己死的便是萧煜。 曾经并肩作战的情谊是真的,如今的君臣之别也是真的。 裴宴川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于他而言,只要那位置上坐的是明君便可,而萧煜,确实是一个明君。 马车停到侯府门口。 侯爷姜政听到通传立马出来迎接。 当得知裴宴川是带了圣旨来,急忙将所有人召到前厅跪下接旨。 在得知将姜晚柠封为柔嘉县主时,姜晚茹气的差点表情失控。 “辛苦王爷亲自跑一趟。”姜政起身寒暄。 “本王也是正巧顺路,便替圣上分忧。”裴宴川简单回应。 “王爷喝杯茶再走。” “不必了。”裴宴川道,“本王有些事情想单独与柠柠聊一聊。” 姜政愣了一下,周氏瞪了姜政一眼,“王爷请便。” 姜晚柠带着裴宴川来到了后花园,“王爷。” 裴宴川盯着姜晚柠的侧颜愣了愣神,“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你大可以直接来找本王。” 姜晚柠回头,盯着裴宴川,“王爷不是来问我为何知道的?” 她在裴宴川提出单独聊一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借口了。 裴宴川静静地看着姜晚柠,许久才道:“你的安全更重要。” 姜晚柠微微紧了紧,自己在他心中竟然如此重要。 “日后若是有事,皆可来找本王,不必如此弯弯绕绕将自己牵扯其中。” “好。”姜晚柠重重点头。 夜里。 柳姨娘得了姜政的允许去看了姜晚茹, 姜晚茹第一次失控将屋内能砸的全都砸了。 “茹儿,你这是做什么?” 柳姨娘看着满地狼藉,“你不怕被隔壁听见,再给你父亲上眼药?” 姜晚茹一双眸子眼泪汪汪,“娘,她凭什么可以被封为县主?” “现在好了,以后见了她不仅要行礼,日后嫁去王府,还要给她请安。” “凭什么她就要比我高人一等!” “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将侯府的一切收入囊中,你去问问那个人,能不能让他现在就将侯府全都杀了。” 柳姨娘急忙捂住姜晚茹的嘴,“不可胡说。” “如今还不是时候,再说那人不是你我能使唤的了的。” “若是惹的不开心,小心侯府还没有出事,你我已经命丧黄泉了。” 姜晚茹心中也是一紧,也不敢再乱说,小声道:“娘,你总说那人身份很高。” “他到底是谁?与周氏到底有什么仇?” 第31章 收粮 柳氏悄悄在姜晚茹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姜晚茹瞪大了眼睛,“原来是她!” “周氏那个贱人如何得罪了...” 柳姨娘道:“不是得罪,是周氏嫁了不该嫁的人。” “好了,别说这个了。”柳姨娘道,“我是怕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这才来看一看。” “我们母女与你爹爹忍辱负重多年,为的就是一招出人头地, 如此关键时刻,你万万不能出差错。” “放心吧娘。” 姜晚茹道,“此次是女儿心气浮躁了,女儿要是知道娘背后的人如此有实力。” “也不会那样嫉妒姜晚柠。” “反正迟早有一天,她拥有的最后都是我的。” 翌日一早。 王福将第二次的银票交给柳姨娘。 “娘,这才几天,我们就赚了这么多了?”姜晚茹有些激动。 “这还是少的呢。”张嬷嬷趁机说道,“老奴这次跟着王管事一起去。” “听到别的卖家议论,有人足足赚了这个数。” 张嬷嬷用手比划了比划。 “十万?”姜晚茹瞪大了双眼。 “是一百万!” “听说那人不仅掏出自己毕生家当,变卖了所有值钱的物件,还到钱庄借了不少呢。” “全用来收购粮食,短短几日便赚了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应该算的上东陵数一数二的富豪了。 “娘!”姜晚茹贪婪的看向柳姨娘。 连着两次都确实赚到了银子,又有张嬷嬷跟着。 旁人她可能不信,但张嬷嬷不一样。 柳姨娘此时也被贪婪填满了内心,立马掏出所有银票,“这些拿去。” “娘。”姜晚茹道,“你还有那么多首饰...” 见柳姨娘又犹豫,姜晚茹眼神看向张嬷嬷,她知道这种时候,张嬷嬷比自己的话管用。 毕竟张嬷嬷在娘心中是不一样的存在。 “姨娘,若是这一把成了,这些东西还怕日后少了不成?” 张嬷嬷立马上前劝说,“到时候再也不用等着别人赏赐,我们想买什么便买什么。” “二小姐也会比姜晚柠那个嫡女穿的好戴的贵。” 姜晚茹立马点了点头,“是啊,娘。嬷嬷的话你还不信么?” “不是我不信你们,是我素来小心谨慎惯了。” 柳姨娘说罢抬头看向王福,“你等等,我将这些首饰都整理一下。” “到时候你帮我当了。” “娘我们要不要也去钱庄借一些?” 柳姨娘这次果断拒绝,“若是出了万一,我们只是没了银子。” “可若是借了银子,到时候没钱还,一时又凑不上,容易被侯爷知道。” 姜晚茹也了解自己母亲的性子,便也不再继续劝说。 等出了碧荷院,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那一份要了来。 看着银票上的数额,姜晚茹毫不犹豫的又送到王福手中,“晚些时候我会派人将我的首饰一并送去。” “还有我娘的私印。”姜晚茹压低声音,“到时候能借多少出来便借多少。” 王福没有多言,接过银票小声回应,“二小姐放心。” “小的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二小姐如此气魄和胆识,日后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这样的吹捧对姜晚茹很受用。 平日里虽然她装的善良弱小不爱金银,可骨子里她就是爱攀比。 “这是赏你的。”姜晚茹将自己手上最后五两银子递给了王福。 “谢谢二小姐。” 王福将所有首饰全都当了,又拿着柳氏的私印去钱庄最大限度的借了银子。 这才将所有银子都交给姜晚柠。 “大小姐,您看要不要继续?” “对了,还有这五两是二小姐赏赐的。”王福乖乖的将所有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不敢有丝毫隐瞒。 姜晚柠看了一眼,“既然是二小姐赏赐给你的,你拿着便是。” “谢谢大小姐。”王福道。 姜晚柠勾唇笑了笑,“不用谢我,这是你该得的。” 你也只能拿这五两银子了。 “海棠,将其它的都收起来。” 海棠将单独的五两银子递给王福,其余的十几万两银票收了起来。 “王管事,你可以走了。” “是。”王福弯了弯腰。 “路途遥远,王管事可要多带些吃食。” 王福步子一怔,转过身来,“大小姐,您这是...” “小姐说的还不明白吗?”海棠冷声道,“王管事这等卖主又卖主的人,难道还想留在侯府不成?” “大小姐,小的知错了,您放过小的,给小的一条生路。” “小的全家都靠小的一个人养活,若是没了这份差事。” “王管事,小姐不将你送去官府还给你留了五两银子已经是开恩,你还想继续留在京城?” “你觉得即使小姐留你,柳氏可会留你?” 王福浑身发软,本以为将这件事情办好。 大小姐这是卸磨杀驴,他早该想到的,没有将他赶尽杀绝,只是赶出京城,已经算是天恩了。 幸好自己这些年还积攒了不少。 王福起身颤巍巍离开,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全身的家当也就只有这五两银子了。 王福走后,姜晚柠对海棠吩咐道,“你拿着这些银子去一趟江南,收购粮食,有多少收多少。” “现在就起身。” “小姐,这十几万两真的都要换成粮食?”芍药瞪大了眼睛,“换那么多存放在哪里啊?” 海棠也一脸疑惑,但小姐吩咐的事情她从不反驳也不问。 芍药话稍微多一些,“再说时间久了卖不出去可全都发霉了。” “你只管听我的,到时候送至哪里我会给你去信。”姜晚柠道。 她若没记错,春宴会后的两个月,整个东陵遭受蝗虫灾害,庄稼颗粒无收。 黑心商家恶意加价,不久后西夏国趁机发兵,国家一边要赈灾一边要对抗战事, 东陵很多士兵还没有上战场就已经饿死,路边三步一个难民,十步一具尸体。 裴宴川也在那次战役中险丧命,最后生擒了对方的皇子,才平息了这场战事。 也导致裴宴川身体中的毒素越重。 整个东陵差点面临灭国之灾,自己要趁着这段时间抓紧屯粮食。 眼下这十几万两定然是不够的,还需要赚更多的银子,可如何在短时间内挣那么多银子, 前世自己并没有经商的经验, 即使有,也不可能在短短两三月内赚够足以支撑这才天灾人祸的银子。 “醒了醒了。”姜晚柠正想着事情,芍药掀开帘子端着洗好的水果走了进来,“小姐,醒了。” 第32章 余海 “什么醒了?” 海棠上前两步,“芍药你慢慢说,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毛毛躁躁。” 海棠说着看了一眼姜晚柠。 见姜晚柠并没有因为芍药的莽撞打扰到自己而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们二人自幼就被夫人从人贩子处救下,陪着小姐。 虽然夫人小姐对她们很好,但有些时候主仆之间距离还是要保持的。 “别急,慢慢说,谁醒了?”姜晚柠笑着倒了一杯茶递给芍药。 芍药端着茶,“那个人醒了,就是小姐你说的那个做梦梦见能救王爷的人。” 说完将手中的茶仰头一饮而尽,又用袖子擦了擦嘴。 姜晚柠也不知是被芍药的样子逗笑还是因为阿海醒来的消息高兴。 站起身,“快,我们去看看。” 走了两步又转身对海棠道:“你就不必去了,收拾收拾赶快出发。” “是,小姐。” 姜晚柠加快步子,来到偏院,并没有注意身后鬼鬼祟祟跟着的人影。 姜晚柠看着眼神中毫无生欲的阿海,没有开口,而是平静的坐在对面。 阿海坐在床上,听见动静,抬眸看见走进来的女子。 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又立马低下头去,“是你救了我。” 姜晚柠点头。 “谢谢。” 见姜晚柠没有回应,阿海抬起头,“我叫余海,姑娘可唤我阿海。” 姜晚柠微微勾唇,这句话倒是和前世一模一样。 “姜晚柠。” 余海继续低下头,其实他早几日就已经醒了,只是一直在装睡。 总觉得是梦,睡一觉醒来就会回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狗血的穿越的事情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他本想靠着自己的医术和那些网文小说中写的一样,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这是古代,没有人权的古代,说杀就杀。 他怕了,他想回去,毕竟在现代医生是个人人尊敬的职业,更别说国家首屈一指的专家级别了。 可连着几班三天三夜没合眼晕倒后再醒来便在这个鬼地方。 “阿海,”姜晚柠轻轻唤了一声,“你连着晕了好几日,我叫人做了一些清淡的餐食,先对付一口。” 余海看着满桌佳肴,愣了愣神, 刚刚那句阿海似曾相识,好像一个他很熟悉的人喊他,可自己却没有丝毫记忆。 “谢...谢谢。” “大夫说你是遇到了极度悲伤之事不愿醒来,我原本不该过问的。” “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既然你我遇见那便是缘分。” “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这东陵国,侯府嫡女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姜晚柠的话果然让余海心中燃起一丝生的希望,“谢谢姜小姐。” “我只是...突然没有家了,又不太熟悉这里...” “你且安心在这里住着,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只管让下人来找我。” 姜晚柠说道:“我就在你旁边的院子。” “谢谢姜姑娘。” 姜晚柠又简单聊了两句,若是让阿海彻底放下心来,急不得。 ...... “你看清楚了?”姜晚茹激动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那个小院里真的住着一个男子?” “回二小姐,奴婢看到清清楚楚。” “这几日大小姐身边的芍药总是往那边走,奴婢便心中生疑。 “前两日又见芍药从那院子出来后便跑去给大小姐回禀,不一会儿大小姐便匆匆赶去。” “奴婢这才跟了上去。” “奴婢怕看的不真切,一时没敢禀报,但是连着这几日大小姐都过去, 奴婢甚至听见他们谈笑的声音。” “奴婢隔着门缝看的清清楚楚,是一个男子,且那男子言行举止很是随意放肆, 对着大小姐总是你你我我的,还时不时手指着大小姐说一些不尊敬的话。” 姜晚茹掩去心中的激动,“哼,怪不得。” “原来将我与姨娘关禁闭,是自己在后院养起了野男人。” “就是不知道,琅琊王和爹爹知道了会怎么样?” 姜晚茹眼神中露出一抹算计。 “二小姐,不好了二小姐!”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姜晚茹正幻想着让姜晚柠声名狼藉,让周氏一蹶不振, 被慌慌张张冲进来的丫鬟惊回了神,狠狠瞪了一眼丫鬟,“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丫鬟打了个冷颤,赶紧低下头,“回...回二小姐,姨娘叫您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姜晚茹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王管事的送钱来的好日子。 收起嘴角的笑,又狠狠瞪了小丫鬟一眼,“今日我心情好,就算了。” “日后若是再如此慌慌张张扰了我,小心我将你发卖了。” “二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丫鬟吓得缩了缩脖子,“是姨娘让奴婢赶快...” “啪!” 姜晚茹狠狠一巴掌扇到小丫鬟脸上,又一把推开小丫鬟,“下次再狡辩,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 这些年她装好人,装柔弱装够了,连个丫鬟都不能轻易惩罚。 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打造好的人设毁于一旦。 现在好了,过不了多久,整个侯府都是她和娘的,到时候别说是妾,嫁给世子做世子妃也是绰绰有余。 那个时候,一定会让姜晚柠和周氏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姜晚茹匆匆忙忙来到碧荷院,笑着掀开帘子,“娘,可是王管事来送银子了?”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幕便惊的姜晚茹说不出话来。 直愣愣原地待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上前,“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姨娘躺在床上,床边和地上还有血渍。 张嬷嬷也是一脸颓色。 “嬷嬷,我娘她怎么了?”姜晚茹着急道。 张嬷嬷叹了一口气,“出事儿了。” “王福跑了。” “什...什么?”姜晚茹怔愣了一下,“什么叫他跑了》” “能跑去哪里?他家人还在京城,再说他跟着娘十多年,怎么舍得...” “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没有去他家看过?” 柳姨娘强撑着起身,靠在张嬷嬷身上,“早就去过了。” “全家人早已经搬空了。” “没有人知道去向,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第33章 学医 “可去粮福斋问过?” “咳咳...” 柳姨娘咳嗽了几声,张嬷嬷立马帮其顺了顺背,替柳姨娘说道,“早就去过了。” “那粮福斋早就换了人,不仅粮福斋,凡是侯府的铺子,上下全都换了一个遍。” “发生了这件事老奴也才发现,这府上,出了碧荷院的人没有动,好多人也都换了。” “一打听才知道,是大小姐觉得现在这些人懒惰,换了些年轻机灵的。” 张嬷嬷说着,但屋子里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 府上连十三岁的小丫鬟都换掉了,根本不是因为年龄和懒惰, 就是想彻底将整个侯府洗牌。 “本想着这掌家之权不过是在姜晚柠手中短暂放一阵,没想到她速度竟然如此快。” “是啊,此事是我们大意了。”张嬷嬷附和道。 姜晚茹已经听不进去其他的话,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柳姨娘着急起身,“茹儿,莫慌。” 自己刚刚听了这消息一时气血上头吐了血,不过此刻已经缓过来了。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在我们没有赌上一切出去借钱,眼下无论她怎么掌家怎么弄,该有的俸禄还是要给的。” “我们就先紧一紧。” “夫人说的对。”张嬷嬷也安慰道,“二小姐,你还有世子,琅琊王府珍宝无数,随便赏你一两件变卖了也够半年的花销。” “是啊,再说平日里你不是还有一些私房吗?先拿出来应急。” 姜晚茹泪水落下,“迟了,一切都迟了。” “娘,这次我们完蛋了。” 柳姨娘和张嬷嬷对视一眼,总归是自己的女儿, 看着姜晚茹头上耳朵上光秃秃的,柳姨娘立马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也投钱进去了?” 姜晚茹摇了摇头,“若只是这样那便好了。” 柳姨娘闻言身子一僵,“张嬷嬷,快,看看我的私印。” 张嬷嬷快速打开梳妆盒底下的小机关,“私印不见了。” 柳姨娘粗重的喘着气,颤抖着手指向姜晚茹,张嘴还未出声,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整个人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娘!” 姜晚茹急忙冲了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张嬷嬷立马冲着守在院子中的丫鬟喊道,“快去请大夫,就说姨娘病倒了。” “将侯爷也请过来!” 小丫鬟得了吩咐不敢停留,急急忙忙跑出去。 张嬷嬷和姜晚茹合力将柳姨娘扶到床上。 张嬷嬷扶着柳姨娘喂了一口茶,“姨娘莫要着急,事情已经发生了,眼下想办法解决才是。” “可身体是自己的,若是身体出了毛病,那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 姜晚茹跪在床边,“是啊,娘。” “娘,你放心,女儿眼下就有一个解决的法子。” 柳姨娘听见这句话,缓缓睁开眼。 姜晚茹将看见姜晚柠偷会男人的事情说了一通,还将男人藏在侯府。 “她这是觉得灯下黑,想着将人藏在侯府就不容易被发现。”张嬷嬷道。 柳姨娘拉住姜晚茹的手,“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女儿怎么可能骗你?” “出了这种事,别说管家之权了,她姜晚柠也别想再嫁给琅琊王,她们母女但凡要脸也该一头撞死。” 柳姨娘却满心是管家之权, 她答应那人做这等事情本就是为了银子,为了成为人上人。 对于周氏,她根本不在乎姜政那个木头,又怎会针对周氏, 她所有的做法都是因为那人让自己如此做。 至于自己的女儿,自幼出生在侯府,也一直觉得自己是人上人。 自从五岁那年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就开始将姜晚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觉得是姜晚柠夺走了她的一切。 眼下只有管家之权重新回到自己手中,才能将借的银子补上。 “此事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听我安排。” “知道了娘。” 柳姨娘算是回过一口气,趁机对张嬷嬷吩咐道:“你去查查,王福用我的私印借了多少银子。” “不用查了,我让她按照最大限度的借,一共借了三家钱庄,五万两。” 柳姨娘生生将一口浊气咽下去,“我十年才攒了三万两。你竟然敢借五万两!” “姨娘,二小姐也是为了多挣一些,是对方太狡猾。”张嬷嬷出声安抚。 “是啊娘,都是那个姜晚柠,我一定会让她加倍还回来的!” 姜晚柠说着双手狠狠捏着衣角。 姜晚柠! 她凭什么! “凭我出身好。”姜晚柠道,“就这一点。” “便可以护着你。” 余海低声笑道,“还是谢谢姜小姐,若是没有遇到你,我只怕...” 姜晚柠也笑道,“都说了我可以保护你。” “不过这几日与公子畅聊确实见识颇多,公子既然是学医的,我这里正好有的病人。” 余海眼前一亮,“能为姜姑娘效劳,是我的荣幸。” “也算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他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 姜晚柠自然明白,“这几日见你给这些老鼠兔子缝合伤口我已经知道你医术厉害了。” “只是那人对我东陵国来说很是重要,只怕轻易引荐...” 姜晚柠故意欲言又止。 余海皱了皱眉,随即道:“我看姜小姐对医术很感兴趣,不如我这这一身本领交给你。” “到时候再由你给他医治。” 姜晚柠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聪慧,一学就会,可医术不同于旁的。 裴宴川的身子是等不了自己医治的,不过先跟着阿海学习医术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那我就用手中的茶,拜你为师如何?”姜晚柠爽快道。 “我们那里不行这个。”余海笑道,“我虽然教你医术,但我们还是朋友。” “好。” 姜晚柠又道,“之前让你住在这里是为了方便,眼下你若是住不惯我在让人给你换一间院子。” “不用麻烦,这里正好。” 余海也知道古代男女之间规矩森严。 这间房子既不在后院,又距离姜晚柠的院子仅隔着一条走廊,也算方便。 “那你且安心住着。” 既然拜了师,又住在客人住的院子,日后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第34章 Hou are you? “柠柠。” 姜晚柠抬头,只见沈如枝大咧咧的冲了进来,“我刚刚去你院子里你不在。” “碰巧遇上收拾好东西出门的海棠,她说你来这边了。” 说着走到姜晚柠身边坐下,“人醒了?” “已经醒了好几日了。”姜晚柠眼神示意。 沈如枝这才看见坐在对面,被芍药挡住的余海。 “嗨~”余海下意识的抬手打了个招呼。 沈如枝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啊,你跟个细狗似的我没注意...” “咳咳...咳...” 余海刚和一口水呛到嗓子里,剧烈的咳嗽脸都憋红了。 “你慢点,一碗茶罢了,没人跟你抢。” 余海猛的抬头,“Hou are you?” 沈如枝一愣,看着余海激动的眼神,扭头看向姜晚柠,“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刚刚说什么好阿油?他也知道他油?” 姜晚柠忍着笑。 余海听见沈如枝的话,眼中露出一抹失落,“我还在这呢,谢谢。” 沈如枝耸了耸肩,拉着姜晚柠道:“柠柠,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碧荷院请了大夫过去。” “好像是柳姨娘吐血晕倒了。” 姜晚柠勾唇笑着。 沈如枝惊喜道,“是不是你?” “是我。”姜晚柠道,“不过也是她们愿意上钩。” 沈如枝哈哈大笑几声,“苍天啊,你终于将我的柠柠还回来了。” “这才是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姜晚柠嘛!” 姜晚柠陪着沈如枝打闹,余光看见余海失落的样子,起身道,“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余海点点头, 二人还没走出多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等等!” 沈如枝和姜晚柠转身看向余海。 “那个这位妹子,我哪里油了?”余海道。 自己好歹也算是皮相尚可一类的。 沈如枝小声嘀咕,“我就说有病。” 姜晚柠小声解释,“可能你与他故乡的熟人很像,他以为你是熟人呢。” “就是有病。” 沈如枝一点也瞧不上余海,“日后谁嫁给这种人真是倒了大霉头了。” 姜晚柠笑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这不好几日不见你,来看看你。” “想问问你过两日的春宴会,你到底去不去?” “去,必须去。”姜晚柠道,“不仅我要去,姜晚茹也必须去。” “带着她做什么?” “自然是取乐。” 姜晚柠说着来到碧荷院,看见姜政和周氏微微行了一礼, “父亲,母亲。” “女儿听说姨娘生病,特意来看看。” “柠柠有心了。”姜政道。 “都是一家人。” 姜政心中对自己的女儿是万分满意的,不仅是女儿, 最近这段时间就是周氏也对自己突然好了起来。 对柳姨娘母女也关心了起来。 “姨娘这是怎么了?” “大夫说是郁结之气。”周氏说道。 “郁结之气?”姜晚柠故作惊讶,“张嬷嬷,可是这碧荷院的下人不听姨娘吩咐?” “回大小姐。”张嬷嬷早已想好应对之策,“是姨娘觉得自己愧对侯爷和夫人。” “二小姐与世子的事情,虽然二小姐也知错了,可姨娘还是气二小姐被世子哄骗。” “可二小姐又是自己亲生的,这一时之间便憋着一口气,时间久了便成这样了。” 姜晚柠微微点头,又环顾四周,“原来是这样。” “我刚一进屋瞧着姨娘屋中许多值钱的物件都不见了,梳妆台上也没有多少首饰。” “我还以为是碧荷院遭了贼,姨娘丢了东西这才...” 姜政这才注意道,“是啊。姨娘屋子里的东西呢?” 张嬷嬷心中紧张,又立马保持平静,“回侯爷,是姨娘说。” “自己教女无方,不配用这些东西,便将这些都收了起来。” “最近日日粗茶淡饭悔过。” “原来如此。”姜晚柠在姜政开口前抢先说道,“姨娘其实不必这样的。” “您看您这样自己身子受了损,还平白让我们担忧。” “父亲日理万机,这...这不是添乱嘛。” 姜政原本生出的那一抹愧疚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女儿说的不错。 以往好像每次这样,十次里有八次会耽误自己的正事,甚至前段时间有一次还连累自己被圣上训斥。 若不是琅琊王及时出现解围, 自己只怕被骂的狗血淋头了,这缘由就是柳氏因为自责生病,自己一时愧疚在屋内坐着陪了许久。 “咳...咳咳...大小姐说的对。” “老爷,此事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以后会尽量少生病的。” “妾身这贱骨头,生病了也不值得老爷和夫人都跑一趟的。” 柳姨娘唇色发白,虚弱的挣扎抬起头来,“老爷,都是妾身的错。” 沈如枝紧紧握着拳头想要开口, 被姜晚柠轻轻拉了一下,看着自家爹这个钢铁直男立马要被柳氏这壶绿茶泡成功。 姜晚柠立马上前,“姨娘怎么总说自己错了错了的。” “每次都说的这样委屈。” “我们是一家人,这里没有人怪姨娘。” 姜晚柠说着看向张嬷嬷,“嬷嬷,还不快将姨娘的首饰和这屋里的摆件都拿出来摆上。” “一个姨娘的房间,如此寒酸,这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该说侯府可待妾室了。” “让父亲脸往哪里搁。” 周氏见张嬷嬷支支吾吾不动,便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顺着姜晚柠的话说道:“老爷,我觉得柠柠说的对。” “这屋子看的我心中都有些难过,柳姨娘的心意我们都已经知晓了。” “这千错万错也是那王府世子的错,姨娘不必自责。” 周氏今日能来姜政和柳氏心中已经很诧异了, 周氏这番话让姜政更是震惊。 夫人这是理解自己了。 姜政面上有了笑容,对张嬷嬷吩咐道:“怎么?” “大小姐如今使唤不动你这等奴才了?” “老奴不敢!”张嬷嬷弯腰叩头。 “还不快去!将东西都拿出来摆上。” “老爷!”柳姨娘挣扎着起来,姜晚茹上前将人扶住,“娘。” “您小心身子。” 柳姨娘跪在姜政身边,“老爷恕罪。” “那些东西...东西都没有了。” 姜政微微蹙眉,“姨娘这话是何意?” 第35章 臭不要脸 柳姨娘流着泪,“是妾身想做一些善事,平息心中愧疚。” “便将这些东西都变卖了,全都捐了。” 姜晚柠心中冷笑,这柳氏还真是千年的狐狸, 就是不知道等催债的上门她还能不能如此淡定的撒谎。 姜政眉头松了松,“既然是捐了,直接说便是。”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父亲说的是。”姜晚柠道,“这做善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姨娘将自己的首饰银钱捐了可以,这屋子里的摆件属于中公所有,是要记账的。” “下次可千万要告知我,不然我这刚掌家,怕吃了差错。” “父亲,女儿还听闻,以前有个大善人,为了行善积德借了好些银子,最后自己倒弄得家破人亡。” “还连累了不少人。” “女儿是觉得,姨娘是心地纯善之人,即使苦了自己也不想苦别人,可万一...侯府还要生存不是么?” “只有侯府越来越好,我们才能多做善事。” “姐姐这是在怪姨娘吗?”姜晚茹略带斥责,“姨娘自幼出身贫寒。” “所以喜欢帮一些穷人。” “茹儿,不要说了。”柳姨娘轻声呵斥,“是妾身没有想那么多。” “大小姐说的是对的。” “老爷,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的错。” 姜政刚松了几分的眉头因为柳姨娘这句认错又皱了起来。 “好了,姨娘以后做什么应该与夫人回禀,这随意变卖侯府物件实属不妥。” “还有茹儿,你姐姐也没有说什么,更何况她说的也没有错。”姜政低声呵斥。 “父亲不要说二妹妹了,二妹妹也是护母心切,毕竟是二妹妹生母。” “那是姨娘!”姜政厉声道,“你们的母亲是周氏。” “规矩不可破。” 姜晚柠立马低头,“是父亲,女儿说错话了,以往私下里二妹妹一直叫姨娘母亲的。” “我以为是父亲和母亲允许的,便没有纠正。” 姜政皱眉看向柳姨娘和姜晚茹, “老爷,都是妾身没有教好,是妾身的错。”柳姨娘立马认错。 姜政心中的厌烦越胜,“规矩不可破!” “姨娘固然有错,茹儿也该懂事才是!” “是,父亲。”姜晚茹立马乖巧的认错。 姜晚柠上前两步,“父亲,过两日春宴会,就让二妹妹跟我一起去吧。” 见姜政犹豫,周氏也道:“就让女儿们出去好好玩一玩。” “整日待在这后院里,憋也憋坏了。” “既然夫人说了,那你们便一起去。”姜政嘱咐道,“到时候万事都要听你姐姐的。” “是,父亲。” 姜政说完,牵着周氏出了碧荷院。 “姨娘好生休息。”姜晚柠说罢也往外走。 “大姐姐。”姜晚茹喊道。 姜晚柠扭头,“二妹妹可还有别的事?” 姜晚茹上前两步走近,“我都忘了春宴会,所以没来得及赶制衣服,大姐姐能不呢?” 姜晚柠轻轻拍了拍姜晚茹的肩膀,“不必说了,大姐姐知道了。” “你放心,我们侯府的女儿,在外面一定要惊艳众人的是不是?” 姜晚茹这才笑了起来。 还怕姜晚柠不同意,看来这姜晚柠还是疼自己的。 她还害怕有了世子的事情,再跟姜晚柠要东西,她会不给呢。 “那妹妹便不送大姐姐了。” 姜晚柠出了碧荷院,沈如枝就忍不住问道,“不是柠柠,你怎么回事?” “真的要为了侯府的面子给她送衣服首饰?” 姜晚柠瞪大了双眼,“枝枝,我哪里说送了?” “那你刚刚...” 姜晚柠笑了笑刚要解释,一个小丫鬟走过来行了一礼。 “可是余公子有事?” “回大小姐,余公子叫您过去,说请您吃饭。” “不是柠柠你确定他脑子没病?”沈如枝被余海的厚脸皮气笑了,“他吃住可都是在侯府。” “在你家,请你吃饭?” “过去看看。”姜晚柠说着抬腿朝着余海的朝晖院走去。 隔着院墙,三人就已经闻到飘出来的香味。 芍药吸了吸鼻子,“羊肉,牛肉,小酥肉...” “小姐,好多肉。” 三人进屋,盯着院落桌子上的菜。 沈如枝盯着桌子上的菜,“芍药,你属狗的啊。” 刚刚念叨的没有一个是说错的。 “快坐。” 姜晚柠坐在对面,沈如枝紧挨着坐下,“你这是请我们吃饭,又让我们自己煮?” “这叫火锅。”余海解释道,“想吃什么涮什么。” “正好前几日让你帮忙做的鸳鸯锅做好了,今日便想着涮一涮。” “快尝尝。” 姜晚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小姐,好吃吗?” 姜晚柠看了看自己刚夹起的肉,又看了看不停吞咽的芍药。 “你坐下也吃。” 芍药眼中放光,又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不合规矩。” 小姐虽然对她们好,平日没人的时候也会坐在一起吃饭,但今日有外人。 “快坐吧,不然一会儿你馋死了小姐我可怎么办?” 芍药这才笑嘻嘻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吃到嘴里,瞳孔突然放大,“小姐,好吃。” “这种乱煮的玩意儿能好吃?”沈如枝瘪了瘪嘴。 姜晚柠夹起一块尝了一下,“确实挺好吃的。” “且,也就你们吃,我才不吃呢。” 她就是看不惯余海,厚脸皮,臭不要脸。 姜晚柠给沈如枝夹了一块,“你尝尝,真的不错。” “阿海,你说这叫火锅?” “嗯。”余海喝了一口凉茶,“我们那里很普遍的一众吃食。” “跟我们东陵的铜锅菜一样,也是这种吃法,只不过不是这个味道。” 余海了然,这里的铜锅菜就是火锅的前身。 “其实火锅冬日,或者夏日下午时分在院子里吃很舒服,还有一种烧烤...” “你说的烧烤应该就是我们这里的烤肉了。” 姜晚柠听的津津乐道,突然道:“阿海,我出银子,你出技术,我们开一家这样的店如何?” 前世自己救了余海后,交涉并不多,但知道他是一个重信之人。 倒是想不到,阿海除了医术,对吃的方面还有研究。 余海放下碗筷,郑重道,“姜姑娘,说句心里话。” 第36章 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今日叫你来吃火锅,就是因为我有这个想法。” 他不能一直借住在这里,虽然有医术,但他学的是西医,中医很少涉猎。 这里很多人对西医的治疗方法都不能接受。 可无论在哪里活着都需要银子,他要先想法子赚钱。 只能找人来投资,这位姜小姐就是唯一的人选。 他一开始还担忧,没想到对方先提了出来。 “那我们说做就做。” “好。”余海眼前一亮,“我今日便将图纸画出来,姜小姐按照我画的去装修。” “我也是个爽快人,姜小姐也知道我身无分文。” “我可以出所有设计和技术,到时候赚了钱,三七分,姜小姐七如何?” “好。” 姜晚柠也没有客气,她现在急需要银子,越多越好。 所以这个事情需要赶快实行起来。 “这只是两种锅底,还有很多口味的,我都会。” 余海很庆幸自己以前处的女朋友是个吃货,逼着自己学会了好多美食。 或许是天意,后来自己太忙便分手了,不久后就穿越到了这里。 “好,需要什么尽管跟我开口。”姜晚柠道。 二人商议完,想要继续吃。 满桌子食材也就剩下几片白菜。 “芍药,你这丫头给我留一块肉。”沈如枝一边吃一边抢。 余海看着沈如枝突然扬唇一笑。 这丫头,倒是让他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我原以为古代的姑娘都是姜小姐这般知书达理,没想到还有如此欢脱之人。” 姜晚柠笑了笑没说话。 翌日一早。 姜晚茹就派丫鬟来取衣服首饰。 姜晚柠让芍药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小丫鬟。 过了没一会儿,姜晚茹亲自来到梧桐院。 “姐姐。” “二妹妹来了?”姜晚柠一边正在给一只小兔子缝伤口,“坐。” 姜晚茹看着姜晚柠满手是血,忍着恶心,“不必了。” “我就是来问问,大姐姐是不是将这月的月列忘记发了。” “这小丫鬟就拿了两件衣服过来。” “月例银子已经发过了的。”姜晚柠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二妹妹的不是用来买衣服首饰了吗?” “我特意叮嘱下人,按照二妹妹的意思,买的贵的,好的。” “所以用掉了二妹妹半年的月例银子。” “什么?!”姜晚茹惊叫一声,“那衣服首饰不是...不是大姐姐给我的吗?” 姜晚柠将最后一针缝合好,打了个漂亮的结,满意的看了看, 这才抬头看向姜晚茹,“二妹妹莫不是听错了?我何时说过送给你的?” “再说我瞧着二妹妹这几日修养的好,腰身都粗了一圈儿,又比我矮一些,我的衣服二妹妹也穿不了。” “只能给你重新买一套。” “不是侯府每个季节都需要给每裁制两身新衣的吗?”姜晚茹继续道。 “二妹妹这倒是提醒我了,可眼下还没有到时候呢。” “姐姐这才掌家,也不好违了规矩不是?” 姜晚茹哑口无言,自己这段时间不知为何,喝水都发胖。 明明每日清粥绿菜,可腰一日比一日宽,姨娘也是。 眼下没有合适的衣服,姜晚柠送过来的藕粉色虽然是她最喜欢的,可她皮肤黑根本不适合粉色。 穿着只会显得更黑。 还有那首饰,粉色的衣服应该配珍珠才是,她送来的全是黄金簪子。 自己听了姨娘的话忍了,可眼下她连月例都不发了。 日后可让自己怎么活?! “大姐姐...” 姜晚柠打了个哈欠。 芍药立马上前打断其说话,“二小姐,大小姐该小憩了。” “二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服可以去找老爷或者夫人。” 芍药说完便扶着姜晚柠进了屋。 姜晚茹握紧拳头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姜晚柠!迟早有你哭的那一日!” 姜晚茹刚走,周氏便走了进来。 “娘,你来啦?”姜晚柠笑着上前拉住周氏的手。 周氏笑着回应,“我听说你拜了那人学医?” 虽然丫鬟每日都回禀,可她还是想亲自问一下自己女儿。 “我想着,学医挺好的,左右没什么事情,便学一学。” 周氏点点头,“这样也好,他以你师父的身份住在侯府也方便。” “娘,你来的正好,这是我特意让人给你裁制的新衣,明日我们一起去春宴会,结束后再去看外祖父怎么样?” 见周氏犹豫,姜晚柠继续道:“娘,只有自己不在意,别人的话才不会重伤我们。” 周氏最终点点头,“好,娘跟你一起去。” “然后再回一趟周府,给你外祖父道歉,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我原本想着只要你外祖父不见我,便不会担忧。” “但是娘现在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说明这段时间调养的不错。” 自从姜晚柠掌家后,就换了厨房所有人,包括周氏身边的一部分人,每日都会送去药膳。 陪着周氏散步,纾解内心。 周氏的气色越来越好。 自己这个娘虽便表面上瞧着坚强,实则最是脆弱。 “娘,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柳氏便会永远消失。” ...... 姜晚茹回到碧荷院,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这又是怎么了?” 柳姨娘斜靠在床上,虚弱的看着姜晚茹。 “娘,那个姜晚柠就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姜晚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 “她就算针对你也是正常的。”柳姨娘道,“世间就没有哪个女子能轻易原谅夺走自己心爱之人的人。” “那她还这么装着做什么?” “她倒是比她那个娘聪明,懂得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只不过,终究还是个小娃娃,就这点计量。” “以往是我大意了,你放心,日后不会再让她得逞的。” “娘,我现在就想让姜晚柠死!你不是认识那个人吗?她那样厉害, 为什么不派人直接杀了姜晚柠!” “住嘴!” 柳姨娘怒斥一声,“我教你的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都怪我平日里让你过的太过顺心顺意,这才经历了一点挫折,就暴露了,喊打喊杀的。” “日后在这侯府,休要再提那个人。” 第37章 春宴会(一) “得罪了周氏和姜晚柠,哪怕是姜政,那顶多都是你我像现在这样遭罪。” “可若是惹了那个人,耽误事情,你我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姜晚茹很少见柳姨娘对自己发脾气,虽然心中委屈,却也不敢再放肆。 “姨娘莫要生气,要怪只能怪那姜晚柠欺人太甚。”张嬷嬷立马上前安慰。 柳姨娘紧紧握着张嬷嬷的手,“嬷嬷,你说,是不是我将茹儿惯坏了。” “怎么会。”张嬷嬷给姜晚茹使眼色,“二小姐只是一时生气说错了话。” “娘,是我错了。” “日后私下里也不许叫我娘,只能叫我姨娘!”柳氏叮嘱道。 “可我以前都是唤你娘亲的。” “以前是以前!”柳姨娘低声呵斥,“以前周氏从未说过,可自从你与世子的事情暴露后。” “那姜晚柠虽然没有与你撕破脸,但你看看最近,哪一件事情不是因为她?” “那日在你父亲身边也是她提起的。” “所以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切不可被人捉住把柄。” “可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明日就是春宴会了,难不成真让我穿那身衣服去?” 柳姨娘叹了一口气,“你放心,自然是不能让你穿着那身衣服去的。” “春宴会何等重要,你不仅要参加,还要一鸣惊人。”柳姨娘道,“一定要让这京城的男儿被你折服。” “只有这样世子才会觉得自己选择没有错。” “才能让姜晚柠成为笑柄。” “衣服的事,我自然会为你准备。”柳姨娘注视着与自己有七分像的女儿,“只是茹儿。” “最近你是不是太放肆了些?这身子我都瞧着胖了一圈儿。” “女子,还是纤瘦一些的好,这样男子才会升起保护欲。” 姜晚茹低头看着自己的腰,“我也不知怎么的,最近吃的清淡,反而越来越胖。” “不仅如此,这脸也瞧着没有之前精致细腻。”姜晚茹皱着眉头。 最近真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 因为身子有些发胖,这几日都没有去见过世子。 “你这说的,我最近虽然没有你胖的明显,倒也是觉得身子比之前重一些了。”柳姨娘道。 “每日的餐食我也都找人试过,并没有问题。” “想来是身体湿气太重,过几日好好调理一下。” “好了。” 柳姨娘道,“明日且用心打扮一下,瞧着也不会太胖。” “张嬷嬷,你去将我珍藏的那套衣服拿出来,稍微改一改。” “是。”张嬷嬷走到衣柜跟前,从最底下拿出一套白色蓝边的水仙裙。 “娘,你哪里来的?”姜晚茹看到衣服的那一刻,眼睛发出亮光。 迫不及待的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试。 “这是我早就给你准备好的,就想着有一日你能配上我教给你的舞蹈,从此扬名。” “只是你现在的身形,还不能完美衬托出来。” “不过虽然不能完美呈现,也一定会惊艳全场。” “那自然。”姜晚茹自信道,“我可是娘的女儿。” 柳姨娘是曾经京城最有名的歌妓,舞蹈乃是京城一绝。 “可是...没有与之相配的首饰。”姜晚茹皱了皱眉。 “傻姑娘,她不是给你金簪了么?你去将它当了,换成与这件衣服相配的不就行了?” 姜晚茹立马开心道,“还是娘的办法多。” 见柳姨娘眉头微皱,姜晚茹讨好道,“姨娘,女儿记下了。” “女儿一定会努力,争取有一日能光明正大的喊你一声娘。” “好孩子。”柳姨娘将人揽在怀中。 “你且去好好参加宴会,回来还有惊喜。”柳姨娘眼中露出一抹算计。 翌日清早。 沈如枝早早在侯府门口等着。 “柠柠,伯母。” 看到二人走来,高兴的打着招呼。 “快上马车。” 姜晚柠扶着周氏上了沈如枝的马车,“你怎的来这样早。” “这不想着顺路接你们吗?”沈如枝道,“我一人去太无聊。” “那些人,一个个的不是比谁的衣服好看,就是比谁的头饰珍贵,无聊的很。” 沈如枝说着眼前一亮,“不过柠柠,以往你都是白衣居多。” “今日这身红衣就跟那烈焰骄阳一样,真是耀眼。” “我这不是突然清醒了嘛,开始听劝了。”姜晚柠打趣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伯母今日也好看。”沈如枝道。 周氏今日穿了一身紫色长裙,发髻高高盘起,衬托的整个人气色很好。 “不过柠柠,你说那姜晚茹真的会穿你送过去的衣服吗?” 沈如枝已经早早听芍药说过送的是什么样的衣服了。 她笑的差点将床砸穿。 “不会。”姜晚柠很是笃定,“姜晚茹多爱美的一个人,她宁愿不参加也不会穿的。” “怎么可能将自己最不好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呢。” “你知道她不会穿,还送她衣服。” “我也觉得她一定不会来。” “谁说的,她一早就准备好了马车提前去了,就是天上下刀子,她也会去的。” 沈如枝瘫在马车里,“柠柠,下次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卖关子了。我脑子不够用啊。” 姜晚柠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姐,到了。” 姜晚柠看向周氏,手轻轻握了上去,“娘,有我。” 周氏点点头。 沈如枝先下车,姜晚柠下车后转身去扶周氏。 周氏下了马车,看着门前的‘皇家别苑’四个字。 心中感触良多,没想到自己也有重新站在这里的一天。 “娘,我们进去。” 姜晚柠扶着周氏。 春宴会是东陵国每年都会举行的宴会,聚集京城中所有公子小姐,还有一些世家大族的夫人。 赏花斗诗比武。 当然,最重要的是相看。 这种宴会,除了相看,还能看清世家大族之间的关系。 三人递了帖子走进去。 没走多远便碰到姜晚茹和几个姑娘站在花园一处交谈。 姜晚茹正受着几人的吹捧,心中洋洋自得。 突然耳边一阵安静,大家纷纷朝着她身后看去。 姜晚茹顺着几人的视线扭头看去。 瞬间面上笑容整个僵住。 第38章 春宴会(二) “哎吆,这不是姜夫人吗?” 几位妇人越过姜晚茹等人迎了上来,“正是稀罕。” “我等还以为姜夫人今年也不会来了呢。” 周氏笑着回应,“前些年身子不适,这不托了女儿的福,将我这身子调理好了。” “便想着趁机出来透透气。” “柠柠,枝枝,快来见人。”周氏拉了一把姜晚柠,介绍道,“这位是工部侍郎齐大人的夫人。” “夫人好。”姜晚柠和沈如枝微微屈膝行礼。 “这位是青远伯爵府的主母。” “...” 姜晚柠和沈如枝一一行礼。 “哎吆,这柠柠可真是随了姜夫人了,远远一看,我还以为是姜夫人这些年偷偷得了驻颜术呢。” “既然来了,姜夫人便跟着我们一起过去坐坐,也让孩子们自己玩一玩。”伯爵夫人李氏笑着拉起周氏的手。 姜晚柠想要跟上。 周氏眼神制止,低声道,“放心。” 姜晚柠只得给芍药使眼色,让其远远跟着。 姜晚茹上前挽上姜晚柠的胳膊,“大姐姐,我来的时候不见你的马车,还以为你早早就到了呢。” “那是你眼瞎,马车就在马厩里。”沈如枝回怼道。 姜晚茹立马双眸续上泪水,“沈姑娘,我...我确实没有看见。” “你就不要再挑拨我跟姐姐的关系了。” “哼,姐姐姐姐,这会儿叫的亲切,等过段时间,你还是早早改口叫一声婆母的好。” “即使我与姐姐一同嫁入王府,可我们之间怎能乱了辈分。” “姐姐,你说对吗?” 姜晚柠看向姜晚茹笑了笑,“说的对。” “确实不能乱了辈分。” 姜晚茹心中一阵得意,下一刻只听姜晚柠说,“柳姨娘进府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 “姨娘的身份又...”姜晚柠故意欲言又止,“哎,也就是爹爹,是个直肠子。” “不过妹妹既然在我侯府长大,叫我一声姐姐高攀就高攀了。” “可以后若是到了王府,该叫婆母还是要叫婆母的。” 姜晚茹听着姜晚柠的话愣了愣神,“你...” 她这话是说,自己是不是侯府的女子还不一定? “大姐姐。”姜晚茹立马流下两行眼泪,“大姐姐,我知道你怪我。” “可这事情,你已经惩罚过我了。” 姜晚茹哭哭啼啼,柔弱的样子,惹的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姜晚柠歪头,微微勾唇,“妹妹,再哭妆可就脱了。” 姜晚茹一愣,连忙将脸上的泪水擦了擦,回头对着鱼缸看了看,还好还好。 姜晚柠不再理会,朝着周氏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位是谁?长的真好看。” “你久不在京中不知道,这就是宁远侯府的嫡女姜晚柠。” “就是那个与琅琊王世子定亲当日又嫁给琅琊王的人?” “是她。” “要说她觉得她一定是为了报复世子故意的,那琅琊王虽然长得可以,可身子弱。” “我也觉得,这姜晚柠好看是好看,可是个蠢的。” “倒不如那个姜晚茹,据说一开始世子看中的就是姜晚茹,是姜晚柠横插一脚。” “后来世子有些反悔,这才写了许多信给姜晚茹。” “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刚刚姜晚茹自己在哪说起来的,我觉得她说的不像是假的,你看刚刚她面对姜晚柠的时候。” “......” 沈如枝听着周围几人声音不小的议论,恨不得上去理论。 被姜晚柠制止,她早知道姜晚茹来这么早是为了什么。 刚刚与姜晚茹站在一处的几位,要不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女,要不就是嫡母不善。 再者就是有一个不好相遇的嫡姐。 这些人在身份上便会偏向姜晚茹一些。 还真是辛苦她早早来,就为了做这些。 “哎吆,姜夫人,你也别谦虚了,这在坐的谁不知道,当年你的一手琵琶, 折服了多少这京城中的男子,今日就让我们目睹一番您当年的风采,大家说怎么样啊?” 青远伯夫人李氏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 “姜夫人,就来一曲吧。” “也让这些小辈都听一听。” “......” 姜晚柠见周氏被青远伯夫人拉着往琵琶边走去。 立马上前走到周氏身边,“母亲。” “吆,是柠姑娘啊,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你来的正好,劝劝你母亲,让她也别藏着只教你一个人,也教一教这些姑娘们。” 姜晚柠抬眸看向李氏,眼神冰冷。 李氏被看的不自在,“我..我这也不是为大家吗?” “以往每次总是不见你母亲,我们是何等的想念,今日好不容易一见,这想着...” “便想着让我母亲给你们弹奏一曲?” 姜晚柠冷声道,“我母亲曾经发誓再也弹琵琶,想必李夫人是知晓的。” 当年柳姨娘以歌妓的身份进入侯府,跳的一手好舞。 周氏总是听到外面笑谈,说侯爷姜政回到家后,有主母弹奏,姨娘跳舞。 可是比在青楼和画舫还舒服。 怪不得侯爷从不去青楼,这是将青楼搬进了自己家。 周氏便发誓自己此生再也不碰琵琶。 “这...柠丫头,我好歹也算是长辈,怎能这样无礼。” “你娘今日能出来参加宴会,我等便想着以前那事算是过去了,你娘她是最清楚的呀,誓言是当不得真的。” “那侯爷当年信誓旦旦的发誓,不还是没有兑现吗?” “所以这不弹琵琶,我等也当是一时玩笑罢了。” “啪!” “你...你竟然敢打我?”青远伯夫人一手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姜晚柠。 姜晚柠甩了甩自己的手,“夫人误会了。” “您脸上刚刚有一只臭虫,不信你看。” 姜晚柠指了指地上一个黑色的虫子尸体,“说来也怪,这臭虫不是一般在茅厕么?” “怎么会爬在夫人的脸上?” “怪不得伯爷宁肯娶一个比您年龄大的为妾,也不愿意与您同房。” “这吸引臭虫应该是夫人身体有毛病,正巧我最近在学医,需要帮您诊脉一下吗?” 姜晚柠一脸正色的说着。 第39章 宴会(三) “你...”青远伯夫人嘴巴张了张,竟然不知如何回怼。 最后只能将矛头指向周氏,“姜夫人,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女儿?” “怪不得会琅琊王世子宁肯看上一个庶女,也看不上你的女儿。” “我看这一切都是她活...” “啪!” 青远伯夫人话还未说完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周氏打的,“我本不想与你计较,奈何你一直咄咄逼人。” “你这种短见的女人,我本不欲多与你说上一句,奈何你蠢到我女儿面前了。” “我且问你,男人的错,为何一定要嘲笑奚落女子?” “难道是这个女子一开始就这样想的吗?” “还是说你家伯爷如今纳了第九房姨娘,都是你李氏心甘情愿的?” “既然是心甘情愿,为何还频频传出你与青远伯因为纳妾之事吵架?” “还有,圣上下的圣旨,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我儿是未来琅琊王妃,如今琅琊王是他裴安青么?” “难道在你们心中琅琊王已经不是琅琊王?” “那我倒是要到御前好好问上一问。” 青远伯夫人回过神,指着周氏道,“姜夫人,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圣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 “你一个侯府主母,一没诰命,二没收到传召,就想进宫?” “我为何不能?”周氏厉声道,“我不仅是侯府主母,比你伯府高出一品, 我还是当朝太傅之女,求一道进宫面圣的旨意,想必也比你容易。” 青远伯夫人怒道,“哼,面圣就面圣,谁怕谁?” “你打我,我扔了,可是刚刚她打我,就是不尊长辈。” “李夫人,我是圣上亲封的县主,是有品阶的,我还是未来的琅琊王妃。” “如何打不得你?” 青远伯夫人心中一颤,她倒是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不仅是她,许多人都吃着侯府嫡女定亲那日的瓜,自动将这个忽略了。 人家可是圣上亲封的县主。 “是啊,我们柠柠可是县主。”沈如枝附和道,“还有我记得我爹前几日才接了伯府一个人口失踪的案子。” “说是伯爷的第八房妾身生的儿子不见了。” “后来又派人来说找到了,可我怎么记得那八房妾室被当做失心疯关押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青远伯夫人厉声道。 怕一个县主,难道还要让一个大理寺卿的女儿将自己唬住么? “又没有胡说,我回去叫我父亲在仔细查一查,你说好不好?” “哼,我不与你们计较。”青远伯夫人袖子甩了一下,转身离开。 “慢着!”姜晚柠冷声呵斥。 “给我母亲道歉。” “你休想...啊!” 青远伯夫人话音刚落姜晚柠便上前一巴掌,“你若不道歉,今日我便不会放你走。” “我本不想用县主的身份欺压各位,可若是欺负我母亲,就别怪我做事狠绝。” 姜晚柠飘向周围几人, 凡是对上姜晚柠眼睛的,眼神皆是闪躲。 “李夫人,还是快道个歉吧。” “是啊是啊。” 几人给了个台阶,青远伯夫人不情不愿道,“姜夫人,刚刚玩笑开过了。” “对不起。” “娘,我们走。”姜晚柠扶着周氏。 周氏握了握姜晚柠的手,对着刚刚为难自己的几人说道,“既然各位夫人想要请教。” “那我自当不能吝啬。” “往年我因身子不适,不愿出门,也将这等玩乐之事收了起来。” “如今承蒙各位惦念,今日便弹上一首。” 说着走到琵琶旁坐下,开始调试琴弦。 姜晚柠心中激动,母亲愿意弹琴,便证明她的心结真的打开了。 一曲罢。 众人从陶醉中迟迟未回神。 直到一道鼓掌声响起,才将众人思绪拉了回来。 “本宫也是许久没有听到如此熟悉又好听的曲子了,看来今日真不算白来。” 众人看清来人,纷纷上前跪下迎接。 “参见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越过众人,坐到侍从摆好的太师椅上, 姿态慵懒,“诸位都起来吧。” “谢大长公主殿下。” “平安非要闹着让本宫陪她来宴会,本宫还觉得无聊。” “没想到一进这别苑,就听到如此好听的曲子,还惊讶是谁呢,原来是故人。” 周氏俯身行礼,“大长公主谬赞了。” “是阿容谦虚了,当年你的琵琶,可是传到了别国。” 大长公主说着又看向周氏一旁的姜晚柠,“这位想必就是我那侄儿新封的县主了?” “你的女儿?” “回大长公主,是臣妇之女,名唤柠柠。” “柠柠,倒是个好名字。”大长公主手抵着头侧身瘫着,“你们都退下吧。” “本宫与阿容许久不见,想说一说体己话。” “是。” “母亲,女儿也想出去玩。”平安郡主摇了摇大长公主的胳膊。 “去吧去吧。”大长公主一脸宠溺,“县主帮本宫陪陪平安如何?” “是。”姜晚柠屈膝行礼。 前世自己从来没有听娘说过她与大长公主相识。 不过今日这么多人在,应当不会有事。 姜晚柠和沈如枝跟着平安郡主身后出来,“你就是皇帝哥哥新封的县主?” “为了赌气嫁给比自己大十七岁,还快要死掉的男人?” 姜晚柠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不说话。 “你笑什么?” “我笑郡主说的全都是错的。” “我不是赌气才嫁的,是本就钟情于他,他也不是快要死掉了。” 平安郡主翻了个白眼继续走,“蠢货。” “参见平安郡主。” “参见县主。” 有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大家见了姜晚柠,又瞧着是与郡主一起过来的,便也参拜了起来。 “好了,我们去找那些男子一起玩儿。” “就在这里赏花聊天多无趣,怪不得母亲不愿意来呢。” 一众女眷跟着平安郡主朝着不远处男子们所在的地方走去。 东陵国国风开放,男女可同席,只不过一开始大家还是会矜持一些。 等到宴会开始的时候才会坐到一处。 就这样大剌剌的过去找男的,确实不多见,可谁让牵头的是郡主呢? 大长公主最宠爱的女儿。 若是有不去的,那一定会被认作是与郡主作对。 第40章 宴会(四) 更何况在场待字闺中的女子多少都有倾慕对象。 早就想找借口过去了。 一众人来到男子们所在的地方,众人正在对诗比箭。 见到平安郡主,纷纷行礼。 “本郡主瞧着,倒不如在这里比试比试,大家有什么拿手的本领都展示出来如何?” “一切都听郡主的。” 姜晚茹早已迫不及待,想找机会舞上一曲,听到平安郡主的话,立马迎合。 果然, 平安郡主看到姜晚茹,“你是?” “回郡主,小女姜晚茹,宁远侯之女。” “哦本郡主知道了,就是那个抢了嫡姐男人的庶女。” 姜晚茹脸上一阵尴尬,委屈的低下头,“回郡主,这是个误会。” “原本就是要将嫡姐赐婚给琅琊王的。” “你不必遮掩。”平安郡主无所谓道,“世家遮丑的法子罢了,大家心里都清楚。” “不过你一个区区庶女,能让琅琊王世子瞧的上你,也是有几分狐媚子的本事的。” 平安郡主说完看向正从远处走过来的裴安青,“世子你说是不是?” 裴安青看到姜晚茹,“郡主说话何必那么难听,郡主如今刚过及笄府中面首已经不知多少。” 姜晚茹听到裴安青的维护,心中一暖,抬眸一双媚眼看过去。 却看见裴安青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姜晚柠身上迟迟没有挪开。 平安郡主丝毫不在意裴安青所说,“本郡主的母亲是当朝最尊贵的大长公主。” “就连当今圣上也要尊称一声姑母,所以本郡主做什么,自然是你们这些比不了的。” “本郡主养面首,可本郡主不管瞧上谁,那都是他的福气。” “倒是世子,真的就能放下?” 平安郡主面露讥讽,“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可都觉得这姜晚柠比姜晚茹长的好看多了。” “不仅如此,身份还高。” “这从乞丐爬上来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琅琊王裴宴川对外宣称,是太子出征路上救的难民。 裴安青双手紧紧捏成拳头。 “郡主,乞丐都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可郡主又是因为什么坐到如今的位置呢?是因为自己胎投的好么?” “可这有些人虽然胎投的不好,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有些人,虽然胎投的好,可结果就不一定了您说是不是?” “你再威胁本郡主?”平安自然听出了姜晚柠言外之意。 “哼,怎么?这就忍不住想要出言维护了?就为了这样一个男人?” 裴安青脸上露出一抹动容,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反复思考,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 明明是利用姜晚柠,可再也等不到她找自己,给自己送礼物,即使遇见了眼神中也是一片漠然。 不知怎的他心中竟莫名的不舒服。 今日姜晚柠当众为了维护自己竟然和郡主硬杠,看来以往确实是在赌气。 原本想着等裴宴川一死,就解决掉姜晚柠,现在想来,留在身边也是可以的。 姜晚柠低头轻笑,“郡主误会了。” “我维护的是我未来的夫君裴宴川。” 说着又瞥了一眼裴安青,“这从一无所有到东陵唯一的异姓王,可不是世子的功劳。” “只能说世子和郡主一样,投胎投的好。” 姜晚柠话音落下,平安郡主和裴安青脸上皆是一阵囧色。 平安郡主紧绷着脸,语气不悦,“哼,要嫁给一个大自己十七岁的老头子,还给你能耐上了。” “小心嫁过去就做了寡妇。” 姜晚柠微微低头,“这就不劳烦郡主忧心了。” 三十三岁,也不是个老头子啊?更别说他才二十三岁,姜晚柠心中绯覆。 “郡主,这样好的日子,不如我们做些别的,大家一起开心才是。” 姜晚茹趁机道,“臣女愿意为郡主献上一曲舞。” 平安郡主心中明白姜晚茹是想给在场的男子表演,只不过是借她的口。 虽然如此,她倒也乐的帮这个忙。 谁叫姜晚柠刚才得罪了她。 “好啊,那就你来舞一曲,我本郡主好好瞧瞧。” “是。” 姜晚茹屈膝行礼,看了一眼裴安青,走到舞台中央。 脱掉外面的长衫,露出里面的纱裙。 “哼,我就说,原来她是早有准备。”沈如枝没好气道,“穿的跟个花孔雀似的。” “到处开屏。” 姜晚柠却是盯着舞台上的姜晚茹静静地欣赏。 一曲舞罢。 平安郡主拍手叫好,“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歌妓肚子里爬出来的。” “这舞姿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姜晚茹无所谓平安郡主的奚落,余光瞥向周围的男子,他们各个脸上都露出贪婪的欲望。 包括裴安青,此时看向弱柳扶风的自己,面上也是一阵自豪。 别人都得不到的东西,是自己的,怎能不自豪。 这就够了。 歌妓又怎么样?只要拿住男人的心,什么样的身份都无所谓。 “这姜二小姐舞姿确实好看,怪不得世子不要长相如此美艳的侯府嫡女,却要一个庶女。” “就是换本郡主,也是要这样选的。” “还是世子有福气。”有人开始奉承。 “是啊,世子当初为何不将二人都收入囊中,这样端庄的也有,风尘的也有,岂不美哉?” 另外一人小声说道。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附和。 裴安青握了握拳头,当初他就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奈何定亲那日出了那样的事情。 裴安青一双眸子深情的看向姜晚柠。 姜晚柠全当看不见。 沈如枝狠狠瞪了一眼裴安青。 平安郡主微微侧眸,看向一旁站着的女子。 那女子立马会意,“这侯府庶女才艺都如此精绝,就是不知道嫡女如何? 不如县主给我们大家也展示一下如何?” 另外一女子也附和道:“是啊,这姜二小姐随了侯府姨娘,姜大小姐是不是也随了您的母亲。” “能够弹一手好琵琶?” “就是世子没有宁远侯的福气。”另外一名女子说完不捂嘴轻笑。 其余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沈如枝撸了撸袖子,“我这暴脾气,你们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又不是说你,还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才是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沈如枝指着说话的女子道,“吴欣仪,我发现你当狗还真是一把好手啊。” 被点名的女子是礼部尚书的孙女,平日里巴结平安郡主巴结的很是积极。 第41章 宴会(五) 吴欣仪翻了个白眼儿,冷嗤一声。 讥讽道:“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你爹那个木头,迟早将这满京城的人都得罪光了,最后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姜晚柠一把拉住要冲上去的沈如枝,对平安郡主说道,“比起弹琵琶,我更擅长射箭。” “郡主想要看吗?” 平安郡主身子往后靠了靠,微微侧头吩咐,“去拿一把上好的弓箭来。” 身边的小丫鬟立马会意,不过多时,拿来一把弓箭。 姜晚柠拿起弓箭。 利落的搭上三支箭,对准吴欣仪。 “你...你要做什么?”吴欣仪往后退了两步,“郡主殿下,姜晚柠要杀臣女。” 平安郡主没有理会吴欣仪的求救。 “我祖父可是尚书,你敢...” “啊——” 话还未说完,姜晚柠手中的三支箭飞了出去,一支穿透吴欣仪的发髻,两支擦着左右太阳穴射去。 射向后面的柱子,柱子裂开一条长长的缝隙。 吴欣仪头发凌乱跌倒在地,姜晚柠微微勾唇,又搭上一支箭,闭上眼睛。 一阵微风拂过,三千青丝伴着赤红衣裙随风而起, 此时的姜晚柠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美,比起柔弱娇小的姜晚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吴欣仪看着箭还是对着自己,来不及躲闪吓得闭上了眼睛。 “啊——” 箭划过吴欣仪的耳垂,穿透她身后的地板。 吴欣仪怔怔的看着地上自己的耳坠已经破碎成两半。 捂着噗通噗通跳动的心脏整个人狼狈的缩成一团。 “原以为吴小姐是个胆大的,没想到也如此怕死。” 姜晚柠将手中的弓放回到丫鬟手中的托盘上,掏出帕子仔细擦拭着手, 漫不经心的说道:“吴小姐,既然怕死,说话的时候可就要小心自己的舌头。” “不然我这箭若是从你的嘴里射穿,你说会是什么场景?” “你...你敢?”吴欣仪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可以试试。”姜晚柠冷声道。 ‘啪啪啪...’ 平安郡主鼓掌起身,“这箭还真是不错。” “只是姜小姐,你拿尚书的孙女做活靶子,就不怕万一伤到人...” 姜晚柠扬唇,“有郡主在,郡主也没有阻止,别说我相信我的箭术,就是真的出了事。” “我觉得郡主也是保我的是不是?” “毕竟,您是郡主,能有这场戏,都多亏了您。” “哼,本郡主保你,你想的倒是挺好,本郡主就是不管,他吴尚书能将本郡主怎么样?” “是她自己出言不逊,你们二人之间,与本郡主何干?” “听到了吗?”姜晚柠看向吴欣仪,“你为别人做靶子,也就只是个靶子。” “你祖父为别人谋事,也与你一般,说白了,你们吴家,都是别人的靶子。” “你!”平安郡主厉色道,“你胡说什么呢?!” 姜晚柠笑容更深,“郡主都说是胡说了,这么着急做什么?小心气坏了身子。” 吴尚书是大长公主一党,姜晚柠刚刚一番话,成功挑拨了吴家与大长公主的关系。 平安郡主不傻,急忙说道:“本郡主只是觉得你不会傻到在这里杀人罢了。” “这才没有出言阻止。” “这就对了嘛。”姜晚柠邪魅一笑,“今日在场的一切都是玩闹。” “毕竟我手中的箭,想让它穿喉,它就不敢穿眉心而过。” “再说玩乐罢了,射死物多没劲,郡主说对不对?” 平安郡主咬了咬牙,“既是玩乐,吴小姐,你先起来吧。” 吴欣仪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愤怒不满,却又不敢说话。 “我这个人,就喜欢别人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姜晚柠笑着看向吴欣仪,“吴小姐,有气千万要忍着。” “毕竟你也只能忍着。” “郡主,宴席好了,大长公主叫你们过去。” 平安郡主听到丫鬟的话,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晚柠,转身离开。 “柠柠,虽然你刚刚很解气,可会不会得罪了大长公主?” 沈如枝饶是再单纯也知道,大长公主轻易是不能得罪的。 毕竟她可以说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中还握着兵权,就是当今圣上也要给几分面子。 这大长公主又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所以宠的平安郡主娇纵跋扈,今日没有当众与姜晚柠闹起来已经奇事了。 “大长公主和齐王这些年一直与裴宴川分庭抗礼,而我又要嫁给裴宴川, 所以,即使今日忍下这口气,来日她们也不会放过我。” “既然忍无用,那何须要忍?” 沈如枝悄悄给姜晚柠竖起大拇指,“柠柠,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哼,神气什么?也不知哪里来的脸出来耀武扬威的。” “就是,还真以为自己嫁给琅琊王就可以高做王妃之位了。” “可别是一嫁过去就做了寡妇,大长公主和琅琊王,哪一个胜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能看清楚。” 其余两个与吴欣仪一起的姑娘,路过姜晚柠和沈如枝的时候故意说着。 “哎吆我这暴脾气,有本事别背后蛐蛐,当面说?” 沈如枝双手叉腰,“你们可小心着些,家里千万别犯事儿。” “不然我家沈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话的两人低下头加快步子朝着宴席的方向走去。 “好了,我们也过去。” 姜晚柠并不打算与这几人继续纠缠。 “好。” “柠柠。” 姜晚柠听见声音,微微蹙眉。 “柠柠,刚刚...” “刚刚不过是为了维护你父亲,世子莫要多想。”姜晚柠忍着恶心。 “柠柠,我不相信,我们...” “二妹妹,还不快陪着世子。”姜晚柠看向身后的姜晚茹,“可一定要看好了。” 姜晚茹咬了咬牙,上前对着裴安青柔声道:“世子...” “今日人多,世子就是不为茹儿着想,也要想一想后果。” 裴安青听到这话,伸过去拉姜晚柠的手一顿,神色复杂的看着姜晚柠远去的背影。 都怪裴宴川,都怪他,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世子...我们过去吧。” 裴安青扭头看了一眼与青楼女子没有任何区别的姜晚茹。 莫名的一阵烦躁,当初怎的就被他蛊惑了。 不然也不会有这些事情。 姜晚柠这个京城第一美人就能嫁给自己。 而姜晚茹这样的,真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裴安青突然有一种捡了破烂丢了珍宝的感觉。 甩开姜晚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大步离开。 第42章 宴会(六) 姜晚茹狠狠攥着袖子,跟了上去。 姜晚柠和沈如枝走到宴席处时,人已经落座的差不多。 二人来到周氏身边落座。 姜晚茹挨着沈如枝的旁边坐下。 大长公主瞥了一眼姜晚柠的方向,姿态慵懒,“本宫瞧着这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就开始吧。” “殿下。”青远伯夫人李氏站了起来,“知道殿下要来。” “臣妇刚刚命人去请了曲娘子前来,特地为诸位演奏。” “哦?曲娘子?”大长公主饶有兴致,“你也是有心了。” “臣妇听闻这曲娘子一般可是不出山的,即使是王府这种大户人家要请也是要提前定的。” “还是伯爵夫人有法子。” 李氏很是得意,“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我家小女正跟着曲娘子学习舞艺。” “今日正巧在府上罢了。” “怪不得您家女儿今日没有来。” “要说还是大长公主殿下有福,那曲娘子今日本来是有事不来的,可后来突然又有空了。” “想来是大长公主福泽深厚,冥冥之中让她能有幸来此。” 曲娘子是京城画舫有名的舞妓,因为一身舞蹈美轮美奂,惹的京城有名的人家竞相邀请, 都想让其为自家女儿指导指导。 可这人一但有了身价,就不是想请就能请到的,当然一个舞妓还还不足以因此不给一些世家大族面子。 无非是靠着这一身本领认识了一个大的靠山罢了。 据说这曲娘子背后是皇室中的某一位。 正说着,曲娘子走了进来。 曲娘子整个人腰若细柳,步态轻盈。 只是这一袭长裙竟然和姜晚茹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没有对比的情况下,姜晚茹穿这身衣服瞧着也没什么, 相比之下同样的衣服,姜晚茹的腰比曲娘子胖了一圈儿,坐着尤其显得臃肿。 席面上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开始窃窃私语。 曲娘子对大长公主行礼后,也注意到了姜晚茹。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奴家这身衣服是画舫以前一位姐姐设计的,没想到今日竟然撞到同款了。” 姜晚茹低下头不自在的扭动着身子。 ‘哧啦’一声。 姜晚茹突然觉得腰间一松,手赶紧伸手捂住。 她已经尽量吸着气了,刚刚一慌乱,没有注意衣服撑破了。 姜晚茹的脸一阵通红,听到上方传来的一阵嬉笑,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柠柠,你是不是知道她会穿这身衣服?” 姜晚柠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柳姨娘同曲娘子同出一个画舫。” “这身衣服,凡是画舫的花魁都会有一身,柳姨娘借着自己在画舫的关系借来的。” “那你怎么知道曲娘子今日也会穿这身衣服?” “因为曲娘子的师父和柳氏不合。我只是给曲娘子无意透露了一些消息罢了。” 沈如枝瞪大了眼睛,“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曲娘子会来?” 姜晚柠唇角微微扬起,没有回话。 她当然知道曲娘子会来,若不是曲娘子想来,只凭借李氏怎会将人请的动。 “曲娘子,不过是有人东施效颦罢了,你不知道,刚刚她还舞了一曲呢,那舞姿...” 说话的人面色嘲讽,故意欲言又止。 惹的席面上的人都是一阵低笑。 曲娘子淡淡笑道:“奴家就是好奇,不知姑娘这衣服哪里得来的?” “据奴家所知,这款式和设计只有画舫的人才有。” 姜晚茹低着头没有说话。 “曲娘子还不知道吧,这位姜姑娘的娘可是你们画舫以前的歌妓呢。” “说来也是有缘。” “是啊,不过那位柳姨娘是有好手段的,这才让她成为侯府的庶女。” “侯府?”曲娘子故作思考,“原来是柳师姐的女儿。” “柳师姐可还好?” “人家现在是侯府的妾,能不好么?” 曲娘子继续道,“张嬷嬷还好么?” 姜晚茹脸更红了,低头低声道,“嬷嬷很好。” “谢谢曲娘子关心。” 曲娘子闻言不做回应,转身对大长公主福了一礼,“回殿下。” “请允许奴家重新换一件衣裳。” “允。” “谢殿下。”曲娘子退到后面不久换了一身新的衣裳走了出来。 “娘子,这件衣裳?” “丢了吧。”曲娘子看也不再看一眼。 姜晚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明明可以在后面处理了。 非要拿到宴席上面来处理,这明摆着是羞辱她。 一整个宴席,姜晚茹的头唯一一次抬起来,是楚楚可怜的朝着裴安青看去。 可裴安青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其余人看她的眼神无意不带着嘲讽。 她想走又不能一声不响的离席,若是站起来衣服已经破了,无异于将所有人的目光再聚到自己身上。 姜晚茹只能缩着脖子坐着。 “阿容,本宫听闻刚刚你的女儿可是耍了好大的威风。” 演奏结束,大长公主道,“都说生女如母。” “阿容你当年可没有这般。” 周氏笑着低头,“孩子调皮,殿下莫怪。”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本宫怎会与一个孩子计较。” “不过听闻你要将她嫁与琅琊王?” “裴宴川那小子,还真是好福气,人都活不久了竟然还能娶到如此美貌的妻子。” “要我说姜夫人您这想要让女儿攀高枝,也要考虑考虑女儿的未来。” “这万一嫁过去不久...”青远伯夫人李氏道,“我这也是为了孩子着想。” “姜夫人可别怪我多事。” “既知是多事,就闭上你的嘴。”周氏丝毫不客气。 “你...” 青远伯夫人李氏原本以为有大长公主在,周氏不敢太过放肆,谁知她竟然丝毫没有给自己留面子。 大长公主嗤笑一声,“阿容到底与以前不一样了。” “不过这青远伯夫人说的也不是假话,这也是为你孩子着想。” 大长公主看了一眼姜晚柠,“这孩子本宫没记错的话,还要比平安小上两个月。” “这嫩嫩的小花骨朵,被一头老牛啃了,关键日后还要做寡妇。” “阿容,要本宫说你这心也忒狠了些。” “不如本宫做主,替圣上给你回绝了这门亲事,到时候给柠柠再说一门好亲事。” “本宫记得青远伯府的三公子就不错...你看如何?” “不如何。”远处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裴宴川身着玄色锦袍,赤红色宽腰带紧紧束着,与姜晚柠的穿着竟如出一辙的相似。 第43章 宴会(七) 不过今日的裴宴川与往日不同,往日总会穿一些显老的衣服,胡子也一直留着。 今日不仅穿着上更衬的年轻,竟然将胡子也剃的干干净净。 站在一众刚及笄的男子面前竟然丝毫看不出已经三十三岁。 “参见琅琊王!”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琅琊王越过众人径直走到长公主右侧。 墨青和墨染早已将太师椅搬好,东陵国同品阶以右侧为尊。 “放肆!”大长公主坐直了身子,怒道,“王爷见了本宫好生无礼!” “竟然连礼都不行了。” “圣上都免了本王行礼,大长公主难道要越过圣上?” 大长公主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因为用力指节泛着透白,“不论君臣,论辈分,本宫也大你一辈。” “本王姓裴,不姓萧。” 言外之意,我不是你们萧家人,你也不算我的长辈。 “不过,若说按照年纪算,殿下确实是比本王年长。” 大长公主面色铁青,“不知琅琊王突然前来是有何事?” 裴宴川手指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声音冰冷,“本王听闻这宴会上有人多管闲事。” “便来瞧上一瞧。” “顺便宣一道圣旨。” 裴宴川话音刚落,墨青举着圣旨上前一步。 众人纷纷跪下接旨。 大长公主忍着气愤,起身跪下接旨。 圣上免了裴宴川的跪拜之礼,又是来宣旨的,大长公主即使心中再不满也要跪下听旨。 “哼哼。”墨青清了清嗓子,打开圣旨,头扬的像只高傲的大公鸡一般,“奉天承运,皇帝诏,” “曰:琅琊王裴宴川忠勇,重义。为报答其副将拼死护身之恩,故求朕将其年龄虚长十岁。 收恩人之子为义子,病故后将王位传与恩人之子,以报答其情谊。” “但今日,朕已寻得治疗琅琊王身体之良药,琅琊王身子已无碍,念其义子亲父救命之恩。” “故而保留世子之位,若其自己想要建立功勋,朕亦允之。” 圣旨宣告结束,众人纷纷咂舌。 “什么?琅琊王与世子不是亲生父子?” “虚长十岁,那也就是说琅琊王的年龄不是三十三,而是二十三?” “琅琊王战胜归来,被封为王,也不过才刚及冠?” “我就说,瞧着王爷不像是年龄那样大的人。” “原来是这样,王爷的病也好了,也就是说姜晚柠嫁过去不用当寡妇了。” “什么?她不用当寡妇了,早知道...” “你们听见没,圣旨的意思是,裴安青若是想当这个世子,也是可以,若是不想当,也同意。” “他若当这个世子,那自然是一辈子只能是世子。” “这样说来琅琊王也才比他大六岁,等王爷老死他自己也活不久了。” “是啊是啊,若我是世子,自然不会如此窝囊,这不是仗着情谊让人家养活一辈子么?” “是啊,这情谊要说也是他亲生父亲的,不是他的。” “这姜晚柠日后嫁过去,与琅琊王有了自己的孩子,人家的孩子才是正经的世子呢。” “哼,那个庶女,抢了嫡女的婚事,没想到这世子之位也是虚的。” “......”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说着说着竟然忘了场合,声音越来越大。 姜晚柠和裴安青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的难看。 姜晚柠看向裴宴川, 上一世裴宴川从未将这个秘密公布,眼下他竟然为了自己不再被别人嘲笑求了一道圣旨。 “哇,柠柠。我发现你眼光不错。”沈如枝用胳膊杵了杵姜晚柠,“你瞧这圣旨宣读完那些个女子的脸色。” “将后悔和不甘心展现的淋漓尽致的。” 姜晚柠此刻心中除了疼惜没有别的,他是已经开始吃那个药了。 比前世早了许多,也是因为自己... 大长公主眼神闪过一抹狠厉,随即又微微勾唇,“这圣旨,看来是冲着维护未过门的媳妇来的。” “就是不知这毒解了,王爷能不能活到长命百岁。” “这有些人啊,若是个孤苦的命,怎么样都挽救不回来的。” “阿容,你说是不是?”长公主看向周氏。 “殿下。”姜晚柠插话道:“殿下都说了,什么样的命,那是天定的。” “所以这是什么样的命,不是人能决定的,也不是旁人一两句话就能决定的。” “大长公主殿下,不知臣女说的是与不是?” “这攀上了琅琊王,就是不一样。”大长公主依靠在太师椅里,“那可千万要抓好了。” “毕竟男人靠不靠的住,你母亲最清楚。” “我父亲当年不过是被人设局陷害,有人故意陷害,想躲自然是躲不了的, 可我父亲虽然接纳了柳氏母女,却也是以礼相待,这些年从未再与柳氏有过什么。” “说白了,我们侯府不过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柳氏母女。” “大长公主权势滔天,也没见驸马对您一往情深,所以,何苦抓着别人的家事不放呢?” “姜晚柠,你放肆!”平安郡主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姜晚柠,“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竟然敢如此跟我母亲说话?” “墨青。” “是!” 墨青上前‘啪!啪!’ 两巴掌狠狠打在平安郡主脸上。 “裴宴川,本宫的女儿也是你说打就能打的?”大长公主站了起来。 裴宴川无视怒气冲冲的大长公主,声音平淡,“郡主不听话,殿下舍不得。” “我怎么也算她的皇兄,自然该好好教育一番。” “本宫的女儿,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本王的王妃想说什么还轮不到殿下和殿下的女儿来批评指责!” “你!”大长公主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啊,裴宴川。” “就是圣上见本宫也要尊称一声姑母,你竟然敢如此放肆,本宫倒是要看看圣上知道了会如何!” 裴宴川没有理会大长公主的咆哮,起身越过大长公主,径直来到姜晚柠身边。 “本王活一日,就不允许有人对她指手画脚。” “否则,别说一个郡主,就是公主,本王也不会放过。” 第44章 有个礼物送给你 “那你最好常去寺庙求上一求,保佑你能好好活着。” 大长公主将‘或者’二字压的很重。 “若论年龄,本王不用求也是要比殿下活的久的。” 大长公主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 “本王还有事,就不作陪了。” 裴宴川说着起身走到姜晚柠身边,“可需本王送你回去?” 沈如枝悄悄戳了戳姜晚柠。 不等姜晚柠开口,沈如枝立马道:“需要,需要。” “那柠柠就交给王爷了。” 姜晚柠扭头看向周氏,沈如枝立即道:“快去吧。” “一会儿我陪着伯母去外祖父那儿。” 周氏也点点头,“有枝枝陪着我,放心去吧。” 正好姜晚柠有很多话想与裴宴川说,“那母亲,枝枝,我先走了。” 又朝着裴宴川屈膝行礼,“有劳王爷。” “日后见了本王不必行礼。” 裴宴川对姜晚柠说话声音带着一丝温和,微微侧头对墨染道:“你留着护送周夫人。” “若是有人再出言不敬,不必有顾虑,先杀了便是。” “是。” 墨染心中有数,自然是不会让周氏受欺负。 周氏也知晓裴宴川与大长公主之间的斗争,自然不会给大长公主捉住小辫子的机会。 裴宴川和姜晚柠前脚刚走,后脚周氏便起身借口离开。 “等等!” 裴宴川和姜晚柠刚上了马车,裴安青便追了上来。 裴宴川双指轻轻挑开车帘,冷眼看着裴安青。 裴安青狠狠攥着拳头,“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本王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解释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裴安青心中慌乱,“不是你说这个秘密会永远守住的吗?” “又为何要说出来?难道我父母就白死了吗?” “世子。”墨青挡在裴安青和马车之间,“你父亲如何死的,你自己心中清楚。” “王爷不过念在初入军营他的照顾。” “这份情早已经还完了,不过是他临死前求着王爷护你一生,娶你母亲,认你做养子。” “王爷不肯,他便死不瞑目。” “你母亲说是性子高洁,殉了情。” “实则你父母都看出来王爷在太子心中的分量,一个临死用恩情裹挟,一个用死换你平步青云。” “他们用那一点点可怜的恩情算计王爷一生。” “如今王爷保留你世子之位,已经是莫大的宽宥。” “王爷为了你可以不在意旁人说什么,可未来王妃不能,希望你能明白。” “还有,你与王妃已经没有关系,日后若是再僭越,就别怪王爷不给你留情面。” 墨青一口气说完,不等裴安青回应,驾着马车径直离去。 裴安青一双眸子淬了毒一般, “裴宴川!你想逼我放弃世子之位,休想!” “这琅琊王之位必须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马车上。 姜晚柠静静的盯着裴宴川看。 原来他与裴安青之间是这样的,就连外祖父也只知道大概。 “你刚刚,是为了让我宽心?” 裴宴川泡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平静的说道,“不过是墨青多嘴。” 墨青:王爷,你今日来不就是为了给王妃撑腰的么? “你的事情,我听外祖父说过,我知道。”知道你是谁。 “今日为了我将这些事情曝出,那背后之人定然会顺藤摸瓜查到你的真实身份的。” “我受点嘲讽不算什么,不疼不痒的。再说我也未必就会吃亏。” “可你...” 姜晚柠想说,他这样实在太过唐突, 自己在明,敌人在暗。 裴宴川将沏好的茶推到姜晚柠面前,“喝茶。” 墨青:...... “王妃,王爷是不想自己的女人为了自己受任何羞辱。” “多嘴。”裴宴川低声呵斥。 墨青瘪了瘪嘴,塞了一块芍药手中的糕点。 芍药紧紧护着糕点,狠狠瞪了一眼墨青。 墨青:“小胖丫头,再吃成球儿了,小心没人要。” 芍药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没人要我嫁给你,吃穷你!” 墨青打了个冷颤,“别,别。” “我穷,不如你与墨白一起,它只的也多。” 墨青说着憋着笑。 马车内二人静静的听着外面二人打闹,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裴宴川才道:“一直藏着,反而抓不住敌人的尾巴。” “所以你是想拿自己当诱饵?调出背后之人?” 裴宴川颔首,“所以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事情已经如此,姜晚柠也没有再继续矫情,而是松快道:“正好,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马车驾驶到侯府门口。 王管家看了一眼送姜晚柠回来的裴宴川,神情有些不自在。 “大小姐...” “可是有事?” 王管家又看了一眼裴宴川,“没有,老奴看时候已经不早了。” “谢谢王爷将我家小姐亲自送回来。” 早已经有小厮前来禀告,是裴宴川送姜晚柠回来。 所以王管家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今日已经晚了,奴才看也适合多留王爷。” “不如王爷先回。” “王管家,怎么这样无礼!”姜晚柠斥责一声。 却也清楚定然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就这样将人赶走,实在不合礼数。 侧头暗示芍药, 芍药点点头,趁人不注意溜了进去。 “小姐...” 芍药刚进去不久,柳姨娘身边的张嬷嬷便走了出来, “哎吆,大小姐回来了。” “王管家,侯爷让大小姐回来第一时间通报,怎的王爷也在不将人请进去?” “别让人说咱们侯府奴才不懂规矩才是。” “王爷,大小姐,快快进。” 姜晚柠看到张嬷嬷的第一眼就已经猜想到定然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 看王管家的神色,这陷阱王爷知道了不好。 “王爷来都来了,进去喝杯茶再走?” 王管家皱了皱眉,往日大小姐都挺聪明的,怎的今日如此看不清状态? 裴宴川见姜晚柠开口相邀,点点头,“好。” 二人刚到前厅。 就看见五花大绑的余海,和一脸疲惫的姜政。 当然,还有嘴角压不下去的柳氏。 第45章 王爷可信我? 姜晚柠上前两步,将余海扶了起来,“父亲,这是做什么?” 说着给余海松绑。 姜政见裴宴川跟着进来,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柳姨娘面露为难,说出口的话却是一点也不遮掩,“大小姐。” “这...您好歹也已经与王爷定亲,怎能将外男私自藏入府中。” “她还闯入茹儿的院子,好在茹儿一大早就出去了。” “否则,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呢。”柳姨娘说着还不忘用手帕擦拭着眼泪。 “我也是正巧路过,这才碰见了他,大小姐你怎能将此等歹徒藏在院子里,这...” “不是的!”余海朝着姜晚柠解释,“是我听见那个院子里有人喊救命。” “出于医生的本能便想着前去看一看,可谁知我刚一进去便被套了麻袋。” 余海眼神着急,“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老爷您瞧瞧,您瞧瞧,这歹徒竟然如此无礼。”柳姨娘指着余海,“都不顾老爷和王爷在此。” “只与大小姐说话,还什么医生什么本能。” “这不是借口是什么。” 柳姨娘哭哭啼啼的,“大小姐,你糊涂啊。” “这虽说你与茹儿都已经定了亲,可这传出去...你让王爷和世子的面子往哪里放?” “还有老爷,如何见那些同僚。” 余海满脸愧疚,“对不起,我...都怪我出去乱走。” 姜晚柠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 转身对柳姨娘道:“说完了?” 柳姨娘看了一眼姜政,瞬间泪如雨下,“老爷,妾身也是为了侯府好。” “是妾身僭越了,可此事妾身也不后悔。” “若是妾身装着不知道,还不知日后会闹出什么大问题出来。” 姜政沉声道:“王爷放心,此事老夫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拧柠,还不快如实交代!” “此人真是你藏入侯府的?” 姜晚柠对上姜政的眼神,诚恳的点点头,“回父亲,是的。” “你!”姜政一时哑言,自己的女儿怎的会这般糊涂。 只要她此时说不是,作为父亲,自然会想法子护住她。 可当着琅琊王的面如此说,叫他有心包庇也包庇不成。 “柠柠!你...你糊涂!” 姜晚柠唇角微微扬起,“父亲,女儿自认没有做的不妥。” “阿海是听见有人呼叫救命才入了内院的。” “他是为了救人,何错之有?” “大小姐实在糊涂,你与此人即使有什么,怎能当着王爷的面叫的如此亲昵,还如此护他?” “还不快将他乱棍打死,方能保住侯府的名声。” “再求的王爷给你一个妾室之位,这样既能护住你,也能补偿王爷。” 柳姨娘说着看向姜政,“老爷,妾身知道此举不妥,可眼下侯府的名声重要。” “若今日是茹儿,妾身也会毫不犹豫如此做的。” 柳姨娘见姜政脸色越来越黑,又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裴宴川,心中很是得意。 今日真是天助自己,没想到裴宴川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效果可是更好。 姜政黑着脸一言不发,心中盘算着如何为自己女儿开脱。 他甚至想到了让裴宴川将这顶绿帽子认下,自己女儿能嫁给她是他这个老东西的福气。 虽然没有自己老。 柠柠也是,再急也不能这个时候,就不能等到裴宴川挂了再玩吗? 姜晚柠突然笑道:“柳姨娘还真是大义灭亲之人。” “我且问你,姜晚茹犯了错,姨娘真的也会如此大义灭亲?” “自然。”柳姨娘斩钉截铁。 姜晚柠点点头,“父亲可听见了?” “大小姐,事到如今你如此攀咬茹儿做什么?妾身知道是茹儿对不起你。” “可她也就犯了这一次错,那也是她单纯不懂事。” “事情早已经过去,该受的惩罚也受了,眼下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 “姨娘说的对。”姜晚柠道,“眼下就该说眼下才发生的事情。” 姜晚柠看向裴川,“王爷可信我?” “信。”裴宴川丝毫没有犹豫。 姜晚柠心中感动,指着余海道,“阿海便是我送给王爷的礼物。” 姜政:“...柠柠,你再胡闹什么?!” “大小姐,你怎能如此羞辱王爷,不仅如此亲昵的称呼外男,还...还说是给王爷的礼物?” 柳姨娘心中得意,这姜晚柠莫不是疯了? 再胡言乱语些什么? 还真当自己是侯府嫡女做什么都可以全身而退了? 他可是琅琊王。 眼下姜政就是想保姜晚柠也保不住了! 他就不信琅琊王能受的了。 “柠柠,你在胡开什么玩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政心中虽然有怒火,却也不希望自己女儿这个时候惹怒裴宴川。 他毕竟是琅琊王。 “王爷,小女年幼,不知礼数,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裴宴川没有回应,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只平静的看着姜晚柠。 姜晚柠道:“我没有开玩笑,这确实是我给王爷准备的礼物。” “阿海,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琅琊王。” “就是他身中奇毒?”余海看向裴宴川。 姜晚柠点点头,“你能帮我看看吗?他对我很重要。” 裴宴川本来很抗拒这个叫阿海的,面上虽然平静,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却再听到姜晚柠最后一句话,嘴角弯成了钩子。 “自然可以,只要是你所救的人,我自然拼尽全力。” “柠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政此时也从话中听出异样。 事情好像与他想到不一样。 柳姨娘微微蹙眉,却识趣的没有再继续。“是啊大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此事怪女儿没有提早告知您,因为您平日里太忙,女儿便想着这等小事就不打扰父亲。” “可奈何有人故意想要以此为文章。” “大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这是在怪妾身吗?”柳姨娘哭道:“妾身也是着急,为了侯府。” “是妾身逾矩了。” “我都还没有说是谁故意的,姨娘这么着急认错做什么?” 第46章 换血 柳姨娘眼神躲闪,“这...大小姐,毕竟是妾身发现的。” “您这不就是在说妾身么?” 姜晚柠声音冰冷,“阿海,你确定你听到别人喊救命了?” 余海肯定的点头,“我很确定,两个院子隔得不远,我不会听错的。” “那就好。”姜晚柠看了一眼柳姨娘,声音清冷,“你放心,此事我定然会查清楚。” 柳姨娘被盯得心中发慌,下意识的躲开姜晚柠的眼神。 姜晚柠眼神移到姜政身上,“父亲,阿海是孩儿的师父。” “他医术高明,因为不喜别人叫他师父,所以我们便以朋友相处,孩儿还就称呼他为阿海。” “这件事情母亲是知晓的,所以孩儿便没有告知父亲。” “不可能!” 柳姨娘大吼一声,又立即反应过来,声音放缓,“妾身是说大小姐...这当真不是你找的借口?” “此人如此年轻,说是大夫,还医术高明。” “这...这不是笑话么?” “谁不知道医术是最难学的,要在医术上有造诣,哪一个不是年逾半百之人?” “侯爷,妾身也是为了侯府,为了大小姐着想,大小姐可别一错再错。” 姜晚柠冷声冰冷,“姨娘的意思,非要将让我承认他是我养在府上的外男,才是对侯府好?” “我...妾身自然不敢,大小姐莫要误会。” 姜晚柠瞪了一眼柳姨娘,“父亲,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阿海医术高不高明,找人已查验便知。” “再说,女儿就是再蠢,也不会蠢到将人藏在府中。” 余海也附和道:“是的,我与姜姑娘什么都没有。” “这口说无凭的...”柳姨娘小声道,“这话说出来,我等自然相信,就要看王爷相不相信了。” 余海看向宴川, 这几日也了解一番东陵国的历史,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王爷身份有多高。 “不知我能不能给这位王爷检查一番?”余海说完又觉得不妥,解释道,“就是把脉。” 他主学西医,但是中医也是会的。 “王爷,阿海来自外域,说话和行为方式与咱们东陵有所不同, 并不是对您不敬,王爷莫要见怪。” “无妨。” 裴宴川说着将胳膊伸出来,搭在旁边的小几上。 余海见状上前伸出三指把脉。 “如何?” 见余海睁开眼,姜晚柠立即问道。 反倒是裴宴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余海面色沉重,看向裴宴川,“王爷是不是时常会感觉到呼吸困难,腹胀,甚至有时候四肢会瘫软无力?” “不错。” 他的症状凡是有心之人一查便知,并不是什么秘密。 “那便八九不离十了。” “能治吗?”姜晚柠迫不及待的问道。 余海皱了皱眉,“此病若是在我们那里,是可以轻松治好的。” “只是这里...条件有限,我不敢保证。” “需要什么你尽管说。”姜晚柠道,“我一定配合你。” “是啊,我东陵国物产丰富,一个侯府加上一个王府,什么样的东西找不到?” 柳姨娘说道:“怎的就换个地方不好治了?” 姜政闻言面色沉重,“柠柠,此事...” “父亲,我信他。”姜晚柠打断姜政的质疑,“阿海的医术我是见过的。” “父亲若是不信,可以请太医来试一试。” 姜政见自己女儿如此执着,又向来不是个胡来的性格。 再者琅琊王在这儿也没有说什么,便也不做声了。 柳姨娘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快要将手心戳破。 面上却是一副关心之色,“大小姐莫怪,侯爷也是关心大小姐您。” 姜晚柠此刻并不想理会柳姨娘, 只淡淡看了一眼。 等一会儿再收拾你。 眼神询问余海。 余海坦诚道:“我记得你说王爷是中了银针,银针上有毒。” “这毒侵入了血管,眼下唯一的法子便是换血。” “什么?换血?”柳姨娘惊恐道:“这不是胡来么?” “妾身一介妇人都知道血若是流完了便只有死路一条,这又如何换血? 再说,换谁的血,这不是一命抵一命么?” “阿弥陀佛!此法子真是太过罪孽。” “闭嘴!”姜晚柠怒吼一声,“想要拜佛,一会儿我亲自送姨娘去!” 柳姨娘吓得一惊,整个后背僵住,“我...你...” “再废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姜晚柠前世加这一世,这是唯一一次对柳姨娘来硬刀子。 在场凡是侯府的人,都是一阵惊讶。 柳姨娘一脸委屈的看向姜政。 “你今日话有些多了。”姜政也不悦道。 柳姨娘不敢再继续发难,低下头,“是,妾身错了。” “你继续说。” 余海点了点头,“这换血其实并不难,只要有仪器。” “也不需要一命换一命,人的血型就那么几种,找到合适的血型就行。” “每人抽一些,并不会要人性命。” 余海说完,除了姜晚柠,其余人皆是一脸怀疑。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与你们这里不同,但姜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骗她。” 姜晚柠无视旁人的态度,而是直接问余海,“你说的那个什么仪器,要去哪里找?” 余海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我可以先画出来。” 姜晚柠点了点头,又看向裴宴川,不等开口,裴宴川便道:“既是你相信的人。” “本王自是信的。” “谢谢王爷。” 姜晚柠心中感动,能被人无条件信任,免除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大小姐,王爷虽然信你,但此事若是出现意外,给侯府带来的可是灭门之灾。” 柳姨娘面露担忧。 此话说到了姜政的心坎儿上, 姜政眉头微皱,琅琊王若是出了事,恐怕圣上会让整个侯府陪葬。 他是不可能将整个侯府的未来交给一个陌生人手中的。 柠柠此事办的也是糊涂。 即便是有救命之恩,可人心难测。 “此事,我觉得还是再议的好。” 姜晚柠知道父亲的顾虑,“父亲放心。 “给王爷换血之前,女儿会先给自己换一遍。” 第47章 不是来给你科普的 “胡闹!” 此话一出,姜政和裴宴川异口同声。 裴宴川看向余海,“既然王妃如此信你。” “你可愿意给自己换血,以证此举没有不妥之处?” 余海心中甚是疲惫,自己堂堂一个医学界专家,以前总是别人求着自己救人。 现在倒好,要让自己给自己换血自证。 “还是先找到能够换血的仪器再说这个,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笑话,他的熊猫血那么珍贵,是能说换就换的么? “你说的这什么仪器,换血难道不是割开一道口子,将血流干,再喝下去同样多的血么?” 余海无视柳姨娘的话, “我不是来给你科普的。” 柳姨娘面露尴尬,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不识好歹的东西,迟早送你下黄泉。 姜晚柠唇角勾了勾,“阿海说的对,眼下还是找到需要的东西。” “还有一些日常饮食上需要注意的,我一会儿写一下。” 裴宴川看了一眼余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闪过一抹笑意, “既如此,也不必麻烦,余大夫跟着本王回琅琊王府住即可。” 此话一出,余还和姜晚柠皆是一愣。 “这样本王身子若是有什么异常余大夫也可随时前往。” “阿海还要给我教医术的。”姜晚柠说道。 琅琊王妃还有大夫,医术不差,再说没有找到换血的仪器前,去王府的作用也不大。 自己还想尽早学会医术。 余海这几日正在给自己教妇产一类的手术,她觉得自己学这个也不错。 这京城有很多女子讳疾忌医,生了病不愿意找大夫。 还有为了生孩子而死的。 余海是男子,妇科上多有不便,但自己学会了就不用担忧这方面。 裴宴川没有再说话。 余海身为现代人,自然看出了其中问题。 笑着上前,“我自然愿意随王爷去王府。” “阿海?” 余海示意姜晚柠稍安,“日后姜小姐若是要学医术,每日前来王府即可。” “我毕竟是个外男,虽教你医术,长久住在府上也多有不便。” 余海说着看向裴宴川,“王爷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尚可。” 这人说话虽然不敬,却是懂得让人开心的。 姜晚柠想了想,觉得此法子也不是不行,就是自己每日要早去过去,不太方便。 不过好在可以常常看见他。 裴宴川都没有多说什么,姜政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柳姨娘见形势不对,立马笑着赔礼,“哎吆,大小姐,您看着误会闹的。” “这日后有什么还是及时禀报侯爷的好。” “好在是一场误会。” “误会?”姜晚柠冷笑一声,“姨娘确定这是误会?” 柳姨娘愣了一下,“这...这不是误会还能是什么?” “父亲,刚刚阿海可是说过了,是听到有人喊救命才过去的,过去就被人套了麻袋带到你面前了。” “什么喊救命?”柳姨娘见姜政面色铁青盯着自己,“想来是这位公子听错了。” “今日茹儿临走时特意交代妾身,将她院子里的杂草修缮一下。” “我便带人过去瞧了瞧,想来是几个小丫鬟之间打闹,被余公子误会了。” 姜晚柠冷笑一声,“柳姨娘还真是能言善辩。” “让我猜猜,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余海闯进去,你们误以为是贼人,所以将人绑了?” “左右那院子里都是一亮安排的人。” 柳姨娘见姜晚柠不依不饶,顺滑的从椅子上‘噗通’一声滑跪下去, “老爷,妾身冤枉,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府上有客人,妾身也不知,这才闹了误会。” 柳姨娘说这话肩膀一抖一抖,声音带着哭腔,“老爷,妾身当年并不是想要来这侯府的。” “若不是当年的事情,妾身如今也不会委曲求全为人妾室。” “姨娘这话的意思,是觉得做侯府的妾室委屈你了?” “这话说的,我还以为姨娘是什么高门娘子,原来歌妓的身份在姨娘眼中比侯府妾室好。” “不过就是不知道姨娘如今这个年纪还能不能在回画舫继续生活。” 柳姨娘心中一紧,“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姜政眉头紧蹙,“柳氏,当年之事本侯也不是有意为之,这些年若说是有愧,也是有愧柠柠的母亲。” “当年本侯曾说过,若是你愿意本侯会给你一大笔银子,替你改名换姓,孩子本侯可以留着。” “本侯也可以做主为你找个好人家做个正经娘子,允你一生衣食无忧。” “是你自己不愿意,如今这话,倒是埋怨上本侯了?” “本侯虽然不常喝酒,但酒量尚可。” “当年那几壶酒还不足以让本侯什么也不知道,你,”姜政沉下声音,“真想让本侯查么?” 当年之事,姜政之所以没有查, 因为柳姨娘找上来时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且那日邀请自己的几个同僚都是当年同生共死过的,此事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问题。 只是让他与妻子之间有了隔阂。 伤了阿容的心,可他也是怕越查事情闹的越大,对阿容的伤害越大。 他对阿容的心,他相信阿容是明白的。 便将这事认下,好在这些年柳氏对阿容客客气气,从不逾矩, 他也只当养一个下人,侯府也不是养不起。 姜政话音落下,柳姨娘心中一颤。 姜政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以前只要自己这样说,总会引起姜政心中的愧疚感, 从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是第一次,姜政说要查曾经的事情。 那件事情虽然做的隐秘,可未必没有什么把柄。 当年她在画舫得罪的人也不少。 “妾身一时说错了话,老爷莫要生气。” 姜晚柠真的佩服柳姨娘这变脸和认错的速度。 “父亲,此事女儿觉得查下去,也不过是处置几个不懂事的下人。”姜晚柠笑着看向柳姨娘,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女儿觉得应该好好处理才是。” 柳姨娘对上姜晚柠的眼神,心中莫名的发慌。 “柠柠,还有何事?” 第48章 诬陷 姜晚柠侧眸看向芍药道:“将人带上来。” “是。” 芍药出去不一会儿,身后跟来了几个人。 “这几位是?” “回父亲,”姜晚柠起身对姜政行了一礼,“这几位都是京城有名的钱庄和当铺的老板。” 姜晚柠说完眼神看向柳姨娘。 只见柳姨娘眼神躲闪,手指微微攥起。 姜政看向姜晚柠眼神带着询问。 “还是让这几位掌柜的亲口跟父亲说吧。” 姜晚柠侧身,坐回到一旁的椅子上。 “侯爷,小的是金满堂的掌柜,您府上柳姨娘曾派人拿着自己的私印来借了印子钱迟迟未还。” “小的这也是没有法子,才前来打扰侯爷的。” 姜政脸一黑,“什么?印子钱?” “父亲,还是让他们先说完。” 姜政只得忍下心中疑惑,“你们继续。” “小的是万鼎楼的店员,我们掌柜的吩咐小的来要账的。” 万鼎楼的小二直接将借据拿了出来,王管家接过借据递给姜政。 “你呢?”姜政将借据拍到桌子上,看向还有一个没有说话的人,“也是来要账的?” “侯爷误会了,小的不是来要账的。” 姜政眉头松了松。 “小的是万宝轩的,是来归还府上物件的。” “归还?” “是这样的父亲。”姜晚柠道:“昨日我让芍药去咱们侯府的铺子取账本。” “这丫头贪吃,顺路去了一趟珍馐阁买糕点,好巧不巧看见有人拿着一个东西出了万宝轩。” “那东西正是父亲送给二妹妹的及笄礼。”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粮福斋的王管事将这些东西拿去当了。” “女儿觉得事情不对,便派人查了一番,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吓了女儿一跳。” 姜晚柠将柳氏母女吩咐王福所做之事简单说了一番。 姜政越听脸越黑,还不等开口,柳氏已经跪在地上,“老爷,您听我解释。” “父亲,这好在王福是谋财,而不是真的要将粮食卖给西夏国。” “若这不义之财真的赚了,那咱们整个侯府可就万劫难逃了。” 姜晚柠说着手不忘搭在胸口上,一副惊怕之态。 ‘啪!’ 姜政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茶盏跳了一下。 “柳氏!自你入府,本侯从未亏待过你们母女, 如今竟然为了银子不顾整个侯府安危?!” “老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妾身也是被那王福所骗。” “若不是你贪财,能被此等小人所骗?” “父亲,此事想来二妹妹也是有参与的。” 姜晚茹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首饰,能被当了自然是知晓的。 “女儿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碧荷院的下人知情不报,该罚。” “至于柳姨娘和二妹妹,全凭父亲定夺。” 这样大的事情,姜政再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也不能轻易就放过她们母女。 果然, 姜政黑着脸道:“柳氏,欠钱庄的这些银子,是你的私印所借。” “你自己想法子归上。” “休想让本侯帮你还。” 姜晚柠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父亲,还没有糊涂到底。 她还真怕父亲会帮柳氏平了这账。 柳氏瘫软的跪坐在地上,“老爷,妾身知错了。” “只是希望您念在妾身不求名分为您生了一个女儿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责怪茹儿。” “她什么都不知道,是妾身骗她,借来的首饰。” “柳氏,你觉得你的话本侯还会听么?”姜政冷声道:“你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捐了吗?” “就给本侯捐出了这些物件来?” 姜政举起桌上的借据,狠狠甩在了柳姨娘脸上。 “王管家,将家法取来!” “老爷。”王管家语气中有阻拦之意。 “还不快去!” 侯府虽有家法,这么多年却从未动用过,这是第一次。 看来今日侯爷是真的动怒了。 王管家只能听吩咐退出去。 “你们且回去吧。”姜政看着钱庄的人,“与你们借钱的是柳氏。” “她用的是私印,与我侯府无关。” “但鉴于人是侯府的,本侯会给你们各一千两作为补偿,至于日后她还不还的上,是你们与她的事情。” 借了钱庄印子钱还不上的, 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姜政自然也是知晓的。 这能放印子钱,还一放放那么多的,哪一个背后不是有大人物。 他这个侯爷在这遍地是高人的京城,也并不算什么。 两个钱庄的人听了只好行礼回去复命。 毕竟是侯府,旁边还坐着琅琊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日后再找柳氏要就行了。 本身这钱还没有到还的时间,是有人背地里做的交易,让他们尽快来要。 “至于你...” “父亲,这些东西是女儿用自己的私库赎回来的。” 姜晚柠说道,“只是女儿银子有限,只赎回来几样父亲以前喜欢的。” “还是柠柠懂事。”姜政对姜晚柠说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姜晚柠微微勾唇,这自然不是她自己的私库赎回来的。 而是用柳姨娘的银子赎回来的。 当铺的掌柜见没有自己什么事,将送来的东西放下便悄悄退了出去。 “让王爷见笑了。”姜政说道。 这几日府上出事,偏巧不巧琅琊王都在,整的自己有些抬不起头来。 这话的意思是让裴宴川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别待着了。 裴宴川浅着一口茶叶,“不会。” 淡淡回应了一句,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姜政一阵尴尬,却也不好明着赶人。 姜晚柠低头忍着笑。 不多时,王管家将鞭子拿了上来。 “老...老爷...” 柳氏见姜政要动真格,颤着身子求饶,“老爷,都是妾身一时糊涂。” “求老爷饶了妾身这一次。” “牵连侯府,好在此事是假,只是损失了银子。”姜政握着鞭子, “本侯只是动用家法,而不是要了你的命,你已经该谢天谢地。” “啪!” 姜政说完,狠狠一鞭子打在了柳氏后背。 “啊——” 一鞭子下去,柳氏疼的冷汗直流。 “父亲。”姜晚柠起身,“女儿知道此事女儿不该求情,可父亲练武之人,这家法由父亲来动手,实在太重了。” “怎么说柳姨娘也是二妹妹的生母。” “不如就由女儿来吧,女儿力气小,算是罚了,也不至于重伤了姨娘。” 第49章 反击 姜政举起的手缓缓放下,柠柠说的在理。 若是将这柳氏打死,毕竟是茹儿的生母,茹儿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 姜政将鞭子递给姜晚柠。 “父亲,女儿还有一个请求,求父亲同意。” “你说。” 姜政对自己这个女儿本就疼爱,更别说如今一对比,这个女儿简直太省心太懂事。 “让姨娘去碧荷院女儿再行刑如何?这里毕竟有外人在。” “若是在碧荷院,行完刑可以少走几步路,这样也不至于扯动伤口。” “哎,柠柠,你真是太过良善。”姜政说道。 这柳氏刚刚可是还在攀咬柠柠,他就是再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也听明白了。 可自己这个女儿,虽然刚才怒喝柳氏,气愤柳氏的所作所为,却真正到了行刑的时候还是心软。 也好,到碧荷院行刑,也能背着外人。 “还不快谢谢柠柠!”姜政黑着脸,冷声呵斥。 柳姨娘忍着委屈,自己被人打,还要感谢打自己的人。 可一想到刚才姜政的那一鞭子,自己就冷汗直流。 “谢...谢大小姐开恩。” 姜晚柠唇角微勾,“姨娘客气。” 自己不过是害怕父亲看见柳氏柔弱的模样又心软,才提出的罢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力气虽不大,可她是习武之人,最是懂的用巧劲了。 父亲刚刚那一鞭子,虽然瞧着用力,却也只用了四分力道。 不然别说二十鞭子,就是三鞭子柳氏也受不住。 既然父亲容易心软,那她来好了。 柳姨娘被押到碧荷院。 “就在这儿吧。” 姜晚柠抬头看了眼天,正是太阳热的时候。 姜晚柠抻了抻手上的鞭子,“姨娘可要跪好。” “不然若是打偏了,可是不作数的。” “芍药,父亲刚刚说打多少鞭子来着?” “回小姐,二十鞭子。” “什么?”张嬷嬷惊叫出声,“大小姐,老爷未曾说过要打二十鞭子啊。” “这二十鞭子下去,岂不是会要了命?” “嬷嬷早早扶着姨娘出来了,自然没有听到。”芍药斜愣了一眼,“嬷嬷不信的话,奴婢随您再去问老爷一趟?” 张嬷嬷闭了嘴, 侯爷如今正在气头上,若真的跑去问了,没准比二十鞭子更多了。 柳姨娘站在姜晚柠面前,“大小姐,妾身刚才不过是误会了您。” “怎么说也是为了侯府着想,您没必要这样对付妾身吧?” 今日那三人能来,她不相信是碰巧遇见的。 姜晚柠头歪了歪,“姨娘说的这是哪里话?” “亏我怕父亲下手太重,还求了恩典,姨娘一句感激的话也没有,怎么反而埋起我了?” “看来还是需要父亲行刑才好。”姜晚柠说完扭头对芍药道:“去将父亲请来。” “就说柳姨娘不让我代替父亲行刑。” “慢着!”柳姨娘急声喊住,“大小姐动手吧。” 若真是照这话吩咐了去,只怕姜政会更生气。 姜晚柠冷声道:“怎么?姨娘是想站着受罚吗?” 柳姨娘眼神冷冽的看了姜晚柠一眼,不情不愿的跪在地上。 姜晚柠绕了一圈,站在柳姨娘身后。 “啪!” 狠狠一鞭子甩在柳姨娘身上。 一道血印立马蔓延开。 “啊——”柳姨娘趴倒在地。 ‘啪!’姜晚柠又是一鞭子狠狠摔了下去。 “别打了!别打了!” 张嬷嬷扑了上去,紧紧护在柳姨娘身后,“大小姐,您要打就打奴婢吧。” “姨娘身子弱,怎么受的了二十鞭子。” ‘啪!’ 姜晚柠狠狠一鞭子抽在张嬷嬷身上。 前世这老东西就是柳氏身边最信任的人,自然帮柳氏做了不少事情。 “芍药,帮我看着。”姜晚柠道,“凡是打在张嬷嬷身上的都不作数。” “是!小姐。” “啪!”姜晚柠又是一鞭子狠狠打在张嬷嬷身上。 “嬷嬷不要!”柳姨娘揽住张嬷嬷,“不要。” “我好歹是这侯府的妾身,怎么着也算半个主子,挨了鞭子还有余地。” 柳姨娘小声对着张嬷嬷道,“嬷嬷,你不能有事。” 柳姨娘用尽力气,一把狠狠推开张嬷嬷。 张嬷嬷哭的撕心裂肺,却也没有再敢上前, 她若是上前不仅救不了姨娘,自己也会被打死,到时候姨娘没人伺候。 “倒是主仆情深。” 姜晚柠冷嗤一声。 “啪!啪!” 鞭子继续狠狠抽着,每一鞭子都用尽了力气。 打到第十鞭子的时候,柳姨娘已经晕倒了过去。 姜晚柠让芍药端了一壶滚烫的开水,朝着背部浇了下去。 “啊——” 热水中加了盐,柳姨娘瞬间被疼醒,又晕了过去。 等打到第十九鞭的时候,柳姨娘后背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姜晚柠突然停了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喝茶。 “大小姐,现在可以将姨娘扶进去了吧。” 张嬷嬷跪在一边哭求道。 “嬷嬷急什么?还有一鞭子没打呢。” “我手累了,想歇一会儿。” “大小姐,你这不是故意这么姨娘么?这么热的天气,姨娘后背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晒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芍药,有人再多嘴,就给我扔到湖里去!” “是!” “大小姐!你这是故意的,您就不怕侯爷知道吗?” 张嬷嬷话音刚落,芍药上前将人拎起来,扔进了一旁的湖中。 姜晚柠也不怕这碧荷院别的丫鬟小厮, 过了今日这个院子所有的下人都会换成自己的人。 至于张嬷嬷,她是柳姨娘带入府上的,在画舫的时候就伺候柳姨娘。 身契也在柳姨娘手中。 若是要将人换了,虽然不难。 可留着她还有用,与柳姨娘背后苟合之人,张嬷嬷定然是知晓的。 湖水并不深,张嬷嬷在里面扑腾了几下便自己爬到了岸上。 姜晚柠喝着凉茶,与芍药品着糕点。 柳姨娘一身血迹趴着。 “姨娘!” 碧荷院的门被推开,姜晚茹冲了进来。 姜晚柠缓缓放下茶盏,唇角微勾。 这姜晚茹还真是争气,来的刚刚好。 这最后一鞭子,可就等着她呢。 第50章 钓鱼要有鱼饵 姜晚茹提起裙摆快步跑到柳姨娘身边, 看着血肉模糊的后背,伸出去扶的手停在了半空,实在不知该碰哪里。 姜晚茹猛然抬头,指着姜晚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今日春宴会上也是不让我出丑的是不是?” “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我要去告诉父亲?” 姜晚柠心中冷哼, 这是不装了? 罢了,你不装我装。 姜晚柠掏出帕子,学着柳姨娘和姜晚茹每次委屈的模样,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 “春宴会是妹妹想要出头,也是妹妹没有穿我好心给你准备的衣裳,非要穿的跟妓子一样。” “身材不如人家出了丑反而怨恨起姐姐来了?真是好没道理。” 芍药收到姜晚柠的眼神,接着道:“二小姐,你怎能如此污蔑大小姐。” “亏得大小姐还替你们母女求情,不然柳姨娘早被老爷打死了。” 姜晚茹神色一怔,愣愣的扭头看向张嬷嬷。 张嬷嬷擦了擦脸上的水,低声道:“二小姐,借印子钱的事,老爷...知道了。” 姜晚茹回来时,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想朝着柳姨娘发火。 都怪她给自己找的这件衣服,竟然和一个舞妓撞衫,最可气的是人家不仅穿上比自己好看, 舞蹈跳的也比自己好看。 下了马车便怒气冲冲的朝着碧荷院走来,谁知走到门口就听见张嬷嬷的哭喊声。 眼下也顾不上自己出丑的事情,“知...知道了?怎么会?” 张嬷嬷偷看了一眼姜晚柠,低声道:“二小姐,这些事情都是姨娘做的,二小姐您不知情。” “老爷是不会罚你的。” 姜晚茹怎能不明白,这是姨娘为自己顶罪。 “姨娘。”姜晚茹看着后背血肉模糊的柳姨娘哭喊,“姨娘你醒醒。” “还不快去叫大夫!” 姜晚茹冲着下人怒吼。 “妹妹别急,这还有一鞭子没挨呢。”姜晚柠声音平淡, “虽说我求了父亲由我来行刑,这样姨娘少受点苦,毕竟我的力气没有父亲大。” “可是这数量是少不得的,说二十鞭,就二十鞭,不然父亲怪罪起来姐姐也没办法交代不是?” “大小姐,前厅的时候老爷已经打过一鞭子了,二十鞭子已经够了,你这是...啊——” 张嬷嬷话还未说完,芍药又将人踹了下去,“你这个刁奴,大小姐刚刚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是不是?” “姜晚柠!”姜晚茹怒吼道,“你这是做什么?” 姜晚柠冷着一张脸,平静的看着发疯怒吼的姜晚茹,“妹妹是瞎了么?” 说着拿起一旁的鞭子起身,“这时候不早了,还有一鞭子让姨娘早早挨了,也好早早进屋去歇着。” “这样拖下去,若是出了命,我可不负责。” “你敢!”姜晚茹吼道,“姨娘若是出了事,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 “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低命的!” 姜晚柠噗嗤一笑,“二妹妹,你还真是可爱。” “我,”姜晚柠盯着她道,“姜晚柠。” “侯府唯一的嫡女,太傅府唯一的外孙女,未来的琅琊王妃,圣上亲封的县主。” “就算我要了一个妾室的命,你觉得,是什么大事么?” “更别说是因为你的阻拦,让我迟迟动不了手。” “姨娘借印子钱,欲与西夏国交易,这可是死罪!” 姜晚柠说一句逼向姜晚茹一步,姜晚茹不停的后退。 最后瘫软在地。 姜晚柠突然笑着,温柔的将人扶了起来,“好妹妹。” “姐姐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可你也要理解姐姐,姐姐如今管家,万事与以前不一样了。” “姨娘以前不总是说,她管家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么?唉,姐姐现在也是感同身受。” “这鞭子打在姨娘身上,可是痛在我心里,可规矩就是规矩,父亲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不是?” “至于这些刁奴,自然也不能放任,不然姐姐以后还如何掌家?” “好妹妹,你定是懂姐姐的对不对?” 姜晚茹此刻只觉得姜晚柠像个魔鬼一般。 “好妹妹,姨娘这个样子,我也心痛。”姜晚柠继续道:“不如这最后一鞭子,就由你来替姨娘挨了如何?” “到时候父亲定然会心疼你的,还会觉得你孝顺。” “再由姐姐与父亲求求情,没准这借的印子钱,父亲就从中公出了,替姨娘还了呢。” 姜晚茹听到最后一句话,身子一怔,不可思议的看向姜晚柠,“父亲他?” “他不愿意替母...姨娘还钱?” “此等事情,父亲不将姨娘赶去庄子上自生自灭已经是仁义了,怎还会替姨娘还。” “那可是五万两啊。” “妹妹想的如何了?”姜晚柠诱惑道。 姜晚茹看着晕死在地上的柳姨娘,知道这一鞭子有多疼。 若是再留下疤... “要不还是...” “二小姐!”姜晚茹话没有说完,便听到张嬷嬷的叫喊。 若是姨娘醒了知道自己不愿意替她挨罚,是不是会伤心。 伤心是小,日后若是不再管自己... 姜晚茹紧攥双手,犹豫了半晌,“好!” “啪!” “啊——” 姜晚茹话音还未落,姜晚柠就一鞭子抽在了脸上。 姜晚茹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你...你...” “妹妹,这样才显得真实。” “到时候我自会跟父亲说,你冲上来护柳姨娘,这才不小心打在了你的脸上。” “到时候父亲自然会心疼你。” “你放心,姐姐这里有药的,不会让你留疤。” 姜晚柠柔声安抚着。 扭头对身后的丫鬟道:“还不快将姨娘和二小姐扶进屋子里。” “是。” “妹妹先好生照看姨娘,姐姐这就去找大夫。” 说完不给姜晚茹说话的机会吗,转身径直出了碧荷院。 “芍药,将碧荷院的下人都打发走,派我们的人进去盯着。” “还有这碧荷院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私自进出,除了张嬷嬷。” “小姐放心,芍药明白,可为什么张嬷嬷不用管?那老登不最是该控制的吗?” 姜晚柠笑着刮了刮芍药的鼻子,“因为钓鱼要有鱼饵。” “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 “嘿...嘿嘿。”芍药挠了挠头,“左右我听小姐吩咐就是。” “走吧,我们该去父亲面前哭一哭了。”姜晚柠笑道。 第51章 黑心汤圆 琅琊王府。 “我现在觉得王爷和王妃越来越配了。” 墨染给墨白梳着毛,抬头看向坐在台阶上嗑瓜子的墨青,“怎么说?” “都是黑心汤圆啊。” “你是不知道,王妃表面上哭唧唧的求情,说什么带姨娘下去受罚。” “这样方便,我这不好信儿么?便偷偷跟去瞧了瞧。” “什么她力气小,打的可比她爹狠多了。” “这姨娘就是不死,也要扒层皮了。不过也是,那姨娘竟然敢借印子钱。” “那利息多高啊,我都没她那胆儿。” “哎你怎么不说话?” 墨染直起腰下巴朝着墨青的身后努了努,“那个...我先带墨白回去了。” 说着一人一虎蹑手蹑脚溜走了。 瞧这走路姿势墨青顿觉身后一股寒冷,慢慢扭头,顺着黑色的靴子往上看去。 对上裴宴川俊美的脸颊,“那...那个...属下饿了,去吃碗...哎哎哎...” 墨青撒腿就跑,却被身后的人拎着后衣领原地打转,“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如此重了?” 墨青看着自己面对的方向正是后院的茅厕。 “那个...哎吆...属下肚子疼,疼的厉害...” 裴宴川放开墨青,“随本王来书房。” 墨青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蔫的跟着裴宴川身后,“哎吆!” 裴宴川看着在平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墨青。又看向假山后躲着的一人一虎。 转过身,嘴角微微翘了翘,又立即恢复成平日模样。 墨青看着假山的方向小声骂骂咧咧。 半个时辰后。 墨青口干舌燥的求饶,“王爷,属下再也不好信了,属下错了。” 他已经将王妃哭唧唧收拾柳姨娘和她那庶妹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二十几遍了。 每一遍,只要与前面一边有一丁点出入,王爷都要问个明明白白。 他真不知道自家主子何时记性如此好了? 明明昨日还酒桌上共饮的官员,今日见面再打招呼王爷连人家叫啥都不记得了。 裴宴川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满脑子脑补那小丫头收拾柳姨娘的模样。 “你不是说她去找侯爷哭了么?” 墨青一脸无奈,“我的好爷,那会儿属下已经回来了,真不知道王妃她跟侯爷怎么哭的。” “黑心汤圆?可爱。” “王爷你说什么?”墨青弯下腰伸长脖子,一只手放在耳朵上,“可爱?” “墨青。”裴宴川压下上翘的嘴角,“你越发的不懂事了。” “是!”墨青见裴宴川冷了脸,也不敢再耍宝,“属下知错。” “属下再也不去偷听八卦...” “这么有趣的八卦竟然没叫本王一起。” “是...啊???” 这?王爷去爬墙偷看八卦,这传出去不妥吧? “你不是要去做饭么?” “啊哦哦。”墨青挠了挠头,“王爷今日想吃什么?” “黑心汤圆,全糖。” 墨青:“......” “下次听八卦记得听全。” 墨青:“......” 直到墨青出去关上门的前一刻,裴宴川嘴角还翘着。 “唉...恋爱脑。”墨青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看来以后要抱紧王妃大腿。 ...... 宁远侯府。 “爹爹。” “柠柠来了?”姜政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姜晚柠,“你妹妹她怎么样?没有闹吧?” 姜晚柠眼眶发红,“爹爹,女儿来就是说这件事的。” 姜政闻言正色道,“是出了何事?” “事情不小。”姜晚柠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都是女儿的错。” “求爹爹责罚。” 姜政连忙起身,绕过面前的书桌将姜晚柠扶了起来,“有事就说。” “不要动不动跪来跪去的,膝盖不要了?” “谢爹爹。”姜晚柠顺势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到底何事?” “是...是女儿对柳姨娘行刑的时候,二妹妹突然闯了进来。” “鞭子已经抽了出去,女儿来不及收回来,不小心误伤了二妹妹的脸。” “爹爹。”姜晚柠说着又跪了下去,“都是女儿的错。” “求爹爹进宫去找太医给二妹妹瞧一瞧可好?” 姜晚柠说着捏着袖口擦了擦眼角,袖子里藏着的洋葱瞬间辣的眼泪直流。 发红的眼眶让人瞧着心生疼惜。 姜晚柠啜泣了两声,“女儿知道,因为一个庶女就大动干戈请来太医,会在朝堂上给父亲带来麻烦。” “可是女儿担心妹妹。” 姜政原本还心软,听到最后一句话心中开始犹豫。 “大小姐您就是心善,刚刚二小姐还指着你的鼻子骂,说姨娘这样都是因为你。” “还将自己在春宴会上出丑的事情都怪在你身上。” “芍药,多嘴!”姜晚柠等芍药说完才低声呵斥。 “让她说。”姜政厉色道,“二小姐都是怎么说大小姐的?” “还有春宴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我讲清楚。” 芍药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将姜晚茹看不上姜晚柠准备的衣服穿了与妓子一样的衣服被嘲笑, 反而怪在姜晚柠身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老爷,芍药说的都是真的。大小姐她不让奴婢说,可奴婢见不惯大小姐受委屈。” “爹爹,您不要听芍药瞎说。” 姜政抬手打断姜晚柠说话,“柠柠,你太过良善。” “你这丫鬟的性子我是知晓的,她最是不会撒谎,你不必再替她们说话。” 芍药闻言心虚的底下了头。 “一介姨娘和庶女,怎么如此大动干戈请来天医医治。” 话音刚落, 书房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声,“老爷,二小姐求见。” “不见!”姜政厉声道:“告诉她,乖乖在自己屋子里待着闭门思过。” “还有这段日子只要是二小姐和柳姨娘院子里的人,统统不见。” “是。”小厮退了出去。 姜晚柠面露担忧,假装关心,“爹爹...这样会不会伤了妹妹和姨娘的心?” 姜政看着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被别人如此误会还替她们着想。 心中更是愧疚加疼惜。 “爹爹心中自有计量,此事你不必忧心。” 姜政道:“你瞧瞧你这段日子都瘦的。” “前些日子爹爹刚得了一些好东西,一会儿全送你屋里去。” 前世,姜政有任何东西都是会给她们姐妹二人平分,甚至觉得庶女可怜会多分一些。 这一世,姜晚茹一样也别想拿走。 “谢谢爹爹。”姜晚柠微微福身行礼,“爹爹平日繁忙,就不要操心内宅之事了。” “女儿知道请太医对爹爹官声不好,刚刚是女儿着急了,女儿的师父很厉害,女儿会给姨娘和妹妹用最好的药的。” “不会让妹妹脸上留疤的。”才怪。 “好孩子。”姜政摸了摸姜晚柠的头,一脸宠溺。 第52章 今天也要跪吗 姜晚柠从书房出来后,就看到姜晚茹在外面哭喊着要见姜政。 “妹妹。”姜晚柠随地大小演,“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我刚去见爹爹了,求着爹爹去看一看你,可爹爹说你若再这般胡闹下去,以后...” “唉...” 姜晚柠故意欲言又止。 “不是你说的,我这样父亲会觉得我孝顺,会心软吗?” 姜晚茹愤怒的瞪着姜晚柠,“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故意的?” “姜晚柠,你就是心存报复对不对?你怪我抢了你的婚事,可你明明可以嫁给世子的, 是你自己赌气,非要嫁给琅琊王的。” “你在春宴会上设计让我当众出丑,回来又对姨娘下手。” “我要去告诉爹爹,这侯府是容不下我们母女了。”姜晚茹说着往书房里冲。 “好妹妹,你可真是误会姐姐了。”姜晚柠上前,“借印子钱的事姐姐也不知。” “那春宴会上姐姐送过去的衣服你也不愿意穿。” “哎算了,你是妹妹我不与你计较,还是快些回去歇着。” 姜晚柠去扶姜晚茹。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姜晚茹胳膊甩开。 姜晚柠顺势倒了下去,“啊!” “二小姐,大小姐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芍药说着上前去扶姜晚柠。 “你们别演了!”姜晚茹疯魔了一般,“既然撕破了脸皮,就不要再装了。” “姜晚柠,你装的本事还没我高明呢,这里又没有什么人,演什么演!” “妹妹...我没有。”姜晚柠眼眶泛红,咬着嘴唇轻轻摇头。 看起来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姜晚柠,我告诉你,就是我故意勾引的世子,很早前我们就在一起了。” “你就是蠢,以前你赢不了我,现在你照样赢不了我。” “过不了多久,你的一切都会变成我的!侯府,王府,都是!” “到时候我让你跪下来求我!” “你是不是也要让我跪下来求你?” 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姜晚茹身子一僵,慢慢回头,“爹...爹爹。” “原以为你乖顺懂事,看来都是演的。”姜政沉声道。 一张脸铁青饶是姜晚柠也没有见过姜政的脸如此难看过。 姜晚茹下意识的摇头,“爹爹,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她。” 姜晚茹指着一旁略显狼狈的姜晚柠,“都是她,是她设计陷害的。” “啪!” 姜政狠狠一巴掌打在姜晚茹脸上,“刚刚你说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 “你姐姐一直在书房为你们母女求情,甚至让我去找太医替你们医治。” “不可能,”姜晚茹怔愣的看着姜晚柠,“这不可能。” 她怎么会这么好心,打了自己还要给自己请太医。 这不可能! “爹爹,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你相信我爹爹。” “我还没有聋!”姜政甩开姜晚茹的手。 对一旁的王管家吩咐道:“从今日开始,让她去祠堂跪着,每日跪够四个时辰!” “是。” “柠柠,没有受伤吧?” 姜政看向姜晚柠刚刚碰在石头上的手。 “我无碍,爹爹不用担心。” 姜晚柠安抚道:“爹爹消消气,二妹妹一向很懂事的,想来今日是气我揭发了姨娘借印子钱的事。” “可柠柠不后悔,这关乎整个侯府,就是母亲如此,柠柠也会大义灭亲的。” “好孩子,”姜政很是欣慰,“你母亲又怎会干出这等事情的。” “也就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会如此愚蠢!” “爹爹出来是不是有事要忙?” 姜政被姜晚柠的话提醒。 姜晚柠趁机说道:“爹爹快去忙,家里交给柠柠就好了。” “妹妹只是一时误解了我,女儿会处理好的。” 姜政走后。 姜晚柠还没有来的及理会姜晚茹, 就听见姜晚茹哭哭啼啼道: “姐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求你放过我跟姨娘。” 姜晚柠心中冷嗤。 这个姜晚茹,还真是能屈能伸。 这是知道姜政不在,她落在自己手中没人能解救。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姜晚柠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无论怎样,我们始终是姐妹。” “出了这样大的事,你也看到了,父亲如今正在气头上,你先回去,我会叫大夫给你们看病的。” “这段时间就不要往父亲身边凑,免得又受罚。” “还有你脸上的伤,你放心,不会留疤的。” “一会儿我就让人将祛疤的药膏给你送过去。” 姜晚茹如今得不到姜政的怜悯,只能求姜晚柠,“谢谢姐姐。” “乖,回去吧。” “还要去祠堂罚跪的。” “今...今天也要跪吗?” “这是父亲的吩咐,妹妹刚刚也听到了,妹妹不想再惹父亲生气的话,就乖乖听话。” “四个时辰罢了,妹妹跪一跪也不妨事的。” 姜晚茹紧紧捏着拳头,咬着牙转身,一步三回头的走。 等走远后, 姜晚柠嘴角的笑容立马消散,眼神淬了毒一般。 她太了解父亲的性子,若是没有刚刚的事情发生,只怕姜晚茹再哭哭啼啼上两三次, 父亲会立刻心软,然后又被柳氏母女利用。 “芍药,去将我屋子里的祛疤膏拿去送给姜晚茹。” “小姐,让她留疤不好吗?真的给她?” 芍药不想给,以前小姐对二小姐多好,没想到她还能做出与世子无媒苟合之事。 “给,为什么不给。”姜晚柠嘴角勾起一抹笑,“左右我送过去的东西她们不敢再用。” 姜晚茹是个蠢的,柳姨娘却不容小觑,聪明又谨慎还能忍。 只怕早就清楚自己给她们的餐食有问题。 二人说着话往梧桐院走,一只白鸽落在芍药的脑袋上。 姜晚柠将鸽子腿上的信拆下来。 “臭海棠,每次驯养信鸽都拿我做标杆。”芍药嘟囔着,“下次吃了她的鸽子。” 姜晚柠笑着合上信。 海棠已经找好粮仓,将所有银票兑换成了粮食,现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蝗灾后,还会有很多难民涌入皇城,京城也需要多备上一些粮食。 第53章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周氏回来时。 已经快到后半夜。 听着芍药绘声绘色的学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柳氏母子,简直太可恶!” 周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竟然敢做出此等事来。” “为何不将她直接打死!到时候只需要随意找个借口就行。” “娘,此事不急。”姜晚柠道:“要她的狗命简单,但女儿留着她还有用。” 要柳氏死很简单,可她死了,那背后之人若是再找旁人对付侯府,自己岂不成了瞎子。 任何线索都没有。 更何况这姜晚茹的亲生父亲是谁还知道,若是将这侯府所有的下人都杀了自然是不妥。 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今日她对柳氏用刑,也是想看看王管家会如何做, 王管家的做法已经排除了她是姜晚茹的亲生父亲。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张嬷嬷身上, 前世自己死前隐隐约约听到姜晚茹说什么她哥哥,什么成为侯爷。 她猜测这柳姨娘在入侯府前应该还有一个孩子, 爹娘和自己死后,她们便将这孩子过继到父亲名下成为父亲的儿子, 袭了侯爷的爵位。 柳姨娘谨慎,自己盯了这么久都没有抓住任何线索。 眼下她需要还清印子钱,就必须有所行动。 这些年柳姨娘账面上吞了三万两,可平日里父亲给的赏赐却少了很多。 想来定然是当了给外面那个儿子所用。 那些赏赐并不比三万两少。 “娘,女儿还有一事。” “您与大长公主相识?” 周氏知道女儿会问这个,也没有犹豫。 直接道:“年轻的时候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姜晚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今日大长公主的行为倒像是敌人见面。 周氏知道姜晚柠心中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我们二人就如你和枝枝一般。” “我文才好,她武功高。性格虽然不同,却偏偏都喜欢路见不平。” “最是见不惯这世上的女子为了同一个男子斗来斗去。” “可后来,我因为你父亲的一句誓言沦落到闭门不出...” “她也因为与驸马感情不合,性子开始咄咄逼人。” 周氏说完苦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姜晚柠道,“可为什么你们之间也?” 周氏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知,起初我们各自成婚后还是有联系的。” “可突然变断了往来。” “也许是跟我不出府我们不怎么见面有关系吧,毕竟很多关系是要维持的。” 姜晚柠没有说话, 可她并不认同母亲所说,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她与枝枝就不可能重归于好。 真正的朋友,是即使好多年不见面,见面了也不觉得陌生,仿佛只是昨日没见一般。 难道上一世姜晚茹说的母亲得罪的那个人就是大长公主? 可母亲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是不知还是... 姜晚柠脑子里不停的转动,太过专注以至周氏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听见。 周氏嘱咐芍药照顾好姜晚柠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清早。 姜晚柠早早起床来到琅琊王府。 裴宴川在窗户旁来回踱步,听见脚步声逼近, 急忙回到椅子上坐好,手持书本摆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 “王爷?” 墨青脖子伸过桌案,凑近裴宴川,“你书拿反了。” “咳咳...” 裴宴川快速将书转过来,继续摆着刚才的姿势。 半晌。 “人呢?” “谁?”墨青左右看了看,“王妃吗?” “她去找余海了。” 说着指了指余海院子的方向。 裴宴川:“......” “那你来是做什么的?” “哦。”墨青拍了一下脑门,“属下差点忘了。” “王妃交代说,王爷若是忙就不必过去了。” 裴宴川心里酸酸的,黑着脸,“出去。” “哦。” 墨青挠着头,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忘记了。 墨青出去后,裴宴川立马起身,朝着余海的院子走去。 半晌过后, “王爷?” 裴宴川身子一怔你,假装无事的回头。 “王爷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姜晚柠拎着两只兔子眨巴着双眼疑惑的看着裴宴川。 裴宴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个,本王路过。” “找墨白。” “墨青刚刚说它往这边来了,本王怕伤着你们,便过来瞧一瞧。” 姜晚柠点点头,“我刚刚去厨房借了两只兔子。” “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许是刚刚进去的。” “王爷,王爷。”墨青一路小跑,追了过来,“属下刚刚忘记同你说了。” “您早上让属下将墨白关进笼子里,属下已经关好了。” 裴宴川平生第一次尴尬的脚趾扣地,咬着后槽牙,“......本王有吩咐过吗?” “有啊,就在下人禀报王妃来的时候,您吩咐的。” 墨青努力帮自家主子回忆着。 “那应当是本王记混了。” 裴宴川说完转身离开。 姜晚柠看着裴宴川生乱的步子唇角勾了勾。 姜晚柠在余海的指导下练习了一会儿手术缝合,二人又将店铺的装修沟通了一番。 “这个带小院的点子不错,不过只适合春秋,夏季和冬季有些热。” 余海点点头,“其实夏季的晚上是最好的,吹着晚风,到时候再配上烧烤。” 余海又解释了一遍烧烤的吃法。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夏季白日吃火锅太热,需要降温。” “光靠冰镇的饮料是不够的,我会制作风扇,吹冷风,但这就需要大量的冰块。” “这个成本...有些大。” 如今没有造冰技术,但是有冰商。 他们会在冬日里去河边挖冰块,然后保存在冰窖之中,等夏日出售。 一些品阶高的官员府中就有冰窖,侯府也有。 但冰价不低,若是敞开了用只怕成本太高... 姜晚柠一时也头疼起来,她就知道做什么都没有那么容易。 “小姐,不如我们去问问王爷?”芍药提醒道。 “对啊!” “王爷这些年打仗去过的地方多,见识也多,他兴许有法子。” 第54章 王爷日理万机,不能耽误 姜晚柠说罢,提起裙摆起身往门口走去。 “王爷?” 门刚打开一个人影便扑了过来。 裴宴川险些一个踉跄,“咳咳...” “本王,路过。”说着转身就要走。 “王爷是要去忙吗?”姜晚柠问道,“正好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王爷。” 裴宴川停下脚步,“无妨。” 姜晚柠笑着将人请了进去。 又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通。 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裴宴川。 “冰块罢了,想用直接吩咐墨青送过去。” “王府的地窖有很多。” 姜晚柠轻快的笑道:“谢谢王爷。” 想来这王府本就主子少,二人又不长在府中,这冰块存着也是存着。 “那我们就不打扰王爷了,王爷快去忙吧。” 裴宴川:“......” 余海一眼便看穿裴宴川的心思,“我还未感谢王爷信任,将我留在府上。” “王爷若是不介意,不如留下来品尝一番我们要售卖的美食?” 裴宴川刚想说好,就听见姜晚柠拒绝道:“王爷日理万机,不能耽误。” “王府还有别人,不如我们将墨青墨染他们请来品尝一番。” 不怪姜晚柠不解风情,实在是前世自己嫁入王府,裴宴川总是忙的脚不沾地。 书房的灯几乎日日亮到后半夜。 若是自己耽误这一会儿,只怕又要少睡几个时辰了。 姜晚柠将裴宴川送走后,又让芍药招呼来墨青和墨染一起吃烧烤。 余海还做了冰镇饮品。 墨青喝了一口,瞳孔放大,“嗯~这小味儿不错哦。” 又喝了一大口。 “明日我就去将那个铺子定下来。” 姜晚柠将寻到的几家合适的铺面图带过来给余海看,最后敲定的是二人共同看上的一间。 无论位置还是格局都很好,除了租金贵一些以外没有别的缺点。 余海点点头,“就是这租金...” 余海知晓姜晚柠最近吩咐海棠去做事用了一大笔银子,至于做什么却是不知的。 若不是缺银子,一个名门贵女,又怎会想着和自己一起做生意。 “这个你放心,我明日去先交定金,尾款我会想法子的。” 实在不行就开口跟母亲借一些,无非就是要解释一遍自己为何缺钱。 “王妃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吩咐。”墨青吃了一口烤串。 “好。”姜晚柠笑道。 墨青和墨染两人前世虽接触的不多,但对自己恭恭敬敬。 也曾得了裴宴川的命令暗中保护过自己。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墨染瞪了一眼墨青,“不知道的还以为跟着王爷身边挨饿呢。” 他们虽然是侍卫,可主子厉害,什么样的吃的没见过? 就是御书房里的点心,王爷也会顺带两个回来给他们品尝。 最后, 墨青吃了三十个串,墨染吃了五十个。 又吃了一些别的。 二人顶着肚皮出了院子。 “嗝~还别说,王妃这生意我觉得指定能火。” 墨染点点头。 “怪不得王妃身边的那个妹子吃的圆鼓鼓的,日日吃这些好吃的,我也待鼓起来。” “吃饱了么?” “嗯嗯。”墨青剔着牙说着。 二人突然意识到什么,缓缓扭头看向身后,“嘿~王爷。” “既然吃饱了,就去校场操练两个时辰。” “王爷,”墨染立马道:“都是墨青非要求的。” “属下想着去了也好给王爷打探消息,这不正好,属下打探到王妃她...” “她与余海要开铺子。” 裴宴川狠狠踹了墨染一脚,“你三个时辰。” 墨染弯腰避开,“王爷,属下还打探到王妃她...” “她缺银子!”墨青抢先说道,“嘿嘿,王爷属下也是借着吃饭的由头打探消息的。” “您看属下这操练能不能...”墨青伸出两根食指慢慢靠拢,“略微缩短一下。” “缺银子?” “啊对对对,好像还很缺,照属下说,王妃这不迟早要进府,王爷您不如直接将聘礼送过去。” “国孝期间你让王爷送聘礼,你是不是嫌弃弹劾王爷的官员还不够多?” 墨染狠狠捶了墨青一下。 “也是。”墨青挠了挠头,“那怎么送好呢。” “这还不容易?”墨染故作高深道,“先一步将王妃的铺子买下来,然后再送给王妃不就好了。” “王爷您看属下这主意怎么样?王爷,王爷?哎...” 墨青和墨染看着裴宴川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两三个时辰的操练,这是不叫人活啊... 翌日一早。 姜晚柠用过早膳,又给周氏请了安,便去了街上。 “柠柠,等等我!” 姜晚柠远远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看见沈如枝和余海。 “你们怎么在一起?” 沈如枝喘着粗气,“还说呢,我以为你要去王府找这个厚脸皮的学东西。” “结果去了才知道你今日要来看铺子,不是我说,你怎么不让他来弄?” 沈如枝丝毫不避讳余海,“他一个男子,所有事情都让你来做。” “我给他拽出来了。” 姜晚柠诧异的看向余海, 他好像对于出门很回避,因为他的说话方式,一些奇怪的话,总是让别人将他当异类傻子。 所以余海只愿意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余海耸耸肩,摊开双手,“这炮仗说的对,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一个女子来。” “既然回不去,我也该学着习惯你们这里的生活方式。” “炮仗?哪里有炮仗?还会说话?”沈如枝左右看了看。 姜晚柠笑道:“既然来了就走吧。” “正好忙完带你逛逛街。” 三人一同铺子转了转,这铺子在京城最繁华的巷子。 一共三层,后面带着一个后院,恬静舒适。 “果然还是要实地考察。”余海赞叹道,“这铺子真不错。” 姜晚柠也很是满意,扭头问房牙,“这铺子租金多少,我们要了。” “那个...这个...”房牙有些不好意思道:“实在对不住,这铺子在你们之前就有人定下了。” “什么?”沈如枝大声道:“定下了你刚刚不说?” “这不,看着你们转的挺开心的,就...”房牙搓了搓手。 “被谁定下了?” 房牙摇摇头,“这个小的只管做生意,又不是调查户口的。” “哦不过,那位公子留了一张纸条,说若是...” 房牙的视线从沈如枝身上平移到芍药身上,最后停留在姜晚柠身上,“交给小姐您。” 第55章 中计 “你认识我?” “小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认识您这种大户人家。” 房牙道:“不过是刚刚那位公子说,若是来的是个姑娘,且身边跟着一个胖胖的。” “可能还会跟一个脾气冲冲的,就让小的将这个给您。” “说谁胖呢?” “说谁冲呢?” 芍药和沈如枝异口同声。 房牙缩着脖子溜走了,左右他已经收了银子,这屋子谁用与自己没有关系。 姜晚柠秀眉微蹙,打开信纸, “这谁啊?让你去食鼎楼,还必须你一个人去?” 沈如枝看了眼信上的内容,“姑奶奶偏要跟着去。” “抢了人家铺子还装神秘,看我不打断他的狗牙!” “要不我们换别的铺子?”余海道,“你一个人去有些不安全。” “不用。”姜晚柠拒绝,“再选别的,又要浪费不少时间。” “先去瞧一瞧是谁。” “能将铺子要回来最好。” “那我们陪你去,我们就在门口,有事也好第一时间赶到。” 姜晚柠犹豫了下,“我会武。” “我知道,可万一对方人多...” “我的意思是让芍药先送你回去,这里有我和枝枝就行。” “可是万一你...” “我说厚脸皮子,柠柠的意思是万一真的打起来还要分神保护你,明白吗?” “你放心,我们姐俩在这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纨绔,没人敢动的。” 姜晚柠眉毛抽了抽,“这个‘们’字,用的甚妙。” 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成纨绔了。 余海义正言辞道:“怎能让女子事事冲在前头,我总要做些什么的。” “你们先扛着,我回去找你家王爷,搬救兵。” 左右她们两个土著在这里身份都不低,自己就不逞英雄了。 余海说着拉起芍药就走,“小姑娘,你身手好不好?能不能护的住我?” 从这信上来看,是有人知道他们的计划,从中阻挠。 去了一定有埋伏,这古代人心眼子真多。 芍药拍了拍胸脯,“放心吧。” “我抗揍。” “嗯...嗯?”余海瞪大了双眼。 “武功也不赖。” 余海长出一口气,“下次别这么断句,会吓死人的。” 另一边。 “柠柠,你瞧瞧他那样?怂包一个,谁嫁给他谁倒霉。” 沈如枝指着余海逃跑的背影。 姜晚柠笑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二人来到信上所说的地方,上了二楼,屋外的小厮便将沈如枝拦住, “我们公子说了,只见姜姑娘。” 沈如枝攥紧了拳头想打进去,姜晚柠眼神安抚,示意稍安勿躁。 “你先在这里待着,我进去瞧瞧。” 这是京城,又是大白天,她堂堂侯府嫡女,一般没人那么蠢选在这里对自己动手。 刚刚是他们太过紧张了。 姜晚柠推门而入,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背对着自己, “王爷?”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柠柠。” 姜晚柠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裴安青越过茶几,大步走到姜晚柠身边,“我想见你。” “是你卖走了那个铺子?” “昨夜我回府听下人说的,今日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柠柠,你缺钱为何不与我说?” “我可以给你。” 裴安青说着伸手去抓姜晚柠的手,“我可以将一切都给你。” 姜晚柠微微侧身后退两步,避开裴安青伸过来的手,厌恶道:“世子请自重。” “柠柠。”裴安青满脸失落,“柠柠,我知道姜晚茹的事情,是我错了。” “我不该经不住诱惑,这些日子我时常想起你。” “我发誓,日后我只爱你一人好不好?那个姜晚茹我会不会再碰她的。” 姜晚柠心中冷哼, 胖成那样,又出了丑,你不是不会,是不想。 “柠柠,别再跟我怄气了好不好?我知晓你心中是有我的,不然为何昨日在王府没有去找他。” “而是几次路过我的院子。” 姜晚柠:“......” 那是因为老娘要去厨房捉兔子,路过! “世子请自重。”姜晚柠声音透着一股疏离和凉意,“我如今算的上是你的母亲。” “什么母亲!他都不是我父亲,你们都已经知晓了。” “他当众已经说了,不过比我大七岁罢了。” “哦?那你为何不求王爷将你的世子之位换掉?自己去建功立业争取功名?” “那日圣旨不是已经说了么?” “我...我...”裴安青手攥了攥,转了话题,“柠柠,我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 “他虽然比我大不多,可他已经身中剧毒,活不了多久了。” “别听圣旨上说的,那圣旨不过是他求来为了骗你的。” “等他死后,琅琊王就是我,你还是琅琊王妃,我们和从前一样不好么?” “他的毒能解。” “哼,也就你单纯,相信了这话。”裴安青道:“他中的毒,是没有解药的。” 姜晚柠懒得跟他解释。 转身要走,却被身后之人一把拉住,“柠柠。” “我已经认错了,你为何还如此执拗。” 裴安青承认自己一开始只是为了让裴宴川不舒服,可真的意识到失去姜晚柠后, 他的心竟然隐隐作痛。 以前背着姜晚柠与姜晚茹偷情,觉得刺激美好。 可如今再见姜晚茹,心中竟然变得厌烦起来。 倒是每一次见到姜晚柠,心中都是一阵悸动。 姜晚柠狠狠甩开裴安青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滚开!” “你放肆!” “哈哈哈哈...我放肆?”裴安青癫狂道:“更放肆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呢。” “你以为,今日你能出的去?” “啪!” 姜晚柠狠狠一巴掌打在裴安青脸上,“王爷怎么就收养了你这样的畜生,白眼狼。” “我再跟你说一次,既然你舍不得这世子之位,即使他比你小,他也是你父亲,我也是你未来的母亲!” “养父何分年龄大小?” 裴安青脸色忽的一变,“你就这样维护他?” “我已经几次三番给你台阶下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我倒是要看看,他裴宴川会不会要一个浪荡的破鞋!” 姜晚柠不想理会裴安青,转身想要离开,意识突然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整个身子变得滚烫,嗓子干渴难耐。 姜晚柠注意到茶几上的熏香,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媚药。 第56章 瞧你大爷! “裴安青,你下流!” 裴安青松垮着身子,眼神中透着奸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奸诈?”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奸诈的?” “你以为裴宴川他就很好吗?”裴安青道,“他做过的事情可比我奸诈多了。” “姜晚柠,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保证这琅琊王妃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意识越来越模糊,心中一股燥热让姜晚柠想迫切的靠近裴安青。 姜晚柠使劲摇了摇头,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扎在胳膊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哼,别挣扎了。”裴安青懒散的坐进圈椅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这药烈的很。” “一旦中招只能...”裴安青故意说到一半儿,朝着姜晚柠勾了勾手,“来吧。” “你这个样子出去只会当众出丑。” 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胳膊上传来的疼痛令姜晚柠意识稍微清醒了几分。 “既没有解药,你又为何无事?” 裴安青手指轻扣茶几,歪头看着桌上的茶盏,“柠柠啊,今日过后,你就是本世子的人了。” “想想一个女子能从本世子的未婚妻到继母又到...还真是刺激。” “你放心,一会儿回府我就同裴宴川讲一讲你在床上是如何与我‘交流’的。” 姜晚柠转身去开门,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住。 “别折腾了,你越折腾,这体内越是躁动。”裴安青道,“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寻来的药。” 姜晚柠握着簪子的手藏在袖子中,朝着裴安青走去。 裴安青唇角斜扬,“果然,多烈的女子都逃不过这药。” “早知道当初我就早点用这计谋要了你,就不会有定亲那日的变故了。” 裴安青说着已经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快让本世子好好瞧一瞧你的身段儿,比起那姜晚茹如何?” 姜晚柠快速扑上去,簪子狠狠戳向裴安青的心脏。 裴安青以为姜晚柠身体受不住才扑过来的,丝毫没有防备。 “嘶——” 裴安青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姜晚柠又拔出簪子戳向裴安青的眼睛, “瞧你大爷!”姜晚柠前世今生第一次爆粗口。 只觉得心中一口郁结之气松快了不少。 “啊——” 裴安青一把推开姜晚柠捂着自己流血的眼睛,“你这个贱人!” “我的眼睛,啊——” “贱人!贱人!你敢戳瞎我的眼睛!” “哼!”姜晚柠冷嗤一声,“废话真多,要不我戳你另外一只你看看我敢还是不敢?” 屋外的沈如枝听到嘶喊声,急忙冲上去。 被守门的小厮拦住。 “滚开!”沈如枝上脚踹。 却不敌小厮的身手,被二人控制住。 屋内传来裴安青的怒吼声,“你们都给本世子进来。” 小厮对视一眼,将沈如枝绑住,利索的开门关门。 “将她给本世子控制住!” 说完看向一旁被绑着的沈如枝,“哼,买一送一?” “她送给你们两个。” “裴安青,你敢动枝枝一下,我刮了你!”姜晚柠强撑着。 “哼,弄了你们,自然有人保我。”裴安青狠厉道,“你以为本世子这些年就靠他裴宴川施舍?” 裴安青找来帕子随意绑在眼睛处止血。 眼下毁了姜晚柠的身子,让她与裴宴川不能成亲是要事。 他又不想让别人白占了这便宜。 “来人啊!救命!”沈如枝大声喊着。 “哼,喊吧,这整个楼层都被本世子包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 无论接下来如何,今日最重要的就是弄了姜晚柠。 这是春宴会上,自己与那人的交易。 只有毁了姜晚柠,才能彻底击溃裴宴川。 也只有击溃裴宴川,那人才会助自己成为琅琊王,无论那皇座上是谁。 “把她给本世子按住了。” 姜晚柠强撑着身子,簪子刺向其中一人。 因为药性发作,意识模糊,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眼前两人不像是琅琊王府的下人,也不是普通的小厮,倒像经过严格的训练。 沈如枝被绑着双手双脚,捂着嘴, 看着裴安青一步步逼近,急的眼泪打转。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姜晚柠说着从腰间掏出一粒黑色药丸毫不犹豫的吃了进去。 “告诉你,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找王爷了,今日我死了,论你身后是谁,也别想逃脱。” 裴安青没有想到姜晚柠会随身带着毒药。 “还不快让她吐出来!” 他只是想毁了姜晚柠,暂时并没有想让姜晚柠死的想法。 再说她死了,只怕不好处理。 侯府不说,周太傅桃李满天下,天下寒子皆敬重之人。 若是查起来,那人未必会真的保自己。 姜晚柠捂着胸口,眉头紧紧攥在一起,嘴角溢出黑血,整个人栽倒下去。 裴安青和两个小厮都怔愣住。 谁也没想到姜晚柠会随身携带毒药。 “去试试还有没有气。” 裴安青抖着手指着姜晚柠吩咐道。 其中一名小厮上前,手伸到姜晚柠的脖子处试探。 “啊——” 一只飞镖刺穿小厮的手掌。 裴宴川一脚踹开小厮,将姜晚柠抱起,“柠柠。” 另一小厮见状正要出手,墨染手中的刀流利的在其脖子上转了个圈儿。 小厮捂着脖子,瞳孔扩散不,倒了下去。 裴安青嘴巴张合了好一会儿,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王爷。” 墨染喊了一声抱着姜晚柠要离开的裴宴川。 裴宴川扭头,看向呆愣的裴安青,“押入地牢,本王亲审。” “是!” 墨染双手抱剑握拳行礼,面上没有丝毫敬重,“世子,得罪了。” 裴宴川抱着姜晚柠骑着马一路疾驰到王府。 “王爷。”墨青迎了上去。 “去叫大夫。”裴宴川抱着姜晚柠往寝卧急步走去。 “是。” 墨青见状得了命令快步离开。 墨青走了一半又折返往另一个方向去找余海。 这货做饭好吃,医术应该也不差。 主要他不是任何人的探子。 圣上派来的所谓的神医,除了给王爷治病,还有就是给圣上汇报一切王府情况。 第57章 王爷那方面不行 余海被连拉带拽的拖到寝卧。 一手抱胸一手抵着下巴,皱眉看着床上面色红润的人儿好半晌。 “这是中毒了。” “废话,不是中毒找你来做什么?”墨青急道。 余海转过身,“这毒,我解不了。” “王爷还是准备准备...唉唉唉...” 余海话还未说完,便被人薅着衣领举起,“柠柠那么信任你,本王的毒都可解,她的解不了?” 余海一脸愁苦,“这不一样。” “你那毒我解了没准会富贵,她这毒我解了,没准...不是,是一定会要了我的狗命。” “解不了解不了,就是你杀了我,我也解不了。” 裴宴川双手紧紧攥着,“去问那个逆子,给柠柠吃了什么。” “让他将解药拿出来。” “若不拿,用刑。” “是!”墨青走了出去。 余海叹了一口气,“他哪里能有解药。” 余海说着凑近裴宴川耳边说了一番。 裴宴川耳垂发红,“不...不是中毒了么?” “严格的来说媚药也是毒。” “那这...?” 裴宴川指着躺在床上,嘴角还留着血迹,呼吸轻微的姜晚柠。 “睡着了。”余海耸耸肩,“也可能是你骑马的时候给颠晕的。” “毕竟中了媚药想要睡着有些难。” “眼下她脸已经越来越潮红,就证明媚药还没有散去。” “这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与她睡上一觉。” 余海说的很直白,裴宴川只觉得脸色发烫。 “她...她嘴角的血?” “哦,那是我教她弄得血丸,兔血。可能是中了媚药为了摆脱对方装死。” 余海说完看着裴宴川呆愣的表情,忍着笑退了出去。 这古代人还真是好玩。 一个大男人动不动脸红,两人都已经定亲了这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情,不是好事么? 裴宴川还没有反应过来。 床上的人儿已经开始撕扯着衣服。 “热...热...”姜晚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芍药,水。” 裴宴川倒了凉茶端过去, 将姜晚柠的头用一只手微微撑起,另一只手端着茶盏轻轻喂水。 姜晚柠喝完水,手不安分的开始撕扯自己的衣领。 “好热...”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床边的人影,“王爷...我好...热...” 眼见姜晚柠就要将自己扒干净,裴宴川伸手拽开被子,将人紧紧裹住, 别过头,“多盖点就不热了。” “宴哥哥...”姜晚柠身体虚弱,“给...我...” 一声‘宴哥哥’传入大脑。 裴宴川只觉得自己身上酥酥麻麻,心脏就要撞破身体冲出去。 发呆的间隙,一只不安分的小手顺着自己宽大的袖袍往上游移, 触碰到大臂内侧的肌肉,轻轻捏了捏。 裴宴川只觉得一股力量冲着下身奔去。 低眸看了一眼,眼疾手快的将另一只伸出来想要作乱的手快速抓住。 “我去找药。” 说着快速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 拉开门大喊道:“来人,去备些冷水来。” “还有将那个什么河啊什么的找来。” 守在门口的墨青捂着耳朵,“王爷,属下耳力还不错。” “还有人家是海不是河。” “还不快去!” “是。” 墨青将东西准备好,又将余海‘请’了过来。 芍药在屋内帮姜晚柠沐浴。 屋外, 余海一脸钦佩,这人都送到床上了,都能忍住。 不亏人家是王爷呢。 不会是不行吧? “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个,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裴宴川看着屋檐尴尬的开口。 余海有些同情自己的救命恩人兼徒弟。 “有倒是有,就是可能她不会,需要找个经验老道的人教一下。” “什么法子?” 裴宴川听到还有别的法子,心中松了一口气。 “就是让她自己纾解。” 墨青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往边上挪了挪。 这大海还真不是一般人,这话说出来脸丝毫不红的,竟然让一个女子自己纾解? 裴宴川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当然,可能她自己玩嗨了,以后对王爷要求会更高。” 余海好心提醒。 作为现代医学专家,尤其精通妇科,女子的身体构造他自然很清楚。 裴宴川脸上第一次出现慌乱和绯红,“好了...你先下去吧。” 裴宴川在屋外来回踱步,正犹豫着。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芍药走了出来。 “王爷,我家小姐叫您进去。” 裴宴川步子微微后挪,“你家小姐可好些了?” “王爷进去看了不就知晓了?” 墨青听见芍药的话,扭头悄悄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妹子, 牛啊! 敢这样跟王爷说话。 裴宴川在衣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步子缓慢,走了进去。 余海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我说兄弟,你家王爷是不是不行。” 墨青摸着自己的下巴,“你这样一说我还真觉得。” “从我跟着王爷身边,就没见他身边有个姑娘的。” “有一次有人为了贿赂王爷使出美人计,那女子都坐在王爷腿上了, 王爷大掌照着人家脸就推了下去。” “还嫌弃人家姑娘身上的脂粉味儿太大。” “看来我待研究研究男科方面,好歹是我救命恩人看上的人。” “唉,沈姑娘呢?” 芍药也转过身问道,“是啊,我怎么也没有见到沈姑娘。” “她不是跟小姐在一起吗?” 余海和芍药盯着墨青看。 “看我做什么,跟王爷出去的是墨染又不是我。” “许是墨染将人送回自己家了。” 余海和芍药点点头。 “你们刚刚说的,王爷不行,是指哪方面不行?”芍药也有些好奇。 王爷瞧着哪方面都挺行的啊? 长的好看,又高又壮,武功还高,听见小姐有事又很关心。 除了偶尔瞧着病殃殃的,可那又是另外一种好看。 “哎吆,就是那方面,不过受苦的只有未来的王妃了。”墨青叹息一声,“妹子你还小,还是别知道的好。” ‘嗖!’ 一支飞镖破窗而出,划过墨青的脸颊射到一旁的柱子上。 三人捂住嘴,猫着腰离开了。 不怪裴宴川出手, 他倒是想装作听不见,可这三人背后说人闲话是一点也不想压低声音。 他若再不出手,只怕下一息,‘不举’二字就从他们三人口中出来了。 裴宴川看着坐在床边的姜晚柠, 保持着一定距离,“那个...刚刚...他们...” 姜晚柠低头,忍着笑意。 举不举的她刚刚不小心碰到了,能不知道么? “你...好点没?” 第58章 那玩意儿咔嚓掉 “已经无碍了。” 刚刚冷水沐浴时,药劲儿就已经快过了。 余海说过很多药两个时辰后都会药效都会减弱,时间越久体内药效就会慢慢失效。 加上身体有一定的抗体和冷水干预。 眼下自己已经能控制住了,等回去再泡一次冷水澡应该会好。 “当真?”裴宴川道,“那个什么海不是说...” 裴宴川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余海说的后半部分。 她这是...自己纾解了? “那...那就好。” 姜晚柠知晓余海刚刚是在故意逗裴宴川,想着裴宴川清楚,便没有解释。 姜晚柠站起身,走到茶几旁,倒了杯茶喝了两口。 刚刚泡了冷水澡,又喝了姜茶,嘴里有些发苦。 “手臂怎么了?” 裴宴川突然抓住姜晚柠的手。 “王爷是说这个?” 姜晚柠看了看自己用簪子戳伤的手臂。不算严重,已经不流血了。 想来裴宴川刚才太过紧张自己没有发现。 便简单解释了一番。 “王爷不必担心,方才芍药已经帮我处理过了。” 裴宴川眼中的担忧这才慢慢缓解。 “王爷...世子他...”姜晚柠试探开口。 毕竟是已故战友的儿子,裴宴川又是重情之人。 她一时还真拿不准,裴宴川会如何处理裴安青。 再加之前不久刚下圣旨说明二人之间的关系,世人又都以为裴宴川身子已经无碍。 又与自己定了亲。 若是裴宴川直接将人杀了,难免会被人抓住把柄。 说其忘恩负义,身体好后便痛杀义子。 至于裴安青如何对自己的,谣言自会朝着得益者想要的方向传。 更何况自己也戳瞎了裴宴川一只眼。 若是裴宴川死了,还怎么查出背后之人。 姜晚茹所说的背后之人和裴宴川今日说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还需要慢慢挖掘。 “此事,本王定会为你做主。”裴宴川眼神总露出一抹冷意,“念在他父亲的恩情上,本王会留他一命。” 但不代表会放过他。 姜晚柠犹豫了一番,将今日裴安青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裴宴川。 “王爷,我觉得世子早就跟外人联合,不得不防。” “今日他也没有捞到好处,废了一只眼睛,王爷只需要不轻不重的惩罚一番。” “再将人放出来,然后派人盯着。” “等查出他背后之人再说旁的。” “此事,本王会处理好的,你先好好养伤。” 裴宴川道:“日后我会派暗卫跟着你。” 他不敢想,若是今日被裴安青得手,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姜晚柠乖巧点头,“哦对了。” “那两个小厮瞧着不简单,王爷还是查一查的好,没准能查出什么呢。” “好。” 二人说完,一时无话。 屋内安静的有些叫人尴尬,尤其在姜晚柠想起自己刚才手乱摸到的... 裴宴川想起屋外那几只传自己不行的谣言...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她信了没有。 刚刚她意识模糊,小爪子碰到时应该是下意识并不知晓的。 她若是信了会怎么想? 二人各有心思,面上皆是一阵绯红。 “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好。” 裴宴川送姜晚柠出了屋子,碰上在院子里蹲着吃冰烙的四人。 余海已经靠着这几日的各种美食小吃, 成功混进他们的圈子里。 除了那个喜欢吃自己东西还爱骂自己脸皮厚的暴躁妞儿。 “枝枝呢?” 姜晚柠率先开口。 四人听见声音连忙站了起来。 其余三人纷纷看向刚加入的墨染。 “看我做什么?”墨染一脸懵,“我刚刚从地牢上来。” “不是你将人送回沈府的吗?” “我哪有那功夫,整一个世子还不够呢......” 说完几人都想到了什么,怔愣在原地片刻。 丢下冰烙飞快的朝着食鼎楼的方向冲去。 一炷香后。 几人排的整整齐齐站在沈如枝面前。 低着头,捏着衣角,除了裴宴川。 “王爷,我说你着急柠柠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好歹好歹让你的手下看看我呢?” 沈如枝双手做环抱状,“我那么大一坨人在哪被拴着,当真瞧不见吗?” “你们再不来,我可就被绑着手脚,封着嘴过夜了。” 今日这食鼎楼二楼被裴安青整个包场, 那些个食鼎楼的人真的就没有一个再上来的。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躺在两具尸体旁边。 “枝枝...王爷他。” “你不要跟我求情,我还没有说你呢,刚刚你居然想自杀? 知不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他...怎么了你,你就当自己找了个男妓。”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活的?” “这个...” “这个不重要!”沈如枝摆了摆手,“重要的是你没死,这么久了你才想起我。” “是是是。” 裴宴川依着姜晚柠,站着没有说话。 虽然刚刚沈如枝说的话听着很刺耳,但是比起她死,其他都不重要。 “还有你们两个,几个人出来的你们不知道是吗?”沈如枝指着芍药和余海, “柠柠都回去了,就不知道问问我?” “还有你!憋什么笑呢?!”沈如枝指着墨染,“那会就是你跟着你家王爷来的吧?” “走的那叫一个潇洒利落。” “我在一旁唔唔唔了半天你是看也不看一眼啊你。” 墨染头更低了几分, 说到底这件事是他疏忽。 沈如枝眼神移向墨青。 “说完他们,可不许再说我了啊。”墨青道:“我是真没参与。” 沈如枝瞪了一眼。 姜晚柠上前安抚道:“好了枝枝,是我错了。” 沈如枝瞪了姜晚柠一眼,“你走开,一边儿罚站去。” 说着来到裴宴川面前,“我说王爷。” “你那义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能就这样放过吧?” “怎么也要补偿补偿我们柠柠,最好再给他那玩意儿咔嚓掉。” 沈如枝伸出两根手指比作剪刀状。 “省的他总想欺负我们家柠柠。” “枝枝。”姜晚柠拽了拽沈如枝。 沈如枝没有理会继续道:“还有你那不要脸的义子抢了我们柠柠看上的院子,你去给我要回来。” 第59章 不嫁你了 “不然,我们柠柠就...就...就不嫁你了。” 沈如枝说这话也没有底气。 毕竟他们是圣旨指婚,还有裴宴川的身份,并不愁没人嫁。 即使是裴宴川马上就死了,也会有很多人愿意将自家闺女嫁过来的。 毕竟人死了,荣耀和财富还在。 “好吧,我虽然知道你不缺女人,但是我们家柠柠是最好看最漂亮的。” “还有,柠柠她都不嫌你老体力不...” 姜晚柠上前捂住沈如枝的嘴,“好了,不要说了。” 再说下去这屋子里的人都要开始挖地道了。 “哎呀沈姑娘,你误会我家王爷了。”墨青道,“我家王爷昨日就已经让人选了一处铺子。” “保证比你们看的那个还好。” “当然你们看的那个自然也是王妃的。” 墨青说着悄悄杵了杵自家王爷,“爷,还不快将您连夜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裴宴川将袖带中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王府的所有资产明细。” “田产铺子都在,还有掌家的印章钥匙。” “其中有一处铺子很适合,本王已经让人腾走了。” “王爷,这...” 她还没有嫁过去,这就将掌家之权交给自己了? “左右迟早是要交给你的,府上也没有个正经管事的,你拿着需要什么直接用就好。” 姜晚柠刚想拒绝,沈如枝一把接过,“那我就替柠柠谢谢王爷了。” “不对,是王爷应该谢谢柠柠,这么大的管家之事,可是劳神劳心的。” 姜晚柠:“......” “有劳。”裴宴川微微点头。 “那咔嚓的事情?”沈如枝脸凑了过去试探问道。 裴宴川眼睛抽了抽,“此事,本王会好好处理,沈姑娘放心。” “好吧。”沈如枝将东西塞进芍药手中。 “本王送你回府?” “不用了王爷。”姜晚柠道:“我还想去看看铺子,您先去忙。” 裴宴川想开口说陪她。 话到嘴边却道:“那好。” 嘱咐墨青保护好姜晚柠,自己便先一步离开。 “芍药,将东西给我。” “柠柠,你可别犯傻还回去?” “枝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于礼不合。”姜晚柠正色道,“要拿也是我自己拿着,怎么能让芍药拿呢。” “这么多家产,万一芍药都拿去买了吃的可如何是好?” 芍药:“小姐,我就是头猪也吃不下这么多呀。” 沈如枝批评教育的话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怔怔的看着姜晚柠。 她不是一向最重视礼仪,教养,这些虚无的东西了么? 姜晚柠在沈如枝的直视下将东西收进自己的口袋中。 裴宴川给的不过是所有田产铺子的明细,账本这些不好挪动应该还在府上。 不过有管家的印章钥匙和裴宴川之前给自己的贴身令牌, 这琅琊王府的一切可就都由自己说了算。 那日后裴安青想要支取银子可是要问他这个继母要。 再加上自己如今正是用银子的时候,就没必要跟自己未来的丈夫如此客气了。 这妻子未进门就将管家之权交过去的东陵国有史以来独一份儿。 墨青食指在鼻子下揉了揉, 王爷还怕王妃不收想了一宿的借口和理由。 墨青带着几人来到新的铺面,比之前那个更大装修上更好。 桌椅什么的都已经摆好,只要在简单收拾一下顾些人都可以开业了。 “我怎么记得这里原先是无忧阁?”芍药挠了挠头。 姜晚柠微微侧头顺着二楼的窗户向外面看去。 这确实是之前的无忧阁,京城有名的茶馆。 上次裴宴川就是在这里遇到刺客的。 “这无忧阁,是你家王爷的?”姜晚柠反应过来。 “准确来说,是咱家王爷的。”墨青双手环胸,“或者说是王妃您爷们儿的。” 姜晚柠饶是活了两世,也被这话说的脸上一阵绯红。 别过脸,“这无忧阁生意向来很好。” “很多官员商户时常会来此谈事。” 既然是裴宴川开的,就不能只简简单单是为了银子,应当也是情报点。 墨青明白姜晚柠这是猜到了茶馆是情报点的事情。 解释道:“这家茶馆已经暴露了,开不开也就只是挣点银子。” 其实姜晚柠想说,既然茶馆挣钱,为何不继续开下去, 直接送给自己经营就好了,自己开店重新再找铺子就好。 这个家,看来还真要她掌家。 不过这个地段和大小确实更合适。 姜晚柠很满意。 另一边, 裴宴川来到王府地牢。 毕竟是世子,墨染也没有太过用刑。 也就是将人关在铁笼里,铁笼底下是污水,隔一炷香沉下去淹一次。 毕竟比起咔嚓掉那玩意儿,他觉得他比沈姑娘善良多了。 他们的主子是王爷,这位靠着生父携恩得到世子之位的人在他哥几个眼中并不算是主子。 “爹,爹。” 裴安青抬头看见来人是裴宴川,原本蜷缩躺着的人猛的扑到铁笼边上。 拽着铁笼的链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铁笼在空中不停摇晃, 裴安青声音沙哑一声声喊着‘爹’字。 半晌,裴宴川才缓缓开口,“本王以为,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 裴宴川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 “爹,孩儿知错,孩儿真的知错。”裴安青求饶道。 以往无论自己做什么,裴宴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多苛责。 他以为,他能借着生父的恩情这样挟持裴宴川一辈子。 可今日再看眼前这个男人,自己似乎已经触及他的底线。 那姜晚柠在他心中竟是这样重要。 “爹,孩儿真的知错了,孩儿只是...只是放不下...” “啊——” 墨染触动机关,铁笼再次沉入水底,心中数着数,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又按下机关,笼子缓缓升起。 裴安青大口大口吸着空气。 “世子慎言。”墨染冷声道。 裴安青攥了攥拳头,靠在铁笼一角,声音虚弱沙哑,“是,是儿子错了。” “爹,您饶了儿子这次。” 第60章 本王也好奇 “看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您就饶了我这次。” “他是为你才死的,他救过你,你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我的。” “他救过你的命,你应该照顾我的。” “世子,”墨染听不下去,“是王爷救了你生父,也是因为救他才中毒的。” “若不是他一意孤行,为了争头功,那一战我们本可以轻松赢了的。” “王爷不过记着曾经那点照顾,你生父临死前孩子携恩图报,如今你还不满足?” “你住嘴!”裴安青扯着嗓子喊道,“不是这样的,即使我父亲战场上有错, 可他对你一直都是真心的啊。”裴安青看着裴宴川,“边疆苦寒,他将我娘缝制的棉衣给你。” “吃的也是多分你一半。” “这些你都忘了吗?!” “那些情我们王爷早就还清了。”墨染还想继续说。 被裴宴川抬手制止,缓缓抬头看向裴安青,“你生父的恩情从今日起,已经被你耗光。” “自行领二十军棍。” 裴宴川冷声道,“日后若是再敢动她一根手指,本王不介意送你去见你生父。” 裴安青跌坐在地,长出一口气,心中有股劫后余生的轻松。 他刚刚是真的害怕裴宴川处置了自己。 “王爷,您对世子他...” 墨染从不多话,今日实在忍不住开口。 “派人盯着他,看看他最近都跟什么人来往。” 裴宴川一句话让墨染瞬间明白,“王爷是故意留他一命?” 裴宴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今日他身旁的那两个小厮可查过身份?” “查过了,是禁军。” 禁军是皇上的人,可皇上就算是想要除掉裴宴川,也是要等这把刀无用的时候。 这是有人故意借裴安青之手,挑拨皇上与裴宴川的关系。 “属下觉得此事不是齐王就是大长公主。” 裴宴川抬头望着一处高墙,好半晌,“去将那墙拆了。” “嗯...啊?” 墨染反应过来时裴宴川已经走远。 “这背后之人和这堵墙有什么关系?王爷什么时候开始信风水了?” 翌日一早, 墨染终于明白王爷为何要让他拆墙。 “这昨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了?” “墨染昨日回来没看好墨白,被撞倒了。” 砌墙的墨染,“啊...啊对对,是是。” 姜晚柠点点头,“王爷有事就去忙吧,修墙罢了,墨染应该很快就能修好。” 裴宴川看向墨染,“你能么?” 墨染:“我...我不能,王妃您不知道,以前在军营修城墙什么的都是王爷亲自盯着的。” “还是叫王爷在这,属下这砌墙砌的心里才踏实,不然这墙它倒的不值。” “王爷啥时候盯着我们修城墙了?我咋不知道?”墨青一手拿砖一手拿砌墙的工具,直起腰问道。 墨染悄悄杵了杵,“你知道,你肯定知道。” 墨青看了一眼,明白过来,“哦对,我知道,王妃不知道,王爷修墙的本事可好了。” “我们兄弟二人都是王爷教的。” 姜晚柠点点头,“那我去帮你们沏点凉茶。” 沏完茶姜晚柠就跟着余海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继续学习医术, 裴宴川则坐在一旁‘盯着’二人补墙。 “这个就叫美容针,伤口用这样的法子缝合可以减轻疤痕,再配上祛疤的药,就可以很好的祛除。” 姜晚柠斜了斜身子想要看的仔细一些。 突然一个人影横叉在她与余海中间。 “那个...本王也好奇,想要看看。” 说着从余海手中拿过缝合的兔皮,与姜晚柠头挨在一起看。 接下来的几日,余海所住的院子, 不是墙塌了,就是屋顶的瓦片滑落,再或者地上的青石地砖不翼而飞。 这日。 姜晚柠前脚刚回府,后脚海棠就出现在梧桐院。 “海棠!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芍药冲上去抱住海棠。 海棠笑着拍了拍芍药,“这才几日,又胖了,小姐真是偏心。” “没有没有,小姐也很想你的,还给你留了好多好吃的。” 芍药怕海棠多心,又怕自家小姐听了这话不高兴,连忙解释。 海棠笑道:“傻芍药,我是说小姐偏心我。” “瞧给你吃的圆鼓鼓的,以后小姐那些不穿的漂亮衣服都给我穿。”海棠开玩笑道。 “好啊,海棠,亏我还这么想你给你留了我爱吃的点心。” 姜晚柠也跟着笑了笑,还能看到她们这样打闹,真好。 “好了,我还有事跟小姐汇报。”海棠走到姜晚柠面前,“小姐,粮仓和粮食都已经备好。” “还有一事。” 海棠看了眼窗外,压低声音,“奴婢刚回来的时候,在街上碰见张嬷嬷了。” 姜晚柠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你可看仔细了?” 海棠点点头,“奴婢看仔细了。” “奴婢瞧着张嬷嬷有些鬼鬼祟祟的,便悄悄跟了上去。” “瞧着她进了一座宅子,等再出来的时候手中还抱着一个很大的包袱。” “她在屋里好似见了一个什么人,还与那人吵了起来。” 姜晚柠猛的站起来,“然后呢?你可跟回来了?” 自己派人盯着碧荷院那边,尤其盯着张嬷嬷,可这几日她连院门都没有出。 自己派去的人觉得可靠,可海棠竟然在外面街上瞧见张嬷嬷了。 海棠摇了摇头,“奴婢见她出来,就先回来给您汇报消息了。” 姜晚柠了然,此事也不怪海棠。 海棠出去这么久自然不知府中发生的事情。 自然是盯着张嬷嬷去的地方,不会与她一道回府的,这样容易被发现。 可这张嬷嬷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去的? 不过好在被海棠撞了个正着,知道了她去的地方,那她去的地方会不会就是柳姨娘藏在外面的儿子? “好海棠,明日你再去那个地方盯着,看那宅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这张嬷嬷奴婢一直让人盯着,怎么就出去了呢?” 芍药挠了挠头,“难道跟着鸽子一样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去不可?” 芍药歪头看着炖盅里的鸽子汤。 姜晚柠被芍药的话提醒,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芍药你多吃点,奖励你的。”姜晚柠将炖盅推到芍药面前。 第61章 你亲了他一口 “小姐是说?”海棠也反应了过来。 “这张嬷嬷只怕没长翅膀,但是会打洞。”姜晚柠道。 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的,那碧荷院一定是有地道的。 怪不得柳氏从入府不久后,就主动选了相对偏僻一些的碧荷院。 她掌家的这些年,别说是她的院子,府上都多是她的人,想修一条通往外面的地道不算什么的。 可姜晚茹那日与裴安青偷出去幽会又为何选择穿着丫鬟的衣服走后门? 看来这地道的事情刘氏就连姜晚茹也没有告诉。 这个张嬷嬷就这么值得信任,比自己的女儿还信的过? 柳氏那么小心的人,又如此信任张嬷嬷。 那盯着这个张嬷嬷就一定能抓出背后之人。 海棠闻言,后悔自己没有跟着张嬷嬷一同回来, 那样就能抓住碧荷院的把柄。 翌日一早。 姜晚柠给周氏把了脉,又将开好的新药方一并送了过去。 周氏看着这一大堆药,微微皱了皱眉头,“柠柠,母亲也没生病。” “就是身子虚弱一些,现在已经想开了,也不会为难自己。” “怎的还要喝这么多药?” “这些都是补药,娘您难道不想再要个儿子吗?”姜晚柠笑道。 周氏见被自己女儿打趣,脸上一红,“瞎说什么呢?” “娘这辈子有你就够了。” 姜晚柠知道周氏一直想要再生个儿子,不是重男轻女。 而是这没能给父亲留个后心中有愧。 若是再过些年,这侯府还没有后的话,就只能从宗族旁支过继一个。 可母亲哪里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生自己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生养。 而是这些年柳氏下的毒导致的。 姜晚柠并没有告诉周氏实情,只说是补药。 按照周氏的性子,不会拐弯抹角设计,只会当众与柳氏对峙。 可这件事并没有证据,正面硬刚,赢不了反而可能给柳氏翻身的机会。 周氏眼中没有丝毫失落,她怕女儿多心。 姜晚柠笑道:“可女儿想要一个小弟弟啊?” “师父说过了,只要您好好喝药,心情好一些,还能生的。” 周氏也不过三十四岁,并没有到真正不能生的年龄。 “娘,您想想,我师父说就是王爷的病他都可以治好,更别说您的身子了。” “您就相信女儿,女儿何时骗过您?” 周氏看着自己女儿真诚的眼神,“其实,你骗娘的时候还挺多的。” “小时候,不愿学琴,骗娘肚子疼。” “为了让娘陪你出去逛街,骗我说你爹死外面了。” “还有跟英国公家那小子,玩什么拜堂成亲,将娘成亲时的头面骗走了...” “好了娘。”姜晚柠赶紧打断,“总之,这次女儿一定不会骗您的。” “话说回来以前女儿骗您的这些招数,还都是他教的呢。” 周氏笑道:“可不是。” “说到这个我就想起来,我与国公夫人坐在一处闲聊,他牵着你的小手走了过来。” “一本正经的说,他娘说了,男女亲嘴后就要成亲,他给了你糖吃,你亲了他一口。” “以后你就是他媳妇儿,他会对你负责的...那时候他十岁,你才三岁。” “只要我带着你去你外祖父家,他总是从那狗洞钻进来悄悄将你偷走, 后来给你爹惹急了,在皇上面前将国公爷掺了一本。” “说什么纵子偷人...”周氏说起劲儿了,笑着笑着突然叹了一口气,“唉...可惜...” “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 姜晚柠知道外祖父定然没有将裴宴川就是英国公小世子的事情说给母亲知道。 便也没有说,只是安抚周氏,“没准他还活着呢,说不定以后还会找个很好很好的妻子。” “倒希望他真能逃出去。” “好了娘,您好好吃药,准备给我生个小弟弟。” “女儿还要去学医,就先不陪您了。” 周氏看着姜晚柠远去的背影,“这孩子,怎么最近感觉比她爹还要忙。” 姜晚柠出了侯府,并没有去王府学医。 而是跟着沈如枝来到铺子看了看。 “小姐,老奴已经将这里按照您的吩咐收拾的差不多了,眼下选个好日子就可以开业了。” 说话的是姜晚柠从自家铺子调过来的刘管事。 柳氏管家这些年,唯独这个刘管事本本分分。 甚至在自己面前曾有意无意提醒过,其他管事被柳姨娘收买。 可前世的自己却觉得刘管事喜欢搬弄是非,心中有些不喜。 “辛苦刘叔,等我找到新的管事您就可以回去继续管自己的铺子。” “这段时间我给您双倍的月例。” 刘管事弯腰抱拳行礼,“小姐折煞老奴了。” “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就好,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那这开业的日子?” “明日。”姜晚柠丝毫没有犹豫。 “明日?”刘管事提醒道:“老奴今日出府看了黄历,明日不宜开张啊.” “就明日。”姜晚柠道:“过几日就是圣上寿辰,别的国家派来的使臣近日都会陆续赶到。” “若是再不开业,只怕到时候少赚很多。” 刘管事想了想,“好,那老奴就安排明日开张。” “好了柠柠,我们快出去转转,最近一直忙来忙去的,好久都没有放松过了。” 沈如枝迫不及待的拉着姜晚柠朝外走去。 “正好,我也想去王爷的铺子里转一转。” 既然裴宴川将这些都交给自己了,那日后一定要打理好。 毕竟赚的钱都是自己的。 二人来到金玉坊。 “柠柠,我实在没想到京城最大的珠宝铺子也是你家王爷的。” 饶是沈如枝这个三品官员的女儿, 在这金玉坊买东西也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坊间有一句话,这最好的珠宝首饰除了皇宫当属金玉坊了。 姜晚柠也赞叹,她也不知道。 原来他这么有钱,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 “吆,这金玉坊的门槛儿什么时候这么低了?什么人都可以进来逛了?” 门口传来一声尖锐的讽刺声。 第62章 你不狗叫会死啊? 沈如枝皱了皱眉转过去,“吴欣仪,你不狗叫会死啊?” 吴欣仪站在平安郡主身旁,梗着脖子,“我有说你吗?就这么爱往上凑?” 沈如枝素来是个暴脾气,听到这话撸了撸袖子指着吴欣仪,“来来来,你过来。” “你过来我跟你说。” 吴欣仪仗着有平安郡主在一旁,嘴上丝毫不软,步子却往后挪了挪, 她并不是怕沈如枝,而是怕沈如枝旁边的姜晚柠。 被利箭擦耳而过的恐惧感直到现在还未消散。 沈如枝看到吴欣仪这滑稽的动作,气的一笑,“这里除了你们就我跟柠柠二人。” “你没有说我们,难道是在说郡主?” “你,你别胡说!”吴欣仪急忙解释,“郡主乃是皇家之人,能来这金玉坊是他们的福气。” “我怎么可能说郡主。” 吴欣仪看了一眼平安郡主,见对方面上没有生气和阻止的意思。 便仗着胆子继续道:“倒是你们二人,能买的起么就来这金玉坊?” “你爹那点俸禄也就够你们父女二人吃饱肚子。” 吴欣仪鄙夷的看着沈如枝。 大大理寺卿沈召虽然是正三品,可为人呆板,跟个愣头青似的。 旁人想要走走关系送的礼品,他转身就交给皇上。 导致后来再也没有人给他送礼,他也就只靠那点俸禄生活。 谁不知道这明面上的俸禄不过是杯水车薪,这些世家贵族哪一个不是有着别的来钱路子。 可偏巧这沈家父女没一个会经商的。 至于宁远侯府,倒是有资产,可前几日还传出府上姨娘借印子钱的事情, 想来这些年府中也没有什么银子。 更何况以前从未见这二人来过金玉坊,吴欣仪断定这二人今日来就是为了饱眼福的。 沈如枝撸了撸袖子想要上前, 吴欣仪后退两步缩着脖子躲到平安郡主身后。 姜晚柠伸手拦住沈如枝,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身边还有一个平安郡主在。 平安郡主斜眼不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吴欣仪。 对着沈如枝和姜晚柠道:“怎么?见了本郡主不知道行礼的么?” 姜晚柠不想与其纠缠,微微屈膝,“见过郡主殿下。” 沈如枝不情不愿的行了一礼。 姜晚柠行完礼不再理会,拉着沈如枝转身去看货架上的首饰。 姜晚柠拿起一支步摇在沈如枝头上比划了一下,扭头问掌柜的,“这个...” “这个我要了!” 姜晚柠话还没有说完,吴欣仪便打断了其说话。 上前两步,抢过姜晚柠手中的步摇。 “不是,姓吴的你什么意思?”沈如枝伸手想要夺回步摇,“这是柠柠先选中的。” “所以呢?”吴欣仪晃了晃手中的步摇,“可是是我先开口要的。” 沈如枝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 姜晚柠却淡淡说道:“算了。” “既然吴小姐喜欢,就让给她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钱。” “想来更好的东西她也买不起。”姜晚柠柔声道,“掌柜的,还不快帮忙包起来。” 一旁站着的掌柜的墨墨早就看到姜晚柠腰间专属王爷的令牌了。 再加上昨日墨青特地跑来说了日后管家之权已经交给未来王妃,千万别冲撞了。 眼下她就是不认识王妃长什么样,可认识王爷的令牌。 墨墨眼神示意身后的小二将东西包好。 吴欣仪冷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买的起什么好东西来。” 姜晚柠左右看了看,眼神落在一副玉质耳环上。 吴欣仪看着姜晚柠的眼神,立马将耳环抢先一步拿在手中,“这个我也要了。” 只要姜晚柠看重的,吴欣仪全都抢先一步拿下。 姜晚柠微微叹一口气,“突然觉得这一楼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掌柜的,可还有更好的。” “自然是有的。”掌柜的墨墨手掌指向楼梯口,“这位小姐说的不错。” “这一楼都是一些普通的物件,也就只有一般眼光浅的才能瞧上。” “这真正的好东西,可都是在二楼。” “那有劳掌柜的带路,我们想要上去瞧一瞧。” 姜晚柠说着拉着沈如枝的手往楼梯处走去,上了一个台阶突然停下, 扭头对着吴欣仪道:“吴小姐想要一同上去看看么?” “怪我差点忘了,吴小姐买了这么多东西,只怕是上去了也没银子买,还是算了。” 吴欣仪气的跺了跺脚,“蠢货,谁家买东西会带大笔银钱?” 一般有钱人家买好东西都是签字盖上府上的印章,然后掌柜的会派人去府上取钱。 姜晚柠装作不知,“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见识短浅了。” 姜晚柠留下这句话径直上了二楼。 平安郡主想要跟上去,她还没有找机会羞辱姜晚柠呢, 怎么能就这么放过。 “郡主...”吴欣仪小声道:“二楼...我们还是别上去了。” 这一楼的东西她能买一两件已经是奢侈了。 刚刚与姜晚柠和沈如枝较劲下,一冲动拿了十几件。 她的银子自然是不够的,到时候指定要挨骂。 这金玉坊的规矩,上了二楼可必须要买一样东西才行。 二楼的东西一件就抵得上她这十几件的价钱。 平安郡主不屑的看了一眼吴欣仪,“蠢货,谁叫你刚刚与她们较劲的。” “没看出来那姜晚柠根本没想着买,就是故意激怒你么?” 吴欣仪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脸委屈,“郡主刚刚也没提醒我。” “你要犯蠢,与本郡主有何关系。” 平安郡主说着话朝着二楼走去,“我倒要看看,她姜晚柠和沈如枝能买的起二楼的什么。” 落在后面的吴欣仪小声嘀咕,“我还不是为了你才与她们较劲的。” “说什么呢?!”平安厉声道。 “没...没什么。”吴欣仪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若是惹了郡主不开心,让大长公主对祖父发难,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一行人来到二楼。 姜晚柠不知和沈如枝说了什么。 此刻的沈如枝神清气爽,看见吴欣仪,忙热情得招呼,“姓吴的,我还以为你不敢上来了呢?” “既然上来了快看看,你还能买的起什么?” 第63章 我不需要付银子的 “掌柜的,将你们这二楼最便宜的拿出来,省的一会儿这位财大气粗的吴小姐买不起。” “你说什么呢?谁买不起了?”吴欣仪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我祖父可是礼部尚书,笑话,能买不起这点东西?” “哦?买的起那你买呀,我保证不跟你抢。”沈如枝主动侧身让开。 掌柜的墨墨指着一套纯金打造的头面,“这是二楼所有饰品中最便宜的一套了。” “吴姑娘您看...要不要帮您包起来?” 吴欣仪微微蹙眉,“瞧不起谁呢?” “那吴小姐请便。”掌柜的侧身。 吴欣仪犹豫了一番,“凭什么我先选,她们二人还没有选呢。” “让她们先选。” “我也想知道,她们二人要选哪一个?”平安郡主说道。 姜晚柠瞧了瞧满屋子的首饰,“这里没有我喜欢的,还是郡主和吴小姐先选吧。” “是没有你喜欢的,还是没有你能买得起的?”吴欣仪嘲讽道。 “左右这上了二楼的人都是必须要买一件的,若是我到时候不买,自然有掌柜的出面。” “吴小姐怕什么?” “吴小姐可想好了,这最便宜的若是被我们选去,那你可要花更多的银子买其他的了。” 吴欣仪扫了一眼每个首饰底下标的价格。 除了那套纯金的头面以外,其余的都比那套贵了不止一倍多。 吴欣仪咽了咽口水,心里一虚,指着最便宜的那套头面,“就那个吧。” “别的都不怎么样,本小姐瞧不上。” 沈如枝‘啪啪’鼓掌,“要说还是你眼光好啊。” “这满屋子的首饰,就它最丑。” “你!”吴欣仪被拆穿,脸颊一红,“我倒是要看看你想选什么!” 那套纯金的头面确实很丑,那么丑的头面竟然还要一千两。 随便用金子打造一套比这好看几十倍的野也才不过百两。 沈如枝左右看了看,指着一套标价三千两的白玉嵌珠翠玉簪,“我觉得这个不错。” 说着用胳膊杵了杵姜晚柠,眼神眨了眨,“柠柠。” 姜晚柠点点头,“这个确实不错,掌柜的我们要了,包起来吧。” “是。”掌柜的墨墨毕恭毕敬的回应, 将簪子从展架上小心翼翼的拿下来。 姜晚柠转了一圈儿,随意拿了一个梅花簪子,“这个不错,适合海棠。” 三人选完,只剩下平安郡主。 “怎么?这里没有郡主瞧得上的么?要不我等陪郡主上三楼?”沈如枝道。 据说金玉坊的三楼有一件凤凰朝日的金步摇。 是前朝皇后之物,后来流落民间被一富商收藏。 后来不知怎的就流转到这金玉坊。 想要上三楼的方法也是简单粗暴,那就是将二楼的东西全都买下。 大长公主府虽然有钱,平安郡主也很受宠, 可要花十几万两买这些个物件,也是不可能的。 可平安郡主怎能甘于人后,更何况是姜晚柠和沈如枝的后面。 姜晚柠选了一个价值五千两的竟然说要送给一个丫鬟。 平安郡主自然不能比五千两低,便伸手指着标价六千两的白玉坠,“本郡主就要它了。” 掌柜的墨墨心情大好,赶紧命人将东西包好,“请问几位如何支付?” 平安郡主扯下自己的私印,随手丢了过去,“自己盖好,到时候连同东西一并送去公主府。” “是。”掌柜的墨墨利落的签好收据,盖上平安郡主的私印。 又将私印归还。 吴欣仪也拿出自己的私印,看着单据上面接近一万两的金额, 心中除了肉疼之外,还思索着回家该怎样交代。 “逛累了,柠柠我们回去吧。”沈如枝一脸灿烂的笑。 拉着姜晚柠往楼下走。 “慢着!” 吴欣仪一把扯过沈如枝的胳膊,拦住其去路。 “你们还没有付钱就想走?” “付什么钱?”沈如枝故意道。 “别装不知道,这里的掌柜的可看着呢。” 沈如枝双手环胸,“你这是想偷偷走人?” “掌柜的,这里有人破你们店里的规矩,还不快将她押下去好好整治一顿。” “怎么?姜小姐这也是没有银子付么?” 平安郡主捂嘴轻笑,“要不要本郡主借你一点银子?” “我还以为侯府什么时候发达了呢,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能给一个下人买五千两的首饰。” 姜晚柠平静的笑着,“郡主说的对。” “我自然没有郡主有银子,谁人不知大长公主府上的银子比国库还多。” “瞧着郡主殿下这选东西的样子,倒也不像是真的。” 平安郡主冷笑一声,“姜晚柠,你先付了你的钱再说。” “本郡主可是都已经付过了,现在是你们没有付钱。” “郡主说的不错,怎么?你们现在想反悔也要问问掌柜的同不同意。” 一旁弯腰站着的掌柜的墨墨,眉头紧紧攥在一起,“这...” “掌柜的,还不让她们付钱?!”吴欣仪催促道。 “这...” 掌柜的墨墨一时犯了难,这未来王妃也没有说要不要让她们知道真相。 自己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 姜晚柠笑道:“别急,我给海棠选了,自然还要给芍药选。” 姜晚柠说着又指了几个七千两到八千两的首饰,“这几个我都要了、” 说完还不忘挑衅的看一眼平安郡主和吴欣仪。 平安郡主何时因为钱被别人瞧不起过? 姜晚柠竟然敢瞧不起她?气上心头,指着比姜晚柠选中的价格还高一些的,“这些本郡主都要了、” 说着将私印又掏出来,扔到掌柜的怀中,“但凡是她们要的。” “本郡主都要一件比她们价格高的。” “郡主,这是何必呢。”姜晚柠故意阻拦,“可别为了怄气这样。” “谁跟你怄气了?本郡主喜欢。” “既然郡主喜欢,那好吧。” 姜晚柠说完又指了几样,每选一样,墨墨都打包一件比这价格高的给平安郡主。 最后整个二楼的首饰有一半被姜晚柠买了, 另一半则被平安郡主买了。 “本郡主倒是要瞧瞧,你拿什么付。”平安眼神挑衅。 “郡主殿下,我不需要付银子的。”姜晚柠笑道。 第64章 就凭她是郡主 吴欣仪忍不住捂嘴大笑出声,“姜小姐,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不付钱就能拿走这些东西?” “怎么?这金玉坊是你侯府的难不成?” “既然是你侯府的,怎么还会有姨娘借印子钱的事情呢?” 平安郡主也勾唇笑道:“若是你付不了这银子,可以少买一些的。” “本郡主可以跟掌柜的说一声,毕竟我刚刚买了这么多东西, 掌柜的怎么也会给我这个面子。” 姜晚柠点头,“郡主说的是。” “掌柜的自然是会给你这个面子的,可这些东西我突然不喜欢了,不想要了,自然不需要付钱。” “你!”吴欣仪冷哼一声,“你说不想要就不想要了?” “谁人不知上了这金玉坊的二楼,至少要选一样东西。” “且只要选中的都不许反悔。” “你想反悔?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个小小的金玉坊自然是不足为惧的,可怕的是这背后的人。 居然有一次有人坏了规矩,第二日家中便被洗劫一空, 不仅如此,那家人的生意全都受了重创。 甚至有一次圣上去了,上了二楼也是按照规矩买了一件东西。 这些个世家大族,谁家没有一些自己的生意? 再加上圣上的做法,这些官员贵胄更是不敢轻易与金玉坊为难。 平安郡主冷声对一旁的掌柜的说道,“怎么?你就眼睁睁瞧着你们金玉坊的规矩被人破坏吗?” “这金玉坊的规矩自然是不能破的。”墨墨弯了弯腰,“不过,若是姜小姐,自然是可以随便的。” “凭什么?!”吴欣仪听到这话后怒吼一声。 指着掌柜的,“凭什么她可以随便?” “回这位小姐,这是我们东家吩咐的。” 墨墨对着吴欣仪的面腰直了起来,他的腰不是对谁都弯的。 “这位小姐若是不服,可以去找我们东家理论。” “你...你们...你...” 吴欣仪一时手足无措,这背后的东家甚是神秘,就连圣上都给三分面子的人。 岂是她能随意去质问的。 沈如枝双手环胸,挑了挑眉,“哎,我们家柠柠人好心善,走哪都有贵人。” “这不仅可以随意,就是将这一铺子的首饰拿回去也是不要钱的。” “不像有些人,买这么多首饰回去,要跪祠堂了吧?” “谁要跪祠堂!”吴欣仪怒道,“你不过是她身边的一条走狗。” “得意什么,她能随意拿,送过你什么?” “走狗?咋俩一样一样,我乐意做柠柠的走狗,你管的着么?” “别说柠柠给我送过什么,看见没?”沈如枝指了指自己,“本姑娘身上这些都是柠柠给的。” “那你这只哈巴狗又得到了什么?” 沈如枝勾唇看着吴欣仪和一旁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的平安郡主。 “你...我...” 吴欣仪一时语结,这个沈如枝,别人说她是狗,她竟然大方的承认了。 “我只是与郡主正好遇见,便一起来了,你以为跟你一样!” “哦~”沈如枝故意拉长声音。 “掌柜的,快些将东西送去府上,别一会儿有些人再不承认了。” 姜晚柠接上沈如枝的话,“枝枝,我觉得郡主不是这样的人。” “不然这以后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平安郡主咬牙切齿,“姜晚柠,你竟然敢阴我,你等着!” “郡主需要,我自当是随时恭候。”姜晚柠笑着回应。 平安郡主袖袍狠狠一甩,转身离开。 吴欣仪见状急忙追了上去,“郡主,郡主,难道我们就这样狼狈的回去吗?” “您没瞧见,那沈如枝刚刚的嘴脸。” “郡主...” “啪!” 平安郡主转身狠狠扇了吴欣仪一个巴掌,“不回去你让本郡主怎么做?” “同样是狗,人家沈如枝怎么就那么会咬,你倒是给本郡主也去咬啊。” “郡主...”吴欣仪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含泪,委屈的咬着嘴唇。 “回府!”平安郡主转身上了马车。 “郡主,等等我,我还没有上去,郡主...” 吴欣仪提起裙摆在后面追,今日原本是跟随祖父, 去长公主府给大长公主送东西的,正巧碰上平安郡主出府, 她便厚着脸皮坐着长公主府的马车一同前往。 原本逛着街想借着公主府的威仪耍耍威风,后来看见姜晚柠和沈如枝二人进了金玉坊, 为了找回春宴会的丢的面子,她便怂恿郡主一同前往, 哪曾想会成现在这样。 平安郡主丝毫不理会后边狼狈追赶的吴欣仪, 吴欣仪只能徒步走回去,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回到尚书府, 刚回屋,屁股还没有落座,后脚账单就被送到府上。 吴欣仪被‘请’去了书房。 “祖父。”吴欣仪跪在地上,“都是那姜晚柠,故意设计陷害的。” “这么简单的计策,你都蠢得没看明白!你还说人家!” “可孙女跟着郡主一起...”吴欣仪还要狡辩。 起的吴尚书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了过去,“你这个蠢货!” “我是让你与那郡主走的近一些,可那是为了探听公主府的消息。” “不是让你当冤大头的!” “孙女错了,可那郡主也被坑了不少银子...” 说到这里,吴尚书更气愤,桌子拍的震天响,将手中的账单朝着吴欣仪的脸上扔了过去。 “坑了不少?你看看!还真是不少。” “你以为大长公主会自己掏这些银子?” “那平安郡主前脚出了金玉坊,后脚就派人将账单送到尚书府来了。” 吴欣仪看着几十万两银子的账单,再加上自己买的那些。 一时正愣住,“这...这是郡主她自己要买的,凭什么让我们替她付?” “那些东西她还全收了。” “凭什么?”吴尚书道,“就凭她是郡主,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 “还凭吴府如今这位置靠的是公主府!” 吴府说白了就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一条狗,主人想要狗做什么,狗自然要听话。 那些不听话的狗下场一般都不会太好。 吴欣仪瘫坐在地上,“可...可这十几万两...如何凑的上。” 第65章 顶多算打劫 吴尚书没有说话。 十几万两银子,凑一凑尚书府还是能凑的起的。 就怕这豪掷十几万两银子买首饰的事会被言官弹劾, 到时候圣上查起来,大长公主未必会保自己。 “从今日起,你就在这府上待着,哪里也不准去!” “可过几日圣上寿辰,祖父说过要带孙女儿去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些?!”吴尚书气愤道,“吴家能不能活到圣上寿辰那日再说!” 吴欣仪心下委屈,祖父没有大长公主的本事,被人家讹了银子,反倒将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圣上如今身体康健,又还年轻。 若是看上自己,那尚书府何惧一个区区长公主府? 退一万步讲,若自己没入圣上的眼,可那么多未成婚的王爷,只要能入其中一人的眼, 自己可就是王妃,比姜晚柠那个异姓王王妃可不强了太多。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吴尚书看出自己孙女的心思,“就你这蠢样,嫁入皇家只会给吴府带来祸端!” “可祖父之前还说...”吴欣仪反驳道。 “之前是想让你入了圣上的眼,可如今看来你太蠢。” “以后你就在这府上待着,若是不听话,老夫会命人将你送去庄子上。” 吴欣仪听到这话,知道祖父是真的动怒了,不敢再吱声。 另一边, 姜晚柠和沈如枝有些‘嫌弃’的将刚刚选的东西都放了回去。 “掌柜的,这些首饰都是什么人买?”沈如枝一脸嫌弃,“这么丑,还这么贵。” 就连姜晚柠也忍不住点头附和,是挺丑的。 墨墨沏了上好的茶,端到二人面前的桌子上,笑道:“这些物件成本价不过也就百十两银子。” “都是小的与这店中的小二随手打造的。” 沈如枝:“......然后就卖几千两银子?” 怪不得上了二楼的必须要买一件,“这不抢劫吗?” “沈姑娘我们这是正经生意怎能是抢劫?顶多算打劫。” 墨墨解释道:“二位有所不知,如今朝堂不稳,国库空虚。” 沈如枝:“......” “朝堂上那些个官员各个都哭穷,王爷便和圣上想了这个法子。” “他们哭穷,可后宅那些个妇人最是会攀比。” “那圣上来这里也买了一件东西和以前有人不按规矩,被洗劫一空都是假的?” 墨墨摇了摇头,“不是假的,是演的。” “这样那些个朝廷官眷为了攀比就会上二楼,上了二楼就只能认宰。” “她们上了当,自然不会说出去,怕丢脸,反而会大力宣传这金玉坊二楼的首饰如何好。” “为的就是有人攀比,与自己一样受骗,最后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默不作声。” 姜晚柠了然,怪不得一件普普通通的首饰标价上千两。 合着这是王爷和圣上合起伙来坑人。 前世自己并不喜欢逛这些首饰铺子,压根没有去过这金玉坊的二楼。 倒是这一楼的标价还都挺符合的。 自己曾经买过两样。 “那着这银子?” “银子自然是王爷与圣上一人一半。”墨墨说道。 要说自家王妃还真是厉害,随随便便就让刚才那两个人吐了十几万两。 要说这下,最高兴的就是圣上了。 消息传到皇宫时已经是三日后。 一早上, 从裴宴川进入御书房后,皇商萧煜的笑声就没有停止过。 “阿川,你这王妃还真是厉害啊哈哈哈哈...” “能让吴老狗一下子吐出十几万两,还真是不容易。” 裴宴川嘴角微翘,“柠柠,确实有些本事的。” 萧煜一怔,随即呵呵笑道,指着裴宴川对太监大总管道:“盼盼,你瞧瞧。” “你瞧瞧他这副得意的样子。” 吴盼盼玩笑陪笑,却没有多话。 “说说吧。”皇上萧煜看着龙案上十几万两的银票道:“你将银子都送到皇宫来。” “自然是想要别的。” 裴宴川没有客气,直言道:“圣上英明。” “哼,朕英明不英明的再说,朕是太了解你了。” 若是无事相求,这十几万两怎么会全部摆在龙案上。 “柠柠想开个铺子,需要很多冰块。” 圣上一顿,如今正是酷暑,皇宫的冰块都供应不足。 圣上用手指点了点裴宴川,“好啊,阿川。” “你府上的冰块还不够,这是惦记朕的冰块了。” 裴宴川没有说话,一旁的吴盼盼小声提醒道:“陛下。” “王爷想来是想借别家的冰块。” 吴盼盼将‘别人家’故意压的重了一些。 萧煜脑子一阵清明,恍然大悟,“你是想借机动吴家?” 裴宴川放下茶盏,“吴奎作为礼部尚书,能拿十几万两银子给孙女置办首饰。” “一定会传言四起。” 到时候百姓眼中吴家就是贪官,大长公主也会为了避免祸事上身舍弃这颗棋子。 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大长公主也不希望自己在百姓口中落个不好的名声。 皇上点点头,“这吴家可是朕那姑母一大助力,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那就要看陛下如何做了,大长公主一定会求齐王帮助。” 吴盼盼听到此处,悄悄挥手,示意身后的太监宫女都退下。 自己也退到后面暖阁。 这样皇上和王爷商议事情他听不到,但只要皇上声音微微提高喊他。 他也能第一时间听见进去。 “阿川,你的意思是?”萧煜正色道:“让他们窝里斗?” 裴宴川点头,“过两日便是陛下的寿辰,到时候只要让他们之间产生误会。” “大长公主就保不了吴家。” 大长公主和齐王一直是统一战线,但二人之间又都互相利用。 他们目前的目标是圣上,等斗倒圣上后,自然会互相争夺。 所以,想要挑拨他们二人关系不算难。 因为本就没有什么信任。 萧煜心情舒畅,“朕真的没想到,姜政这个女儿如此聪慧哈哈哈。” “朕还听说她救了一个人,那人能治好你的病?可当真如此?” “法子不错,只是条件不够,等同于无。”裴宴川淡淡道。 萧煜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既如此,还是要将朕给你寻的得药吃上。” “等到有足够的条件,朕怕万一你等不到...” “圣上放心,臣有柠柠,自不会放弃生的希望。” “那便好。” “臣还有事,先告退了。”裴宴川起身弓手离开。 候在御书房门口的墨染一脸不悦。 第66章 帝王无情 墨染耳力极佳,饶是在御书房外等候,也听到了萧煜与裴宴川的对话。 “脸臭成这样?有什么直说。” 墨染本不是多事之人,可裴宴川这样说了, 他便再也忍不住,看了眼四周,低声不满道:“属下只是觉得,圣上如今的做法还真是让人寒心。” “若是没有王爷您,那皇位上如今坐着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可他明明知道那药吃了对你有多痛苦,更何况那药吃了只会让人短寿。” 裴宴川和墨染墨青都知道,萧煜安排在府上为裴宴川看病的神医一方面也是替圣上监视王府。 “属下还是觉得王妃更靠谱一些。虽说换血危险,但起码她不会用这种折磨人的法子。” 墨染难得嘟嘟囔囔说了这许多,裴宴川一路只静静听着,没有回应。 直到上了马车才淡淡开口,“敌国灭,谋臣亡的道理,你该懂得。” 萧煜如今皇位不稳,需要裴宴川这把刀,可若是坐稳了皇位,那裴宴川就是最大的威胁。 到那个时候再去对付裴宴川,一来不易,二来落人口舌。 只有裴宴川这样艰难的活着,活到萧煜坐稳皇位,他的身体根本不用萧煜出手。 等裴宴川死后再做做样子。 这样萧煜得了圣贤君王的名声,就是给裴宴川再大的功勋,也不过一个死人。 至于裴安青,萧煜根本没有放在眼中。 只是如今,裴宴川和姜晚柠定了亲事,若是有了后,只怕... “如今皇位上的那位已不是与你我一同作战的太子,而是坐拥整个东陵的皇帝。” “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无情也变得无情了。” “可不得不说,他是一位好帝王。” 裴宴川的话墨染听着虽然不舒服,却也不反驳。 萧煜确实是一位好的帝王,登基以来,修桥挖渠,整治贪官等等... “那王爷真的要吃那药?”墨染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声。 王爷如今的身子也只有他和墨青知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要不,属下去催催王妃和那位余公子?” 余公子那日只说王爷的病需要换血,可没有换血的条件。 可这条件是什么,他再也未提及。 王妃好似也忘了一般,整日除了缝缝补补那些个兔子,就是去看自己的铺子。 裴宴川手指轻抬,指尖撑开车窗上的帘子,微微侧头看向外面。 乌云层层压过头顶,明明还是正午,天却黑的像夜幕降临时分, 裴宴川看着街上步履匆匆的百姓,心头莫名一空。 “这雨看着不小。”墨染也望向窗外。 裴宴川回过神,放下车帘,“此事先不必告知柠柠。” “本王还能撑一段时日。” 那药自然是能不吃就先不吃,吃了他便没有更多的力气陪她坐上许久。 自从余海到了琅琊王府, 姜晚柠几乎日日都去学医,裴宴川几乎日日找各种借口陪在左右。 裴宴川放下帘子,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低声道:“再撑一段时日,死后便可护她一生无恙。” 裴宴川说的声音极低,饶是墨染耳力再好, 也只听清楚了前半句。 “柠柠的铺子开张了,明日你再去别的府上借点冰块。”裴宴川吩咐道。 东陵国夏季尤为炎热,冰块很是稀缺。 柠柠好不容易有事求到自己面前,他就是没有也要变出来。 墨染自然明白自家主子这口中的借,无非就是拿那些官员的把柄威胁。 吴尚书若是知道自己这么快被盯上,全然是因为他府上比人别大的冰窖造成的。 不知会不会悔青了肠子。 ...... 宁远侯府。 姜晚柠正在院子里收着药材,对于这些事情上,她总是亲力亲为。 海棠急匆匆跑了进来,压低声音道:“小姐,鱼儿出现了。” 姜晚柠直起腰,将手中的药材递给芍药。 提裙进了屋,海棠紧紧跟在身后。 两只脚刚跨进屋,转身利落的将门关上, “奴婢盯了几日张嬷嬷去的那个院子,那院子里住着的是一个男子。” “奴婢打探了一下,这男子姓张,十九岁,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营生,但瞧着并不穷苦。” “家中除了他这一个主子,剩下的都是丫鬟仆人。” “他平日里最爱去的就是赌坊,但这几日倒是鲜少去赌坊,而是每日在食鼎楼喝的烂醉。” 姜晚柠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盏,食指指腹在杯沿上来回摩擦, 嘴里喃喃重复着几个字,“十九岁,姓张,张嬷嬷。” “碧荷院那边呢?” “张嬷嬷从那日出府后,柳姨娘便将各个钱庄的印子钱补上了。” “小姐猜的不错,这碧荷院确实有一条地道,直通外面。” “张嬷嬷每日都会出入,乔装打扮一番,然后去街上买一些吃食和药材。” “看来我猜的不错,柳氏已经发觉这饭菜有问题了。” 姜晚柠也不太在意这个,当初在她们餐食里放猪饲料,不过是泄愤。 整日清粥小菜,还日日体重见长,柳氏能猜到,是迟早的事。 “父亲那边呢?” 姜晚柠最近太忙,府上事情一概让海棠盯着。 “柳氏谎称自己未入侯府前曾有一处宅子和家传的玉佩,一直藏着没有告诉侯爷, 是想着将来给二小姐添做嫁妆,如今拿出来卖了刚好平账。” “侯爷听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祖传玉佩,这借口倒是用的好。”姜晚柠冷笑。 看着海棠欲言又止的模样道:“还有何事?你直说。” 海棠犹豫了一番,还是道:“侯爷...给碧荷院那边送去了药。” 姜晚柠叹了一口气,“也罢,父亲上阵杀敌可以,但对这后宅手段是一概不懂。” “他这是又可怜柳氏不易了。” “不过侯爷也只是派人送去,并没有亲自去送。” “侯爷最近几日都留宿在夫人房中。” 前世,周氏因身子不适,鲜少与姜政同房。 姜政多半时间都是睡在书房。 “小姐,眼下我们要做什么?”海棠见姜晚柠发愣,立马转了话题。 第67章 算姻缘 “自然是去会会那位张公子。” 姜晚柠换了衣裳,戴上帷帽,跟海棠和芍药出了府。 马车停在食鼎楼对面不远的小巷子里。 “小姐,人出来了。”海棠掀开车帘,扭头冲着里面斜倚着假寐的姜晚柠说道。 “你在这守着。” 姜晚柠说完拿着帷帽跳下马车和芍药一同前往。 戴好帷帽故意走到食鼎楼门前。 正巧碰见食鼎楼的小二追了出来,朝着醉醺醺的人喊道:“张公子。” “张公子,您这饭钱已经好几日不曾结过了,您看今日方便的话,不妨先结了?” 醉酒男子一把甩开店小二,“滚开!” “爷我什么时候差过你们的钱?这才欠了几日就追上来要?” 小二显然是对此人很熟悉,陪着笑道:“张公子说的是。” “可这眼瞅着月底,东家是要盘账的,就是掌柜的也不敢担着啊。” “您看,要不您先将前两日的结了呢?” “不多,也就十两银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张盛。”嘴角男子歪歪扭扭的站着,拿着酒壶的手指了指自己,“你敢这样待我?” “我未来可是要做侯爷的人。” “用...用不了多久,你就不怕到时候本侯将你这食鼎楼拆了!” 店小二微微弯腰,面上却布满了不屑,“张公子,别说侯爷。” “就是琅琊王来了,吃饭也要付钱的呀。” 张盛哈哈大笑,凑近店小二的脸,“琅琊王?就他?” “哼,也快死的人了。” 姜晚柠站的并不远,张盛身上散发的酒气,侵入鼻腔, 令其无奈的皱了皱眉。 店小二见状,也不再客气,伸直了腰,双手交叉垂于小腹处, 语气轻蔑,“天天吹牛自己要当侯爷了。” “您这一不参加科举,二没有侯爷爹,平日里大家听一听乐呵罢了。” “还真当我们都信了?” “还侯爷,你怎么不说自己要当太子了。” “就是人家那些大人物都忙,没空管你这种小喽啰,不然你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回牢饭了。” “还是快些将银子付了。” 张盛听完脸色越发的红,气愤的指着店小二,“不就是几两银子。”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张盛何时欠过人家银两?” “也不用打听,你就将这几日的饭钱结了我就信。” 张盛往日来食鼎楼的次数不算多,平日里也不赊账。 原本前几日赊账,这店家还很是客气。 可不知今日谁说了一嘴,张盛破落了,身后的摇钱树倒了。 食鼎楼的掌柜的这才吩咐店小二要账的。 “若是张公子不肯,我们可就要去衙门说道说道了。” “你们这帮见人下菜碟的小人!我张盛世未来侯爷的命,你们自是不知。” “等日后我做了这侯爷,一定将你们千刀万剐!” 店小二闻言,张嘴刚要说话,姜晚柠上前两步挡在二人中间,“这位公子的账,我替他平了。” 说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芍药。 芍药立马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十两银子,放到小二手中。 小二掂了掂,立马弯腰客气道:“姑娘慷慨,不知是喝酒还是用饭?快快里面请。” 说着还侧身让了一条路出来。 “原本是想着歇歇脚,用饭的。”姜晚柠故意道:“瞧着你们如此对待客人。” “我也不想进去了。” “小姐有所不知,这位张公子他...”小二想要解释。 张盛率先开口,打断小二的话,“感谢这位姑娘出手相助。” “今日之恩他日定当竭力相报。” 姜晚柠声音轻柔,“公子不必客气。” “我瞧公子穿着不似穷苦人家,想来这几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举手之劳罢了。” 张盛眼中闪过一抹光亮,自从这几日没了银子挥霍。 那些个往日里对自己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人都变了脸。 还有青楼那些女子,往日里自己去了全都蜂拥而至,昨日再去,却是各个冷眼。 遭受了这几日打击,再遇到姜晚柠这样体贴的人,张盛心中自然感激。 感激之余则是对帷帽下的那张脸的探究。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日后张某好登门道谢。” “举手之劳,再说我一姑娘家若是公子登门道谢与名声多有不便。” “公子不必挂怀,就当是萍水相逢,小女子请公子吃了一顿饭。” 姜晚柠说着就要走,边走心中边默念,‘三,二,y...’ “等等!” 张盛转过身,冲着姜晚柠喊道:“在下住在平水巷张府的张盛,不知姑娘姓名?” “小姐,我们不也是去平水巷吗?”芍药故意道:“没想到竟然与这位公子有缘。” “竟然是同路。” 张盛闻言心中一喜,“不知姑娘要去平水巷做什么?若是不嫌弃,张某可以为你带路。” “听闻平水巷有一白发老者,算姻缘极准,家中父母催的紧,就想着去瞧一瞧。” 姜晚柠来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了平水巷那边的情况。 “你说的那老人正巧与我府上隔着一户,不如我带姑娘去?” 姜晚柠转身,“既如此,那便多谢公子。” 食鼎楼的店小二瞧着姜晚柠和张盛远去的背影,默默摇头叹了一口气。 一路上,张盛很是殷勤的照顾着姜晚柠。 等行至张府门口,“姑娘不妨先去府上歇会儿,我让人去请了那人来?” “哦姑娘放心,我这福府上除了下人没有旁的人,张某也不会乱说。” “不会对姑娘名声有碍的。” 姜晚柠装做为难和犹豫,等张盛说的差不多了才道:“那打扰了。” 张盛欢喜的将人请了进去。 姜晚柠环顾四周,给芍药递了个眼神。 芍药装作肚子疼,离开了。 张盛喝了酒面对给自己解围的女子警惕性本就不高。 此刻压根没有多想。 待将姜晚柠引进前厅侯,才道:“姑娘稍坐,我去吩咐人将你要找的那人请来。” 姜晚柠微微点头。 张盛走出前厅,伸手招呼了一声,耳边低语道:“老规矩。” 小厮立马点头退下。 张盛背对着姜晚柠,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第68章 同谋 谁能料到她要找的那位白胡子老头与自己是同谋。 说是算姻缘极准,算的姻缘可都算到他这里来了。 张盛转身走进前厅,坐在姜晚柠对面的圈椅上, 此时丫鬟正好端着茶走了进来,张盛伸开手臂,“姑娘请用茶。” 姜晚柠微微点头,知晓张盛是想借机看清楚自己的容貌,也不扭捏, 摘下帷帽,“谢谢公子。” 帷帽摘下的那一刻,张盛整个人呆愣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晚柠看。 饶是去惯了青楼,见多了婀娜多姿的美人儿,也让他眼前一亮。 半晌,听见一声娇俏的笑声,张盛才回过神来,看着一旁的芍药捂嘴偷笑。 张盛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脸颊微红,开口道:“姑娘真是国色天香,如同神女。” “没想到姑娘这等容貌的人,也需要求看姻缘。” 姜晚柠被张盛油腻的眼神盯得恶心,忍着不适开口,“公子说笑了。” 说罢端起茶盏浅啄一口,放下时微微侧眸瞥了一眼芍药,芍药几不可见的点头。 姜晚柠似是无意闲聊,“不知公子家中都有何人?贸然前访实在是唐突了。” 张盛此刻已经被姜晚柠的美貌吸引,顾不上思考旁的。 直言道:“姑娘且安心,张某刚才说府上除了自己没有旁的主人,并不是哄骗姑娘的。” “奇怪,张公子难道不与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吗?”芍药装作惊讶。 张盛此时酒劲已经醒了大半,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道:“张某父母都在外地做生意。” “故而这府中只有张某一人。” “原来如此。”姜晚柠轻轻点头。 “不知姑娘贵姓?”张盛问道。 “我家姑娘姓蒋。” “姜?可是宁远侯府姜家?”张盛身子忽然挺直。 “公子听错了,是蒋,不是姜。” 张盛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姜家,只怕要谨慎几分。 “不过说到宁远侯府,奴婢倒是听说,那侯府的姨娘为了给自己女儿置办嫁妆,不惜借印子钱。” “后来被侯爷知道了,侯爷想要帮她添上,可不知为何,那姨娘竟然不肯。” “最后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张盛神情紧张。 “那姨娘竟然真的短短数日就将几万两凑齐了。” “不得多嘴。”芍药说完,姜晚柠才佯装生气,“张公子勿怪。” “我这丫鬟平日里就喜欢打探一些各府八卦,做不得真的。” “如何做不得。”芍药继续道:“小姐不知,那宁远侯府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可与奴婢关系很好。” “当初我们二人在同一处做过工,后来我来了小姐身边,她去了宁远侯府。”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她还说...” “还说什么?”张盛有些激动。 “还说那位姨娘就一个女儿,什么都替女儿安排好了,还让自己女儿设计去与琅琊王世子好。” “嫁入琅琊王府,那自然要准备厚厚的嫁妆的。” “说来这位庶女命也是真的好,生在宁远侯府那样的人家。” “从小锦衣玉食,跟嫡出的没什么两样。” 芍药说着还时不时盯着张盛的脸。 那张脸因为忍着怒气,脸颊时不时抽搐一下。 “宁远侯府不过一嫡一庶,宁远侯对其一视同仁,更是对那位姨娘用尽了钱财补偿,这不是什么秘密。” “你这丫鬟,背后议论人的性子要好好改一改了。”姜晚柠故作责怪。 张盛的脸色已经由白到黑。 “不过我倒是听闻,就连那位姨娘身边的嬷嬷都过的很是奢侈。” “狗屁的嬷嬷!那分明是...”张盛突然一顿。 “是什么?”姜晚柠似是平常询问,“张公子也知晓宁远侯府的事?” 张盛眼神躲闪,手指微微卷起,“没...没...我也不过是听闻。” 姜晚柠心中虽然可惜,今日的目的却也是达到了。 看了眼屋外,“时候不早了,回去晚了家中该担忧了。” 张盛连忙起身,“姑娘不妨再等一等,我再去催一催那位老者。” 姜晚柠拧眉犹豫,正巧被安排去请老人的小厮进来回禀, “公子,那位突然腹痛,来不了了。” 张盛暗叹一声废物,早不痛晚不痛,偏偏此时痛。 对上姜晚柠的脸,笑道:“今日真是不巧,不如姑娘给个地址。” “等他好了,我派人通知姑娘如何?” 姜晚柠点了点头,“那便谢谢张公子了。” 说罢,胡乱说了一个地址。 出了张府。 芍药迫不及待道:“小姐,那老头既然是与张盛一伙的,为何不将人直接解决掉?” “让奴婢特地跑一趟去给他下泻药。” 海棠早就打听过了,这老头与张盛合起伙来骗了很多姑娘。 “我们将人杀人,官府过问起来,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直接通知官府。” “是。”芍药应声,又问道:“那姓张的?” “他留着还有用。” 姜晚柠唇角微微勾起,“只怕此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质问柳姨娘了。” 果然。 在姜晚柠和芍药的一唱一和下,她们前脚出了府。 张盛后脚便鬼鬼祟祟的出了府。 姜晚柠一直跟到一处破庙门口,张盛不见了踪影。 看来地道的出口就在这里了。 如今碧荷院除了张嬷嬷都是姜晚柠的人,柳姨娘自然不会让张盛从地道进去。 不过定然会派张嬷嬷出来。 只需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即可。 约莫一炷香时间,破庙里面发出吱呀的响动声。 姜晚柠躲在屋顶,掀开破旧的瓦砾,朝下望去, 跟着张盛出来的是张嬷嬷。 张嬷嬷对着张盛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饶是在破庙,二人声音也极小, 姜晚柠只能看见张盛愤怒的表情,和挥动的手臂,张嬷嬷一时严厉一时安慰。 临走时还拍了拍张盛的肩膀。 最后张盛气呼呼的转身离开,张嬷嬷依旧顺着地道回了侯府。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 姜晚柠才进入破庙,进入地道。 停在最后一处木质的墙壁处,瞧着像是衣柜,这地道应当是通往柳姨娘寝卧的。 第69章 窝里斗 姜晚柠回到侯府已经是华灯初上。 来到姜晚茹的雪梅院,“妹妹,伤可好些了?” 姜晚茹正在床上躺着,听到声音,脸上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又收了起来。 “姐姐来了。” 说着话,却没有要下床的意思。 “二小姐,你是庶出,又是妹妹,见到大小姐应该行礼的。”海棠出言提醒。 姜晚茹面上如小白兔一般楚楚可怜,“我受了伤,以为姐姐不会在意的。” “毕竟以前姐姐也从未让妹妹行礼过。” “以前是以前。”姜晚柠面上带笑,“如今姐姐掌家,可就不一样了。” “再者,妹妹日后是要嫁与世子为妾的,这规矩可不能忘。” 姜晚柠故意将‘妾’字咬的很重。 “更何况妹妹伤的是脸,又不是身子。” 姜晚茹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攥着,慢吞吞的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姐姐。” 姜晚柠没有立刻让姜晚茹起来,而是在屋子里慢步转了转, 看着梳妆台上的药膏,“这药膏妹妹可是没有用?是不相信姐姐吗?” 姜晚茹屈着腿,两只手紧紧攥着,“回姐姐,不是妹妹不相信姐姐。” “是世子送来了药膏,说是比这个更好,妹妹想着,姐姐不是外人,自然不能撂了世子的好意。” 姜晚茹说话的语气故意带着一丝娇羞。 还故意看向姜晚柠,想从姜晚柠脸上看出醋意和悲痛。 姜晚柠拿起药膏,“既然世子相赠了,那这药膏我便拿走了。” “这可是先帝赏赐给我外祖父的玉露膏,可除去任何疤痕且不留一丝痕迹。” 姜晚柠说着将药膏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妹妹怎么还屈着礼,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快快起来。” 姜晚柠装作刚刚看见一般。 姜晚茹直起身子,小腿忍不住的抖,她的腿是没有受伤,可这几日每日都跪四个时辰, 膝盖早已淤青一片,想是伤了骨头,若是姜晚柠让自己再屈一会儿,估计自己这双腿也快废了。 顾不上揉腿,心中惋惜那瓶药膏。 莫不这姜晚柠没有骗自己?真的是皇宫里的东西。 那可比自己买来的有用的多了。 裴安青压根没有给自己送过什么药,自从春宴会过后,自己与裴安青也没有再见过面。 刚刚不过是她为了气姜晚柠故意说的。 她隐约觉得,那裴安青似乎有些反悔,对自己也没有以前在意。 若是这脸上的疤痕不除,岂不是更加... “妹妹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姜晚茹伸手去握茶杯,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姐姐这么晚来做什么?”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前几日忙没来得及瞧瞧妹妹。” “今日得空,这才来看妹妹。” “说来姐姐也是来给妹妹说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姜晚茹下意识问道,心中却闪过一丝不妙。 “妹妹还不知道吧?”姜晚柠道:“姨娘将借的印子钱都补上了。” “眼下父亲也都已经知晓了。” “可说是哪里来的钱补上的?”姜晚茹语气一急。 “正要与妹妹说呢。”姜晚柠道:“姨娘说,是前些年曾救济过一个远房亲戚。” “那亲戚这几年做生意赚了些银子,为了感谢姨娘,将这些银子补上了。” “这亲戚还真是记情,几万两银子说补上就补上了。” “看来当初姨娘也确实帮了不少。” “不过好在这事情过去了,相信过不了不久,爹爹气消了,就能解了妹妹的禁足。” 姜晚茹此刻已经听不进去姜晚柠接下来说的话。 整个人愣神坐着。 “妹妹早些休息,姐姐就不打扰了。” “姐姐慢走。”姜晚茹回过神相送。 姜晚柠还没有出院子,就听见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我就说姨娘掌家这么些年,怎么就只存了那点银子。” 姜晚茹双手撑着圆桌,“原来都是给了外面那个。” “还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我着想,我看是为了他吧。” 果然还是儿子最好,这些年自己在侯府处处装着,衣服首饰但凡有些僭越都被姨娘说一通。 说什么庶女就该有庶女的样子,这样别才不会让别人提防。 她看似侯府庶女,可喜欢的衣服首饰都只能在屋子里悄悄穿一穿,装作不爱金银的样子。 而外面那个,这些年挥霍无度,吃喝嫖赌。 爹偏心也就罢了,娘竟然也如此偏心。 海棠将雪梅院的事情一一给姜晚柠细说。 姜晚柠冷笑一声,“你明日去跟母亲说,让父亲解了姜晚茹的禁足。” 这样母亲不仅在父亲心中落一个良善,在外人眼中也会传出贤良嫡母的名声。 父亲向来听母亲的,只要母亲开口父亲自然应允。 也只有解了姜晚茹的禁足,才能看到他们窝里斗。 姜晚柠想着事情,突然眉头蹙成一团,如今就是柳姨娘外面的儿子也查到了。 怎么就查不到姜晚茹的生父。 张盛今日提到张嬷嬷时,神情很不对劲,加上他欲言又止的话。 还有二人在破庙中的对话,张嬷嬷对他的眼神到很像是父母对孩子的那种疼惜和忧心。 张嬷嬷...张盛... 都姓张, 难不成这姜晚茹的亲爹是张嬷嬷? 姜晚柠随即又将这个想法划掉,不可能是张嬷嬷。 张嬷嬷是女的,就算胸前那二两肉能装出来,可这么些年张嬷嬷一直与府中其他嬷嬷婢女一同吃住。 若真是男的,不会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更何况前世张嬷嬷曾经肩膀摔伤,柳姨娘亲自给上的药,姜晚柠前往碧荷院的时候看到过。 那二两肉货真价实的很。 就算柳姨娘与张嬷嬷有什么不能与人说的感情, 但她们二人都是女子,怎么可能生出两个孩子来。 若查不出姜晚茹的亲爹,就不能对她们母女轻举妄动。 不然敌人在暗处,再与柳氏背后之人联合起来,自己则太过被动。 姜晚柠想了一宿,也没有想到除了张嬷嬷外更可疑的人。 翌日一早。 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去了琅琊王府。 第70章 我喜欢女的 姜晚柠一边按余海的指导学习,一边打着哈欠。 “柠柠,很少见你有睡不醒的样子的,是不是昨日府上发生什么了?” 沈如枝靠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余海研究的新饮品,脚下蹬着椅子摇动。 好不惬意。 姜晚柠揉了揉眼睛,捂嘴打了个哈欠。 芍药嘴快,猛吸了一口饮品将事情说了个大半。 这院子里都是小姐可信之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如枝猛的翻身起来,“这么说确实奇怪,”想了一下又道:“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每次从地道见面?” “柳姨娘外面那人会不会是张嬷嬷的兄弟?” 姜晚柠点点头,沈如枝说的不无道理。 “我已经派人盯着地道的入口了。”现在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姜晚柠虽然说着,但是心中依旧疑惑,前世姜晚茹说的明明是他们一直在侯府生活。 在眼皮子底下恩恩爱爱。 或许姜晚茹说的就是每日从地道出进。 柳姨娘如今受了重伤,地道的位置也已经掌握,眼下只要派人仔细盯着就能知晓。 “要我说,还不如直接告诉你爹。”沈如枝道。 “不可。”姜晚柠摇了摇头,“无凭无据,就算我爹娘相信,可若柳姨娘倒打一耙。” “对侯府,对爹爹的官声都不好。” “也是。”沈如枝起身拉着姜晚柠,“索性你今日都这样累了,不如我们不学了。” “去看看店里生意如何。” 说着就拉着姜晚柠往外走,铺子已经开业有几日了,除了开业当日姜晚柠去过外,再也没有去过。 除了店里的掌柜就是余海在盯着。 “也好。”姜晚柠放下手中的药材。 “王爷要一起吗?”姜晚柠扭头问道。 裴宴川平静道:“本王还有事,你们先去。” “哎呀王爷日理万机,怎能时时陪着你,有我陪你。”沈如枝说着拽着姜晚柠快步走。 余海瞥了一眼裴宴川,“那个,你们先去,我今日也有些累,就先不去了。” 等二人出去,余海才收回上翘的嘴角,坐在裴宴川身边, 二话不说,拉起裴宴川的手开始把脉。 墨染搭在刀柄上的手握紧,冷声道:“放肆!” 裴宴川抬眸制止墨染。 余海把完脉后,缓缓睁开眼,看向墨染,认真且厉色道:“姜小姐救过我的命。” “她心悦之人,我自当全力救治。” 余海其实是想解释,自己骨子里还是现代人,有着现代的思想和动作。 看到病人难受第一反应就是查看,而不是古代这种先请示,再查看。 可话到嘴边又变了。 解释起来太过麻烦。 “本王信先生。” “先生可以松手了吗?” 余海这才察觉自己一直紧紧抓着裴宴川的胳膊,嘴虽硬但是腿已经抖的像筛子一般。 那可是刀啊,又是古代。 说割脑袋就割脑袋的地方。 余海快速收回手,“那...咳咳...那个。” “王爷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眼下要快些找...” 话还未说完,裴宴川便抬眼示意闭嘴。 余海转身看到走进来一个老头。 正是圣上赐给裴宴川的神医钱大夫。 墨染也握着刀柄退到一侧。 钱大夫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童,手中拿着托盘。 “王爷。” 钱大夫弯腰行礼。 “何事?” “圣上吩咐了,叫老夫照看好王爷的身子,王爷如今若是再不服药,恐怕...” 钱大夫没有说完。 余海道:“什么药?” 钱大夫知晓余海的身份,“是圣上千辛万苦给王爷寻来的,可以救王爷命的药。” 余海看了一眼裴宴川,“我能不能看看?” “怎么?你是怀疑圣上吗?!”钱大夫突然沉声道。 余海:......这是交流,怎么就成怀疑了? 裴宴川道:“墨染。” “是。” 墨染将托盘上的瓷瓶拿过,递到裴宴川手中。 “药本王会吃,你退下吧。” “王爷,”钱大夫上前两步斟茶,“老夫自当要等王爷吃完药再把脉的。” “圣上担忧王爷身子,老夫还要告知圣上。” 墨染攥着刀柄的手一紧,裴宴川抬手制止。 余海此事也看出端倪来。 裴宴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拇指微挑,‘砰’的一声, 瓷瓶的盖子擦着钱大夫的衣袖朝着身后的柳树飞去。 惊的钱大夫退了两步才侃侃站稳。 裴宴川倒出里面的一粒药丸,丢进嘴里。 又将手放在石桌上,“有劳钱大夫。” 虽然没有费劲就让裴宴川吃了药,裴宴川也表现的与往常无异,可钱大夫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惧意。 手颤巍巍的搭在裴宴川手腕上, 许久才道:“老夫会如实禀报圣上,老夫告退。” 裴宴川微微颔首。 等钱大夫出去后,余海又迫不及待的替裴宴川把了一次脉。 这次还扒开裴宴川胸口的衣裳,耳朵贴近胸膛,听了听裴宴川的心跳。 裴宴川眉毛微皱,却没有躲避。 墨染送走钱大夫后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溜圆。 余海趴在裴宴川胸口约莫半柱香时间,才坐了回去,“王爷,刚刚我着急,得罪了。” 裴宴川没有说话。 余海又道:“那个...我喜欢女的。” 裴宴川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领口,稍微整理了一番。 余海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你们这里的医疗工具实在太少,我只能这样...” “余公子,还是说正事。”裴宴川忍不住提醒。 余海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明白就好。” “刚刚他给你吃了什么药?那药能否让我瞧瞧?” 裴宴川看了一眼墨染, 墨染将怀中的药拿了出来。 “刚刚王爷吃的不过是普通的补药,钱大夫那里的药已经被偷偷换了。” 裴宴川可以吃这个药,可前提是他自己愿意吃,而不是被胁迫。 余海:古代人果然奸诈。 心中绯覆,手上接过药丸,放在鼻下闻了闻。 又放在桌在上用茶杯碾碎,仔细看了一会儿。 “这里面又一味毒药。”余海直言道:“吃了是会暂时控制你的病情。” “可你会比现在难受千万倍,还会让你短寿。” “药一旦断了,你也就没活的可能了。” 第71章 争执 余海见二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就知道他们自然是知晓此事。 自己也看过历史,大概也能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我的意思是,你先坚持着,我已经研究出了验血型的试剂。” “眼下只要再研究出输血的仪器,就能给你换血。” 余海虽然说着,但心中也不敢保证,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是医学界的翘楚,验血的试剂研发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这些仪器他是真没研究过。 从来都是用现成的。 现在只能看他们一个王爷一个侯府小姐的能耐了。 “有没有什么法子让王爷舒服一些。”墨染问道。 余海摇了摇头。 墨染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无碍。”裴宴川淡淡道,“有劳余先生。” ...... 姜晚柠和沈如枝来到铺子里时正巧是中午饭点。 铺子里人满为患,大家都对这种新鲜的吃法跃跃欲试。 “小姐,您来了。” “刘壮?”芍药惊讶道:“小姐不是让你在周府伺候老太爷吗?” “你何时来的这?” 刘壮憨笑两声,挠了挠头,“老太爷刚来吃过,见人多忙不过来就让我留着先顶一顶。” 刘壮说完又怕姜晚柠怪罪自己失职,急忙道:“哦,老太爷那边我请了几个以前的兄弟照看。” “小姐放心,他们身手比我还好,也不要钱,只是帮忙。” 姜晚柠笑着点点头,“既然身手好,就留下来在周府做事,你负责管他们,月例比你少两成。” 刘壮原本还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想到姜晚柠自己先说了,随即开心道:“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对了,你母亲的身子怎么样了?” “谢谢大小姐惦记,我母亲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刘壮道:“那不,她在后厨忙着洗碗呢。” “我娘说,她不能一直白吃白喝,身子好了便想着来帮帮忙。” “让老人家活动活动也行,但是别太累着了。”姜晚柠叮嘱道。 有时候可能让他们做点什么,他们心中的亏欠会少一些。 “大小姐放心。” 正说着有人不耐烦的喊了一句,“我的菜怎么还没好啊?” 刘壮扭头回了一声,“您稍候,马上就来。” 说完笑着对姜晚柠道:“大小姐,小的先去忙了。” 姜晚柠笑着点头,刘壮走后,几人上了三楼的雅间。 三楼一共只有三个雅间,按照余海的指点,服务相比楼下散客是更好一些的。 其中一个包间姜晚柠并不对外,而是留着自己和家人朋友用的。 刚进了雅间,有人便在外面喊道:“凭什么她们可以进去,我们就要在外面候着?” “得,还真是冤家路窄。”沈如枝摊了摊手,“怎么到哪都能遇见她?” 姜晚柠也微微蹙眉,前几日才听说这吴欣仪被自己祖父罚不许出府,这怎么今日就在外面叫嚷。 姜晚柠开店,自己并没有出面。 防的就是有人知道是自己的铺子故意捣乱,比如这吴欣仪和郡主,还有自家府上那两位。 是以,小二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个...这个是掌柜的吩咐的。”小二小心回应,“想来是这几位姑娘早就预定好的。” “什么预定不预定的,本姑娘从未听说过。” “本小姐就问你,凭什么我们来的早没有位置需要等,而她们不需要?” 见小二左右为难,沈如枝撸了撸袖子冲出去,“我说姓吴的。” “你不嚷嚷是会死吗?” “没你的位置你滚好了,来这叫唤什么?非要让人家在门口摆个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吗?” 吴欣仪这才看清走进雅间的人。 因着身边还跟着旁人,吴欣仪当众被沈如枝这样说,面子上挂不住, 提高声音道:“沈如枝,咱俩谁是狗?你天天跟在人家姜晚柠的身后。” “遇到事情就跑出来叫两声。” “哎吆我去...”沈如枝撸着袖子往上冲。 姜晚柠伸手将人拉住,“枝枝,算了。” 随后小声道:“这是咱们的店,打起来影响生意。” 沈如枝点点头,“有道理。” 扭头对吴欣仪道:“今日姑奶奶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下次再让我碰见你,拔掉你的狗牙!” “哼,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吴欣仪冷哼道:“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是狗谁是狗?” 吴欣仪身后的女子悄悄拉了拉吴欣仪的衣袖,低声道:“妹妹,算了。” 吴欣仪使劲拽了一下,将自己的衣袖抽出来,“算什么算?” “好歹是礼部尚书的孙女儿,都跟你这个样子不是谁都能欺负了?” “她不过是三品大理寺卿的女儿,还想与我尚书府叫嚣?” “明日我就让祖父将他狗爹...” “啪——” 吴欣仪话还没有说完,姜晚柠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你...你打我?” “柠柠,生意生意。”沈如枝拉着姜晚柠。 怎么叫她不要动怒,自己先打起来了。 “大不了让她祖父赔!一而再再而三说你跟伯父,我忍不了!” 姜晚柠说着上前又是一巴掌。 吴欣仪身后的女子站出来行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礼,“两位妹妹对不住。” “我妹妹自幼被惯坏了。” “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 姜晚柠和沈如枝没有见过这个自称是吴欣仪姐姐的人。 “你滚开!”吴欣仪一把推开护在自己身前的人。 “谁让你多管闲事!” 自己今日好不容易求得祖父放自己出来,带着这个乡下来的庶姐见见世面。 怎能忍受别人如此让自己丢脸。 吴欣仪越想越气,双手朝着姜晚柠的脸挠去,姜晚柠微微侧身躲开。 吴欣仪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怎么?这么早就给你姑奶奶我拜年了?”沈如枝低头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吴欣仪。 “啊——”吴欣仪疯了一般爬起来,朝着沈如枝扑过去。 吴欣仪的庶姐见状,急忙上前去拉。 不料吴欣仪手劲太大,一把将人推开。 “啊——” 因为是在三楼外间发生的冲突,吴欣仪这一推,其庶姐没有站稳从三楼掉了下去。 姜晚柠见状忙伸手去拉。 店铺刚开业,三楼摔下去,砸到顾客,若是出现人命。 不仅铺子开不成,还要处理官司。 第72章 你听我狡辩 姜晚柠被吴欣仪脚下一挡, 步子一慢,只抓住了衣袖,人已经摔了下去。 吴欣仪没有着急去看人,而是对着姜晚柠和沈如枝道:“好啊,你们。” “你们竟然敢谋杀尚书府的姑娘,我一定会告诉祖父,让他禀告圣上!” 姜晚柠狠狠一巴掌扇到吴欣仪脸上,“闭嘴!” “用你姐姐的命来对付我们,原以为不蠢,没想到不除了蠢还恶毒。” 吴欣仪眼神闪躲,捂着肿胀的脸颊,只觉得嘴角一股血腥味。 姜晚柠这一巴掌打的极重,她用舌头抵了低牙齿,有两颗自己松动。 “你胡说什么?” “明明就是你们二人堵在这里欺负我们,我姐姐才会不慎掉落。” “若是没有你们,她又怎会掉落。” 姜晚柠懒得再理会吴欣仪,忙走到栏杆处,往地下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青袍锦衣的男子轻点脚尖,越到半空将人接住。 姜晚柠快速下了楼。 “王爷。” 裴宴川放开怀中的人,掸了掸衣袖,“柠柠。” “小女子名叫吴欣蕊,是礼部尚书府长房庶女,不知公子姓名?” “救命之恩,日后也好还恩。” “本王不过怕你落下来坏了柠柠的事情。”裴宴川声音平静。 吴欣蕊脸色一僵,低头咬了咬唇。 裴宴川拉着姜晚柠朝三楼雅间走去。 吴欣仪躲起来直到不见裴宴川的身影才冲了下来。 “看什么看!”吴欣仪捣了一下吴欣蕊,“那是琅琊王。” “不是你一个庶女能肖想的。” “我没有。”吴欣蕊收回直视裴宴川背影的眼神,忙低下头。 吴欣仪冷嗤一声,“今日之事,你若回去告诉祖父,小心我让我娘收拾你!” 吴欣蕊忙低下头,“妹妹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吴欣仪瞪了一眼,“谁是你妹妹,一个庶出的也配当我姐姐。” 要不是上次的事情惹了祖父生气,怎么会将这晦气的玩意儿接回府上。 吴欣仪看着吴欣蕊比自己细腻白皙的皮肤和好看的五官越发生气。 刚刚那一下怎么就没有摔死她。 明明是在庄子长大,可偏偏比她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嫡女出色。 姜晚柠随着裴宴川上了楼。 刘壮这才急匆匆赶来赔罪,“大小姐恕罪,是小的没有看好铺子。” 一同跟着的还有掌柜。 他们并没有推脱是今日客人太多才没有顾及到这边。 出了错就是他们看管不力。 “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就算你们能防也总会有疏漏,下次注意。” 姜晚柠嘱咐道。 看来自己可以隐瞒,也隐瞒不住有心之人。 这吴欣仪今日恐怕是故意来此闹事,好让这铺子开不成,让自己摊上官司。 死的若是她吴家的人,她自然是嫌疑最小的。 “是!” 掌柜的和刘壮重重回应,依次退下。 芍药也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沈如枝早已跟着余海去后厨品尝新的饮品。 这么热的天,余海研究的那些冰冰甜甜的饮品喝着很是舒服。 “王爷怎么来了?” “本王忙完要事,正巧路过,便想着来看一看。” 姜晚柠点了点头,“那王爷试试火锅?” “好。” 门口站着的墨青悄悄瘪嘴,哪里是路过,分明就是特意。 “芍药,去吩咐一下,上个鸳鸯锅。”姜晚柠冲着门口喊道,“你和墨青自己单独要一桌去吃。” 芍药一听眼睛闪出精光,“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 “我去帮你。” 墨青双手摸着腰带跟在芍药身后。 这圆鼓鼓的妹子很是好玩,吃起东西来鼓鼓囊囊的像个球儿。 “今日还要多谢王爷。”姜晚柠夹了一块肉卷递到裴宴川嘴边, 笑意莹莹,“若是没有王爷接住那姑娘,我这铺子可要关门了。” 裴宴川耳尖微红,微微张嘴。 姜晚柠塞进嘴里,“王爷多吃些。” 裴宴川嚼了两口,顿觉嘴里一阵发麻,想要吐出来看着姜晚柠盯着自己看, 又面无表情的吞了下去。 姜晚柠故意在肉卷里裹了好多麻椒粒。 看着裴宴川的表情,憋着笑,又将一块肉卷递到裴宴川嘴边。 裴宴川迟迟不肯张嘴,身子微微后仰,“柠柠...本王。” “王爷是想让我硬塞进去吗?” “我...我可以吃这个吗?” 姜晚柠低头看了一眼,“王爷想吃奶...” 姜晚柠一时忘了余海研究的这个小甜品叫什么, 好像是什么奶皮子...什么... 裴宴川点点头,“可以吗?” 姜晚柠放下筷子,“王爷随便。” 门口端着碗筷菜品的沈如枝和余海听见里面的话大眼瞪小眼。 沈如枝抬脚想要踹门。 余海急忙将人拦住,压低声音,“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 “他竟然要占柠柠便宜,我要进去看看。” “他们都定亲了,已经不叫占便宜了,再说你现在进去尴尬的岂不是姜小姐?” 沈如枝想象了一下自己推门而入,裴宴川正趴在姜晚柠的...吃。 浑身一个激灵,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去找芍药他们一起吃。” 沈如枝点点头,二人又端着东西来到后面的院落。 拐角处的墨青不停的给芍药夹菜,手撑着下巴笑嘻嘻的看着芍药吃东西。 “你看着我做什么?”芍药沾着麻酱吃了一大口肉卷。 “我瞧你吃东西好看。”墨青伸手擦掉芍药脸颊上沾着的麻酱。 这妹子真好玩,跟个胖元宵似得,那脸好想咬一口。 墨青这样想着,看着芍药鼓动的腮帮子,竟真的下意识的伸过去咬了一口。 “啊——” 芍药咽掉嘴里的肉,呆愣愣的看着墨青。 不远处的沈如枝倒是先叫出声。 墨青被这一声尖叫吓回了神,连忙站起来,“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墨青慌乱的摇着双手,又看向端着碗一动不动,只眨巴着眼的芍药, “妹子,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他真的是看着妹子太可爱,联想到汤圆,这才忍不住咬了一口,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第73章 狗粮吃饱喽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啦!” 沈如枝肩膀一垮,垂头丧气道。 余海摇了摇头,“狗粮吃饱喽~” “什么狗粮?哪里来的狗粮?吴欣仪骂我是狗你也骂我是不是?” “我...你听我狡辩...我不是那个意思。” 余海端着菜盘子跑,沈如枝在后面捧着碗追。 墨青伸手想追过去解释,又看了看呆呆坐着的芍药,“那个妹子...”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瞧你胖的...胖的...哎呀!” 可爱二字墨青有些说不出口,整的好像自己惦记人家姑娘似的。 墨青拿起桌上的剑,冲着芍药抱拳道:“总之是我不对。” “日后定当赔礼道歉。” 说着一股烟儿似得溜走了。 芍药伸出拿筷子的手,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口水。 舔了舔嘴唇,夹起盘子里的肉放进锅里继续涮。 吃要紧! ...... 姜晚茹得了侯爷姜政的解禁。 换了上好的衣服,脸上擦了厚重的脂粉又带上帷帽这才出了侯府。 虽然没有再吃姜晚柠送的餐食,可这段时间她涨上来的肉确实不好减下去。 因此,合身的衣服少之又少,只得穿着那套姜晚柠给自己准备的粉色。 等见了张盛,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吐出点银子来,给自己买衣服。 姜晚茹从未见过张盛。 但她从张嬷嬷那里知晓的张盛住的地址。 很快到了地方。 掏了银两姜将车夫打发走。 为了避免被姜晚柠知道,她自己一人前往,甚至连侯府的马车都没有敢用。 姜晚茹抬手敲响了张府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厮,“姑娘,你找谁?” “我姓姜,找张盛。” 小厮见女子穿衣打扮不像是穷人,又直言自家主子的名字。 想来是认识的。 快步退回去禀报。 张盛听见是一位姓姜的姑娘。 从软榻上蹭的坐起来,一把推开趴在自己怀中的丫鬟。 理了理衣领,“你可听清楚了?姓蒋?” “回公子,听清楚了,那姑娘自己说的,还点名找你。” 张盛以为是那日的姜晚柠,激动的起身,“快,快将人迎去前厅。” “不!”张盛想了想又道:“还是迎去后院的好。” 张盛快步来到后院,还换了一身最贵的衣服。 姜晚茹被迎进后院,一路走的很是不耐烦,“你家公子怎的将客人往后院请?” “难道不知道要在前厅会客的道理吗?” 小厮没有搭话,只是在前面领路。 还真是外面长大的,没有规矩。 姜晚茹心中不屑,内心因着自己是侯府长大的,便自觉高人一等。 尤其在面对张盛,这个自己同父同母,却在阴暗处长大的哥哥。 “你就是张盛?”姜晚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子。 张盛转过身,一脸春风洋溢,“蒋姑娘。” 姜晚茹微微蹙眉不悦,“你认识我?” 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盛。 模样与她爹娘都说不上像。 但是能占三分。 张盛看着一身粉色衣裳的姜晚茹,感觉其周深的气质和上次见面截然不同。 个子好像也低了那么一点儿。 却还是笑着说道:“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前几日不是才见过么?” “姑娘怎的到了这里还带着帷帽,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见的?” 说着想要伸手去摘姜晚茹的帷帽, 姜晚茹往后一仰,后退两步,声音不悦,“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是,是,”张盛悻悻收回手,“是张某唐突了。” “想着姑娘一直带着这个不方便,便想帮姑娘...” “也不知娘为何如此看重你。”姜晚茹低声埋怨。 难道自己成为未来的王妃还不够娘享福的吗?为何偏偏要对他如此。 难道就因为他是男的? 姜晚茹四处打量着院子,又抬脚走到屋内。 张盛见姜晚茹主动进了屋子,还是他的寝卧,心中淫欲升起, 这是来主动投怀送抱了? 跟上去的同时摆了摆手,示意周围下人都退下去。 进了屋立马将门关了起来。 姜晚茹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床上的用料和桌椅都是极好的。 摆件略微差一些。 正要开口,见张盛关了门,不悦道:“你关门做什么?” “蒋姑娘自己走进屋子,今日又没有带丫鬟前来,难道不是为了与张某独处吗?” “独处?独处什么?我是来找你要银子的。” 张盛一愣,随即收回嘴上的笑容,“银子?什么银子?” “别装,我娘给了你那么多银子,不然你凭什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院?” “还有这么多人伺候?” “这些都是家中长辈置办,姑娘你此话何意?”张盛有些不明所以。 “长辈?哼,你也知道是长辈帮你置办的?” “这些年若不是我与娘在侯府替你谋财,你能这样安逸的生活?” 张盛越听越糊涂,“什么侯府,你再说什么?” “你不是蒋姑娘?” 张盛这才听出二人的声音有所不同,“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姜晚茹冷哼一声,“我虽然很不想承认与你的关系。” “可娘生了你也生了我,我有什么办法。” 张盛这才回过神来,“你是...妹妹?” “谁是你妹妹。”姜晚茹冷言道,“今日我是来拿属于我那一部分银子的。” 张盛一把将姜晚茹头上的帷帽打掉,看清那张与自己母亲有气分相似的脸,“果然是你。” “我还没有去找你呢,你倒是先来找我了。” “你找我做什么?”姜晚茹一把抢过自己的帷帽。 拍了拍张盛握过的地方,一脸嫌弃。 “你说我找你做什么?” “这些年你们在侯府吃香的喝辣的,享受着侯爷女儿的待遇,参加着各种高端的不宴会。” 张盛指了指自己,“而我,我不能告诉别人家中父母是谁,甚至怕说漏了嘴都不敢结交什么权贵。” “你想结交权贵,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姜晚茹冷哼一声。 “这些年我和母亲在侯府敛财,让你坐享其成你还不愿意了?” 第74章 哪个姜晚柠? “坐享其成?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怎么不与我换上一换?” “让我也耍一耍这侯府公子的气派!” “谁不知道有钱抵不过有权有势,你们是给了我点银子,让我衣食无忧的活了几年, 可还不是要走了?都是为了给你准备嫁妆,你都要嫁给那什么世子了,怎么还要那么多嫁妆?” “就不知道将这些银子留给你哥哥我?” 姜晚茹听到这里,气的伸手扫落桌子上的整套茶杯,“你要点脸行不行?” “娘没有给你那么多银子,你哪里来的那几万两?” “这些年,我可都是每月拿着几两银子的月例,吃住都不敢太过奢华, 生怕人家责怪庶出的比嫡出的还要奢侈。” “娘时时刻刻让我装,装的与世无争,装的不爱金银那些俗物。” “可她却将那么多银子都悄悄给了你!” 张盛见姜晚茹如此,自己这些年的不甘心也瞬间爆发, 抬起脚狠狠踹向姜晚茹的腹部,“你凭什么说我?” 姜晚茹被踹的后退两步,弯腰捂着肚子,“你竟然敢打我?” 张盛也是一愣,随后觉得没什么,她享了那么多年福,自己还没有去找她的不痛快。 反倒先来找自己的不是了。 “打就打了,怎么?我还打不得你了?” “若不是你轻信了不外面的人,怎么会被人骗走那么多银子?” “你们偌大的侯府,区区几万两,定然有能力还了,看娘她为了你嫁给那个什么世子能体面一些, 竟然从我这拿走了所有银子。” “我没有去侯府拆穿你们已经算我仁慈了。” “你回去好好告诉他们,快些将银子给我拿回来。” “不然谁也别好过!” 姜晚茹已经听不进去张盛说什么,却不怕张盛的威胁, “哼,你要是日后不想享受荣华富贵,就去告啊,去说啊!” “大不了最后让娘陪你一起吃苦,我还是侯府的庶女。” “只要我一口咬定是姜政的女儿,谁能把我怎么样?” 姜晚茹说的对,张盛确实不敢这么做,若是做了不易于断了自己的财路。 姜晚茹见张盛蔫了下来,这才回味明白张盛的话。 “你刚刚说的我们以前见过,你见过谁?” 张盛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左右不是你。” “我问你是谁!” 姜晚茹冷静下来突然回过神,自己似乎被人做了局。 蒋姑娘,姜姑娘? 张盛将那日碰见姜晚柠的事情含含糊糊的说了,“总之我现在没有银子。” “正好今日你来了,去告诉他们,再不给我送银子来,我就要饿死了。” 姜晚茹回过神,随手拿起旁边的花瓶朝着张盛砸了过去,“蠢货!” “那日见你的压根不是什么蒋小姐,而是姜晚柠!” “我管她什么姜晚柠...你说谁?姜晚柠?哪个姜晚柠?” “还能是哪个姜晚柠!” 张盛这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好在那日没有多说什么。 “看来她早就怀疑了。”姜晚茹冷哼一声,“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便不能再等了。” 张盛道:“你想怎么做?” 姜晚茹看了张盛一眼,“好哥哥,那个姜晚柠是不是很漂亮?” 张盛低下头没有说话。 “让她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你胡说什么?!”张盛害怕的站了起来,朝着屋外看了一眼,“你想死别带上我。” “这京城谁不知,宁远侯府的嫡女是未来的琅琊王妃?” “你让她做我的妻子,只怕我有命想,没命享!” “哼!”姜晚茹冷哼一声,“你就说你想不想,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我若没记错,过两日就是祈福节,世家贵女公子们都会纷纷前往护国寺。” “趁机为自己求一求姻缘前程什么的。” “今年这祈福节相比人会更多,你只需要提前在哪里等着...” 今年的祈福节和圣上的寿辰只隔了十日, 当今圣上不过三十五,正值壮年,许多人都想飞上枝头。 这护国寺一来求姻缘很灵验,二来没准能遇到皇上。 总有人想着去碰一碰运气,没准与皇上提前邂逅。 张盛心中有些担忧,但想起姜晚柠那张绝美的脸又道:“你可有把握?” “只要你不掉链子,此事必然能成。” 周氏每年都会去护国寺祈福,雷打不动。 姜晚柠总会随行,今年自然也是一样的。 等姜晚柠在所有人面前都丢了脸,到时候看她还怎么有脸嫁给琅琊王。 “好,我听你的,但是你需先给我一些银两。”张盛道。 “我哪里还有什么银子?!” “你在侯府怎么没有?你要不要瞧瞧你头上的那根金钗,起码也值十两银子。” “我的银子都被娘拿走了,你不给银子,我如何去护国寺?” “要不我去找娘要。” “慢着!”姜晚茹心中憋了一口气,将头上的金钗拔了下来,丢到桌子上,“此事不能告诉娘。” “她如今是越来越小心翼翼了。” “照这个样子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事呢。” 看来自己要顶替娘,与那人做交易。 那日春宴会上,本想着借机跟那人交谈,可自己出了丑,当时的状态实在没法上前。 要是得了那人的助力,想必自己一定会比娘成功。 ...... 姜晚柠回到侯府, 海棠将姜晚茹去见张盛的事情细细告知。 姜晚柠接过芍药递过来的毛巾轻轻擦脸,“没想到她如此坐不住,这么快就找去了。” “就是可惜,奴婢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 “他们最后没有翻脸,就说明已经知道那日去见张盛的人是我了。” “且等等看吧,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春风拂柳。 护国寺的大师讲经文都在早晨。 因此, 家中有信佛之人,大多都是前一日到达。 姜晚柠陪着周氏。 沈如枝因沈召整日忙碌,府中又没有旁人。 便也跟着一起。 夜里原本三人是要睡在一间禅房的。 可原本定好的禅房恰逢雨天漏雨,只能换成小的禅房。 姜晚茹主动道:“不如沈姐姐与母亲一间,我与姐姐一间?” 她这样说在旁人看来也没什么,毕竟沈如枝一向不喜欢姜晚茹。 正巧姜晚柠也想看看她耍什么花招,便应道:“好。” 第75章 打鼾声太重 回到屋内。 姜晚茹殷勤的端来了素汤。 “晚膳瞧着姐姐没吃多少,我特地去厨房要的。” “明日早膳要等到讲完佛经,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姐姐还是先垫垫。” 姜晚柠接过汤碗,手指在碗璧上来回摩擦,“妹妹记错了。” “晚膳我吃了很多。” “出家人讲究不浪费,不如妹妹喝了这碗汤?” 姜晚柠说着将汤碗伸到姜晚茹身边。 面上笑意吟吟。 姜晚茹先是一怔,又很快接过汤碗,“是妹妹没怎么看清。” “那姐姐喝杯茶陪妹妹好不好?” “我们姐妹二人很久没有一起用过膳聊过天了,我觉得姐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姜晚柠笑道:“妹妹多心了,能有什么误会。” 说着接过茶盏,轻轻吹开茶水上的浮沫,啄了一口。 余光悄悄瞥向喝汤的姜晚茹,对方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深夜。 姜晚茹低声唤了好几声姐姐。 见对方不回答,这才冷笑出声,“姜晚柠,过了今日我看谁还会要一个不守贞洁的女子。” “琅琊王就是再爱你也顶不住世人的嘲讽。” “我的好姐姐,你这样贞烈的性子,我还真不知道明日你醒后是会剃度出家还是会一头撞死。” 姜晚茹说完,抬手拍了拍。 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张盛埋怨道:“怎么这么久?” 山上这么冷,他在外面后窗户蹲了好久,说着还捂嘴打了个喷嚏。 姜晚茹下床,“要做就要做的万无一失,我自然要等她真的睡着,虽然中了迷药,还是要小心为上。” 张盛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的姜晚柠,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好了,你快出去吧。” 说着就要脱衣上床。 “出什么出!”姜晚茹冷嗤一声,“你们在这间屋子里,明日我要怎么解释。” “你的屋子不就是在隔壁吗?将她搬到你的屋子里去。” “到时候,明日一早我就说是她自己半夜说腹痛出去的,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 张盛摸了摸下巴,又将衣服快速合上,“娘的,不早说。”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这姜晚柠不仅是不侯府嫡女,长的还如此绝色。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张盛将人扛起来去了隔壁。 翌日一早。 听大师讲佛经的众人正要散去。 姜晚茹便急匆匆跑到周氏面前,“母亲,不好了母亲。” 周氏微微蹙眉,“何事如此慌张?怎的不见柠柠。” 沈如枝一早也陪着周氏,“是啊,柠柠呢?” 姜晚茹满脸急切,“姐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 周氏和沈如枝异口同声。 “好端端的为何会不见了?” “昨日夜里姐姐陪我吃茶,后半夜她说腹痛要出去,我要陪她,她不肯。” “今日一早起床我见姐姐床边没人,以为是来找母亲了。” “可问过了海棠芍药,她们都说没见,女儿,女儿这才匆匆来告知母亲。” 周氏身子不稳向后倒去,沈如枝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按说女子失踪一夜未归,家中一般都会暗中寻找。 姜晚茹趁着如此多人在时告知,即使没有什么,日后也会有不好的传言。 沈如枝不悦道:“你胡说什么!柠柠应当是早起走错路了。” “我...并非是我胡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可后来我发现姐姐的床褥和昨夜出去时候一模一样。” “只能说明姐姐一宿都没有回来!” “母亲,还是快派人去寻一寻姐姐,万一姐姐出了什么事可好。” 姜晚茹一脸担忧之色。 周围各府的夫人小姐,有安慰的也有想看热闹的。 “是啊,还是先找一找,昨日这山中可有不少人,别是走错的房。” “这走错了不要紧,就怕那房间万一是男子的房间就不好了。” “李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青远伯夫人李氏旁边的女人道:“这人都还没有找到呢,就别瞎猜了。” 说罢又上前安抚周氏,“你放心,柠丫头聪慧又善良,定然能逢凶化吉的。” 说话的是荣安伯爵府的夫人王氏。 “是啊,伯母,柠柠那么聪明,自然不会出事,更不会让有心之人得逞,” 沈如枝说着眼神不善的看向一旁的姜晚柠。 “沈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也是担心姐姐。”姜晚茹说着委屈的缩着身子,肩膀一抖一抖, “我又没说你,你这么上赶着承认做什么?” 沈如枝一向暴脾气,直来直去,“还是你自己心虚了?” “柠柠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要你陪葬!” “好了,眼下还是先找人要紧。”荣安伯夫人道。 周氏此时也冷静下来,“海棠和芍药呢?” “她们可能跟柠柠在一起。”沈如枝立马接话。 若是三个人在一起就不是一个人一宿未归,不会对名声有害。 “先去找人。”周氏道。 众人也跟着往后院禅房走去。 有真的想要帮忙找人的,比如荣安伯夫人。 也有想等着看戏的,比如青远伯夫人。 众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 此时男客们去用早膳的也陆陆续续回来,见众人神色慌张,询问之下也一同前往。 待走到昨日张盛的房间时,众人正要敲门。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柠柠?” 周氏先是一愣,随即急声唤道。 “姐姐,你吓死我了。”姜晚茹说着话微微伸头往里探去,“姐姐怎的在这个房间?” “你的脖子?” 姜晚柠伸手用衣领遮了遮,“没什么,昨夜被蚊子咬的。” “夜里你打鼾声太重,吵得我实在受不了,正好隔壁空着,我就来了。” 姜晚柠简单说着。 姜晚茹面上一红,“我..我何时打鼾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个女子打鼾,这不是叫人笑话吗? “打鼾自己自然是不知道的。” “母亲我没事,我们走吧。”姜晚柠扶住周氏的手。 周氏是过来人,见姜晚柠脖子上的红印是蚊子还是旁的不仅她, 就是在座的夫人哪个不清楚。 “若我记得没错,昨日这禅房都是满了的。” 第76章 捉奸 青远伯夫人李氏声音高昂,生怕周围人听不见。 “昨夜下雨,这禅房中都有小沙弥用艾草熏过,窗户又关的严实,哪里来的蚊子。” “偏偏叮了姜姑娘脖子一口。” “就你多事。”荣安伯夫人王氏不悦道,“姑娘万幸无事就是好事。” “吆,又不是你的家事,你的姑娘,王夫人如此上赶着咄咄逼人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不能生养,见到别人家的都眼红?” “眼红也没见眼红你家的。”王氏也不是个饶人的,“你家伯爷倒是能生能养。” “可有几个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李氏被怼的无话可说。 转眼又将矛头指向姜晚柠,“还是进去看一看这屋子里到底有谁的好。” “这样也可以还姜姑娘一个清白不是?” “还能有谁,即使有人这里是女子所住的禅房,自然是女子。”沈如枝说道。 “那可说不准,所有官眷都在此,大家都没有没有住这间禅房。” “是啊,看一眼,也是为姜小姐声誉着想,左右屋子里没有人,大家只是看一眼,姜小姐怕什么?” “是啊姐姐。就让大家看一眼,这样也能证明你的清白不是么?妹妹也是为你好。” “住嘴!”周氏不悦的皱眉,忍不住低声斥责姜晚茹。 姜晚柠依旧站在门口不让步,“好妹妹,你确定要进去看一看?” 姜晚茹看了一眼周围,“我...我也是为了姐姐,为了侯府着想。” “若姐姐今日就这么出去,外面难免会有很多猜疑...” “到时候爹爹的官声和姐姐的...” 姜晚茹欲言又止。 周围有人附和道:“是啊,既然没有什么就看一眼。” “这侯府可不止县主一个姑娘,这姜二小姐也是为自己着想。” “就让大家看一看。” “......” “柠柠。”周氏一脸担忧。 姜晚柠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安抚,“无事的,母亲。” 接着侧过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既然大家想看,那便看吧。” 众人进了屋, 屋内空无一人,也没有男女欢好过的痕迹。 “这怎么可能?!”姜晚茹下意识出声。 “为何不可能?”姜晚柠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没有。”姜晚茹连忙解释,“姐姐无事,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姜晚茹说这话,藏在袖口的双手紧紧攥着。 这个张盛,这一点小事都办不明白。 姜晚茹不死心的又左右看了看,“姐姐,你身边的海棠和芍药呢。” “怎么不见她们?” “小姐。” 姜晚柠还没有开口,身后传来芍药的声音。 “怎么围了这么多人?”芍药端着早膳朝着姜晚柠走去,“奴婢给你端了早膳过来。” “王爷特地叮嘱,今日天气寒凉,让您喝点热汤温补温补。” 芍药话音刚落,众人一阵唏嘘。 琅琊王今日也来了? 那姜晚柠这半夜换房间,脖子上的红印就说的过去了。 只是大家心知肚明不再多问。 姜晚柠脸微微染上红晕,“你先端进去吧,一会儿我再吃。” “是。” “妹妹还要再看看吗?”姜晚柠抬头笑着说道。 “不...不用了。”姜晚茹说着。 众人见状,正要散去,只见隔壁原本姜晚茹住的禅房门被打开。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走了出来,揉着沉痛的后脑勺。 “你...你怎么在这里?!”姜晚茹心中一紧。 张盛揉了揉迷糊的双眼,“不是你让我在这里的吗?” 说罢,又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手忙脚乱的整着衣服,“我...我走错了。” “妹妹认识此人?” “我...我不认识!”姜晚柠矢口否认。 张盛被人群围堵脱不了身,指着姜晚柠道:“不是你让我来此的吗?” “这位公子,我昨夜可是在旁边这间屋子睡的。” “就是你,没错!”张盛反应极快,“昨夜你让我陪你,早晨又趁着无人的时候让我去的隔壁。” 张盛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在姜晚茹的房间醒来。 只知道昨夜刚看着姜晚柠出门,就被人一蒙棍。 再醒来已经是现在这个场景了。 现在这种状况,自然不能将姜晚茹拉下水,还指着她日后发达了自己能跟着享福呢。 “姐姐,你为何害我?!”姜晚茹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知道我与世子的事情是我不对,可姐姐你已经报复过我和姨娘了。” “您怎么能做出此等事情来?” “明明是你与此人有勾当,却要毁了我的名声。” “你要点脸行不行?”沈如枝怒吼一声,抬腿一脚踹到姜晚茹肩膀上。 “还有你!”沈如枝指着张盛。 “你也不看看你长的什么样?” “连王爷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也好意思说是柠柠与你勾搭在一处的?” 沈如枝说着就要冲上去揍人,“我这暴脾气,忍不了一点儿了。” “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小心我去官府告你!” “去告!你去告!老娘我从小在大牢长大的,还怕你不成?” 沈如枝没有说谎,幼时沈召一忙,府上又没有人照看,只能带着沈如枝去上职。 偶尔会放在侯府由周氏照看。 因此, 沈如枝确实时常在大牢里吃住,他爹审犯人,她就在一旁玩耍。 “你们不信!我还有她的贴身之物!” 张盛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肚兜,“你们看!” “这上面还刺着一个柠字,我不会骗你们的。” 沈如枝一把夺过肚兜撕扯,撕了半天没撕坏。 娘的!这肚兜质量也太好了。 众人一时间又将目光纷纷投向姜晚柠。 周氏见状,心中又一阵担忧,这是柠柠的肚兜,她记得。 是她亲自绣的。 只见姜晚柠不急不慌,“你确定这上面绣的是我的名字?” “是不是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枝枝,给大家打开看一看,上面绣的是什么。” 沈如枝心中慌乱,她夺的时候眼神瞟到了,确实是一个‘柠’字。 她又时常与姜晚柠同榻而睡,怎能不知道这就是柠柠的东西。 第77章 我是她兄长 “柠柠...” 沈如枝话还未说完,姜晚柠投去一个放心的表情。 沈如枝这才将肚兜展开。 上面不仅绣了绣的不是‘柠’而是‘宁’字。 是四个字,‘岁岁安宁’, 底下还绣着一个小小的‘茹’字。 沈如枝心中大喜,姜肚兜递给众人相看,“这哪里是柠柠的,原来是姜晚茹的。” “你嫡姐将世子都让给你了,你怎么还不甘心?” 姜晚茹微微上扬的嘴角一沉, 什么? 我的?这不可能?! 眼神看向张盛。 张盛也一脸茫然。 这东西是你给我的,我怎么知晓? 众人纷纷看清肚兜上的字。 “姜二小姐,真是好毒的心啊!” “是啊,平日里看着温柔羸弱,原来都是装的。” “抢了嫡姐的婚事不说,还如此污蔑陷害,侯府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不...不...不是!”姜晚茹摇着头,“这怎么可能是我的,这不是我的。” “人都是衣衫不整从你屋子里出来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沈如枝道。 “不!我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怎么不可能?你瞧男人的眼光一向不过如此。” “又总喜欢偷,看来是偷上瘾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责姜晚茹不知检点。 “世子来了。”有人唤了一声。 “正好让世子看看。”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喊道。 姜晚茹透过人群,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阵慌乱。 不, 千万不能让世子误会了自己。 否则自己这辈子都完了,也不可能再嫁去王府。 若是被退了婚,她日后若是想嫁给权贵是不可能了。 “他是我哥哥!” 慌乱中姜晚茹大喊一声。 一霎间,空气凝住一般,众人纷纷疑惑的看向姜晚茹。 姜晚茹跪倒在地,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她是姨娘生的。” “是我哥哥。” “所以我们不会有什么,这分明就是有人陷害。” 周氏闻言也是一惊。 “姜二小姐,你为了洗清污名,也不至于连累自己的姨娘吧?”人群中有人说道。 姜晚茹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外的裴安青,生怕裴安青误会。 “她真的是我哥哥,是姨娘还没有入侯府时生的。” “我怎会和自己的亲哥哥有什么!” 众人这才仔细打量着张盛,瞧着与姜晚茹眉眼之间是有些像的。 “啊对对对!我是她兄长!”张盛赶忙解释道。 “这柳姨娘不是说是个清倌吗?除了侯爷之外从未有过旁的男人。” “这怎么还有一个儿子?一直偷偷养在外面?” “是啊!这柳姨娘心思深沉,若此男子真是她的儿子,那姜二小姐...” “我是娘和爹的孩子!”姜晚茹赶紧解释。 “兄长出生后便走丢了,也不知其生父是谁,是娘近些日子才找到的。” “啊对!对对。”张盛赶忙附和。 “既然如此,娘,还是将此人先押下去,带回侯府交给父亲审问的好。” 姜晚柠提醒道。 张盛,别想活过明日。 她要让柳氏亲眼看着自己儿子死。 周氏点头,冲着众人说道:“耽误各位时间了。” “将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转身对身后跟着小厮说道。 “是。” 张盛被带了下去。 他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受什么,只想着既然侯府都知道他的身份了。 自然不会不管他。 可姜晚茹心里明白,张盛想要诬陷姜晚柠。 别说是琅琊王,就是太傅府和姜政也不会放过他。 眼下趁着还有时间,要好好想一想,如何将自己摘干净。 那个张盛,死了就死了。 正好姨娘也不会再为了他将银子藏起来不告诉自己。 只要他死了,整个侯府就会成为自己的。 “妹妹想什么呢?”姜晚柠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晚茹。 似是将她心中所想看透了一半。 “没...没什么,姐姐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沈如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切。” “柠柠没事,周夫人也可安心了。”荣安伯夫人王氏安抚道。 “旁人说什么周夫人不要多想。管天管地哪里管的住别人的嘴。” 周氏明白王夫人瞧着在安慰柠柠,实际是在劝说自己。 “谢谢王夫人。”周氏道,“从前身子弱不愿出门。” “如今身子好了,自当多出去走动走动。” “今日也要感谢王夫人相助,改日带着柠柠亲自登门道谢。” “我也没做什么。”王夫人道,“不过说了两句实话罢了。” “倒是周夫人若来做客,自然是欢迎的。”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王夫人这才离开。 姜晚柠看着王夫人的背影,“娘,您与这位王夫人很熟吗?” 前世从未与此人有过交集。 “闺阁中时曾一起玩过几次马球。”周氏道:“她也是个可怜人。” “婚后不久母族牵扯进一桩成年旧案,全族流放。” “她因着与容安伯成了婚,先帝便特赦其不用受刑。” “容安伯与其也算恩爱,可这些年她一直未有身孕,她那个婆母也是个不好相处的,没少为难她。” “荣安伯不愿纳妾,她婆母便将怒气通通发泄给她。” “说来她年轻的时候还与沈大人相看过。” 沈如枝指了指自己,“我爹?” 周氏笑道:“这京城有几个姓沈的官员?” 沈如枝没想到自己父亲还有这一出,她母亲去世的早,她也没有什么感情。 又只是相看过,因此也没有觉得父亲有什么对不起母亲的。 “是不是,人家王夫人压根没有瞧上我爹?”沈如枝饶有兴趣道。 “也不是。”周氏回忆起往事,面上满是留恋,“当年二人是定了亲事的。” “但沈大人外放一年,再回来身上只一件行李,那便是你。” “沈大人只说你娘生你难产死了,别的不肯多说。王家一怒之下便退了婚,转身将王夫人嫁给了如今的容安伯。” “我爹那么死板的人,还能做出这等事来?也太不是人了。” “伤了人家王夫人的心,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 第78章 两只猴子 “对了,柠柠,你今日怎么回事?”沈如枝回过神来。 姜晚柠简单解释了一番,“我没有中迷药。” “那张盛将我抬出去后,便被芍药一棍子敲晕了。” “便想着将计就计,怕被姜晚茹察觉,就没有同你们说。” “那你这脖子?”沈如枝说着还不忘替姜晚柠拉了拉衣领,遮挡一下。 “我自己掐的。”姜晚柠道。 “若不是此,姜晚茹如何确定自己成功了?也就不会非要进去看一看我的屋子。” “真是胡闹!”周氏满眼担忧,“下次再也不可做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了。” “娘放心,芍药和海棠都在,王爷的人也在附近,我不会有事的。” 姜晚柠知道,自从上次裴安青的事情后, 裴宴川便让墨青和墨染换着在暗中保护自己。 “那也很危险,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可如何是好。”周氏依旧担忧。 “好啦伯母,别再训斥柠柠了。”沈如枝道,“听说那边有个姻缘树。” “特别灵,她们都去了,咱们也去瞧瞧。”说着拉起姜晚柠的手就跑。 远处阁楼最顶楼。 站着两个人盯着这一幕。 “阿川,你这王妃了不得啊。”皇上萧煜覆手而立,“朕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戏了。” “简直比看戏文还有意思。” “比朕后宫那些嫔妃也有趣。” 萧煜说着,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若是姜晚柠真的入了后宫,那自己岂不是日日都能看到这么有趣的戏文? 心中想着,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裴宴川微微蹙眉看着远处的姜晚柠,“总是以身犯险。” 还真是叫人担忧。 “好了。”萧煜拍了拍裴宴川的肩膀,“关心则乱,朕瞧着那姑娘精的很。” 说着转身进了阁楼。 “吴盼盼,你瞧什么呢?”萧煜见自己身边的太监总管伸着脖子朝侧面窗户往外看。 看的入神都忘了给自己斟茶。 “陛下恕罪。”吴盼盼连忙弯腰添茶。 “那里有什么?竟叫你也愣了神。” “咱家听闻,这护国寺后面有棵姻缘树,求姻缘最是灵验...” 萧煜端着茶杯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吴盼盼,“你想求姻缘?” “陛下折煞咱家了,咱家没了根的人,求这东西岂不是误了人家姑娘年华。” “咱家就是瞧着那树上好像有两只猴子,看着好玩儿。” 萧煜起身朝着后面的窗户走去,“你这刁奴,哪里是猴子,那分明是两个人。” “朕倒是要看看,谁家姑娘竟然如此不顾形象,在这儿爬树。” 萧煜拉住裴宴川的胳膊,“走,我们一同去看看。” “柠柠,爬的再高一点,挂最高的那棵树杈上。” 沈如枝仰着脖子抬手指挥着。 姜晚柠又往上爬了爬,“这儿可以吗?” 人家求姻缘都是扔上去的,沈如枝倒好,直接让姜晚柠爬上去。 “再高点,那小沙弥说了,挂的越高越灵验。” 姜晚柠无奈,只能继续往上爬, 脚下踩到一处树杈,树杈突然断裂,整个身子不稳摔了下去。 “啊——” “柠柠!” 沈如枝和芍药海棠一阵慌乱。 来回晃动想要将人接住。 一个黑影从三人头顶飘过,稳稳将姜晚柠接住。 “王...王爷。” 姜晚柠有些尴尬。 明明这里除了小沙弥,没有旁人了,怎的他突然出现了? “沈召?”身后的萧煜已经捡起掉落的姻缘牌,“你们是给沈大人求姻缘?” 姜晚柠听到有外人,赶忙从裴宴川身上下来。 看了一眼身侧的人,能跟裴宴川在一处,身边又跟着上次宣旨的太监。 那此人必定是皇上无疑了。 “臣女参见皇上。” 沈如枝和芍药海棠闻言皆是一愣,又纷纷行礼。 “哈哈,朕就说你这个王妃聪明的很。” 萧煜摆了摆手,“都起来吧,朕这次是微服,旁人不知道。” “你们也不必多礼。” “谢皇上。” 萧煜玩心大起,“姜小姐这姻缘牌?” 沈如枝怕裴宴川误会,连忙道:“是我让柠柠帮我挂的。” “我爬树的本领没有柠柠好,又不想旁人知道我是给老沈...我爹求的。” “这才...” 沈如枝说着余光瞥了一眼裴宴川。 裴宴川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悦。 “哈哈哈...沈爱卿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皇上萧煜笑道,“朕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着急想给自己爹嫁出去的。” 远处裴安青看到这一幕,神色中露出狰狞。 “被人抢了女人是小,可若是被人抢了权利...” 他身前站着一男子缓缓开口。 “听说那位未来的琅琊王妃寻到了可以治好裴宴川病的法子。” “是。”裴安青咬牙说道:“不过要看他等不等的到。”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些下手的好。” 男子手握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心,“至于那个姜晚柠。” “我看也不要留了吧。” 见裴安青久久没有说话,男子微微侧眸,“怎么?不舍?” 裴安青看着远处站在裴宴川身旁笑容满面的姜晚柠,握了握拳,“没有。” “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哼,等到什么时候算成熟?” “皇上寿辰之时,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男子说完抬步离开。 裴安青恭恭敬敬的朝着男子的离开的背影行礼。 姜晚茹没想到被姜晚柠反杀。 心中堵了一口气,又害怕裴安青对自己生了误会。 众人离去后,她便一路慌慌张张的找寻裴安青。 直到行至后山, 她才看见裴安青,他的身旁还有一男子,那男子她曾在春宴会上见过。 只是当时裴安青并未与其走的近。 也从未听过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姜晚茹见那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吓得慌忙躲了起来。 待人走远,才提起裙摆走到裴安青身边。 “世子。”姜晚茹轻柔的唤了一声。 裴安青微微皱眉,不知为何,现在看见姜晚茹自己便不由的心生烦闷。 “你怎么来这里了?” 第79章 杀张盛 姜晚茹听裴安青语气中有不耐烦之意,眸中立马续起泪水, “我怕世子烦闷,所以跟多来看看。” “今日我被姐姐暗算,差点连累了世子。” 姜晚茹说的激动,上前两步,“都是茹儿的错,是茹儿太过姐姐。” “难道不是你先陷害的姜晚柠吗?”裴安青冷言道。 姜晚茹咬着唇轻轻颤抖,“世子,世子竟然会这样想茹儿。” “茹儿这些日子在侯府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得了机会,盼望着能见世子一面, 别人误茹儿,茹儿不怕,可世子竟然也这样想我...” 说着啜泣的起来。 裴安青皱了皱眉,“既然不是,那我问你,那人到底是谁?!” “茹儿刚刚不是说了吗?她是我兄长。” “既是你兄长,我怎从未听你提起过。” “起先茹儿也是不知道的,是后来姨娘才告诉我的,茹儿想着毕竟是自己的亲兄长, 碰巧在这里见上一面,不知怎的,兄长惹上了姐姐,竟然陷害茹儿。” 裴安青盯着姜晚茹的眼神,“若真如你所说。” “她是你的兄长,本世子自不会多怪罪于你。” “可若不是,你知道辱我名声会是什么样?!” 裴安青说罢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的姜晚茹。 姜晚茹看着裴安青决绝的背影,心中闪过一抹酸楚。 明明以前都好好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世子对自己也不止这般。 可为何?为何突然不一样了? 姜晚柠!都怪姜晚柠! 凭什么她生来就是姜府嫡女,凭什么她比她高贵! “姜晚柠!我一定会拉你入深渊!”姜晚茹看着远处姜晚柠的背影,眼神淬了毒一般。 ...... 宁远侯府。 侯爷姜政面色铁青坐在首座。 柳姨娘拖着伤病的身子,被张嬷嬷扶到前厅。 看到跪着的张盛那一刻,脸上瞬间更加惨白几分。 “姨娘,此人你可认得?” “回...回侯爷...”柳姨娘吞吞呜呜,“妾身,妾身怎么会认识外男。” “既不认识,那他便与茹儿奸情属实。” “来人!”姜政大声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张盛被捂嘴绑着,闻言嘴里不停的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眼睛更是瞪大铜铃一般大。 “什...什么?奸情?”柳姨娘嘴唇发抖,颤颤巍巍发出疑问。 “姨娘还不知道吧。”姜晚柠将护国寺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此人还有妹妹的贴身衣物,若不是她们口中的,是姨娘嫁入侯府前与旁人的私生子。” “那便只能是妹妹的...”姜晚柠故意欲言又止。 转而又继续道:“爹爹,无论是哪种情况,此男子用心不良,看来是留不得了。” 张盛嘴里不停的叫唤,一点一点往柳姨娘身边爬。 柳姨娘神色慌张,双手紧紧攥着,“这...侯爷,,,此人...” “怎么?此人可是意图破坏侯府声誉,姨娘是要为此求情吗?” “我没有。”柳姨娘矢口否认。 姜政黑着脸,“来人,拖下去!” “慢着!” 张嬷嬷突然冲上前来护住张盛,“侯爷饶命。” “嬷嬷!”柳姨娘急唤一声。 “嬷嬷这是做什么?” “侯爷,此人是老奴的儿子,都是老奴的错,求您看在老奴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伺候侯府的份上, 放我儿一条生路吧。” “嬷嬷说这是你的儿子?”姜晚柠问道。 “回大小姐,是老奴的儿子。” “可我查过,嬷嬷你一直跟在姨娘身边,从未成亲,哪里来的儿子?” “这男子若说外面有一两个儿子或许可以解释,可女子怀胎十月,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嬷嬷是如何怀的这张盛又没有被人发现的?” “我...我...这...” “我知道了,定然是嬷嬷为了维护自己的主子。” “可即使这张盛是你生的,你以为他今日就能逃脱吗?” “今日在护国寺上,先是拿着妹妹的贴身衣物诬陷我。 又说自己是姨娘的孩子,与妹妹是兄妹关系。” “当时京城所有权贵的家眷可都在场。” “妹妹和世子的婚事可是圣上赐的,此事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姨娘以为会如何?” 柳姨娘瘫软在地。 她到此刻才明白,姜晚柠是逼着自己亲口承认张盛是自己的儿子。 若承认了,张盛今日污侯府清誉,难逃一死。 若不承认,张盛和姜晚茹枉顾圣旨,又得罪琅琊王府,侯府总要给个交代,二人一个也保不住。 柳姨娘闭上眼,两行清泪落下,朝着姜政虚弱一拜,“回侯爷。” “张盛,确实是妾身入府前与旁人生的。” “荒唐!”姜政抬手将桌上的茶盏扫落。 茶盏砸到柳姨娘脚边。 “当初你虽在画舫,却是以清倌的身份。”清倌卖艺不卖身。 “是以让本侯对你诸多愧疚。” “这些年来用尽银两补偿...”姜政说着恍然大悟,“你口中那个远房亲戚就是他?” “我就说,一个卖身入了画舫的人,这些年孤身一人,怎的突然出来一个远房亲戚。” “原来这些年,本侯还替别人养着孩子!” “不是的,不是的侯爷。”柳姨娘连忙道:“妾身并没有给张盛多少银两。” “那这些你怎么证明?!” 姜政抬手,管家立马将一个箱子抬上前。 “姨娘,下山前我特地去查了一下这个张盛,发现他总会当一些物件。” “就是你身边这口箱子里的,这里面可都是侯府的东西,姨娘掌家多年,自该认得的。” 柳姨娘只看一眼便知道此番姜晚柠是做足了准备。 今日她势必要舍弃一个孩子。 “父亲,女儿派人调查时,还听到这张盛时不时喝了酒说自己未来是侯爷。” “可他一没有入科举,二没有荫封,却如此笃定。” 姜晚柠没有继续说,姜政心中自然明白。 “侯爷,侯爷明查,妾身万万不敢!” “杀了他!”姜政咬牙沉声吩咐,“让柳姨娘亲眼看着行刑。” 第80章 裴宴川也是个大嘴巴子 张盛被拖到院子里。 眼神露出惊恐和害怕,看到侍卫抽出长刀缓缓走向自己时。 裆部一阵湿热。 ‘噌’一声,鲜血四溅,张盛一头栽了下去。 瞪大的双眼看向柳姨娘的方向。 柳姨娘闭着眼睛捂嘴痛哭,张嬷嬷在一旁神色略显颓废。 姜政离开前厅。 姜晚柠走到柳姨娘身边,低头俯视。 柳姨娘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眸看着姜晚柠,“是你,是你对不对?” “姨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姜晚柠装作无辜,“不应该是妹妹吗?” “今日若不是妹妹,可能,”姜晚柠扭头看向张盛的尸体,“他还死不了呢。” “再说,姨娘觉得,以我的身份和身手,真的知道什么,要杀人灭口,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姜晚柠说完扶着周氏离开。 “柠柠,那张盛你一早就知道了?” 周氏今日一直没来得及问,这才忍不住开口。 姜晚柠点头,“回娘的话,女儿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这柳氏,没想到野心如此之大。” 姜晚柠没有回话,柳氏的野心可不止如此。 柳姨娘回到碧荷院。 第一件事便是问姜晚茹的去向。 “回姨娘,二小姐回府便被侯爷关在祠堂。” “侯爷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张嬷嬷厉色道。 柳姨娘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帕子重重的咳嗽几声,“说什么了?” 小丫鬟赶忙跪在地上,“回姨娘,侯爷还说,明日就入宫,让皇上收回二小姐的赐婚。” “让二小姐削发...削发为尼。” 小丫鬟抬头看了一眼柳姨娘快速说道。 “咳咳...咳咳咳...” 柳姨娘闻言,剧烈的咳嗽起来,张嬷嬷立马倒了茶端来。 柳姨娘押了一口,才觉得好一些,“他...他竟然连茹儿都不放过。” “这个姜晚柠!”张嬷嬷眼神露出狠色,“姨娘,我们...” 柳姨娘抬手打断其说话,又让屋内伺候的人都出去。 这才道:“依照刚刚茹儿身边的丫鬟所说,看来此事是茹儿和盛儿中了姜晚柠的计。” “这个姜晚柠,既然已经发现了盛儿,想要盛儿的命,何须布这么一场戏?” “咳咳...”柳姨娘咳嗽两声,“你听她这样说。” “她不过是想让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柳姨娘将最后一个字咬的很重。 “没想到,这姜晚柠的心如此狠毒。” “嬷嬷,拿纸笔来,我要给那人书信一封,眼下盛儿已经没了,茹儿的婚事万万不能出差错。” “今日姜晚柠那番话,已经让侯爷开始怀疑茹儿了。” “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轻易消不下去了。” ...... 姜晚柠送周氏回去后坐了一会儿,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亮, 姜晚柠抬眸欣赏。 “小姐,想什么呢?”芍药见姜晚柠久久不动。 姜晚柠收回眼神,“我在想,是天上的月亮圆,还是芍药圆。” “小姐你又打趣奴婢。”芍药跺脚。 海棠在一旁捂嘴偷笑。 姜晚柠笑道:“哪里是打趣,我是说你和月亮一样明亮,叫人看了心生欢喜。” “可小姐刚才明明一副惆怅的模样。” 姜晚柠没有说话,也没有进屋,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今日最重要的不是让柳姨娘心痛,而是想逼出姜晚茹的亲爹。 可除了柳姨娘和张嬷嬷,其余人没有任何异常。 这姜晚茹的爹是谁,竟然藏得如此之深。 “小姐你快看!”芍药突然喊道:“这里有蚯蚓。” “芍药,地面潮湿,有蚯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海棠轻轻敲了一下芍药的后脑勺。 芍药捂着后脑勺反驳,“余公子说,这蚯蚓是雌雄同体的动物。” “奴婢这不是好奇嘛,它们是什么时候变成男的,又是什么时候变成女的的。” 姜晚柠笑道,“我看你是在想雌的好吃还是雄的好吃吧。” 海棠闻言和姜晚柠一同笑出声。 “小姐,奴婢是贪吃,可也不是什么都吃啊。”芍药嘟着嘴。 姜晚柠笑了笑,“好了,快睡吧。” “回来的路上我答应了母亲,明日去荣安伯府看王夫人的。” 姜晚柠说罢,起身抬步往屋内走去。 手搭在门上,正要推门而入,突然身子一怔, 转身问道:“芍药你刚刚说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说啊?” “不,你说,雌雄同体?” “这不是奴婢说的,是余公子说的,小姐忘了吗?就前几日你没睡好那次。” “哎小姐,这么晚了您干嘛去?” “去王府!” “您等等奴...婢。” 芍药看着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姜晚柠一溜烟已经跑没了影。 琅琊王府与永宁侯府不算远,姜晚柠又骑的汗血宝马。 不一会儿便到了。 王府的侍卫已经对姜晚柠很熟,不用令牌和通传便将大门打开迎接。 姜晚柠径直朝着余海的院子走去。 “刚刚那是谁?” “回世子,是姜小姐。” 裴安青眯眼仔细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那是去余海院子的方向。 这么晚了, 姜晚柠来王府竟然不是去找裴宴川,而是找余海的。 裴宴川的院子和书房都在东边,饶是他没有命令也是不能随意进入。 “你去找我爹,就是我有事约他在西院相见。”裴安青吩咐道。 他住的西院正巧经过余海的院子。 “是。” 侍卫立马去禀告。 姜晚柠来到余海的院子里,大声喊道:“阿海,你睡了没?” “柠柠?她这么晚怎么来了?”沈如枝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碗。 “难道和我一样,也饿了?” 余海耸了耸肩,“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解释你在这里吧。” 沈如枝瞪了一眼,“跟柠柠有什么好解释的。” 余海上前打开门,只见一个影子唰的蹭上前来,“柠柠,你听我解释。” 姜晚柠看了一眼二人和后面桌子上的火锅。 “我真的就是简简单单来吃个饭。” “哦。”姜晚柠点头,“我知道。” “你为什么知道?” 沈如枝问完随后又觉得多余问这一嘴,这里的琅琊王府,自己每次就是翻墙,肯定都被琅琊王知晓。 “没想到这裴宴川也是个大嘴巴子。” “不过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姜晚柠这才回过神想起正事,看向余海,“阿海,我且问你,蚯蚓雌雄同体。” “那人有没有可能既是男的也是女的?” 第81章 你爹都发话了 ‘噗!’沈如枝一口冷茶喷了出来,伸手摸向姜晚柠的额头,“柠柠,你病了。” “你快来给柠柠好好检查检查。” 余海用手抹掉脸上的凉茶,“确实有这种人。” 姜晚柠轻轻拍掉沈如枝的手,一脸兴奋。 “当真?” 余海点点头,“这种人俗称双性人,他们既可以让女子怀孕也可以自己怀孕。” 姜晚柠兴奋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那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 “原来是那样?”沈如枝疑惑道。 “张嬷嬷就是姜晚茹和张盛的父亲!”姜晚柠转身说道。 怪不得她查了这么久,就连张盛都找出来了,就是没有找到姜晚茹的亲爹。 “那个张嬷嬷我在侯府住的时候有碰到过。”余还道:“她有次应该是喝多了,站在墙角正要掀开裤子被人喊了一声走开了。” “我没看仔细,当时因为心情不好,也没有多想,眼下照你这样说,她应当就是双性人。” 沈如枝默默地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原来是我病了。” 余海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双性人其实并不稀奇。” “可能有些生下来就被当做怪物烧死,为了避免祸事也不曾传出去。” “像张嬷嬷这种的,应当是有幸活下来的。” 姜晚柠觉得自己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以前敌人在暗自己在明不好对柳姨娘母女动手。 “柠柠,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张盛死了,柳姨娘一定会想办法保住姜晚茹的。” “那就要看她身后的人有没有这等本事了。” “你是说,只要有人出口保姜晚茹与世子的婚事,你柳姨娘背后之人就是谁?” “不错。”姜晚柠道,“今日开心,我知道王爷的酒在哪,我们喝点?” 沈如枝点头如捣蒜。 姜晚柠刚出去。 裴安青便带着裴宴川朝着西边走来。 “父亲,儿子前些日子做了错事,都是儿子的错。” 裴安青说道,“儿子今日就想邀父亲一同赏月喝酒。” 裴安青即使住在王府,也很少与裴宴川一同喝酒吃饭。 裴宴川没有说话。 二人行至余海的院子时。 裴安青突然停步,“儿子这几日才听说这里住的是能解父亲毒的神医。” “不如我们将人叫出来一同饮上一杯?儿子也想好好感谢人家。” 裴宴川看了裴安青一眼,“随你。” 裴安青躬身行礼,“谢父亲。” 他很少愿意与裴宴川碰面,但凡碰面免不了要叫上一句‘父亲’。 可明明二人才相差六岁。 裴安青推开门。 就看见屋内两个人影,一女子背对着自己。 余海看到身后的裴宴川,神色慌张,忙起身道:“王爷。” 裴宴川微微颔首。 “不知余公子这里有客人,打扰了。” 裴安青嘴上说着打扰脚上加快步子往里走去,“我与父亲本想与你畅饮一杯。” “不料你已经开始了,这位是?”裴安青装作不知情,故意问道。 “朋友。”余海简单回答。 “她半夜有些饿了,是我带他进来的。”余海看向裴宴川解释,“既然要喝酒那我先将她送回去。” 沈如枝低着的头也点了点。 “这么晚了还能来找余公子,想必是很重要的朋友,不知我们认不认识?”裴安青继续说着。 想要上前让对方转过身来。 沈如枝低着头,藏在余海身后不出来。 “姑娘这是做什么?” 裴安青说着就要上前。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姜晚柠?” 姜晚柠看向一脸惊讶的裴安青,“世子。” “你在这?那她是谁?”裴安青指着余海身后。 沈如枝露出一颗脑袋,“怎么?不认识我吗?” “你好像特别笃定余海身后是柠柠一样?” “我...我没有。”裴安青掩饰道。 “这就是你找本王来此的真实目的?”裴宴川冷声开口。 “儿子不是,儿子没有。”裴安青忙道。 “我不过是来找余公子问个事情,刚刚入府世子瞧见我了,世子特地叫上王爷, 又非要看清余海身后的人,这是想让我与王爷生了误会?” 裴安青瞳孔微睁,满脸不可思议看向姜晚柠。 “你刚刚看到我了?” “世子那么大坨儿,我就是想看不见也做不到。”姜晚柠毫不客气。 “你这心也忒坏了,要不是来这真的为了一口吃的,你是不是就想毁了柠柠的名声?” 沈如枝气的指着裴安青的脸,“要不是柠柠聪明,出去的时候说你会带着王爷来。” “我们还真是捉不住你这种恶心的嘴脸。” “王爷,你还不快管管你这儿子,他这是不孝。” “竟然敢诬陷自己未来的娘!” “你住嘴!”裴安青朝着沈如枝吼道。 “我不!”沈如枝伸长脖子声音更大几分,“你以为就你会大声说话?!” “你!” 裴安青忍不住抬手。 姜晚柠狠狠一巴掌打在裴安青脸上。 裴安青怔怔的看过来,“你敢打我?” 姜晚柠往裴宴川身边靠了靠,“王爷,我教训一下儿子,应该没有错吧?” 裴宴川看向裴安青,冷声道:“去外面跪着。” “到明日正午为止。” 裴家的祠堂只有裴宴川可以进去,里面全部是无名牌位。 裴宴川从不让裴安青进祠堂罚跪。 “还不快去,你爹都发话了。”沈如枝吐了吐舌头。 裴安青紧紧攥着拳头,咬着后槽牙。 “墨染。” 裴宴川话音刚落,墨染便从屋外走进来,“世子,请吧。” 裴安青只得出去。 ...... 翌日一早。 姜晚柠便借口修缮碧荷院,将柳姨娘搬到了另外一个偏僻的院子。 又找了大夫给柳姨娘治后背的鞭伤。 “小姐,为什么不让柳姨娘再痛苦几日,偏偏给她治伤。” 姜晚柠喝了一口汤,微微皱眉,“只有伤好了,地方安全,才能抓现行。” “你这是什么汤?这么腥。” “昨夜抓的蚯蚓,奴婢熬了个蚯蚓汤,余公子说蚯蚓大补,奴婢没舍得喝都给小姐备着了。” 姜晚柠吞了口唾沫压下体内的翻涌,“你去将海棠叫来,我有很重要的事。” 第82章 你连盆都吃啦? 海棠闻言很快放下手中的东西进屋, 一边掀帘一边喊道:“小...” 姜晚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偷看了一眼外面,确定芍药没有跟进来。 才快速说道:“将这些汤送去给我爹,就是大夫开的,大补,让他必须喝完。” “千万别让芍药看到。” 海棠端着汤盆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芍药走进来,手中还抓着好几条蚯蚓,看了眼桌子,“小姐,你连盆都吃啦?” 姜晚柠看着芍药手中的蚯蚓吞了吞口水,“盆让海棠送去小厨房了。” “那午饭我给小姐再熬点。”芍药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蚯蚓。 “啊好好,好芍药,我先出门了。你多做点,一会儿帮我送到王府给王爷和阿海也送些。” “好。”芍药点头笑道。 姜晚柠给正巧进屋的海棠使了使眼色,二人出去后,姜晚柠小声道:“快叫人将院子里的蚯蚓都抓了。” “凡是抓到一条的,赏十个铜板。” 海棠笑着点头。 芍药将手中的蚯蚓放好,嘀咕道:“小姐给王爷送。” “给墨青也熬一碗送过去。” 姜晚柠逃也似得来到沈府接上沈如枝。 二人来到荣安伯府禀明了身份。 小厮不敢懈怠连忙将二人请了进去。 荣安伯夫人王氏走到前厅,“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 “起的迟了些,让你们久等了。” 姜晚柠和沈如枝笑着应无妨。 “上次护国寺,夫人出言相护,家母特地上小女前来感谢。”姜晚柠道。 王氏看着姜晚柠,又看了看桌上摆着的礼品,笑道:“为这么点小事,你母亲真是有心了。” 说着又看向沈如枝,“上次没来得及与沈丫头说两句,你父亲近来可好?” 沈如枝点头,“除了没媳妇,别的还是老样子。” 王夫人闻言帕子轻捂嘴唇笑了笑。 “你父亲一心都在国事上,是大义。” “咳...咳咳...” “夫人可是生了病?”姜晚柠问道。 从王氏进门她就看到其面色有些疲惫,眼睛无神。 “老毛病罢了。”王氏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不必担忧。” “夫人若是不介意,我帮夫人把把脉看一看。” “也算是感恩夫人出言相护。” “王夫人不知道,柠柠最近才学医,心热的很,见谁都想把把脉。”沈如枝打趣道。 王氏又看了一眼满桌子礼品,唇角微微勾起浅浅的笑意,“那便有劳了。” 说着抬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姜晚柠上前,将三根手指轻轻搭在手腕处。 约莫半炷香时间,才缓缓收回手。 看了一眼王氏身旁站着的嬷嬷,“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不知这以前都是谁给夫人看病,柠柠想求一份药方,回去研究研究。” 王夫人收回手,笑道:“是伯爷特地找来的府医。” 扭头看向身后的嬷嬷,“乔嬷嬷,你去将药方拿来。” 乔嬷嬷犹豫了一番,退了出去。 “屋里太闷热,我陪夫人去花园走走。” 王夫人看了看外面,“也好。” 姜晚柠扶着王氏出门时给海棠递了个眼神。 海棠会意立马将身后的丫鬟甩掉。 王夫人见状,低声道:“姑娘是有话对我说?” 姜晚柠直接道:“那柠柠便直言了。” “听家母说,您这些年一直未有子嗣。” “刚刚我把脉,您的身子很好,完全可以受孕,但体内有大量的红花。” 姜晚柠看了一眼王夫人,继续道:“这种东西长久服用,会伤女子的根本,导致身体寒凉,不易有孕。” “身子最后体虚无力...” 王夫人身子一顿,一脸不可思议,“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本不是什么杂症,夫人若不信,可以出去找别的大夫看看。” 姜晚柠话说到这份上,王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身子有些发抖,腿上一软,姜晚柠快速伸手将人扶住。 “这些年,我不是没怀疑过。”半晌,王夫人缓缓开口,“可我始终不愿相信。” “自我入府,伯爷便待我极好,就连我这么多年未有身孕,婆母也不曾说过什么。” “还特地找了大夫专门给我调理身子。” “因此我便越发的心生愧疚,可我几次三番提起纳妾之事,伯爷总是不答应。” 如果真的和姜晚柠说的一样,岂不是那大夫害了自己。 而那大夫是婆母的人。 若说这伯府,要是没有伯爷的命令,谁敢如此? 姜晚柠见王夫人是个聪明的,也没有过多解释。 “实不相瞒,还有一事。” 王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抬眸看向姜晚柠,“你说。” “昨夜我去过王府,王爷知晓我今日会来此,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或许对王夫人有用。” 姜晚柠说着将手信纸掏了出来。 王氏颤抖着手接了过去,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姜晚柠和沈如枝将其扶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这个地址是伯府的一个别苑。”王夫人道:“自我嫁入伯府以来,便执掌府中中馈。” “唯独除了这座别苑,伯爷说将院子借给了一个故友的家人住,还特地嘱咐我每月都送去银两。” “说那位故友对他有恩,如今求上门来,他不能不帮。” “好孩子。”王夫人抓起姜晚柠的手,“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曾想过要去别苑看看,但是伯爷不让。 她也怀疑过,什么样的故友,能一照顾便是十多年。 “具体的还要夫人自己去查。”姜晚柠道。 “王夫人,你莫要怪柠柠多事,这本来是你家中之事。” 沈如枝说道,“是我知道你曾经与我父亲有过婚约,想着终究是我父亲对不起你。” “您又帮柠柠解围,我觉得像您这样好的人不应该被人陷害。” “所以让她此番来时帮你检查检查身体,看情况将这些告知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们都是好孩子。” “替我谢谢王爷。”王夫人道。 她知道琅琊王不会管这些闲事,即使知晓了。 “王爷说,是他该谢谢夫人。” 王夫人立马想到姜晚柠和裴宴川的关系。 没想到自己只是出于打抱不平,竟让琅琊王也记了一情。 看的出来琅琊王对姜晚柠的情深。 第83章 相助 姜晚柠见王夫人欲言又止,直言道:“夫人有什么但讲无妨。” 王夫人顿了顿,“我确实有一事想让你们帮忙。” “自我嫁入这伯府,原本跟我来的陪嫁嬷嬷丫鬟都以各种原因不在了。” 王夫人父亲是陪先帝打过天下的交情,被封为荣国公。 如今父亲去世,国公爷的位置是由王夫人的弟弟王勉继承。 王夫人与其弟弟一母同胞,自幼便关系极好,因此,荣国公王勉在官场上没少帮助自己的姐夫荣安伯。 也没少刁难沈如枝的父亲沈召。 这些从国公府跟来的仆人没了踪影,如今想来也是有鬼。 “如今我身边没个可信任之人,我想让你们帮我。” 王夫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带我去看看别苑。” “我就是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咳...咳咳。” 王夫人因着情绪激动,连咳了好几声。 “送佛送到西,王夫人你放心。”沈如枝拍了拍胸脯。 又对着姜晚柠眨眨眼。 姜晚柠见沈如枝如此热情,只得无奈应了下来。 正说着话,王夫人身边的乔嬷嬷走了过来。 “夫人原来在这,叫老奴好找。” 说着又看了眼四周,“怎的身边连个丫鬟也没有?” “是我身边的丫鬟突然腹痛,便让带着去茅厕了。”姜晚柠简单解释。 乔嬷嬷笑道,“原来如此,小姐莫怪,我们夫人身子弱,老奴刚才也是一时情急。” “不知原因,说话急了些,老奴还以为是身边的丫鬟偷懒躲起来了呢。” 姜晚柠没有回应。 王夫人道:“嬷嬷,叫你拿的药方可带来了?” 乔嬷嬷将药方恭恭敬敬掏了出来,“带来了,夫人。” 王夫人眼神示意,乔嬷嬷将药方递到姜晚柠面前。 姜晚柠大致扫了一眼,“这药方确实是很好的补药。” “对了,我能不能看看夫人平日喝过的药渣?” 乔嬷嬷身子一顿,面上不自在的回应,“这个药渣每日都会清理掉,现在也没有。” 姜晚柠点点头,“原来如此。” “王夫人,我母亲的话柠柠已经带到,您要去吗?” “夫人要去哪里?”乔嬷嬷下意识接话。 说完又看向三人,自觉自己言语有失,赶忙解释,“老奴也好提前准备。” 王夫人低头喝了口茶,“不过是那日护国寺的事情,周夫人心中感谢,邀我前去。” “正巧今日我也想出去逛逛,乔嬷嬷你就不必派人跟着了。” “我这两个丫头在,不会有事的。” “是啊,我保证将夫人怎么带出去的,怎么带回来。”沈如枝大咧咧道。 “是,只是夫人身子弱,老奴怕伯爷担心,回来再怪罪老奴。”乔嬷嬷道。 “不如还是让老奴跟着吧。” “再说这世家大族的夫人哪个出去身边没有个婆子丫鬟照顾的, 别让人再觉得伯府对夫人不好。” “乔嬷嬷,咳咳...”王夫人语气稍重,“伯爷那里自有我来说。” 乔嬷嬷立马跪下,“是,是,老奴也是担心夫人。” “你起来吧。” “谢夫人。”乔嬷嬷起身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丫鬟。 那丫鬟悄悄退了下去。 王夫人换了衣裳,正要出门。 不料碰见伯府老夫人。 “婆母。”王夫人屈膝行礼。 老夫人一脸慈祥,笑容可掬,“我这躺的头昏,便出来转转。” “凑巧碰到乔嬷嬷便知道了你要出府。” “好孩子,就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透透风。” 老夫人还贴心道:“这就是被封为县主的侯府嫡女和沈家那丫头吧?” 姜晚柠和沈如枝一同行礼,“见过老夫人。” “哎吆,让县主给老身行礼,岂敢当,岂敢当。”老夫人笑呵呵说道。 “县主有心,侯夫人也有心。我这儿媳哪里都好,就是不愿出府,这下老身我也能宽心了。” 老夫人说罢,话音一转,“只是...好歹是个伯府夫人,出府怎么能没有一两个下人随行。” “你若是嫌麻烦,就让乔嬷嬷一人跟着就好。” “这样我也好放心,伯爷也好安心是不是?” 王夫人生母去的早,以往老夫人对自己如此关心,她总觉得是自己上一世修来的福气。 可猜忌到这背后的原因,再看老夫人如此,王夫人只觉得恶心。 强撑着身子不适,扯出一抹笑来,“谢母亲关心。” “只是...” “老夫人说的是,就让乔嬷嬷跟着吧。”姜晚柠打断王夫人的话。 “夫人的习惯我等不知,身边跟个贴心的人也是好的。” 王夫人见姜晚柠如此说,便点头道:“那就乔嬷嬷跟着我。” “母亲,外头天气热,您早些回屋歇着。” 饶是知晓了老夫人的真实嘴脸,王夫人也忍不住关心道。 “好好好,你们去吧。”老夫人摆了摆手。 一行人来到姜晚柠的火锅店。 “王夫人稍等,我母亲稍后就来。”转身又对海棠吩咐道:“你们出去守着吧。” 乔嬷嬷有些犹豫,又见雅间没有旁人,自己又在门口守着, 什么人进去,什么人出来,她都了如指掌。 甩开乔嬷嬷。 沈如枝将门关上。 “这乔嬷嬷跟着,只怕是我们还没有到地方,伯爷的人就前来阻止了。” 王夫人憋了一路,眼下低声一股劲都说了出来。 “姜姑娘,你刚刚没有阻拦,是不是有什么法子?” “夫人您先别急,柠柠定然是有法子的。” 沈如枝看向姜晚柠。 姜晚柠微微蹙眉,“刚才若是不让乔嬷嬷跟着,只怕您连伯府的门都出不去。” “如今乔嬷嬷跟着,后面定然还有躲在暗处的尾巴。” 甩开一个乔嬷嬷容易,甩开后面的尾巴就有些难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姜晚柠低声朝着二人说了几句。 “就是要委屈夫人了。” “不委屈。”王夫人立马道:“比起被人隐瞒,这些算得了什么。” “好。” 不一会儿周氏就到了。 姜晚柠让周氏身边的嬷嬷与王夫人换了衣裳。 随着姜晚柠走了出去。 第84章 和离 “二位夫人在里间闲聊,无事你们不要进去打扰。” 姜晚柠冲着守在门口的海棠和乔嬷嬷说道。 此时正巧有小二来上菜。 门被推开,乔嬷嬷伸脖子往里看了一眼,王夫人背对着自己。 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觉得跟在姜晚柠身后的嬷嬷,身形与自家夫人有些像。 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姜晚拧带着王夫人从后院出去。 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一路来到春熙巷。 “夫人,到了。”姜晚柠下了马车,伸手将人扶下来。 王夫人握着姜晚柠的手紧了紧。 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去。 姜晚柠解决掉后门的守卫,带着王夫人悄悄潜入。 院子的凉亭处,一男一女还有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 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应该是刚出生不久。 男子正是荣安伯。 王夫人躲在假山后,看清楚男子的面容时,脚下一软,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 一手扶着假山,强撑着站稳,另一手紧紧捂着嘴,眼眶发红。 “伯爷,您看看,咱们的儿子眉眼之间,还真是跟你一模一样。”女子一脸幸福。 荣安伯笑道:“我的儿子长的自然像我。” “莹莹也像我。”说着又看向一旁十岁的小姑娘。 荣安伯看着一双儿女似乎想到什么,面露愧疚,“华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女子面上笑容渐失,随即又出言宽慰,“只要能与伯爷生生世世在一起,这些都不算什么的。” 容安伯心中感动,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小女孩趴在荣安伯的腿上撒娇,“那爹爹常来看看我们可好?” “母亲常常盼着爹爹过来,莹莹也想爹爹。” “哈哈哈...好,爹爹一定会常常来看你们的。” “华儿,你放心,王氏这些年身子已经亏损,不会生养。” “等咱们的儿子再大点,我就想法子过继给王氏,等王氏身死,就可以接你回府我们一家团聚了。” 听到这里,王夫人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才没有发出声来。 这些年自己因为没有给他生一儿半女,愧疚难安。 当年他求娶自己,婚后也一如既往对自己好。 凌晨自己想吃食鼎楼的点心,他立马起身去买。 自己但凡多看一眼的东西,不出第二日,便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粘自己粘的厉害,无论做什么,都站在自己这边。 可万万没想到,他口中的有公务在身,只是为了来陪这个外室。 那女子身上的衣服首饰,和自己屋中的一模一样。 自己曾以为,荣安伯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婆母也是世上最好的婆母, 眼下看来还真是自己眼瞎。 “夫人。”姜晚柠小声安抚,“既然你已经看清楚了,我们先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王夫人点点头,二人上了马车。 “他为何要如此对我!”王夫人忍不住放声哭道。 姜晚柠帮其顺了顺后背,“其实,伯爷外面的女人不止这一个。” 王夫人抬头,“不止...一个?” 姜晚柠点头,“这都是王爷告诉我的,伯爷一开始外面有好几个,是因为这个生了儿子。” “他才将其他的都遣散。” “王爷有一次调查有关伯爷的案子,碰到的。” “伯爷的案子?柠丫头,可否告诉我,是什么案子?”王夫人抓住姜晚柠的手。 “伯爷私下有多处金矿,但开采出来金子自己都没有用,不知去向。” “这采矿所用的人力和物力都是...荣国公府的。”姜晚柠犹豫了一番还是说了出来。 王夫人攥紧衣袖,“我原以为他只是不甘于没有孩子,又不想得罪我弟弟。” “原来是借着我弟弟的手做那些肮脏的事情!” 东陵国,私自开采金矿轻则流放,荣国公是万万不会如此做的。 “他这是想着一朝事发,有弟弟帮他顶罪!” “这些年对我的好,也是为了让弟弟放心他。” 王夫人很聪明,不用姜晚柠继续多说什么,便将事情分析的清清楚楚。 二人回到火锅店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乔嬷嬷几次想要进去,都被海棠拦住。 “夫人?”乔嬷嬷看到姜晚柠身后的人时,心中一震,“您不是在里面吗?” “您怎么这副打扮?” 王夫人没有理会乔嬷嬷,径直进了屋子。 “柠丫头,还要辛苦你的丫鬟把这刁奴控制住。” 姜晚柠看了一眼海棠, 海棠立马一个手刀将人劈晕。 “王夫人。”周氏上前轻轻唤了一声,“您别怪柠柠多事。” “周夫人说的哪里话。”王夫人道:“我要感谢你们还来不及。” “不然,不仅是我,就是我荣国公府,恐怕都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眼下你想如何处理?”周氏心中生起一抹同情。 自己的遭遇比起王夫人,好了太多。 起码她还有柠柠这个女儿。 “我要和离。”王夫人平静的说道。 周氏一惊,“这...” “我知道,这世上对女子多过于苛刻,更别说在外人眼中,我是错的那一方。” “我应该对他们荣安伯府感恩戴德,而不是提出和离。” “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他们毁掉我弟弟。” “这是海棠暗中寻来的,您常喝的补药中的药渣,里面有大量的红花。” 海棠将包裹着药渣的帕子打开。 姜晚柠继续道:“刚刚没来得及告诉你。” 王夫人看着桌子上的药渣,“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比起国公府的生死,自己哪怕后半生不能生养又怎样? “夫人,我家小姐的意思是,您只要断了这药,她帮您调理调理,身子还是会好起来的。”海棠解释道。 王夫人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这药我已经喝了多年,真的可以治好吗?” “是啊,柠柠。”周氏深知身为女子不能生孩子的苦楚。 此时也满脸希望看向姜晚柠。 姜晚柠微微蹙眉。 王夫人见状,说道:“还是不要为难孩子了,所幸我现在知晓的还不算太晚,起码保住了性命。” 第85章 设计 姜晚柠道:“您误会了。” “您这身子并不是不能调理好,只是想要调理好,与患者本身息息相关。” “只要您看得开,心情放宽松,身子自然好的快。” 姜晚柠说着,却也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要王夫人一时半会缓解过来,只怕不容易。 周氏也出言劝阻,“你我虽经历不同,可内心所承受的痛苦是一样的。” “柠柠说的对,与其让自己痛苦,不如让别人过的不舒服。” “往后你还有大几十年,你的弟弟又是国公爷,左右你的日子都要比那些穷苦人过的好。” “再说这世上除了情爱,除了男人,还有很多事情,比如去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姜晚柠嘴角微微勾起,母亲这是听了自己的话,彻底想开了。 王夫人眼角挂着泪,抬眸看向周氏和姜晚柠。 “没想到活了三十多年,你我竟然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我也是落水后突然看开了。”姜晚柠道。 “我这就去找我弟弟。”王夫人说着站起身。 “此事不急。”姜晚柠道:“就算要和离,那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和离,让他们将错都怪罪在您头上。” 王夫人闻言又坐了回去,“柠丫头说的对,我那弟弟的性子是个冲的,若是被他知晓,只怕会提刀砍了那一家子。” 到时候错的就不是他们。 王夫人不自觉间已经对姜晚柠的称呼变的更加亲昵了。 “我有一个办法!”一直猫着不说话的沈如枝突然出言。 屋内其余人都看了过去,沈如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找我爹。” “这...”王夫人轻皱了下眉心。 “夫人不要多心,”沈如枝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爹那人最是不怕权贵,不怕得罪人,还秉公办案。” “虽说养外室是家事,可投毒却是国事,我爹身为大理寺卿他不管谁管?” 沈如枝说罢朝着几人眨了眨眼。 “枝枝说的不错,”姜晚柠道:“这件事情,由沈伯父最合适不过。” “柠丫头,您可有好法子?” 王夫人眼下已经失去了判断,将姜晚柠当做救命稻草一般。 姜晚柠坐下来细细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就照柠丫头说的办,我这就回府。”王夫人道。 翌日一早。 便传出荣安伯夫人病重的消息。 荣安伯不得不从别苑赶回来。 “夫人,”远远听见荣安伯焦急的声音,“夫人你怎么样了?” “小心。”老夫人见自己的儿子险些被门框摔倒,急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见儿子没事,这才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又坐了回去。 “让母亲担心了,儿子无事。”荣安伯先是对老夫人行了一礼, 不等老夫人说话,抬腿匆匆走到床边,满脸担忧的看着床上的王氏。 “这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突然严重了?” 王氏忍着泪水和恶心,不着痕迹的将手从荣安伯的手心抽了出来。 别过脸:“伯爷离远一些,莫要让妾身的病气传染了。” “你说什么呢?!”荣安伯语气沉了几分,“你是我夫人,我还能怕你将病起过给我不成?” 说着看了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柔声道:“知道你疼她,可也要紧着自己的身子。” “若是你也病倒了,这偌大的家谁来管?淑茵也跟着担忧,反倒对她的身子不好。” “是啊,伯爷,您是一家之主,要以整个家为主。”乔嬷嬷附和道。 荣安伯这才起身站远了一些。 “大夫来了没?怎么说?” “回伯爷,已经来过了。”乔嬷嬷道“说夫人昨日出门着了风寒的缘故。” “夫人昨日出去了?” 荣安伯昨日借口公务繁忙没有回来,并不知道王氏出去了。 乔嬷嬷简单将昨日的事情说了一番,只是略过的自己‘睡’了一觉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是被人打晕的,可醒来后所有人都说是她喝酒喝晕的。 害的王氏等了她好久。 荣安伯听完沉默半晌,才道:“夫人出去多结交是好事,只是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日后出去时,多派些人跟着才好。” 王氏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转过头来,撑着床坐了起来。 荣安伯立马上前将被子放在王氏身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其靠着。 王氏笑道:“不打紧的。” “伯爷,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伯爷能答应。” 王氏说虚弱的说着。 “有什么事,夫人直说便是。”荣安伯一脸关切。 “咳...咳咳...妾身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想在这最后一段日子里,多见见伯爷。” “我不许你胡说。”荣安伯说着上前握住王氏的手,“你放着,这几日我哪里都不去。” “就在这里陪着你。” “谢伯爷。” 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是万万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自己稍微磕破点皮都会心疼的落泪的男人会背叛自己。 甚至会谋划毒害自己。 日子一连过了十多天。 荣安伯亲自照顾王氏,没有丝毫懈怠。 “夫人,你身子不好,我本不想让妻弟担忧。” 荣安伯道:“可我又想了一番,我若是妻弟,自然是希望伴在姐姐左右。” “不如我派人去将国公请来如何?” 王氏微微捏紧帕子,眼中无神呆呆的看着前方。 “夫人,夫人?” 王氏被惊了一下,回过神,笑道:“病了这些日子,确实有些想弟弟了。” “还是伯爷思虑周全。” 荣安伯笑着握住王氏的手,“哪里是为夫思虑周全,是我懂夫人罢了。” “我这就去吩咐。” 王氏点了点头,看着荣安伯出去后,连忙起身关上门。 海棠从暗处走了出来,从那日开始,海棠便躲在荣安伯府,以防万一。 “你家小姐猜的不错,他终于坐不住了。” 王夫人道,“海棠,你快去跑一趟。” 海棠点了点头,走开。 姜晚柠说荣安伯如此体贴关心自己,一大半是因为自己的弟弟。 他如此费心费力照顾,自然想让弟弟知晓。 “夫君,这戏是你自己要登场的。” 第86章 沈召 王氏紧紧捏着帕子喃喃自语。 这几日,她心中那一丝不甘,盼着容安伯不要开口提自己弟弟。 只要他不提,自己还能欺骗自己,他只是不爱自己,并不是想害荣国公府,想拖弟弟下水。 荣国公一直到晚膳过后才来的伯府。 心中虽然焦急,却因着荣安伯府上下对王氏很好,还是先依照规矩见了老夫人和荣安伯。 “老爷,夫人来了。” 荣安伯一顿,朝着门口看去,王氏步子缓慢,面色苍白。 “夫人!” “姐姐!” 荣国公忙放下刚送到嘴边的茶,迎了上去。 王氏忍着泪,“稚奴,你来了。” 稚奴是荣国公的小名。 “夫人,我们正要过去看你,你怎么自己来了?”荣安伯关切道。 王氏没有理会,只静静地看着荣国公。 王氏反常的行为,让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荣安伯正欲开口,门口的小厮急匆匆来报,“启禀老爷。” “何事慌慌张张的?” 小厮眼神瞥向一旁的王氏和荣国公,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 “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老夫人不悦道。 “是。”小厮立马道:“门口来了一个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身边还带着一个,说...” “说什么?” “说那两个孩子是老爷的。” 小厮说完,荣安伯和老夫人心中一震。 “简直荒唐!”容安伯一甩衣袖,指着门口的方向,“哪里来的刁民。” “胆敢诬陷伯府,将人赶出去!” “赶...赶不走了。”小厮嗫嚅着,“她们身旁还跟着...跟着大理寺卿沈大人。” “什么?!” 荣安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的荣国公。 荣国公对荣安伯极信任,畅言道:“这姓沈的什么意思?” “姐姐,姐夫稍安勿躁,我去看看!” 荣国公说着起身往外走。 “慢着。”王氏沉声道:“咳...咳咳...” “姐姐。”荣国公立马转身来到王氏身边。 亲自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吹了吹,才给王氏。 王氏接过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声音虚扶,“稚奴,既然都来了。” “想必沈大人也是为了办案,不妨将人请进来。” “我们行得正坐的端,不怕的。” “可...” “夫人,那沈召明显是找了个人故意来诬陷羞辱,我这就出去将他打发走!” 荣安伯说着起身往外走。 “阿姐,就让姐夫去会会他。”荣国公提起沈召,语气很是不悦。 要不是在荣安伯府,他都想自己前去将那沈召赶走。 这小老登,过去这么多年了,这是来做什么? 当初误了姐姐,惹的她被全京城的人笑话不说,如今是知道姐姐生病故意来气的? 王氏还未来得及阻止,荣安伯已经走了出去。 老夫人的脸上也晦暗几分,“荣国公,你姐姐身子不好,不如你扶她下去休息。” “也好叫你们兄妹二人说说话。” “这里有伯爷,定然会将那祸事之人绳之以法!” 荣国公见老夫人如此关心王氏的身体,心中也是将其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有劳老夫人惦记。” “此等小伎俩,还不足以让阿姐与本国公当真。” 老夫人脸上的神色松了几分。 “阿弟,沈大人虽然...”王氏没有明说,“但与大是大非上,他不是那样的人。”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不会如此小人之心。” “阿姐!” “听阿姐的话,将人带进来。”王氏道:“万一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呢?” “即使伯爷有外室,那也是私事,能引起沈大人前来,恐怕事情不小。” 荣国公听到这里,一阵沉思,王氏说的不错。 自己虽然憎恶沈召,可不得不说他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 这些年他也未曾与阿姐有过什么,如今前来,估摸也不会做什么荒唐之事。 “还是让伯爷去管吧。”老夫人语气有些着急。 王氏看了一眼荣国公,手轻轻捏了一下荣国公的胳膊。 荣国公从王氏眼中看出一丝乞求,心中生起一抹狐疑。 便顺着王氏的话说道,“正好本国公也想看看,那沈召想耍什么花招。” “去,让伯爷将人带进来。” 荣国公对着自己的贴身小厮吩咐道。 “是。” 荣安伯刚走到门口,看见门口所站之人后,心中一阵慌乱,又很快隐藏下去。 他未出来前心中祈祷着,别真的是华儿她们母子。 可看清楚后,心中便提起一口气,强装镇定,“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他故意不去看一旁跪着的女子。 沈召很高,绯色官袍衬的其气质出众。 只一眼便可以看出其年轻的时候是个英俊之人。 他不卑不亢,语气不容辩驳,“荣安伯,下官依律查案,望伯爷通融一二。” “查案?”荣安伯道:“查案你不去你的大理寺,来我伯府做什么?” 沈召看了一眼一旁的妇人,“伯爷当真要让我再次与你分说?” “你!” 荣安伯被怼的语结。 正不知如何回怼,荣国公的小厮出来小声回禀。 荣安伯此时内心如同巨浪翻涌,面上却如平常,“既然沈大人查案,你便请吧。” 说着微微侧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过也要提醒沈大人,说过的话是要负责的。” 此话说的语气极重,看似说给沈召听,实则是给一旁的女子听。 女子低下头,被官兵押着朝前厅走去。 进入伯府大门,女子小心抬头看着府中布置。 这就是伯府,不久的将来她就要成为这里的主人。 等进入前厅。 王夫人看清楚女子的面容,心中还是蓦的一疼。 “沈大人,有什么事,你直说。”荣安伯道。 “不劳伯爷提点,本官从来都是行的直坐的端。” 荣安伯心中气闷,憋着气没有说话。 “伯爷可认识此人?” “不认识!”荣安伯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沈召,你到底是何意思?” “本官依照律法办案,没有别的意思。” 沈召面无表情,“既然伯爷说不认识,那就好办多了。” 第87章 外室 “此女在金楼购买饰品,用的是伯府的银票。” “因数量有些大,本官派人查了此女以往所有使用银票,皆盖有伯府的印章。” “沈召,你闲的没事干,可以去查查大理寺积压的旧案,查一个妇人做什么?” 荣安伯几乎是用吼的,“怎么?我伯府的银票留着是要生孩子么?就不花了?” “这女的有我伯府的银票定然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就一定是从我伯府来的?” 银票数量比较大,一般普通人很少用,只有贵族高官,为了防止别人假冒,每家都会在背面盖上自家的印章。 但银票只要流通出去,自然不会只留在一人手中。 这妇人有一两张不足为奇,但手中的银票几乎都是荣安伯府的,这就有些奇怪。 “伯爷,这世道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的。” 沈召瞥了一眼荣安伯,淡淡回了一句。 “你!”荣安伯指着沈召的手指颤了颤。 “有人举报,本官自当该管。本官审问下此女说是你荣安伯的外室。” “伯爷美名,就是圣上也是知晓的,本官也是不信的,故此将这女的带来给伯爷看一看。” “果真,伯爷不认识。”沈召道:“既然伯爷不认识,那本官就将此女押入大牢。” “至于她的一双儿女,”沈召放缓声音,“女的已经够入画舫,男婴教给夜庭,等够了岁数便入宫为太监。” 跪着的女子一听,立马将怀中的婴儿和自己身旁的女孩往怀中紧紧搂了搂,“伯爷,就我们,伯爷!” “他们是你的孩子啊伯爷。”女子抖着肩膀哭泣。 突然将怀中的女孩向前推了一把,“去,快去求你们爹。” 小女孩跪着爬到荣安伯腿边,抱着荣安伯的脚哭喊道:“爹爹,救救我们。” “爹爹,莹莹不想去画舫...” “姐夫,这是怎么回事?”荣国公声音冷了几分, 朝着王氏看了过去,见王氏似乎很是平静,这才稍稍放心。 蓦的,心中又生起一抹不安来。 阿姐能如此平静,只有两种可能,一她不信,二她早就知道。 荣安伯一脚踹开跪在脚边的小女孩,冲到王氏面前,“月儿,你 听我说。”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本官忘记说了,他们母子住在春熙巷。” “那宅子的地契也是伯府的。” “看来也是盗用,来人,将此女押下去!” “沈召!”荣国公冷嗤一声,“你何事办案如此随心所欲?” 就连他都已经察觉出不对来,不信这沈召来就是为了简简单单问一句。 “老夫人,老夫人救救我们!”跪在地上的女子见状,只能将希望给予首座的老夫人。 她将怀中的男婴往前举了举,“我死了无所谓,可这孩子是伯爷辛苦盼来的啊!” “住嘴!”荣安伯呵斥道。 往日只觉得她乖巧柔顺,竟不知是个蠢的。 这明显是被人做了局,她竟然蠢到直接认下了! “你再胡说,我就让人将你乱棍打死!” 跪在地上的女子吓得没了声音,紧紧抱着孩子埋头啜泣。 老夫人心似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伸手想去将女子怀中的婴儿抱过去,。 王氏身后的乔嬷嬷轻轻摇了摇头。 老夫人这才悻悻的收回了手。 但总归是自己的亲孙子,老夫人还是开口道:“这么小的孩子,也太可怜了。” “不妨就由伯府收养了算了。” “伯爷,左右你们也没有孩子,她们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拿着伯府的印章的银票花,伯府不追究,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荣安伯顿了顿。 王氏看向荣安伯,“可这女子口口声声说是伯爷的外室。” “月儿,你今日怎的也跟着胡闹起来了,不过是这女的为了保全性命攀咬,这你也信?”老夫人道。 沈召朝着老夫人拱手行礼,“老夫人若是想收养一个孩子,出门左转不远处的难民救济堂有很多。” “扁的圆的胖的瘦的仍由您挑选,别说一个,十个也有的是。” “可此婴儿是罪犯之子,依照律例定然是要入夜庭的。” “你!”老夫人忍下急躁,“不过是个孩子,老身信佛,瞧着与这孩子有缘。” “再说他母亲做的事情,他还在襁褓中,有什么过错?” “老夫人若是对律例不服,大可以去跟圣上禀明。” 都说这沈召油盐不进,今日她算是见识了。 无奈只能寄希望与荣安伯,“伯爷,你倒是说句话。”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亲孙子入了夜庭。 跪在地上的女子闻言,哀求道:“伯爷,孩子还小。” “妾身死了无所谓,可孩子...您救救他吧。” 荣国公早已察觉不对,却不想让自己姐姐王氏心中不快,厉声道:“沈大人,这罪犯胆大包天,你还不将她押下去!” “慢着!” 老夫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起身,“沈大人,若此母女是我伯府之人是不是就没有罪了?” “自然。”沈召道。 “母亲!”荣安伯明白老夫人要做什么,急忙阻止。 老夫人不理会,径直走到女子身边,将怀中的婴儿抱了过去, “这是我伯府的孙子!” “这样说来,她是伯爷养在外面的外室了?” 老夫人坐回去,沉声道:“伯爷,既然如此,不妨直接坦白。” “月儿识大体,自然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王氏心中苦笑,都这会儿了,还给她戴高帽? “荣安伯,这是怎么回事?!”荣国公声音冷了几分。 荣安伯低着头踟蹰不语。 王氏苦笑一声,“弟弟,还没看明白吗?” “这就是伯爷的外室。” “月儿...我...”荣安伯没有辩驳也没有解释,只唤了一声。 “沈大人,既是外室,就是家事,是不是就不管你的事了?”老夫人抱着孩子道。 “自然。”沈召淡淡回应。 “那就请沈大人离开,既是家事,我们伯府自会关起门来解决。” 老夫人下了逐客令, 可沈召依旧不动,“不急,伯爷处理完家事,正好本官还有别的事。” “哦,荣国公正巧也在,本官也就不必多跑一趟了。” 第88章 休妻 “沈大人,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眼下我要处理家事。” “没什么不能见外人的,沈大人既然在,就留下来做个见证。”王氏突然开口。 “月儿!” “阿姐?” 荣安伯和荣国公异口同声。 荣国公不想沈召看了自家姐姐的笑话。 王氏轻轻拍了拍荣国公握着自己的手,“没事,阿姐心中有数。” “月儿,你听我解释,她...她们母子,是个意外。” “我也是不想让你伤心,这才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 王氏嗤笑一声,“意外?”指着小女孩道,“这孩子有十岁了吧?” “若她是个儿子,是不是这意外妾身知道的会更早一些。” “更或者说,我这条命没的也会更早一些!” “月儿,你胡说什么呢?!”荣安伯急道:“什么你的命。” “她确实是个意外,我也只是将她养着,可我的心中只有你啊。” “如果只是养着,又怎么会养出一个儿子来?”王氏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荣安伯一眼。 “王氏,自古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在正常不过。” “伯爷也是为了让你不要伤心才养做外室,你已经犯了七出之条中的一条,难道还想耽个嫉妒之名吗?” 老夫人说着,看荣国公脸色不好,又放缓了声音,“如今这孩子不过百日,将他过到你名下。” “也全了你没有子嗣之苦,岂不更好?” 荣国公握紧了拳头,正欲开口,王氏先道:“好啊,那母亲以为,这妇人和她的女儿该如何抉择?” 老夫人以为王氏服了软,直言道:“好歹也为伯爷生养了两个孩子,不如就纳做妾室。” “女儿也就一并继到你名下,过两年她总归是要嫁出去的,不会碍你的眼的。” 王氏闻言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老夫人道。 “我笑母亲这是装也不想装了。”王氏声音骤冷,“她过继到我名下,不就是因为嫡出的好找夫家么?” “胡说八道!”老夫人怒道:“这些年你没有为伯府诞下儿女,我们可曾说过什么?” “难道你就真的想要伯府绝嗣吗?” “你若真的有一儿半女,我也不会如此说了。” “这生孩子又不只是女人的事情,没准是伯爷不行呢,老夫人为何全将事情怪罪夫人头上?” 屋外传来女子不屑的声音。 沈召微微蹙眉,只见沈如枝拉着姜晚柠走了进来。 礼都没有行,而是直接站在了王夫人身旁。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伯府?门卫呢?都死了不成?”老夫人道。 “您别动怒了,门卫都被我揍晕了,我就来喊我爹回家吃饭的。” 沈如枝咧嘴一笑,“不过眼下,我觉得还是先看戏,吃饭不急。” “沈大人,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荣安伯怒道。 “她们是我叫来的,是我的客人。” 沈召还没有开口,王夫人先一步说道。 原本自己还没有底气,可在看见姜晚柠的时候,突然心中底气十足。 “夫人!你难道真的要因为这些事情在外人面前与我闹吗?” “我不闹,既然伯爷心中另有其人,那便请伯爷与我和离。” “你说什么?”荣安伯没想到王氏会主动提出和离,“夫人,你别闹了。” “世上哪有女子主动提出和离的?”老夫人道:“你若执意如此,那也只能休了你!” 和离对伯爷的名声也不好,更何况嫁妆对方会全部带回去。 只有休书,被休的那一方自然是全错的。 老夫人看到怀中的孙子,索性也不装了 “母亲,你就不要捣乱了!”荣安伯一个头两个大。 荣国公饶是在朝为官多年,见多了鬼怪。 也万万没想到老夫人变脸如此之快。 “我虽没有为伯府诞下一儿半女,可这些年也是尽心尽力侍奉,当真就要休了我?” 王氏痛心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当做亲生母亲一般的婆母。 老夫人不悦道:“是你先不懂事的,与一帮外人合起来对付伯府。” “夫人,没有诞下孩子又不全是你的错,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也可能是伯爷的错。”沈如枝道。 “笑话,伯爷都有孩子了,怎么可能是伯爷的错?” “老夫人怎么知道,这孩子一定就是伯爷的呢?不然为何夫人身子很好却一直没有身孕,就她有了?” “这孩子我瞧着长得也不像伯爷,怕不是...”沈如枝故意没有说完。 “老夫人,这孩子绝对是伯爷的,妾身敢用性命担保。”跪在地上的女子连忙解释。 沈如枝瘪了瘪嘴。 “枝枝,不可胡闹。”沈召低声呵斥。 沈如枝瘪瘪嘴没有说话。 王氏捂着心口,一脸悲痛的看着荣安伯,“伯爷,是欲和离还是想休了妾身?” “月儿...”荣安伯眸中含泪,“我不想离开你。” “这件事是我错了,只最后一次,你原谅我好不好?” “念在你我夫妻十多年的份上,你我和离,嫁妆我带走一半。” 伯府如今日渐凋落,这些年也全靠着自己的嫁妆和弟弟时不时给自己送来的银两撑着体面。 眼下王夫人只想尽快和离,便提出将嫁妆分了。 “休想!”老夫人听到要分嫁妆,立马不同意,“七出之条,你犯了两条。” “嫁妆你一份也别想带回去!” 被夫家休了的女子是没有脸面再继续活下去的,即使活下去,这辈子也只能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老夫人断定,王氏只是威胁,在闹脾气。 荣安伯也是这样想。 “若你执意要走,我也只能休了你。” “呸!真不要脸。”沈如枝低声道。 骂完故意不去看沈召的脸。 “好好好,好的很。”王氏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给你留最后的体面了。” “柠丫头,辛苦你跑一趟了。” 姜晚柠轻轻摇头,将袖袋中的药渣掏了出来。 王氏身边没有可信之人,这药渣便一直由姜晚柠收着。 “这是什么?”荣国公道。 “回国公,这是王夫人常年喝的补药的药渣,里面有大量的红花。” “红花性寒,女子常年服用,容易不孕,更甚者会要了性命。” 第89章 休夫 荣安伯和老夫人闻言,心中皆是一震。 荣安伯看了一眼乔嬷嬷。 乔嬷嬷面带疑惑,满脸不知和无措。 “乔嬷嬷这是怎么回事?!”荣安伯故作生气和不知。 “伯爷明查,夫人的药都是老奴亲自盯着的,绝对没有什么红花之类的。” 乔嬷嬷绕过王氏,跪到荣安伯面前。 “姜小姐前几日来府上拜见,又是查看夫人身体,又是问些有的没的,老奴那会就觉得不对劲。” “看来这是姜小姐故意想要拆散伯爷和夫人。” “不然这药渣怎么会在姜小姐手中?” 荣安伯闻言,对姜晚柠厉色道:“我与宁远侯府向来无冤无仇,不知姜小姐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就因为你与沈召的女儿关系好?便这么不知轻重么?” “够了!”王氏声音低沉,都什么时候了,荣安伯还企图将事情转移到别人身上。 “夫人,”荣安伯一脸悲痛,“你就不出府与人接触,被人利用我可以理解。” “他们如此定然是用心不良,你要信我。” “信你?”王氏拿起药渣狠狠甩在荣安伯脸上,“这药渣是我让柠丫头帮我保管的。” “我就是因为信你,所以身边可信之人都被你迫害,就是因为信你,才喝了这么多年的毒药!” “阿姐,这到底怎么回事?”荣国公道。 沈如枝见王氏声音哽咽,便替其开口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细说。 “也就是说,并不是我阿姐身子弱无法生养,而是被人害的,你们根本不想让我阿姐生?” “这是为何?!”荣国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荣安伯。 “稚奴,你不要听她们胡说,这些都是他们胡编乱造的。”荣安伯神色慌乱。 “我想,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想要未来的伯府世子,会流有逆贼的血。”姜晚柠道。 荣国公不可思议的看向姜晚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逆贼?” “荣国公是不是将国公府的私印借给了荣安伯?” “你怎么知道?” “国公爷就不好奇他用你的私印做了什么吗?” 荣国公带着疑惑看向荣安伯,自己一向对这个姐夫很是信任,当时借国公府的私印他问也没问就给了。 只当是平时用钱的地方多不够,不好意思跟自己阿姐要。 这私印可以挂账,平日里也有不少铺子酒楼会拿着盖有国公府印章的欠条前来要账。 不过都是一些吃饭喝酒的单子,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 “稚奴,不要听她胡乱攀咬!”荣安伯指着姜晚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她这是在帮沈召。” “你在朝中一向与沈召不合,这满京城,也就她宁远侯府与沈召关系要好。” “前几日你不是才在圣上面前痛斥了沈召吗?” 荣国公看向沈召,沈召平静的坐着丝毫没有要辩驳的意思。 “沈大人,我只是在圣上面前说你上朝的时候放了个闷屁,叫你下次上朝前吃些干净的, 你就如此记恨上本国公?” 荣安伯一愣,他只知晓荣国公总是去御书房面见圣上,十次有九次是痛斥沈召。 可没想到竟然连这种小事也... 沈召缓缓抬眸,“荣国公难道是被我的屁熏傻了不成?” “你...” 沈召招了招手,“将人带上来。” 荣安伯心中升起一抹不安来。 很快沈召身边的侍卫押着两个人进来。 “本来想着等荣国公处理完家事再邀请去大理寺喝一杯茶的,既然说到这里,那便一同审了吧。” “荣国公,眼前这两位是分别管理不同金矿,为金矿招工的头子。” “他们与我的印章有何关系?” 沈召不急不慌,端起茶盏浅浅呷了一口,又缓缓放下,掸了掸衣服。 这一整套下来,已经急的荣国公想要骂娘。 沈召这才慢悠悠开口,“他们招工用的是国公府的印章。” “什么?!”荣国公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金矿,他何时有金矿了? 东陵国若是私有金矿必须上报朝廷,还要缴不少的税。 因此很少有人干这种吃力不挣钱的事情。 大多数金矿变成朝廷所有。 若是私开金矿,重则罪同谋逆... 沈召将证据一一呈上,被押上来的两个人也直言自己是拿着国公府的印章替国公府办事。 荣国公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是一朝事发,王家被灭族,外嫁之人一般不会牵扯其中。 可她腹中所生孩子却是不得科举不得世袭。 这也就是荣安伯府为何会如此做的原因。 “荣国公若是不信,我这里还有一个人证。”姜晚柠拍了拍手。 海棠押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这是负责给王夫人熬药的丫鬟。” 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国公爷饶命,夫人饶命,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 “都是伯爷让奴婢将红花加入夫人的药中,说...说只有这样日后才能许诺奴婢做妾。” “这是伯府常年给夫人看病调理身子的大夫证词。” “昨日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姜晚柠将证据拿了出来。 荣国公先一步抢过,仔细翻看。 “阿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荣国公看着丝毫没有惊讶的王氏。 王氏微微仰头,让眼泪倒流回去,“我也是前几日才知晓的。” 荣国公将证据仍在荣安伯身上,“妄我如此信任你,我阿姐待你如此真心!”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荣安伯慌乱皆是,“不,不是这样的,稚奴,你听姐夫解释。” “解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王氏开口,“我亲耳听到你说等我死了,就接她入府。” “你说,我的耳朵难道会骗我不成?!” “既然你一心想要休了我。”王氏平静道:“那好,休便休!” “阿姐!” 荣国公担忧的看向王氏, 这阿姐难道是被气晕了,自己承受如此大的灾难,还要被休? 王氏抬手阻拦荣国公,“只不过不是你休我,而是我休了你!” 第90章 沈如枝不是亲生的 “你说什么?” 老夫人道:“你说,你要休夫?” “荒唐!简直是荒唐!”老夫人狠狠拍了拍旁边的桌子,“自古以来都是丈夫休了妻子。” “哪里有妻子休了丈夫的?” “王氏,我看你是被这些人绕糊涂了!” “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王氏提高了音量,“自古没有并不代表不能有!” “男的能休妻,女的为何不能休夫?” “今日,就算是闹到圣上面前,我也要休了他!” “月...月儿?”荣安伯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氏。 “你伤害我可以,但是你竟然不顾稚奴,不顾我们王氏,你是要害死我们全族!” “是我眼瞎看错了你!”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伯爷,还跟她说什么?!”老夫人道,“我看今日,他们是铁了心了。” “既然如此,那便休了她!” 荣安伯紧紧捏着袖口,半晌,“月儿,既然你想好了,那也不要怪我心狠。” “这金矿是你国公府私有,用的是你国公府的印章。” “沈大人向来秉公执法,这该治谁的罪,你心中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王氏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沈召看了一眼荣国公,此事虽然是荣安伯在背后指使。 但用的是荣国公的印章,金矿的人也只知晓是我为国公府办事。 若是要治罪,确实只能治荣国公的罪。 “月儿,若你此刻被休回去,那你和稚奴,一个也跑不了。” “此事,既然沈召知晓了,那不日圣上也会知晓。” “若是你乖乖和我一起,扮着这恩爱夫妻,我可以留你一命。” “你休想!”王氏怒吼。 “你当真要将事情做这么绝?” “是你将事情做绝,怪不得我。”荣安伯道,“若不是你执意被她们利用,此事也不会被发现。” “我们还和往常一样平静幸福的生活着。” “可眼下这事情已经暴露了,只能有人死。”荣安伯索性不装了。 ‘啊——’ 荣国公狠狠一拳打在荣安伯脸上,“这么多年,你装的还真是辛苦。” “荣安伯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冷笑一声,“稚奴,你们国公府主子如今就剩下你一人。” “一个人死,也好过一群人死是不是?” “我这么些年,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你阿姐过上好日子?” “至于红花的事情,只是让她生不了孩子,不会真的将她怎么样的,毕竟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 “这种话你也有脸说出来?”荣国公怒道:“我国公府是什么很穷的地方吗?” “需要你来让我阿姐过上好日子?” “既然你拉我下水,那我今日先杀了你全府。”荣国公指着满屋子伯府的人,“左不过我要被砍头。” “死之前,你先去黄泉路上探探路。” 荣国公说完抽出旁边侍卫的剑指向荣安伯。 “稚奴,你你你...你稍安勿躁。”荣安伯身子往后列了列,“你不怕死,难道想让你姐姐也陪你死吗?” “只有伯府没事,你姐姐才能平安。” “是死你一个,还是连着你姐姐一同死,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荣国公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若不是因为阿姐,我早就一刀劈了你。” 突然他扭头看向沈召,“姓沈的,十几年前你负了我阿姐。” “今日我就问你一句话,我阿姐和离,你娶她,愿还是不愿?” 天下又不只是荣安伯一个男人,只要阿姐与旁人成婚,便也是外嫁女。 若是跟眼前这个讨厌的犟驴成婚,他办了此案。 没准圣上会觉得他大义灭亲,连带着阿姐也会过的好一些。 他自幼没有母亲,是阿姐将他护大,这世上害阿姐之人,他都会杀得干干净净。 “稚奴,你先冷静冷静。”王氏心疼的上前抓住荣国公的胳膊,“将剑放下。” 荣国公梗着脖子看沈召,“姓沈的,回答我!” “稚奴,你想什么呢?”荣安伯略带嘲讽,“这世上的男子,有几个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你阿姐...也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 “她如今的样子,也就只有我愿意要他。” “更何况,当年那样沈大人都不珍惜,就不要说现如今。” “你闭嘴吧你!”沈如枝忍不住骂道,“就你好?” “脸皮比我脚下的地砖还厚。” 沈如枝说着还踩了踩地砖,“我爹说他不愿意了吗?” “今日我还就告诉你了。”沈如枝叉腰道,“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我沈府一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荣安伯嘲讽道:“你说这话也不怕伤了你生母的心?” 沈召眼神微微动容。 沈如枝却毫不在意,“我一个被我爹捡来的孤儿,连生父生母的面都没有见过,怕他们伤心做什么?” “什么?” 屋内众人皆是一脸震惊。 沈召也猛的抬头看向沈如枝,此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沈如枝摆了摆手,朝着自己父亲道:“那日你喝醉了。” “抱着柱子喊月儿,月儿的,我都听见了。” “你还说你没有辜负他,我的身世也是你喝醉了被我炸出来的。” 沈召突然想起那日自己闺女鬼鬼祟祟的端着一壶酒来找自己,说是谈心。 “我原本是想将你灌醉了问一问你私房钱藏在什么地方...” 沈如枝说着眼神瞟向屋顶。 起初她并不知道月儿是谁,也是听到荣安伯这样叫王氏,自己心中才有了猜忌。 沈召看着自己这个一向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的女儿,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氏怔怔的看向沈召,“枝枝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年我问你,这孩子的事情,你那嘴就跟锯了口的葫芦一样什么也不说。” “那是你没灌他酒,我爹一杯下肚,啥事都说出来了。”沈如枝适当补刀。 沈召干咳了两声。 “哎呀,你不用理会我的情绪,你将我养大,视我如亲生,这就够了。” 是不是真的亲生并不重要,反倒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耽误父亲一辈子。 今日她来就是为了趁火打劫的。 第91章 就爱银子和冰块 “好你个沈召,”荣国公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你就娶了我阿姐。” “这些年我总是针对你,我死了,你也算报仇了,但我阿姐是我阿姐,你要对她好。” 沈召微微蹙眉,不说话。 急的沈如枝上前一把将荣国公手上的剑拨开,“哎呀,我爹就是个锯了嘴的犟种葫芦。” “自古婚嫁,都是媒妁之言,家人之命。” “杀人的事情你先放一放,我来跟你谈我爹娶你阿姐的事情。” “至于媒人。”沈如枝扭头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最后拉着姜晚柠的手道,“这不。” “你放心,过几年我也该成婚了,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将自己嫁了,也不会在沈府多待。” “不会碍你阿姐的眼的。”沈如枝拍了拍胸脯保证。 “好!”荣国公道:“你倒是比你爹爽快。” “阿姐,你快写休书,休了他!”荣国公指着荣安伯。 “没门!”老夫人怒吼一声,“王氏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 “我儿既不是入赘,那何来休书一说?” “要休也只能是我们休你,但我们不休,王氏,你就在这伯府待着,熬死!” “老太婆你心眼咋这坏呢?”沈如枝指着老夫人。 “这也是你的意思?”王氏看向荣安伯。 荣安伯低下头不回应。 动作和神情已经告知了自己的想法。 王氏苦笑,都怪自己害了弟弟,害了国公府。 沈如枝急的不停的给沈召眨眼。 沈召又缓缓喝了一口茶,明明心中万分激动,面上却依旧不疾不徐道:“律法有言。” “若夫妻一方有所隐瞒和欺骗,危害到其性命的,可准许休妻或休夫。” “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沈召,你堂堂大理寺卿,可不要在这里胡乱说话。” 沈召从袖袋中掏出律法文书,“圣上昨日刚命我加的,不过还未来得及公布。” “这...这不可能。”荣安伯摇着头,“即便如此,稚奴,你就想让你姐姐跟着你一起死吗?” “沈召显然不愿意娶她。” “你以为国公府没了,我就会苟活?”王氏冷声道。 “谁说我不愿意娶?” 一道男声压过王氏的声音。 众人齐齐看向沈召,就连王氏也一脸震惊。 直至此刻,她也从未想过今生会与沈召有什么交集,只当他是因着沈如枝和姜晚柠的缘故前来帮忙。 毕竟他们之间,已经过去十几年,都是陈年旧事。 沈召又慢吞吞的将袖袋中的信纸掏了出来,面上平静,可微微发抖的手出卖了他此时紧张的情绪。 “这是婚书,只要你休了他,再签上你的名字,你便是我沈召的妻子。” 就连沈如枝也不知道,沈召连婚书都准备好了。 这回轮到王氏震惊了,“你...” 沈如枝用胳膊杵了杵荣国公,“还不快点写休书,一会儿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荣国公被一个小辈使唤着,此刻全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立马吩咐手下人去准备休书,又将笔递给王氏。 王氏还在呆愣中,就被人指挥着在休书和婚书上稀里糊涂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荣安伯被荣国公手下的侍卫用剑抵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做完这一切。 休书,他是东陵国第一个收到休书的男子了吧? “哼,休书需要过官府明路,你们如此草率算不得数。” “本官不才,正好是你口中所说的‘明路’。”沈召气死人不偿命。 “这休书,本官允了,自会如实禀告圣上,国公府的人都全都在这了。” “想必你们荣安伯府的宗族也不必请了。” 圣上都知晓了,就是将他们请来又能怎么样? “沈召!”荣安伯怒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这沈召早早准备好的婚书,他就不相信,沈召不是带着目的来的。 “好啊你,你救的了王月,我就想看看你如何救王勉。” 王勉是荣国公的名字,因着关系亲近,荣安伯一直叫他小名——稚奴。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只要我阿姐活着,我活不活无所谓。” 荣国公说着挥剑朝着荣安伯砍去。 “稚奴,不要!”王氏痛心疾首。 老夫人吓得晕倒在地。 荣安伯下意识闭起了双眼。 半晌,剑迟迟没有落在自己头上,荣安伯这才睁开了眼。 只见,姜晚柠握着荣安伯的手腕,“荣国公,稍安勿躁。” 说着又看向沈召,“沈伯父,柠柠记得,私自采金矿是死罪。” “可若是这金矿上交给朝廷呢?” “依照情况入狱一到三年不等。” “那若是再主动将销金的窝点供出呢?” 沈召道:“依照情况,杖责。打多少板子就由圣上定夺了。” 姜晚柠点点头,“侄女还想请教,那这金矿用的是国公府的印章,出了事国公府担责。” “是不是就说明,金矿是荣国公的,那上交朝廷也是荣国公说了算?” 沈召配合道:“自然是。” 姜晚柠朝着荣国公眨了眨眼,“好巧,王爷前几日办事,无意查到荣国公的金矿销赃的主要人证。” “荣国公,可要此人?” 荣国公还未回过神,王氏已经明白,这是沈召和姜晚柠提早就做好的局。 “自然是要的,柠丫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 姜晚柠笑道:“我不爱别的,就爱银子,哦对了,还有冰块。” 王氏轻轻推了推荣国公,“稚奴。” 王勉这才回过神来,“好!” “来人,将荣安伯一家暂押大理寺!”沈召起身道。 “凭什么?”荣安伯道,“你凭什么关我?” “凭你企图杀妻。” “金矿的事,你做的干净,这谋害妻子,依旧是大罪。” “沈召,我不会放过你的!”荣安伯被拖着往外走,嘴里不停的喊骂着。 “谢谢了。”荣国公不情愿的对沈召道。 “荣国公该谢的人是柠丫头,今日这一处可都是她设计的。”沈召道。 “不过,这些年本官断案,从未有今日这般...夹带私利。”沈召说着看向王氏。 第92章 暴露 王氏被瞧的脸上发烫。 荣国公朝着姜晚柠拱手拜了一拜,“救命之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到我的县主尽管吩咐。” 一个国公给县主行礼,姜晚柠实在觉得有些不妥,连忙伸手扶了一把, “荣国公客气了,我也是有所图。” 荣国公知晓姜晚柠这样说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有负担,救命之恩岂是银子和冰块就能相抵的。 “既然如此,我有一事,想必县主会感兴趣。” 荣国公道:“当年你父亲与柳氏的事情,你父亲确实是被人构陷。” “那日正巧我也在画舫,亲眼目睹了柳氏在酒中加了东西,后来她扶着你父亲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至于有没有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没有偷看的怪癖,“但是那日依侯爷的状态,不像是能发生些什么的。” 当年的事情,他并没有多想,后来宁远侯夫人周氏因此事被京城嘲讽。 他没有将事情说出来,是怕越描越黑,毕竟他是男子,柳氏入府也是宁远侯的事情, 这是人家的私事。 再者在画舫和青楼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大多女子遇见贵人都会想法子让其帮自己赎身。 她只当柳氏也是看重了宁远侯的身份,宁肯做妾也不想在画舫讨生活。 但今日阿姐的遭遇让他有些同情宁远侯夫人。 姜晚柠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还有目击证人。 屈膝行了一礼,“谢谢荣国公。” “若荣国公愿意,柠柠希望您能去一趟宁远侯府,亲口将此事说给我父母。” 有荣国公这个人证,扳倒柳氏更容易一些。 “自然。”荣国公道,“什么时候方便,你只管派人来国公府找我。” 二人说罢,荣国公扶着王氏,“阿姐,我扶你回去。” 沈召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 沈如枝揽着沈召的肩膀,冲着荣国公道:“明日我就八抬大轿去接亲哈。” 荣国公和沈召还有王氏听了都是一顿。 沈召刚要开口阻止,沈如枝道:“此事宜早不宜迟,那荣安伯背后可是有人的。” 说着还朝姜晚柠眨了眨眼。 姜晚柠唇角勾笑,“王爷确实说过。” 沈如枝又小声对沈召道:“老爹,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另外还有一事,你藏在靴子里的银子被我拿走了。” 沈召猛的瞪大眼睛扭头. “别说话,别发火,你的月儿看着呢。”沈如枝朝着王氏笑着,小声‘威胁’沈召。 沈召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沈如枝脑袋, 学着沈如枝的样子压低声音,“那是你老子最后的私房钱,明日如何娶你娘?” “找柠柠借点,她现在有钱。” 借钱的事情沈召是做不出来的,但是这些年他为圣上排忧解难,从未要过任何赏赐。 等荣国公和王氏离开。 沈召立马进宫去求皇上,将这些年的赏赐都给他。 皇上萧煜知道这次不仅查获了两座金矿,还顺藤摸瓜找到了背后之人。 心情大好,赏赐了不少东西,顺便拨了宫里的人连夜给沈府布置。 沈召走后,裴宴川御书房后面的暖阁走了出来。 皇上萧煜笑道:“阿川,你猜的不错,这金矿背后果然是朕的那个好叔叔。” 裴宴川接过萧煜递过来的茶水,“谢圣上。” 萧煜拜拜手,“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如今齐王蠢蠢欲动,朕那个姑母想必也参与了不少。” “上次春宴会的事情,她已经开始对你那个王妃下手了。” 萧煜道:“前几日她进宫,说觉得侯府庶女与自己性情相合,认了个义女。” “想要求个恩典,跟朕讨了个县主的身份。” 姜晚柠是县主,如今姜晚茹也成了县主。 “如今朕见了这个姑母,头疼的厉害,偏偏她又有从龙之功,当年是她在战场上救的父皇。” “阿川,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这大长公主因着此事,提出的条件皇上不得不准许。 不然就是忘恩负义。 “之前说的寿宴上的事情,可不要再出差错了。” “圣上放心。”裴宴川道。 屋外月色如光,姜晚柠收起墨青送过来的纸条,“果然是她。” “怎么了小姐?”芍药举着蜡烛走了进来。 “没什么。”姜晚柠道。 她早该想到,柳氏背后的人是大长公主的。 她才是自己最大的仇人。 “小姐,鱼儿上钩了。”海棠掀帘而入。 姜晚柠起身,“去请父亲母亲过来。” 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吩咐,“海棠,你腿脚快,去请一趟荣国公。” “是。” “柠柠,这么晚了,你让我们去看柳氏是为何?”姜政憋着一口怨气。 今日好不容易哄的夫人陪自己玩乐一下。 刚开始就被打断。 “爹,娘,此事事关重大,你们还是亲眼去看一看的好。” 姜晚柠道:“女儿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姜政带着狐疑走进院子,落了半步的周氏与姜晚柠对视一眼。 柳姨娘的院子本就没几个人伺候,今日更是空荡荡的。 姜政正纳闷,“怎么连张嬷嬷都不见?” “父亲,还是进屋去看看吧。” 她可是为了尽快让柳氏暴露,花费了不少好的药膏,治好了柳氏的伤。 又特意使唤开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小厮,给她和张嬷嬷留机会。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在柳氏的屋内点了迷情香。 为的就是抓他们现行。 姜政虽然疑惑,却也大步走到门口,正要抬手推门,便听见里面传来柳氏娇呼的声音。 姜政虽然对柳氏没有感情,可好歹是自己的妾室, 只觉得自己头顶一片绿色在发光。 紧紧握着拳头,抬腿一脚将门踹开。 床上的两个人正忘乎所以,情到深处,根本没有注意到姜政一行人。 姜政和周氏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柳姨娘,张嬷嬷?你们...你们?” 姜晚柠从未跟周氏说过,周氏万万没想到柳姨娘会与张嬷嬷... 柳姨娘这才回过神,见状吓得赶紧拉过一旁的衣服将自己的身子裹住。 “老爷...夫人...我...你听妾身解释。” 张嬷嬷也是哆哆嗦嗦的将衣服胡乱穿好,赶紧下床跪在地上,“不...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第93章 又不是让男的去看 “听你解释什么?”姜政面色铁青,气愤的指着凌乱的床铺,“你!” 姜政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他的妾室,竟然跟自己的嬷嬷有这种...... “不是的,不是您看到的这样,老爷您听我解释。”柳姨娘有些慌乱。 “父亲,女儿听闻有一种人天生即是男的也是女的。”姜晚柠轻声道:“这种人既能生孩子,又能让别人生孩子。” “或许张嬷嬷就是呢?” “不是的,不是的,大小姐您不要冤枉了老奴。” “老奴是男是女还不清楚吗?”张嬷嬷道,“侯爷,您扪心自问,这十多年姨娘进了侯府。” “你从未在姨娘院子里留宿过,是个人都有欲望,姨娘没有出去找别的男人,而是让老奴帮帮忙。” “老奴是个老妇人,多少懂得一些,这...这才...” 姜政是过来人,怎能不明白张嬷嬷所说。 别说是柳氏,后宫那些妃子多年不受宠幸的,冒着死罪也会勾搭一些侍卫。 “是啊,老爷。”柳姨娘见姜政脸色有些犹豫,“老爷,妾身是不愿意做出对不起老爷的事情,这才...” “至于大小姐说的张嬷嬷是什么男的女的,这不是荒唐吗?” “世上哪有这种事情?大小姐,您这是诬陷啊!妾身知道您看不惯妾身。” “老爷,妾身这十多年,就是宁愿如此也不愿做对不起您的事情...” 柳姨娘一番话,立马燃起姜政心中的愧疚。 这十几年,确实不只是用金钱能补偿的、 “父亲,是不是,派人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姜晚柠道:“既然张嬷嬷说自己是女的。” “那就再派一个嬷嬷查验一番。” 张嬷嬷和柳姨娘闻言,脸上闪过一阵慌乱。 “柠柠说的不错,来人,去给张嬷嬷验身。” 周氏开口,姜政也默认。 “老爷...老爷,这,这不是羞辱嬷嬷吗?” “验身而已,有什么羞辱的?”周氏平静道:“又不是让男的去看。” 周氏侧眸对自己身边的贴身嬷嬷使了使眼色,嬷嬷立马挥手带着几个婆子上前将张嬷嬷控制住。 “拖去屏风后。” “是。” “慢着!” 姜晚茹说着话走了进来,朝着姜政拜了一拜,“父亲,母亲。” “你怎么来了?” 姜政对冷声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还不快回去!” “父亲,我如今是大长公主的义女,张嬷嬷这些年伺候姨娘与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还望父亲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张嬷嬷。” “姨娘为了父亲,这些年已经承受的够多了。”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姨娘承受的多?我母亲就承受的不多吗?”姜晚柠冷了声。 姜晚茹朝着姜晚柠行礼,“姐姐明鉴,茹儿不是这个意思。” “若父亲执意要查,岂不是不给大长公主面子?” “女儿才认了大长公主为义母,父亲这就对姨娘和姨娘身边的人下手,若是大长公主知道了,一定会觉得父亲再跟她作对。” “女儿这也是为了父亲,为了侯府好。” “啪!” 姜晚柠狠狠一巴掌甩在姜晚茹脸上。 “这就开始威胁父亲了?” “日后还了得?” 姜晚茹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你!你竟然敢打我?” “如今我与你一样,都是县主,本着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姐姐,你凭什么打我?” “打就打了,哪里需要那么多为什么?” 姜晚柠掏出帕子慢悠悠的擦着手,“若张嬷嬷真的有男性的功能,那就是私会。” “别说一个老奴,就是姨娘,也是要沉塘的!” “来人!给我验!好好的验证!”姜晚柠冷声道。 姜政欲要开口,周氏伸手将人拉住。 周氏的贴身嬷嬷快速的查验。 “如何?” “启禀老爷夫人。”嬷嬷对着姜政道:“张嬷嬷确实如同大小姐说的那般。” “不是,父亲这一定是他们设计陷害的!”姜晚茹道。 姜政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甩开姜晚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大步跨进屏风。 自己亲自查看。 ‘呯!’ 屏风突然倒地,姜政黑着一张脸,拳头紧紧握着,“柳姨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氏身子一软,跪坐了下去。 张嬷嬷被堵着嘴,不停的摇头,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叫声。 姜晚茹原本想着将大长公主搬出来,就可以让姜政收手。 谁知姜晚柠如今装也不装了。 “爹爹,这张嬷嬷跟在柳姨娘身边多年,他们又是这种关系。” “就是不知,这二妹妹,到底是谁的孩子...” 姜政闻言眼神如刀子一般射了过去,看的姜晚茹心中发毛。 “老爷,茹儿肯定是你的孩子,您要相信我老爷、”柳姨娘哭道。 “可是她与爹爹一点也不像,除了像姨娘外,眉眼间也有些像张嬷嬷。” 姜晚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爹爹,我是您的女儿,纵使姨娘和嬷嬷有什么,可我是您的女儿啊。” “大姐姐突然对我如此,难道是因为我也被封为县主的原因吗?” “老爷,荣国公来了。”管家出言打断,“说有些陈年往事,想与老爷说一说。” “不见!”姜政正在气头上。 “爹爹,还是见一见,那是国公。”姜晚柠道,“这么晚亲自来,定然是有要紧的事情。” “是啊,还是见上一见。” 周氏开口,姜政长出一口气道:“将人带去前厅,我随后就来。” “是。” 管家退出去,姜政看了一眼柳姨娘和张嬷嬷,“将人关到柴房,一会儿再审!” 荣国公见姜政黑着脸走来。 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姜晚柠,对方朝着自己微微点头。 这才道:“我这么晚来,一是特地来感谢姜大姑娘,二是有一件陈年旧事。” “本来想着是侯爷的家事,不愿多掺和,但是经过阿姐一事,我觉得还是应该与侯爷和侯夫人说一说的好。” 姜政看了一眼周氏,今天在荣安伯府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可这事又怎么惹的荣国公来找自己说一桩陈年旧事了? “国公但讲无妨。” 第94章 姨娘和嬷嬷的孩子 荣国公将当年画舫自己亲眼所见之事说了一遍。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侯爷是男子,想必心中清楚。” “人在那种烂醉如泥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酒后乱性的。” 所谓酒后乱性,都是在自己半清醒间发生的。 也就是说, 若侯爷真的是在喝酒后强占了柳姨娘,那自己一定是有记忆的。 “事情已经说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便不打扰了。” 荣国公起身离开。 姜政将人送了出去。 “爹爹,这样看来,二妹妹真的不是你的孩子,这一切都是柳姨娘设计的。” 周氏眼眶通红,姜政此刻心中也百感交集。 因着这件事,她们原本恩爱的夫妻二人渐渐话也不怎么说了。 原本他对柳姨娘愧疚多一些,现如今看来自己错的离谱。 让自己的妻子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姜政狠狠一拳打在旁边的桌子上。 桌上的茶盏跟着跳了起来,茶盖直接裂了一条口子。 “将柳姨娘和二小姐她们押上来!今日我要好好问个清楚!” 柳姨娘被押上来的时候已经面如死灰。 “姨娘,刚刚荣国公来,就是告诉爹爹,二妹妹不是爹爹的孩子。” “当年他看见过,是你下迷药迷晕了父亲,一个喝多又晕过去的人是怎么可能强迫一个女子与自己发生关系的?” 姜晚柠这话是在诈柳姨娘,荣国公只是看见了柳姨娘被父亲扶着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确实不知道她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哼,大小姐,你休要诈我。”柳姨娘嘲讽道:“我虽然与张嬷嬷有一腿。” “但茹儿她就是侯爷的孩子!有本事你们就去查!” 东陵国没有滴血验亲一说,柳姨娘赌的就是他们查不到。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姜晚柠冷笑道:“芍药,将东西拿出来。” 芍药拿了两个不同的小瓶子。 “柠柠,这是?”周氏指着托盘上的瓶子。 “回母亲,这是验血型的试剂,想要知道姜晚茹到底是不是爹爹亲生的,只需要验一验她和爹爹的血型就知道了。” 余海说每个人的血型是不一样的,但是要验证是不是亲生的还很复杂。 不过,只要父亲和姜晚茹的血型不一样,也能判断出她不是父亲亲生的。 是不是亲生的姜晚柠心中早就清楚,眼下不过是为了诈一诈柳姨娘,让她自己亲口承认。 “哼,什么法子,真是荒谬。”柳姨娘道:“大小姐说的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人的血还能不一样?” “您也不要在这丫诈妾身,妾身就是死,茹儿也是侯爷亲生的。” 眼下柳姨娘已经走投无路,唯一的希望,就是保住姜晚茹的侯府庶女的名号。 只要姜晚茹无事,大长公主说过会保她活命。 到时候还怕翻不了身吗? 所幸已经被发现了,柳姨娘也不装了。 神情鄙夷的看着姜政和周氏,“你们这些人,自诩清高。” “自诩高人一等,还不是被我耍了这么多年?” “姜政,实话告诉你,不是我要害你,是有人要害你。” “我若死了,还有别人来。” “啪啪!”姜政还未开口,周氏已经上前狠狠扇了柳姨娘两巴掌,“闭嘴!” “柳姨娘,这些年我想着你出身不好,也不与你多计较。” “如今,你竟然联合外人害侯府?当真是该死!” “呸!”柳姨娘捂着脸,“周氏,你装什么装?”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应该早就不记得了,当年在街上,我被人欺负,你出手相助。” “我原本想谢谢你,拿了我最珍贵的一根簪子。” “可你转身就将簪子赏给了你身边的丫鬟。” “我至今也忘不了你当时那种嫌弃的眼神,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答应那人来侯府拆散你们。” 柳姨娘说完,周氏回忆了一番,脑子里大致想起当初的情景。 “原来是你。”周氏看着柳姨娘,“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救我?”柳姨娘指着自己,“你那不是救我,你是在博一个好名声。” 周氏懒得在与柳姨娘说话,转身回到座位上,“柠柠开始吧。” 姜晚柠点点头,吩咐人戳破柳姨娘的手指,取血。 “柳姨娘,当初夫人并不是嫌弃,而是对那支簪子的材质过敏,便随手让老奴戴着了。” 嬷嬷说着,她就是柳姨娘口中说的那个丫鬟。 柳姨娘身子一怔,“你不要替她狡辩,她就是假清高!” “嬷嬷,别跟她废话。”周氏说道。 很快,取完血。 姜晚柠按照余海教给自己的法子操作。 姜晚柠随意敷衍解释了一通,毕竟姜晚茹不是父亲亲生的,却是柳姨娘亲生的。 只能说她与父亲的血型不一样,这种方式根本查不出她是不是亲生。 “你胡说八道!”柳姨娘道:“以为乱说一通别人就会信了?” “姨娘莫不是忘了,张嬷嬷这种男女同体的人都有,人的血不一样又有什么稀奇的?” “姐姐,你说的这个毫无证据,只凭借你一张嘴,实在难以叫人信服。” 姜晚茹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传出去,恐怕对姐姐名声也好。” 姜晚柠索性也不装了,这段日子为了揪出柳姨娘背后之人,装的太累。 她起身走到柳姨娘面前,弯腰附耳小声说道:“我知道你背后之人是大长公主。” “你威胁不到我。” 柳姨娘身子一怔,瞳孔放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晚柠。 “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晚柠微微勾唇,挑了挑眉,直起腰转身对姜政道:“父亲。” “看来只有对柳姨娘用刑了。” 姜政看了一眼周氏,丝毫没有犹豫,“来人,仗责,打到她肯说实话为止!” 柳姨娘身子一软,姜晚茹上前求饶, 姜政命人将其控制住。 柳姨娘和张嬷嬷被打的皮开肉绽,姜晚茹实在忍不下去,跪求道:“别打了,别打了。” “我说,我说,我是姨娘和嬷嬷的孩子,确实不是父亲的。” 第95章 审讯 姜晚柠微微抬手。 下人停止行刑。 姜政气的扫落了桌上的茶具,“好啊,好啊!” “我竟然被你们母女合起伙来欺骗了这么多年!” “你们一家,这是要谋我侯府钱财!” “父亲,恐怕不止如此。”姜晚柠道:“刚刚柳姨娘说她背后有人。” “女儿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不妨将柳姨娘和张嬷嬷教给女儿,让女儿好好审问一番。” “老爷,我觉得柠柠说的对,这些年你我被蒙蔽了双眼,此事还是柠柠发现的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周氏自然帮自家女儿说话。 姜政点点头,“那就让柠柠审,好好的审。” “务必要审出幕后主使和他们的目的。” “是。”姜晚柠屈膝行礼。 “你们不能动我!我虽不是侯府的庶女,可如今是大长公主府的义女。” “更何况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姜晚茹说的不错,今日大费周章确实不能将她怎么样。 “那便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姜政怒道:“明日我便贴告示,告知宗族这些事情。” “你既不是我姜府之女,也不必随我姓了。” 姜晚茹紧紧攥着拳头,没想到姜政如此狠心,说赶出去就将自己赶出去。 翌日一早。 姜晚茹正在收拾行李,眼下她只能去求大长公主收留自己。 正欲出门,姜晚柠身边的海棠走了进来,“你来做什么?” “姜晚柠又想做什么?” “我家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我凭什么去!”姜晚茹丝毫不理会。 海棠突然一拳狠狠打在姜晚茹腹部。 姜晚茹下意识的弯腰捂着肚子, 海棠趁其张嘴的时候将一粒药丸扔到嗓子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姜晚茹捏着自己的嗓子。 “没什么,不过是会让皮肤溃烂的药罢了。” “你若乖乖的去,解药自然会给你,你若不想去,左右也要不了你的命,就是日后要顶着一张比现在还丑的脸。” 姜晚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的疤痕虽然淡了不少,可若是卸掉脂粉还是有淡淡的印子。 姜晚茹心脏一紧,拿起包袱不情不愿的往前走,“还不带路!” 二人上了马车,海棠便将姜晚茹敲晕。 “小姐好像没说要给她敲晕的。”芍药看着歪下去的姜晚茹。 “她害了小姐和夫人那么多,我忍不住。” 醒的时候,她如今是县主又是大长公主的义女,不能轻易动手,那就趁着她晕倒的时候动手。 芍药眯眼坏笑了起来,搓了搓手,“那还等什么。” “不能照着脸打,拧她腰上的软肉。” 等姜晚茹再醒来时,已经身处一片潮湿阴暗中。 水滴吧嗒吧嗒的从上面缝隙中掉落。 隐隐射进的光,让姜晚茹看清这是个地牢。 “眼熟吗?”姜晚柠走了过来。 姜晚茹猛的转身,“你...嘶...”她的腰为什么这么疼? “你要做什么?” “我如今也是县主,你杀我是要偿命的!” 姜晚柠微微勾唇,停下步子,海棠搬了一把圈椅过来。 姜晚柠缓缓坐下,伸手接过海棠递过来的烙铁。 “我忘了,你自然是不记得这里,因为你这辈子还没有来过。” 可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那么的熟悉,这是琅琊王府的地牢,前世裴安青和姜晚茹关她的地方。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姜晚柠你赶紧将我放出去!” 姜晚茹摸黑乱跑。 只听见一声响指,墙面上的蜡烛燃了起来。 点燃蜡烛的人安静的退到外面守着。 姜晚茹这才看清自己前面被铁链挂着的两个人。 柳姨娘和张嬷嬷。 “娘!”姜晚茹扑上前去,“娘你怎么样?” “姨娘真是的。”姜晚柠缓缓开口,“妹妹问你话,你也不知道回应的。” “海棠,去帮帮她。” “是,小姐。” 海棠拿着烧红的烙铁对着柳姨娘的胸口狠狠摁下去。 “啊——” 钻心的疼痛将柳姨娘刺醒。 “姜晚柠!”姜晚茹张开手臂护在柳姨娘面前,“你竟然敢对我娘动刑?” “这是哪里?是什么地方?” “还不快放我们出去?!” 姜晚柠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唇角微微扬起,“想出去?” “你确实可以活着出去,可她们二人就...” “你敢对我娘动刑,我不会放过你的!”姜晚茹厉声道,“我这就去找大长公主。” “去吧。”姜晚柠平静道:“去看看大长公主会不会出面。” “姜晚茹啊姜晚茹,我曾经怎么就那么蠢,被你这种人诓骗陷害。” “你觉得大长公主会救一颗已经无用的棋子么?” “她是侯府的姨娘,与人通奸,设计侯爷,就是杀了她圣上也说不了什么的。” 姜晚茹步子一顿,慢慢转过身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要世子?我将世子还给你!你放过我娘。” 姜晚柠歪着头,把玩着裴宴川给自己的令牌,“哼,裴安青也就你这种人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姜晚茹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她差点忘了,自己刚刚还被喂了毒药。 “好姐姐,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还真是佩服你这说变就变的脸。”姜晚柠道,“以前不过是为了查出你们背后之人,这才与你们演一演罢了。” “你还真当我与你姐妹情深呢?” 眼下已经没有再装的必要,姜晚柠也不再演戏。 “你若告诉我,大长公主为何要对付我们侯府,我便答应...饶他们一命。” “我怎么知道?”姜晚茹嘶吼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年是大长公主让我娘设计去的你们侯府。” “至于别的,大长公主自然不会说。” “你不知道,”姜晚柠道,“柳姨娘和张嬷嬷自然是知道的。” “可惜,她们的嘴太硬,就是不说。” “既然不说,那她们只能死。”姜晚柠看了一眼柳姨娘,话却是对姜晚茹说的,“你的脸也会烂掉。” “到时候你对大长公主也没可用之处,裴安青也不会守着一个丑女人。” 第96章 原因 姜晚茹捂着自己的脸,神色慌张,扭头跑到柳姨娘身边,“娘,娘你快告诉她。” “她刚刚给女儿喂了药,若女儿的脸真的烂了,以后还怎么翻身?” 柳姨娘忍着剧痛,艰难的抬头,冷哼一声,“茹儿,你别被她骗了。” “她若真的敢杀你,就不会用这个法子了。” “姜晚柠,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何不自己去查?”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姜晚柠起身,掸了掸衣服,“罢了,你不说便不说吧。” “反正我知道她是你背后之人就行。” “至于,姜晚茹的脸,你可以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发作了。” 姜晚茹捂着自己的脸,左右摸了摸。 地牢里没有镜子,她也没什么感觉。 突然, 姜晚茹开始不停的挠脸,“娘,我的脸好痒。” 柳姨娘抬头紧张的查看,姜晚茹的脸上突然冒出许多红色的小点。 “姜晚柠,茹儿现在是县主,你这样做,就不怕被问责吗?!” 她原本想着,只要守住这个秘密,姜晚柠就不会杀自己。 只要她能坚持住,过不了多久,茹儿定然能将她救出去。 可若是茹儿的脸真的毁了,大长公主未必会真的出手。 “不过是烂脸,又不是死了。”姜晚柠语气玩味道,“更何况有谁看到我给她下毒了?” “难道你烂个脸也要请上衙门好好查一查?”姜晚柠冷笑道。 姜晚茹不停的挠着自己的脸,“好痒,娘,我好痒。” “你就告诉她吧,反正她已经知道了背后之人就是大长公主,再知道原因也无所谓了。” 柳姨娘看着姜晚茹痛苦的样子,可满脸血痕。 犹豫了一番,“我真的不知道。” “当年我就是为了银子才如此做的,至于大长公主为何要对付侯府,我真的不知。” “她也从未告诉过我。” “你放过茹儿,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柳姨娘痛苦的嘶吼着。 “既然如此,那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姜晚柠语气平淡。 “海棠,先送张嬷嬷上路。记得下手不要太轻。”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柳姨娘身边都只有一个张嬷嬷,很多姜晚茹不知道的事情,张嬷嬷竟然知道。 由此可见在柳姨娘心中,张嬷嬷的分量是无人能及的。 “是!” 海棠抽出长剑,一步一步走到张嬷嬷面前。 “不要,不要!”柳姨娘摇头痛呼,“不要,你要杀就杀我,不要杀她。” 海棠没有理会,一剑挑断了张嬷嬷的手筋。 原本已经晕死的张嬷嬷硬生生疼醒。 “啊——” 海棠眼睛也不眨一下,剑快速的落在另一只手腕处。 “姜晚柠,你要杀就杀,何苦这么这么我们!”柳姨娘痛声大呼。 姜晚柠平静的坐在椅子上饮茶,头也没有抬一下。 海棠手起刀落,张嬷嬷另一手筋也被挑断。 剑尖指着张嬷嬷的脖颈,缓缓向下划去。 “小姐,奴婢很想知道这既是男人又是女人的人,内脏是什么样的。” 姜晚柠似是来了兴趣,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歪头食指挠了挠头发,“你这样一说,我也好奇。” “不如就将她肚子划开看一看。” “是!”海棠一脸兴奋。 海棠手中的剑尖顶了顶张嬷嬷的腹部。 张嬷嬷心脏紧紧缩在一起,双腿不停的发抖,“不...不要。” “你快告诉她,告诉她,这个女人就是魔鬼!” 柳姨娘痛哭,却始终咬着嘴唇不说话。 不是她不说,而是她说了姜晚柠也未必会放过自己。 她大费周章既然问了,就说明是在意的。 原本想着自己知道守住这个秘密就能保住一条命,瞪着茹儿来救自己。 可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海棠手上用力,张嬷嬷腹部已经开始见血,整个人被吊着,腿间流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海棠刚要发力,就听柳姨娘喊道:“我说!” “你们住手,我说!” 海棠回头看向姜晚柠,见后者微微颔首,这才收了剑。 “我告诉你,你答应我,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没有兴趣在这听你说别的。”姜晚柠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可以让你们死的轻松一点。” “是被折磨而死,还是快速的死去,你倒是可以选择。” “姜晚柠,真没想到,你会如此恶毒!”姜晚茹怒吼道,“侯府不也没事吗?为何就不能放过我们!” “柳氏,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考虑,怎么去死。” 姜晚柠说着闭上眼睛,不再回应。 海棠立马将香炉里的半柱香点燃。 柳氏眼见香要燃尽,又看着一旁不停擦拭剑上血渍的海棠以及一旁痛哭哀嚎的张嬷嬷。 吞了吞口水,“我...我说。” “但是你要先把茹儿的毒解了,不然我就是咬舌自尽,也不会告诉你的。” 姜晚柠缓缓睁开眼睛,冲海棠点点头。 海棠从腰间掏出一粒药丸扔到了姜晚茹脚边。 姜晚茹赶紧弯腰捡起来吃了下去。 柳姨娘见姜晚茹的脸上红色痘印开始减少,这才道:“大长公主当年与你母亲关系甚好。” “她之所以让我如此做,是因为一个男人。” 姜晚柠盯着柳姨娘,声音平淡,“继续说。” “驸马这些年与大长公主关系不甚好,想必你也知道。” “坊间传闻是驸马不爱大长公主,当年大长公主强行嫁给驸马,驸马心中早有心爱之人。” “这心爱之人,就是你母亲。” 姜晚柠微微皱眉,“我父亲和母亲很是恩爱,更何况我从未听他们说起过这些事情。”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柳姨娘突然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有什么耍花招的必要吗?” “这件事情,别说你母亲了,京城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大长公主也是当年无意闯进驸马的书房,发现驸马书房的密室里全是你母亲的画像。” “我也是无意间知晓的。” “她为了让你母亲痛苦的活着,便让我时时刻刻出现在你母亲身边。” 第97章 吊着一口气就成 “侯爷虽然爱你母亲,可他不懂情爱,我只要稍微表现的可怜一些,他就会心生同情。” “可是他不明白,当着自己爱人的面,去可怜同情另外一个女人,这女人还是自己的小妾。” “那对方会何其伤心难过。” 姜晚柠听着柳姨娘的话,手指微微卷缩起来,拳头紧紧攥着,“所以你每次出现。” “就是为了让我母亲伤心欲绝,再给她下点慢性毒药?” 柳姨娘神色一惊,她没有想到连下毒的事情姜晚柠也知道了。 “那药一时半会不会要了人性命,只是会让人身子不爽利,经常难受。” 姜晚柠冷笑。 这是心里加身体上,都不放过自己的母亲。 就因为一个男人的爱慕,大长公主竟然不顾二人情谊,对母亲用如此狠毒的招数。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柳姨娘道,“这些你可以放过我们了吧。” “姜晚柠,都是大长公主,你的仇人也是大长公主,”姜晚茹道,“你放过我爹娘。” “她们也只是受命行事,你不能怪他们。” 姜晚柠没有理会姜晚茹的咆哮,而是看向柳姨娘,“我再问你。” “裴安青知不知道此事?或者说,他背后是不是也是大长公主。” 前世裴安青也是背后有人,他才敢如此光明正大杀了裴宴川后又囚禁她, 连带着枝枝也惨死他之手。 柳姨娘眸中带着疑惑,“世子?” “大长公主与世子并没有什么来往,至于世子知不知道这些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咳咳...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 “只求你放过茹儿,给我个痛快。” 她实在是太疼了,张嬷嬷也疼,与其这样不如一刀死了的干脆。 至于茹儿是她唯一的希望,只要茹儿好好的,她怎样都行。 姜晚柠缓缓起身,“你觉得,我放过她,她就会放过我?” 姜晚茹身子一怔,立马道:“只要你不跟我抢,我不会再对付你。” “大长公主若是问起来,我就说你已经知道背后之人是她。” “你放心,我说话算数,绝对不会再与你为敌。”姜晚茹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姜晚柠嗤笑一声,“这话你骗骗自己就成了。” “海棠,派人给柳姨娘治伤。” 柳姨娘和姜晚茹皆是一脸震惊,“你什么意思?” 姜晚茹不相信姜晚柠会如此好心。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姜晚柠笑的纯真,“也不必全治好,吊着一口气就成。” “不然怎么能承受的住我每日来鞭笞她。” 姜晚柠的意思就是一边治着柳姨娘一边用刑。 “你不是答应给我们一个痛快的死法吗?!”柳姨娘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紧紧握着拳头,“你不能这样!” “如此言而无信,怎配得上侯府嫡女之名?” “我说过给个痛快的死法,可没说给你们所有人。” 姜晚柠指着张嬷嬷,“杀了。” “是。” 海棠话音刚落,手中长剑刺向张嬷嬷腹部。 张嬷嬷双目瞪圆,瞳孔扩散,盯着海棠手中鲜血淋漓的剑,脑袋歪向了一边。 海棠上前两步,伸出食指放在张嬷嬷鼻下试了试。 转身抱拳对姜晚柠道:“回小姐,断气了。” “拖下去,喂王爷院中那只老虎。”姜晚柠轻描淡写。 “是。” 姜晚柠扭头看了一眼姜晚茹。 后者身子一软,坐在地上,浑身抖的像个筛子,脚蹬着地往后挪了挪。 等海棠再回来的时候,姜晚茹已经晕倒在地上。 “将人拖出去,送到大长公主府门口。” “是。” 姜晚柠抬步出了地牢。 躲在暗处的墨青挠了挠头,“王妃怎么什么都给腌臜玩意儿都给墨白吃。” 不知道墨白只吃牛肉的么。 这种不男不女的吃了玩意给墨白传染成不男不女怎么办? 裴宴川一个冷刀子射了过去,墨青吓得赶紧鼠窜,“属下去看看墨白。” 裴宴川看了一眼地牢里面,转身离开。 一开始姜晚柠书信来说借地牢一用,他很惊讶她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府上有地牢的。 看着她对地牢如此熟悉,若不是自己知晓,还真觉得她仿佛常来一般。 她刚刚问柳姨娘,裴安青背后之人。 难道她也已经发现了? 裴宴川心中想着事情,回了书房。 另一边,姜晚茹被扔在大长公主府门口,因为周围围满了人。 大长公主只得先将人带进去。 “回大长公主,县主无碍,只是惊吓过度。”府医弯腰回禀。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 府医刚出去,平安郡主就走了进来。 “母亲,听说有人晕倒在门外,是谁?” 说着看向床上的姜晚茹,神情掩饰不住的嫌弃和厌恶,“怎么是她?” “母亲,她怎么会在我们府上?” “救她做什么?为何不扔去侯府?” 大长公主揉了揉发痛的脑袋,抬起头,“平安,小声些。” 平安郡主见自己母亲神情不悦,这才软了几分,“母亲~” “她如今是本宫的义女,宁远侯已经对外公布,姜晚茹并不是自己亲生,就连柳姨娘也已经被处置。” “从今日开始,她就是你的义姐。” 平安指着床上昏迷的姜晚茹,“救她?凭什么?” “我才不要与她姐妹相称!” “母亲,为什么要将她接入府中?” 平安郡主若说瞧不起姜晚柠,更加瞧不起姜晚茹,总觉得她太喜欢装。 “你懂什么?”大长公主厉色道:“不保她,难道本宫要让自己的亲女儿成为一把刀?” 平安郡主一愣,“母亲,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大长公主瞥了一眼姜晚茹,“只有将她收做义女,嫁给裴安青,才能知道琅琊王府的一举一动。” 裴安青或许也可为自己所用。 至于宁远侯府,若不是姜晚柠,只怕那对狗夫妇早已经...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不由的一阵怒火横生。 姜晚柠!好个姜晚柠! “那就不能选个别人吗?为何一定要选她?” 大长公主也是极其瞧不上姜晚茹,“满京城有点身份的谁会舍弃自己的女儿来蹚这浑水?” 第98章 西夏郡主 姜晚茹虽然现在没有宁远侯府庶女的身份,可样貌和礼仪这些都尚可。 再说,从歌妓肚子里爬出来的,对付男人的手段自然也是极高的。 “好了。”大长公主拉起平安郡主的手,“你若瞧不惯她,将她当个下人就好了。” “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该装的还是要装一装。” 平安郡主嘟着嘴极其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出去吧,等她休养好了,过两日你皇帝表哥的生辰,还要带她去。” 不能就这么白养在府上。 大长公主起身拉着平安郡主出了门。 原本躺在床上的姜晚茹缓缓睁开双眼,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听着屋外人母女二人渐行渐远的声音,紧紧攥住被子。 “母亲,您刚刚与女儿说那么多,就不怕她听见吗?” “听见又怎样?”大长公主道,“她不过是本宫养来咬人的一条狗罢了。” “若有用就留着赏几块骨头,若没用就是她娘的下场。” 平安郡主欢喜的笑着,“我就知道,母亲才不会无聊收什么义女。” 翌日。 姜晚柠陪沈如枝逛街挑选礼物。 “枝枝,你都逛了一晌午了,还没有选好?”姜晚柠坐在一旁的鼓凳上,捶了捶自己的小腿。 “这不都没有合适的嘛。”沈如枝拿起一只簪子又扔回去,“我家老头好不容易给自己嫁出去。” “你说我若是不送些好的礼物,岂不是对不住他这些年为了我一直单着?” 姜晚柠...... 这话听着没什么不对,又好像不对。 “可是你想选的,价格便宜,东西还要独一无二的,还要精致的,恐怕这全京城也没有。” 姜晚柠有些无奈。 沈如枝想了想,气馁的垂下双臂,“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银子。” “你着急什么?圣上准许了伯父的婚事,但太后的孝期刚过,怎么着也要等圣上寿辰过了再说。” “这段时间你可以慢慢想。”姜晚柠实在不想继续逛了,便随意道:“我觉得比起银子买的。” “他们更在乎是不是你亲手做的。” 沈如枝眼珠子转了转,“这个主意不错,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做。” 姜晚柠揉了揉脑袋瓜子,“不如你去找阿海,我觉得他的点子比较多。” 沈如枝打了个响指,“这主意不错,走!现在就去!” 说着就拉起姜晚柠的手往外走。 姜晚柠一边走一边捶了捶自己的腰。 二人来到火锅铺子。 余海正在研究着新的饮品,听了沈如枝的话,二话不说, 拿起毛笔在纸上描描画画。 余海的毛笔字自己相比较前段时间有了很大的进步。 可沈如枝还是卡不明白,“这是什么?” “戒指。” “废话。”沈如枝道,“我知道这是戒指。” “可我没有见过这种戒指,为什么画两个?” 余海解释道:“这是对戒,”指着其中一个,“这是男款。” “那这个就是女款?” 余海点了点头,“我们故乡,夫妻二人结婚都会戴戒指。” 余海伸出无名指,“这只手指上。” 余海滔滔不绝的说着,姜晚柠突然来了兴趣,“以往都是男女款,玉佩一对的倒是挺多。” “可这对戒倒是没有听说过,若是在王爷的金楼售卖,应该会不错。” “哎哎哎,打住打住打住!”沈如枝立马抢过图纸,“柠柠,你这铺子赚的已经够多了。” “这是我给老头儿的礼物,若是被你大量生产,岂不是没有新意了?” 沈如枝指着姜晚柠,打趣着警告,“你不许再惦记啊!不然我就...就...就天天来这白吃白喝。” 余海:说得好像现在没有天天来白吃白喝似的?要不要看看自己手上喝着的饮品? 姜晚柠笑道:“好好好。” “我不与你抢。” 沈如枝笑着将饮品递给余海,又卷起了图纸,准备一会儿就去找一个打造首饰的好地方给打造出来。 “啊——” 几人真说这话,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 姜晚柠顿时皱紧眉头,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余海和沈如枝也连忙跟在身后。 若在铺子里发生什么事情,又要耽误不少时间赚银子。 “你喊什么喊?我的鞭子只是轻轻碰了你一下,我压根就没有用力。” 一女子嚣张大喊, 她前面躺着一个妇人,妇人捂着大肚子痛苦的哀嚎着。 “你也太不讲理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是啊是啊,人家大着肚子,想吃口火锅,你也不用动手!” 拿着鞭子的女子看着周围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气呼呼的指了一圈儿,“你们!你们东陵人就如此是非不分?” “她是孕妇我就该让着她了?” “明明是她三番五次故意撞的我!” “我这才忍不住甩了一鞭子,可也没有甩到她身上。” 她心中也是有些委屈的,自己鞭子甩出的时候也是悠着的。 “哎吆,听你这口气,你不是东陵人啊?”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女子抬高了下巴,一脸骄傲,“我乃西夏郡主。” “是你们东陵皇室邀请来给你们圣上过寿辰的。” “西夏郡主又怎么样?”有人喊道,“西夏郡主也不能随意打人。” “都是西夏人野蛮,我看这传言不假,还真如此。”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西夏蛮子,粗暴无礼。” “你!”女子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们这些人!” “竟然敢羞辱我们西夏!” 女子说着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 “住手!”姜晚柠握住女子高高举起的手腕,“郡主莫要生气。” “你是谁!”女子甩开姜晚柠的手,上下斜愣着。 姜晚柠行了一礼,“我是这家店的东家。” “哎吆,哎吆,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啊!” 躺在地上的孕妇突然大声叫着。 “这...这好像是动了胎,要生了。”人群中有年龄大一些的妇人说道。 “应该是被她的鞭子受了惊吓,这才要生。” 姜晚柠转身替孕妇把脉,抬眸看向余海,“确实快生了。” “来人,去找稳婆。”又对着海棠道:“你和芍药将她搬去三楼的雅间,小心些。” “哎你别走!”有人喊道,“伤了人就想走?” 姜晚柠转身看到西夏郡主正欲朝着门口走去,被一群人拦住。 第99章 别真给人整死了 “大胆!”西夏郡主拿着鞭子的手指着拦住自己的几人,“你们东陵人都这么不讲理的吗?!” “明明是她往上蹭,我才用鞭子甩开了她。” “而且我只是想吓吓她,并没有要对她怎么样?” “刚刚鞭子也只是碰了她一下。” “碰了一下?”人群中有一男子道,“虽然我是男子,也知道这女子怀孕是何其不宜。” “她身子如此重本就不方便行走,你让让她怎么了?” 男子话音落下,围着的许多人纷纷附和,“是啊,西夏郡主怎么了?” “西夏郡主不还是被我们东陵打败了?” “你们到了我们东陵的地界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如此嚣张!” “是啊,管她是西夏的郡主还是公主呢,打了人就是不行!” “是啊,不行!” “......” 西夏郡主见见状,握紧鞭子的手扬起来,“你们这些刁民!大胆!” 说着鞭子就要挥下去,姜晚柠刚处理好孕妇,转头便看见西夏郡主的鞭子朝着人群中一个小孩儿打去。 姜晚柠快速上前将小女孩护在怀中。 半晌,也不见鞭子落下来。 “王爷?” 姜晚柠回头,裴宴川的手紧紧握着鞭子。 “你放肆!”西夏郡主手腕用力往回收,鞭子被裴言川握着, 不仅没有收回来,自己险些也被拽倒。 姜晚柠安抚了一下小女孩,转身对裴宴川道:“王爷,旁边那两人。” 裴宴川松开手,西夏郡主险些一个踉跄。 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墨青,抓起来。” “是。” 墨青将人群中两个带头起哄的男子抓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凭什么抓我们?” 男子扭动着身子,“难道就是因为对方是西夏郡主,我们这些做老百姓的就不敢说实话吗?” “是啊,凭什么抓我们?” “......” “凭什么?”姜晚柠冷声道:“就凭你故意煽动群众在我这店里闹事。” 男子眼神闪躲,“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们都是处于好心,难不成你这店家为了巴结外邦人,要为难我等不成?” “是啊,你别忘了你是东陵人,是在东陵地界上开店的,为何帮着外邦人说话?” 男子三言两语立马又将人群带动起来。 “小姐,不好了。”就在这时,海棠急匆匆的跑过来,“那女子难产,稳婆也没法子了。” “说什么小孩的头卡着出不来。” “大家都听听,这位西夏郡主一鞭子将人家都打的一尸两命了。” “这店家居然还帮着这个外邦的郡主。” “不如我们砸了她的店!” “对,砸了她的店,这种人不配为东陵人,在东陵地方上开店。” “我听说这是宁远侯府的大小姐开的铺子。” “怪不得,原来是有人撑腰,琅琊王恃功自傲,宁远侯府的大小姐,竟然当众护着外邦人。” “看来这琅琊王与外邦人关系也不错。” “谁知道是不是背地里有什么龌龊事情呢?” “......” 男子带动着围观的人群开始打砸店内的桌椅,声音太大铺子外的行人也纷纷驻足。 裴宴川反手抽出墨染的佩剑,抵在带头男子的脖子上,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去将知府找来,若是再有人闹事,当场处置!” “是。”墨染快步出去。 “各位稍安勿躁,眼下最要紧的是那位孕妇的安全。” “等人好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姜晚柠说完,扭头看向西夏郡主,“在此期间还望郡主不要离开。” “是非公平自有官府定夺。” “不是,凭什么啊?”有人喊道:“他凭什么用剑对着我们?我看你们就是向着她。” “官府来了也是官官相护。” “大胆!”墨青冷喝一声,“我家主子乃是琅琊王。” 众人听闻是琅琊王,带头闹事的几个面面相觑,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 “今日之事,定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过在此期间,谁若是再故意煽动闹事,就地正法!” 一时间没人敢再出声。 西夏郡主道:“等着就等着,不过我不放心你们东陵人的官府,本郡主要找自己的人来。” “随意。”裴宴川冷声道。 姜晚柠见情况已经稳定,提起裙子急步往雅间走去。 走到门口见余海来回踱步,“阿海,如何?” “姜姑娘,你来的正好,她现在需要剖腹。” “但是男女授受不亲,只能你主刀,手术用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找来了,我就在外面站着,有任何情况你随时找我。” 余海身为医生,不能见死不救。 可古代男女大防,他没有办法进去。 姜晚柠接过东西点点头,“放心。” 这段日子,她没日没夜的学习医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就这个剖腹的手术在各种动物身上实验了不下千次。 姜晚柠进去不多时,稳婆便打开门冲了出来, 大喊道:“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吵什么吵,怎么了?”沈如枝一把拉住稳婆的衣领,“谁杀人了?” 稳婆浑身颤抖,“她们,她们将那产妇的肚子直接划破了。” 众人都知道稳婆所说的她们指的是谁。 “闭嘴!”沈如枝捂住稳婆的嘴,“不要乱说!” “柠柠是在救人。” “救人还要将人肚子剖开,这是什么法子,从未听过。” “是不是想要杀了这孕妇,好栽赃给我们。” “不是这样的,”沈如枝大声道:“无冤无仇杀她做什么?” “还是在自己的店里,你们用脑子想想好不好?” “我看就是你们害怕那孕妇醒了说实话,你们是故意帮着这西夏郡主的。” “是啊,从未听说过宁远侯嫡女会医术的。” “你...你们...”沈如枝急的跳脚。 裴宴川往人群中淡淡瞥了一眼,声音平静道:“出任何事情,本王一力承担。” “在这之前,若是有人作乱,莫要怪本王不留情面。” 众人这才住嘴,毕竟眼前之人是琅琊王。 西夏郡主也急的跑到楼上雅间门口,“不是你们行不行啊?” “别真给人整死了。” 第100章 证据 “你闭嘴吧你。”沈如枝没好气道:“若不是你,能有这么麻烦的事情吗?” “我都说了不是本郡主!” “我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 沈如枝斜愣了一眼,“可眼下这人就是出事了。” “出事也是你们的原因,与我何干?本郡主又没有将她的肚子剖开。” 西夏郡主扭头指着裴宴川,“你不是什么王爷吗?你来评评理。” “我的人已经派人去请使团了,在此期间,郡主还是稍安勿躁,否则休怪本王动手。” 裴宴川声音极其平静,却听的西夏郡主后背一冷。 想要说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硬是咽了回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 雅间的门打开,姜晚柠额头布满汗珠,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铺子。 “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姜晚柠第一次真正独立动手去救一个人,心情很是激动。 姜晚柠顺手将孩子放在裴宴川怀中,裴宴川姿势别扭的举着孩子,一脸错愕。 他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孩子。 正巧知府赶了过来,急忙弯腰上前,“参见王爷,见过县主。” “嗯。” 这次来的知府是新上任不久的,看见裴宴川怀中抱着的婴儿,憋了半天说了句,“王爷和县主何时添的贵子,真是可喜可贺。” “咳...咳咳...”姜晚柠一口口水呛的连连咳嗽。 知府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腰更弯了些。 “刚添的。”裴宴川语气平淡。 姜晚柠微微扭头,瞳孔微睁看向裴宴川,又转身看向知府,“还是先断案吧。” “是是是。”知府道。 姜晚柠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过一遍,指着墨染和墨青压着的几人, “那几个是带头的,应该是故意想要引起慌乱,知府大人好好查查。” “你胡说,我们不过是为了打抱不平,怎么就成了罪人了?” “是啊,我们就是为了打抱不平,你们这些官员官官相护。” “大胆!”知府怒喝一声,“是非对错,本官自然会判断。” “大人,既然那位孕妇无事,何不将人请出来为我们作证?” “还有这些人都看到了,就是那西夏郡主刁蛮霸道,他们竟然还帮着外邦人。” “大人,他说的不错,还是让刚刚那名孕妇出来回话。” 姜晚柠说着转身吩咐海棠和芍药将人扶了出来。 女子刚生产完身子还很虚弱,见到身穿官服的知府,立马跪在地上,“民妇见过大人。” “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回大人,民妇姓何,名唤春花,是西边春花巷人,因着怀孕想吃口辣的。” “常听人说这边新开的铺子吃的不错,便独自前往。” “何氏,我且问你,”知府厉色道:“可是这位将你打倒?” 何春花看了一眼站着的西夏郡主,又立马收回眼神,“回...回大人。” “就是她。” “民妇排队排的好好的,她突然冲了出来,就因为民妇行动缓慢,有些挡着她。” “她便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民妇的肚子狠狠打来。” “民妇躲避不及时,这才摔倒,腹中胎儿也因此受了惊吓。” “不仅如此,他们还帮着这位西夏郡主。”何氏指着姜晚柠几人。 “你这妇人,刚刚可是柠柠救了你跟你的孩子,你怎么还倒打一耙!”沈如枝怒道。 何氏头始终低着,“可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今日生产,还难产。” “也不会让她生生将我肚子剖开将孩子取出来!” 何氏突然抬头指着姜晚柠,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动伤口,疼的脸色越发惨白。 “是啊大人,不能因为对方是侯府嫡女就放过了。” “剖开肚子取出孩子,天呐这是什么生孩子的法子?从未听说过!” “简直太过残忍!” “......” “安静!”知府怒吼一声,“是非之过本官自有判断。” 说着看向裴宴川。 “按照你审案的流程走就好。”裴宴川平静道。 知府心中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再看向姜晚柠的时候又不知如何开口。 姜晚柠主动站出来,“大人,这位妇人腹中孩子偏大,且胎位不正,若不如此只会一尸两命。” “且无论我用哪种法子,眼下母子是否平安?” 知府派人大夫和稳婆查看何氏母子的身体状况。 身体皆无异常。 “这不过是生产的另外一种法子,不仅无害,反而能救人性命。” 姜晚柠扭头看向何氏,继续道:“我且问你,你说是郡主先找的事,她的鞭子可有打到你?” “身上可有伤口?” 姜晚柠刚刚给其接生时并未发现其身上有什么严重的伤痕。 便能证明这位西夏郡主说的是真的,鞭子只是扫过孕妇的身前,“你若是想图点银子。” “可以让这位郡主陪你点,毕竟她的鞭子吓到了你。” “你若是执意要诬陷,对方可是西夏郡主,这可是两国之事,一旦查清,你的罪名可不低。” 何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在场的人。” “是啊,我们都瞧见了。” 姜晚柠笑道:“何氏,有些钱你想能挣到,未必就能花的舒服。” “我再问你,你才出来,没有人告诉你这位姑娘的身份就是西夏郡主,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我是刚才进去之前听到的。” “人在生产之时,腹部的疼痛已经顾不得其他,你倒好,还能听一听别人说话。” 姜晚柠话音刚落,知府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何氏,还不实话实说!” 办案现场是临时搭建的,知府的惊堂木拍下去,桌子上的茶具抖了几抖。 “大人,民妇说的都是实话。大人明查。”何氏不停的求饶。 姜晚柠继续道:“若我没有猜错,你们几个是受人指使,为的就是在我这火锅店与西夏郡主闹起来。” “且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到时候两国出现问题,圣上怪罪下来,我和琅琊王都逃不脱干系。” “你胡说!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姜晚柠微微勾唇。 第101章 婴儿为药引 “墨青,去将人带上来。” “是。” 墨青已经将姜晚柠当做王妃,对其吩咐的命令和对琅琊王一样,只有遵从。 很快, 墨青便押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何氏,此人你可认得?” 何氏抬头看了一眼,嘴巴张了张,眼神瞄向人群中带头闹事的两个男子。 “认不认识你直说,瞧他们做什么?”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 何氏被吓得身子一抖,头更低了一些,“回...回大人,他是民妇的男人。” “你承认了就好,省的受一些皮肉之苦。”姜晚柠继续道:“大人,这位何氏家中贫困。” “但是她的丈夫这几日却在赌坊豪掷千金,一个贫苦人家,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我觉得大人合该好好审一审。” “这件事与她被打有什么关系?”人群中为首起哄的男子喊道,“再说了,难道就不允许人家突然发财吗?” “是啊是啊...” “肃静!”知府又拍了拍惊堂木。 “何氏,你们夫妇二人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好的料子,由此可见你们生活并不富裕。” “可这赌资从何而来?你们且说一说。” 何氏眼神闪躲,何氏的丈夫刘旺却道:“大人,这些都是小的的私房钱,都是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原本想着搏一搏运气,看看能不能赢一把的。” “大人,这小的攒钱总不为过吧?” 知府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裴宴川,又看向姜晚柠。 姜晚柠道:“据我所知,你常年混迹各个赌坊,甚至还欠了赌坊不少银子。” “一个常年赌博的人,能存这么多银子,有谁相信?” “大人,”姜晚柠转身道:“不妨叫赌坊的老板来问上一问。” 知府看了一眼何氏夫妇,“若再不老实交代,稍后可就重刑伺候了。” 姜晚柠见何氏面露犹豫,继续道:“何氏,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今天这一下,若不是你有幸遇到了我,那就是一尸两命。” “对方也好,你丈夫也好,根本没有拿你和孩子的生命当一回事。” “此事你若老实交代,我可以为你求情,免去你的刑罚,若是你一味隐瞒, 不仅自己逃不了责,最后你的孩子也成为了孤儿,无依无靠,日后还不知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才刚出生。” “春花,你不要听她挑拨。”刘旺道,“我是爱你和孩子的。” “既然爱她凭着她大肚子挣来的银子被你这一会儿的功夫挥霍一空?” “一个连银子都舍不得给你的人,你还指望他拿什么照顾你和孩子。” “你...你胡说,我没有,我只是手气不佳。” “何氏,你自己好好想想,给你接生时我也看到你身上的伤,平日里她怎么对你的你自己心中清楚。” “眼前这位是西夏郡主,他们让你诬陷,除了想要连累我和王爷,根本没有考虑过你和孩子的死活。” 何氏腿上一软,眼泪瞬间跟决堤的坝一样往下流,“是他说给我一笔银子,让我在这里寻找机会闹上一闹。” “我原本只是想着是想让你的生意不好过,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 何氏抹了一把眼泪,“大人,求您放过我和孩子。” “都是刘旺,是他逼我这样做的,说这样就可以拿到一笔银子,我和孩子就不用受苦了。” “你个贱妇!休要胡说!”刘旺说着就要上前殴打何氏。 墨染利落的伸出一只脚将刘旺绊倒。 “大胆!当着本官的面,你还想殴打人不成?”知府厉色道:“何氏,你且说来,是受谁指使。” 何氏摇了摇头,“民妇实在不知,都是他与人联系。求大人明鉴!” “没有人指使,都是这贱妇胡乱攀咬,是她想挣银子,也是她给我的银子。” “大人该严审这贱妇!” “啪!啪!”姜晚柠实在忍不住朝着刘旺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 “她刚为你生下孩子,你就如此待她?” “若不是我派人去查了你的底细,将你抓来,眼下她就要为你去死。” 姜晚柠在事情发生时就派刘壮去查了孕妇的底细。 刘壮同样生活在底层,很快便打听到了。 “何氏一死,她的孩子你是不是也会卖了?” “我没有,你没证据不要乱说!” “不巧,我这里有人证。”姜晚柠朝着刘壮看了一眼,“将人带上来。” “是。” 刘壮走到后厨将一男子扭送上前,“回大人,这男子就是和刘旺商议买卖婴儿的人牙子。” “他们商议时正好草民一个朋友听见了。” “若是一尸两命刘旺就退定金,若是孩子活着,就依五两银子卖走。” “说是有一大户人家主人得了病,需要刚出生的婴儿为药引。” 刚才事出紧急,刘壮只随便说了两句,是以就连姜晚柠才知道买走婴儿是为了药引。 “大人,饶了小的,都是刘旺主动来找小的的。” “是他听说药引的事情主动找来的。” “刘旺,还有何话可说?” 刘旺抬眼看向身后带头闹事的两个男子,“我...我卖自己的孩子,又不犯法。” “他是我的孩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东陵国买卖人口的事情并不少见,很多穷苦人家最后都会选择卖一两个孩子为生, 但大多数都是卖去富人家为丫鬟小妾。 像这种残忍的也是闻所未闻。 “刘旺,你枉为人夫!今日就是你不犯法,本官也要仗责你!”知府指着刘旺道, “来人,给本官打!” 周围人都纷纷拍手叫好。 刘旺被打的屁股上血肉模糊,“我错了,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你可以说谁指使你的了么?”姜晚柠道,“你想清楚,这板子继续打下去,可是会要了你的命。” “真的没有人指使我。”刘旺道。 “继续打!”知府道。 铺头将板子立马高高举起,就要落下,刘旺立马道:“我说,我说。” “是他们给我的银子。”刘旺指着带头的两个男子。 “他们齿尖有毒!”姜晚柠刚提醒。 两个茶盖飞进了两名男子的口中。 裴宴川甩了甩手腕继续平静的坐着。 第102章 本宫能保你 墨青和墨染立马将两人嘴堵住,防止其吞毒而亡。 “王爷,您看?” 知府很精,自然明白能针对设计琅琊王的人背后势力不可小觑。 再这样审下去没有必要。 “将人押入地牢,本王亲自审。” “是。”知府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 若真要让他审下去,挖出背后的人,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就能控制的,到时候恐怕自己小命也不保。 “既然案子已经明了,那便散去。” 周围看清楚状况的心中愧疚,默默将刚才打砸的桌子摆好,朝着姜晚柠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知府见已经无事,也起身告辞。 “今日之事,多谢了。”西夏郡主抱拳道:“我叫拓跋嫣儿,是西夏的郡主。” 姜晚柠回礼,“姜晚柠,这家铺子的东家。” 拓跋嫣儿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晚柠,又看了看周围被砸坏的东西。 掏出一颗珠子,“今日这里的损失算是本郡主的。” “这颗珠子就当是赔你今日的损失。” 姜晚柠毫不客气,眼神示意芍药接过珠子。 她现在虽然不缺钱,可还是想多囤粮食,算着时日,蝗灾就在这几日。 恐怕圣上寿辰过后,就要有大批的难民流入京城。 西夏也会趁机抬高价格收粮,趁机攻打东陵边疆。 姜晚柠毫不客气的举动倒是让拓跋嫣儿惊讶。 随后笑道:“你很豪爽,不作假,我喜欢你。” 姜晚柠回以微笑,“郡主今日来本店是为了吃饭?” 拓跋嫣儿左右看了看,“本郡主刚入城便听闻你这铺子里新鲜玩意很是不错。” “今日想着来看一看,谁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拓跋嫣儿刚说完,门口涌入几名异域服装的人。 为首的男子看到拓跋嫣儿面露紧张,语气略带责备,“嫣儿,不是让你好好跟着我不要乱跑的吗?” 拓跋嫣儿吐了吐舌头,“表哥,我就是出来吃个饭。” “我刚刚寻来的路上都听说了。”男子语气微怒,“你怎么不派人去通知我?” “我想通传,也走不开。”拓跋嫣儿摊开手无奈道,“不过他们救了我,还我清白。” 男子顺着拓跋嫣儿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神怔愣了一下,闪过一丝惊艳。 又立马察觉到失态,手掌放在胸口处,微微低头行礼,“在下拓跋闻璟,谢过姑娘。” 拓跋闻璟,西夏国三皇子,最有望成为皇储之人,也是最好战之人。 若自己记得不错,前世就是他趁着蝗灾发动攻击。 “三皇子殿下客气了,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店着想,再者,刚才郡主已经给过谢礼了。” “姑娘认得我?”拓跋闻璟道。 “刚刚郡主称呼殿下为表哥,我便猜测您是西夏皇子,此次前来参加我国圣上寿辰的听说只有一位三皇子。” “便猜测是您。” “姑娘聪慧。”拓跋闻璟笑道,“不知可否赏脸,邀姑娘同进晚膳?” 这明晃晃的邀请,就是姜晚柠同意,饶是裴宴川再淡定也坐不住了。 “咳咳...”裴宴川手指微圈,低头假咳。 姜晚柠介绍道:“这位是琅琊王,说来此次该谢的人还是王爷。” “否则我也请不来知府的人。” “原来是故人。”拓跋闻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琅琊王,好久不见。” 裴宴川起身,慢步走到姜晚柠身边,这才缓缓道:“我也没有多久。” “距离本王接连击败西夏三城也就过去了三年而已。” “怎么?三皇子如此想再与本王见上一面?” 拓跋闻璟手指微微攥紧,面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听闻你中了奇毒,无药可治。” “我只是好奇,你竟然还活着,不过依照你现在的样子只怕,也只能做个闲散王爷。” “你我在战场上是碰不到了。” “或许下次见面是我带兵攻入东陵皇城也说不准。” 姜晚柠上前一步,站在裴宴川面前,“三皇子殿下说笑了,王爷的病已经好了。” “东陵国无人不知,殿下竟然消息如此闭塞,都没有出去打听打听吗?” 拓跋闻璟惊讶姜晚璟护着裴宴川。 还未来得及说话,沈如枝便道:“我们柠儿是未来的琅琊王妃。” “他们马上就要成亲,琅琊王的身体就是柠儿治好的。” 沈如枝半说着空话,她只知道姜晚柠能救,但是也知道这其中缺少的东西。 拓跋闻璟眼神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那琅琊王还真是命大。” “我第一次听闻中了此毒还能治好的。” “时候不早了,就不多做打扰了。”拓跋闻璟拉起拓跋嫣儿的手道,“诸位告辞。” 大长公主府。 姜晚茹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大长公主斜倚在贵妃榻上,身边四五个面首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半晌,大长公主才轻轻抬手,几个面首弯腰退了出去。 大长公主才道:“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何用。” 姜晚茹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大长公主恕罪,此次都是姜晚柠搅局。” “我也不知道她竟然何时学会的医术,否则那女子必然死在她店中。” “本宫难道不知是姜晚柠搅局?”大长公主斜睨了一眼,“你技不如人。” “连一个姜晚柠都对付不了,还妄想帮本宫做大事?” 姜晚茹身子一紧,立马磕头,“求您恕罪,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一定让姜晚柠死,到时候周氏自然不会好过。” “她唯一的女儿死了,她定然不会舒服。” “本宫身边不养废人。”大长公主道,“本宫能保你,就能保别人。” “姜晚柠的事情,我自会派人去查个清楚,眼下你只要乖乖稳住裴安青,嫁入王府帮本宫监视王府一切。” “最好将裴安青说服,为本宫所用。” “是。”姜晚茹乖乖行礼。 “今日办事不利,那两人势必会招出本宫。” “你自行出去领罚。” 姜晚茹想要求情,大长公主已经闭上眼睛看也不看她一下。 明日就是圣上寿宴,她不会用太过明显的刑罚,无非就是用针扎。 姜晚茹只能乖乖退下去领罚。 第103章 吴家不是什么好人 皇上萧煜生辰。 各位大臣早早携带家眷入席,姜晚柠也随着姜政和周氏一同前往。 因着太后孝期刚过,又是圣上生辰。 大家并未穿着很华丽,也未穿的很朴素。 姜晚柠身着一套鹅黄色宽袖纱裙,里面是一袭白色长裙,既不显得华丽也不显得朴素。 “柠柠,你来啦。”沈如枝在人群中瞧见姜晚柠。 忙起身上前将人拉着,“我们去那边坐。” 周氏也跟着上前,沈召见姜政起身打招呼,周氏这才看见王氏在沈召的后面坐着。 依照规矩,只有家眷才能坐在其后面。 周氏笑着打趣,“看来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吃上沈大人的喜酒了。” 王氏脸颊微微泛红,她本是和离妇,不想来的。 架不住自己弟弟荣国公非要带着自己入宫,入宫后碰见沈召又非要让自己坐在他后面。 沈如枝也拉着自己的手央求。 沈召唇角微微翘起,面上尽显得意。 “周太傅今日没有来吗?” “外祖父上了年纪,不爱热闹,特地告知圣上就不来了。”姜晚柠替周氏回答。 “哎呀,他们大人聊天,我们凑什么热闹,柠柠快跟我一同坐。” 沈如枝拉着姜晚柠入座。 沈召微微皱眉,摇了摇头,“这孩子,一点女儿家的规矩都没有。” “你个老登,就不要在这里装了。”姜政哈哈笑道,“女儿家自然不该是你我来管的。” “好在枝丫头日后有人照顾了。” 姜政说着话,王氏脸颊更红了一些。 荣国公见自己阿姐如女儿家娇羞,心中也是欢喜,连喝了三杯酒。 “吆,我当是谁呢。”沈如枝正好姜晚柠说着话,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原来是没娘的野孩子。” 沈如枝转身,“吴欣仪,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哼,我又没说你,你着急什么?”吴欣仪歪头翘着兰花指摸了摸自己发间的步摇, “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娘么?” “不过听说你也不是你爹亲生的?” 那日的事情京城早已经传遍,只是大家碍于荣国公的身份和沈召是圣上近臣的身份都选择闭口不提。 这吴欣仪因为沈如枝和姜晚柠被吴尚书罚着跪了好几日祠堂。 这次好不容易求着来参加宫宴,瞧见她们二人,怎能不出一口恶气。 “你该不会是哪里的乞丐或者青楼的女子生下来不要的吧?”吴欣仪说着用拿着帕子的手捂嘴轻笑, “哎呀,还是你命好,起码比外面那些没人捡的命好。” “妹妹。不要再说了。”吴欣蕊手搭在吴欣仪的胳膊上轻轻拽了拽,小声道,“这是宫里,闹事不好。” 又对这姜晚柠和沈如枝微微行礼,“对不住二位,我妹妹自幼被惯坏了。” “刚才也是无心之言,我在这里替她给你们道歉了。” “谁要你替。”吴欣仪一把甩开吴欣蕊的手,“谁是你妹妹。” “你是庶女,我是嫡女,庶女是婢,我们不一样。”吴欣仪瞪了一眼吴欣蕊。 吴欣蕊低头,轻轻咬着下嘴唇,“无论怎样,你也不能在此时胡闹。” “不然...不然我就去告诉祖父。” “你少拿祖父压我!”吴欣仪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声调,“祖父不过是瞧你长的还行。” “这才将你从下乡召回来,为的就是为我们尚书府有点用处。” “你还真以为祖父就瞧得上你一个庶女了?真瞧得上你也不会将你放在庄子十几年不闻不问。” 吴欣蕊眼眶泛红,死死咬着嘴唇不发一言,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哭哭哭,就知道哭。”吴欣仪不耐烦道:“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你一个庶女,又是乡下长大的,祖父能让你来参加宫宴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你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看丢人现眼的人是你。”沈如枝道。 吴欣仪嗤笑一声,“我倒是忘了,要不是你被人捡了。” “恐怕连她这个庶女都不如呢。” “我!”沈如枝撸了撸袖子就要去挠吴欣仪。 “皇上到!皇后娘娘到!” 太监尖锐的通传声传来,众人纷纷起身,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站好。 吴欣仪哼了一声往前走,还故意用肩膀碰了一下沈如枝。 “啊——” 众人正要齐齐开口拜见皇上和皇后,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齐齐看了过来,就连皇上萧煜和皇后也看向了这边。 只见吴欣仪趴在地上,下巴磕在桌角上,疼的用手捂着。 吴欣蕊惊的张大了嘴巴和眼睛,用手捂着嘴,愣了一下立马弯腰去扶,“妹妹,你没事吧。” 吴欣仪狼狈的站起来,厌恶的甩开吴欣蕊的手,“走开!” 吴尚书坐在前面,看清这边是自己的孙女,微微蹙眉,立马朝着皇上行礼,“圣上恕罪。” “是老臣治家不严,这才误了时辰。” 萧煜正想借机发难这个老匹夫,总管太监附耳说了几声。 萧煜只得作罢,“今日本是喜庆之日,就不做惩罚了。” “各位爱卿请坐。”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位大臣都坐下,萧煜道:“传。” 总管大太监直起腰,尖着嗓子道:“传外国事成觐见!” 吴尚书眼神示意吴欣仪和吴欣蕊赶紧入坐,莫生事端。 姜晚柠也拉着沈如枝坐下。 “柠柠,刚刚是不是你?” 姜晚柠笑着点头,确实是她故意伸出一只脚绊倒的吴欣仪,“今日这扬合,不适合正面发生冲突。” 沈如枝心中大爽,“我看她那下巴若是不好好治疗,应该是会留疤了。” “还待是你。” 姜晚柠微微皱眉,“我伸脚,按理说,她只是会摔倒,绝对不会向着侧边的桌角磕去。” “除非是有人朝着那个方向推她一把。” “你的意思是吴欣蕊?” 姜晚柠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毕竟她没有看清楚,但是当时吴欣仪身边除了她没有旁人。 “她瞧着可怜柔弱,难不成都是装的?” “左右吴家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吴尚书是大长公主一党,迟早是要被皇上清算的。 第104章 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裴宴川坐在皇上御座的下首,旁边是其余各位王爷,齐王和大长公主等人则坐在对面。 接着就是依照官员品阶而坐的一些大臣。 外国使臣的位置算是在中间,既没有看轻的意思也没有看的特别重要的意思。 拓跋闻璟和拓跋嫣儿带着几名西夏国人,行着西夏国礼,“参见东陵国陛下。” “祝贵国陛下身体安康,常乐安宁。” 虽然两国之间战事频发,现在勉强处于和平状态,但面子上还是稍微维持着。 萧煜点头,“平身,赐座。” 接着是其他诸位小国,或是依附东陵的,或是依附西夏的。 自然依附东陵的位置相对会近一些。 拓跋闻璟落座后,正巧坐在了姜晚柠的对面,看见姜晚柠时眼神一亮。 微微勾唇点头。 姜晚柠并没有回应,而是假装没有看见扭头去看皇上和皇后。 这种扬合,若是让有心之人看见,加以利用,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拓跋闻璟不会不懂,他就是故意的。 裴宴川冷眼看着,心中给拓跋闻璟又加了一笔。 各国使臣都觐见完毕后,寿宴正式开始。 诸位大臣都纷纷送上寿礼。 “贵国陛下,”拓跋闻璟起身,“这是我国圣上特地送与陛下的。” 说着让人将一方锦盒拿了出来并打开。 “祝陛下寿辰安乐,东陵国泰民安。” 众人在看到西夏国送的礼物时,皆是脸色一黑,皇上萧煜和皇后也是面露不满。 拓跋闻璟送的不是别的,正是当年先帝有一次战败时,险些被西夏国生擒了去。 狼狈逃跑之时遗落的一方城池印章。 当时先帝亲自迎战,阵前处理了桃花镇几个贪官,来不及将印章送回城去便随手带在身上。 因着中了奸计,这才落入敌人的圈套。 后来桃花镇改名古香镇,印章自然也就重新换了。 西夏国这次送来这个,明摆着是想羞辱东陵。 “说来这印章还是东陵之物,我们也是趁着此次机会物归原主。” 拓跋闻见见在座的诸位脸色难看,心中大爽,“想来物归原主贵国应该是更加高兴的。” “这岂不是喜上加喜?” 萧煜长出一口气,眼下他们打着贺寿的名头前来,也不好多做刁难。 “吴盼盼。”皇上萧煜唤了一声。 吴盼盼立即眼神示意一名小太监,将东西收下。 “各位都送完寿礼,那便开宴吧。”皇后仪态万千,替皇上说道。 “慢着!”拓跋闻璟道,“贵国陛下,既然喜上加喜。” “那我斗胆求一件事情。” 皇上萧煜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展现出不满,“何事?” “我想向圣上求娶贵国公主,以示我们两国交好之情。” 先是拿出战败时的东西羞辱,又来求娶东陵公主,西夏国还真是欺人太甚。 “三皇子殿下,陛下不过始室之年,最年长的公主不过五岁,如何能和的了亲?” “这件事情怕是不能如你所愿。”皇后声音轻柔,却有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质。 拓跋闻璟笑道:“这有什么难?” “虽说公主以外女子的身份与本皇子的身份不配。” “可若是才华横溢,或者绝色艳艳,本皇子也不是不能委屈一下自己。” 此话一出, 众人听见此话,除了气愤之外,各位家中有待嫁女子的,各个缩起头。 生怕选中自家女儿。 东陵和西夏不过是暂时表面的和平,若是有朝一日打起来,过去和亲的只有死路一条。 “放肆!” 皇后忍不住怒吼一声。 “皇后此话本皇子就不明白了?”拓跋闻璟依旧笑的和煦,“我怎么放肆了?” “我等不远千里来给贵国皇上贺寿,也诚心奉上礼物。” “如今想着喜上再加喜,怎么就成放肆了?” “还是说东陵皇后觉得本皇子配不上你们东陵的女子?” 皇上萧煜面色铁青,手紧紧握着御座扶手。 一旁的大长公主和齐王大有看笑话的架势,若是今日皇上下不来面子, 他们最后出面,宣扬出去,当今圣上软弱无能,被外国使臣当众羞辱,不能说全失了民心,一半是有的。 “我东陵国,不和亲,不纳贡。” “天子守国门。”裴宴川的声音淡淡响起,“我国君王为了社稷和百姓,御驾亲征,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倒是贵国,好像总是派一些臣子冲锋陷阵。” “君王永远是躲在后面的。” 西夏国民风彪悍,好战善战,不过确实没有哪个君王亲自冲锋陷阵的。 也就当今的三皇子。 裴宴川话落,众大臣脊背突然直了起来。 坐在一处角落的吴欣蕊伸了伸脖子,眼中露出一丝崇拜和欢喜。 拓跋闻璟看了一眼裴宴川,“可也落荒而逃了不是?” “若我没有记错,先帝当年并不是落荒而逃。” “而是我国将士逼着先帝退到后面,那一战役,英国公带领众将士将你们击退了三城。” “最后落荒而逃的,是西夏,而不是我东陵。” “我东陵君王爱护臣民,臣民亦守护君王,君臣一心。” 一道女声缓缓落下,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齐齐望去。 只见姜晚柠站的笔直,双眸清澈,一字一句,“今日西夏皇子前来。” “我们东陵以礼相待,你却明贺暗讽,传言都是西夏人心胸宽广,看来并非如此。” 说得好! 角落处有些官员甚至举起双手想要鼓掌。 又觉得不合时宜悻悻放下。 皇上萧煜和皇后也是面色一缓。 皇上萧煜看了一眼裴宴川,那意思大有在说, 相配! “上次相见,姑娘只说自己是铺子的东家。”拓跋闻璟道,“看来姑娘另有身份。” 此话一落,众人纷纷好奇二人是何时见过的。 “你也不必故意败了我名声,我与你不过是因着一件小事,打了声招呼。” “但凡是出去打听一下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姑娘可有婚配?”拓跋闻璟丝毫不在意姜晚柠的冷眼。 第105章 名花有主 这人怎的这么不要脸?说着说着就说到她有没有婚配的事情上了? “不劳你操心,她早已与本王定亲,不日便会完婚,是本王的王妃。”裴宴川神色清冷。 面色如常,却让在扬的人忍不住心中一冷。 拓跋闻璟微微勾唇,“那还真是可惜。” “如此美艳的姑娘,竟然被故人抢占先机。” “不过这女人和打仗一样,有胜有败,王爷说是不是?”拓跋闻璟说的很是得意。 姜晚柠微微蹙眉,看来这西夏国已经开始准备。 对这扬战争势在必得。 “不巧。”裴宴川端起面前矮桌上的酒盅抿了一口,“本王手中,还从未有过败绩。” “对于三皇子这个手下败将的心得不甚了解。” “本王的女人,就算移情别恋也是看上比本王更优秀的人,而不会向下求。” “去选择本王的手下败将,三皇子你说是不是?” 裴宴川话落,拓跋闻璟心中憋了一口怒火,却又不能发火,本身就是他先挑事。 “哈哈哈,阿川你这是在自夸啊,这满天下,有几个能比你优秀的?”皇上萧煜笑呵呵打趣。 拓跋闻璟吃瘪,他心中甚是开心。 皇后面带微笑,眼神瞟了一眼姜晚柠,那一眼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若说比王爷优秀的,那只能是皇上了。 又一看这姜晚柠,生的确实国色天香,又想起圣上在她耳边总是说起, 琅琊王铁树开花,他很好奇是怎样的奇女子。 原本自己没有多想,如今见了姜晚柠,不免生出一丝威胁来。 长的好看又聪明的女子,对谁来说都是威胁。 宫中有一个得宠的贵妃就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 “陛下,臣妾瞧着被西夏三皇子这样一耽误大家也都饿了。” “不如我们开宴吧。”皇后柔声说。 皇上萧煜接着皇后的话,笑着说:“还是皇后体贴。” “想来三皇子说了那么多也该口渴了,不如坐下尝尝我们东陵的美食。” 拓跋闻璟脸黑了几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将酒杯重重放下。 吴盼盼立马开口,“传宴!” 身为皇上身边的太监大总管,什么时候该等着主子吩咐,什么时候需要自己做主, 吴盼盼自是得心应手。 很快,宫女们排成两排端着各色美肴和美酒。 待宫女退下后,乐姬和舞姬入殿,殿内一时间歌舞升平,各种大臣之间也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皇上萧煜与裴宴川对视一眼。 对着齐王说:“皇叔前些日子派人送来的礼物朕很喜欢,朕还未来得及说。” “皇叔有心了。” “来人,将朕的那一方海水云纹砚拿来给皇叔。” 吴盼盼弯腰应是。 齐王心中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行礼道谢。 宴席上,皇上萧煜频频向齐王举杯。 皇后见时机差不多,起身道:“陛下,臣妾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休息了。” 皇上萧煜面露关切,“让喜嬷嬷扶你回去。” 皇后行了一礼后退下,离开前眼神向齐王妃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不久,皇后的贴身嬷嬷喜嬷嬷走到齐王妃面前,附耳说了些什么。 齐王妃看了一眼齐王,齐王微微点头。 齐王妃起身随着喜嬷嬷一同离开。 临近喜宴末尾,一月白锦衣男子迟迟前来,“皇兄!” 皇上萧煜眼神一亮,“你个臭小子,怎么舍得回来了?” 萧煜口中的男子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胞弟晋王萧瑞。 萧瑞是东陵出了名的逍遥王,一心只想闯荡江湖。 甚至太后出殡也只匆匆一面。 已经有三年不曾回京。 萧瑞生的男身女相,一双桃花眼很是惹眼,皮肤比寻常女子还白。 “皇兄生辰,当弟弟的怎么都要回来看一看不是?” “我看你是贪我这一杯葡萄酿。” 众人迎合大笑,一时间气氛更加轻松。 拓跋嫣儿从萧瑞进来时就眼睛就没有离开过。 “说说吧,这三年你都去了哪里?” 谈起江山湖海,萧瑞瞬间来了兴趣,“臣弟这三年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去了一趟海外。” “见识了不少新奇玩意儿,也拿回来不少。” 说着招了招手,门外候着的太监抬着一个大箱子吃力的走了进来。 萧瑞吩咐将其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一一介绍。 “皇兄你看,这个是音乐盒,打开盒子不仅有音乐,还有一个小人在里面跳舞。” 萧瑞说着将八音盒打开。 众人纷纷好奇的伸长脖子看过去。 唯独姜晚柠无聊的喝茶,对于她一个重生之人来说,什么都见怪不怪。 这位晋王的消息前世她知道的也少之又少,只知道他结识的五湖四海之人众多。 江湖朋友又最是讲义气,前世裴宴川死后,自己临死前只知道东陵发生内乱。 至于最后哪位胜利,就不得而知。 突然。 姜晚柠眼神瞟向盒子里的一件东西,若不是沈如枝提醒,差点就起身跑过去看个清楚了。 “朕瞧着,柔嘉县主好像对皇弟的箱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萧瑞这才注意到姜晚柠。 姜晚柠的视线太过灼烈,晋王萧瑞顺着视线看过去。 “你对这个感兴趣?”他拿起箱子里的一个琉璃瓶和软管。 这东西在一堆稀奇的物件中并不好看,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姜晚柠摇摇头,“王爷看错了,臣女喜欢的是那个。” 说着手指向箱子里的一个小琉璃瓶,里面是黄色的液体。 它的位置就在刚才那个软管的旁边。 萧瑞低头看去,拿起琉璃瓶笑道:“你倒是眼睛毒,这个叫香水。” “跟我们这里的香膏差不多。” “你若喜欢,本王送与你。” 姜晚柠连忙道:“不必了,谢谢王爷。” “臣女只是好奇,如此珍贵之物,宫中各位娘娘还不曾有的,臣女何德何能。” “哈哈哈,阿瑞,你就别打这姑娘的主意了。” “人家可名花有主了。”萧煜说着看向一旁的琅琊王。 第106章 信我 刚刚她看的确实是那个软管和琉璃瓶,那就是余海说的可以换血的仪器。 可这种扬合,自己越是想要什么,就越不能表现出想要。 更何况在一箱子东西里,那件东西是最丑的。 有的是人不想让裴宴川活,只能另想他法了。 “柠柠,你怎么了?”沈如枝察觉出姜晚柠的不对劲。 平日里冲动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姜晚柠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皇兄,这些东西太多,不如宴席结束后臣弟再给您一一展示?” “也让臣弟坐下来喝杯酒,赶了这么久的路,都快渴死我了。” “哈哈哈...你啊你...”皇上萧煜手指指了指晋王萧瑞,吩咐道:“来人,看座。” 很快,吴盼盼指挥着几名太监宫女在裴宴川的旁边重新设置了一个坐席。 “哎,都怪我来的迟了,没赶上看舞。” “皇兄不如再加一些别的,好助助兴,只喝酒吃菜多无趣?” 皇上萧煜对自己这个远离朝堂的弟弟很是疼爱。 正要开口,拓跋嫣儿抢先道:“只看着多无趣,不如让在座的都有机会加入其中,比上一比。” “好赢得彩头,这样才有趣。” 皇上萧煜思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就依照郡主所言。” “这比赛头筹,就定这个八音盒。” 萧煜扭头看向晋王萧瑞,“朕就拿你这个东西借花献佛了,皇弟没有意见吧?” 晋王萧瑞笑道:“既然是送给皇兄的,那就是皇兄的东西。” “全凭皇兄做主。” “好!哈哈哈,既然如此,为了确保公平,比赛项目由皇弟和郡主各选一个。” “最后胜利的二人再由朕决定比试项目,最后胜利者得此八音盒。” 这八音盒稀奇不稀奇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到了圣上手中就是圣上赐的。 最最重要的,就是与外国使臣比试,赢了就是为国争光,输了自然也会被指责嗤笑。 所以大家心中既蠢蠢欲动,也小心翼翼。 “那这第一局由皇弟来定如何?” 萧瑞看了一眼西夏郡主拓跋嫣儿,“来者是客,还是由客先来。” “也好。”皇上萧煜说。 拓跋嫣儿毫不客气,站起来,“既然你们东陵人说我们西夏好战,好斗。” “那些琴棋书画之类的,除了博人一乐无甚意思。” “不如我们比试飞镖如何?” “当然,不分男女,我知道你们东陵女子很少有会武的,无非就是学一些讨好男人的技艺。” 拓跋嫣儿为了给拓跋闻璟找回面子,明晃晃的挑衅。 “比就比,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沈如枝不悦道。 “沈大人,也不好好管管你家女儿,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如此大声叫嚷?” 吴尚书提醒。 沈召面无表情,“尚书还是管好自己的孙女。” “本官的女儿如何,自有本官顶着,就不劳烦尚书了。” 吴尚书冷哼一声,“不知好歹!” 正要扭头时又看到沈如枝两根手指扒拉着眼睛吐着舌头做鬼脸。 嘴里还发出‘略略略’的声音。 更是气的吴尚书心口一疼。 本来刚才让吴欣仪出丑记恨在心,想着找机会嘲讽一顿。 没想到这对父女根本不在意。 吴欣仪眼睛像是含了刀子一般,刺向沈如致命,突然抬手道:“陛下,沈如枝要参加比赛!” 众人纷纷看向沈如枝。 “既然如此,全当玩了,沈姑娘也不必有压力。” 沈如枝那三脚猫的功夫不提,飞镖她压根不会。 吴欣仪这个蠢货,就是再跟自己不对付,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窝里横啊! 飞镖男子会的都少,更别说女子。 其余人听了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 虽然萧煜如此说,但是牵扯国家耻辱,怎能没有压力。 眼下自己再说不想参加已经不成了。 沈召也蹙起眉来,自己的女儿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晓的。 “沈兄莫慌,大不了本侯替枝枝去。”姜政小声安抚。 “我去也成。”荣国公臭着脸说。 虽然沈召救了自己阿姐,可这些年若不是他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阿姐又怎么可能经历这些。 一码归一码,该摆的臭脸一刻也不能少。 “父亲,国公爷。”姜晚柠低声道:“你们若是去,且不说输赢,他们都会说欺负小丫头。” 明显对方参加比赛的就是拓跋嫣儿本人。 她有一手好鞭法玩的一手好飞镖。 姜政和沈召也犯起了难,对方是女子,必然要派个女子。 吴尚书和吴欣仪幸灾乐祸,吴欣仪更是挑衅的看着沈如枝,有一种大仇的报的畅快感。 沈如枝饶是再神经大条也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不上心。 若是以往,输赢对她来说并不在意,她也不会去听那些人说什么,自己开心最重要。 又不吃他们喝他们的。 “这死丫头,柠柠,我好想去撕烂她的嘴。”沈如枝咬牙说着。 “看来你们的人还没有做好准备,那就本郡主先来。”拓跋嫣儿轻蔑一笑。 起身站在大殿中央,手上拿的不是飞镖,而是从果盘中随意捡的瓜子。 食指和中指夹着,手腕微微用力,翻转。 前方鼓凳上放着的苹果‘啪’的一声碎成两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瓜子当武器,当真是第一次见。 拓跋嫣儿看着众人惊叹的表情,心中很是自豪,获胜的信心十足。 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贵国陛下,该你们的人出扬了。” 众人都齐齐看向沈如枝。 沈如枝双手捏着裙摆,这他娘的,谁能赢? 罢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沈如枝刚要起身,姜晚柠将其拉住,轻轻拍了拍,“我替你去。” “柠柠,我出丑出惯了无所谓,你不必替我出丑。”沈如枝说。 姜晚柠自幼与自己一起长大,会什么不会什么她怎能不知。 她哪里会玩飞镖。 “是啊柠柠,就让这臭丫头去出丑,左右她这辈子也嫁不出去,算是砸我手里了。”沈召说。 “无事,信我。”姜晚柠笑着说。 第107章 皇上搞什么鬼? 印象中姜晚柠除了鞭子耍的好,从来没有接触过飞镖。 飞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不过看在自家女儿面上的镇定,心中也安了几分。 姜晚柠起身走到殿中央。 拓跋嫣儿道:“虽然你帮过本郡主,但比赛就是比赛,不要觉得本郡主会因为昨日之事就对你放水。” 姜晚柠没有回应,只是掏出帕子遮住双眼,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片绿叶。 拓跋嫣儿目光一震,“你想用花叶?” 瓜子虽然小但是硬,绿叶是软的,还蒙着双眼,这怎么可能?! 姜晚柠头微微扭动,耳朵动了动,几乎用和拓跋嫣儿一样的手法。 手腕翻转,绿叶飞出。 “啪!”一声。 紧接着‘砰’一声。 绿叶穿透苹果,顺着吴尚书的耳朵飞过,直直插入身后的柱子上。 旁边的小太监嘴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抬头看向柱子,一条细细的裂纹足足有他一人高。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这是一片树叶的威慑力。 更不会相信有人会拿树叶做武器。 “这怎么可能?” 拓跋嫣儿拍着矮桌站了起来,“绿叶?” 她辛辛苦苦练习了十多年,自认为自己的飞镖无人能及,绕过桌子大步跨到对面。 从柱子上仔细看着绿叶,确实没有夹杂着别的东西。 更让她震惊的是,绿叶没有丝毫损坏。 拓跋嫣儿猛的转身,走到姜晚柠身边,“你何时学的?” “这不可能,你们东陵人最是狡诈,这其中一定有诈!” 姜晚柠缓缓收好自己的帕子,“郡主,这比什么是你决定的。” “我也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做的,难不成你觉得你们西夏人都是瞎子不成?” “你!”拓跋嫣儿扬起手。 “嫣儿!”拓跋闻璟沉声呵斥,“回来。” 拓跋嫣儿这才反应过来,此时是在东陵的皇宫,她这一巴掌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拓跋嫣儿狠狠甩了一下袖子,转身走到自己的坐在,气呼呼的坐下。 “好!哈哈哈...”皇上萧煜笑道:“真是虎父无犬女,宁远侯,你生了一个好女儿。” 皇上萧煜这也是第一次看清楚姜晚柠的长相。 上一次在茶馆隔着屏风都没有看仔细。 他身为一国之主,后宫美女如云,环肥燕瘦各色都有,饶是如此。 也在看清姜晚柠的第一眼眸中闪过一抹亮色。 又扭头看向裴宴川下首的裴安青。 还真是个蠢的,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不要,非要去找一个庶女。 如今连庶女也不是。 “贵国陛下,”拓跋闻璟看了一眼姜晚柠,冲着皇上萧煜道:“这一局,是我西夏输了。” “愿赌服输。” “下一局便由贵国决定。” 姜晚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屁股还未挨到凳子上,沈如枝就拉着姜晚柠的手,“柠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竟然不知道,你飞镖这么厉害?” “好啊,你竟然有事瞒着我!”沈如枝说着故意双手抱胸,扭头不理姜晚柠。 姜晚柠笑着哄道:“前些日子常去王府找余海学医,顺便让王爷教的。” 她的飞镖是小时候与裴宴川一起在英国公府玩儿的时候,国公爷教的。 后来她无聊的时候就会自己在屋内玩,但是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也没有在什么扬合用到过。 因此没有什么人知道。 前几日确实也和裴宴川在外祖父那里切磋了一下,得了他一二指点。 “你还好意思生气。”沈召没好气道:“你也天天去王府。” “怎么柠柠不是学医就是学武,都是有用的,你就惦记着吃了。” “瞧你那脸,肥的。” 沈如枝捏了捏自己的脸,好像最近是有点儿。 不远处的吴欣仪气的脸涨的通红。 “有什么了不起的,女儿家的舞刀弄棒,跟个泼妇似的。” “闭嘴。”吴尚书低声呵斥,“我倒是希望你今日能像她一般像个泼妇。” 吴欣仪缩着脖子没有再说话。 “好了,这第一局比的既然是武,第二局就不要再比武了。”皇上萧煜说道。 “陛下说的对,本宫听闻西夏豪爽,不喜一些文雅之事。” “这琴棋书画中也就棋相比你们擅长了。” “这总归是玩的,也不好欺负了人,不如就比棋吧。” 大长公主说完看向皇上萧煜,“陛下以为如何?” 萧煜眉头微蹙,自己这个皇姑母绝对不是表面那样为了东陵说话,她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 此时如此说,只怕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拓跋闻璟豪爽一笑,“那就下棋,贵国陛下以为如何?” 都如此说了,萧煜也不好再说什么。 “也罢,本就是玩乐,那就听皇姑母的建议。” “可有人愿意主动上前一比?”萧煜眼睛扫视着众人。 目光停留在齐王身上,“若朕没有记错,皇叔的棋艺向来是数一数二的,不如这局就皇叔上如何?” 齐王心中顿感莫名其妙,总觉得今日皇上对他过于热情。 又一想这比什么是大长公主说的,他也就点头答应。 拓跋闻璟也选了身后跟着的使臣。 大长公主绣眉微蹙,这萧崇再耍什么幺蛾子?先是私下送皇上礼,后来齐王妃又被皇后叫了过去。 自己与拓跋闻璟已经商议好,今日他们的使臣团中有一位围棋高手。 为的就是逼裴宴川出手。 当年英国公夫人的棋艺无人能及,他们怀疑裴宴川就是当年英国公世子,想试一试其棋艺。 可齐王怎么出手了? 拓跋闻璟也神情疑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大长公主。 左右这个女人的话是不可全信的,无论是谁,只管杀个片甲不留就行。 二人一轮下来,齐王略占下风。 齐王萧崇擦了擦额头细碎的汗珠,今日若是自己输了,只怕丢的不只是脸了。 齐王手执白子久久没有放下,端起一旁的茶盏仰头猛喝了一口。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个大长公主在搞什么鬼?又或者说皇上在搞什么鬼? 第108章 别乱认亲 他的食指和中指交换轻敲的酒盅。 齐王眉间微蹙,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裴宴川在给自己提示。 低头再看向棋盘,裴宴川暗示的位置时。 他为何没有想到?下到那个位置,整个棋盘都活了过来。 一开始明明是自己被围攻无路可走,这一子落下,反倒是对方无路可走。 齐王快速将白子落下。 对面的人原本轻松的面上露出一抹怀疑和纠结。 在对方思考的时候,齐王抬头看向裴宴川,对方冲着自己几不可见的颔首。 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幕全然落在大长公主眼中,大长公主藏在广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指甲狠狠镶嵌到肉中。 鲜血顺着长长的护甲流到指缝中。 这个萧崇,竟然敢背叛本宫,昨日回信说好的会与本宫一同! 她这一生最厌恶的就是背叛,凡是背叛她的人都不会得到好结果。 她一定会将对方折磨死! 另一头,齐王见对方迟迟没有落子,此时二人的心情互换了一下。 齐王心情大好,看着对方的脸略带挑衅。 半晌后,对方将棋子扔回木盒,起身双手抱拳行礼,“是我输了。” 脸色极其难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拓跋闻璟和拓跋嫣儿脸色也是极其难看。 “哈哈哈哈,皇叔果然不负朕所望。”萧煜萧道,“既然是两局都是自家赢了,那这最后一局...” “朕觉得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萧煜看着桌上的八音盒,“不如你们就猜拳吧。” 如此简单粗暴。 齐王嘴角抽了抽,让他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猜拳,就为了一个八音盒? 怎么不明说让他送给那小姑娘? “陛下。”齐王行礼说道,“本王也不喜爱这些小玩意。” “王妃如今年纪已大,想来也不会喜欢,不如就给这小丫头。”齐王眼神看向姜晚柠。 齐王话音刚落,裴宴川唇角扬起:“柠柠,还不快谢谢王爷割舍。” 姜晚柠站起来,屈膝行礼,“谢谢王爷。” 太监大总管吴盼盼将八音盒送至姜晚柠面前,身后伺候的宫女接过,替姜晚柠放在桌子上。 “谢谢公公。”姜晚柠微微点头。 “县主折煞老奴了。”吴盼盼弯腰退了下去。 “好了,朕也乏了,皇弟来的迟,接下来的宴席就由你来帮朕好好陪陪诸位。” 萧煜说着站起身,朝着齐王道:“皇叔,可愿陪朕走上一走?” 齐王心中万分不解,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皇上。 只得起身跟着皇上离开,二人刚走,裴宴川便起身也离开。 大长公主更加确信,齐王这是背叛了他。 “好你个萧崇!”大长公主紧紧捏着酒盅,眼神淬了毒一般。 皇上走后。 一直静静站着的姜晚茹低声对大长公主说了两句后起身端着酒盅朝着姜晚柠走去。 “父亲母亲,姐姐。”姜晚茹柔声道。 “吆,你可别乱认亲。”沈如枝上唇瓣一边快速勾了一下,鼻子哼了一声,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说完又给了姜晚茹一个大大的白眼。 姜政和沈召举杯碰酒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周氏也冷着脸没有理会。 姜晚茹眼中瞬间蓄满泪水,死死咬着唇瓣,努力压制着抖动的肩膀。 “又来。”沈如枝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能不能别装了?” “我们柠柠现在不爱喝绿茶。” 沈如枝手指着裴安青的方向,“你需要表演的对象在那里,看到了没?” “若是再不去紧紧抓住,小心被别人勾搭走了。自己的一切都成幻想。” 姜晚茹没有理会沈如枝的嘲讽。 略微拔高的声音,“姐姐,我姨娘的事情让我对你们很是愧疚。” “这次来我就是给你道歉的。” “虽然我知道你们不能原谅我,可茹儿不能没有良心,还是要来感谢侯爷和侯夫人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你也知道我爹娘将你养了这么大?” 姜晚柠冷声道:“若是识趣,就滚。” “别在这里对着外人做戏,除非你想让柳姨娘更痛苦。” 姜晚柠说着,眼神平静的看向姜晚茹。 姜晚茹心中一紧,想起那日在不知哪里的地牢,身后隐隐发出一丝凉意来。 咬了咬牙齿,“姐姐。” “我知道你不想原谅我,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喝了这杯酒。” “妹妹心中也算好受一些。” 姜晚茹的动作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耳听着。 她就是故意的,因为她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最重礼仪,就怕自家的事情被外人说道。 成为笑柄。 她也绝不会就为了这一句道歉,那么问题自然就出在她手中那杯酒上。 姜晚柠盯着那杯酒静静地看着。 “姐姐不相信我?”姜晚茹咬着唇,一滴泪珠滚落。 “既然姐姐不信,那我愿意证明。”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伸手去拿姜晚柠桌上的酒壶。 又重新添了一杯,“这次酒杯和酒水都是姐姐桌子上的,姐姐总该放心了。” “你放心,过了今日,我不会再饶了姐姐烦心。” “别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叫,我娘就生了我一个。” “她的肚子里爬不出来这么没良心的种。” “我再说一遍——滚。” 第109章 这货绝对没安好心 如今知道自己真正的仇人,姜晚柠自然不会再给姜晚茹任何面子。 更何况她根本不相信就短短几日时间,姜晚茹便会良心发现。 她无非就是想在众人面前逼着自己喝了这酒,那这酒定然是有问题的。 如今她自己将酒喝了,又添了一杯自己桌子上的,倒是让姜晚柠有些弄不清她想做什么? 无论做什么,自己不接着便是。 姜晚茹手捏着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鼻音极重,“姐姐,我是真心悔过。” “这一切都是我娘的错,我替她给你道歉,无论你原不原谅,都请受我一拜!” 姜晚茹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姜晚柠桌边。 周围的人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姜晚柠丝毫不予理会,姜晚茹哭的更甚。、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恶心人?”沈如枝踹了姜晚茹一脚。 她和她老子在京城的风评本就不好,做任何事情都是随心所欲。 反正她这一辈子也没有想着嫁人 ,若是老沈结婚后不嫌自己烦, 那自己就继续在沈府坐着,若是嫌烦自己就出去找个院子。 “枝枝,”周氏低声提醒:“这里是皇宫。” “是啊,枝枝。”王氏也出言提醒。 “她都能跪下来哭,我有什么不能踹的?”沈如枝没好气道。 谁更丢脸? “枝枝说的没错。”姜晚柠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姜晚茹,只语气平淡的说,“今日圣上寿辰。” “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是想惹圣上不快么?” 姜晚茹咬了咬牙,她就是看着圣上不在才过来的。、 整个人假装虚弱的站起身,身子就要站直的时候还不忘晃上一晃。 一旁的宫女立马上前将人扶住。 “谢谢。”姜晚茹低声说着,抽出怀中的帕子,“姐姐。” “你总是喜欢我的刺绣,这是我最后给你的礼物,希望你收下 ,也全了我们这些年。” 姜晚茹说着将以防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放单姜晚柠面前。 面带委屈的离开。 “柠柠,这货绝对没安好心,你还是小心些为好。”沈如枝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帕子。 姜晚柠也认同的点头,“放心。” 转身对一旁的宫女吩咐,“将这东西拿出去扔了。” “是。”一直在姜晚柠身边伺候的宫女是圣上特地嘱咐的。 自然知道其身份以及和琅琊王的关系,故不敢有任何懈怠。 姜晚茹往自己的位置上走时,需要经过吴欣仪的位置。 刚走近便听到一声不屑的女声传来,“哼,舍不得侯府的身份,就别作。” “以前你是个庶女,本姑娘就瞧不起你,现在你连个庶女都不是了。” “妹妹,她如今是大长公主的义女,也是圣上亲封的县主,你说话还是小心一些。” “要你管?!”吴欣仪狠狠剜了吴欣蕊一下。 “闭嘴!”吴尚书很是后悔今日带着吴欣仪前来,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就是一个蠢货。 他们吴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也就这个自幼养在乡下庶女聪明一些。 可终归是乡下长大的,性子胆小懦弱。 吴尚书瞥了一眼两个孙女,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吴欣仪哼了一声,起身往外走,“我出去透透气。” “这是皇宫,你可不要乱走!” 虽然皇上和皇后都走了,可今日这种扬合,得罪不起的人不止一两个。 “祖父,我去看看妹妹。” 吴尚书想了一下微微颔首。 吴欣蕊起身跟了出去。 吴欣仪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她希望能与圣上相遇。 若是自己能入宫成为宠妃,管她什么王妃还是县主。 就是平安郡主见了自己也要拜一拜。 心里想着嘴角不由的上翘,突然看见刚才站在姜晚柠身后的宫女。 “站住!” 饶是外面的官员女子,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够得罪的。 虽然心中自觉不妙,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见过吴小姐。” “你认得我?” “回小姐,今日是圣上寿宴,入宫的都是贵人们,我等伺候的奴婢自然要对每个贵人有所了解。” 宫女恭敬说着,心中绯覆。 这等宫宴,自然是按座位排的,虽然她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知道该在哪个座位坐的大人是哪个。 她坐在户部吴尚书的后面,自然是吴家人。 一般人都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吴欣仪眼神中露出高位者骄傲。 “原来如此。”眼神看着宫女手中的帕子,“这是什么?” 小宫女简单讲述了一遍。 吴欣仪听完,伸出手,“给我。” 小宫女面露犹豫,吴欣仪伸手一把抢过,“本小姐替你去扔了,你先回去吧。” 小宫女想着只是一方帕子,应该没什么的。 再说本就是要丢掉的,刚才那位贵人也似乎并不在乎这帕子要怎么处理。 只是说拿走。 吴欣仪看着小宫女离开的背影,将帕子放在鼻底嗅了嗅,轻嗤一声,“姜晚茹一个庶女凭什么能被大长公主看上。” “她倒是想看看,若是姜晚茹知道自己好心相送的帕子被姜晚柠无情的丢掉,会怎么做。” 吴欣仪心中想着又拿起帕子嗅了嗅,总觉得这帕子上的味道有些奇怪。 香粉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药粉的味道。 “妹妹。”远处传来急切的女声,“你跑这么远做什么?一会儿祖父该担心了。” 吴欣仪看着追上来的吴欣蕊,嫌弃二字简直爬了满脸,“谁叫你跟出来的?”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吴欣仪转身朝着御花园里面走去。 “妹妹,前面再走就是后宫的地方...” 来的时候,祖父曾叮嘱过,皇宫里那些地方能去,那些地方去不了。 后宫没有传召,她们是不能随意走动的。 吴欣蕊越是劝说,吴欣仪就偏是往前走,“你以为我是你?” “祖父的话,不过是对你这个庶女说的,我是嫡女,自然与你不一样。” 吴欣蕊双手紧紧捏着,一脸焦急,又不敢轻易追过去,“妹妹...妹...” 第110章 倒霉的男子是谁 就在转身的刹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自己眼帘。 吴欣蕊只觉得心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耳夹瞬间染上一抹绯红。 怔愣了片刻手脚慌乱的行礼,“见...见过王爷。” 再抬头,那抹身影已经越过自己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因为路面狭窄,裴宴川越过时袖袍划过吴欣仪的胳膊。 吴欣仪怔怔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鼻尖还隐约能闻到男子身上独有的木延香。 眼中闪着说不清的情绪。 吴欣仪见吴欣蕊没有追上来,这才放慢了脚步。 只是脑袋突然开始发昏,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 “这天也不热...”吴欣仪用手扇着风,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四处张望。 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走到了哪里。 “该死的吴欣蕊,也不知道跟上来!” 吴欣仪踢了一下脚边的杂草,靠在假山上准备缓缓。 刚靠上,被人拽进了假山,还来不及呼救就被人堵住了嘴。 宫宴上, 因着没有皇上和皇后在,大家都放松了许多。 姜晚柠站在外面透着气,心里胡思乱想着,一会想着前世自己从未来过皇宫。 一会儿又想起,该想办法将那个输血的仪器拿到手,这样裴宴川的病就有治了。 “想必这位就是皇兄亲封的柔嘉县主。” 姜晚柠转身,“见过晋王殿下。” 晋——最崇高的封号。 可以看出来萧崇和萧煜兄弟之间的关系有多好。 不过,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想必是这位晋王殿下无心朝堂,一心在山川湖海之上。 “怎么?里面太闷了?”晋王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这月亮真扁。” 姜晚柠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哪里扁了? 姜晚柠听见旁边的轻笑声才回过味,他是在故意逗自己。 “你的事情,本王远在京外之地,都听了那么一耳朵。” “转身当娘,你这报复确实令人意外。” 姜晚柠明白晋王在说什么,微微行礼,“殿下若无别的事情,臣女就先进去了。” 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本王有东西给你。” 晋王萧崇德声音响起。 姜晚柠停下步子,回过神眼神平静的看向晋王,并无任何波澜。 萧崇笑着将东西拿了出来。 眼睛一刻不离姜晚柠的眼睛。 果然姜晚柠在看到东西的那一刻眼底深处还是露出一抹激动。 “本王若是没有瞧错,刚刚宴席之上,你可是在看这个?” 晋王萧崇说着将换血的仪器递到姜晚柠眼前,“这其实是本王当时误装进箱子的。” “本来以为没什么用,如今看来,她的作用是最大的。” 姜晚柠疑惑的抬眸。 晋王萧崇脸上依旧带着笑,“远在海外,有人惦记,这东西绝对不是什么赏玩的玩意儿。” “既然县主需要,不妨不拿去。” “王爷辛苦得来的,我怎能轻易夺爱。”姜晚柠客气道。 她还琢磨不准晋王萧崇的目的,不好表现的太过激动,大不了自己偷就是了。 “好东西在赏识它的人手中就才算没有埋没它的用途。” 姜晚柠犹豫了一番,好像偷确实比现在不客气的接受难多了。 “谢谢王爷。”姜晚柠接过仪器没有说多余的话。 “若真的想谢,不如就请本王吃一吃你那个什么锅子美食。” 姜晚柠点头,“王爷若是不嫌弃,随时恭候。” 二人正说着话,见一太监慌慌张张的往大殿跑来。 因着皇上不在,这里晋王说了算,萧崇拦住太监,“何事如此惊慌?” 小太监抬头看见拦路的人是晋王,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皇宫的主子里,就晋王是最好说话的,又是跟皇上最亲的。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说着,“回...回晋王殿下,有人在...在御花园行不轨之事。” “路过的小宫女看见了,奴才这才赶着来禀报。” 不轨之事? 皇宫?御花园? 晋王眉头轻蹙,谁如此胆大? “何人?” 萧太监摇着头,“奴婢不知。” “为避免乱跑,侍卫已经将人捉拿。” “我跟你过去看看。”晋王说着朝前走去。 小太监又松了一口气,生怕晋王让他将人押到大殿。 今日能来的都是四品以上朝中大臣。 那女子显然不是后宫嫔妃,若是直接带过来,丢了人,自己也得罪了人, 王爷自然不怕,可他一个小喽喽就惨了。 晋王走了两步,步子突然停下扭头看向姜晚柠,“姑娘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姜晚柠:? 指了指自己,“我?” 晋王挑眉,“姑娘就不好奇,是谁么?” 姜晚柠:不好奇。 可碍于自己刚刚拿了人家的东西,只得抬步跟上去。 宫宴上。 姜晚茹见姜晚柠迟迟不来,以为是自己的计谋得逞。 心中甚是得意的对大长公主附耳说了几句。 大长公主唇角微微扬起,“本宫突然觉得有些撑着了,不知各位可有一起去散散心的?” 说着起身朝殿外走去。 各位大臣见状,纷纷给自己的家眷使眼色让跟着。 只是转转而已,也不算站队,更没必要为此得罪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走出殿外,姜晚茹与一名小宫女对视一眼,后者在旁边带路。 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姜晚茹心中激动,自己买通了这个小宫女,盯着拿帕子的人,若是有异动就来这里守着。 眼下看来事情百分之百是成了的。 姜晚柠,这次,你终于要栽在我的手中了。 姜晚茹如此想着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就是不知道那个倒霉的男子是谁。 御花园...该不会是个太监吧? 毕竟她那药很是猛,或者是今日当值的士兵,总之无论是谁,她这辈子都被毁了。 还想嫁给琅琊王,想让自己叫她一声婆母? 哼。 姜晚茹心中想着事,不一会儿便到了御花园。 果然看见一群人中姜晚柠的身影,没想到都这样了,她还如此镇定。 “崇儿。”大长公主唤了一声。 晋王听见回过头,“皇姑母,你怎么来了?” 又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家眷。 第111章 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长公主歪头看了眼萧崇的身后。 “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扰了姑母的兴致,本王这就派人去告知皇兄。” 萧崇说罢手臂微微抬起,其中一名侍卫退后两步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今日是你皇上生辰,按理来说不该扰了他的好心情,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崇儿你做不了主的话, 不如就让皇姑母帮你做主。” 晋王萧崇面露犹豫,其实是想保那名女子的声誉。 能在皇宫御花园行此事,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被人陷害的。 “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姜晚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方才听几个宫女说有女子在这边出了事。” “难道是姐姐你?” “你有没有事?到底发生什么了?”姜晚茹语气焦急,一脸担忧。 姜晚茹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纷纷看向姜晚柠的方向。 “裴世子怎么在这里?”人群中不知谁看见裴安青狼狈的样子。 “是啊,刚刚裴世子和柔嘉郡主好像是前后脚出去的。” “该不会是她们...”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尤其这些常年被规矩束缚着的世家贵女,内心是最八卦的。 刚才天色比较暗,裴安青没有看清与自己发生关系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姜晚柠。 但他收买了姜晚茹身边的丫鬟,知道姜晚茹为了得到大长公主的青睐, 今日设计想要污了姜晚柠的清白。 他也是在这里想要守株待兔,没想到真的等到了。 原本想着事情出了,恶心一下裴宴川。 可如今被人发现,有太监举着灯笼,他才看清,压在身下的人压根不是姜晚柠。 而是吴欣仪。 随后,便看见姜晚柠和晋王赶来,紧接着就是大长公主带人前来。 他原本是想要逃走的,可侍卫围着,根本无法脱身。 姜晚柠站的位置正好和裴安青距离不远,有了姜晚茹的可以引导这才被众人更加笃定。 姜晚茹听见男子是裴安青,只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眼神不可思议的看向裴安青,“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世子呢?” 话音不高,周围的人却也听的清清楚楚。 大长公主不在意男子到底是谁,更不在意姜晚茹的感受。 换句话说,男子若是裴安青,她会更开心。 因为,不仅设计了姜晚柠,也让裴宴川不得好过。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继续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大长公主见晋王没有要说的意思,而且将姜晚柠护在身后,扭头看向给她们带路的宫女。 “你来说!” 宫女身子一颤,立马跪倒在地,却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 “回大长公主,是...是有人在御花园行不轨之事。” “被人发现,至于是谁,奴婢不知。”宫女害怕的低下头。 大长公主和其余夫人小姐们,听到小宫女的话,心中已经将这行不轨之事的男女按上了裴安青和姜晚柠的样子。 “此事事关重大,崇儿万万不可包庇。”大长公主道。 “裴世子,若真是你与柔嘉县主,此事还需要告知皇上。” 大长公主怎么可能会让皇上好过。 裴安青似乎也想让所有人误会是自己与姜晚柠。 没有解释,只道:“是我一时情难自禁,不过我们本就有情。” “不过是被迫不能在一起。” “我自会去圣上面前请罪。” 沈如枝气呼呼的扒开人群,指着裴安青,“你胡说什么呢?” “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大胆!”大长公主怒喝一声,“本宫和晋王还在这里,哪里就轮的到你在这放肆了!” 沈如枝虽然气愤,却也知道此事不该给沈召惹事。 毕竟沈召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更何况老头才找到自己的幸福。 可身为柠柠的好友,她不出面,又觉得对不起柠柠。 就就算当真是柠柠,她也要为她争上三分理。 柠柠此时不开口说话,定然是不知该如何说,她心中该有多难受,这杀千刀的,敢设计陷害柠柠。 沈如枝想了想,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大长公主和晋王的面。 准备跪下求情。 膝盖刚弯下去不知被谁从胳膊提了一把。 沈如枝回过头,看见姜晚柠冲着自己笑着摇了摇头。 走到大长公主面前,声音不卑不亢,“大长公主,晋王和我都还没有说什么。” “就只凭借裴世子的话断定女子就是我?” “若不是你还能是谁?”大长公主断定姜晚柠是黔驴技穷,拖延时间罢了,“这里站着的。” “除了你是早就出来的,其余人都是跟着本宫一起来的。” “崇儿,你也看见了。此事就是你想包庇也不能包庇了。” 说着又看向姜晚柠,“你也莫要仗着晋王好说话,骗他帮你。” “此等事情,简直是奇耻大辱,本宫倒是想问一问宁远侯夫妇,是如何教养孩子的。” “姐姐,你如与世子余情未了,妹妹自然不会去夺。” 姜晚茹接着大长公主的话,此事只能压下自己心中的委屈, “可是何必要如此呢?” “当初你与琅琊王定亲,妹妹明白你是为了赌气,看也不能如此做。” “这...姐姐你真是糊涂啊!” ‘啪!’ 姜晚柠狠狠一巴掌打在姜晚茹脸上。 这一巴掌倒是让众人都愣了神,谁也没有想到姜晚柠会当着大长公主和晋王的面动手。 姜晚茹捂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从眼眶滚落下来。 “姐姐...你要打要骂,回去任由你,可大长公主和晋王在这里,你这是...” “这是不想给他们面子吗?” “姜晚柠你放肆!”大长公主指着姜晚柠,“去将宁远侯夫妇请来。” 刚刚一众官眷中,只有周氏和王氏没有跟出来。 “慢着!”姜晚柠平静道:“我说过,我不是你姐姐。” “说了你不听,我只能动手让你长长记性。” 姜晚柠说完又朝着大长公主道:“我都还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就断定与裴世子一起的人是我了?” 第112章 你心中有鬼? “难不成这里还有别人比你先来?” 姜晚柠看了一眼晋王,“王爷,你若是再不将人带过来,我就真的说不清了。” 晋王叹了一口气,“皇姑母 , 此事再怎么说也牵扯到女子的声誉,你也同为女人。” “本王想着皇姑母应当是会理解的 。 ” “法度大于天 ,本宫虽同为女人, 但岂能让此等不知羞耻的女子败坏我们东陵女子的声誉。 ” “若是传出去,叫那些小国如何看待?” “今日之事,必须严惩不贷!” “崇儿,你向来心善,不忍责罚旁人,可法度就是法度,规矩就是规矩。” 晋王剑眉微蹙,面露不悦。 大长公主看了一眼姜晚柠,“崇儿,本宫以为,你从来不会被女子美貌所利用。” 姜晚柠心中冷笑,大长公主这是给自己安一个裴安青不够,还想安上一个晋王。 “晋王殿下,今日之事,虽然你我都有心想要保住那位的名声。” “可眼下看来,是保不住了。”姜晚柠缓缓道,“我总不能因为别人的名声,搭上自己的名声。” “哼。”大长公主觉得姜晚柠在狡辩,“说那么多做什么?” “你说不是你,那你就将那人指出来。” “再说,裴世子难道会认错?” “是啊是啊。”大长公主话音刚落,心存巴结的人纷纷附和。 晋王萧崇微微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我就说自己不适合皇宫的生活。” 沈如枝低声道:“柠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另有其人?” 姜晚柠微微点头,伸手拍了拍沈如枝抓着自己的胳膊的手,安抚道:“放心。” 沈如枝见姜晚柠如此平稳,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 晋王无奈下令,“去将人带上来。” 很快。 穿着宫女衣服的吴欣仪被带了上来。 “这不是吴尚书的孙女吗?” 尽管低着头,有眼尖的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这怎么还穿的宫女的衣服?” “她原本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衣不蔽体,本王只能让人领下去暂时换上宫女的衣服。” 晋王解释道,“皇姑母,人我给您带过来了。” “如此就看皇姑母如何替皇兄分忧了。” 他也懒得管这等子闲事。 “你说是裴安青和她?”大长公主指着跪在地上的吴欣仪。 “这怎么可能?!”姜晚茹下意识说了一句。 “如何不可能?”姜晚柠冷声道:“似乎知道不是我,你很不高兴?” “我...我没有。”姜晚茹神色慌乱,“只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晚柠没有再理会姜晚茹,直接伸手拿过一个宫女手中的灯笼往吴欣仪的脖子上照了照。 脖子上的深红的印记可以看出刚才二人是有多激烈。 在扬还未婚的女子羞的忙用手轻捂住眼睛。 只有姜晚茹觉得吴欣怡脖子上的印记很是刺目。 她对裴安青除了身份上的,也是有一丝情爱的。 吴欣仪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不是的,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是她!”吴欣仪指着姜晚柠,“都是她。” “是她给我下了药!” 裴安青也开口,“我也是收到柔嘉郡主送的信才来此的。” “柠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比起吴欣仪,他更希望对方是姜晚柠,无论哪一方面。 沈如枝叹了一口气,落下一半的心又被狠狠提了起来。 姜晚柠都要被这二人气笑了。 “你说是我给你下了药?” “你又说,是我给你传的信?” “那么请问你们二人可有证据?” 姜晚柠眼睛在吴欣仪和裴安青身上来回流转,“若是没有证据。” “诬陷皇上亲封的县主,可是罪上加罪。” 姜晚柠说的轻松,吴欣仪心中虽然一颤,却还是认定是姜晚柠害的自己。 “就是你!”吴欣仪道:“刚刚那宫女拿的是姜晚茹给你的帕子,这帕子上我说怎么有股药香。” “就是这帕子,一定是帕子的问题!” “我是中了毒!” 姜晚茹暗道一声蠢货,那帕子是自己给姜晚柠的,她如此说,是连自己也连累进去了。 果不其然,姜晚柠扭头看向姜晚茹,又看向吴欣仪,“你确定是她给我的帕子有问题?” 吴欣仪将帕子掏了出来,“当然!” 这次她倒是自认聪明,将帕子拿的离自己的鼻子远了一些。 “不信你们可以找太医来验!若是验出是帕子的问题,那我就是被人陷害的。” “你们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吴欣仪话落,人群中有人只觉得她蠢得可怜。 此事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失了清白,即使做主又能怎么样? 她这辈子的名声算是完了。 更何况若真是姜晚茹,那此事定然是大长公主默许的,至于要陷害谁,不言而喻。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陷害人的计谋见的不少,索性也不再说话。 “吴小姐,我怕是给不了你说法,这帕子你都说了是姜晚茹给我的,可我碰都没碰, 让宫女拿出去扔了,这又怎么会在你手中?” 姜晚茹心中一虚,立马道:“这帕子是我给姐姐的不错。” “可我万万没有害姐...你的理由。” “再说这帕子经过了这么多人,又怎能说明就是我下的毒?” “还有,这帕子我碰了我不也没事吗?” “你没事也能说明一点,就是你知道有毒提前吃了解药。”姜晚柠语气平静。 “不可能!那种毒怎么可能有解药!”姜晚茹说完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 “我...我也是听说的。” “这是什么毒都还没有查验呢,更何况是不是这帕子的问题都还没有定论。” “你这么慌张做什么?”姜晚柠朝着姜晚茹走近两步,“莫不是...你心中有鬼?” 姜晚茹不由的后退两步,“不...不是的。” 眼神看向大长公主,“殿下,真的不是我,求您为我做主!” 大长公主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第113章 褫夺世子爵位 加上今日自己对姜晚柠如此有针对性。 她真想将姜晚茹这个蠢货一脚踹下水里。 柳氏到底还算聪明,怎么就生了这么蠢的一个女儿? “皇上驾到!” 一尖锐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下跪,“参见皇上。” “刚刚有人来报,说这里出了事情。”皇上萧煜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到底发生了何事?” 晋王萧崇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胡闹!”皇上萧煜厉声呵斥,“如此闹哄哄的,是想让那些外国使臣看笑话不成?” 萧煜龙袍一甩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吴盼盼,将此事有关人等都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吴盼盼弯腰应是。 又识趣的走到晋王面前,“劳烦晋王去宴会盯着。以防再出现意外。” “盼盼,你真是越来越懂皇兄了。”萧崇用手中的帕子拍了拍吴盼盼的脑袋。 吴盼盼一脸赔笑。 御书房。 皇上萧煜坐在上首御座上, 吴尚书被请来的路上一直忐忑不安,想了许多自己被单独召见的原因。 万万没有想到是因为自己的孙女与人在御花园苟合被发现。 看着自己孙女脖子上一片又一片大小不一的红色印记,吴尚书只觉得老脸臊得慌。 “祖父,我是被人陷害的祖父。”吴欣仪哭喊着,“都是她,都是这个姜晚柠。” “闭嘴!”若不是扬合不对,吴尚书很想一巴掌扇开这个蠢货孙女的脑子看看。 吴尚书忍着怒火,悄悄偷偷先是看了一眼裴宴川, 见其神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立马对皇上叩头,“陛下,此事...此事...” 萧煜抬手,“尚书无需多言,朕已经派人查明,确实是那帕子上有问题。” “而这帕子...是皇姑母的义女姜晚茹在宴席上赠给柔嘉县主的。” 吴尚书心口一沉,“这...这...” “吴爱卿,此事虽然还没有查清,不过想来查起来也不难。” “你放心,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皇...皇上...”吴尚书喊道,“事已至此,老臣觉得就算了。” “毕竟今日是圣上的生辰,老臣不想因为此事再给让圣上添麻烦。” “祖父!为什么?皇上都说要查了,您难道就看着女儿被...”吴欣仪哭喊着。 “你住嘴!大殿之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若今日让圣上严查,才是中了计谋,圣上这是让自己选。 大长公主拥兵五万,又与齐王关系甚好,他一开始就是大长公主的狗,才能得以爬上这尚书的位置。 若今日真的查出来是大长公主的义女,只怕会让大长公主难堪。 萧煜心中暗骂老匹夫。 面上却依旧一脸严肃,“既然吴爱卿如此说了,那此事就作罢。” “将那个丢帕子的宫女处置了,以儆效尤。” “至于你这孙女...已经与裴安青有了肌肤之亲,那只能嫁与他。” “尚书的孙女,配琅琊王世子,倒也相配。” 姜晚茹手指紧紧攥着,原本想要设计姜晚柠,倒是便宜了吴欣仪这个蠢货。 “陛下!” 吴尚书还未开口,裴安青便先一步跪下,“陛下,我并无心吴小姐。” “她这种无脑之人,怎配为我琅琊王世子妃!” 这个吴欣仪长相一般,身材一般,脾气还不好,脑子也不好。 裴安青想到自己跟这样的人发生了那种事情,忍不住都要洗上几遍澡。 “世子!你也太瞧不起老夫了!” 吴尚书被驳了面子,“老夫不让圣上查明,是为了圣上考虑。” “可眼下老夫还没有找世子说理,世子如今占了便宜竟然还如此侮辱我吴家!” “呜呜呜...我不活了!”吴欣仪用袖子擦着眼泪,“我不活了!” “让我死了算了!” 裴安青冷哼一声,“要死赶紧去死!你在这里哭什么哭!” 吴欣仪哭喊的声音一顿,指着裴安青,“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 “你不过是捡来的,跟那个姜晚茹一样,你们才合该配在一起!” “我堂堂尚书嫡女,竟然被你这种不知什么人生养的人欺负。” “你不过比别的乞丐命好,得了琅琊王的青睐,都怪你!我中毒了你又没有中毒!” “皇上,应该将他杀了才是!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 吴欣仪又哭又喊,整个御书房的人都忍不住皱眉,甚至有胆大太监宫女的捂住耳朵。 吴尚书吓得连忙跪移到吴欣仪面前,伸手捂住吴欣仪的嘴巴。 “陛下恕罪,是老臣管教无妨。”又看向裴宴川,“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朕倒是觉得她说的在理。”皇上萧煜看向裴安青,“裴世子,你没有中毒。” “又口口声声指认以为对方是柔嘉县主,你可曾想过,柔嘉县主如今是要做琅琊王妃的人。” “依照礼制你应当叫一声母亲才是,你竟然还觊觎你的母亲!” 萧煜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阴寒。 裴安青顿觉不妙,他比谁都清楚姜晚柠在裴宴川心中的分量。 今日若是坐实了他这罪名,只怕他生父的那点恩情也耗尽了。 “陛下明查,我确实是收到一封信,是对方假冒县主邀请的我。” “信呢?” “信...信已经被我毁掉了。” “那送信之人你总该记得。” “天...天太黑我没有看太清。” ‘啪!’萧煜巴掌狠狠拍了一下龙案,“一份邀你私会的信,随便叫个人送过去。” “你是说你连人长什么样子没看清就信了?” “是朕蠢还是你蠢?” 裴安青额间冷汗密布,“陛下恕罪,我...是我太蠢。” “既然你蠢,也不配做这琅琊王世子,朕便罚你,从今日起,褫夺世子爵位,且永不得参加科举。” “既然你已与吴欣仪有了肌肤之亲,那朕便下旨,娶吴欣仪为正妻,十日后完婚。” “琅琊王可有异议?” 第114章 刺客 没了世子爵位,又不能参加科举,那他只能是裴宴川的儿子,其他什么都不是。 琅琊王的位置以后也不会是他的。 这对裴安青来说是莫大的羞辱,以前叫一声爹还能换来巨大的好处。 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即使裴宴川现在就死,他也当不了琅琊王。 “裴世...裴安青,还不领旨谢恩。”吴盼盼提醒道。 如今不是世子,又没有官位,裴安青只是一个庶人。 裴安青抬眼看向裴宴川,企图对方能帮自己说说话。 不料裴宴川眼神都未给一个。 “草民领旨谢恩!”裴安青叩头跪拜,手紧握成拳。 吴尚书心中也是一震,原本以为有琅琊王在,裴安青不会受到什么大的惩罚。 这样日后自己这个蠢货孙女嫁过去,没准未来还有拉拢的可能。 大长公主将姜晚茹收做义女,不就是因为她要嫁给裴安青,日后好做拉拢吗? 可如今这裴安青被贬做庶人,琅琊王竟然都未开口求情。 眼下自己的孙女嫁过去,岂不也是嫁给了一个庶人? 吴尚书正在愣神,吴欣仪一把抓住其胳膊,“祖父,我不要嫁给他。” “我嫁过去岂不是和姜晚茹一样都要叫姜晚柠一声母亲了?” “我不要,祖父,我怎么能嫁给他呢!” 裴安青忍着气,这蠢货,以为自己愿意娶他似的! ‘啪!’吴尚书狠狠一巴掌。 “你给我住嘴!都怪你娘平时太过娇惯你,如今养的你不知天高地厚。” “你已经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不成婚,难道要出嫁做尼姑不成?!” 吴欣仪听到做尼姑吓得再也不敢说不嫁。 她总是跟着家人去上香祈福,寺庙里的那些尼姑,吃的穿的都很清贫,更别提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 比起做尼姑,起码嫁给裴安青生活上不会很差。 琅琊王府也不穷。 “今日之事,朕虽然没有彻查,但不代表朕会一直纵容。” “柔嘉县主说来是此次事情的受害者,吴盼盼。” “奴才在。” “去将那匹浮光锦拿来,给柔嘉县主。” 浮光锦产自西域,之所以叫浮光锦,是因为无论在太阳下还是在月亮下。 但凡是有光的地方,衣服上都隐隐有一层光,若做成衣服穿在身上,那便如同仙子下凡。 浮光锦近十年来只得三匹,一匹作为太后的陪葬,已经入了皇陵。 还有一匹赏赐给了皇后。 如今只有一匹,皇上竟然给了姜晚柠。 吴盼盼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后宫中很多娘娘使尽解数想要这唯一一匹的浮光锦。 皇上都没有答应。 如今竟然将这浮光锦送给了姜晚柠。 若不是姜晚柠已经与琅琊王定亲,他都会觉得是皇上看上了姜晚柠。 “还不快去?” 吴盼盼回过神来,立马弯腰,“是,老奴这就去。” 姜晚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皇上在说这背后之人时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好在有大长公主在,这件事情自己才能得以脱手。 就是竟然要让吴欣仪嫁给裴安青。 裴安青又没了世子爵位。 这件事情,她真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姜晚柠也就罢了,如今嫁过去还要对一个吴欣仪请安行礼。 她如今也是县主,怎就只能为妾? 姜晚茹越想心中越是堵得慌。 出了御书房。 宫宴也都结束,大家三三两两的离开。 姜晚柠让沈如枝告诉姜政和周氏先行离开。 自己则与裴宴川一道而行。 出了宫门, 坐上马车,姜晚柠很是兴奋,“王爷,我有一件喜事,想要告诉你。” 裴宴川却冷着脸,“今日太过危险,若她们奸计得逞,你该如何?” 见姜晚柠面露委屈,裴宴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姜晚柠的头,“本王刚才是不是声音太大了?” 其实他更气自己,想着有宁远侯夫妇在,应该不会有事。 自己与皇上设计离间齐王与大长公主,一时疏忽,差点让对方得逞。 姜晚柠屁股挪了挪,离裴宴川更近了一些。 “那帕子一开始我就知道有毒,我跟着余海学了这么久,这种毒我很清楚。” “再者,姜晚茹给的东西,我是碰也不会碰的。” 话虽如此,裴宴川心中还是担忧。 面露缓和,“你刚刚说有什么好消息?” 姜晚柠将换血的仪器拿出来,又解释了一通。 “有了这个,就能解了你身体里的毒,日后你再也不用承受痛苦。” 裴宴川突然伸手握住姜晚柠的手,“可有告诉别人,你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包括晋王。” 姜晚柠微微摇头,“你放心。” 裴宴川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手握重兵,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利刃。 眼下希望自己身体好的没有几人。 姜晚柠显然也是了解这一点的,不用自己多说,裴宴川心中也算松了一口气。 ‘吁!’ 二人正说着话,马车突然一晃,姜晚柠身子一斜,摔倒在裴宴川怀中。 待马车停稳。 姜晚柠手上用力想要爬起来。 却听到头顶传来‘嘶...’的一声。 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脸颊瞬间泛红,“我...我不是故意的。” 裴宴川唇角勾了勾,“是故意的也无妨。” 说罢还不等姜晚柠回应,掀开马车帘子问道:“发生何事了?” “回王爷,前面有刺客。”墨染撒开手中的缰绳,手握向腰间的刀柄。 “您与王妃先躲起来,属下去扫清障碍。”墨染说着站起来,脚尖轻点飞向空中。 拔刀朝着前方的刺客而去。 姜晚柠也顾不得尴尬,掀开车帘看了一下,对方人不在少数。 “墨染一个恐怕对付不了。我出去帮忙!”姜晚柠说着就要掀开帘子下去。 突然一只大手将自己拉了回去,“本王还没有让女子站在前面的时候。” “要杀本王的人不少,他们怎么会放过今日这么好的时候,只怕不仅仅是一波儿。” “你乖乖待着。” 第115章 老狐狸 裴宴川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伸手拉住姜晚柠纤细嫩白的小手,大拇指指腹轻轻在手背摩擦。 “本王留下来陪你。” “可...”姜晚柠刚想说墨染一个怎能成,转念一想他如此淡定自然是有备的。 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果然墨青牵着墨白也加入的战斗。 姜晚柠只一眼就觉得眼前之人真是个老狐狸。 来刺杀的有两拨人,墨青和墨染不知何时已经换了衣服,二人各混在两拨人群中。 导致双方都以为对面全是琅琊王的人。 原本刺杀琅琊王的两拨人就这样打起来了,墨青和墨染两个假打着,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口号。 墨白只是乖乖的蹲在马车前面,有人想要上前就扑上去撕咬。 “老狐狸。”姜晚柠小声自语。 “我若不狡猾,你这只小狐狸早就落入他人之手了。” 裴宴川丝毫不避讳。 “明明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怎么就是你...”姜晚柠说到一半,恍然大悟,“定亲那日你早就知道?” “所以你没有...” 裴宴川嘴角微微扬起,闭着眼睛不说话。 姜晚柠越发觉得自己是被他设计的一环,可是上一世不是这样的。 心下好奇,便拉着裴宴川的手晃了晃,“到底怎么回事?” 裴宴川被晃的厉害,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静静地盯着姜晚柠的双眸, 认真道:“裴安青和姜晚茹的事情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 “也是定亲前不久我的人查到的。” “所以你没有制止,就是想看我会怎么选?” 裴宴川默认不语。 “那若是我同意姜晚茹和我一同嫁给裴安青呢?”姜晚柠继续追问。 裴宴川想了一会儿,“那我就换一种身份护着你。” “本王所求的,不过是你此生无恙,最好永远都不要伤心。” 姜晚柠握紧拳头朝着裴宴川的胸口狠狠捶过去,触碰到衣服的时候又收回了几分力道。 等再要收回手的时候裴宴川突然握住姜晚柠的手轻轻用力。 姜晚柠整个人前倾,身子趴在裴宴川的怀中, 抬眸,额头与裴宴川的下巴轻轻触碰上。 裴宴川微微低头,冰凉的薄唇在额间轻扫过,姜晚柠只觉得脸烫的厉害。 裴宴川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勾起姜晚柠的下巴。 二人鼻尖相抵,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温热。 “裴宴川。” 裴宴川想要尝一尝眼前那诱人的樱桃,听到姜晚柠轻唤自己的声音,以为要对自己说情话。 便睁开眼安静的等着。 姜晚柠眨了眨狐狸眼,认真道:“所以...你想当我爹?” “咳...咳咳...咳咳咳...” 裴宴川微微握拳抵在唇边,干咳了好几声。 “若是定亲那日我中了他们的计,依旧选择嫁给裴安青,那你不就是我公爹么?” “你说的换一种身份,就是想当我爹?” “你怎么这么爱给人当爹?” 姜晚柠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委屈,明明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想让自己一生都快乐。 宁愿自己隐忍着。 可若上一世他再争一下抢一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的爱隐藏的太深,上一世自己根本没有发现。 上一世自己也眼瞎,所以他们注定要错过。 “可是我更想做柠柠的夫君。” 裴宴川看出姜晚柠的委屈,一把将人捞入怀中。 手轻轻抚摸着姜晚柠的脸颊,他活着除了复仇她便是唯一的动力。 因为挨的近,男人身上独有的香味钻入姜晚柠的鼻间。 气息交缠,气氛再次暧昧起来。 “爷,又来了一波...”墨青掀开帘子,已经出了嗓子的‘人’字硬生生卡在嘴边咽了下去。 “没事了。”墨青赶紧放下帘子。 转身到窗边,嘴巴靠在窗口小声道:“爷,虽然属下知道这种情况比较刺激。” “可小命要紧,要不您先带王妃回去继续呢?” 姜晚柠听到墨青的话,羞的将脸埋在裴宴川怀中。 “滚。” “好嘞!”墨青抻了抻脖子,拔刀朝着刺客大步走去,“今儿谁也别妨碍我们也办事儿!” 墨染打斗的间隙回头,“爷办啥事呢?”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墨染笑的鬼迷日眼的。 以后他就是知道爷秘密最多的人了。 “还是下去看看。”姜晚柠缓了一会儿道。 “一会儿还有体力活,先歇着。” 姜晚柠:“......那个...我们...我们还没有成亲...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虽然定亲了,可未成婚就,她还是接受不了。 裴宴川耳朵动了动,见外面没了打斗声,“走吧,先下车。” “在...外...外面吗?” 姜晚柠说完就后悔,外面那么多人,怎么可能。 等下了马车,姜晚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宴川说的还有话,就是因为又来了一波刺客。 “有一件事你说的没错。” “何事?” “想让你死的人挺多的。”姜晚柠很是认真道。 就这一个宫宴回府的路上,已经遇到好几拨刺客。 裴宴川轻笑一声,“这次需要柠柠你动了。” “啊?” 姜晚柠还未回神裴宴川便拉着自己,抽出自己腰间的长鞭,混入人群。 看似姜晚柠站在裴宴川身前护着裴宴川。 实则裴宴川在姜晚柠耳边一直提醒和指点。 对方都是训练有素的刺客,人数又多,姜晚柠打起来也很吃力。 “小心!”裴宴川喊了一声,姜晚柠看着面前那剑下一刻就要刺入自己眉心。 突然眼前一黑。 裴宴川紧紧护将自己护在怀中。 后背挨了一剑。 “裴宴川!你怎么样?”姜晚柠说着伸手去查看裴宴川的伤口。 墨青和墨染听见也赶了过来。 墨染手搭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从暗处钻出来一群暗卫。 “王妃,属下先护送您跟王爷回府。”墨染扶着裴宴川。 姜晚柠点了点头。 这剑上有毒,需要及时清理。 第116章 破坏气氛 躲在暗处的暗卫将刺客都解决掉。 墨青带着墨白留下善后,墨染护送姜晚柠和裴宴川回到王府。 姜晚柠很熟练的替裴宴川处理伤口。 “你去将余海找来。”裴宴川吩咐道。 “是,王爷。”墨染退出去。 “柠柠想问什么就问吧。” 姜晚柠这才开口,“你刚刚是故意的?” 姜晚柠也是回来的路上才想明白,裴宴川完全可以将自己推到一边躲开。 “那些刺客都是谁的人?” 裴宴川看着地上染着黑血的纱布,语气平静的像是回答今日吃了什么饭一般, “大长公主,拓跋闻璟,裴安青。” 裴宴川顿了顿,“还有皇上。” 前三个裴宴川能猜出来姜晚柠也没有太过惊讶,最后一个... “皇上?为什么?如今的局势来看,皇上他离不开你,又为何要拍刺客杀你。” “他并没有想要杀我,不过是听闻我中的毒有法子能够治好,想要试探我好了没有。” “东陵的开国皇帝,就是因为太过信任朝中一名武将,后来那武将手中权力太大,逐渐脱离了掌控。” “最后免不了又是一番战斗。” 姜晚柠接话:“所以,当今圣上怕有朝一日也会有这种结果?” “其实坐在那个位置上,多权力越高,猜忌就越多。” “敌国灭,谋臣亡。” 裴宴川笑道:“柠柠若生的男儿身,在朝堂定然也会有一番作为。” “可如今你还有用,圣上为什么?”姜晚柠没有接裴宴川的话,而是继续问道。 “圣上得了一种药,可以让我的中的毒不至于要命,但时间越久,身体就越是疼痛。” “我活着,足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所以他要的只是我活着,而不是一个健康又比他有能力的人活着。” “今日不过是他的试探罢了,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好。” “所以不会真的对我下杀手。” “这也是你没有让躲在暗处的暗卫出手的原因?”姜晚柠继续道:“你就不怕另外几人下杀手?” “拓跋闻璟此次也不过是试探,今日圣上放心了,他也放心。” “圣上觉得我身子不好未来不会有祸患,拓跋闻璟觉得我身子不好日后开战胜算更大。” “你知道要开战?”姜晚柠有些惊讶。 难不成裴宴川也重活了一世? 裴宴川看着姜晚柠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今年天气比往年热了许多。” “雨水又少,且好几个地方庄稼已经干死了。” “西夏近年来风调雨顺,这种情况下,他们定然会发动战争。” 姜晚柠盯着眼前的人,怪不得皇上会忌惮,他不仅仅只是会打仗。 “情况可能比你预想的更糟糕。”事到如今姜晚柠也不藏着掖着,“过不了多久可能会发生蝗灾。” “大量难民会涌入京城,其他城池可能会更糟糕。” “拓跋闻璟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 裴宴川面露震惊。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信你。”裴宴川只三个字,连问也没有问一句姜晚柠是如何知道的。 “王爷,余海来了。” “进来吧。” 墨染客客气气的将余海请了进去,姜晚柠从床边站了起。 给余海简单说了一下裴宴川的身体情况。 余海点点头。 “哦对了,这个你看是不是你要的那个换血的仪器?” 姜晚柠将拿起桌上的盒子,小心打开。 余海眼前一亮。 “就是他,有了他现在就可以给王爷换血了。” 姜晚柠闻言兴奋的看向裴宴川。 “王爷刚刚中了毒,有没有影响?”墨染道。 余海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伤口,“这毒不要紧。” “你刚刚是故意中剑,想回来借着这次受伤的机会,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换血找机会是不是?” 这个老狐狸,自己就是在马车上说了那么一下。 就 已经被他算计进去了。 “皇上疑心病太重,府中有眼线还要试探,爷自然要考虑的全面一些。” “王妃你不要怪爷。”墨染解释道。 姜晚柠面上不语,心中却没有丝毫生气,有的只是心疼。 “往后,我护着你。” 裴宴川听到这话,只觉得心脏停了一瞬,内心深处有一团不知什么东西挠着他。 多少年,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我护着你’这句话。 “好了,抓紧时间换血。”余海怕一会儿又出现什么意外。 “换血是个大工程,你们先叫人来,越多越好,我要先测血型。” 要人简单,可要找自己人就难了。 换血治疗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姜晚柠让墨青去侯府找了海棠和芍药又找了沈如枝。 周氏和宁远侯听到消息也跟了过来。 刚经过一扬暗杀,此时也没有多少人盯着,很好的避开那些眼线。 “墨青,你做什么?!”墨染低喝了一声。 虽说王妃和自己的丫鬟还有沈姑娘都见过墨白。 可宁远侯夫妇没有见过。 本身就需要人,也不怕吓晕了不够怎么办。 墨青挠了挠腮帮子,“我这不是寻思着墨白的血多万一对上了呢。” “就不用我们都抽血了。” 几人齐刷刷看向余海和姜晚柠。 “动物和人的血液会产生排斥现象,是不能用的。”余海简单解释了一通,“姜姑娘,你来验血。” 姜晚柠点点头。 “芍药和我娘的血型相配。” 姜晚柠看着两人。 周氏知道自己女儿心中在想什么,“没事儿柠柠。” “小姐我也没事,能帮到姑爷芍药这么多饭也没白吃。” 姜晚柠眼眶含泪,冲着芍药笑。 “抽完血只是会有些贫血,日后多吃些补血的还是能补回来的。” 余海其实想说,不用整的跟一命换一命似的。 “破坏气氛!”沈如枝照着余海脑门就是一下。 余海揉了揉脑袋,又替芍药和周氏把脉。 “侯夫人,你...”余海皱了皱眉。 “怎么了?”周氏有些紧张,“是身子有什么问题吗?” 自己最近感觉身子比以前好多了。 姜政也一脸担忧,“我夫人的身子可是有什么毛病?” 第117章 有孕 母亲的身子她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柳姨娘母女如今也不在侯府。 难道大长公主又在侯府安插了眼线? “我娘到底怎么了?” “是啊,你快说,别卖关子了。”沈如枝用手指戳了戳余海的肩膀。 余海叹了一口气,“还是再找两个血型相同的人吧,越多越好,有备无患,周夫人就别了。” “为什么?是我娘她身子有什么不对吗?” 余海看着紧张兮兮的一群人,蹙了蹙眉,“没什么,就是孕妇不能献血。” “什...什么?”宁远侯姜政呆愣愣的看着余海,“你说谁是孕妇?” 姜晚柠喜极而泣,拉着周氏的手,“娘你听见了吗?” “爹,我娘有身孕了,我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娘,你怎么了娘?”姜晚柠看着周氏双眸空洞。 周氏死死咬着下嘴唇,吸了吸鼻子,伸手抚摸着肚子“柠柠,我有身孕了?” “余公子,我真的有身孕了?” 住在侯府时,周氏对自己照顾颇深,余海很确定的说,“是的,我不会号错的。” 宁远侯姜政一把抱起周氏转圈圈,“哈哈哈,阿容,我们又有孩子了。” “哈哈哈哈,我就说我宝刀未老,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你还不信。” 周氏羞红着脸捶了捶姜政的肩膀,“孩子们都在呢,你快放我下来。” “怕什么?你我夫妻,再说他们也都大了又不是外人。” “爹,小心娘的肚子。”姜晚柠笑着提醒。 “哦对对对,肚子肚子。”姜政将周氏轻轻放下来,又举着脸颊狠狠在额头戳了一下。 “走,我们回府去。” “好好歇着,左右这里你我帮不上忙了。” 周氏羞答答的看向姜晚柠。 “娘,你先回去吧。”姜晚柠也高兴。 爹娘重归就好,娘又有了身孕,这一世总算没有白活,总算有了值得庆祝的事情。 瞧着爹的样子,也不似以前那般。 现在有人宴请,茶都不喝更别说酒。 就怕有人趁机再给他弄个小妾。 如今屋子里只剩下芍药一个和裴宴川的血型相符,姜晚柠正在犯难。 沈如枝道:“我去叫我家老头儿。” “王妃,我去叫墨墨,还有一些王府的暗卫,他们都是自己人。” 姜晚柠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很快找齐了适合的血型。 余海和姜晚柠开始替裴宴川换血。 半个时辰后,余海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一瓶输进去就可以了。” 姜晚柠紧紧盯着那瓶血,心一直悬着,只要没有完成就不算成功。 眼瞅着天快亮了,就怕到时候府上来几个不速之客探查昨夜的事情。 姜晚柠刚想着,墨染走进来,面露担忧,“王妃,皇上来了。” 姜晚柠猛的回头,“皇上?” 墨染点了点头。 萧煜不想让裴宴川死,又不想让裴宴川活的太好。 昨日刺伤裴宴川的一定不是他的人,既然昨夜裴宴川的情况让萧煜以为他身体不行没有康复。 那今日来想必就是怕昨日刺杀万一裴宴川出意外。 姜晚柠看着裴宴川手背上输血的针。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晋王告诉皇上送给自己这个东西。 “王妃,现下该怎么办?” “皇上还有多久到?” “再有一炷香时间人就到了。” 墨染如今对姜晚柠这个未来王妃越发的尊敬,昨夜还是她叮嘱让派人在各个路口盯着。 说今早一定会有人来拜访。 到时候好提早知道,早做打算。 谁知来的竟然是皇上。 “你先出去,我来想办法。” 墨染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姜晚柠看了看瓶子,萧煜来之前指定是结束不了。 “你先盯着,我出去一下。”姜晚柠丢下一句话冲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墨染只觉得一阵风吹过,看见一抹青色影子飘过。 约莫一炷香后。 皇上萧煜走了进来,墨染快步迎上去,大声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萧煜抬抬手,“哎,朕这也是微服,听说阿川昨日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朕来看看。” “你家王爷呢?” 萧煜说着话眼睛四下看了看。 墨染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回陛下,王爷确实受了伤,不过昨夜已经处理过了。” “只是今日现在还有些昏迷,还未起床。” “皇上您要不要先去前厅坐坐,属下这就去叫王爷起来。” 萧煜摆了摆手,“不用。” “他的寝卧在哪里,朕去看看。” “既然受了伤,就不要起来了。” “这...” 萧煜停下步子,“怎么?朕不能进去?” 墨染赶紧解释道:“皇上恕罪,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让皇上去看王爷,这被王爷知道了定然会责罚属下失职。” 萧煜笑了笑,“阿川倒是将你们训练有素,不过朕都说了,今日是微服。” “不算君臣,顶多是兄长看望,再说军营的时候朕可是与阿川睡着同一个帐篷,无事的。” 萧煜说着朝着裴宴川的寝屋方向走去。 墨染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走到门口,萧煜抬手去推门。 “陛下!” 萧煜闻言身子一顿,转过身看去,“周太傅?” 墨染看见姜晚柠扶着周太傅走了进来,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 “咳咳...老臣参见陛下!”周太傅说着掀起衣袍跪下去。 萧煜上前赶忙将人扶起来,“老太傅,快快平身。” “谢陛下。” 周太傅是三朝元老,肱股之臣,萧煜亲自将人扶着走,“您老今日怎么舍得出来了?” “也是来看阿川的?” “朕可是要不高兴了,您老这都多久没进宫与朕说说话了。” 周太傅呵呵笑道:“陛下恕罪,老臣老了,这腿也不争气,走两步就累的慌。” “今日还是老臣这不争气的外孙女儿,听说王爷昨夜受了伤,急的吆。” “这不老臣也是心疼外孙女儿,怕她一着急路上在出什么事,就跟着一道来了。” 萧煜扭头看了眼姜晚柠。 见姜晚柠衣服上沾着脏污都没来得及换,确实像很着急的样子。 第118章 赐婚 萧煜这句话看似在说玩笑话,实则是在试探。 姜晚柠低着头没有说话,老太傅看了一眼自己外孙女,笑呵呵道:“长大喽,留不得了。” “这不,说了好来陪我这个老头子的,一大早就亲自做了糕点让人来给王爷送点心。” “这不回来一听王爷受了伤,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要过来。” “阿川好福气,竟然能让堂堂县主亲自下厨哈哈哈。” 姜晚柠面露羞涩,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这算是将萧煜的猜忌打消了一半。 老太傅故意走的很慢,快走到前厅时,扭头对墨染说,“你这小子,还不快去让你家王爷出来?” 又对萧煜道:“圣上恕罪,这柠柠毕竟还未与王爷成婚,去寝屋难免有些不好。” 萧煜觉得也是,若是旁人说自己定然不信,但老太傅如此年纪的人, 能有此想法定然也是能理解的。 “您思虑的对。” “左右阿川也没有大事,让他前来觐见吧。” “是!”墨染抱拳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萧煜扶着老太傅去了前厅。 二人已经坐着吃了两盏茶的功夫,还不见裴宴川前来,萧煜朝着门口的侍卫看了一眼。 那侍卫立马悄声退下去,刚出门口墨青扶着裴宴川走了进来。 “微臣来迟,皇上恕罪。”裴宴川咳嗽了两声,声音很是虚浮,“早晨刚喝了药,便睡的沉了些。” 姜晚柠看见裴宴川身后的墨染朝着自己微微颔首,轻轻长出一口气,趁入不注意张开发汗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快,坐。”萧煜见裴宴川无性命之忧,又真的是受了伤,心中霎时一松,“这里又没有外人,行什么礼。” “伤的如何?重不重?” “谢圣上关心,无性命之忧。” “可与你身体里的毒有碍?” “这次的毒比较轻,已经解了。” 萧煜接着问,“那之前的毒?” 裴宴川看向着萧煜,眼神没有丝毫躲避,“臣每日都有服用圣上赐的药。” 萧煜点点头,“朕需要你,阿川,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不想不年纪轻轻就...” “更何况如今你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皇上说着看向姜晚柠和裴宴川二人,“如此说来,这阿川与县主的婚事也该定下了。” 萧煜笑着看向姜晚柠,“这裴安青的婚事已经定下,你们的还没有选定日子,是朕昨日疏忽了。” “如今太后孝期已过,不如将你们的婚事快快成了。” “太傅以为如何?”萧煜对周太傅很是恭敬。 周太傅看了眼二人,来时路上柠丫头已经很将事情告知自己。 再者,他们二人本就有缘。 “回陛下,老臣如今一把年纪也想着早日再有个不曾外孙呢。” 周太傅呵呵笑着。 萧煜也笑道:“朕昨日一忙你们不提倒是疏忽了,既然是成婚,那阿川你一定是要成在前面的。” “不如就定在三日后,时间上虽然有点赶,但朕会派宫里的帮你准备。” “你且安心等着做你的新郎官就好了哈哈哈...” “如此,便谢谢皇上了。”裴宴川毫不客气。 如今他身子已经无碍,也不用内心纠结,想要放手又舍不得,想要得到又怕耽误。 萧煜看向姜晚柠,对方意料之内的因为此事羞涩低头。 “哈哈哈...好好好,朕就等着喝喜酒了。” 萧煜笑道,“朕还有政务,就不多留了。” 萧煜说罢,其余几人皆是站了起来,姜晚柠伸手扶着周太傅。 “好了,看到王爷无事,老夫也就不多留了。”周太傅道,“不知老臣能否顺路搭圣上马车一程?” 周太傅自然说的是玩笑话,他如今的地位,跟萧煜说一两句玩笑话没有什么。 “好好好,别说是搭,就是让朕亲自送您老回去也成啊。” 姜晚柠惊叹外祖父的睿智。 定然是怕皇上去而又返,这才如此说的。 萧煜等人出府后。 裴宴川才虚弱的靠在太师椅中。 姜晚柠着急的叫来余海询问。 “你放心,毒已经完全解了,只是刚刚换血的时候抽血太多,人有些虚弱。” 听到这里,姜晚柠才彻底放心下来。 “皇上既然不想让你好,那府上那位大夫也该瞒着。” 裴宴川啄了一口清茶,“总归是瞒不住的。” “就让他慢慢去发现。”裴宴川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 或许让萧煜知道自己的毒已经完全解了,他情急之下,会给自己的仇家爆出自己真实身份。 那到时候,谁派人杀自己杀的最多,那当年灭自家满门的就是谁了。 皇上送完周太傅后。 一个暗卫从屋顶飞到马车旁。 “查的怎么样了?”萧煜闭着眼睛。 “回圣上,安插在王府的大夫说,昨日给琅琊王治疗的不是他,而是柔嘉县主送过来那个叫余海的。” “王爷也确实受了伤。” “至于王爷的身子,药他也是按时送着,琅琊王都是当着他的面喝下去的。” “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下去吧。”萧煜淡声道。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阿川,朕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当年也是真心拿你当兄弟。” “可朕坐在这个位置上,注定无法去相信任何人。” “朕会补偿你。” 萧煜喃喃自语,随后唤道:“吴盼盼。” “奴才在。” “三日后琅琊王的婚礼,此事朕就交给你来办,一定要办的好好的,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是。” ...... 大长公主府。 “启禀大长公主,齐王派人送信来了。” “打出去!” “这...”传话的人有些犹豫,“长公主要不要先听听他说什么话?” “说什么?宫宴上是她出尔反尔。” “好你个齐王,竟然相信那御座上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与本宫作对。” “那就别怪本宫不给你留情面!” “你拿着这张纸,去给这上面的人挨个传话。” “明日朝堂上,凡是齐王的人,能掺的都掺。” 大长公主面露阴狠,“本宫要将齐王手中的兵权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119章 成婚 有宫里操办婚事,琅琊王府和宁远侯府倒是躲了个清闲。 萧煜对裴宴川心中总归有些愧疚,因此婚礼办的甚是隆重。 “小姐,这王爷以前就将中馈交给你了,聘礼还送来了那么多。” 芍药一脸八卦,“奴婢数了一下,足足一百八十抬呢,您说会不会是空的?” 海棠替姜晚柠戴着头冠,笑骂道:“你个傻子,王爷那么看重小姐,怎么可能抬空的?” “再说聘礼都是要一一查验,还有礼单的。” “哦~我知道了。”芍药又是一副我很懂的样子,“那就是王爷瞒着小姐存了私房。” 海棠:“......” 这次海棠倒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海棠悄悄打量了一眼姜晚柠,见其面上带笑,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姐,奴婢去给您端碗粥过来,今日杂事多,估计要挨饿的。” “去吧。” 海棠小声拽着芍药走了出去。 “你个傻子,这样说,就不怕小姐和王爷今日闹脾气吗?” 海棠颠怪道:“今日可是小姐的大喜之日。” 芍药一听也觉得自己多嘴,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呀我这脑子。” “以后咱们要跟着小姐去王府讨生活,王爷今夜要是跪了搓衣板,你说看在我给他那么多血的份上应该不会怪我吧。” 海棠笑着打了芍药脑袋一下,二人欢欢喜喜的朝着小厨房走去。 裴宴川的聘礼送了一百八十抬,姜家和周家嫁妆送了双倍,并且连着聘礼一同都充作嫁妆又抬了回去。 二人的婚礼真正是十里红妆。 裴宴川亲自迎娶,墨青墨染站在左右两旁抱着钱盒子撒喜钱。 后面的墨墨不停的打着算盘,“败家啊败家!” “这待撒出去多少钱啊。” “王爷今儿高兴,墨总管,你就别拉拉个臭脸了,来笑起来。”墨青转身又撒了一大把钱。 “你们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墨墨气的跺脚。 撒出去的这些银子,都够一个五品官员再娶个妻子了。 “我家王妃说了,今日大喜,特地盖了一处大院,诸位有时间的都可以前往。” 墨青朝着人群中的百姓喊道。 百姓们纷纷高呼起来。 裴宴川笑着下马,却被沈如枝和余海几人堵门。 “王爷,我家柠柠可不是这么好娶的。”沈如枝张开双臂,“你不待多饮几杯?” 沈如枝说着侧身让开,就看见身后院子里摆了长长的酒杯。 “沈姑娘,这些酒喝完,我家王爷还怎么跟王妃拜堂成亲。” “这不胡闹嘛,他们晚上可是还有正事呢。” “是啊,我来替王爷喝。”墨青接话。 沈如枝拍手称好。 众人玩闹了一番,喜娘催促道:“好了好了,再玩儿就该错过吉时了。” 裴宴川这才牵着姜晚柠拜别姜政和周氏。 周氏又哭又笑,姜政一脸心疼,“小心孩子。” 迎亲的队伍回到王府,皇上萧煜亲自主持婚礼。 夜里。 姜晚柠端坐在床边,盖着盖头。 门被推开,姜晚柠听见开门声心中一紧。 虽然上一世也经历过成婚,可当夜裴安青就喝的烂醉,后来总是以太忙为由没有来过自己屋子。 一直到将自己囚禁都未曾碰过。 现在想起来,裴安青并不是个君子,就是利用自己也万没有到碰都不想碰自己的地步。 前世自己到死他都不碰一下,定然是有原因的。 姜晚柠这样胡思乱想着,心里越发的紧张。 “王妃。” 姜晚柠听见声音心中松了一口气,来的不是裴宴川。 姜晚柠不能揭开盖头,又不知来的是谁。 正巧海棠端着糕点走了进来,“这位嬷嬷你有什么事吗?” “哦老奴是奉王爷的命令来伺候王妃的。” “王爷怕王妃饿着肚子,这才叫老奴拿了吃的来。” 海棠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吃食,又看了一眼自己眼中的糕点。 “嬷嬷端回去吧,这些东西王妃不爱吃。” “这...这老奴也不知啊,是王爷吩咐老奴的,王妃恕罪,老奴这就去换王妃喜欢吃的。” “慢着!”姜晚柠说,“你说是王爷让你拿来的?” 嬷嬷语气有些虚,“是,是王爷。” “既然是王爷端来的就留下吧。”姜晚柠说道,“海棠。” 海棠立马会意,从腰间掏出一两银子塞到嬷嬷手中,“有劳嬷嬷了,我送嬷嬷出去。” 嬷嬷面上一喜,赶紧将银子塞进自己腰间,“王爷说了,今夜就由老奴伺候您。” “老奴不敢出去偷懒,等王妃吃完,老奴再走。” “不然王爷来了,该怪罪老奴了。” 姜晚柠闻言,将帕子半掀,瞅了一眼说话的妇人,“嬷嬷瞧着面生。” 老妇人心更虚了几分,“老奴...老奴是新来的,一直在厨房做工,王妃没有见过也正常。” “原来如此。”姜晚柠点点头。 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几个盘子里的菜都多少吃了一小口才放下筷子,“我饱了,嬷嬷将这些东西都扯下去吧。” “是。” 老妇人退出去。 约莫一炷香后,海棠慌慌张张的来到前厅,噗通一声跪在裴宴川面前, 哭着道:“王爷,您快去看看王妃,王妃吃了府上嬷嬷送来的饭菜晕了过去。” “看样子,像是中了毒。” 原本吵闹的喜宴瞬间安静了下来。 裴宴川放下酒杯快步朝着后院走去,萧煜也跟了上去。 其余宾客见状也都不敢作声,皇上没有他们也无人赶走。 “只怕今日喜事要变成丧事。”有官员小声说。 旁边的官员小声回应,“只希望别牵连到你我。” 朝中官员,少有不结党营私的,就怕是他们站队的这一个主子做的,随便找手下的人顶罪。 裴宴川冲进婚房,余海已经在帮姜晚柠把脉。 “王爷莫怪,是奴婢一时情急叫余大夫先来看小姐...王妃的。”芍药说道。 裴宴川点点头,这种时候他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柠柠如何了?” 余海收回手,叹了口气。 裴宴川心中一紧,“到底如何了?” 第120章 中毒 这个节骨眼上,他并不希望姜晚柠也出事,裴宴川有多情种他比谁都了解。 若是姜晚柠出了事,他怕裴宴川没了活着的希望。 “我已经控制住毒素蔓延。”余海说,“好在王妃吃的少,暂无性命之忧。” “只是日后...日后,恐怕难有孩子。” “此药毒性很猛,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王妃日后的身子也会比现在虚弱上几分。” “当真?”萧煜紧张道。 他不是担心姜晚柠,既然姜晚柠不能生育那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琅琊王的爵位也就不会一直传下去。 余海点头应是。 “阿川,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好在王妃无事,孩子...朕会替你寻找更好的大夫。” “相信日后一定会有的。” 裴宴川面露悲痛,“谢皇上。” 萧煜拍了拍裴宴川的肩膀,“你放心,今日之事,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送饭菜的那嬷嬷呢?” “回皇上,属下去找了,人已经被人灭口。”墨染回道。 人被灭口,事情查起来就难办了。 “王妃中的毒是千机毒。”余海说道,“千机毒是从一种叫千机花的花蕊上提取的。” “这种花只能生活在干燥的地方。” “是西夏。”裴宴川淡声。 “王爷说的对,可有一点,这提取出来的毒只能保存七日。” “也就是说,从西夏赶到东陵,快马加鞭也要五六日,西夏国使臣来京已有数日,不应该是他们。” “再者,他们若是下毒,也不会用自己国家独有的。” “毕竟他们人目前还在东陵的国土上,也没有守卫来禀报他们出城的。” 余海点头称是,“所以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家中种了千机花。” “这花难以料理,不过若有心培养,也是能培养出的,只不过活的不久,毒性也会减少一些。” 皇上听了余海的话,“你是说,去查家中有千机花的人?” 余海点点头。 虽然这查起来如同大海捞针,可想要对付裴宴川的人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萧煜为了不寒裴宴川的心,下令彻查。 一直等到天快发亮,终于侍卫来禀报,“回皇上,查到了。” 萧煜睁了睁眼,“快说。” “是在吴家查到的,东西就在吴家嫡女吴欣仪的床底下。” “是吴欣蕊主动告发的。” “主动告发?”萧煜心中倒是有些好奇,“她难道不知此事一旦揭发后果是什么?” “吴欣蕊自幼在乡下长大,很少受吴尚书等人的关心。” “宫宴后,因着吴欣仪出丑,吴尚书连带着吴欣蕊一起责罚。” “但是吴欣仪有父母求情,反而最后吴欣蕊受的罚更多。” 侍卫将查到的简单说了。 萧煜虽然知道吴欣仪很有可能是被陷害的,甚至整个吴家都是。 但眼下趁机拔掉大长公主的一只爪牙也是好事。 “既然如此,念在吴欣蕊有功的份儿上,免去其刑罚。” “吴家上下所有人,吴欣仪三日后腰斩,其余包庇人员,暂押大牢,三日后按流放罪论处。” “其所有家产借抄没入国库,凡是有为吴家求情者,一律按照同罪论处!” 萧煜处理的果决,吴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着上书辩解。 就已经被押入大牢。 至于吴欣蕊,觉得家中如此,自觉对不住琅琊王妃,自请成为王府婢女,伺候琅琊王妃。 皇上萧煜允准了。 事情处理完后,天已经亮了。 萧煜一走,众位大臣也都纷纷告退。 四下没有外人,姜晚柠伸了伸懒腰坐了起来。 “动也不能动,这一宿给我装的累死了。”姜晚柠揉着自己的腰。 裴宴川冷着脸道:“让你演戏,谁让你真的吃那些东西了?” 成亲前一日,裴宴川就告诉姜晚柠,这次婚礼定然不会太平,让她保护好自己,小心再小心。 听到姜晚柠中毒后,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直到自己冲到床边,姜晚柠趁人不注意对自己眨了眨眼睛。 又见余海和海棠芍药几人看似着急有实则又稳的样子,他依然什么都明白了。 姜晚柠这是想将计就计。 “本来想跟着那个嬷嬷挖出背后的人,但是当时天太暗,那人又戴着斗篷,并没有看清楚。” “最后只能栽赃给吴尚书一家。” 破坏了自己的婚事,演了这么一大圈,自然要收拾一两个。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吴欣蕊会发现,最后还主动站出来指认。” 此事既帮皇上拔除了吴家,又断掉了大长公主一臂。 加上余海说自己以后可能无法生育,这让多疑的皇上心中更稳了一些。 “你还有理了。”裴宴川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一下姜晚柠的额头。 “若是真的呢?” 见裴宴川真的有些生气,姜晚柠笑着拉起手,“我提前吃了解药的。” “况且那饭菜我只吃了一点点,那个嬷嬷出去后我又扣吐了出来。” “我心里有数的。” 姜晚柠哄了好久,才将裴宴川哄好。 “王爷,王妃。”海棠敲了门进来,“吴欣蕊来了。” “我让人领去前厅候着了。” “这吴欣蕊能有如此狠毒,绝不是个简单的。”姜晚柠道,“不如就将她放在我身边。” “眼皮子低下这样也好看清她要做什么。” 裴宴川想了想也只能这样。 姜晚柠身边有芍药和海棠都是会武的。 有皇上的旨意在,人就不能出王府,若是放在别处,她做起事情来更加容易。 海棠回完话,见裴宴川没有要走的意思,赶忙退了出去。 裴宴川紧紧拉着姜晚柠的手。 “好了,天都亮了,换身衣裳我们出去吧。” 虽然不用拜见公婆,可新婚第一日就起的迟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裴宴川伸手将姜晚柠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抱着,他期待了那么久的婚事。 竟然在洞房上被破坏了。 心中憋着一团火。 姜晚柠伸手推了推,反倒被抱的更紧了。 “王爷,皇上急召!” 第121章 吃醋 看见眼前的扬景呆滞住了,还是海棠进来将人推了出去。 “你傻啊,王爷和王妃在里面都不知道敲门的。” 墨青挠了挠头,“可是我以前也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家王爷一个人,现在有了王妃就是不方便。”海棠提醒道。 墨青一想也是,于是隔着门大喊,“王爷,您跟王妃完事儿了吗?” “属下有急事汇报!” 海棠急的上去堵墨青的嘴,“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这个憨货,是想将王爷和王妃的那点事儿说的人尽皆知吗? 墨青一副真诚的样子,“可是我是真的有事啊,急事。” “天塌下来也待等着!”海棠叮嘱道。 这洞房花烛多重要,这些男人就不明白吗? 屋内, 姜晚柠羞红着一张脸,继续推了推裴宴川,“皇上此时找你,应当是蝗灾一事。” 姜晚柠记得,前世蝗灾就是在这个时候。 而拓跋闻璟也在昨日出发回西夏,沿路发现东陵国形势不好。 回去后就开始大肆收粮,疯狂抬价。 仅半个月后,便发动战争。 皇上此时召裴宴川入宫,估计只是商议蝗灾之事。 “好了,快让人给你备水,洗漱一番,不要耽误正事。” “对我来说,洞房才是今日的正事。”裴宴川将头埋进姜晚柠怀中。 这是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儿, 终于属于他了,却又还差一步。 姜晚柠捧起裴宴川的脸颊,在额头轻轻啄了一下,“好了,我等你回来。” 若不是蝗灾一事涉及百姓,裴宴川今日说什么也不会去。 当了萧煜这么多年的刀,偶尔忤逆一两次也没什么。 姜晚柠又哄了好久,裴宴川才依依不舍的将人放开。 出了屋,墨青道:“王爷。” “本王知道了。” 墨青:“...可属下还没说是什么事?” 裴宴川入宫后。 姜晚柠洗漱了一番,来到前厅。 吴欣蕊看到来人只有姜晚柠一人,眼中闪了一抹失落。 又立马恢复如常,“奴婢参见王妃。” 姜晚柠虚扶一把,“吴小姐不必如此,皇上只是同意你来王府,但没有将你的户籍贬为贱籍。” “你就当是来府上做客。” “毕竟这些事,与你没有关系,你也是才回到吴府的,还大义灭亲。” 姜晚柠客气的说了两句,“日后你就当做是这王府的客人,平日里也不用做什么。” “王妃心善,民女不敢拿大,日后民女会尽心伺候王爷和王妃的。” 吴欣蕊跪下诚恳一拜,“更何况王爷救过我的命,民女不能不报。” 姜晚柠想起那日在火锅店的事情,便也没有说什么。 “芍药,带吴小姐下去吧。” “是,王妃。” 姜晚柠又叫着海棠和余海等人,开设义诊堂和粥棚。 “原来王妃建这个地方不只是成婚是请百姓们,而是为了收难民。”墨青一边忙活着搬东西一边与海棠搭话。 “海棠妹子,这王妃是怎么知道会有难民的?难不成王妃能预知未来?” 海棠扛着米袋子走,“王妃才不会预知未来,只不过王妃时刻关注着百姓。” “只能今年旱灾,可也没想到又碰上了蝗灾,这院子也是凑巧罢了。” 海棠按照姜晚柠之前叮嘱自己的。 若是有人问,就这样说,而且要大声的说出来。 裴宴川回府的时候,姜晚柠都还在避难所和义诊堂帮忙。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墨墨打理这王府所有的铺子,是个会算账管家的,日后这些东西就交给他去做。” “实在不行还有墨青和墨染几人,你不必熬这么晚的。”裴宴川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姜晚柠碗中。 “多吃些,墨染说你今日一天就吃了一个馒头。” 姜晚柠虽然很饿,却还是保持着该有的吃相。 可嘴上还是顾不得说话,只不停的嚼着饭菜点头。 裴宴川又盛了一碗汤,递给姜晚柠。 姜晚柠双手端着汤碗,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拍了拍胸脯,这才道:“京城的难民越来越多。” “我怕他们顶不住。” “这些难民长途跋涉,很多都在死人堆里待了许久,染上了病。” “若不及时诊治的话,拖到后面恐怕越是不好。” 裴宴川看着姜晚柠一脸忧心的模样。张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上让你去边城稳定军心。”姜晚柠在陈述不是在反问。 裴宴川眸中露出一抹惊讶。 “稍微一推测就能知道的,可说了让你什么时候走。” 姜晚柠稍微敷衍了一下,并没有告诉裴宴川前世的事情。 “待裴安青大婚后启程。” 裴宴川说这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晚柠。 “你舍得?” 裴宴川忍不住问。 姜晚柠放下碗筷,“舍不得,可国家大事为紧,儿女情长就要往后放一放。” 不知为何,听到自己的小娇妻这样为国为民,将他放在了最后。 莫名的心中醋意翻滚。 姜晚柠说着伸手打了个哈欠,“王爷,休息吧,明日还要去义诊堂给余海帮忙。” “余海平日还要看着火锅铺子的生意,实在有些辛苦。” 姜晚柠都沐浴完躺到床上了,裴宴川还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坐在原地不动。 偏偏姜晚柠像是没心没肺一般,头挨到枕头上就睡。 今日实在是太困了。 “左一口余海,右一口余海,本王就很闲吗?”裴宴川来到床边。 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姜晚柠的脸蛋。 见姜晚柠睡的像个小猪似得,也没忍心打扰,和衣睡在了旁边。 第二日裴宴川还睁眼就已经不见姜晚柠。 裴宴川气笑了,“这妮子,还真是...” 姜晚柠忙的连归宁的日子都忘了,还是周氏拎着东西来义诊堂看的姜晚柠。 “王妃,不好了。”芍药冲进义诊堂,“今日那些喝了粥的,都叫着肚子疼。” “吓得其他人都不敢喝了。” 姜晚柠放下手中的银针,“别急,我先去看看。” 姜晚柠快步到粥棚跟前,墨青和墨染也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122章 当众杀人 有难民叫喊着,看到姜晚柠到来,突然指着姜晚柠道:“是你。” “是不是你们打着为了救我们的旗号,要杀了我们。” “毕竟我们活一日,这朝廷就要花一大笔银子。” 其余难民听了也纷纷丢掉手中的馒头,即使再饿也不敢吃一口。 “乡亲们,这是琅琊王妃,是她一直设立的粥棚。” 难民群中有人起哄道:“如今这粥出现了问题,一定是他们想要减轻负担故意要毒死我们。” “你说的对,我听说皇上想让琅琊王掏出自己的银子来帮难民。” “肯定是琅琊王不愿意花钱,毒死我们一个他就能省一份银子。” 此话一出,难民愤起。 有人上前一把掀了熬粥的锅。 难民开始打砸粥棚。 墨染和墨青几人将姜晚柠紧紧护在身后。 “王妃,属下先护送您回去。”墨染说。 “先送我娘离开。”姜晚柠吩咐。 “柠柠,你不跟我一起走?”周氏说:“这应当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对付你和王爷。” 姜晚柠拉住周氏的手,将人护着,“正因为是有人故意为之,女儿才不能走。” “女儿一定要留下来,将事情查清楚,不然此事可大可小。” “墨染,送我娘回去。” “是。”裴宴川不在,他们只听姜晚柠的话。 墨染护送周氏离开。 “柠柠,你自己小心。” 姜晚柠点点头,“娘,你放心。” 周氏走后,海棠护着姜晚柠,“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姜晚柠眼睛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指着其中几人,“将他们几个拿下!” “是!” 墨青和海棠上前将带头闹事的几人抓住。 姜晚柠抽出墨青身上的佩剑,手起刀落,利落的杀掉其中一个。 “若再有带头闹事者,杀!” 难民见状吓的不敢再动,乖乖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王妃,这些人本就被煽动情绪闹事,对您和王爷不满,您当众杀人,会不会?”海棠道。 姜晚柠知道海棠担忧什么。 此时她若不杀个人,这些难民是不会听她说话,也不会停手的。 姜晚柠往人群中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一个摔成两半的碗,看了看碗中的白粥。 “去将那几个喊腹痛的捉住。” 裴宴川留了士兵给姜晚柠。 眼下难民都不敢轻易动手,士兵也很好的控制住了局面,将那几个腹痛的都压了上来。 “你...你要做什么?” 姜晚柠没有说话径直朝着几人走去。 “你你你若是杀了我们,定然会失了民心的。” 姜晚柠朝着说话的人伸出手,吓得对方赶紧闭上了眼睛。 姜晚柠微微勾唇,拉起对方的胳膊开始把脉。 “你们几个,来之前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那几人面面相觑,“我们都要饿死了,每日就等着你们施粥。还能吃些什么?” “也没有见什么人?” “或者,”姜晚柠指了指带头闹事的那几个人,“有没有见过他们,和他们搭过话?” 那几人低头想了一会儿。 “没有。” “我也没有见。” “你不要栽赃嫁祸,就是你们要杀了我们。” “是啊,是啊。” “......” 难民又开始激动起来,士兵们抽出剑,才将声音压了下去。 “姜晚柠找了一个空碗,亲自舀了一碗粥,当着众人的面喝完。” “王妃。”海棠有些紧张,若真是有人在锅里下了药可怎么是好。 姜晚柠又拿起竹筐里的馒头吃了起来。 吃完后,才缓缓道:“这粥我喝了,馒头我也吃了,我并没有中毒。” 姜晚柠一早料到会有人迫害此次赈灾。 守着粮仓和粥棚的都是裴宴川亲兵。 若有人想要在粥里做手脚是难上加难。 除了琅琊王的令牌和裴宴川姜晚柠本人,就是海棠等人去了也都不认。 所以只能是将毒下到一部分难民中,再由人带头引起难民的恐慌。 “毒是你们下的,你自然有解药。”有人喊道。 “是啊,是啊。” “就是你们想害我们。” “我就说这满京城的权贵都没有做声,怎么就偏偏琅琊王和琅琊王妃这么好心。” “原来是朝廷想要让我们死。” 难民蜂拥而上,士兵没有命令不能动手杀这些难民。 只能是拼命维护这秩序。 偏巧那些藏在难民中故意煽动民愤的人看出了这一点,煽动的更加厉害。 其中一个抽出藏在袖子中的剑趁着混乱朝着姜晚柠后背刺去。 “王妃小心!”墨染高喝一声,可距离太远还有难民拦着根本无法上前。 姜晚柠闻言回头,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只剩一寸距离。 身体突然被人往侧边拉了一下。 “啊——” 行刺的人被裴宴川一脚踹飞。 墨染快速将人控制住。 “有没有受伤?” 裴宴川上下左右看了一遍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姜晚柠摇了摇头,“我无事。” “王爷,此人齿尖藏毒。”墨染道:“已经端气了。” 裴宴川冷冽道:“将带头闹事的统统抓起来,不说实情的,格杀勿论。” “若有说实情的,本王可饶他一死。” 姜晚柠冲着难民群喊道:“此人趁机刺杀我。难道也是我安排的?” “你们其中有人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六日了,这段时间我们已经花出去了多少银子各位可知?” “若真是我们想杀你们,早在第一日就动手了。我们又岂会派刺客刺杀自己?目的在哪里?” “更何况粥棚是我和王爷设的,就是我们要杀你们,也不会蠢到在自己的地盘杀人。” “你们被人利用我可以不计较,我保证,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但若因此害怕的或者闹事的,我琅琊王府的义诊堂和避难所不再接纳。” 众人闻言纷纷噤了声。 眼下出去也是死,在这里就算被杀起码也能做个饱死鬼。 更何况王妃说的也没有错。 “我相信王妃。” “我也相信王妃,王妃整日整夜替我们治病,没有道理既要花钱救我们又要害我们。” 第123章 凶手是齐王 “他们齿尖藏毒。”姜晚柠指着几人。 墨青很快堵住其中一人的嘴,裴宴川不知何时已经将一柄剑鞘戳进另外一个口中。 离裴宴川最近的士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腰间,这才发现自己的剑鞘已经不见。 其余几个没来的几制止已经吞毒而亡。 墨青上前,从活着的两人中的一人口中掏出齿尖的毒药,交给裴宴川。 姜晚柠从裴宴川手中接过查看一番:“是鹤顶红。” “将人带下去,好好审问。” “是,王爷。” 姜晚柠朝着众人道:“诸位可都看到了,这几个都是带头闹事的。” “他们若是心中没鬼,又怎么会自杀?” 之前中毒的一人喊道:“我想起来了,这个人给过我半个馒头,就在发粥的时候。” “当时他还有胡子,所以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他也给我了,不过是不小心扔到我脚边,被我捡起来吃了。” 大家都是逃难的难民,吃不饱饭是常事,见到吃的哄抢也是常事,更别说掉到地上了, 那自然是谁捡起来就是谁的。 这样一说,众人纷纷明白过来,这是有人拿他们的命想要陷害琅琊王和琅琊王妃。 “王爷,王妃对不住,是我等愚蠢被人利用。”有人跪了下来。 接着一个两个,大家都纷纷跪下说着对不起。 朝着姜晚柠和裴宴川磕头道歉。 “王妃整日与你们同吃同喝,你们吃什么,王妃便吃什么,就差与你们住在一起了。” 芍药有些抱怨道,“就这样,你们竟然还能被别人三言两语欺骗。” “今日是证实了凶手不是王妃,若是没有证实,那你们是不是要杀了王妃?” 芍药心中堵得慌,她替自家王妃不值。 难民们愧疚自责,不敢抬头。 姜晚柠知道这些难民本就是普通百姓,没有几个读过书,又是在这种情况下。 定然是会失去判断被人利用,也就没有计较什么。 “好了,大家起来吧。” 众人踌躇了一会儿,有人开始站起来,将打砸过的东西摆好。 不过多时,大家都加入了其中。 很快东西都收拾好,打破的有士兵换了新的来。 芍药和海棠又重新熬了一锅粥。 “那几个被下了毒的,都按照姜晚柠的吩咐送去旁边的义诊堂由余海照料。 “你不是入宫了吗?怎么来了?” 姜晚柠这才想起来问裴宴川。 “事情商议结束,我就赶着来看你了。” 裴宴川没有告诉姜晚柠是自己今日右眼皮一直在跳,心又慌得厉害,萧煜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提前离开了。 二人回到王府。 墨染已经白日里抓住的那人审结束。 “可问出什么了?” “回王爷,那人一口咬定是齐王。”墨染道,“不过属下觉得不像。” “似乎招认的太快了些。” 这些人一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或者都是全家被人握在手里,一般不到最后不会交代的。 有些甚至宁愿死也不会说出背后之人。 否则也不会被捉住就吞毒而亡。 “齐王。”裴宴川给姜晚柠布着菜。 “此事柠柠怎么看?” “齐王和大长公主向来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他们二人联手朝中没有几个敢抗衡的。” “如今此人一口咬定齐王,就看明日朝堂上大长公主是何状态了。” 裴宴川勾唇,“果然是个小狐狸。” 宫宴上的事情,他与萧煜演戏故意离间大长公主和齐王。 姜晚柠竟然都注意到了。 “这几日朝堂上,大长公主的人总是对齐王的人咬住不放,互相双方打架可谓是打的挺欢的。” “所以,离间成功了。” 裴宴川点头,“算是成功一半吧。” “大长公主向来最恨背叛,只信自己看到的,二人既然产生了误会,那齐王再想登大长公主府的大门解释。” “只怕是难上加难。” “今日一举,恐怕齐王也不会再想着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大。” “这样说来,倒是个好事。”姜晚柠笑道。 “看来今日这些人都是大长公主的人。” “只要明日在朝堂上这些人指认齐王,齐王自然是知晓他们是不是大长公主的人。” “人是大长公主安排的,这毒是姜晚茹偷换的。” 大长公主也知道事情一旦揭发,若是被查出来与她有关,正好给了皇上自己的把柄。 便只是用了能叫人腹泻的毒。 而这些毒最后都被姜晚茹偷偷换成致死的毒药。 只有死了人,裴宴川和姜晚柠才会彻底翻不了身。 “王爷是如何知晓的?” 裴宴川替姜晚柠斟茶,“姜晚茹身边的丫鬟,是王府的探子。” 姜晚柠突然想起来,姜晚茹确实突然换了丫鬟。 “以前那个替姜晚茹做事,没做干净被灭口了。” 裴宴川似乎猜到姜晚柠想知道。 哼,还真是恶毒,之前那丫鬟可是自幼跟着姜晚茹的。 二人正说着话,吴欣蕊走了进来。 “吴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姜晚柠问道。 裴宴川一双眼一直在姜晚柠身上,丝毫没有给吴欣蕊一个眼神。 “那个,白日里你们都去忙了,沈小姐来找过王妃。” “沈小姐的样子似乎很着急,我便想着还是来告诉王妃一下,因此打扰了王爷和王妃用膳。” 今日确实没有见到枝枝。 平日里她都会去义诊堂那边陪自己。 姜晚柠心中有些担忧,“王爷,我去看一看。” “本王陪你。” 姜晚柠将人拦下,“还是我自己去的好,王爷好好休息。” 裴宴川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休息好,比自己还累,刚刚瞧着眼下都有些发青。 “你放心,王府与沈府离的不远,我让墨染护送我过去。” “再说,这么晚了,王爷去也不太合适。” 裴宴川最终只能同意姜晚柠的决定。 姜晚柠走后,吴欣蕊迟迟没有离开。 直到裴宴川起身离开,也都没有看吴欣蕊一眼。 仿佛吴欣蕊是个透明人一般。 第124章 笑面蛛 端着茶来到裴宴川的书房。 “王爷。” 裴宴川听见声音微微皱眉,抬眸看着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吴欣蕊。 “有事?” 吴欣蕊将手中的茶放到裴宴川面前,“没...没事。” “我就是想来感谢王爷那日救命之恩。” 裴宴川低头继续看书,“不过举手之劳,你不必如此惦记。” “那日无论是谁本王都会出手相救的。” “毕竟是在王妃的铺子里。”出了事情要王妃也难免受到连累。 吴欣蕊眼睫轻颤,难道就只是因为王妃? 他竟连一点点也没有注意过自己。 吴欣蕊承认姜晚柠长的很好看,在这整个东陵国,她还没有见过比姜晚柠还好看的女子。 可她自认自己也不差。 比起姜晚柠的贵气,她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青涩又有点小家碧玉的样子。 姜晚柠是一眼便让人入迷,如同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而她则是一眼就让人看过去想要保护。 她这种性子和长相的人,最是容易让一些男人上头。 吴欣仪特地换了一身清雅又有点若隐若现的衣服,可没想到裴宴川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还有事?”裴宴川冷冷的问。 吴欣蕊心知不能急,忙低头,“没有了。” 慢吞吞,一步三回头的退出去。 “墨青,滚进来。” 墨青没有见裴宴川发如此大的火,一头问号。 “本王的书房何时成了菜市扬了?”裴宴川厉色道,“再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你就不必再待在王府了。” “是。” 墨青没有狡辩,乖乖退了出去。 平日里即使有人闯了书房,王爷也不会发如此大的火。 墨染去送王妃了,刚刚自己不过是去看了一眼墨白,这才来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墨青有时候真的很想跳槽去王妃那里。 瞧瞧王妃那两个丫鬟,王妃吃什么她们便吃什么,王妃出去逛街还要给那个胖胖的丫鬟带吃的。 而且从来都是笑脸相迎。 不知道能不能入赘给王妃的丫鬟。那个胖胖的就不错,脸圆鼓鼓的看着就很好捏。 最主要的是,那日吃火锅的时候,他就亲了那胖丫头... 吴欣蕊站在屋外不远处,听到裴宴川训斥墨青的声音。 那话仿佛是在当着自己的面骂她无耻。 吴欣蕊伸出衣袖擦了擦眼泪,朝着王府门口走去。 直到看见姜晚柠回来,才迎了上去。 “吴姑娘,你怎么在这?”姜晚柠疑惑开口。 已经回了王府,墨染便退了出去,一会儿王妃的丫鬟定然会来的,他一直跟着也不合适。 吴欣蕊见姜晚柠身边无人,“不知沈小姐可有事?我比较担心。” “我忘记了,沈小姐白日里好像还说了一句她今日要回府就不去义诊堂找你了。” “我想着是不是我的原因让王妃多跑了一趟。” “便在这里等着王妃回来。” 姜晚柠:“无事,枝枝已经跟我说过了,是她没有说清楚。” 姜晚柠朝着后院走去,吴欣蕊跟在身后。 “吴姑娘一直在门口等着我?” 吴欣蕊一顿,“王妃走后,王爷又问了我一些话,再王爷书房待了一会儿,我便出来了。” “王妃不要误会,王爷就是简单的关心一下,问问我在这里还习不习惯。” 姜晚柠笑道:“你不要紧张,我不过是闻着你身上的熏香和王爷书房的有些像,随口 一问。” 吴欣蕊低头没有再回应,只乖乖的跟在姜晚柠身后。 “吴姑娘以前一直在乡下庄子生活么?” 吴欣蕊咬着嘴唇点点头,“我是庶出,小时候打破了家中一件东西。” “之后就被送去庄子上生活。” “吴姑娘天生好皮肤,这从庄子上来第一次见吴姑娘,皮肤都好的没有一点瑕疵。” “比我们这些常住在京城的皮肤还要好,真是叫人羡慕。” 吴欣蕊面上没有丝毫慌张,“也就这点好,天生就肤色白,白日晒一晒,晚上就能缓过来。” “因此手上也没有留下什么茧。” “若不是因为此,祖父也就不会将我从庄子上接回来了。” 吴欣蕊说的诚恳,尽叫人看不出丝毫问题。 派出去的调查的人也确实是如此回的消息。 不过一个能将全家送上死路的人,姜晚柠不相信她会像表面一样是个小白兔。 “好了,吴姑娘快些回去休息,我就不陪你了。” 姜晚柠说道,“后日府上有喜事,可能会比较乱,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吴欣蕊点点头,“谢王妃惦记。” ...... 大长公主府。 姜晚茹被几个婆子按在地上用针扎。 “大长公主饶命,我错了。” “你说说你,本宫让你办的事你没有一样是办成的。” “本宫的事,你竟然还偷偷摸摸将毒药换了。” “我...我也是想让姜晚柠那贱人不得好死!大长公主饶命,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大长公主闭着眼躺在软榻上,身边四五个皮肤嫩白的面首衣服松松垮垮,半遮掩着。 伺候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轻轻抬手,那几个面首乖乖的退到一旁。 大长公主睁开眼,坐起来,盯着姜晚茹,“若不是明日你就要嫁给裴安青。” “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救下姜晚茹真是自己做的最蠢的一件事。 什么都做不成,还给自己频频添乱。 “本宫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嫁入琅琊王府,找机会杀了他。”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奴婢遵命。”姜晚茹赶紧叩头领命。 在大长公主面前,她只能自称奴婢。 她面上风光无限,可背地里不露伤的刑罚她算是领教了一个遍。 能嫁入王府自己也算是解脱。 起码裴安青比大长公主好对付一些。 只要自己伺候好裴安青,就不会受这么多的刑罚。 “不要想着你离开公主府就自由了。”大长公主仿佛听到了姜晚茹的心声一般。 “这是笑面蛛,每月必需按时服用解药,一旦发作剧痛难忍。” “若一直不用解药,最后会活生生痛死。” 大长公主说着,已经有人将毒药递到姜晚茹面前。 第125章 敬茶 大长公主盯着她将笑面蛛吃下去,才摆手,“退下吧。” “明日成亲,本宫会命人好生安排。” 好歹是自己承认的义女,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谢大长公主。”姜晚茹整个身子跪趴在地上。 翌日。 裴安青和姜晚茹的婚事,因着双方的背后是裴宴川和大长公主。。 成婚当天还算热闹。 大长公主虽然做的体面,但是嫁妆也就十八抬,比起姜晚柠的十里红妆,不是一点半点的寒酸。 沈如枝早早来到王府,整个人显得比姜晚柠成婚那日都高兴。 “沈小姐,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沈如枝神秘兮兮的冲着芍药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因着姜晚茹是妾,只能穿粉色婚服,从王府的侧门入。 来往的宾客也都是将礼单记在了王府名下,而不是裴安青名下。 姜晚柠乐意的很,又多捞了一笔银子,这些贪官污吏整日里哭穷。 等到巴结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出手阔绰。 整的姜晚柠都想再成一次亲。 毕竟能收不少礼钱,这样难民所就能再扩张一些。 如今蝗灾加旱灾,情况比姜晚柠前世了解的还差,皇上萧煜一开口,众大臣就哭穷。 不仅哭穷,还各种理由让皇上从国库批银子。 什么今儿桥断了要修缮,明儿井干了要重新打井。 这些人无非就是趁机掏空国库,好让民生哀怨,渐渐怒骂皇上是昏君。 好让萧煜失去民心。 这几日若是没有姜晚柠和裴宴川盯着,萧煜早就一个头八个大了。 一个头八个大的萧煜,此时也盯着这些来往送礼的官员。 “将那些送的礼最重的,都召进宫,朕要好好与他们谈谈话。” 吴盼盼点头应是。 另一边,婚事正常进行着。 沈如枝越来越兴奋。 看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等等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乐了。”沈如枝故作神秘。 等到敬茶的环节,沈如枝直接笑出了鹅叫声。 坐在高堂上的姜晚柠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裴安青和姜晚茹端着茶,先是恭恭敬敬的叫裴宴川, “父亲,喝茶。” 裴宴川眼神平静接过茶抿着一口。 而后又到给姜晚柠敬茶。 裴安青一张脸铁青,身份如此,又有这么多人,却又不得不规规矩矩的敬茶,“母亲。” 姜晚柠接过茶,浅着一口。 转眼平静又挑衅的看着姜晚茹。 姜晚茹心中憋着一口气,原本做妾是不用如此大的阵仗成亲的。 也不用叫父亲,母亲的。 可偏偏她被封县主,是贵妾。 皇上允准一切和正妻一样,可除了她称呼别人上与正妻一样,其他什么都没有变。 她还是妾,还是穿的粉色的婚服,还是从侧门进。 若是以前有侯府小姐的身份在,她不喊这一声母亲或许也没有什么。 偏巧如今已经被众人知晓,她与侯府没有半点关系。 那无论姜晚柠比自己大还是比自己小,自此以后见了面都要叫姜晚柠一声‘母亲’。 “叫啊,怎么不叫?难不成对圣上赐婚有什么不满?” 沈如枝见姜晚茹迟迟不叫,“还是说对这王妃有什么不满?” 裴安青眼神狠狠瞪了一眼姜晚茹,他如今是悔断了肠。 当初若是不被她勾搭,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更何况,他都叫了,她在这矫情什么? 姜晚茹忍下心中百般委屈,轻声唤道:“母亲,喝茶。” 沈如枝大声道:“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母亲,若不是你母亲心善,哪还有今日的你。” 海棠和芍药也捂嘴偷笑。 前厅内知道内情的人都忍不住笑。 姜晚柠让姜晚茹举了好一会儿,才接过茶,“今日我喝了你这茶,也就当时认下你这个儿媳妇了。” “不过虽然皇上允你和正妻一般的待遇,可你也始终要记得自己是妾的身份。” “就跟你亲娘一样。” 姜晚茹忍着泪,喏喏的说了一声,“是,妾身谨记。” 此刻她倒是希望自己是贱妾而不是贵妾。 只一顶小轿抬进来,也比在这当众受辱的强。 姜晚柠这才端起茶盏浅酌了一下。 夜里。 裴安青醉醺醺的推门而入。 一把扯掉姜晚茹的盖头。 姜晚茹羞涩的低下头,“世子...” “啪!”裴安青狠狠一巴掌扇在姜晚茹脸上,“你故意的是不是?” 姜晚茹这才回神,裴安青已经被褫夺了世子身份。 如今他就是一介平民,却还是裴宴川的义子。 “是妾身忘记了。”姜晚茹立马道:“不过在妾身心中,您永远是世子。” “未来一定也会成为新一任的琅琊王的。” 这话倒是说到裴安青的心坎里去了,他之所以能一直隐忍着,只要裴宴川不说他就不离开王府。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再夺回琅琊王的位置。 褫夺了世子之位又能怎么样?只要他帮那人夺得皇位,就有从龙之功。 等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姜晚柠,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后悔没有跟了我。”裴安青恶狠狠的道。 这话听的姜晚茹心中一阵泛酸。 他是对裴安青有过真爱的,即使后面裴安青甚至都不愿意见自己。 “好了,睡觉吧。”裴安青将手中的酒壶扔到一边。 一身酒气压了过去,姜晚茹丝毫没有准备,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夫君,我们...先沐浴好不好?” “我...我今日一天还没有吃。” 裴安青哪里听的进去这些,她不吃跟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嫁给了他,做了他的妾,那就要事事以他为主。 现在他想要,她就不能拒绝。 裴安青胡乱的撕扯着姜晚茹的衣服,手上的力道像是发泄一般。 姜晚茹被抓的痛呼一声,昨日才被针扎过,身上几乎一碰就痛。 她下意识的用力推了裴安青一把。 “夫君...我...妾身不是故意的。”姜晚茹眼神慌乱,看着被自己推下床的裴安青。 忙伸手去扶。 “扫兴。”裴安青一把甩开姜晚茹的手。 “你不给,自有人给。”裴安青说着起身。 将屋外守夜的丫鬟一把拉了进来。 这丫鬟是大长公主给自己的,说是照顾,实则是监视。 一共给了四个, 两个用刑很厉害的嬷嬷和两个年轻漂亮的丫鬟。 第126章 误会 除了监视,就是在姜晚茹不听话时可以随时用刑。 下了毒还不够,还要对她用刑。 说她是主子,倒不如说跟着来的这四个人是她的主子。 裴安青大力将丫鬟拖到屋内,将人举起来放在桌子上。 丫鬟也很是配合。 姜晚茹就这样坐在婚床上,在自己的婚房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嫁的人跟自己的丫鬟耳鬓厮磨。 最后那丫鬟暗暗皱眉,娇滴滴唤了一声。 甚至眼神挑衅的看向姜晚茹。 姜晚茹跪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喜被,死死咬着牙关不让眼泪流下来。 另外一边的院子里。 姜晚柠听了海棠的回话,心中冷哼一声。 真是世道好轮回。 前世这对狗男女当着自己的面苟合,姜晚茹就是如此挑衅的看着自己。 如今倒是让她也尝一尝,还是在新婚之夜。 “陪嫁来的那几个丫鬟婆子盯紧点儿。” 敢如此光明正大,毫不顾忌,这丫鬟恐怕都不简单。 “是。” “还有事?”姜晚柠看着海棠欲言又止的样子问。 “没...”海棠忍了忍还是说道:“王妃,我们要不要将那个吴欣蕊想办法弄走。” 姜晚柠抬眸看向海棠,这丫头向来是主子说安排就不多事的主儿。 今日既然能说出来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海棠:“那日,奴婢看见吴姑娘...她...她穿着单薄从王爷的书房走了出来。” “奴婢只是远远看见,后来几日又看见吴姑娘端着点心往王爷身边凑。” “而且每次都是在您不在的时候。” “王爷怎么说?”姜晚柠喝了一口茶,语气平静。 “奴婢没有上前,不知道王爷如何说,可王爷的书房除了你就是我和芍药也不会去。” “这吴姑娘出来前还刻意拉了拉衣领,她们在里面做什么了还有整理衣服。” “小姐...我...奴婢...” “你是想说有一个长相乖巧清纯的女子整日在王爷身边晃悠,别说王爷,是个男的都会把持不住?” 海棠狠狠点头,“奴婢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奴婢没有成婚,可也没少见内宅这种事情,王妃切不可再留下隐患,就跟当年的姜晚茹一样。” 姜晚柠莞尔一笑,“此事我知道。” “既然她想留在王府,我自然是不会反对的,无非给她个身份罢了。” “王妃,你还要给她身份?”海棠惊呼一声,“你怎么能如此...这...” 别的女人都是将自己的男人看的紧紧的,怎么王妃就如此大方。 “王爷想要,就是没有吴欣蕊,也会有旁人,我是管不了的。” 姜晚柠平静道:“不过,我给她一个身份,又没说要给她什么身份。” “王妃你的意思是?” 姜晚柠附耳交代了海棠几句,海棠听到后面一双眸子都亮了起来。 她就知道自家王妃不会那么傻。 “奴婢这就去盯着。” 姜晚柠点点头,笑道:“去吧。” 海棠刚走,裴宴川便走了进来,“海棠那丫头今日得了什么喜事,如此高兴?” 往日里都是芍药傻憨憨的笑,海棠和墨染一样,都是一板一眼的。 今日难得的看见海棠一蹦一跳的离开。 姜晚柠放下茶盏,起身往床边走去,“我累了,先睡了。” 裴宴川:“......” “可是哪里不舒服?”裴宴川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姜晚柠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也没烧。 裴宴川解了腰带,刚想上床。 这几日连着忙,洞房到现在都还没有补上,今日正好。 姜晚柠翻了个身,背对着裴宴川,“王爷去书房让旁人伺候着休息吧。” “天儿太热,床太小,挤得慌。” 裴宴川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眼至少能睡四个人还有余的大床... 可床上的人儿今日似乎没有想让自己上床的意思。 只得抱着外袍往外走,“那你好好休息,我让芍药和海棠来守着。” “有什么事叫她们来书房找本王。” 刚从厨房偷了只烧鸡出来的墨青看到裴宴川赶紧将烧鸡藏在后面。 “王...王爷。” 裴宴川抬头,“嗯。” “王爷不是都去睡了么?是还有事没有忙完?” “王爷您这样王妃不会生气吗?” 裴宴川脚下步子一顿,抬头看向墨青,“你是说,本王回去的迟了,王妃会生气?” 墨青木讷的点点头,“话本上都是这样说的。” “可前几日本王回去的比今日还晚,她也没有生气...” 墨青摸着下巴想了想,“哦~属下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王爷你被王妃赶出来了。” 裴宴川一双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墨青非常熟练的后跳一大步躲过了裴宴川的袭击。 裴宴川黑着一张脸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你过来!” 墨青刚将烧鸡送到嘴边,听到声音又急忙藏起来,磨磨唧唧的走了过去。 “王爷...”该不会是要没收他的烧鸡吧。 他答应了芍药妹子,给她留一半的。 “那个...你平常都看的什么话本子,给本王送过来。” “现在,马上。” ...... 翌日一早。 姜晚茹红肿着眼,早早站在不前厅,等着姜晚柠和裴宴川前来。 又是规规矩矩的请安敬茶。 姜晚柠也大方的赏赐了一只成色还不错的手镯。 只是还不如海棠和芍药手腕上戴的成色好。 海棠故意将带着镯子的手腕露出来,将姜晚柠赏赐给姜晚茹的镯子递过去。 好叫姜晚茹能看清楚一些。 姜晚茹死死咬着牙,“谢谢母亲。” 姜晚柠摆摆手,“柳姨娘总归是个姨娘,给你教的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 “既然嫁入了琅琊王府,那本王妃自然不能让你丢了王府的脸。” “日后就先从每日晨起站规矩请安开始。” “每日晚饭后,需要去我指定的地方打扫一下。” 见姜晚茹不回应,姜晚柠道:“怎么?你是有意见么?” “妾身不敢。”姜晚茹道。 如今她既是王妃又是自己婆母,比自己大了一辈,自然是说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姜晚柠点点头,“既然明白就好。” 第127章 勾人的本领 裴宴川揉着脖子走了进来,看见姜晚柠,嘴角下沉,莫名的瞧着有些可怜。 姜晚柠心里憋着笑,面上不显,“王爷。” “嗯。”裴宴川乖乖的坐在姜晚柠身边。 看了眼桌上的热汤,端起碗用勺子舀了着,突然手上一松。 整碗汤都洒在了手上。 裴宴川痛的‘嘶’了一声。 姜晚柠也是跟着心一惊,连忙掏出帕子去擦, 一边擦一边吩咐芍药,“快去将我的药箱拿过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疼不疼?” “疼。”裴宴川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怜。 姜晚柠将手捧在自己嘴边,轻轻吹着。 守在外面的墨青和墨染不约而同的捂住眼睛。 王爷这演技,没法看。 芍药很快将药箱拿过来,姜晚柠用玉勺挖了一勺药膏,轻轻涂抹着。 药膏冰冰凉凉的,加上姜晚柠身上的香气,弄的裴宴川心中痒痒的。 “王爷这几日手上不要碰水。” 姜晚柠刚收起药膏叮嘱着,裴宴川一把将人捞入怀中。 话本上说女子都喜欢男子霸道一些,主动一些,脸皮厚一些。 姜晚柠心中一慌,连忙推着裴宴川的手,“王爷这是做什么?” 裴宴川的手就像是铁环一样,姜晚柠学过武的人都丝毫扳不开。 “还有人呢。”姜晚柠害羞的说了一句。 “王妃,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墨青和墨染异口同声说着,还不忘一人一个将海棠和芍药拉了出去。 “要关门吗?”芍药突然探出一颗脑袋来。 整个姜晚柠的脸更烧了。 墨青赶忙伸手按着芍药圆鼓鼓的脑袋瓜子往回来,还不忘补一句,“你们继续,继续。” 姜晚柠已经羞的不知脸该往哪里放。 裴宴川却面上不显,只紧紧的抱着姜晚柠,“柠柠,昨夜本王都没有睡好。” “书房的床硬的厉害。” “那...那你今晚回来睡吧。” 这裴宴川今日怎么了,平日里都是一本正经的。 “王爷,你该去早朝了。”姜晚柠提醒道。 “这早朝日日都上,偶尔不上一次也罢。” “可...可我还要去义诊堂和难民所那边看看。” 她才刚收拾好,再说白日淫宣,传出去多不好。 “本王叫人替你去。” 姜晚柠见裴宴川就是不松手,便冷下脸,“王爷。” 裴宴川乖乖的松开手。 眼睁睁的看着姜晚柠出去,“臣妾吃饱了,王爷您自己慢用。” 海棠和芍药见状忙跟了上去。 墨青和墨染看着王妃走远,一人扒着一个门框,探出个脑袋来,“王爷,咱还吃吗?” 裴宴川看着满桌子的吃的,想吃的没吃到吃这些又不能败火。 “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裴宴川皱着眉。 “可能是王爷您还不够霸道。” 裴宴川想了想也是,“一会儿你去将市面上所有的话本子都给本王买回来。” 躲在暗处的吴欣蕊看到姜晚柠和裴宴川都黑着脸各自离开。 心中又生起一抹希望。 无论多相爱,最终都会败给不信任和误会。 就让他们这样继续误会,慢慢离心,自己才有机可乘。 马车上。 姜晚柠缓过神来,“什么情况?” “回王妃,吴欣蕊果然盯着您跟王爷。” “放开手让她去做,等过几日她觉得自己离间成功了,自然会进行下一步。” “是。” 芍药才后知后觉姜晚柠和海棠在演戏,“王爷也是在演戏吗?他演的好油啊...” 姜晚柠和海棠相视一笑。 裴宴川今日不知怎么了,怪怪的。 不过也正好,让吴欣蕊更加相信。 ...... 姜晚茹到了地方才知道姜晚柠要让自己打扫的地方是哪里。 正是关押柳氏的地方。 “原来她一直将娘关押在王府的地牢。” 这王府地牢看管森严,堪比天牢,想救柳氏是不可能的。 姜晚茹看着柳氏吃喝拉撒都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内,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 她忍着恶心将房间内打扫干净。 日后让她每日来这里她真的会受不了的。 姜晚茹想着,拔下头上的簪子,慢步走到角落里缩着的柳氏面前, “娘...您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柳氏听见声音,扑了上去,“茹儿,是茹儿,你是来救娘了吗?” “我的茹儿,姜晚柠那个恶毒的女人杀了你爹,又将娘关押在这里,我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 “茹儿你快救娘出去。” 姜晚茹后退两步躲开柳氏,原来柳氏的眼睛瞎了。 怪不得从自己进来,她一直没有说话,还以为她被关傻了。 姜晚茹有些嫌弃的看着柳氏,“娘,你听我说。” “我这就救您,让您解脱。” 柳氏听着姜晚茹的话音不对,“茹儿,你什么意思?” 姜晚茹哭道:“娘,您放心,日后女儿没了后顾之忧,一定会将那些人都碾压下去。” “到时候女儿一定给您跟爹还有兄长报仇。” 姜晚茹说着高高举起簪子狠狠地朝着柳氏的心脏刺下去。 柳氏伸手捂着伤口,一脸错愕和不可思议。 又疯狂的笑了起来, 也是,这是她的女儿,什么性格她心中自然清楚。 柳氏临死前,对着姜晚茹说了两个字。 “娘,你什么意思?”姜晚茹冲上去,“你说这个人是怎么了?” “娘,你醒醒,醒醒!” 姜晚茹用棍子戳了戳柳氏的身体。 “你为什么早不说,为什么非要现在说?”姜晚茹大声嘶吼。 如今只告诉她一个名字,又没有告诉她这个人是敌是友,又有什么用! 姜晚茹出地牢时已经是夜里。 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门。 却见裴安青又在和另一个丫鬟贴在一起。 姜晚茹狠狠握紧拳头,转身准备出去。 不料茶杯扔了过来,砸到腰上,“我让你走了么?” 姜晚茹转过身,“你想做什么?” 丫鬟识趣的准备退下去,门口守着的嬷嬷也视而不见。 裴安青抬手,“你们都不用走。” “今日我让你见识见识她勾人的本领。” 第128章 又错了? 姜晚茹胸口起伏的厉害,“裴安青,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 “啪!” 裴安青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羞辱?你也知道羞辱二字?” 说着抓住姜晚茹的发髻往里面拖。 姜晚茹伸出手无力的捶打着裴安青的手,“你放开我!” 裴安青将人往前一甩,重重的甩到地上。 “你们按住她。” 两个丫鬟上前将姜晚茹死死按住。 裴安青从腰间掏出一粒药,淫荡一笑,“这是最厉害的媚药。” “让大家好好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多浪荡。” “屋外还守着一群小厮,等我尝个鲜,也让他们好好伺候伺候你。” 姜晚茹使劲摇头,“裴安青,不要,不要。” “啪!”狠狠一巴掌又甩在姜晚茹脸上,“我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 裴宴川捏住姜晚茹的下巴,将药送进嘴里。 “我知道你背后之人是谁!” 裴安青手上的动作一停,冷着脸站了起来。 姜晚茹甩开丫鬟的手,连忙抠着嗓子将药吐了出来。 “啊——” 裴安青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见两声惨叫,连忙转过身。 “你竟然敢杀了她们。” 姜晚茹扔手上的匕首,这匕首是她之前压在床边的,伸手正好能拿到。 吃力的爬了起来,擦了擦手上的血,“这是我今日杀的第三个。” 姜晚茹指着其中一个丫鬟。 “你知道我杀的第一个是谁吗?”姜晚茹冷笑一声,“是我娘。” 裴安青后背一阵凉意。 “她就被姜晚柠那个贱人关在你们王府的地牢中,还让我每日去打扫。” “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是一路人。”姜晚茹道:“你想杀了裴宴川夺的王爷之位。” “你就必须帮你背后的那人登上皇位。” “如今你之所以躲在王府荒废,不就是没有让你背后那人满意么?” 裴安青眼神如同淬了毒,“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晚茹凑近裴安青,缓缓吐出两个字。 裴安青神色一惊,姜晚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一直知道裴安青身后有人,但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娘之前说过等自己与裴安青成婚后就告诉自己,因为娘除了是大长公主的人,还是那个人的人。 娘最后说的这个人,只能是裴安青身后之人。 不然当初也不会让自己挑拨裴安青和姜晚柠,嫁给裴安青。 “你还知道些什么?”裴安青掐住姜晚茹的脖子。 姜晚茹此刻倒是不怕了,“你大可以将我杀了。” “实话告诉你,你杀了我,你自己也不会活多久。” “我既然能知道你背后之人是谁,那就能帮到你,裴安青,你我是一条船上的。” 果然,姜晚茹还是了解裴安青的。 听到这里松开了手。 姜茹晚咳嗽的几声,指着地上的两人,“这人就说是你杀的。” “还有外面那两个老泼皮,都解决了。” “日后我们在人前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我祝你成事,你帮我寻到笑面蛛的解药。” 裴安青审视了一番姜晚茹。 以前她只会画舫那种地方女子的手段,娇滴滴,扭扭腰,卖弄卖弄。 是个男子都想玩乐一番。 今日再看姜晚茹,这心思和歹毒的心肠竟然比他更甚。 连自己的亲娘都能杀。 可见其心肠有多歹毒。 “你不是一直想毁了姜晚柠吗?”姜晚茹冷笑道,“那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裴安青看着姜晚茹也笑了起来,伸手划过姜晚茹的脸颊,“是个狠毒的人儿。” “不过我喜欢。” “我很想知道,你想怎么设计。” 他几次三番的想要了姜晚柠,可总是失败,如今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我已经查过了,裴宴川今日入宫会很晚回来,他手下的两个侍卫也不在。” “你只需要装成裴宴川去他的书房,再点上迷情香。” “到时候我自会想法子让姜晚柠过去。” 裴安青想到姜晚柠凹凸有致的身材和绝美的脸蛋,内心的一股火立马钻了出来。 夜里。 姜晚茹来到姜晚柠的院子。 “母亲。”姜晚茹规规矩矩行礼。 “有事?” “我熬了粥,想着您劳累了一天,想让您暖暖胃。” 姜晚茹说着将手中的粥放到桌子上,“一会儿我再送一些给王爷。” “以前是我的错,日后我会乖乖听话,好好过日子。” 一个能狠心将自己母亲杀死的人,姜晚柠是不相信她说的鬼话的。 “不过我刚刚见王爷的书房进去了一个姑娘...我还以为是您。” “哦许是我看错了。一会儿送粥的时候我再看看。” “母亲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姜晚柠说,“你退下吧。” 姜晚茹出去后,芍药将一整碗粥都扔了,“蠢货,以为这么两句话就能挑拨王爷王妃。” 姜晚柠想了想,今日确实也没有收到王爷的传信,不知道人有没有回来。 “我去书房看看。” 躲在暗处的姜晚茹看到姜晚柠朝着书房走去,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任谁听了自己的丈夫与另外一名女子在单独相处,怕是都会多心。 更别提这琅琊王府本就还有一个外人在。 姜晚柠来到书房外。 烛火照映下,两个身影一男一女正在缠绵。 “王妃。”芍药怒喊了一声,“难道王爷真的...” 姜晚柠却是一笑,“里面的不是王爷。” “不是?那会是谁?” 按着前世发生的算,裴宴川今日应当是被皇上留在宫中,要很晚才能回来。 回来就立马起身去了边疆。 姜晚柠一直看着屋内两个影子没了动静,才推门而入。 “王妃。” “柠柠?” 吴欣蕊和裴安青皆是一惊。 屋内有助情香,加上一进屋裴安青就捂了吴欣蕊的眼睛,屋内只一小盏灯。 二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姜晚柠想笑,本来就想设计让裴安青和吴欣蕊在一起,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 这姜晚茹就帮了自己。 又错了?裴安青心中想着。 上一次是吴欣仪,这一次是吴欣蕊,这吴家克自己还是姜晚茹克自己。 第129章 驸马 书房重地,别人轻易进也进不得。 吴欣蕊赶紧穿好衣服,她今日是看见书房门口侍卫不在。 又加上这几日看着裴宴川和姜晚柠似乎已经被自己离间的差不多的。 心下一横,想着拼一下。 刚进书房,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又遮住了眼睛。 吴欣蕊还以为是裴宴川和自己玩的小情调便主动迎合了上去。 谁知对方竟然是裴安青。 “王妃,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说。”吴欣蕊哭成了泪人。 “既然你已经与我儿有了肌肤之亲,那自然不能再以客人的身份住在王府。” 姜晚柠说道,“等王爷回来,我就商议,让你做我儿的妾。” “日后你与姜姨娘二人要好好伺候我儿。” “柠柠...我...” “啪!”裴安青话还没有说完,姜晚柠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注意你的称呼。” “怎么人前会喊,人后就如此放肆?” 裴安青紧紧握着拳头,“你当真就如此狠心?” 姜晚柠冷着脸,转身出了书房。 海棠和芍药憋了一路,等回到屋内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姐这还没有真正做母亲,就将母亲教育儿子演的淋漓尽致的。”海棠笑着说。 姜晚柠揉了揉自己的手掌心,“就是扇的我自己手也疼。” 这边主仆三人笑做一团。 另一边,姜晚茹知道事情又没有成时,气的甩了桌上的茶盏。 “废物,蠢货。”姜晚茹怒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玩那种情调。” “就不知道看一看的吗?!” 此次事情是裴安青自己没有处理好,便也没有再找姜晚茹的麻烦。 所幸那个吴欣蕊长的比吴欣仪好看,人瞧着也乖顺。 一张清纯的脸蛋,没想到做那种事情时又很主动很疯狂。 收做妾室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没有想到姜晚柠现在对自己竟然如此薄情冷性。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裴安青此刻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阴毒狠辣。 ...... 大长公主府。 姜晚茹已经在地上跪了一个时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一滴落下来,脸上毫无血色。 终于, 帘帐里面呓语的声音停下,大长公主穿着里衣,两名面首弯腰各自掀开一边的帘子。 姜晚茹看见一双染着赤红丹寇的脚。 又重重的磕了一头,“求大长公主给解药。” 明明说好的这药一个月发作一次,可这才过了几日, 她就已经痛苦难忍。 大长公主抬脚勾起姜晚茹的下巴,嘲讽一笑,“论心机和城府你比不过你母亲。” “可这论狠毒她还真比不过你。” 姜晚茹身子一颤,被迫仰着头,“奴婢不知大长公主意思,还请赐教。” 大长公主许是单脚站的有些乏了,这才放下。 手刚抬起,旁边候着的面首立马上前伸出胳膊扶着其往前贵妃榻边走去。 “你杀了你娘。”大长公主端着小巧精致的酒盅啄了一口,“还杀了那四名盯着你的下人。” 说前一句时,姜晚茹还没有害怕,只是觉得大长公主消息灵通。 在这王府发生的事情,竟然不出几日就传到她的耳朵中。 可听到后面一句话,姜晚茹心脏猛的一收,头皮一麻,后背森凉。 “大长公主恕罪,奴婢...奴婢...” “你也不必跟本宫解释。”大长公主放下酒盅。 慵懒的依靠在软枕上,“本宫喜欢你的狠毒。” “之所以留你到今日,就是本宫看的出来,你除了蠢剩下的就是狠毒。” “越是狠毒的人,用起来才越是顺手。” “本宫知道你想弄死本宫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奴婢不敢。”姜晚茹赶紧说道。 “无论你敢还是不敢,想杀死本宫的人很多,就连皇上也如此想,可本宫还是好好的活到现在了。” “笑面蛛的解药只有本宫有。”大长公主微微弯腰与姜晚茹对视。 面上是邪魅张狂的笑,“本宫身边,养的狗不止你一条。” “他们也是。”眼神指向几名面首。 “只有听本宫的话,你们才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不然,你们死,本宫不一定死。” 大长公主加重了语气,“本宫死,你们就一定会陪葬。” 姜晚茹赶忙跪在地上,诚恳道:“奴婢不敢有二心,请大长公主放心。” “表真心的话本宫听了太多,本宫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朝着恶姜晚茹扔过来一个小药包。 “既然暂时动不了裴宴川和姜晚柠,那可以想法子对付别人。” 姜晚茹立马听懂大长公主的话,“大长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让那贱人痛不欲生。” 大长公主看着姜晚茹眼神中的恨扬唇邪魅一笑。 一个人只有被恨意填满,才会不留余地的去对付另一个人。 “退下吧。”大长公主轻轻摆手。 一粒赤红色的药滚落到姜晚茹脚边。 姜晚茹赶紧捡起来服下。 “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保你,不会在有这么短时间发病的情况。” “是。” 姜晚茹乖乖退下。 刚转身就看见一人穿着藏青色圆领锦袍往外走。 那人脊背挺直,没有任何害怕和尊敬。 这公主府除了大长公主就只有平安郡主可以如此。 其余人只能弯腰低头,不能与大长公主平视。 姜晚茹好奇,脚步刻意放慢,竖起耳朵听起屋内。 “吆,驸马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大长公主府了。” 驸马冷眼看向几名面首。 面首们各个面露难色,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大长公主轻轻抬手,几名如获大赦,赶紧退至后面暖阁。 “并非我想来,是今日朝堂之上,圣上问起平安的婚事,我...” “呯!” 驸马话还未说完,酒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陈介!本宫的女儿,还轮不到你和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做主!” “你胡说什么?”驸马陈介看了一眼屋外。 “如今,你越发的张狂了,竟然敢如此说圣上。” 第130章 周氏出事 “这天下他坐得,本宫为何坐不得?” “你简直是疯了!”驸马陈介厉色道,“自古叛贼没有好下扬。”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平安想想。” “你看看她如今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陈介有些吃力的说道:“她白日在大街上当众掳走一名男子,扬言要押回去做自己的面首。” “这叫什么?一个郡主当街强抢男子,逼得人家妻子自尽。” “若不是你...她一个好好的女儿家,何至于这样?” “如今圣上深夜叫我前往,商议平安的婚事,你难道真的以为就是单纯的关心吗?” “若是你再不管教管教她,你信不信,明日她就会被送往和亲的路上!” “他敢!”大长公主怒吼一声,“他萧煜要是敢让平安去和亲,先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简直不可理喻。”驸马陈介袖袍甩了一下,别过头去。 大长公主嗤笑一声,“陈介,自你我成婚这十多年以来,除了新婚夜你留宿在这公主府。” “这是你第二次主动前来。” “这么晚来,除了痛斥我不会教育平安外,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驸马陈介扭头看了一眼大长公主。 在其满含希望的眼神中叹了一口气,“你我从你强求圣旨那一日起,就已经注定不能好过。” “我陈介说话向来算话。”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大长公主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陈介当年心悦周氏,是自己一心强求,想着感情总能培养的出来。 可除了新婚之夜她点了助情香与他好了一夜有了平安外,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说的那句。 ‘孩子有了,你日后也不会受人指点,自此你我各不相干。’ 后来每每想要让陈介来公主府都是以平安为借口。 她何尝不知道平安如今性子跋扈,可若是就连她都乖巧,那自己就更没有借口叫来陈介。 大长公主收回思绪,抬手擦掉脸上的泪。 “罢了,还是本宫位置不够高。” 只要站在那权利的至高点上,任他是谁,多有骨气,都只能跟这些豢养在府上的面首一样。 要这些人的心做什么? 要的就是他们卑躬屈膝的讨好。 ...... 姜晚茹从大长公主府出来太阳已经冒出光来。 驸马这些年深入简出,自己从未见过,没想到今日碰见了。 ‘咚咚咚。’ 正想事,门被敲响。 裴安青走一身酒气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你是我的妾室,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裴安青说的就要扑上去,姜晚茹不着痕迹的避开,“今日我很累。” 在公主府跪了那么久,腿都已经痛的站不直了。 裴安青一把捏住姜晚茹的下巴,“不要觉得你说出我背后之人,就能骑到我头上。” 姜晚茹攥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妾身想到一个对付裴宴川和姜晚柠的好法子。” 裴安青顿时来了兴趣。 姜晚茹顺势将大长公主给的毒药拿了出来,是附耳说了自己的计划。 “如今你我二人,他们都不会轻易信任,不过我有一个好人选。” 姜然茹勾唇笑了笑,“沈如枝。” ...... 裴宴川在宫里待了一宿一直未归家。 只让墨染传了两个字, ‘勿念’ 姜晚柠知道如今圣上正是用人之际,裴宴川自然不会在宫中出现问题。 一早起来便往难民所和义诊堂去。 不多时侯府的丫鬟急匆匆的来报。 “王妃,不好了,”小丫鬟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您快去侯府看看夫人吧。” “她早上起来还好好的,用过早膳后就说肚子疼。” “侯爷去上朝了,奴婢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您的。” 姜晚柠拿在手上的药瓶‘啪’一声掉在地上。 “王妃,您别着急,我这就去看看。” “不用。”姜晚柠道:“备马,我亲自去。” “芍药你拿着药箱跟着我,海棠你在这里盯着。” “是,王妃。” 姜晚柠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侯府。 “王妃。”王管家早在门口守着。 姜晚柠将手中的马鞭扔给守门的小厮, 一边朝着周氏的院子走一边询问,“王管家,怎么回事?” 王管家不敢隐瞒,“回王妃,找大夫看过了,是中毒。” “只是这府医医术有限,查不出是什么毒,只是给夫人服了百解丹暂时可以控制。” “老奴本来想着是拿着令牌去请侯爷,可这几日灾荒的事情,圣上大怒。” “老奴怕贸然前往会给侯爷带来麻烦,只得派人去请王妃来。” “你做的很好。”姜晚柠道。 去皇宫请父亲,父亲再去请太医,这一套流程下来,怎么着也要两三个时辰。 更何况皇宫距离和义诊堂后者距离侯府更近一些。 “是老奴没有照顾好夫人,还请王妃责罚。” 姜晚柠看了一眼王管家,“此事不怪你。” 没想到自己一再注意,如今侯府所有下人都是可信任之人。 尤其母亲身边贴身照顾的。 还有会药膳的丫鬟,都没有注意的,可见下毒之人一定是自己和整个侯府都最信任的人。 姜晚柠来不及细问。 先冲进屋子,“娘。” “柠柠来了。”周氏脸色惨白靠在床头。 “怎么不躺着。”姜晚柠来到床边,伸出去给周氏把脉。 “回王妃,夫人觉得躺着难受,便这样依着了。” “除了服用百解丹可还做了别的?” “回王妃,老奴斗胆用了一些土方子。”周氏身边的嬷嬷说,“夫人有孕闻不得油腻的东西。” “老奴就用这些来给夫人催吐,将今日的早膳吃的吐了大半,才服用的百解丹。” 姜晚柠把完脉,将周氏的手放进被子里,这才对嬷嬷道:“你做的很好。” 若只是服用百解丹,只怕... “柠柠,孩子?”周府手摸向腹部。 姜晚柠微微皱眉,“娘,有我在,不会让你跟弟弟有事的。” 第131章 叫娘 姜晚柠笑了笑没回应,她刚刚把脉已经断出母亲腹中是个男孩儿。 只是这毒毒性极强, 虽然保住了性命,可会不会影响胎儿也还不好说。 周氏见姜晚柠面露难色,心中也是一紧,“柠柠,你老实告诉我,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姜晚柠安抚道:“我说过了,有我在,就不会有事。” 她这么刻苦的学医,若是连母亲和弟弟都救不了,那还有什么用。 “娘您先歇着,我去给您熬药,喝了就好。”姜晚柠哄了哄周氏,“您信女儿的。” 周氏也是见识过余海的医术,女儿得他真传,自己自然放心。 姜晚柠出了屋子,王管家识趣的跟了出来,转身轻轻关上屋门。 “王妃,夫人的身子?”王管家忍不住先问。 “你们做的很好,这样为母亲和腹中的孩子争取了很大的时间。” “母亲暂时没有危险,只是有一味药材,比较难寻。” “我一会儿先开一副方子,这药可以压制毒性,保证母亲和腹中胎儿三日内无忧。” 姜晚柠没说,若是三日内没有找到那味药材, 不仅是腹中胎儿,恐怕母亲也会... “o哦对了,今日凡是出过力的,包括那个来传信的小丫鬟,每人各赏十两银子。” “谢王妃。”王管家心中惊叹。 侯府对待下人已经是不错,一般一等丫鬟一月也就二两银子的月例。 “还有事要说?” 姜晚柠见王管家欲言又止。 “老奴只是觉得王妃越来越厉害,老奴真心佩服。” 能将侯府这些下人都弄的服服帖帖,除了做好的事情立马给的高额赏赐外, 还有做了背叛侯府的事后的雷霆手段。 棍子和甜枣交换着给。 甚至将这些下人的家人都保护的很好,这才让这些人无论是谁,都不会也不敢背叛侯府。 不过王管家转念又一想,即使如此,夫人还是中了毒。 “可老奴已经细细盘问过了,今日侯府一切并无异常。” 姜晚柠没有接王管家前面的话,而是道:“府中可有外人来过?” “任何一个人,包括王爷。” 姜晚柠这样一说,王管家原本摇着的头一停,有些犹豫的开口,“今日除了王夫人来过。” “可是王月王夫人?” “回王妃,正是。”王管家道:“王夫人拿了点心过来看望夫人。” “老奴本来想着要收起来的,是夫人说王夫人不是外人。” 王月自从改嫁沈召以后,便和周氏时常来往。 “可那糕点,王夫人也吃了,比夫人吃的还多一点。” 姜晚柠微微皱眉,将写好的方子递给王管家,“按照这个方子熬药。” “一日三次,母亲这边暂时无碍,我先去沈府看看。” 姜晚柠说着话已经朝府外飞奔而去。 王管家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已经不见人影。 姜晚柠冲进沈府。 “柠柠,你今日怎么有时间来了?” 沈如枝正巧提着东西东西进来,“怎么慌慌张张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夫人?” “你是说老头儿的媳妇啊,不是去你家了吗?”沈如枝一脸疑惑,“怎么了?” 姜晚柠简单说了一下,就急匆匆朝着院子走去。 这不是自己家,不能随意闯入后院。 沈如枝闻言,手中的东西‘啪’一声掉落在地上。 “这糕点不是你让我去送的吗?”沈如枝道:“是那个吴欣蕊来说,你忙。” “本来要去给伯母送点心的,因为太忙她就帮忙送了,又想着侯府人不认识她,便让我去送。” “正巧老头的媳妇要找你娘去,就顺路带过去了。” 姜晚柠立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此事一会儿慢慢再议,先去看看伯母。” 姜晚柠有些着急,若是王氏吃的比母亲还多,那这会儿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沈如枝见姜晚柠神色凝重,也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赶紧带着姜晚柠往后院走去。 “要不要通报一下?”姜晚柠道。 沈如枝拉着姜晚柠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喊,“还通报什么。” “我爹去上朝了,府中就她一个,你我都是女的,没什么可通报的,救人要紧。” 虽然王氏与沈召成了亲,沈如枝按理应该唤一声母亲的。 可她从小就没有叫过别人‘母亲’,加上如今知道沈召不是自己亲生父亲。 日后他们还会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沈如枝就越发的想叫也不敢叫出口。 王氏则以为是沈如枝心中还有芥蒂,不愿叫,二人便默契的都没有提这个事情。 “你说的有道理。”姜晚柠也觉得生死面前那些规矩都是次要的。 再说沈如枝都说了,沈伯父不在府上。 沈如枝脚下的步子越快,老头终于不再孤单,王夫人一定不能有事。 沈如枝走进王氏的院子,放开姜晚柠的手,快步跑过去。 姜晚柠也提起裙摆加快步子跟上去。 “娘!”沈如枝推门的时候,急的大喊一声。 “娘,你没事...吧。” “伯母。”姜晚柠也跟着冲了进去。 二人看见眼前的一幕大眼瞪小眼,愣了好一会儿。 “咳咳...”王氏赶紧将怀中的人轻轻推开,将敞露在外的肌肤用衣服护住。 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这才尴尬的开口,“那个...枝枝,王妃,你们怎么来了?” “那个...我们...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 王氏面色羞红,看了一眼身后的沈召。 沈召也尴尬的咳了两声,幸好才刚开始,不然... “那个,你爹我头疼,让你娘给我按按。” 说到这里,沈召突然眼前一亮,“死丫头,你刚刚喊什么来着?” 王氏也想了起来,沈如枝冲进来前,喊了一声‘娘’。 “枝枝,你肯接纳我?愿意叫我娘了是吗?”王夫人说着话,眼睛有些发红。 沈如枝:我何时说过我不愿意了? “那个,别岔开话题。”沈如枝看向沈召,“你不是告诉我你上朝去了吗?” 第132章 必须要老头来吗? 姜晚柠赶紧堵住沈如枝的嘴。 “那个伯父,我们有些事情找伯母,比较着急这才闯进来的。” 她们二人谁也没想到,大白天的他们在做这种事。 “那你们先聊,我先去忙了。”沈召逃似的冲了出去。 留下王氏一个越发的尴尬,连忙招呼二人坐下,“王妃可是有什么事?” 姜晚柠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通。 王氏也紧张了起来,“你娘可有事?” “暂时无碍。”姜晚柠道。 王氏这才放心了一些,“枝枝给我后,我也没有多停留,就直接去侯府了。” “期间食盒也没有被人碰到过。” “因为我本身就喜爱吃甜食,最近是越发的有些嘴馋。”王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所以我多吃了两块。” “你娘倒是觉得有些腻得慌,就吃了小半块。” 听完王氏所说,姜晚柠也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若是只在一块上面下了药,那下药之人怎么就能精准的判断出谁吃那块有毒的呢? “伯母,我能给您把把脉吗?” 王氏丝毫没有犹豫,将衣袖往上掀了掀,手搭在桌子上。 姜晚柠手指轻轻搭在手腕处。 沈如枝看着姜晚柠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中似火烧一般着急,又不敢打扰。 只能来回在二人身边转悠,时不时的喝一口凉茶。 王氏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姜晚柠,她在宁安伯府本就被下毒伤了根本, 看姜晚如的情况是不是比周氏还要严重。 “王妃,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我扛的住。”王氏忍不住说道。 沈如枝也凑了过来,“柠柠,到底什么情况?” 姜晚柠收回手,眉头还是紧紧皱着,“我觉得,还是请伯父来一趟的比较好。” 沈如枝和王氏愣了一下,“柠柠,必需要老头来吗?是不是?” 姜晚柠点点头,“伯母的身体有些特殊,所以,必须让伯父知情。” “我这就去找我爹来。”沈如枝提起裙子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王氏倒是显得平静,只是心中难免觉得有些对不住沈召。 不过多时,沈召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越过门槛时,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蹲儿。 “慢些。”王氏赶紧去扶。 沈召紧紧抓着王氏的手,又来到姜晚柠身边,“柠丫头,你老实说,你伯母她?” 沈如枝看了看将自己围起来的三个人,喝了一口茶,“你们先别急。” “伯母她没有性命之忧。” 沈召捏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便好。” “但是她腹中的胎儿胎像不稳,似有滑胎之相。” 沈召点点头,“不稳就不稳,只要你伯母没事儿就好就好。” 沈召说完突然一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柠丫头...你...你说什么?” “什么胎像?谁的胎像不稳?” 王氏也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我...有孕了?” 姜晚柠勾了勾唇,“已有一个多月,只不过时间太短,我也是把了许久才断定的。” 沈召哈哈大笑起来,扭头抱着王氏又亲又是转圈。 “孩子们还在呢。”王氏羞红了脸。 “伯父。”姜晚柠低声提醒。 沈召刚刚只顾得高兴,这才想起姜晚柠说的胎像不稳。 忙小心翼翼的扶着王氏坐下,“柠丫头,你的医术伯父放心。” “可不是说...” “伯母以前确实被伤了身子不易有孕,但并不是不能有孕。” 姜晚柠解释道:“想来是这段时间伯母身子补回来许多,再加上...次数比较多。” “伯父您的身子也比较好,所以才有了。” 姜晚柠说的含蓄,沈召和王氏二人自然是听懂了。 姜晚柠已经成婚,自然也没有什么,只是沈如枝还在闺阁中... “哎呀,你们不用避开着我。”沈如枝大大咧咧道,“我看的话本子比刚才见你们那样还那啥。” “胡闹!”沈召冷下脸,“一个女儿家,整日就看那些没用的。” “我还没有问你的呢老头儿,你不是整日忙的回不了府吗?” 沈如枝眯眼看着沈召,“怎么就有时间...” 沈召尴尬的咳了两声。 “我没有说娘你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如枝想起来解释道。 王氏低声笑说,“咱们后院有个狗洞。” “夫人。”沈召连忙堵住王氏的嘴。 “啊——我知道了。”沈如枝大声道:“我说我要将那个狗洞封起来,你不让呢。” “原来每次你假装出去,等着我偷偷溜走又折返回来。” 沈召近几日将沈如枝关在府中想让其多学习学习女工多读读书。 不想这有了王氏,倒是给自己弄得不方便了,再想指使走沈如枝又不知如何说。 他知道沈如枝是个坐不住的,但是有自己在家她又不好逃。 只能先假装出去上朝,给沈如枝制造出去玩的机会,又怕守门的小厮多嘴,便绕个弯儿爬狗洞进去。 沈如枝太了解沈召,因此王氏只说了一嘴就立马想明白怎么回事。 “柠丫头,你说的胎像不稳可要紧?”沈召换了话题。 沈如枝也没有再闹,盯着姜晚柠看。 “这头三个月都不稳,房事还是要少一些的。” 姜晚柠学医得了余海的真传,有关医嘱的事情说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倒是让沈召和王氏面上一阵尴尬。 “尤其伯父,切不可再胡乱来。” “等三个月后胎像稳了,慢些也是可以的。” 沈召连连点头,王氏捂嘴轻笑。 沈如枝倒是安静了下来。 王氏看向沈如枝,柔声道:“枝枝,你放心,你永远是你父亲的女儿。” “若是你愿意,你也永远是我的女儿。” 沈召这才反应过来,故意道:“夫人安慰这皮猴子做什么?她才不会多想。” “她要去哪里?难不成有了弟弟或者妹妹还不回家了?” 又对着沈如枝说,“你啊,还是留着祸害我,少出去祸害别人。” 沈如枝伸出胳膊抱了抱沈召,“老头儿。” “你想的真美。” 第133章 两种馅儿的原因 “我才不走呢。” “我还等着以后带这小玩意儿去打架呢。” 沈如枝下巴指了指王氏的肚子。 王氏也笑了起来,“好孩子,从你帮我脱离苦海那日起,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千万不要离开我跟你爹。” “放心吧。”沈如枝感觉内心深处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顿了顿,唤了一声,“娘。” 她从出生就没有叫过‘娘’,这一声‘娘’很是奇妙,似乎让她有些不一样了, 感觉自己跟别人一样,不再是野孩子了。 “哎。”王氏也欢喜的应了一声。 “对了柠柠。”沈如枝突然道,“既然我娘没事,那为什么伯母会中毒?” 沈如枝去叫沈召来的路上就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沈召也关切道:“你娘现在身子如何?” 姜晚柠说,“伯父放心,暂时无事。” “那就好。” “此事不如交给你伯父去查?”王氏提议。 沈召是大理寺卿,管的就是查办案子,这种事情教给他最好不过。 “不用,”姜晚柠说,“若是真的交给伯父,那凡是嫌疑人都要暂押牢中。” “如今您刚查出有身孕,且胎像不稳,若是不去大牢,别人会觉得伯父以权谋私。” “若是去了,大牢阴暗潮湿,恐怕孩子...”姜晚柠没有说完。 王氏也犹豫了起来,毕竟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可突然有了,这孩子来之不易,若是错过怕是... “以权谋私又如何?”沈召冷声道:“这些年我不以权谋私也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以权谋私一下也不为过,这东陵国,以权谋私的又不止我一个。” “若真是有人想要因为此事对付我,我也不介意与他们斗到底。” 姜晚柠心中感动,还是劝阻,“伯父,如今你还有伯母还有枝枝。” “我们自然是不怕那些人来明的,就怕那些人对付您的家人。” 说到王氏和沈如枝,沈召也有些犹豫了起来,“可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姜晚柠一开始不想让沈召知道就是因为此。 她太清楚沈召的性子,“伯父,相信我,我会查清楚的。” 沈召还要再说,沈如枝出言劝阻道:“老头,你就让柠柠去查,她如今是王妃。” “手中的权利比你大,再说,你虽然明着不能做什么,可是能暗地里帮忙查啊是不是?” 沈如枝也是不想让王氏担心。 沈召一想也是。 “哎呀好了好了,我都饿了,我叫人去拿点吃食来。”沈如枝说着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不一会儿,下人端着饭菜进来。 沈如枝搓了搓筷子,夹起一块水晶饺子,“我就爱吃着虾仁馅儿的饺子。” 王氏笑着说,“看来我和枝枝还真是注定的母女缘分,我也喜欢虾仁馅的饺子。” 沈茹枝惊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老头儿就不爱吃。” “娘 你是不知道,每次我们吃水饺,都要包两种馅儿的,又盛在一个盘子里,很容易吃错。” “这种水晶皮儿的,能看到馅儿,就好多了。” “所以之后我们就一直吃水晶饺子。” 沈如枝喋喋不休的说着,王氏耐心的陪着聊。 姜晚柠看到沈如枝满脸幸福的样子,也将暂时的烦恼抛诸脑后,跟着打趣闲聊。 “我就觉得猪肉馅儿的好吃。”沈召说着夹起一个饺子给姜晚柠,“柠柠你尝尝哪个好吃。” “吃我的,不要吃老头儿的,肯定是虾仁的好吃。”沈如枝也夹了一个放进姜晚柠的碗中。 又夹起一个放进王氏的碗中,冲着王氏呲牙直乐。 姜晚柠笑着夹起饺子往嘴里送。 饺子刚到嘴边突然停了下来,“两种馅儿。” 其余三人见姜晚柠神色不对,也是收起来的笑。 “怎么了柠柠?”沈如枝问道,“这饺子有什么问题吗?” 沈召吓的赶紧夺走王氏手中的碗筷。 姜晚柠猛的抬头,“我怎么没有想到,两种馅儿,是两种馅儿的原因!” “什么两种馅儿。”沈如枝挠着头一脸疑惑。 沈召最先反应过来,“柠丫头,你是说下毒之人在糕点的其中一种口味中下了毒?” 姜晚柠点点头,“没错。” “那点心确实是好几种馅儿的。”王氏接上话,“有绿豆的和山药的。” “还有红豆馅儿的。” “唯独那山药的就只有一个,你娘拿起来吃了。” “这就对了。”姜晚柠道,“除了山药的,别的我娘都不爱吃。” “这下毒之人定然是特别了解我娘的人,不然不会如此之巧。” 若说王府也了解周氏的人,除了姜晚柠恐怕只有姜晚茹了。 这吴欣蕊何时又与姜晚茹勾搭在一起了? “伯父,伯母,你们先吃着,我先回趟王府。”姜晚柠放下碗筷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沈如枝站了起来。 “快去吧。”王氏叮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姜晚柠也不客气,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王府。 迎面碰上墨青,“参见王妃。” “王爷回来了?” “王爷他...” 姜晚柠停下步子,“王爷怎么了?” 墨青抱拳行礼,“边疆灾情严重,西夏国拓跋闻璟连夜攻打,已经攻下两座城池, 圣上命令王爷即刻出发前往边疆。” 墨青看了一眼姜晚柠的脸,又立马解释,“虽然圣上下令让王爷直接从皇宫出发。” “可王爷还是回了王府一趟,可等了几个时辰不见王妃。” “去了义诊堂和侯府,都说王妃已经离开。” “本来想去沈府的,可圣上连下三道催令,王爷不得已已经出发。” “命令属下在此等候王妃。” 墨青看着恶姜晚柠面色阴沉,心中替自家王爷叫苦。 这实在不怪王爷,当然也不能怪王妃。 要怪就怪圣上,或者拓跋闻璟,再或者老天。 姜晚柠眉头紧皱,拓跋闻璟攻城比前世早了两日。 皇上本来是让裴宴川在裴安青成婚后立即出发的,裴宴川一拖再拖。 如今他若再脱一刻就是置百姓于不顾。 第134章 她是你老娘 “我知晓了,你快去追王爷,留在他身边。” “王爷让属下留在京城,护着您。”墨青说。 “我这里有芍药和海棠,我自己也会武,不用你,边疆危险,你们护好王爷。” 姜晚柠说罢又道:“也护好自己。” “你告诉王爷,我在京城等着他大胜归来。” 墨青突然眼眶一热,王妃不仅想着王爷,还惦记着他们这些下人。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姜晚柠道,“走的时候记得去找一下芍药。” “那孩子,知道你们要走,早几日就备了好些吃食给你们,都是不易坏的。” 墨青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知道了,谢谢王妃。” 姜晚柠送走墨青,让人去请吴欣蕊。 等了半个多时辰,下人来报,吴欣蕊一早就从后门离开了。 “看来是她做贼心虚!”沈如枝气的用拳头砸桌子,“当初我就说你将她赶走。” “你非不听。” “不是她。”姜晚柠很是笃定,“她没有理由。” “她只是喜欢裴宴川,使了一些离间我们感情的小计谋,但是万万没有到伤害我母亲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 姜晚柠起身,“去找姜晚茹。” 除了她,没有别人。 沈如枝跟着姜晚柠往出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举起桌子上的花瓶掂了掂。 一会儿打起来,这玩意儿能开瓢还不至于死。 一想又放下,这没有证据,揍人还是不要留伤的好。 “柠柠,一会儿教给我。”沈如枝撸了撸袖子。 余海说他们那里打人是犯法的,给自己教了一招,正好还没有试验过呢。 今日试一试。 沈如枝说着冲到姜晚柠前面,朝着姜晚茹的院子冲去。 姜晚柠加快步子追了上去,刚到门口,就看见沈如枝揪着姜晚茹的耳朵往地下安。 “你丫的,让你下毒!”沈如枝说着又骑在姜晚茹的身上。 朝着姜晚茹腰间的软肉一顿拧。 “我让你下毒,你良心被狗吃了?侯府对你这么好,你竟然给伯母下毒?” 姜晚茹被打的无法还手,她正悠哉悠哉的品茶等着周氏去世的好消息。 等着姜晚柠悲痛欲绝的好消息。 嘴角的笑还没有落下,沈如枝就跟个疯子一样冲了进来薅着她的头发往院子里拖。 原本院子里的下人还想出手阻拦,可看见王妃过来,便悄悄的退下。 “沈如枝,你个疯子,你要做什么?!”姜晚茹伸手去推沈如枝。 “做什么?我要你的狗命。”沈如枝头战术性后仰,然后狠狠朝着姜晚茹的脑袋撞去。 瞬间二人都被撞得眼冒金星。 沈如枝已经抓着姜晚茹的衣领不松手,“你丫的差点害死了四个人。” 两个都是孕妇,若是今日所有的糕点都下了毒,那真的是两尸死命。 看来还是因为她谨慎,害怕送去的糕点被查验,所以才用了这种法子。 不过也幸好这姜晚茹谨慎了一下,不然后果她都不敢想。 姜晚柠站在旁边看着沈如枝并没有占下风,也就没有出手。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人命?”姜晚茹伸手去抓沈如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一整日都在这里待着,没有出府去。” “你不能仗着自己爹是大理寺卿就随意殴打人。” 姜晚茹又看向一旁的姜晚柠,“姐姐,你就真的这样看着她打我么?” “啪!”沈如枝狠狠一巴掌扇在姜晚茹脑子上,“什么姐姐,她是你老娘。” “你俩隔着辈儿呢晓得不?”沈如枝抓着姜晚茹的头发,“说起来按辈分你丫还要叫我一声老姨。” “看在你老娘的面子上,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竟然敢给你老祖宗下毒。” 姜晚柠如今是姜晚茹的婆母,那按照辈分周氏自然是她祖母一辈儿的。 “什么下毒,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晚茹厉色道,“你不能仗着你们如今的身份就栽赃陷害我。” “我要去告官!” 姜晚柠确实没有证据,姜晚茹如今也学聪明了,即使事情露馅了也可以完美的将自己摘出来。 “告你娘的官告官。”沈如枝又是一拳打在胸口,“你跟我爹去告我的状,脑子没坑吧你?” 姜晚茹感觉喉间一股腥味,呕出一口鲜血来。 姜晚柠见打的差不多,这才制止了沈如枝。 “跪下!”姜晚柠呵斥一声。 “凭什么?”姜晚茹不服气。 挨打的是自己,凭什么跪? “啪!”姜晚柠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我是你婆母,叫你跪下听训有错吗?” “难道还要我说出个一二三来?” 姜晚茹恨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就因为她姜晚柠突然成了自己的长辈, 一个‘孝’字就足以压死她。 姜晚茹不情不愿的跪下,“妾身知错。” 姜晚柠冷声道:“我且问你,今日侯府的糕点是你送过去的?” “母亲说什么我听不懂,好端端的我送糕点做什么?” 姜晚柠冷笑一声,“别以为我查不到。” 姜晚茹抬眸平静的盯着姜晚柠,“母亲要查便查。” “啪!”姜晚柠又是一巴掌,“这是你对我的说话态度?” 姜晚茹拳头紧紧攥着,忍下胸腔的怒火,“妾身不敢。” “今日你的丫鬟去找了吴欣蕊,让吴欣蕊去找的枝枝给侯府送点心。” “此事不是你授意的?” 姜晚茹早知道姜晚柠能到自己,可如今所有的证据都被她销毁了。 她就是知道又能怎么样?自己是县主还是裴安青的贵妾。 她不能轻易杀死自己,这样大长公主一定会以此为借口针对整个琅琊王府。 逼着皇上不得不惩罚。 “母亲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晚柠微微勾唇,“是吗?” “姜晚茹,你以为你杀了那个丫鬟,又将吴欣蕊哄骗出去谋杀,这事情就查不到你头上?” 姜晚柠不用查都清楚,姜晚茹一定会这样做。 姜晚茹对上姜晚柠的眼神,仿佛在说,‘就是这样,你又能怎么样?’ 第135章 王府奸细 姜晚柠坦率的说,“不过,别的事情上可就未必了。” “你想做什么?”姜晚茹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姜晚柠看了一眼沈如枝,“你身为王府妾室,无故殴打自己婆母的朋友。” “此事,我岂能轻易饶了你?” “你胡说!”姜晚茹高声道:“分明就是她来先动的手,打的我。” “这满院子的人都看见了,尽管你我现在身份不一,你也不能如此颠倒黑白。” “都看见了?”姜晚柠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那你问问,可有谁愿意给你作证?” 姜晚柠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下人‘噗通’一声齐齐跪下。 “回王妃,我等没有看见沈姑娘打姜姨娘的。” “倒是姜姨娘打了沈姑娘。” 能入王府做工的下人各个都是裴宴川精挑细选,大家都知道这王府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一个被褫夺了爵位的世子,还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姜晚茹又是一个妾室。 这跟王爷深爱的王妃比起来,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 “姜晚柠,你仗势欺人。” “就仗势欺你了,”姜晚柠眼神挑衅,“你又当如何?” “本王妃做别的事情可能需要证据,可对付你,只要结果一样,至于什么原因,我查不查的清又有什么所谓?” 姜晚茹没有想过姜晚柠会如此霸道,“姜晚柠,我好歹也是圣上亲封的县主,你若是敢将我怎么样,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啪!啪!” 姜晚柠狠狠两巴掌,“你本王妃不仅是圣上亲封的县主,还是琅琊王妃,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婆母。” “你这样一口一个姜晚柠的叫,本王妃就是实行家法又当如何?” “我没有犯错,你凭什么对我用家法?” “不孝婆母就是大错。” “来人呐。”姜晚柠大喝一声,“请家法。” “王妃。”王府管家低声道:“这家法一般是要在祠堂当着众位祖宗的面儿...” “她还不配跪在王府的祠堂,污了祖宗们的耳朵。” “话虽如此,但是她毕竟是县主,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儿...” 管家怕裴安青会找事儿,“还是去祠堂。” “老奴命人堵了她的嘴,保证不让她惊扰了祖宗们的耳朵。” “也好。” 姜晚柠率先离开。 管家立马挥手,两个壮硕的小厮上前堵住姜晚茹的嘴,将人带到祠堂。 沈如枝跑到前面,又退了回去。 狠狠踹了姜晚茹屁股一脚,“呸!贱人。” 这才又提着裙摆去追姜晚柠。 一行人来到祠堂。 姜晚柠命令下人对姜晚茹用鞭刑。 倒刺的藤鞭狠狠抽下去,只三鞭子,姜晚茹便晕了过去。 “用水泼醒。”姜晚柠冷冷的说,“冷水泼不醒,就用热水。” “是。” 管家又吩咐人去端水,一盆冷水下去,姜晚茹被刺骨的冰凉激醒。 ‘唔唔唔...’ “继续。”姜晚柠没有理会。 管家又狠狠甩了几鞭子。 一阵风突然吹了进来,前面遮挡的纱帘被风吹起,沈如枝这才看清,墓碑上并没有刻字。 见沈如枝好奇的望着,管家解释道:“王爷本是孤儿,不知自己父母兄妹,是以这墓碑上都没有刻字。” “哎?这里为何刻着一个名字。” 沈如枝指着最边上一个小墓碑,低声唤了出来,“谢川。” “这名字好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柠柠你记得吗?” 姜晚柠一顿,微微摇头,“不知。” “管家你知道吗?” 管家也摇摇头,“王爷一般不让我等来祠堂,老奴也不知这是谁的墓碑。” 管家说完又朝着姜晚柠道:“王妃,姜姨娘已经晕死过去了,再打下去估计会出人命。” “到时候不好交代。” 姜晚柠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姜晚茹,整个后背已经血红一片。 “她意图行刺沈姑娘在先,不敬婆母在后,家法虽然已经用过。” “但行刺打伤沈姑娘不是本王妃一顿家法就能解决的,我会派人去大理寺如实禀报。” “到时候有劳管家帮大理寺的人将人送过去。” 沈如枝附和着点头,“就是,本姑娘的账还没跟她算呢。” “这...”管家有些犹豫,“这沈姑娘没有受伤,姜姨娘伤成这样,只怕...” 姜晚柠眼神平静的看向管家, 管家立马低下头,“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办。” 姜晚柠和沈如枝一同出了祠堂。 “柠柠,你这招太狠了。”沈如枝竖起大拇指,“我这就回去,让我爹将她关在大牢。” “最好关死她。” “她还不能死。” “为何?”沈如枝道:“柠柠你是不是还对她心软。” 姜晚柠突然笑了。 心软?她恨不能将她三刀六个洞。 “如今王爷刚去边疆,京城只有大长公主和齐王。” “姜晚茹若是死了,大长公主一定会找几口将对付王府。” “他们势必会将消息传去边疆,到时候王爷分心,若是战败则是整个东陵的罪人。” “到时候大长公主和齐王一定会逼着圣上收回王爷手中的兵权。” 沈如枝听了姜晚柠的话,这才恍然大悟,“那就这样放过她?” “此事我与王爷早有商议,只不过今日借着她下毒的事情正好拔除王府的蛀虫。” “你说王府还有奸细?”沈如枝大惊,“是谁?” 姜晚柠将裴宴川就是英国公世子谢川一事简单说了。 “所以王府祠堂里都是英国公一家的墓碑,还有王爷自己的?” 姜晚柠点点头,“今日就是故意让姜晚茹知道的。” “她不死,一定会拿着这个消息去求大长公主救她。” “至于蛀虫...”姜晚柠也没想到会是王府的管家。 可这管家应当不是大长公主和齐王的人。 而是背后还有另外一人,这人一直将王府的事情故意透露给大长公主和齐王。 他想做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后面的事情姜晚柠没有与沈如枝说。 第136章 寻药 或许当年英国公一家灭门的惨案,也会浮出水面。 谁越是对付王府,谁的嫌疑就越大。 姜晚柠猜测的不错。 管家背后之人知道事情暴露,将管家灭口。 姜晚茹借着此事让大长公主救自己出去。 “你当真没有听错?”大长公主说。 姜晚茹趴在床上有些吃力的回话,“绝对不会错。” “我听见他们说了‘谢川’二字,抬头看了一眼那墓碑,上面写的确实是这两个字。” 大长公主想起宫宴上裴宴川帮助齐王下棋战胜西夏使臣。 英国公世子七岁棋艺就能战胜东陵无人能及,八岁随父出征在城墙上与西夏国棋手下棋, 不费一兵一卒赢了一城。 “本宫真是没想到,英国公府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萧煜,本宫的好侄儿,还真是能瞒。” 大长公主冷冷一笑,“当真是与他爹一个样,多疑,自私。” “想必那裴宴川为了萧煜如此殚精竭虑,到死也不会知道,当初杀他英国公府一家的凶手。” “萧煜一开始就知道是谁,从未告诉过他。” 大长公主突然笑了起来,“一个个都是疯子哈哈哈哈...” “大长公主,英国公府一家的灭门案...” “本宫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想说是不是本宫么?”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本宫虽然想要至高的权利,但万万做不出与敌国一起谋害自己国家将士的事情。” “当初英国公一家被灭门,查出来全是西夏的探子。” “因为英国公当年将西夏打的连输十座城池,导致西夏皇室震怒,杀了带兵的将军。” “说是寻仇,不如说是有人借机谋杀。” “至于那个人是谁,想必也只有我的好侄儿知道了。” “这东陵,怕是要乱了。哈哈哈哈哈哈”大长公主疯狂的笑着。 当年英国公一家被杀,萧煜正巧出宫,也只有他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 但萧煜第二日醒来,说是自己伤了头部失忆了。 恐怕这是她那位好大哥,也就是先帝的主意。 身为帝王,有些事情并不希望查的越清楚,对他掌控这个江山,掌控人心不利。 竟然不是大长公主,姜晚茹心中惊讶。难道会是他? “好了,今日本宫救了你。”大长公主说,“你且回去好好养伤。” 趁着裴宴川如今不在,你知道该怎么做。” “奴婢明白。”姜晚茹道,“奴婢一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大长公主斜睨一眼,“最好是。” “不过给周氏下毒这事,你做的还算干净利落。” 大长公主难得夸了一下姜晚茹,“那吴欣蕊可处理干净了?” 那日,姜晚茹让其身边的丫鬟将东西送给吴欣蕊,又让吴欣蕊送去给沈如枝。 又将丫鬟和吴欣蕊一同找了借口带出城在本路杀了。 “殿下放心,已经处理干净了。” “奴婢派去的人亲自来报,两人都已经被丢到乱葬岗了。” 大长公主邪魅一笑,“周氏,你早早下去探路吧。” “来生,我们不复相见,再也不做好友。” 大长公主用手掌抹掉眼角落下的一滴泪。 饶她姜晚柠医术再厉害,缺少的那一味药材整个东陵都没有。 周氏如今也就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 姜晚柠找遍了整个东陵,都没有找了‘半边莲’。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最后一天了。”沈如枝着急道,“柠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余海呢?他不是最厉害了吗?” “余海这几日在义诊堂,没有时间。”姜晚柠耐着性子说,“这缺少药材即使他医术再好也没有法子。” “这可如何是好,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找别的东西代替?” 姜晚柠摇头,“半边莲生长环境苛刻,比一般的百年人参还难遇。” 姜晚柠也有些着急。 “王妃,查到了。”海棠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城外三十里处有个半壁悬崖,奴婢打听到,有难民之前在那里见过半边莲。” 为了找了半边莲,姜晚柠画了样子,让王府和侯府所有人在街上打听。 凡是告诉线索属实的,赏金百两。 “奴婢这就去挖。” “我去。”姜晚柠站了起来,“你照顾好侯府,还有嘱托芍药看好难民所。” “王妃。”海棠想要陪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您自己小心。” 她明白此时若是让王妃坐在这里等,内心会无比煎熬。 若是她陪着去,王妃又放心不下这里。 王爷不在,王府人手不够,只能如此。 姜晚柠:“放心,你家王妃福大命大,没事。” “柠柠,我陪你去。”沈如枝说。 “好。”姜晚柠没有拒绝。 身边跟一个人,海棠和芍药也会放心一些。 二人骑着马一路狂奔,来到悬崖边。 “这里哪里有什么半边莲。”二人沿着悬崖找了一个时辰,“会不会是那人骗了海棠。” “再找找。”姜晚柠也不确定。 毕竟有些人说见过,可能只是形似。 二人沿着悬崖走了好几遍,姜晚柠说:“我下去看看。” “你在这里等我。” “好,你自己小心。” 她们只带了一个绳索,不能两个人都下去,万一出了事她还能在上面拉住姜晚柠。 二人将绳子系在悬崖边的一棵枯树上。 姜晚柠拽了拽,又将另一端系在自己腰上。 “柠柠,你千万要小心。”沈如枝不放心道。 姜晚柠点了点头,顺着悬崖慢慢下去。 沈如枝在上面等了半个多时辰,朝着底下不停的探去, 一开始还能看见姜晚柠的身影,后面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自己又不敢去拽绳子,本来在悬崖边上磨来磨去绳子就容易断裂,她怕自己再拽绳子断的更快。 只要身子往上拉着有重量就证明姜晚柠还绑在绳子上,绳子也没有断。 沈如枝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枝枝,我找到了。” 沈如枝急忙跑过去,将人用力拉了上来。 只见姜晚柠双手全是血痕,手紧紧攥着一株白色的花,花瓣只长了一半。 “这就是半边莲?” 沈如枝小心接过,花枝上全是刺,“柠柠,你的手?” 第137章 遇袭 “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 “好。”沈如枝点点头,“你别骑马了,我骑马带你。” 沈如枝替姜晚柠解着腰间的绳子。 “她们在这里!” 突然旁边冲上来一批黑衣人。 沈如枝越是着急就越是解不开绳子。 “系的太紧了。”沈如枝伸手摸向腰间,自己随身的匕首今日正好没带。 姜晚柠见一黑一人朝着沈如枝身后挥刀砍来,情急之下一把推开了沈如枝, “枝枝,带着半边莲先回京。” “我怎么能丢下你呢。”沈如枝拿起石头朝着黑衣人砸过去。 “若是我们都被困在这里,那我娘和我弟弟就会有危险。” 姜晚柠急切的说道,“你先回去,我来对付他们,你放心。” 沈如枝看了看天,夕阳就快落下,确实不能再耽搁。 只能翻身上马,“你等着,我回去搬救兵。” “好。” “驾!”沈如枝骑的是裴宴川留给姜晚柠的千里驹。 一般马追不上。 黑衣人见状,派了两人抄近道去围堵,其余的留着对付姜晚柠。 “主子说了,琅琊王妃和宁远侯夫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黑衣人说着,挥刀朝姜晚柠砍去。 姜晚柠抽出腰间的长鞭,朝着围上来的黑衣人扫去。 来的人太多,姜晚柠腰间的绳子又无法解开,只能防护,无法进攻。 姜晚柠整个人被逼到悬崖边上。 其中一个黑衣人首领挥刀砍向绳子,又飞起一脚踹向姜晚柠。 左右都有人围攻,姜晚柠无法只能落下悬崖。 峭壁上的碎石跟着吧嗒吧嗒的滚落。 黑衣人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头儿,这高度,摔下去估计都成肉泥了。” “派人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那跑掉的那丫头?” 黑衣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另一匹马,“这马一般人追不上。” “就看那两个兄弟能不能将人拦住。” 只要在没有进京前将人拦住都好说,进了京容易引起注意,若是暴露了主子,只怕他们都要陪葬。 “罢了,能杀死一个是一个。先去看看这个死没死透。” “是。” 一众黑衣人顺着小路来到崖底。 “头儿,你快来看。”其中一人喊道。 为首的黑衣人快步过去,“尸体找到了?” “你看这石头长的像不像您。” 黑衣人首领一脚踹趴说话的人,“他娘的干活!” 真不知道主子为何招这种人进来。 蠢的要死。 黑衣人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我这不缓解缓解气愤嘛。” “缓解你大爷!”黑衣人首领举起手中的刀。 另外一个黑衣人连忙站在中间,握着首领的手腕,“他还小,又刚来,算了头儿。” “都是自家兄弟。” 刀口上添血,不容易。 黑衣人首领忍了忍,放下手中的刀,“继续搜!” “啊呀,头儿你快来看。”又是刚才那个新加入的。 黑衣人首领直接无视,继续低头找,其余人也无视。 “大家分头找。” 一群人足足找了一个时辰,黑衣人首领喘着气,“找到了没有?” “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摇头。 “他娘的,这么高摔下来没死?”黑衣人首领抬头望着炫耀。 “死了啊。”新来的黑衣人喊道:“尸体就在这儿。” 一群人闻言冲了过去,确实是一具女尸。 脸部朝地趴着,整个人已经血肉模糊,从衣服上可以判断的出就是姜晚柠。 “确实是刚死没多久。”其中一人探查了一下尸体。 “我他大爷的...”黑衣人首领握紧手中的刀,举到半空,“你找到了为什么不说?” 害的他们围着山底转了这么久。 “我说了,你们不来啊...” 众黑衣人:...... “扯!”黑衣人首领重重的说了一个字。 ...... 宁远侯府。 沈如枝将手中的半边莲交给余海。 余海亲自盯着熬好药,让芍药送进去。 自己又开始仔细的帮沈如枝清理伤口。 “我没事儿,快去找柠柠。” “海棠已经带人去了。”余海紧紧拉着沈如枝的手,“这半边莲的花瓣可以入药。” “但是根上的刺若是不及时清理,容易钻进皮肤,扎破血管。” “柠柠也被扎了,那我更要赶紧去找她了。”沈如枝说着就要站起来走。 “王妃会医,会自己处理好的。” 余海不松手,“你这个样子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听话。” 余海重重的说了一句,沈如枝乖乖的坐好。 脸上满是着急。 余海看了一眼,宽慰道:“海棠比你武功高,做事又是个有章程的,你放心。” 另一边,周氏喝了药。 整个人气色好了很多。 “柠柠呢?” 芍药眼神闪躲,“回夫人,王妃送来了药就急忙跑去义诊堂帮忙了。” “这几日难民越来越多了,王妃也越来越忙了。” 不用人吩咐,芍药也知道这种时候一定要瞒着周氏。 这刚中了毒,胎象本就不稳。 万一再一着急,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这孩子,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周氏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 “我这醒来后就觉得心脏难受,有些莫名的想哭。” “许是...许是这毒药的原因。”芍药捧着药碗。 将碗底残留的药渣喝了下去,“奴婢喝了,奴婢也感觉心里难受。” 芍药捂着心脏的位置,眼眶发红,“奴婢难受的厉害。” ‘噗嗤’,周氏被芍药的样子惹的轻笑出声,“你这孩子,越来越馋了。” “是药三分毒,再怎么逗我也不能喝药。”周氏佯装怒道。 芍药眼眶含泪扬起一抹艰难的笑。 “怎么还哭了?”周氏急道:“是我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吗?” 芍药使劲摇头,“奴婢...奴婢...” “她是看伯母您这样险中求生,劫后余生,激动哭了。”沈如枝掀帘进来。 “枝枝,你也来了。”周氏笑道,“怎么一个两个眼睛都肿肿的。” “我这不没事了吗?” 第138章 闺中密友 柠柠那丫头指定也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哭红的双眼。 沈如枝心中难受,面上还是扯出一抹笑来。 “我们都是喜极而泣。”沈如枝说,“伯母您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周氏也被这话逗笑了。 沈如枝心中还担心这姜晚柠,便借口说,“伯母你先歇着。” “我去义诊堂帮柠柠了。” 周氏点了点头。 沈如枝刚走到门口,就听屋外有小厮大声喊道:“夫人,大长公主殿下来了。” 沈如枝心中一惊,此事大长公主为何而来,不用想都知道。 见周氏挣扎着要起来,沈如枝快两步走到床边将人按住,躺回了床上。 “伯母,那大长公主此次来定然没有好事,你刚喝了解药,先歇着。” “我去帮你会会她。”沈如枝转身又对芍药说,“看好伯母。” 芍药点头。 沈如枝转身出去,将门带上。 “参见大长公主殿下!”沈如枝站在门前行礼。 大长公主眼神中竟是不屑,“免礼。” “谢殿下。” 沈如枝站起来,步子却没有挪动半分。 “放肆!”大长公主身边的随从侍女怒喝道:“竟然敢如此无礼。” “还不快让开。” “殿下恕罪。”沈如枝微微屈膝,“伯母刚睡下,我奉琅琊王妃的命令,要好好照顾伯母。” “她刚服了药不宜起身,还望殿下谅解一二。” “本宫听闻阿容身子不适,又体恤她如今年纪怀有身孕,故此来看一看。” “怎么?你还要阻挠吗?” “臣女不敢。”沈如枝行礼道:“实在是王妃吩咐过,况且伯母身子如今也实在不好见人。” “这才...” “啪!” 沈如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大长公主的侍女狠狠一巴掌,“放肆。” “你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阻拦我们殿下去看望侯府夫人。” “是不是你对侯夫人做了什么?” “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我们殿下与夫人曾是闺阁好友,如今有病探视一番。” “竟然被你一个外人如此阻拦,你意欲何为?” ‘啪!啪!’沈如枝扇了刚刚那个侍女两巴掌。 “我都说了我是受琅琊王妃的命令照顾伯母。” “殿下与侯夫人是闺中密友,我与王妃亦是。”沈如枝丝毫不让,“我想着殿下应该与我想法是一样的。” “自然是希望侯夫人能够养好身子,不要在病中被人打扰。” “殿下都还没有说什么,你一个侍女不仅打着殿下的名义出言不逊,还动手。” “你这是想挑起王府侯府沈府三家和大长公主的是非吗?” 沈如枝厉声呵斥,吓得侍女缩着脖子去看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缓缓鼓掌,“没想到,沈召竟然捡了你这样一个好女儿。” “嘴皮子这么能说,竟然让本宫的人都无言以对。” “臣女不敢。”沈如枝低头道,“还请殿下移步到前厅,等侯爷回来定然会好好招待殿下。” “臣女也已经派人去给侯爷传话了。” “哼,你口口声声说得了王妃的命令,本宫倒是想问你。” 大长公主道:“琅琊王妃现在人在何处?” “自然是在忙。”沈如枝眼神有些不自然,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大长公主笑道:“那本宫怎么听说,琅琊王妃为了寻的解药,如今甩下悬崖,死了。” 沈如枝心脏一痛,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大长公主说什么臣女听不懂。” “王妃如今正在义诊堂。” “本宫可是刚从义诊堂过来。”大长公主勾唇看着沈如枝,“你这是在隐瞒什么?” “你不想让阿容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你以为是对她好吗?” “你能瞒的了一时,可能瞒的了一世?” “殿下慎言。”沈如枝抢话,“柠柠好好的,她吉人自有天相。” “本宫的正好在那附近,她确实已经甩下去,整个人血肉模糊。”大长公主说着掏出一块破碎的布料。 是姜晚柠今日穿的衣服,沈如枝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本宫的人从那尸体上扯下来的。” “本宫心善,已经命令手下的人回去将人葬了。” “琅琊王家中也没有什么人,也没有祖坟,就是拉回来也无法入葬。” “这出嫁的女儿也自然是不能葬入娘家的祖坟的。” “本宫念在与阿容多年姐妹的份儿上,顺手帮了她。” “如今顺路再来看看她。” 沈如枝死死咬着嘴唇,手紧紧攥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海棠没回来前,她都不相信姜晚柠已经死了。 可是这衣服确实是姜晚柠的。 “大长公主何不说你的人得逞了。”沈如枝忍不住回怼。 这么短的时间,大长公主就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刺客不是她安排的还能有谁。 “沈姑娘,说话可要有证据。”大长公主平静道:“你当真以为一个沈召就能护的住你吗?” “本宫要与阿容说话,你最好让开。” 今日,她就要让这对母女在地府相遇。 她太了解周氏,心窄,容易想不开,若是知道姜晚柠已经死了。 一定会悲愤欲绝,到时候都不用自己出手。 沈如枝张开双手挡在门前,“不让!” 大长公主侧眸示意身后的侍女。 两个侍女立马上前将人拉开。 其中一人手刚抬起准备推门, ‘咯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芍药扶着周氏走了出来。 大长公主先是一怔,随后又冷笑道,“这丫头还说你伤的重。” “本宫就知道,阿容你是命最大的。” “伯母,”沈如枝甩开牵制自己的侍女,“你怎么出来了。” 周氏轻轻拍了拍沈如枝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无事。” “你们都退下。”周氏道,“我与大长公主殿下有些私事要说。” “伯母。” “夫人。” 芍药和沈如枝有些担心的开口。 刚才大长公主所说,周氏在屋内都听到了。 让芍药意外的是,周氏表现的很是平静。 第139章 捉拿入狱 大长公主示意身后的随从在外面候着,自己跟了进去。 门刚阖上。 周氏便狠狠的甩了大长公主一巴掌。 “你竟然敢打本我?”大长公主诧异的看着周氏。 “萧荷,我原本以为只是我们这么多年不见,大家生疏了。” 周氏冷着声音,“你对我有怨恨也好,看不顺眼也罢,可你怎能去伤害我的孩子?” “这些年,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何你我会走到这一地步。” “我想着是我前些年为情所困,疏远了你,你与我也不来往。” “可你安排柳姨娘来我府上,害我不行,如今还要害柠柠。” “我做错了什么?她又有何错?” 大长公主眼神变得阴鸷,“周容,你别装了。” “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 见周氏不说话,大长公主反而放声笑道,“你毁了我一辈子。” “我又怎会放过你。” “周容,你这个人虚伪自私。” “我曾经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你做了什么?” “是你不喜欢陈介,我才去向先帝求的赐婚圣旨,可你婚后竟然勾搭他。” 周氏一脸茫然,“我何时勾引过驸马了?” “哼,你如今是不承认,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与他在寺内私会,我没有当扬戳破你们之间的丑事已经是我仁慈。” “这些年他为了你守身如玉,甚至来公主府都要我想各种借口。” “我曾经以为最好的朋友和我最爱的人勾搭在一起,这让我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 “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又为什么要让你好过?” “实话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我是大长公主,皇室宗亲。” 大长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周氏,“这天下是我萧家的,就算你知道你的仇人是我。” “又能怎样?” 听到这里,周氏反而平静了下来,“萧荷,我从未与驸马有过什么,不管你信不信。” “你说的什么寺内私会,我更是没有。” “我是与驸马在寺内相遇过,那也只是我简单询问了一下你的近况。” “我对陈介从未有过任何想法,至于他对我如何我也不知。” “好一个你不知。”大长公主哈哈大笑,“你以为将这些事情都推到陈介身上我就会信你了?” “当年我亲眼看着你与他一同进了禅房,一个时辰后才出来。” “姜晚柠到底是谁的孩子?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周氏一脸莫名其妙,“你再胡说什么?” “你真是疯了,我这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更从未做过对不起侯爷的事情。” “但是你今日杀了柠柠,我不会放过你。”周氏不知何时手中拿着匕首已经抵在大长公主脖颈处。 “我要让你陪葬!” 大长公主低头看着周氏手中的匕首,“呵呵,你永远都是这样。” “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 “当年都觉得你温柔贤淑,我性子张扬,可背地里我不敢做的事情你都敢做。” “周容,你太会装了。” “你可真虚伪。” 周氏懒得再与大长公主说话,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冲着大长公主的胸口狠狠刺下去。 “住手!” 刀尖还刚刺入胸口,驸马陈介便冲了出来。 周氏没有听,手上用劲将匕首往胸口刺。 驸马陈介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周氏的手腕。 芍药和沈如枝冲了进来,赶忙护住周氏。 陈介看着大长公主胸口的伤,“来人,给殿下包扎。” 大长公主邪魅一笑,“谋杀皇室,陈介,如今你想救也救不了她了。” 大长公主丝毫不在意自己胸口的伤。 周氏眼神空洞,没了刚才的精神,仿佛被人卸了力一般。 刚刚她就一直在强撑着,如今虽然没有杀死大长公主,自己也撑不住了。 “萧荷,你还没有死,我又怎么会死。”周氏撑着一口气道。 “快扶大长公主下去。”驸马厉声吩咐。 侍女上前扶着大长公主往外走。 驸马陈介转过身看向周氏,“她...是连累了你。” “滚。”周氏冷冷一声。 陈介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出去。 周氏等到人都走了,眼泪这才刷刷的流下来。 “柠柠,我的柠柠...”周氏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痛哭。 “伯母,柠柠会没事儿的。”沈如枝眼眶含泪安抚着,“海棠已经去寻了。” “刚刚我派人跟侯爷说,侯爷也去找了。” “柠柠一定会没事儿的,你不能上了大长公主的当,她就是故意的。” 芍药也点头附和,“是啊夫人,王妃会没事儿的。” “你不要信那个女人的话,你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不然等侯爷和王妃回来,见到你如此憔悴该有多伤心。” 周氏眼泪止不住的流。 “伯母,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沈如枝劝解。 周氏哭了许久,这才止住。 “枝枝你说的对,眼下还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不能被萧荷的计谋左右,我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不能让柠柠冒死得来的解药就这样白白浪费。” 沈如枝抱着周氏,“伯母,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 连着两三日。 沈如枝和芍药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周氏。 一边又祈祷着姜晚柠能平安的出现在门口。 这日周氏刚睡下。 一群官兵冲进来围住了整个院子。 “你们做什么?”沈如枝看着来人不像是大理寺的,“你们是谁派来的?” 官兵让出一条路,一个身穿官袍的男子走上前来。 “本官是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受命来捉拿刺杀大长公主之人。” 新上任的?沈如枝看了几眼,对此人没有丝毫印象。 “谁让你们来的?”沈如枝厉色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沈姑娘,沈召大人因与此案有牵连,已经被圣上下令不许牵扯其中。” “因此本案,由我们刑部受理。” 第140章 入狱 沈如枝虽然不认识新上任的刑部侍郎,但是她知道刑部尚书如今是大长公主的人。 可皇上不是和琅琊王关系好吗?为何会让大长公主的人来捉拿周氏。 不等沈如枝想明白,刑部侍郎已经下令,“去将人拿下。” “凡是有阻拦办案的,一律押往刑部。” “是!”身后的士兵往屋内冲。 “我看谁敢!”沈如枝挡在前面,芍药拿着守在门口处不让人靠近。 “沈姑娘,看在沈大人的面子上,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若你执意要拦着,本官只能将你一同带走,到时候牵连沈大人,你莫要怪本官没有提醒你。” “不用你提醒。”沈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老头儿。”沈如枝像是看到了希望,“娘你怎么也来了?” 王氏拉起沈如枝的手仔细看了又看,“枝枝,你没事儿吧?” 沈如枝摇了摇头。 “沈大人。” 刑部侍郎拱手行礼。 沈召眼神都没给一个,直接越过来到沈如枝面前。 “你这臭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说一声。” 刑部侍郎尴尬的收回手,“沈大人,我是奉命捉拿,您来的正好,将贵府姑娘带走。” “莫要让她为了不值得的人牵扯其中。” “去你大爷的不值得的人。”沈如枝破口大骂,“你说谁是不值得的人?” 刑部侍郎后退两步,眼中是错愕和不可思议。 都说沈召的女儿毫无修养,今日一见,何止是无修养,简直是无教养。 刑部侍郎如此想着也如此说了出来。 “一个闺阁女子还是好好想想如何相夫教子,这样以后成婚也好夫妻和睦。” “像你这个样子日后谁还敢娶你。” “我娶。”余海端着药碗走来,“无人娶她我娶。” 沈如枝羞红了脸,“你胡说什么呢?” 余海护在沈如枝面前,“这位大人,虽然我不是什么高官,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夫,但是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以后就是什么样子,我不需要她相夫教子,我只想让她做自己。” “让一个女人在家相夫教子,这种思想本就愚蠢。” “女人也是人,她们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何必一直在后宅磋磨?” 刑部侍郎知道侯府有一个大夫,据说是琅琊王妃举荐给琅琊王的。 他们二人还合作开了铺子,就是如今火遍京城的火锅铺子。 可再厉害也就是个商人,他自己都说了,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 “哼。”刑部侍郎不屑于和余海这样低层次的人说话。 “你来凑什么热闹。”沈如枝戳了戳余海,“快去照看伯母。” 王氏接过余海手中的药碗,“我去看看。” 余海感谢的看了一眼王氏,怎么着他也与沈如枝都算是这个异世界上的朋友。 不能见死不救。 沈召看了一眼余海,眼中带着一丝欣赏。 “沈大人,你这是执意要跟皇上作对了?”刑部侍郎没有办法,只能将皇上搬出来。 沈召丝毫不慌,“若真是皇上的命令,我自然会遵从。” “可本官怎么不知道皇上下了这样一道令?” “你口口声声说是皇上下的令,可有圣旨?” 刑部侍郎面露难色,“这...自然是没有圣旨的。” “不过皇上确实下了口谕,让本官前来着人。” “我岂敢假传圣上口谕?” 沈召毫不理会,“既然没有圣旨,就哪里来的去那里,今日我就当没有见过你们。” “等宁远侯回来,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若是你们执意如此,宁远侯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到时候别怪本官不帮着你们。” “我等是奉命捉拿,宁远侯也罢,周太傅也罢,还能大的过皇上?” 刑部侍郎说着话,双手握拳朝着皇宫的方向拜了拜。 “圣上口谕一般都是吴公公来传,怎么?什么时候刑部侍郎也归属内官了?” 都说沈召嘴毒,堂堂刑部侍郎,竟然被当众骂是太监。 “沈大人,我是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面子上才与你好言相说的。” 刑部侍郎怒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不要怪我不给情面。” 刑部侍郎说罢,冲着身后的士兵招手,“都给我上。” “凡是阻挠的,一律拿下,本官自会去皇上面前说明。” “是!” 沈召眼见拖不住了,他来时已经托人去找宁远侯,让其速速归来。 如今若是再拖下去,就是皇上在看重他,只怕也不好跟其他人交代。 再者,此次来的士兵众多。 他们就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士兵很快将周氏带了出来,王氏扶着周氏。 “将人带走!”刑部侍郎下令。 众人纷纷上前护住周氏。 “你们都让开,让我去。”周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想拖累沈召一家。 “他们今日有备而来的,若是执意反抗,只怕对我们不利。” 周氏低声说,“你们留在外面,等着侯爷归来。” “如今我有孕在身,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周氏因为连着几日没有休息好,整个人看着很是虚弱,走起路来步子也很虚浮。 刑部侍郎得意的看了一眼沈召,转身吩咐,“将人带走!” “老爷。”王氏低声道,“就让他们这样带去,只怕孩子是定然保不住的。” 沈召也有些着急,他只能拖延时间。 “你莫要慌,我进宫去面圣。”沈召道。 “侯夫人,还请您快些,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刑部侍郎催促道。 见周氏步子缓慢,示意身边的士兵推着向前走。 周氏险些被推了一个踉跄。 整个人重心不稳朝着地面摔下去。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将人扶住。 又两脚将身后推搡的两个士兵踹飞。 周氏顺着一袭红衣缓缓抬头去看,“柠柠?” “柠柠,真的是你?” 周氏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晚柠,“你...你吓死娘了。” 姜晚柠扶着周氏,“娘,我没事儿。” 第141章 是想着蹭饭么? “你没事儿太好了。” “海棠和伯父呢?”沈如枝伸出脖子朝着外面看去。 “王爷已经派人去传话了。” “王爷?”沈如枝又看了眼府门口,“王爷回来了?” “他已经赶去边疆了。”姜晚柠说,“那日是王爷救的我。” 刑部侍郎在看见姜晚柠的那一刻,神色慌张,听到裴宴川回来更是下意识攥紧袖口。 “参见琅琊王妃!” 姜晚柠扭头看向刑部侍郎,“就是你要抓我母亲下狱?” “下官也是受皇上的命令。” “既然你是受皇上的命令,那正好沈大人也在,本妃也有一个人想让你们见一见。” 姜晚柠说罢,门口进就走进来两个琅琊王府的府兵。 扭送这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进来。 “此人就是刺杀我的刺客头领。”姜晚柠冷冷的说,“已经招认,是受大长公主的命令刺杀本妃。” “这案子又该如何断?” 刑部侍郎有些犹豫,“这...只是一个人的证词也不...” “啪!” 姜晚柠狠狠一巴掌扇到刑部侍郎的脸上,“人证不够。” “那我母亲刺杀大长公主一事,人证可够,有谁?驸马吗?” 姜晚柠一步步紧逼,“如果驸马能做为人证,是不是枝枝和我的丫鬟也能做为人证?” “是啊,我就作证,大长公主不是侯夫人刺伤的。” “可大长公主是从侯夫人的屋子里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就受伤了。” “况且外面的人也听到她们二人有争执了。” “有争执就一定是后夫人刺伤的大长公主吗?”沈如枝说,“没准是大长公主故意刺伤自己,栽赃嫁祸的。” “毕竟若是周夫人想要谋杀,又岂会手下留情?” “这...”刑部侍郎一时有口难辩。 姜晚柠护在周氏身前,“本妃深知你是奉皇命。” “本妃也不为难你,不如我们都带着各自的证人,去圣上面前说一说理。” 刑部侍郎有些犹豫,虽然前来捉拿侯夫人确实是圣上下的旨。 可那也是大长公主逼了三日,圣上实在受不住,才下令的。 本来想要让沈召来拿人,是大长公主提议让自己前来,他自然是明白大长公主的用意。 如今若是到皇上面前,只怕对大长公主更加不利。 刑部侍郎眼珠子一转,“圣上日理万机,整日为了边疆战事和难民一事烦心。” “王妃不如将这人证交给下官,由下官好好审一审。” 姜晚柠冷笑一声,“人证我会交给沈大人,至于我母亲也不会跟你们走。” “你且去跟你的主子说一说,看看到底要不要让你这条狗出来继续咬人。” 刑部侍郎被姜晚柠骂做是狗,也不敢多话。 毕竟琅琊王如今正在边疆守护国土,这位王妃又出手大方,营救难民, 不仅解了皇上之愁,也解了百姓之苦,在民间声望极高。 若是执意如此的话,只怕会引起民愤。 神仙打架,可谁也不想失了民心。 “下官告辞。”刑部侍郎弯腰行礼。 “慢着!”姜晚柠冷呵道。 刑部侍郎止步,“王妃还有事?” “他们两个留下。”姜晚柠指着刚刚押送周氏的两名士兵。 “这......” “我母亲刚刚若是没有我扶着,被他那么一推,就算自己无事,孩子也保不住了。” “难道说,这件事是大人你指使的?” “下官不敢。”刑部侍郎赶紧推脱,“下官岂能做出此等事来。” “切~”沈如枝瞪了一眼。 刑部侍郎装作没有听见。 “你们二人留下听王妃吩咐。”刑部侍郎说,“王妃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不然就是王妃轻易不要你们这条狗命,皇上也不会饶了你们。” 这话虽然是在呵斥两名士兵,实则是在威胁姜晚柠。 打可以,罚可以,但是士兵不能轻易杀了。 两名士兵还未当一回事儿,只是敷衍的回了一句,“是。” 姜晚柠冷嗤一声,步子很快,走到其中一名士兵面前,抽出腰间的刀。 手起刀落,利索的结束了二人的性命。 “谋害本妃的母亲,杀了便杀了。” “大人若是不服,大可以去皇上面前告我。” 姜晚柠丢掉手中带血的刀,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 刑部侍郎想到姜晚柠会动手,但是没有想到会当着自己的面儿动手。 “这...这...这...”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应该庆幸,我娘没事儿。”姜晚柠缓缓开口,“不然死的就不是他们两个这么简单了。” “无论你是谁的狗,本妃都会要了你的命。” 刑部侍郎没想到自己堂堂五品官员,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吓得跌坐在地。 后背冷汗森森,嘴唇张了又张,硬是发不了声。 “大人还不走,是想着蹭饭么?”姜晚柠转过身,“侯府没养狗,可能没有大人的能吃的。” 几名士兵上前扶起刑部侍郎。 “下官告退。”刑部侍郎强撑着身子站稳。 “将你的人都带走。” 刑部侍郎身子一怔,招手让人将躺在血泊里的两具尸体抬走。 等人走后。 沈如枝迫不及待问道:“柠柠,这到底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会出现?” “他不是去了边疆吗?” 周氏也一脸着急。 姜晚柠扶着周氏回到屋子里,这才缓缓道来,“王爷临走时就收到母亲中毒的消息。” “因为边疆战事紧急,只能先行离开,但是他也一直派人在打听半边莲。” “他先一步打听到,便连夜往那边赶去。” “王爷一定是知道你会亲自去,所以想着自己亲自来。”周氏搭话。 姜晚柠默认点头,“我摔下悬崖后,落在了一棵树上。” “王爷正好到了山崖底下,便找了一具刚死不久的女尸划伤了脸换上了我的衣服。” “我们躲在一个石头后面的山洞,这才躲开了他们的追杀。” “那你为何今日才回来?”沈如枝又问道:“你可受伤了?” 第142章 逼宫谋反 “就是王爷一路赶来,跑死了三匹马,我们二人当时并不适合跟那些人硬刚。” “后来等那些人走后,山崖底下有一个小村子,我们在那里养了两日伤赶回来的。” “所以没来得及跟你们报平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氏抱着姜晚柠。 “这个皇上真的是。”沈如枝忍不住吐槽,“竟然叫人来捉拿伯母。” “枝枝,不可胡言。”沈召厉声呵斥。 虽然这里都是自己人,可难免隔墙有耳。 沈如枝吐了吐舌头。 她就是替姜晚柠和裴宴川打抱不平。 “其实皇上也是知道了我们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才允了大长公主捉拿人的事情。” 沈如枝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错怪了皇上,“还算有良心。” 姜晚柠笑道:“王爷送我回京的时候,早一日就书信皇上,所以今日皇上才允了。” “所以大长公主派刺客杀你,你母亲情急之下杀大长公主,现在你和大长公主都无事, 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姜晚柠点点头,“若是大长公主执意要对付我母亲,那我也会咬着她不放。” “皇上正愁没有理由收回她手中的兵权,这件事情闹大了,最有利的是皇上。” “大长公主也不会给皇上这个机会。” 沈召早就料到是这样,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就是便宜了她。”沈如枝恨的牙痒痒。 “其实这次她的损失也不小,”姜晚柠笑道,“王爷顺着她派来的刺客,端了她暗中培养的刺客的窝。” “这等于断掉她一臂。” 沈如枝听到这里心中还算舒服了一些。 ...... 大长公主府。 刑部侍郎跪在前面,身后还跟着跪了一片。 萧荷砸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服侍的侍女吓得跪在角落瑟瑟发抖。 “一群蠢货,废物,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殿下恕罪。”刑部侍郎低声道:“今日是那姜晚柠命大。” “可她如此张狂,日后一定会让皇上猜忌,有所顾虑,到时候我们都不用自己出手。” “本宫难道不知?”萧荷冷眼看着刑部侍郎,“本宫要是能等到那个时候,还用你们做什么?” “真不知道你这种脑子,当初吴尚书怎么向我举荐的你。” 萧煜要对付裴宴川和姜晚柠,那一定是等到这二人将她和齐王干倒。 刑部侍郎闻言赶紧磕头求饶,“是下官思虑不周,殿下恕罪。” 大长公主冷睨了一眼,“滚。” “若是再处理不好,这刑部侍郎的位置你也不必坐了。” 刑部侍郎心中一抖,连忙弯着腰退出去。 待人退出去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带着斗篷和银狐面具的男子。 大长公主揉着太阳穴,微微蹙眉,“本宫好培养了多年的暗卫,没想到被裴宴川一锅端了。” 男子坐到一旁,声音刻意压低,“裴宴川阴险狡诈,此事本尊也大意了。” “这批暗卫中可有剩下的?” “有一个。”男子道,“新招进来的,脑子有些憨。” “当时正好被派出去买食材,这才侥幸逃过一命。” “我已经安排他进入琅琊王府当个小厮。如今琅琊王远在边疆,一时抽不开身。” “眼下是你在京中收纳势力最好的时机。” “我看他能的很,这次不还是回来了。”大长公主有些烦闷。 “此事去时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着急赶回去,那西夏国拓跋闻璟已经开始大力进攻。” “这扬战事没个半载怕是结束不了。” 大长公主这才抬起头,“下一步该如何做?”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齐王。” “齐王?” 大长公主眸色微惊,“你想踢齐王出局?” “他早该出局了。” “能被萧煜和裴宴川做局,也是你们二人愚蠢。” 大长公主心中不满却也忍着没有出声,眼前这人不知到底是何身份。 但这些年来自己也深知他的实力不可小觑。 这种人,能为友就莫要为敌。 真的到最后,再反目也不迟。 “我会想法子让齐王出错,收回他手中的五万兵权给你。” “再想法子架空萧煜,让他手中的五万禁军为你所用,这样等裴宴川回来你就有实力与他抗衡。” “你说的轻巧,这齐王手中的兵权好夺,萧煜的禁军岂是一般人能夺走的。” “夺不走,那就不夺了。”男子懒懒的说着。 “十万对付五万,再加上本尊手中的两万人马,足矣。” “你想趁着裴宴川不在,逼宫谋反?” 大长公主虽然想夺得至高的权利,可是谋反这条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轻易走的。 一旦走了,就没有退路。 “为何一定要谋反?”男子似是看着蠢货一般,“你就不能清君侧?” 清君侧,说白了清的是君,不是侧。 跟谋反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给天下世人一个交代罢了。 “再者,清君侧的不一定要是你,还有齐王。” 大长公主只觉得眼前的人比自己可怕,收回齐王的兵权,又打着齐王的名号清君侧。 这样即使是败了,也能全身而退。 “你到底是谁?” 这是二人合作十年大长公主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她用尽手段都没有查到此人的任何信息,但此次却对京城的每个人都很是了解。 “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你如此帮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若说就是单纯的帮她,谁也不傻。 男子眼眸平静,静静地看着大长公主,“你会知道的。” 说罢转身离去。 ...... 御书房内。 姜晚柠跪下拜见萧煜。 “平身。”萧煜道。 “谢皇上。”姜晚柠站起来眼神丝毫不慌的看着萧煜。 萧煜先忍不住,“你可知朕召你进宫是为了什么?” “妾身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萧煜突然笑了一声,“你明明就知道,非要等着朕先说出口。” 第143章 入宫 “罢了。”萧煜叹了一口气,“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们两个还真是脾性相配。” 姜晚柠不置可否。 “阿川此次为了你,私自归京,实属有些冒失。”皇上萧煜平静的说,“这件事,朕就是不怪罪。” “日后也有人会当做把柄提起来的讲的。” “于阿川来讲,与朕来讲,都是不好的。” 姜晚柠心中替裴宴川生起一抹不甘的伤心,他替当今圣上坐稳了皇位。 可萧煜竟然如此小人之心。 “不过此事,朕自然会向着阿川。”萧煜似是想到姜晚柠在想什么,“只是如今你们夫妻二人民间声望过大。” “总会有人说你们居功自傲。” “你可明白朕说的是什么?” 姜晚柠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只平静的对萧煜道:“皇上体恤王爷,思虑周全。” “此事全是因臣妇而起,臣妇自然不想王爷被人诟病。” “臣妇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义诊堂和难民所所有的功劳推开。” 姜晚柠看了一眼萧煜,突然跪下行礼,“这一切都是我东陵皇帝爱民,臣妇只不过是代替皇帝分忧罢了。” 萧煜很满意姜晚柠如此上道。 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装一装的,“朕不是那个意思。” “这是最好的办法。”姜晚柠说,“难道圣上希望臣妇所做的一切都被别人夺去吗?” 萧煜‘有些为难’的应下,“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朕也不说什么了。” 想要别人的功劳,还要让别人‘硬塞’。 姜晚柠一早就想到了,若是裴宴川此次平息了边疆战事,加上她在京中所做。 琅琊王的声望一定会超过皇上,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想看到的。 姜晚柠也并没有觉得可惜,她做这一切本就是为了百姓,而不是为了名声。 “既然如此,琅琊王妃最近一段时日也操劳许多。” 萧煜说,“不妨就在这宫中休养一段时间,也好让阿川放心。” 说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姜晚柠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陛下,义诊堂还需要妾...” “怎能事事都让你来,朕会派太医前去,日后这些你不用操心。” “正好皇后这些日子总觉得烦闷,你好好陪陪她。” “皇宫好说有五万禁军,只有你待在皇宫,阿川才能放心。” 皇上又说,“至于侯夫人,你放心,朕会派一部分禁军守着侯府,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姜晚柠见皇上心意已决,再多说有害无利。 眼下,他还需要王爷,不久将来他也需要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姜晚柠便应了下来。 姜晚柠派人传了话给侯府和沈如枝,自己则被皇上萧煜特意安排到皇后宋竹宜的凤祥宫。 “王妃和王爷为皇上解了难题,本宫一直想着传王妃入宫叙一叙的。” “只是宫中事务多且繁忙,一时耽搁了。”皇后精致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这次正好。” “本宫能好好与王妃叙叙话了。” 姜晚柠微微点头回礼,“皇后娘娘折煞臣妇了。” 皇后宋竹宜温柔的笑着,保养的宜的手轻轻抬了抬,“快尝尝本宫这里的新茶。” “听说王妃是喜爱喝茶之人,皇上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茶楼。” 姜晚柠绣眉轻拧,“茶楼?” 她怎么不记得在茶楼见过皇上了。 “王妃不知?皇上还说那次琅琊王遇刺,是你上来想要提醒的,他也在。” 姜晚柠这才想起,不过那日她并没有见过皇上,只见了裴宴川。 “时间太久,臣妇不记得了。”姜晚柠随口说了一句。 皇后眼神似是放松了一些,“皇上可是回来夸了你好久,直言王爷好福气。” 姜晚柠微微笑着,并没有回应。 皇后见姜晚柠面上并没有什么,心中揪着的一口气也彻底松懈了下来。 “这后宫除了那行至宫不得轻易踏入,其余地方王妃可随意出入。” 依照裴宴川和姜晚柠如今的功劳,这皇宫随意出入并没有什么。 “谢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点头。 一连几日,皇上都来的凤祥宫与皇后和姜晚柠一同用膳,但晚上并不会留宿在凤祥宫。 聊的兴起时还会与姜晚柠下棋对弈一局。 皇后宋竹宜看着皇上眼中的欣赏心中莫名一阵酸楚。 这种欣赏,皇上看到别的妃子包括自己时都从未有过。 也是, 这满皇宫的妃子包括自己,都被教养的温柔知礼。 不像琅琊王妃这种,温柔中带着一丝孤傲和飒爽。 若说这皇宫的嫔妃是牡丹,那这姜晚柠就是开在冬日里独树一帜的梅花。 耀眼,夺目。 她一个女人见了都忍不住赞叹,更别提男子见了。 只怕圣上早就有心等着琅琊王一死,将其接入皇宫以照顾为民纳为己有。 圣上太像先帝,这种事情先帝做过,他这个做儿子的... “陛下,孙大人求见。” 皇上与姜晚柠在棋盘上厮杀的正起劲,听到吴盼盼如此说, 心中虽然烦躁,却只能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朕与你下棋,仿佛回到了与阿川并肩作战的时刻。” “等下次,朕再好好与你讨教讨教。” 姜晚柠起身回礼,“臣妇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敢与王爷和陛下相比。” “不过是陛下让着臣妇罢了。” “皇上就是个棋痴。”皇后宋竹宜打趣道,“皇上先去处理要事。” “左右琅琊王妃这几日都在这里,总有时间的。” 皇上笑着拍了拍皇后的肩膀,这个皇后,向来知书达理,将整个后宫处理的很好。 姜晚柠留在这里,他很放心。 等萧煜走后,皇后宋竹宜道:“王妃可愿意陪本宫出去逛一逛。” 姜晚您这几日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陪皇上下一会儿棋,确实有些无聊。 便应了下来。 二人先是在御花园逛了逛,皇后又带着姜晚柠去了一条比较窄的路。 “这里虽然偏一些,但是胜在安静,不容易遇见什么人。” 第144章 英国公夫人 “见了面少不了虚情假意,围绕着皇上转,本宫听了很是烦的慌。” 姜晚柠心中震惊,原来皇后也会如此。 皇后宋竹宜见姜晚柠表情惊讶,自嘲一笑,“这世上,谁会愿意与别的女子分享自己心爱之人。” “不过是规矩束缚下不得已而为之。” “娘娘...很爱皇上?”姜晚柠知道这话问出来不妥,可还是问了。 传言皇后和皇上是先帝赐婚,二人成婚前并没有见过。 皇后宋竹宜笑着摇了摇头,“我曾也与姜姑娘一样。” 皇后没有自称本宫,也没有再叫姜晚柠王妃。 当然,也没有再说别的,这是她身为皇后必须要恪守的。 二人慢步走着,身后的宫女小声提醒,“娘娘,前面...” 另一宫女伸手将说话的宫女往后拉了一把,“娘娘莫怪,这小丫头才来凤祥宫几日。” “不懂规矩,打扰了娘娘跟王妃说话。” 说话的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樱桃。 樱桃说完瞪了小宫女一眼,声音压得极低,“别多事。” “可...” 小宫女还想说。 “想掉脑袋就去说。”樱桃来了脾气。 莫不是她怕连累自己,才不会好心去提醒这小宫女。 皇后娘娘能不知道这条路是禁路?需要她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小宫女提醒? 前面的路越走越荒凉,地上砖缝里杂草横生,落叶也未清扫。 姜晚柠面色如常的陪着皇后往前走。 突然隔着墙听到女子凄厉的哭声,一会儿又唱起了曲儿。 姜晚柠抬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宫门口写着‘行至宫’。 皇后似是才发觉,“怎的跟王妃聊的不兴起,竟然走到了这条路上。” 扭头又对着身后的宫女太监呵斥,“你们也不提醒本宫。” 随从们纷纷跪下求饶。 皇后转过头对着姜晚柠道:“我们快些回去吧。” “这里你也万万不可前来。” 姜晚柠点头应是。 丝毫没有好奇,别说这皇宫,就是宫外那些深宅中,也不乏有一两件隐秘的事情。 这事不是她能管的。 皇后看了一眼姜晚柠,转头神色如常的朝前走。 夜里, 姜晚柠回到自己暂时住的寝卧。 刚躺下就听到屋外守夜的两个宫女小声嘀咕。 “听说了吗?今日那个出头的小宫女被杖毙了。” “就是新来的那个?” “不是她还有谁。” “这么点小事,总不至于,皇后娘娘仁慈,又怎会...” “她错就错在不该在不对的时候提醒主子,主子自己难道不知道走错了?” “好姐姐,那行止宫到底是谁住着?今日过去听我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另外一名小宫女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听说那里关着一位朝廷大臣的夫人。” “什么?” 姜晚柠也一惊,她原本以为那里关的是不得宠或者犯了错的后宫妃子, 皇后想要借此来给自己提醒,这后宫的生活不是她表面看到的那样美好。 没想到竟然是官员的夫人? 什么样的官员夫人,竟然会关在后宫? “你小声些。”那宫女急的捂住另外一个的嘴,“是想让你我都给今日杖毙的那个陪葬吗?” “好姐姐我错了。”另一宫女小声说,“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宫女四下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 姜晚柠竖长了耳朵听不见,只能趴在窗户上,将耳朵紧紧贴着窗户。 “听说,那里被关着的是英国公的夫人。” “哪个英国公?” “还能是哪个?就是一夜之间无一幸存的英国公。” 剩下的话,姜晚柠没有再听进去。 英国公夫人,那不是裴宴川的母亲吗? 她没有死,而是被囚禁在这后宫中。 这些只怕是朝中大臣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宫女又怎会知道。 定然是皇后想要借她的口告诉自己。 姜晚柠冷嘲一笑,这个阳谋玩的真是高明,告诉她那行止宫关着的是谁, 眼下无论是还是不是,自己都会去一趟。 皇后这是算准了。 只是姜晚柠不知道皇后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个。 眼下无论什么原因,她都要去看一看。 姜晚柠一直睁眼到后半夜,才悄悄出去。 沿着白日走过的路来到行止宫。 里面的人还在不停的哭,不停的唱着曲子。 姜晚柠后退两步,借力翻墙进入宫院内。 借着月光往里面摸索,只见前面一个黑色人影。 姜晚柠打开火折子,女人眼神毫无变化。 姜晚柠伸手在眼前晃了晃。 竟然看不见。 怪不得一盏灯也没有点,女子似是听到了脚步声,“谁?” 姜晚柠看着身上只能浅浅遮蔽的破旧衣服,花白的发丝凌乱的遮盖在脸上。 “你是谁?”姜晚柠试探着问。 姜晚柠对英国公夫人的容貌已经很模糊,毕竟十多年过去了。 再加上眼前之人如今的状态,更是判断不出,只能试探着问。 女子一愣,原来真的有人来了,“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每日除了送饭的小太监,再也不见旁人。 “小姑娘,你快些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晚柠试探着开口,“谢川是你什么人?” 女子眼神放空,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坐着, 突然大哭的起来,“川儿,娘的川儿。” “你是什么人?” “他们说让我好好活着,这样川儿就会活着,你是谁,你认识川儿? 我的川儿如今在哪里?他过的可还好?” 女子扑到姜晚柠身上,紧紧抓着姜晚柠的双臂。 姜晚柠这才借着一丝火光看清眼前之人。 确实是英国公夫人。 姜晚柠心中涌上莫名的一股酸涩,这位当年风华绝代的江南女子,竟然被人以自己儿子的命困在这方寸之地数年。 “婆母,婆母你听我说。”姜晚柠提高声音,“我是谢川的妻子。” “妻子?”英国公夫人一愣,“川儿成亲了?我的川儿还没死?” “没死。” 英国公夫人突然开始摇头,“不,不对。” 第145章 先帝救的 “你不是,你不是!” 姜晚柠想要上前安抚,手还未碰触上,英国公夫人就‘啊——’的大叫。 整个人缩在桌子底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不死,我不会自杀,求求你们不要过来,不要...不要...” 英国公夫人突然一顿,跪下乞求,“求求你,放过川儿,放过川儿,他还是个孩子。” “婆母...”姜晚柠声音带着一丝凄凉,“谢川他很好。” “不!你骗人,你是他们派来骗我的对不对?”英国公夫人怒吼,“我都告诉你们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阿川他还小,求你们放过他。” “为何,为何还要如此折磨他。”英国公夫人说到最后开始啜泣。 眼看天已经快亮,姜晚柠不能多待,只能轻声嘱咐,“谢川他没死。” “我会让他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 说着转身离开。 不能让人知道她来过这里,若是知道了只怕对英国公夫人不利。 能将人关在这后宫十多年,除了皇上的命令谁还敢。 他究竟为何? 姜晚柠心如乱麻,回到屋内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想着要不要给裴宴川传信。 墨汁顺着狼毫笔尖‘吧嗒吧嗒’的落到宣旨上,姜晚柠迟迟不知该如何下笔。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王妃,皇后娘娘邀您一同用早膳。” “好。” 姜晚柠放下笔,起身开门跟着皇后身边的宫女樱桃离开。 “本宫命人熬了莲子粥,你尝尝爱不爱喝。” 姜晚柠坐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汤碗,“谢娘娘。” “王妃瞧着眼眶有些发青,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姜晚柠放下送到嘴边的汤勺,目光平视着皇后,“娘娘何必明知故问。” 皇后宋竹宜眸底流出一抹震惊,又一闪而逝,镶嵌这金色护甲的手轻轻抬了抬。 殿内的宫女太监都纷纷退下。 殿内一时间只剩下姜晚柠和皇后宋竹宜二人。 “本宫没有想到,王妃会如此直接。” “臣妇做事不喜欢藏着掖着,昨日皇后所做不就是想要让我去知道那行止宫住的是谁么?” “臣妇去看了,也不得不佩服皇后娘娘的谋略,娘娘是知道臣妇不会不管。” “那么请问,娘娘如此做,是因为什么?” 宋竹宜身为一国之后,虽然震惊于姜晚柠的直率,却也没有被其震慑住。 皇后平静的说,“本宫只是想与王妃交个朋友。” “朋友?皇后娘娘,若臣妇猜的不错,这英国公夫人是先帝关在这行止宫的。” “如今先帝已去,这偌大的后宫藏着这样一个人,当今圣上自然也是知晓的。” “那谋害英国公一家的凶手便直勾勾的指向皇室,娘娘如今也是皇室之人,确定如此做是想与臣妇做朋友么?” “王妃心思敏锐又聪慧,怪不得圣上对你也是大加赞赏。” “只是王妃有没有想过,如今的英国公夫人,或许会是未来的你。” 姜晚柠眉头微蹙看着皇后,皇后继续道:“王妃聪慧,但是有一点算错了。” “当年谋杀英国公一家的并非先帝,是先帝派人救了英国公夫人。” “先帝对英国公夫人...”皇后顿了顿,“有这不一样的感情。” “可抢夺臣子之妻的事情先帝自然是做不出来的,那日英国公一家被害,英国公夫人之所以得救, 是先帝的暗卫一直盯着英国公府,不止是英国公府,整个皇城哪家没有天子的眼睛。” “暗卫不好全部出动,其中一个首领知道先帝对英国公夫人的情愫,便做主救下了。” “后来先帝将人悄悄藏在了宫中,英国公夫人一心寻思,先帝只能拿英国公世子的命做威胁。” 皇后一直盯着姜晚柠的眼神看,见姜晚柠面上没有丝毫波动。 心中倒是闪过一抹失望,继续道:“英国公夫人虽然为了儿子活了下来,可也哭瞎了双眼。” “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时好时坏。” “既然如此,圣上为何不将英国公夫人还活着的事情告诉王爷?” 皇后面色沉重,“圣上如何敢说?” “先帝虽然是好心,可等同于囚禁,圣上不能直言那是先帝的私心。” “便只能继续将人关在行至宫,直到她真的死去。” 姜晚柠握着茶杯的手紧紧攥着,“这是在折磨她。” 想死又不敢死,不知儿子到底是活着还是没有。 这是多大的折磨。 “娘娘为何说我的将来也会如此。” “王妃难道看不出皇上对你的情愫?”皇后也直接说,“琅琊王身子不好。” “只怕时日无多,皇上会不会走先帝的路很难说。” “但是本宫觉得,他会。” “因为他看你的眼神,炙热无比。” “所以,娘娘是怕王爷死后,皇上将我纳入后宫,分走一部分宠爱?” 皇后娘娘眼神略微闪躲,“本宫虽然身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 “可本宫也是女人,自然是希望这后宫能少一个争宠的是一个。” “娘娘让我知晓英国公夫人还活着,我势必回去营救,这自然触碰到了圣上的逆鳞。” “此事一旦揭发,圣上和王爷之间的裂缝就会越来越宽。” “不过这事不怪皇上,是先帝的问题,换句话说若不是先帝救了英国公夫人,他们母子今生也不得相见。” “王爷是个通达之人。” 皇后身子微微一松,“本宫也不忍他们母子分别多年。” “更别提王爷如今身中剧毒...只怕...” 皇后说着话,眼神死死盯着姜晚柠的表情,不肯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姜晚柠低头喝了一口茶,“人各有命。” “至于别的事,娘娘只管放心,我既嫁与王爷,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臣妇还有一事,既然谋杀英国公一家的不是先帝,那娘娘可知到底是何人?” 皇后微微摇头,“本宫不知,但本宫可以发誓,绝无可能是先帝。” 第146章 请旨前往边疆 姜晚柠也没有想着能从皇后口中得出答案,也并未有多失落。 “臣妇吃好了,先退下了。”姜晚柠起身行礼离开。 皇后这才站起来朝着帘幔后面行礼。 皇上萧煜走了出来,“你说这阿川到底好没好。” “依照臣妾来看,琅琊王应当是没好。” 皇后知晓这是萧煜想听到的,至于真的好还是没好,谁也说不准。 刚刚的试探,姜晚柠并没有给出太多的判断。 萧煜坐下,看着桌子上的早膳,“罢了,传令下去,送她出宫吧。” “皇上,那...” “她要救就让她救走,这是朕欠阿川的,也是先帝的错。” “今日姜晚柠将人救走,闯宫是死罪,阿川即使知道,为了姜晚柠也不会轻举妄动。” “只要他的病没好,朕就无需多虑。” 要怪只能怪裴宴川自己太强太可怕了。 哪个帝王不怕这么强的臣子? 若是他一直活着,即使不反,那百年以后,他裴宴川的声望就要超过自己了。 这是萧煜不能接受的。 萧煜想着起身离开。 皇后望着萧煜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姜晚柠救了英国公夫人正想着如何将人带出宫时,皇后出现帮了自己。 姜晚柠道谢后带着英国公夫人离开。 ...... “王妃,你说这是王爷的娘?亲娘?”芍药盯着英国公夫人看。 确实有几分像。 “此事先别声张,她如今神志不清,需要好好调养。” “王妃放心,我保证什么也不说。” “眼下王府不安全,芍药,海棠,你们二人趁着夜色将人送去余海那里,让他好生照看。” “是,王妃放心。”海棠道。 “哎吆!” 院子里传来一声痛呼。 海棠赶忙解释,“是新来的小厮,叫阿三。总是笨手笨脚的。” “谁召进来的?” 姜晚柠这几日不在府上,也没有管家。 “不是王妃您招来的吗?”海棠和芍药一怔。 “他来的时候拿着王妃您的手书。” 海棠说着将东西找了出来。 姜晚柠微微蹙眉,看到手书,这才想起那日跌入悬崖。 有一个黑衣人刺客看到自己躲藏的位置,帮了她和王爷。 后来王爷留了他一命,他非说无处可去,自己就随口让他来王府了。 “没事儿。”姜晚柠说,“就让他在前院打杂就行。” 这王府也不差这一两个眼线了。 “是。” 又过了几日。 灾情不减反增。 皇上愁的整日睡不着觉。 拨下去的救灾银被户部贪污,背后之人竟然是齐王。 大长公主逼着皇上将齐王的兵权交给自己,从长公主府的私库里掏出一笔银子垫上。 不仅得了民心,还收了兵权。 “王妃,今日得到的消息,边疆粮草已经没了三日,王爷将大部分粮食都留给了难民。” “不得已还杀了两匹战马,只怕不出几日,就要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 “宫里怎么说?” “皇上已经召集大臣在御书房商议了好几日,眼下国库空虚,粮食暴增。” “明日早朝我入宫一趟。” 翌日, 姜晚柠入宫。 大殿内气氛异常沉重。 “琅琊王妃可有事?” 姜晚柠跪下回禀,“启禀陛下,臣妇请旨前往边疆。” “琅琊王妃,你不会是担心琅琊王所以要去吧?” 大长公主孤傲的看着姜晚柠,“你一个妇道人家,前往边疆军营,你让王爷还如何作战?” “眼下灾情四起,你不为百姓着想也就罢了,怎的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捣乱呢?” 朝中商议要事的大臣也都觉得姜晚柠此举欠妥,皇上萧煜面色也阴沉着。 他刚放英国公夫人出去,这姜晚柠就要去边疆是何居心? “陛下。”宁远侯站出来跪下,“柠柠她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 “她要去边疆自然是有要事,万万不会因为一点儿女情长就如此冲动。” “要事?她是能解决边疆灾民的情况还是能解决战事?” 大长公主不屑道:“虽然她在京城帮了一些灾民,可这京城才有多少?” “多的是边疆,那里的人快要活不下去了。” “边疆不是游玩的地方,侯爷还是好好劝劝你的好女儿。” “大长公主都还没有问,就怎么知道柠柠一定是去玩的?” “这么简单的事情用问吗?”大长公主冷笑一声,“如今国库空虚,就连皇上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能解决?” “那要我们这么多大臣站在这里做什么?” 宁远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确实,皇上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柠柠又能有什么办法。 柠柠的那点小生意救一救京城的难民就不错了,边疆不说难民,就是士兵那么多, 只怕掏空了家底也不够维持三日的。 “琅琊王妃,若是探望一事,还是稍后再说。” 皇上萧煜语气带着一丝不悦,“琅琊王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无事的。” “身为东陵国的战神,守护江山的百姓是他的责任。” “是啊是啊...” “王妃还是回去好好歇着,莫要再耽误我等商议要事。” “是啊,你为了这一点事情耽误,多耽误一刻,就多一些人饿死。” “......” 一时间,众人看是纷纷指责姜晚柠。 “柠柠。”宁远侯也挪到姜晚柠身边小声说,“你若真是想王爷,找机会偷偷去。” “怎的来大殿上求了?” 姜晚柠眼神示意自己爹安心。 等着大殿上的声音减下来,才缓缓道:“诸位说完了么?” “王妃怎的如此执迷不悟?还不快退下。” 姜晚柠没有理会,“若是说完了,就停一停嘴,让我说。” “不然耽误灾情的是你们,并不是我。” 众人闻言这才住了嘴。 “这样说,你是有好法子了?”大长公主不屑道:“就靠你那火锅铺子的收益?” 姜晚柠瞪了大长公主一眼。 大长公主心中气愤,却不宜发作,“本宫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好计策。” 第147章 月公子 萧煜心中有些不信,毕竟她刚知道英国公夫人的事情,难不成是以此想要去带着英国公夫人去军营? 萧煜想到此,脸上也布了一层寒茫。 “你最好不要耽误大家时间。”大长公主冷声道。 姜晚柠没有理会,对皇上萧煜直言,“臣妇在距离边疆不远的几座城池都各有一座粮仓。” 姜晚柠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宁远候姜政甚至伸出手探了探姜晚柠的额头,“柠柠,你莫不是发烧了?” 又试了试旁边沈召的额头,“这没差多少啊。” “咳咳……” 沈召干咳两声,宁远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行为有些不合适。 忙行礼说:“陛下恕罪!” 萧煜没有过多苛责,而是直接问姜晚柠,“你当真在那几座城池都有粮仓?” 不等姜晚柠开口,大长公主冷哼一声,“陛下还真信?” “照着本宫看,是这琅琊王妃多少有些失心疯了。” “若真如你所说怎么蝗灾这么久,饿死了那么多人,不见你将粮食拿出来的。” “我女儿在京城救治的难民还少吗?”姜政怒辩一声。 “在京城,是做给谁看?这目的何在?” “难不成就是为了博得好名声?” “再说,你若真是有,囤这么多粮是做什么?你的目的在哪里?” 萧煜也看向姜晚柠,等着其回答。 姜晚柠只是平静的说,“不知陛下和诸位大臣有没有听过月公子?” 月公子? “那不是蝗灾发生后出力最多的富商吗?”有官员低声说。 月公子为人低调,谁也不知道其真实姓名,更不知道其从何而来。 就知道他手中粮仓很多,产业遍布。 蝗灾发生后,各地都有月公子布施的扬所,唯独京城没有。 皇上萧煜还曾想召见其,对其嘉奖。 好让别的富商效仿。 奈何根本找不到人,就连手底下干活的也不知其长相和去向。 “月公子人善,其名谁人不知?王妃莫不是想说月公子就是你自己?” “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刑部侍郎大声道,“陛下,微臣虽没有见过月公子本人,但有幸见过他身边的得力干将。” “这月公子是个三十多的江南男子。” 姜晚柠看白痴似的看着刑部侍郎,“你可曾证实过?” “你身为刑部侍郎就这么容易被人糊弄吗?” “你!”刑部侍郎紧紧攥拳,“王妃的意思你认识此人?” “那你可有证据?” 比起月公子是姜晚柠本人,所有人更愿意相信是姜晚柠认识月公子或者月公子身边之人。 姜晚柠懒得跟这些人揪扯,直言道,“回陛下,臣妇确实就是月公子本人。” 话音落下,不少人嘲讽一笑。 “王妃可有证据?”刑部侍郎紧追不舍。 “王妃说自己是月公子本人,难不成男女不分了?” “您要是月公子本人,下官喊您叫爹。” 因着上一次没有办好事情,刑部侍郎想在大长公主面前表现,所以此时丝毫不给姜晚柠留面子。 更何况月公子本就是男子,这一点他很确定。 “琅琊王妃,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当真是月公子本人?”皇上萧煜也有些怀疑。 对于月公子的事情他也是调查过一些的。 姜晚柠掏出一块玉佩,“既然诸位都知晓月公子,想必也知晓他的令牌。” 皇上坐直了身子往前探去,吴盼盼立即上前将玉佩从姜晚柠手中接过,拿到皇上面前。 “这有什么难的?”刑部侍郎不屑的说,“这种东西若是仿起来也不难的。” 刑部侍郎虽然咄咄逼人,但是话糙理不糙。 萧煜还是有些怀疑,“你当真是月公子。” “月公子的身份很久以前就有了,那时候你才七八岁。难不成你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富商了?” 大长公主丝毫不慌,任谁也没有她了解月公子。 这月公子在江南一带早几年就有名望,只是蝗灾没有发生前,没有这么响亮。 吴盼盼对萧煜耳语了一番。 萧煜也沉下声,“琅琊王妃,你若是认识月公子,大可以实话实说。” “如此国难时刻,朕自然会嘉奖你推荐之举。” “可你一味的冒认自己就是月公子,难免有些让人无法信服。” 萧煜都如此说了,在座的所有人也就没有那么谨慎,纷纷指责姜晚柠贪功。 “这月公子不过是一个代号,并不一定非要是特定的一个人。” 姜晚柠说,“以前的我不是月公子,现在未必不是。” “哈哈哈...”刑部侍郎嘲讽道,“难不成你还想说这月公子跟侯爷的爵位一样是传承?” 姜晚柠平静的走到刑部侍郎的面前。 “你你你...你做什么?” 刑部侍郎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莫名的对姜晚柠生出一股惧意。 “就是想问问这位大人,若我证明我真的是月公子,你是否打算兑现承诺?” 承诺? 刑部侍郎心中发懵,“什么承诺?” 刚问出口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若你真的是月公子,别说叫你一声爹,就是跪下给你磕两个头我也愿意。” 姜晚柠微微勾唇,“这样的话,那诸位做个见证。” “陛下,月公子以前确实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后面将这些全全交给臣妇打理罢了。” “说来,这月公子还就在朝堂之上。” 众人闻言左右观察,看看若是姜晚柠说的对,这月公子到底是谁。 “你是说月公子是这朝堂上的一人?” 姜晚柠点点头,“原本不想牵扯其中的。” “是谁?”萧煜眼神扫向一众大臣。 “闺女儿,你老实告诉爹你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宁远侯姜政凑近姜晚柠低声说。 姜晚柠苦笑道:“您觉得女儿是那种胡来的人吗?” 姜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姜晚柠:“......” 看来是前世为了裴安青做了太多,自己爹能这样想她也理解。 姜晚柠与那人对视一眼, 后者从人群中走出来、 “回陛下,是微臣。” 第148章 跪下叫爹 “是你?”萧煜也闪过一丝惊呼。 这二人之间又何时有关系了? 大长公主也收起了慵懒的样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荣国公?你是月公子?” 荣国公行礼道:“回陛下,微臣与阿姐无父无母,微臣想为阿姐多备一些傍身之物。” “便以月公子的名义在外面经商,但说不上多有起色。” “后来为了答谢琅琊王妃救阿姐性命,微臣便将这月公子名下的所有财物一并赠与王妃。” “王妃只用了短短一月之余就让名下财物多了几十倍。” “若说这功劳,实打实是王妃的,微臣顶多算是赠送了一个名号罢了。” 荣国公说的是实话,在姜晚柠救了他阿姐之后,他便查到姜晚柠似乎很缺钱。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一些黄白之物算不得什么, 他本想着若姜晚柠不收,就换成别的。 结果则是他想多了,姜晚柠很高兴的收下,而且经营的很好。 不过所有利润都用来疯狂的囤粮,似乎是能预知蝗灾粮食短缺一事。 最后这句话荣国公没有说。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微臣已经不是月公子,为何要说?”荣国公简单道。 月公子... 京城人人都知晓荣国公对自己姐姐王月很是敬爱,没想到月公子是这样来的。 “既然琅琊王妃这么有财力,为何早些不拿出来?” 大长公主刁难道,“非要等到这时候吗?” “你知不知道边疆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了?” “大长公主。”荣国公出言,“若王妃没有出手,只怕现在不是到了而是已经到了。” “如今王妃为了百姓和士兵,愿意将自己所有的财力都拿出来,你还要再次咄咄逼人吗?” “不知道荣国公何时与琅琊王妃关系如此好了?还是说与琅琊王府关系好?” 大长公主挑衅的看向荣国公。 这个从不站党争的人,她倒要看看。 “论公讲,琅琊王和其王妃确实值得我去敬重,论私讲,这样的人做朋友总比跟那些虚情假意的强。” “大长公主您说是不是?” 荣国公暗讽大长公主当年与周氏是虚情假意。 大长公主眸子如刀,“哼。” 荣国公丝毫不惧,站的笔直。 萧煜算是明白怎么回事,脸色比之刚才缓和了一些。 “没想到,琅琊王妃竟然还有经商的头脑。” “既然如此,朕就下旨,准你前往边疆军营,与琅琊王一同为咱们东陵渡过此次难关。” “是。”姜晚柠行礼。 “陛下,在臣妇临走前,是否能让刑部侍郎落实自己的承诺?” 刑部侍郎在刚才就已经隐藏在人群中, 此事众人纷纷退避开,反而让他无处可藏。 他自己在大殿上口出狂言承诺的,萧煜也不好说什么。 刑部侍郎见躲不过,只能朝着姜晚柠弯腰行礼,“刚刚是下官一时情急。” “不明真相,不过下官也是为了百姓之事着急,才一时口出狂言。” “还望王妃见谅。” “见不了谅。”姜晚柠简单利落的回答,“大人该不会想要玩赖吧?” “陛下?” 没办法,如今还需要姜晚柠这个财大气粗的主儿来救整个东陵。 皇上就是想和稀泥也不能,只能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出尔反尔?” 刑部侍郎立马跪下,“陛下教训的是。” 又转向姜晚柠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王妃的品阶按理来说是要比他高的,他行礼说的过去。 “王妃赎罪。”刑部侍郎站起来,“下官已经信守承诺了。” “大人莫不是忘了自己还说过什么?”姜晚柠不依不饶。 刑部侍郎脸色有些难看,他已经下跪磕头了,就不能各自下个台阶? 刑部侍郎扭头看向大长公主,见大长公主丝毫不理会自己, 顿了顿,这才道:“岂有叫一个女子为‘父’的道理?” “王妃这种玩笑话,就...不必当真了吧?” 姜晚柠点了点头,“确实没有女子给人当爹的。” “我也不想要你这样的儿子。” 刑部侍郎嘴角抽了抽,心中愤怒,却也是松了一口气, 好歹姜晚柠松口了,这声‘爹’他是不用叫了。 若真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叫姜晚柠一声,‘爹’,那只怕自己就成为东陵国千古笑话。 不料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松,就听姜晚柠说,“那你便叫一声我父亲祖父吧。” “这怎么使得?”刑部侍郎下意识大声道。 “如何使不得?” 姜晚柠说,“按照你刚才说的,那这辈分就是你该叫我父亲一声祖父。” “能的宁远侯的孙子,大人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毕竟侯爷的位置你就是给旁人再坐多少年的狗,也够呛能坐到。” 这句话姜晚柠说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让一旁的大长公主听到。 大长公主一双眸子淬了毒一般,恶狠狠的盯着姜晚柠。 “他怎么说也是朝廷五品大臣,怎能由你如此羞辱?” “难道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吗?”姜晚柠丝毫不惧,“难道刚才大长公主不在?” “没有听到?要不要我重复一遍?” “那不过是情急之下的话,怎可当真?”大长公主眼神狠厉,“你如今做了这王妃,真是咄咄逼人?” “若是再救了这些难民,是不是你连面对皇上都可如此了?” “大长公主就不必在这里挑拨离间了。”姜晚柠直言,“皇上也不会跟他一般蠢。” “你拿这种人来跟皇上比,还真是...”姜晚柠没有说完。 而是唇角谢扬看着大长公主,“若殿下实在觉得我欺人太甚,那不如你来?” “你说什么?”大长公主不可思议的怒吼了一声。 其余大臣也纷纷惊讶,有些悄悄看向御座上的萧煜。 在怎么说这大长公主也是皇室之人,还是当今圣上的姑母。 姜晚柠竟然让她去叫宁远侯一声‘祖父’。 姜晚柠却丝毫不慌,“你看,你也没有那么大度嘛。” “既然大长公主不愿意,就请闭上您尊贵的嘴,一边站着。” 第149章 心眼贼小的琅琊王妃 “琅琊王妃,既然刑部侍郎已经磕头道歉,不如叫‘爹’这一事换个别的。” “让他补偿补偿你。” 刑部侍郎得到皇上的支持,面上立马没了刚才的卑微,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 有种‘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那换任何一种都可以是吗?” 萧煜瞧着姜晚柠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想着她还算给自己面子。 “这件事情,朕做主了,既然王妃都让了一步,那自然是换什么要求都可以。” 姜晚柠慢行两步走到刑部侍郎面前。 “王妃有什么要求提吧。” 姜晚柠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抬手‘啪’的一巴掌狠狠扇过去。 刑部侍郎脸朝着一旁歪过去,片刻的愣神后刚回头姜晚柠又冲着另一边脸扇过去。 就这样怒扇了十几个巴掌打到自己的手有些发麻才停止。 “你...琅琊王妃,你竟然当众殴打朝廷命官!”刑部侍郎回过神。 捂着有些肿胀的脸,朝中大臣也纷纷惊讶。 内心无一不是觉得姜晚柠太过胆大。 当着圣上的面殴打当朝官员。 真是闻所未闻,只怕会是史书上头一例。 姜晚柠转身冲着御座上的萧煜行礼,“回陛下,这就是臣服换的。” “臣妇与他自此两清。” “只要他别再恶心我。” 萧煜也没想到自己说的换一种,姜晚柠竟然直接扇了十几个嘴巴子。 可话是自己放出去的,又不能将姜晚柠如何。 “陛下!她这是狡辩。”刑部侍郎嘴上肿胀。 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萧煜微微皱眉,“够了,是你出尔反尔在先,打都打了,难不成你还想还回去?” 萧煜知道。 依照裴宴川的性子,他若是活着回来,知道姜晚柠被当众扇巴掌,只怕连他也受不住裴宴川的怒火。 更何况,如今自己某种意义上讲,跟姜晚柠是一个阵营的。 刑部侍郎只能委屈的退下。 萧煜长出一口气,“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就退朝。” ...... 姜晚柠从宫中出来,安排好一切,就吩咐海棠和芍药收拾东西。 几人连夜出发。 行至半夜时,海棠说,“王妃,前面是驿站,我们先下去歇歇?” 姜晚柠见马儿也跑不动了,点点头,“也好。” “歇一个时辰后继续。” 三人走进驿站,刚让小二上了一壶茶,就听见后厨吵吵嚷嚷。 “店家,你这后面发生什么事了?”芍药伸长脖子往后看去。 店小二无所谓的说,“不过是一个不听话的杂工。” 姜晚柠给海棠抵了眼神,海棠借口出去看马离开。 不过一刻钟走了进来,低声对姜晚柠回禀。 “可看清楚了?” “回王妃,奴婢看的清清楚楚。” “那后面确实是西夏郡主。” “她被人绑了铁链,关在后面。” 姜晚柠想起前世,裴宴川前往边疆不久,就传来西夏郡主在东陵失踪的消息。 难道拓跋闻璟这次发动战事不只是因为好战,还因为拓跋嫣儿。 “她不应该是回西夏了吗?怎么在这里。”芍药四下看了看。 这驿站很偏,却是通往边疆的必经之路。 再说,驿站一般都是官驿,不可能有这种贩卖人口的事情,刚才那个小二似乎并不知情。 趁着小二上菜的功夫,姜晚柠掏出几两碎银,“劳烦,想跟你打听个事情。” 小二见桌子上的银子,拿起咬了一下,立马喜笑颜开,用袖子擦了擦揣进口袋, “几位客官有什么尽管问。” “也没什么,就是听着你们后厨那人喊叫的厉害,想着这是官驿,应该是自愿来的才是。” 小二瞧了一眼后厨的方向,弯下腰压低声音,“这啊,是上面有人送过来的。” “具体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将他送来的人也不简单,我们这才敢收下的。” “不简单?”姜晚柠说,“那你可知送她来的人是谁。” 小二手伸进袖袋里,摸着刚才得到的碎银,还是忍不住说,“这也不是什么秘闻。” “这地方来的人也不多,告诉你们也无妨。” “姜她送过来的人是琅琊王妃。” “谁?”姜晚柠被水呛了一下,“哪个琅琊王妃?” “嗨!”小二道,“还能有哪个琅琊王妃,咱们东陵也就一个琅琊王。” “那自然是你们想到的那个琅琊王妃了。” 海棠芍药和姜晚柠互相看了又看。 “你确定是琅琊王妃让送来的?” 小二点头,“那还有人敢假扮琅琊王妃不成?” “当初那人可是拿着王府的令牌来的,不是琅琊王妃那只能是琅琊王了。” 芍药要开口,被姜晚柠制止,“那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小二想了想,“具体也没说,不过我猜测应该是这女的勾引琅琊王,这才被王妃弄到这里来了。” “原本是让她留在这里接客的,但是我瞧着可怜,就让她在后面打杂了。” “这丫头脾气暴躁的很,总是想跑,我怕人丢了自己不好交代,就给她拴起来了。” “照我看着琅琊王妃也是个心眼贼小,还心肠恶毒的人。” 姜晚柠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在人没有被毁了清白。 “王妃,看来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你。”海棠严肃道。 “王...王妃?”小二怔怔的看着三人,“你们是什么王妃?” “就你说的心肠恶毒,心眼贼小的那个。”姜晚柠指了指自己,“我。” 小二身子一僵,扯出一抹难看的笑,“你...这玩笑可不兴开啊。” 姜晚柠笑道:“既然是我吩咐的你,现在你将人交给我。” 姜晚柠说着掏出王府令牌。 小二狐疑的看了一眼姜晚柠几人,“你们当真是王妃?” 王妃出行不应该是千呼万唤的吗。 就这三人?穿着还不算太好。 “你可别看我这店就我一人,那掌柜的可都在楼上睡着呢,只要我喊一声就能下来。” “王府令牌你不信,这个你总信。” 第150章 救治 上面有萧煜亲笔,让姜晚柠前往边疆。还有玉玺的盖章。 “这可造不得假。”海棠指了指玉玺印的地方。 就是十个脑袋一般也没有人敢假传圣旨。 小二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你...真的是琅琊王妃?” “你放心,你只管将人交给我,我不会怪罪你。”姜晚柠说,“你和掌柜的保住了她的清白。” “这点我会给你记一功。” “至于别的,你也不知情。” 小二反应过来,这才利落的跪下,“谢,,,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好了,带我们进去看看。” 小二忙点头,带着姜晚柠三人朝后厨走去。 进了后厨,姜晚柠才看清,对面蜷缩着的确实是拓跋嫣儿。 “她...这几日不吃不喝,整日还大喊大叫,现在有些呆呆傻傻的。”小二小心翼翼的说。 姜晚柠上前两步,蹲到拓跋嫣儿的面前,伸手想要将其额前的碎发拨至耳后。 手还未碰上,拓跋嫣儿就张嘴咬了过来。 “不是,你属狗的吗?”芍药立马护在姜晚柠面前,“王妃,您没事吧?” 姜晚柠摇了摇头。 “她就这样,逮谁咬谁,比后院的狗还厉害。”小二说道。 姜晚柠看了一眼拓跋嫣儿的情况,“她这种样子恐怕不能骑马,今日就先住这儿,明日再看。” 所幸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多待几个时辰也不妨碍什么。 “是。”芍药从荷包里拿出几两银子,“要一间上好的客房。” 出门在外,她们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家王妃。 小二看着银子眼馋又不敢收。 “这是应得的,拿着便是。”姜晚柠说道。 “是。”小二喜滋滋的收下。 还贴心的给客房又添了一个宽敞的贵妃榻,这样她们都能睡下。 又端了热水来。 姜晚柠趁着拓跋嫣儿不注意,用麻药将其迷晕。 又喂了一副镇定安神的药。 海棠和芍药给其身子擦拭干净,又换上了姜晚柠带来的换洗的衣服。 二人忙的时候,姜晚柠已经配好了药。 因着不=要出远门,她随身带着一些配好的药。 其中正好有对症的。 “喂她喝下去。”姜晚柠将几粒药放到芍药手心。 好在这拓跋嫣儿情况不是太糟,只需要静养就可以。 不妨碍明日赶路。 收拾完一切后,天已经发亮。 姜晚柠和海棠芍药三人在贵妃榻上换着眯了一会儿。 天刚亮,就响起敲门声。 “那个...这个是小的特意准备的早餐,您几位吃了再赶路。” “前方几百里就没有驿站了。” “谢谢。”姜晚柠道了一声谢。 小二放下早餐就退了出去。 姜晚柠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很丰盛。 芍药照理拿出银针试了试,“王妃,没有毒,可以吃。” 芍药说着夹起一块往姜晚柠面前的空碗里放。 姜晚柠抬手抓住芍药的手。 “王妃,怎么了?” “饭菜没毒,这碗筷上就不一定了。” 有些人为了防止下药被发现会将餐盘在毒药中泡一整夜。 芍药赶紧收回筷子,姜晚柠找了一个空着的茶碗添上清水。 将筷子在清水中搅了搅,又借过芍药手中的银针将一头放入水中。 不多时,沾上水的银针发黑。 “我去剁了这畜生!”海棠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 没想到他知道王妃的身份竟然敢下毒手。 姜晚柠没有拦着,任由海棠出去,只是吩咐将人带过来。 “王妃,她醒了。” 海棠刚出去,芍药就看着床上的方向喊。 姜晚柠扭过头,“感觉怎么样?” 拓跋嫣儿举起被捆绑的双手,“你说呢?” 姜晚柠示意芍药将人松绑。 “王妃...她属狗。” “你松绑跟我属狗有什么关系?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属狗?” 芍药:“......” 姜晚柠上前,亲自解绑,“昨晚你要咬我,我的丫鬟怕出事,这才绑了你。” 拓跋嫣儿顿了一下,“她骂我是狗?” “我明明说的属狗。”芍药翻了个白眼。 “你!” “好了。”姜晚柠轻声呵斥,“你还记得是谁帮你来的吗?” 提起这个拓跋嫣儿就想要发火,“不是琅琊王吗?” 姜晚柠平静的看着她,显然她知道拓跋嫣儿明白绑她的不是琅琊王。 没有谁会绑架了人,光明正大的告知对方, 即使是挑衅,那在东陵国如此境地之下,除非是那人极蠢。 再或者就是想要栽赃。 很明显,后者更有可能一些。 拓跋嫣儿顿时蔫了下来,“我也不知道。” “我就记得我贪玩,回程的路上还惦记你那店里的火锅,想着偷溜, 刚躲开表哥,就被人掳来,那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琅琊王的手下。” “我虽然没有与他接触过,但是你帮过我,我知道不是你们。” “但我表哥会不会信我就不知道了,我估计他不信也会信,因为他早就想找借口攻打你们。” “尤其在琅琊王身上输了那么多次。” 姜晚柠觉得好笑,“你就这么简单的都交代了?” “就不怕我们用你威胁你表哥?” “我不说你们就不威胁了?”拓跋嫣儿说,“威胁一下也没关系,我表哥杀伐太重。” 姜晚柠倒是没有想到拓跋嫣儿会如此想。 “王妃。” 就在此时,海棠走了进来。 “那小二死了。”海棠一脸严肃,“瞧着像是自杀。” 姜晚柠微微蹙眉,“这里可还有别人?” 海棠摇了摇头,“奴婢去看过了,一个人也没有。” “有一个房间的被窝还是暖的,应该是人刚走不久。” 姜晚柠顿时心感不妙,快步来到窗户处,打开窗户看着后院拴马的地方。 果然, 马不见了。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没有马若是再没有吃食。 都不用别人来她们迟早要饿死。 若是徒步也不太可能,前后几百里地都没有人。 且不说吃,就是这天气,渴也渴死了,她们几人也没带几个水囊。 “看来你们得罪的人也不少。”拓跋嫣儿撅着嘴,“那索性咱们一起等死吧。” 第151章 做梦梦到的 “若不是为了救你,我们昨夜就走了。” “你竟然想着让我们陪你一起去死。” “那也比不过你们东陵人恶毒,连自己国家的战神都要暗害,啧啧啧...”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眼下还是看看如何解决困境。” “他们应该没有走远,奴婢这就去追。”海棠手握着剑准备出去。 “人家骑马,你跑着去?没走远你也赶不上。”拓跋嫣儿说道,“我看就在这等着。” “有人来我们就劫了他们的马车,没人来就饿死算了。” “要等死你自己等着,我们才不陪你一起等。” “哎我说你这丫头,我可是郡主,你怎么敢跟我这样说话的。” “我的主子在这。”芍药指了指姜晚柠。 “你俩别闹了。”海棠皱眉道。 二人闭了嘴,拓跋嫣儿忍不住问道,“你家王妃这是放弃了,还是心有成算?” 她瞧着姜晚柠闭目养神好一会儿了。 海棠和芍药也琢磨不准,“王妃昨夜为了救你一夜没怎么睡。”海棠说。 拓跋嫣儿神情微微有些动容,“多管闲事。” 芍药又要回怼,海棠眼神制止,已经如此,还不如让王妃好好休息一会儿。 姜晚柠悠闲的睡着,其余三人开始逐渐焦急起来。 拓跋嫣儿摸了摸咕噜噜响的肚子,忍不住说,“不是,你真想就这样放弃?” 姜晚柠这才睁开眼,冲着拓跋嫣儿笑了笑,“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拓跋嫣儿听到‘火锅’两个字,吞了吞口水, 舔了舔嘴唇,“这地方你能变出来?” 拓跋嫣儿看了一眼她们三人的包袱。 “这个你不用管,我请你吃火锅,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出去。” “或者,将你的马儿牵出来。” 姜晚柠话音刚落,三人都一脸震惊。 “不是,王妃她还有马?”芍药惊讶道:“她都差点被人给剁了。” 拓跋嫣儿打量着姜晚柠,“你怎么知道我有马。” 说罢,又后知后觉捂住了自己的嘴,就这样轻易将自己确实有马的事情说出去了。 “你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姜晚柠说着又吩咐芍药拿出火锅料。 看看厨房有什么菜准备一下。 他们走的急,后厨的东西肯定拿不完,像这种地方都是一次囤很多食物。 应该是被藏起来了。 他们过几日还是要回来的,定然也不会全都毁了。 很快,芍药就准备了一桌子。 “王妃您猜的果然没错,他们将吃的都存在后院的地窖里,好多菜和别的。” “那地窖可以保鲜,存上一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姜晚柠坐在桌子跟前,开始涮锅子吃。 火锅的香味窜入拓跋嫣儿的鼻腔,本来又饿又馋,这会儿口水都要吸不住了。 “哎呀,这新锅底真香。”芍药吃东西本来就瞧着很香。 还故意馋拓跋嫣儿。 拓跋嫣儿实在忍不住,麻利的从床上下来,一溜烟走到桌子面前, “拜托你们,杀我别用火锅刀。” 说着拿起筷子就要去去夹菜,姜晚柠用自己的筷子夹住拓跋嫣儿的筷子,“愿意说了?” 拓跋嫣儿泄了气,“你这人真精。” 她本来是想着趁他们不注意,自己偷偷溜走的。 “好了,我承认我有马,但是你要再答应我一件事。” 见姜晚柠不说话,拓跋嫣儿自顾自说,“将你这火锅的方子告诉我。” “告诉你不行,不过我可以考虑在你们西夏开一个。” “那我可以入股吗?不要钱,就让我随便吃就行。”拓跋嫣儿顿时两眼放光。 说话的间隙还趁人不注意快速的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烫的面色发红,舌头打架,整个人扭曲了起来。 芍药幸灾乐祸的笑着。 平时少言的海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晚柠倒了一杯凉茶递过去。 拓跋嫣儿捧着茶杯来不及说谢谢一仰而尽, 缓了一会儿才道:“看在火锅的份儿上,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带你们去找我的马儿。” 几人吃完饭,拓跋嫣儿带着三人走了差不多十里地,来到一处破屋。 “不是,这里哪有马啊?” “别急,等一等,它吃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拓跋嫣儿自信的说着,“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马的?” 正常人不会想到,因为她被困这么久,即使有马不是饿死也是丢了。 “传闻你们西夏有一驯马师很是厉害,训过的马不仅认主,还可以听懂主人的话。” “在主人规定的地方自己生存一段日子,若周围实在没有能够生存的,那马儿便会自己回西夏找救兵。” “你连这个都知道?”拓跋嫣儿一脸震惊,“这事我们西夏也没几人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做梦梦到的。”姜晚柠敷衍。 前世拓跋嫣儿也是逃了出来,只是比现在晚一些。 应当是马儿等不到主人自己跑了回去,拓跋嫣儿被西夏国救走了。 正说着话,屋外响起了马叫声。 “疾风!”拓跋嫣儿惊喜的大喊,冲到外面院子里。 马儿看见自己的主人激动的转圈圈。 低头舔舐着拓跋嫣儿的脸颊。 “好马。”就连姜晚柠也忍不住感叹道。 拓跋嫣儿的妈是一匹银色神驹,很漂亮。 “只有一匹马,我们四个怎么走啊?”芍药看着院子里的马。 “你可以瞧不起我,不能瞧不起我的疾风。”拓跋嫣儿说,“今日我就让你们瞧瞧疾风的厉害。” 拓跋嫣儿附在马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那马就转身离开。 不过多时,竟然带回来了姜晚柠她们三人的马。 “那帮人有马,肯定是将你们的马藏起来了。我让疾风去找的。” “它可以感应到附近哪里有马。” “不是,你这什么眼神?”拓跋嫣儿看着姜晚柠瞧着疾风炙热的眼神。 那种感觉就像小偷看见珠宝一般。 “咳咳...”姜晚柠走向疾风,“走吧。” 说罢翻身上去。 第152章 买武器的钱你待报 “火锅。” 拓跋嫣儿听到这两个字立马转身朝着姜晚柠的马走去。 四人都翻身上马,拓跋嫣儿才问道,“你的马叫什么名字。” “王妃不是跟你说了吗?它叫火锅。” 拓跋嫣儿:...... “不是要请我吃火锅?” “驾!” “哎你等等...”拓跋嫣儿双脚夹紧马腹追了上去。 几人刚出树林,前面被人围堵住。 “我就说那畜生不会无缘无故跑没了,原来是被找见了。”其中一人道。 拓跋嫣儿握紧马绳,“畜生!” “姑奶奶我本来想下次回来教训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认识?” 拓跋嫣儿双手握的巴巴作响,“化作灰我不一定认识。” “但现在我认识。” “这就是那驿站的掌柜,死掉的那个店小二算是他们里面还算有良心的。” “要不是他护着我,我只怕早被这帮畜生害了。” 姜晚柠正好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冒充琅琊王,抽出长鞭扔给拓跋嫣儿, 她们二人都是耍鞭子的,“这送你。” “那你呢?” “海棠 。”姜晚柠唤了一声。 海棠立马抽出腰间的软剑,“王妃,接着!” 海棠随身带着两把剑,其中一把是裴宴川送给姜晚柠的软剑,剑鞘缝在腰带里面。 剑柄很薄,平时根本发现不了。 “好家伙。”拓跋嫣儿惊呼一声。 四人冲上前去,对方目测有十来人。 她们四人的身手都不算太低,很快就将人都解决掉。 姜晚柠剑指掌柜的,“你们受谁的指使?” 掌柜的突然放声大笑,“你们当真以为解决了我们就能从这离开?” “实话告诉你,前面全是埋伏,就是为了将你们的魂儿留在这儿。” 掌柜的说罢手指狠狠点了一下自己的心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整个人翻白眼晕死过去。 “这畜生就是一个小喽啰,他们背后还有人,我见过。”拓跋嫣儿道。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平安回去。” 姜晚柠没有说话,只怕不仅是不想让回去,还不想让前往边疆呢。 只要她到不了边疆,粮仓就没法开启,百姓和战士们就吃不上饭。 四人骑着马继续前行。 还没走出十多里低,就见前面黑压压一片。 “王妃,怎么办?”海棠骑马走到姜晚柠身边。 “这条路往前一百里都是唯一的一条路,只能硬闯了。” 硬闯的胜算很小,可不闯更没有胜算。 “你若乖乖交出粮仓,我便让你死的轻松一些。”为首的人说道。 原来是为了粮仓来的,“你休想。” “我死了,粮仓就是天神来了也开启不了。” 姜晚柠当初为了防止粮仓出事,将距离边疆最近的几座大的粮仓封死。 要求只能自己亲临且拿着对牌才可以开。 看顾粮仓的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恰恰是这种人最讲情谊, 姜晚柠曾帮过他们。 “哈哈哈...开启不了我杀了那些人,强行闯入便是。” “你确定你知道粮仓的位置?” 那人明显一顿,姜晚柠心中松了一口气,她选的粮仓位置极其隐秘。 “很,少废话,”为首的人大喝一声,“既然你不想死的轻松。” “那我便砍断你的手脚折磨到你肯说为止。” 姜晚柠也不多做废话,一支飞镖射出去,为首的人微微侧身。 抹了一把脖子,手上沾着鲜红的血,但凡自己反应再慢一点,已经去见阎王了。 “他娘的,给老子上!”为首人被激怒,夹紧马腹那带头冲上去。 姜晚柠和拓跋嫣儿四人只能硬着头皮作战。 眼见越杀越多,四人有些体力不支,“王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想办法冲出一条路,你们先离开。” 姜晚柠严肃的看着海棠,“收回你刚才的话。” “你们两个怎么跟我出来的就怎么跟我回去。” 就是回不去一起回不去,她早就做了另一手准备。 提前书信给裴宴川还有看守粮仓的人,若自己在三日内赶不到, 就让裴宴川拿着书信和对牌去粮仓。 信里面还有粮仓的具体位置。 送信也是极其隐蔽,她将信藏于海东青的腹中。 教过裴宴川怎么使用麻药,从腹部取出信来。 海棠心中涌起一抹难说的情愫,此生跟了这样的主子,足矣。 整个人还是冲到最前面,护着姜晚柠。 海棠胳膊中了一剑,姜晚柠一剑捅穿对方。 “海棠你有没有事?” 海棠摇摇头,“王妃放心,我还死不了。” 姜晚柠抬手砍断拿刀砍过来的刺客胳膊,“坚持住。” “这样下去我们冲不过去的。”拓跋嫣儿说。 “冲不过去也要冲,后面也没路,跑过去没准比这里的人还多。” “想不到我没死在那驿站,竟然死在了这里。” 拓跋嫣儿叹气道,“也罢,临死前吃了一顿火锅,不算亏。” “不过要是让老娘冲出去,一定将你们这些人的眼珠子挖下来涮锅子!” 拓跋嫣儿狠狠一鞭子朝着黑衣人甩过去,那名原本刺向芍药的黑衣人,后背立马一道血口。 “放箭!”为首的黑衣人见迟迟拿不下,下令道。 拓跋嫣儿抬头看着天空飞过来密密麻麻黑色的箭,长叹一声,“娘呀,这不捅成马蜂窝了?” “退!”姜晚柠大声道。 她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活着的机会。 “追!”黑衣人下令。 “王妃,王妃!”一道男声响起。 姜晚柠寻声望去,只见一道草丛里趴着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 “阿三?”芍药认出了乔装打扮的男子,“你怎么在这?” 阿三招了招手,“你们快过来。” 姜晚柠见后面人紧追不舍,只能先走进前面山缝里。 “王妃,我有法子收拾那些人。”阿三笑嘻嘻说,“就是这买武器的钱你待报...” 姜晚柠:...... 得,又是个贪财的。 “你若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都说王妃大度,果然是。”阿三笑嘻嘻的,“您且看好喽。” 第153章 你想我断子绝孙 然后蹲在一处石头后面不做声。 “不是阿三,你行不行啊?”芍药悄声喊道。 这里是条死路,一旦被发现,她们只能等死。 阿三比了个‘你放心’的手势。 “王妃,要不我们还是找别的办法。”海棠也有些紧张,“这阿三有些...” 倒不是怕他是探子,实在是这个人有点憨,傻愣愣的。 姜晚柠看着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的阿三,“我们现在只能选择信他。” 四个人已经不同程度的受伤,若是后面再有刺客,只有死路一条, 而姜晚柠百分百确定,后面一定是有刺客的。 不一会儿,地面开始有些微微抖动。 “看来来人更多了。”海棠道,“我说他们怎么没有迟迟追上来。” 拓跋嫣儿已经累的瘫倒在地,“算了,我不想挣扎了,反正他们杀的是你们不是我。” 芍药抬脚狠狠踹了一脚,“狼心狗肺,你们西夏人就这样?” “我可是郡主,你一个小丫鬟竟然敢踹我?” 拓跋嫣儿身子不动,伸直躺着的腿使劲朝着芍药蹬过去,扬起一股灰尘。 “还有,你怎么动不动就上身到我们西夏国?” “我人不行,我们西夏还是很好的。” “我都要死了,还不能踹你两脚?”芍药弯腰抓了两把土朝着拓跋嫣儿头上撒去。 “咳咳...”拓跋嫣儿手挥了挥面前的土,“我说你管管这个小胖子。” 姜晚柠没有理会二人的打闹,拓跋嫣儿心里清楚这些人要杀不会放过她自己,不过是想让大家放松一下。 “来了。”只见阿三兴奋的朝着姜晚柠喊。 “不是?敌人来了他这么高兴合适吗?”拓跋嫣儿顿时觉得将唯一的希望寄在这种人身上有些不靠谱。 利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见阿三开始拽着一块石头固定好,又往前走了几步,捡起一块有标记的石头往后挪了挪,固定好。 一直重着这个动作到姜晚柠面前,“嘿嘿。” 阿三呲牙冲着姜晚柠笑了笑,“王妃,您让开点。” 姜晚柠往后退了两步,阿三不=跟个猴子似的抱着一块往峭壁上爬去。 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姜晚柠立马想到他在做什么。 阿三刚做完这一切,刺客已经全部追来。 海棠和芍药将姜晚柠紧紧护在身后。 “二位姐姐,别紧张,有我阿三在,保准没事儿。” 阿三拍着胸脯保证。 海棠和芍药还是没有动。 阿三瘪了瘪嘴,冲出去,冲着刺客招手,“嗨~我们在这儿,快来抓我们呀。” 海棠抽出剑准备刺向阿三,“这个叛徒!” 姜晚柠伸手拦住,“等等。” 海棠略有迟疑,但是姜晚柠说的话,她只会服从,不会反问。 姜晚柠拦住了海棠,却忘了还有一个芍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芍药一颗石子已经砸在阿三裆部。 阿三瞬间整个人面色惨白,弯腰捂着裆部夹着腿走了过来,“姑奶奶...” “你真狠啊。” “别人只是想杀我,你是想我断子绝孙啊。” 芍药还想去踹,姜晚柠连忙拦住。 “快看!”海棠指着前面。 那些刺客的马突然倒地,发出痛苦的叫声。 后面追上来的赶不及停下纷纷撞了上去。 “小心脚下!”为首的喊道,“他们在地下卖了刀线。” 刀线细如发丝,呈白色,在阳光下根本看不见,虽细却削铁如泥。 阿三刚刚拉的石头就是拉紧刀线,割了这些人的马蹄。 剩余的刺客开始小心翼翼,踩着自己同伴和马的尸体冲了过来。 刚以为自己安全无事,脖子又被刀线割断,剩下的三五个刺客见状不敢再上前。 “扯!” “不是你这小子本事还真大。”拓跋嫣儿拍了拍阿三的背。 阿三脸色难看的直起腰,“所以下次姐姐们别这么急着要我命。” “我很聪明的。” “你是怎么在这里的?”姜晚柠冷声问。 阿三如此有准备,定然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不仅如此,还提前到达了。 “王妃...”阿三扭扭捏捏,“这是另外的价格。” “王妃问话,你竟然敢讨价还价。”海棠抽出剑上前。 姜晚柠拦住,冲着阿三说,“你说,我不会亏待你。” 阿三这才笑嘻嘻的解释,“小的以前不是在他们手底下干活吗?” “这不,里面有认识的哥们,打听到的。” “我知道我说你们肯定不信,我又劝不住他们,只能这样。” “你在他们手底下,你的意思这些人是大长公主的人?” 阿三点点头又摇摇头,“大长公主只养了一部分,除了小的其余的都被你们灭掉了。” “但是她背后还有一个人,这些是那人的。” “是有一次出任务我认识的,那人不知道我已经当了叛徒。” “你为什么要加入他们?”芍药问道,“加入他们说明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阿三一脸悲催,“哎吆我的姑奶奶,他们给银子啊。” “完成任务首功给的银子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可后来我看见他们也杀一些无辜之人,还有好官,我不忍心,也拿不到不=奖赏。” “就想着抱紧王妃的大腿。”阿三说着笑嘻嘻的朝着姜晚柠看。 那眼神像是看财神爷一般。 “这次你立了大功,你放心,王爷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待回去我送与你。” 阿三搓了搓手,兴奋的大叫,“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不是,王妃,您真要送他价值连城的宝物?” 芍药倒不是嫉妒,就是觉得这小子不太靠谱,因为钱投靠王府,是不是就会因为钱投靠别人。 姜晚柠扬起一抹神秘的笑,“走吧,我们快些赶路。” 几人刚骑上马,后面又来了一波刺客。 “不是,还来?”拓跋嫣儿无奈道,“他们是多想让你死啊。” 姜晚柠也皱眉,虽说自己不前往边疆也有裴宴川可以开启粮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尽快脱险才是。 众人齐刷刷看向阿三。 第154章 海棠危 “姑奶奶们,那刀线死贵死贵的不说,还有我一个人也准备不了那么齐全啊。” “谁知道这帮小子会突然冲上来。” “得。”拓跋嫣儿懒洋洋道:“还没开心一分钟呢,又要死了。” “王妃,您先走,我留下断后。”海棠勒停马儿。 姜晚柠还要说话,海棠又道:“王妃,我们能活一个是一个,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活下去。” “奴婢这辈子能遇到你已经活够本了。” “阿三,带王妃走!”海棠呵了一声。 不等姜晚柠说话,阿三就夺过姜晚柠的马绳翻身上马,“王妃,得罪了。” 海棠一马鞭抽到姜晚柠的马屁股上,马儿长叫一声,飞驰而去。 “我留下来跟你一起。”芍药说道。 海棠还没有拒绝,芍药就继续说,“你要是让我走,我就卖了王妃!” “好。”海棠红着眼。 “你们放心的死,你们王妃本郡主会照顾好的。”拓跋嫣儿说完马鞭扬起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 一溜烟儿追了上去。 海棠和芍药二人勒转马头,朝着身后马上要追过来的刺客。 “海棠,下辈子我们还一起照顾王妃。” “我们谁先死谁就等一等,千万别投胎早了。” 海棠眼眶通红,眼角流出一滴泪,笑着说,“好。” “驾!” 二人抽出剑骑马朝着刺客而去。 对方足足有两三百人,海棠和芍药武功再高也抵不住这么多人。 更别说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加上她们二人刚才还受了不轻的伤。 “芍药小心!” 海棠高喝一声,还没来得及营救芍药自己就被刺客从后背砍了一刀。 芍药转身之时,心口被捅了一剑。 二人背对着对,互相倚靠。 “芍药,坚持住,我们多坚持一会儿,王妃就能跑的远一些。” 芍药一手捂着冒血的腹部,一手拿剑厮杀,“你放心,我身上血多,这一个窟窿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刚说完,左后肩又被人捅了一剑。 海棠大腿也被砍了一刀。 两个人身上的白色衣裙几乎被鲜血染红了所有。 海棠徒手握住一直刺向芍药的剑,紧紧攥着,鲜血顺着手缝一滴一滴落下,丝毫没有松手,反而握的更紧了。 “娘的,这两个娘们可真能坚持,这样还不死。”有人吐槽。 “废话少说,就这么两个人将我们堵在这里这么久,还不快解决掉。” “是。” 一群人将海棠和芍药团团围住,剑锋朝着二人的脑袋一同砍下去,海棠和芍药举剑死死抵挡。 “只要有一口气,你们就休想伤害小姐!” 海棠口中鲜血直流,大声吼道。 她叫的是‘小姐’,而不是‘王妃’。 在她心中小姐永远是她们的小姐,那个将她和芍药当做妹妹一样护着的小姐。 她无父无母,生来不知自己是谁。 这辈子能遇见小姐已经足矣。 “芍药,海棠!” “海棠,听说人死前会出现幻觉。”芍药虚弱的开口,“我怎么看见王妃来。” “她身后还有那么多士兵。” “还有那个狼心狗肺的郡主怎么也来了。” 海棠扭头看去,兴奋的喊道,“是王妃,芍药你坚持住,王妃来了。” 姜晚柠不停的抽着马鞭,让马儿加快速度。 “王爷,王爷也来了。”海棠一边坚持一边对芍药说,“你看,还有墨青墨染他们。” “你没出幻觉,我们有救了。” 芍药低头看了一眼呲呲冒血的腹部,“有救了...” “那是琅琊王?”有刺客也看到了裴宴川,“琅琊王的军队来了。” ‘琅琊军’三个字足以震慑任何一方势力。 自裴宴川接管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败仗,只有一次是平仗。 这也导致有一部分人特别希望这次裴宴川能输一次。 一个身子虚弱的病秧子,若是再打赢了这一扬仗,那东陵其他将军的脸如同被人踩在地上蹂躏。 琅琊军很快将刺客包围,墨青和墨染冲进去救芍药和海棠。 “这里教给本王。”裴宴川柔声说,“先送她们去马车上。” 姜晚柠点点头,这些刺客,今日落在裴宴川手中,只怕是不会死的太轻松。 她要抓紧去看看芍药跟海棠的伤。 姜晚柠跟着上了马车,拓跋嫣儿抱着药箱,“我来帮你。” “你能答应我两顿火锅不?” “只要她俩能活,我的火锅店送给你。”姜晚柠一边止血一边说,“剪刀。” 她们两个伤的太重了,先处理哪一个另外一个都有危险。 姜晚柠只能两个一起救,这样确实需要有人帮忙。 拓跋嫣儿虽然嘴上说着轻松的话,手上却很快,姜晚柠处理一个的时候,她会照着样子去处理另一个的伤口。 “这可是你说的啊。” “要是反悔了,我可不饶你。” 姜晚柠忙了好一会儿,才将二人的血止住。 “这个手也受伤了。”拓跋嫣儿指着海棠鲜红的手。 姜晚柠准备扳开上药,却发现怎么也扳不开。 “她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拓跋嫣儿说。 姜晚柠摸了摸海棠的发髻,靠近耳朵低声说,“海棠,我回来了,你要坚持住。” “你们两个谁都不能离开我。” 海棠似乎有了感应,整个身子都软了一些,姜晚柠又试着慢慢将其手扳开, 这次没有费多大的力气海棠就松了手。 姜晚柠将一个血糊糊的东西拿出来,用袖子擦了擦。 是一块小巧的羊脂白玉,她给海棠和芍药一人送了一个,芍药的有一次不小心摔碎了,便放了起来没有再戴。 海棠的一直佩戴。 姜晚柠抹了一把眼泪,继续替海棠包扎。 “王妃,小胖怎么样了。”墨青将头伸进来。 “我不会让她们死的。” 姜晚柠不敢保证,只能拼命的救治。 “那些人已经被全部拿下,王妃你安心救治,有什么需要喊我,我就在外面。” “好。” 马车平稳的前行,裴宴川没有打扰。 “她好像快不行了。”拓跋嫣儿探了一下海棠的鼻息。 第155章 醉酒 “王爷呢?” 姜晚柠掀开马车帘子喊道。 “在前方,属下这就去禀报。” “不用,让王爷找几个人,我需要给她们二人输血。” “是。”墨染骑马往队伍前面加速走去。 不一会儿,裴宴川进了马车,“柠柠,你验血的东西交给本王,本王去弄。” “好。” 姜晚柠头也未抬,手伸到箱子里翻找试剂。 “王妃,先用我的给海棠输,上次救王爷查过,我和她的是一样的血型。” 墨染说着话将衣袖往上翻了翻。 低头看了眼嘴唇发白,浑身是血的海棠,心脏蓦的一痛。 若不是王爷预感不妙带着他们前来迎接王妃,只怕这两姑娘早就命丧于此了。 给二人输完血,姜晚柠又亲自煎了退烧药,喂二人喝下。 受伤后最怕的就是发烧。 因着二人伤势太重,路上走了极慢。 直到第二日下午两人才脱离生命危险。 墨青和墨染轮流盯着照顾,姜晚柠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找裴宴川。 “柠柠。”裴宴川拦腰扶住姜晚柠,“后面还有一辆马车,我已经叫人收拾好,你去休息休息。” 这一路上,芍药和海棠没有脱离危险,姜晚柠没有合一下眼,裴宴川也没有打扰,只默默陪着。 他知道这两个丫鬟对姜晚柠有多重要。 看到姜晚柠主动来找自己,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王爷,抓了多少活口。” 二人见面来不及说一句体己话,姜晚柠直接问,“可不可以交给我。” 她知道,裴宴川喜欢捉活口。 “他们一共二百八十人,你那两个丫头杀了九十六人。” 裴宴川说,“我的人杀了一百二十人,剩下的全都在后面押着。” “你若想要,先休息一阵,等回到军营本王就将这些人全都交给你。” 裴宴川话还未说完,姜晚柠就转身朝着后面押着刺客的方向走去。 裴宴川只能跟在身后。 “王妃!王爷!”看守的士兵纷纷行礼。 姜晚柠走路的间隙抽出旁边一士兵的佩剑,大步朝着刺客走去。 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刀一个连着杀了十多个。 “你你你...不是说琅琊军从不杀俘虏吗?”有刺客吓得哆嗦。 “是不杀俘虏,可你们算么?”裴宴川冷声说。 他没有制止姜晚柠,留着这些人本就是给姜晚柠处置的。 姜晚柠手起刀落,说话的人已经身首异处,血液飞溅到姜晚柠白皙又疲惫的脸上。 月光照映下,她如嗜血的魔女一般,眼眶猩红,眼神犀利...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饶是裴宴川也没有见过姜晚柠如此。 “你们该庆幸她们二人还活着,否则我不介意将你们凌迟!” “别别别杀我。”有人吓尿了裤子,“我可以告诉你们幕后主使。” 姜晚柠手中的剑搭在说话男子的脖颈处,“死到临头还想耍滑。” “我我我没有。”男子浑身发抖,下意识的往后挪,“我发誓我不撒谎。” “我真的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我还知道当年杀死英国公一家的人是谁。” 姜晚柠看向裴宴川,见对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便知道他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这些刺客,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东西握在背后之人手中,他们是真的害怕,可这消息, 只怕是有人故意想通过这个传给裴宴川。 “说。” “说了你就放过我。” 姜晚柠没有回应,那男子慢吞吞道:“是...是先帝。” “此事皇上也知晓,他一直都知道。” 男子还想再说,姜晚柠已经手起刀落结束了他的性命。 包括剩下的,一个都没有放过。 这些人在杀海棠和芍药的时候也下了死手,没有一个是不想立头功的。 所以杀他们并不无辜。 好在刚才那人既然说了,就证明杀死英国公一家的不是先帝和当今圣上。 这样起码裴宴川心中还好受一些。 一行人来到军营已经是三日后。 沿途的镇子都设了粥棚,道路两边已经没有沿街乞讨的灾民。 姜晚柠就知道,裴宴川早在收到消息时就已经找到了粮仓位置,顺利开仓救民。 “柠柠,这是你的对牌。”裴宴川来到营帐,“我替东陵百姓谢谢你。” 姜晚柠没有接,“这几日我要照顾海棠和芍药,这些王爷先拿着。” “这是你的东西。” “我们定亲之时,王爷就将自己的所有身家都给了我,如今又分什么你我。” “左右这些东西都是用来救万民的,你我谁拿着都一样。” 裴宴川也没有再推脱,将对牌收了起来。 看了眼桌子上已经凉透的粥,“有心事?” 姜晚柠突然靠在裴宴川的肩膀上,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内心有一种无力感。 “王爷,有酒吗?” 军营是不允许喝酒的,姜晚柠知道,可还是问了出来。 裴宴川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大氅下掏出一壶酒,“只这一壶,不可多喝。” 姜晚柠伸手碰上酒壶,还是温的。 军营距离最近的镇子还有五十里,可气候却已经是天壤地别。 这里的气候与西夏相似。 西夏国对于自己家乡的气候编了一道顺口溜,姜晚柠此时觉得特别贴切。 早穿皮袄午穿纱,晚上围着火炉吃西瓜。 姜晚柠猛灌了一口酒,脸埋进裴宴川的脖颈处,男子身上独特的清木香吸入鼻腔。 竟然起到了安神的作用。 自重生以来,母亲差点出事,芍药和海棠差点因自己而死。 姜晚柠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重生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 大家不过是换了一个死法。 好在他们最后都没有事,可若是真的有事......姜晚柠不敢想。 原本以为自己重生一世可以掌握一切,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 “王爷。”姜晚柠吸了吸鼻子,语气像个讨糖吃的小孩般。 裴宴川心脏一软,“我在。” 姜晚柠突然直起腰,跪骑在了裴宴川腿上,“我想和你一同沐浴。” 其实她想说的是,裴宴川用的什么沐浴,身子这么香,她也想要。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脑子想的和嘴里说出来的不一样。 第156章 什么都没发生 墨青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双眼。 只是,指缝有些宽。 裴宴川一个眼神刀过去,墨青立马将指缝缩小了一下。 “何事?” “水热好了,可以沐浴了。” 墨青想了一下又道:“要不属下再去烧点?您和王妃...” “滚。” “好嘞。”墨青利落的转身离开。 墨青刚出去,姜晚柠突然抱住裴宴川的脑袋左右晃了晃,“这西瓜真圆。” 手指顺着鼻尖滑到裴宴川的唇瓣上,“这西瓜嚷真红。” 说罢张嘴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裴宴川疼的眉头攥起。 姜晚柠咬了一口直起腰吧唧吧唧嘴,“这瓜。” 摇了摇手指,“不甜!” 说着眼神又朝着别的地方乱看,裴宴川为了避免别的地方遭殃,赶紧将人固定在怀中。 拾起一旁的酒壶嗅了嗅,确定是桂花酿。 这种酒平常六七岁的小孩喝个三五杯也不会醉。 他明明记得这小丫头是能喝酒的,没想到连一口桂花酿就成这个样子。 姜晚柠脸颊潮红,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最后突然整个人一动不动, “怎么了?” 姜晚柠扭头看着一脸关切的裴宴川,“我说我重活了一遍你相信吗?” “可是我重活了一遍也差点没有保护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我是不是很没用。” “事情本就是根据你的决定引起不同的改变的。”裴宴川安慰,“即使你带着答案也未必能走出十分满意的路。” 裴宴川也不去探究姜晚柠说的是胡话还是真心话,心中也没有信或者不信。 只是摸着姜晚柠的脑袋安慰。 姜晚柠憋着嘴,“上辈子都是因为我你过的太苦了。” “这辈子我会好好疼你的。” 姜晚柠抱住裴宴川的腰,“等你老了躺在床上动不了了,我也不嫌弃。” “我出去买糖葫芦给你吃。” “......” 姜晚柠说了好多,裴宴川就平静的听着,时不时回应一句,“好。” 一直到姜晚柠睡下,他才轻声从营帐离开。 新婚夫妻刚见面,天知道他有多想一直陪着她。 可眼下军营还有很多事情,掀开营帐的帘子,墨青弯腰竖起的耳朵抵上裴宴川前胸。 感觉到不对劲儿,赶紧抬头,“那个...王爷。” “我才来,我发誓!” 墨青举起两根手指,龇着牙乐。 裴宴川踹了一脚墨青,径直离开。 墨青战术性后跳,双手环胸,歪头对守门的士兵说,“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了?” “王爷的嘴。” 士兵挠了挠头,他一个小兵嘎子怎么敢直视王爷。 “哎呀,王爷的嘴被王妃亲烂了,你没看见吗?” 士兵也瞪大了双眼,亲烂了...“这王妃是有多生猛啊...” 翌日。 姜晚柠揉了揉脑袋,伸手在额头探了一下,“也没发烧,怎么这么疼。” 看了一眼外面,从床上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王妃。”路过的士兵打招呼。 “嗯。”姜晚柠简单回应了一声。 “王妃,你腰怎么了?”墨青一张脸八卦兮兮的凑上来。 姜晚柠揉着腰,“没事。” 她不想说是营帐里面的床太硬了,隔得。 这样显的自己很娇弱的样子。 墨青望着姜晚柠的后背默默摇头,“原以为王妃够猛,这王爷也不轻松啊。” 一个嘴亲烂了,一个腰干废了。 也对,久别胜新婚嘛。 姜晚柠总觉得墨青今日看自己的目光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走着走着转过身看了一眼。 墨青微笑着冲自己挥了挥手。 姜晚柠狐疑的转身,继续朝着海棠和芍药的营帐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路走来,见她的士兵各个目光都...不能说不友好,也不能说友好。 就是这笑让人有些发懵。 “嗨~” 姜晚柠刚走到营帐门口,就被拓跋嫣儿狠狠拍了一下肩膀。 “昨晚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姜晚柠说着话掀开帘子朝里走,“你还不回去,待在这里做什么?” 不远处就是西夏国的领地,自从入了军营,也无人管她这个敌国郡主。 她却赖着没想走的意思,甚至晚上还主动让人守着她的营帐。 说是怕敌军来犯。 “我等你兑现诺言啊。”拓跋嫣儿跟了进去,“我要看着她两醒了。” “这样你说你将火锅店送给我的。” “哎你不要说话不算话啊。”拓跋嫣儿跟在姜晚柠身后不停的叨叨。 姜晚柠走的急猛的一个转身,腰疼的又‘嘶’了一下。 拓跋嫣儿赶紧举起双手后退,“别赖我啊。” “你说你们两个,就不能克制点吗?” “这好歹是在军营,赶了那么久的路,听说昨晚折腾了一宿,嘴都亲烂了。” 拓跋嫣儿一脸八卦。 姜晚柠微微蹙眉,“你这嘴也没烂。” “我还没成亲的好吗?”拓跋嫣儿说,“不是你跟你家王爷折腾了一宿吗?” “你家王爷那嘴都烂的...这军营都传遍了,你别不承认。” “还叫那么大声,叫了那么久...” 姜晚柠被拓跋嫣儿说的发懵,昨晚她就记得她喝了酒。 然后就睡过去了。 说来那酒喝着没什么味儿,自己没喝多少,就已经醉了。 “你说谁叫?” “你啊。”拓跋嫣儿道,“不然还能是谁?你家王爷吗?” “拜托,这种事情,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也略知一二。” 姜晚柠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昨夜喝了酒干了什么。 “那你知道王爷怎么说?” “我怎么知道。”拓跋嫣儿说,“反正一大早整个军营都在传。” “就连给马匹喂草的那个耳朵有些聋的老兵都知道了。” 姜晚柠这才反应过来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是因为什么。 霎时间整个脸烫红烫红的。 “王妃。”二人正说着话,墨青走了进来,“王爷叫您去用膳。” “给您炖了补汤。” 墨青特意提了一嘴。 姜晚柠:...... “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她很清楚她的腰是被膈疼的,而且下体没有任何不适。 墨青和拓跋嫣儿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姜晚柠:“......” 第157章 讨要个人 如今蝗灾加旱灾,这个地方想找一个西瓜并不容易。 姜晚柠看着那一叠子西瓜发愣。 “昨夜你说想吃,正好有人送过来一个。”裴宴川将西瓜往姜晚柠面前推了推。 墨青忍不住嘟囔,“您那哪是送的,明明是抢的。” 昨天半夜偷袭了一次拓跋闻璟的营帐,就为了一个西瓜。 拓跋闻璟气的跳脚,觉得裴宴川羞辱他。 姜晚柠盯着裴宴川微肿的嘴唇,还有两个牙印,张了张嘴又没有闻出来。 这种话,问出来好像更不好意思。 姜晚柠低头默默吃着饭。 裴宴川不停的给夹菜,“柠柠要多补补。” “咳...”姜晚柠一口汤差点给自己呛死,这是什么话?难道昨晚真的? 裴宴川唇角微微扬起,静静地看着姜晚柠。 “那个...王爷。”姜晚柠顺了顺气,“灾民的问题解决了吗?” “还有战事...” “拓跋闻璟今日会来谈和。”裴宴川平静的说,“他知晓是你救了西夏郡主。” “这扬战事暂时平息。” 姜晚柠点头,幸好自己遇见了拓跋嫣儿,“那那些刺客到底是谁的人查出了吗?” 阿三说大长公主背后还有一人,那这人能将杀害英国公一家的罪名安给皇上。 就证明背后之人是知道真实情况的,或者说,这背后之人就是凶手。 裴宴川微微摇头,“他们就是被弃掉的棋子,就连大长公主自己未必都会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 “更别说他们了。” “不过此事不急,处理了大长公主和齐王,那日自然也会慢慢浮出水面来。” 姜晚柠点点头,突然又抬头看向裴宴川,“还有一事...” “我说了,你一定要答应我,保持镇定。” 裴宴川又往姜晚柠碗中夹了一块肉,“你是不是想说,我母亲还活着。” 姜晚柠放下碗筷,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裴宴川能算到任何事情她都不惊讶,唯独这件事情,他表现的太过镇定了。 “你...早就知道。” “也不算早。”裴宴川说,“也就是半年前。” 姜晚柠目光平静的看向裴宴川,裴宴川手上夹菜的动作不停,嘴里说道, “半年前我父母的坟墓被大雨冲至塌陷,我前去修葺,发现我母亲的棺椁中是空的。” 裴宴川好像在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情,“后面我派人暗中查探,发现了我母亲就在后宫。” 似是知晓姜晚柠想问他为什么不着急,裴宴川眼神示意其吃饭,嘴上继续说, “先帝与我母亲的事情,我也知晓一二,但他是为了保护我母亲。” “萧煜虽然没有告诉我,他是怕我多心,对他不忠。” “我母亲在后宫虽然过的不好,但是保住了命,前些年,我身子不好,若是强行将我母亲接出来, 只怕就连萧煜也不会容我,到时候只是让我母亲陪我一起赴死。” “可是婆母她在后宫过的并不好。”姜晚柠忍不住说。 裴宴川盯着姜晚柠的眸光,尽是温情,那声婆母让裴宴川觉得自己真的有了家。 从孤身一人,到知道母亲还活着,又紧接着这个一心在自己义子身上,自己深爱的姑娘转身非要嫁给自己。 再到最后,竟然治好了他的病。 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他无比珍惜。 “若是母亲过的好,总是逃不过后宫那些女子的设计和陷害。” “只有这样,才没有人去想要了解一个被囚禁的在冷宫不许看望的人。” “先帝为了我母亲能活着,用我做威胁。” “母亲这些年虽然活的生不如死,可我竟也恨不起来先帝,甚至有些庆幸他深爱着我母亲。” “因为这样才让我不至于孤身一人。” 裴宴川知道自己自私,可他不受控制,在知道母亲还活着的那一刻, 他甚至形容不出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 他想去看望又不敢,怕给母亲带来灾祸,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一些事情。 这半年他无时无刻在思念着,期盼着与母亲相见。 在得知探子来的消息,柠柠将自己母亲从皇宫接回来时,他又哭又笑。 却又怕,怕自己死在这战扬上,怕自己回不去。 姜晚柠看着裴宴川空洞又充满希望的眼神,心中莫名一酸。 这些年,他背负了太多。 “王爷。” 姜晚柠深情唤道,“我能不吃了吗?” 说话的同时举起垒的高高的小碗,一桌子菜几乎全到自己盘子里了。 ...... 二人用过餐一起去见拓跋闻璟。 拓跋闻璟身边只带了一人,“虽然是你们救了嫣儿,但是嫣儿也是被你们东陵人陷害的。” “并且差点失去性命。” 拓跋闻璟眼神时不时看向姜晚柠,“我觉得此事我们西夏国是吃亏了。” “你们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人都好好的站在这里,我们王妃为了救她险些被人害死,如今你们反过来让我们给你一个交代。” 墨青手握紧刀柄愤愤不满。 拓跋闻璟丝毫不慌,“话虽如此。” “此情谊我们西夏会永远记在贵国琅琊王妃身上。” “但是国与国之间,此事,是你们东陵国的错,你们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一直未说话的裴宴川缓缓开口,“你想要什么交代。” 拓跋闻璟又看了一眼姜晚柠,这才道:“不如就割让一座城池如何?” “希望你们也明白,若是打起来,我们的胜算可是大很多的。” “本王从未觉得你们的胜算大。” 拓跋闻璟吃了一瘪,“既然如此,就是不能谈了?” 双方交战,百姓受苦,裴宴川自然也不希望这扬战争能继续下去,更何况京城还有一扬硬仗要打。 “割让城池,不行。”裴宴川道,“不过,你们可以换个条件。” 拓跋闻璟听到裴宴川退让,心中信心十足,刚才要一座城池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要求, 先提一个他们不会答应的,再降低要求,他们内心就容易接受的多。 这也是一种战术。 拓跋闻璟面上假装不悦,“既然如此,那不如我跟你们讨个人。” 第158章 一个女人而已 在他的心中,这扬谈判是必赢的,任何一个男子心中权利都是高过女人的,无论多爱。 一座城池和一个漂亮女人,他相信裴宴川会如何选。 人只要站在权利的顶峰,女人不过是个物件。 拓跋闻璟自信的端起茶喝了一口,等待着裴宴川的同意。 ‘碰’突然手中的茶杯整个碎裂,茶水四溅,拓跋闻璟下意识的闭眼, 等在睁开眼的时候,一直利剑已经抵着自己的喉咙。 拓跋闻璟身后跟着的侍卫和拓跋嫣儿一前一后同时跳跃。 侍卫拔剑指向裴宴川,拓跋嫣儿则躲的远远的,“你们别伤及无辜啊,我就是那个无辜。” 拓跋闻璟压去眼底的震惊,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退下。 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语调懒散,“一个女人而已,琅琊王不至于吧。” “此刻,我若是死在你的剑下,那你东陵和西夏就是千世之仇,永无可以修复的可能。” 拓跋闻璟丝毫不慌,“这样你不仅会成为东陵的罪人,还会成为两国后人的千古罪人。” “王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胆量我佩服,可这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裴宴川手中的剑往前送了一寸,又重新抵在拓跋闻璟的脖子上,“你错了。” “本王还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灭了你们整个西夏。” “将西夏的国土纳入东陵,这样,我就是东陵国名留千史的战神。” 拓跋闻璟哈哈大笑几声,“这样的人谁都想,可你拿什么灭我们西夏?” “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拓跋闻璟丝毫不在意裴宴川的威胁,“就凭借你这些快要饿死的士兵吗?” “还是那些快要易子而食的百姓?” 这也是拓跋闻璟敢亲自前往东凌国军营谈判的原因。 这几扬战役,已经耗尽了东陵国的士兵的气势,粮草也快耗尽,不出十日,琅琊军必战败。 若在此时拓跋闻璟死在这里,西夏的士兵势必会不留余力进攻。 裴宴川面容清冷,“你当真以为你们西夏断粮,不给东陵买入,就能逼死我们?” “你不妨出去打听打听,看来你的消息也不是很及时。” 拓跋闻璟看着裴宴川如此笃定,疑惑的看着身后之人。 侍卫附耳说了几句,他也是来之前才得到消息,还没来得及汇报就被叫着一同前往。 拓跋闻璟听完,不可思议的看向裴宴川,“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们短时间内,哪里筹集的那么多粮食?” 据他知道的,东陵国一斗米的价格已经高达十两纹银。 普通百姓一年的家庭收入也不到二十两。 就算东陵国掏空整个国库,也够呛能解决这才旱灾和蝗灾。 拓跋闻璟原本信心百倍,觉得此次西夏一定能大胜东陵,可现在却告诉他, 东陵缺粮的问题解决了? 见拓跋闻璟疑惑的眼神,裴宴川大方的说道,“就是你口中的‘一个女人而已’。” “解决了我们东陵此次的困局。” 这扬仗能赢,确实是姜晚柠的原因,裴宴川不想将这些功劳都归于自己。 这世间对女子本就不公,他宁愿站在姜晚柠的身后,被她的光芒遮挡住。 拓跋闻璟眼中的震惊更甚,看向姜晚柠的眼神没了刚才的挑逗,“你说是她?” “喝,我的人说了,是你们东陵一个叫月公子的的,怎么会是她?” 他宁肯相信是哪个富商,也不肯相信是自己刚刚瞧不起的一个女子拯救了整个东陵的危机。 “出门在外的绰号而已,”姜晚柠站起身,“殿下不必如此诧异。” “你生于女子的裙摆之下,竟然生出女子不如男的思想。” “想必这个西夏若是到了你的手中,迟早也会败的。” 拓跋闻璟被姜晚柠简单的话怼的无话可说,双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 怒目圆瞪,“即使这样又怎样?我西夏几十万士兵,岂会怕你们不成?” “你若想好好谈,那便坐下来谈一谈,你若不想好好谈,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姜晚柠平静道,“不过殿下若是执意打起来,只怕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回京又有一扬硬仗要打。” “你如何得知?”拓跋闻璟诧异道。 又想到什么似得,转身看向一旁躲得远远的拓跋嫣儿,以为是拓跋嫣儿受逼迫说了西夏皇室内部的事情。 不然她一个东陵国的王妃又怎么会知道。 拓跋嫣儿一脸无语,“不是表哥,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傻子是你好不好?” 拓跋闻璟还没来的及回应。 姜晚柠又道,“自古皇子之间的斗争各朝各代都有,这并不难猜。” 姜晚柠微微勾唇,虽然笑着,可这更让拓跋闻璟觉得拓跋嫣儿说的没错,自己是才是那个傻子。 半晌后。 拓跋闻璟终于妥协,“我可以与你们好好商议。” 裴宴川却迟迟不将手中的剑挪开。 “琅琊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有一件事没做。”裴宴川说,“给柠柠道歉。” 拓跋闻璟眸子微眯,“你别得寸进尺,我好歹是一国的皇子。” “那又怎样?” “表哥,我看你还是道个歉吧,毕竟你刚刚那行为,确实挺容易找揍的。” “你就是我亲表哥,不然我都要揍你。” 拓跋闻璟最后败下阵,裴宴川举剑的手丝毫未动,他这个动作自己坐的腰疼。 “琅琊王妃,对不住,刚才是我没有尊重你。” “你应该跟你的母亲道歉,而不是我。”姜晚柠道,“你瞧不起女人,就等于瞧不起你母亲。” 姜晚柠说罢,上前握住裴宴川的手,夺过长剑。 “王爷,既然已经道歉,就放他一马。” 裴宴川这才拉着姜晚柠的手坐回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的谈判很顺利,双方退兵,恢复两国贸易。 拓跋闻璟走后, 姜晚柠掂了掂手中的剑,“王爷真是好身手,这剑也不轻,竟然能举如此长的时间。” 裴宴川面色如常,“雕虫小技。” “那我先去看看芍药和海棠。” 姜晚柠离开营帐后,裴宴川立马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活动了一下。 刚刚差点就坚持不住。 第159章 他当不了皇上? 拓跋闻璟黑着脸正往出西夏方向走,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声。 拓跋闻璟不耐烦,“你们王爷又有什么事。” “不是我们王爷,是王妃。” 拓跋闻璟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刚张嘴。 阿三就说,“当然,不是找你的。” “我们王妃有东西要给郡主。”阿三看向拓跋嫣儿。 将一个包袱塞了过去,“呶。” 说完,阿三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的拓跋闻璟。 拓跋闻璟一阵尴尬,探出脑袋看拓跋嫣儿打开的包袱里面究竟是什么。 能让拓跋嫣儿如此欢喜。 拓跋嫣儿察觉到有人偷看,紧紧捂住包袱,“没你的份儿。” 拓跋闻璟摸了摸鼻子,“谁稀罕。” “我只是怕你被骗了,东陵人最是狡猾,尤其那个王妃,我瞧着特别能收买人心, 你可别因为她一点小恩小惠就做出对不起西夏的事情来,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拜托,表哥。”拓跋嫣儿道,“你不要得不到就败坏好不好。” “今日这种扬合,谁看谁都觉得是你太不地道了。” “你喜欢人家,可人家已经成亲了,明明想得到,还‘一个女人而已’。” 拓跋嫣儿阴阳怪气的说着,“你们男人就是口是心非。” “还有,她不会看上你的,别想了。” “为什么?”拓跋闻璟追问,“是我身份不如那个病秧子王爷,还是长得不如他?” “她凭什么看不上我?” 将来他要是夺得储君之位,就是一国之君,给她一国之后的位置。 那个裴宴川算什么?不过是个异姓王罢了,这已经是他这一生最高的位置了。 “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拓跋嫣儿毫不犹豫的戳破,“首先你确实没人家长得好看。” “我很中肯的评价,不能因为你是我表哥我就向着你。” “其次,你怎么就知道,他当不了皇上?” “最最最重要的,人家已经不是病秧子了,他的毒自己好了。” “什么?”拓跋闻璟高呼一声,“这怎么可能?” 拓跋嫣儿嫌弃的捂住靠的近的一边的耳朵,“这有什么不可能。” “还是姜晚柠治好的呢。” “你说,这样一个奇女子,被你那样轻视,人家可能看上你么?” “再者,她就不是那种能轻易背叛爱情的人。” 拓跋嫣儿说完,双腿发力,夹紧马腹,率先离开。 ‘驾!’ 拓跋闻璟追了上去,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刚刚他轻视的女子,竟然... 真是得此女者得天下。 若是裴宴川有这样的妻子,那自己战胜他的机会还能有吗? 拓跋闻璟此时满脑子都是姜晚柠的样子。 原以为只是一个生意做的好,长的好看的,勉强不算花瓶的女子。 不曾想,她已经胜过这世间许多男子。 拓跋闻璟第一次对自己选择的合作伙伴产生怀疑, “若风。” 拓跋闻璟旁边的侍卫道,“属下在。” “将裴宴川身体已经好了的消息传给那人,探探口风,看看他是知道没说,还是不知道。” 若是知道没说,那拓跋闻璟绝对不会再与其合作。 若是不知道,那证明他还是比较蠢,却也能暂时与其保持合作关系。 “是。” 拓跋闻璟看了一眼若风,“有话就说。” 若风犹豫了一番,“属下只是觉得,刚才送东西那人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说刚才那个送东西的蠢货?” 若风点点头,“是他。” “不过是一个小侍卫,能在哪里见过,这世间长的像的人多了去。” “应该是你记错了。” 若是点头应是,可心中还是觉得在哪里见过。 想了一会儿也就不再想,左右是东陵国的人,与他们西夏没有什么关系。 ...... 姜晚柠备了火锅底料送给拓跋嫣儿,又将底料的方子也一并送过去。 眼下她的生意不只是这个火锅店,最重要的是,火锅店的锅底也在不停的改进。 给拓跋嫣儿的只是其中一个方子。 姜晚柠来到海棠和芍药的营帐。 “还没醒吗?” “回王妃,没有,刚刚属下为了谢粥,芍药喝进去了一小半,海棠一口都没喝下去。” 姜晚柠见芍药圆嘟嘟的脸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粥再熬稀一些,慢慢喂。” 这样不吃饭不是问题。 “是。”墨青回应。 墨染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王妃。” “嗯。” “这是?”姜晚柠看着墨染手中的东西。 墨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属下看海棠一直不吃,就想起来那次芍药说海棠喜欢青草的味道。” “属下找了点苜蓿,放在粥里熬了点儿,想看看海棠闻见这个味儿会不会吃两口。” 如今这能热死人的天气,粮食都干死了,能找到这点苜蓿。 想来墨染也是顶着日头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墨染的性子倒是与海棠一般,都是话少办事的。 “谢谢。”姜晚柠由衷的说了一声。 墨染低下头,端起粥用勺子搅了搅,又吹了吹,才慢慢的给海棠喂。 试了几次喂不进去,索性让海棠靠在自己身上,半坐起来。 海棠才勉强喝了一两口。 几人很是兴奋,“辛苦你们两个。” “我去给她们熬药。” 姜晚柠说着转身离开。 来到做饭的帐篷处,两个做饭的士兵小声议论, “哎,你说这王妃都来了,她知不知道王爷身边带的那个女的。” 另外一人说,“你小声些,瞧着王妃的样子,我看像是不知道。” “可千万别让王妃听见了,若是传到王爷耳边,王妃在跟王爷离了心,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哎,我也就是跟你吐槽一下。你说没见王妃的时候,觉得那女子长的好看。” “可这见了王妃,那女子长的也就那样,王爷什么眼光,放着这么美的王妃,还要找那样一个。” 另外一人往锅里下着面,说,“你知道什么。” “家里的饭菜总有吃腻的时候,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要吃一吃这大锅饭。” 第160章 罪魁祸首 “你可惜什么?” “就是有些替王妃不值得。” “有什么不值得的。”那人抡起勺子敲了一个另一个,“哪一个有钱人家不是三妻四妾。” “王爷没有妾室,只是领了一个女子,想来就是解决一下需求的。” “你没听说吗?王妃来那日,那个干柴烈火,王妃第二天负了一天的腰。” “这不正说明,王爷心中最重要的还是王妃,那女子就是工具罢了。” 另外一人也点点头,“还是老哥哥你想的对。” “你还年轻,这一件小事儿,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尤其是这些外表光鲜的贵人们,以后慢慢教你。” “那就谢谢老哥哥了。”那男子左右看了看,摸出一个小水囊,“好不容易得来的。” “您尝尝。” 老兵一愣,扒开水囊上的塞子,放在鼻尖嗅了嗅,“桂花酿?” 那小兵得意的说,“那日我去王爷营帐,里面放的这桂花酿,我跟烧刀子掺了掺。” “您尝尝。” 老兵先是一惊,“你胆子也忒大了,王爷的东西你也敢偷。” 虽然嘴上教育着,水囊已经送到嘴边了。 小酌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别说,这两种酒掺在一起还挺烈。” “这一口下去我就心口烧的慌,整个人有些迷糊了。” “这烧刀子可不是一般的烧刀子,就是酒神来了也逃不过三口。” 小兵接过水囊,自己抿了一小口,将塞子塞好。 “这不偷偷藏的,实在馋的厉害了尝一小口。”小兵说道,“想女人又不敢想,只能偷藏点这个。” 老兵舀了一碗面,上面多加了两块肉,“你小子就是年轻。” “等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有心也无力喽~” 说罢又叮嘱小兵,“赶紧吃,别让人看见了。” 军营也就这几日才能吃上肉,这么多人,一人一块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谢老哥。”小兵笑嘻嘻的用手拿起碗中的肉撕了一大口。 “这肉挺香,就是差点盐。” “有肉吃就别挑了,那盐可都是有定量的,要去王爷身边的亲卫跟前登记领取。” “这可不敢私藏。” “若是被发现了,可比你偷换王爷酒水的罪过大多了。” 小兵笑嘻嘻说,“我就是顺嘴一说。” 姜晚柠听着这一老一小的对话,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原来导致她‘声名远扬’的罪魁祸首在这里。 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顺着二人的中间递过去,“我这里有点盐。” “谢谢啊。”小兵伸手去接。 又听着不对,身子一顿,僵硬的转过头,认出姜晚柠的那一刻,嘴里的肉掉了下去。 老兵赶紧拉了一把,跪到地上,“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起来吧。”姜晚柠说着话打开盐包。 伸手朝着小兵的碗过去,小兵愣愣的将碗递过去。 姜晚柠将盐均匀的撒在肉上又还了回去。 “这段日子你们辛苦了,过两日还会送来一批羊,到时候肉管够。” 小兵小心翼翼的接过碗,“王...王妃...” “王妃,这孩子还小,这肉是我给他的,您千万别跟王爷说。” 若被王爷知道了,肯定会军法处置,将他们逐出军队。 琅琊军的待遇一向很好,再者他们这活儿又不用上前线,每日能吃饱饭不说, 还能省下银子寄回家中,若是赶出去了,他真不知该如何生存。 “说肯定是要说的。”姜晚柠语气平静。 听的二人确实心口一慌。 “除非将你这个给我。” 小兵低头看了一眼腰间挂着的水囊,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妃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求您放过我。” 老兵心中预感更不好,连这个都听到了,那是不是这之前说的话也听到了? 老兵吓的也赶紧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王妃,小的们都是胡乱说的。” “您千万别当真。” 姜晚柠伸手扶了一把老兵,“今日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但是这酒,万不能在带入军营。” 她是‘受害’者,知道这酒威力有多大,平时虽然不太喝酒,可也不至于一口就醉。 二人扭头对视了一眼,连连磕头,“王妃放心,小的一定不会再犯的。” “小的也会看管着他的。” 姜晚柠点头,“念在你们初犯,都起来吧。” “若是有下一次,决不轻饶。”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还有一事。” 姜晚柠话还没有问出口,老兵下意识的就要再跪下去,被姜晚柠用眼神制止。 “你们知道我要问什么。” 老兵连连扇自己嘴巴子,“都是小的们胡言,王妃切莫当真。” 见姜晚柠眸子变冷,老兵顿了顿,颤颤巍巍的说,“小的们真的只是道听途说。” “只听见别人说那女子是王爷带入军营的,军中的大夫把了脉,说...” “说什么?” “说是有了身孕。” “不过小的们也不知道真假,军营就是这样,大家无聊,除了日常的操练,就是传点八卦。” “这没准是哪个小子乱传的,我们也就瞎聊一下,王妃切莫当真。” 姜晚柠微微蹙眉,“那女子现在可还在军营?” “在...在的。”小兵抬头看了一眼姜晚柠,又立马低下头说。 “听说王爷给她单独弄了营帐,离的比较远,又派了大夫过去看,听说是为了保...保胎。” 二人不敢有隐瞒,怕此事不说,姜晚柠会将他们私自带酒的事情说出去。 军营中私自带酒,可是大罪。 这些传言也不止他们两个传,王爷就是要罚,也罚不了整个军营。 顶多挨顿板子,换个辛苦一些的差事。 保胎? 姜晚柠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莫名酸了一下,刚刚还以为是人质或者战俘。 可他不会让孕妇当做人质或者战俘。 若是战俘,大家也一定是知道的。 “那女子可是跟着王爷一路从京城过来的?” 小兵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听...听说是的。” 第161章 脖子伸再长您也看不到 小兵说话声音极小,还不忘偷瞄一眼姜晚柠。 “那女子住的营帐在哪里?” 小兵看了一眼姜晚柠,又要跪下,“站着说话。” 姜晚柠不喜欢身穿战甲的人在自己面前说跪就跪。 “是。”小兵唯唯诺诺的,“王妃恕罪,小的只是在这周围忙,真的不知道那女子在哪个营帐。” 姜晚柠目光看向比较年长的那个老兵,老兵知道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姜晚柠既然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即使他们不说,也会去问别人。 最后王爷怎么都会知道是从他们二人嘴里传出来的,他这次算是被这小子害死了要。 “你且说,我不会将你们供出去的。” 姜晚柠似是知道老兵的担忧,“若是不说,我可不能保证。” “在最东边的营帐。” 老兵立马说出口,“求王妃庇佑,千万别告诉王爷,小的们不想被赶出军营。” 军规伺候,打一顿板子都是小事。 姜晚柠将手中的药抵了过去,“可会熬药?” “会,会。”老兵赶紧伸出双手接过。 “将这药熬好,送去我的营帐。” 姜晚柠安顿好,转身朝着最东边的营帐走去。 小兵看着姜晚柠渐渐远去的背影,小声道:“老哥哥,你说王妃会跟王爷说吗?” 老兵扶着腿站了起来,“不好说。” “别再多话了,赶紧熬药吧。” “这药要是出了问题,你我才是真的小命不保。” 老兵在军营待的时间久,自然也就吃的开,知道这药是给谁熬的。 虽然是王妃身边的两个丫鬟,可王妃很重视。 看这种情况,没准王妃真的不会怪罪他们呢。 这边。 姜晚柠走到老兵说的营帐面前,突然脚下像是绑了千斤重的石头。 想挪也挪不动。 她可能遗传了母亲的性子,也受到余海的熏陶。 接受不了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更接受不了裴宴川背着自己与别的女子有什么。 就算只是用来解决一些需求。 想到这,她才想起来,他们成亲后就开始忙着救济难民,迟迟还未洞房。 难道是因为这样他才... 姜晚柠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不难过是假的。 难道重活一世,感情上还是要遭受这种吗? 她不, 若裴宴川真的如此,她就带着芍药和海棠离开,与他和离。 她宁肯此生孤独终老,也不愿与其他女子争夺一个男子,为了男人那点微薄可怜的爱,争斗不休。 姜晚柠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鼓足勇气,抬起脚走了进去。 “王妃?”墨青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姜晚柠的时候神色有些慌张闪躲,“您怎么来这了?” “随便逛逛。”姜晚柠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一丝清冷。 越过墨青准备进去,墨青挪了两步挡在姜晚柠面前,“王妃...” “怎么?我进不得?” 裴宴川的营帐和议事的营帐姜晚柠都能随意出入,再加上姜晚柠是皇上派来的。 她本就可以参与任何作战计划中。 墨青自然不能说这营帐姜晚柠不能进去,可眼下若是进去岂不是... 墨青硬着头皮,“不是王妃不能进,就是这样关着几个一些犯了事的,里面血腥味太严重。” “属下怕王妃受不了。” “没什么受不了的。”墨青越是拦着姜晚柠就越是觉得有鬼,说话更冷了几分。 墨青见拦不住,只能跪下,“王妃,您...还是别进去了。” “属下这是为您,还有王爷好。” “好一个为我,好一个为王爷。”姜晚柠更加确信刚才那两个小兵说的话。 这几日从未听裴宴川说过,也没有听墨青和墨染说过。 这两人是裴宴川身边的近卫,自然是向着裴宴川的。 姜晚柠心中有气,一把推开墨青,冲了进去。 墨青被推了一个踉跄,顾不上别的,赶紧爬起来追了上去。 姜晚柠刚掀开帘子,就被眼前的一幕刺的灼伤眼睛。 裴宴川正抬手给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簪发,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吴欣蕊。 那么多次的书信上,裴宴川都没有告诉自己这个事情。 她知道吴欣蕊是给母亲下毒的罪魁祸首之一,竟然没有告诉自己。 英国公夫人的事情她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心中都已经愧疚万分。 没有想到,她被隐瞒的更多。 裴宴川是背对着姜晚柠的,而吴欣蕊正好看到姜晚柠。 目光在瞟向姜晚柠的那一刻同时,脚下不稳,故意朝着裴宴川的身上靠过去。 “啊!” “王妃!”墨青追进来喊了一声。 裴宴川听到墨青的话,赶紧转身朝着营帐的门口看去,没有理会吴欣蕊。 吴欣瑞脚下收不住,整个人朝着地上摔下去。 营帐本就是临时搭建,地上都是杂草和石子,吴欣蕊这一甩,两只手心都被细碎的石子划伤。 “王爷~” 吴欣蕊柔柔的喊了一声。 裴宴川眉头微微皱起,没有理会,径直朝着姜晚柠走去。 姜晚柠一句话未说,转身离开。 裴宴川眼睛如同刀子般扫向墨青。 墨青摊手,一脸委屈,“爷,属下出去的时候王妃已经到门口了。” “属下想拦来着,可没拦住。” 他真的是尽力了已经。 难道不应该怪自己吗?刚刚王爷是在做什么?他都忍不住要发火了,要不是他不敢的话。 裴宴川冷冷刀了一眼,赶紧追了出去。 等他人追出去,姜晚柠已经不见了影子。 再去营帐寻的时候,阿三拦在营帐门口已经不让任何人进去。 他虽然是王府的仆人,可不是士兵,不用听裴宴川的。 最重要的是,他眼亮,知道向着谁更占好处。 王妃比王爷有钱,就这一点,他誓死效忠王妃,当然若是有一天王爷更有钱了,那就另说了。 “王爷,求您别为难小的了。”阿三可怜兮兮的说,“您这硬闯进去,也不行啊。” “只会让王妃对你更恨。” 裴宴川蹙眉,侧头看向身后的营帐。 阿三伸头挡住视线,“别看了王爷,脖子伸再长您也看不到。” 第162章 真心爱慕王爷 阿三嘴上嘟囔着,裴宴川眼神扫过,又乖乖的闭上了嘴。 “小的说的又没错。”阿三嘴闲不住,还是忍不住嘟囔,“谁叫您脚踩两只船的。” “翻了吧?” 裴宴川抬腿想要踹飞阿三。 急的阿三大喊,“王妃,王妃,王爷他不仅不道歉,还打你的人...” 裴宴川急的捂住阿三的嘴。 “王爷,算了吧。”墨青低声说,“您这次确实玩脱了。” “您说您怎么会对那样一个女子控制不住呢?” “您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怎么就王妃来了忍不住了呢?” “这是一招吃到葡萄,上瘾了?” “这属下就不得不说您了,这样的您也下得去口?虽说她长的也还可以吧,但是与王妃相比那不是一点半点了。” “闭嘴。”裴宴川被吵的头疼。 “吴欣蕊呢?” “不是,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惦记着那个女子?” 裴宴川眼神刀了过去,墨青乖乖的改了口,“照您的吩咐,在营帐关押,不可随意出来。” “看好别让她有事。” “不是爷...”墨青想要替姜晚柠打抱不平。 墨染赶过来急拉了一把,“王爷留着她你难道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可是...” 墨青恍然大悟,“爷,你是不是...想色诱?” “出卖色相,换取那吴欣蕊身上的重要情报?” 墨青说着话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招实在是高。” “就是...以后王妃她...还能要你吗?” “那吴欣蕊绝不是简单的乡下庄子长大的什么也不懂的女子。”墨染说, “爷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墨染说着看了一眼裴宴川,“就算爷是出卖色相。” “可那女子口中的线索,对我们不事关重要,就算爷出卖色相所的,也是爷的本事。” 裴宴川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 吴欣蕊在之前还能近范围的出去活动,从那日后就被困在这营帐中。 吃喝拉撒都在这间营帐中解决。 吴欣蕊没有办法,拿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胁,可依旧无人回应。 无奈只能喊道,“去告诉王爷,就说我答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但是她要解了我的足。” 守门的士兵听到吴欣蕊的话,其中一人使眼色,另外一人赶紧跑去告知裴宴川。 裴宴川让人将其带入他的营帐。 吴欣蕊眸光流转,但凡是个男子,看到这样的女子都想保护一番。 以前她在庄子上就是用这种法子才让那些男子各个愿意站出来保护她。 可这法子用在裴宴川身上却没有丝毫作用。 那日她被追杀,幸好提前得知琅琊军的行军路线,命悬一线之际被发现。 原以为裴宴川会救自己,可知道身份后他不仅不救还差点就她交给官府。 是她用自己知道的秘密相换,才得以保命。 原以为相处的时间久了就能得到他的青睐,可这么多日子,她就将自己这样关押着,看也不看一眼。 吴欣蕊有时候不敢相信,这裴宴川到底是不是男人?还是自己的魅力真的不够。 “说。”裴宴川冷冷开口。 吴欣蕊回过神,“王爷,奴婢可以说,但是奴婢有一个条件。” 裴宴川低头看着折子,“你觉得你有与本王讲条件的资格么?” 吴欣蕊身子一颤,双手紧紧攥着衣袖,迫使自己镇静下来,“王爷,奴婢可以跟王妃解释清楚。” “让你们重归于好。” “但奴婢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您放奴婢离开。” “奴婢深知得不到王爷的身心,王爷与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也不想让王爷王妃一直这样误会。” “奴婢是女子,自然更懂女子的心,再者,由奴婢这个当事人去解释,王妃自然更容易相信。” 裴宴川拿着折子的手松了松,缓缓抬头,“你最好不要给本王耍手段。” 吴欣蕊叩头,“奴婢不敢。” “那件事...” “至于那件事,是奴婢安生保命的,等王爷送奴婢走,奴婢自然会告知。” “本王姑且相信你这一次。”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与柠柠解释,这些日子柠柠见也不肯见,话也不肯说。 他实在无法子, 想起以前娘生气爹哄的时候,曾说过一句,哄女人比打仗害怕。 以前他不懂,今日终于理解了。 “墨染,带她下去。” “是。” 吴欣蕊来到姜晚柠的营帐门口。 阿三撸了撸袖子,“好你个...” 阿三看着身后的墨染,‘下贱胚子’四个字硬是没有骂出来,“你来做什么?” “奴婢是来拜见王妃的。”吴欣蕊无论对谁都是柔柔弱弱,“还请这位大哥禀报一声。” “报不了一点儿。”阿三摆摆手,“你走吧,我家王妃是不会见你的。” 也不知王爷咋想的,这是刚得了王妃的粮仓就原型暴露了? 也就王妃大义,不然收了粮仓看他怎么整。 “奴婢是有事想与王妃说的,也是王爷同意奴婢过来的。” 吴欣蕊看了一眼墨染。 墨染虽然不愿,但也只能开口解释,“她确实是奉王爷之命来的。” “那我更不能让她进去了。”阿三说什么也不让。 “你走吧,我们王妃也不会见...” ''你''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里间传来姜晚柠的声音, “阿三,让她进来。” 阿三刚才还气势十足,听见里间传来的话,瞬间卸了气。 退到一边,“进去吧。” 吴欣蕊微微福身,走了进去。 “只让她一个人进来就行。” 墨染刚踏进去的一只脚听见这句话又默默的退了出来。 姜晚柠给海棠完脸和手,又给芍药也擦了擦,这才从简易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坐在主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说,“说吧。” 面上丝毫没有难过和伤心。 吴欣蕊被晾在一旁很久,心中有些烦闷。 面上却不显半分,‘噗通’一声跪下,泪水瞬间涌出,“王妃恕罪。” “奴婢与王爷...奴婢是真心爱慕王爷。” “奴婢不求别的,只求能陪在王爷身边就好。” 第163章 王爷想要保她? “是他让你来的?” 吴欣蕊脸上挂着泪珠,“这件事情不关王爷的事,都是奴婢一厢情愿。” “可如今...”吴欣蕊手摸着自己的小腹。 “你以为我不知你与裴安青的事情么?” 姜晚柠言外之意,就算你真的怀孕了,这孩子是谁的也说不准。 “我与裴安青,是被人陷害,第二日我就喝了避子汤。” 吴欣蕊神情恭敬,说着的话却已经由‘奴婢’改为‘我’。 “王妃是大夫,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查查。” 吴欣蕊将袖子卷起,露出手腕,“我与裴安青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月有余。” “那时候我被陷害追杀受伤,是王爷救了我,亲自照顾的我,也是那个时候...” 吴欣蕊故意没有再说下去,“如今我腹中的孩子尚且还不足一月。” “这世间上是有差别的,由此可以断定孩子是王爷的,况且...况且,王爷也是知晓的。” 姜晚柠置于矮桌下的手紧紧攥着,“王爷可知你与裴安青的事情?” 吴欣蕊摇摇头,“不过我觉得,王爷不会在意。” “王妃不也是曾经与裴安青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又与王爷在一起了么?” 言外之意,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姜晚柠冷笑一声,“你说的不错,本妃可以,你自然也可以。” 姜晚柠很少在人面前自称本妃,这是第一次。 吴欣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王妃...这是同意了?” “要我同意做什么?”姜晚柠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这件事,还是要王爷自己同意。” “他若同意,我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就是想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你,要我这正妃之位,我也绝无二话。” 吴欣蕊心中震惊,有些不可思议。 “王妃...当真如此大方?” 姜晚柠没有回应她的话,“既然此事说完了,还有一件事,咱们是不是也该聊一聊了?” 吴欣蕊心中顿生一抹不好的感觉,“王妃要说什么事?” “自然是经过你的手,给我母亲投毒的事情。” 姜晚柠翘起二郎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扶手上敲着,“你该不会以为,你是被人利用,我就会放过你吧?” “王妃这是要公报私仇?” “哼,”姜晚柠冷笑一声,“什么是公?什么又是私?” “还有...我就是公报私仇,你又能拿我怎样?” 吴欣蕊紧紧揉搓着裙摆,“我确实不能拿王妃如何,您是高高在上之人,我生来就在尘埃里求活。” “你不必给我戴高帽。”姜晚柠面上显出一丝不耐烦,“我没兴趣也没耐心听你诉苦。” “这天底下比你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我问你,给我母亲下毒之事,是不是经过你的手?” “是。”吴欣蕊没有隐瞒,“可这事我也是被陷害的,我还因此被追杀了。” “若不是我被陷害,被追杀,也不会与王爷相遇。” “今日也不会跪在这里跟王妃说话。” “所以,”吴欣蕊顿了顿,“王妃,你该报仇的是姜晚茹不是吗?” “或者是她背后的大长公主。”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我当真是小瞧你了。” “在那种地方长大的,不学会点察言观色,我不死也早失清白了。” 吴欣蕊脸上依旧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我虽然投胎在尚书府,可活的还不如普通百姓家的姑娘。” “这一生,我总要为自己争一争的才好。” 姜晚柠给自己添着茶,“想听我说钦佩你的话吗?” “可我觉得你很蠢。” “你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却只想着争夺男人的庇护,难道不知这世上最值得依靠的只有两样东西。” “钱和权。” “还有,给我母亲下毒虽然是她们所为,可你却是明知有毒,明知被利用,还是送过去了。” “因为你记恨我,也嫉妒我。” 姜晚柠每说一个字,吴欣蕊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几分。 “吴家的事情,是你吧。” 吴欣蕊猛的抬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看似乖顺,实则恨透了吴家,恨透了吴欣仪,吴家能走到这一地步,我承认是我设计的。” “但你应该也从中推动了不少。” 吴欣蕊眼神突然平静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证据的事情,她为何要承认? 姜晚柠早就料到,“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 “你参与了我给我母亲下毒,那便是我的仇人。” “面对仇人,我从不心慈手软。”姜晚柠从腰间掏出匕首,扔到吴欣蕊面前,“看在你有孕的份上,留你全尸。” 吴欣蕊看着地上的匕首,跪坐在地上,身子往后挪了挪,“你想杀我?” “你不能杀我,我怀了王爷的孩子。” “你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不还是想将我赶尽杀绝?” “我数三声,你自己不动手的话,我就亲自动手。” 姜晚柠不再理会她的咆哮,只平静的数着,“一,二,s...” ‘三’字还没有说出口,墨染就冲了进来,“王妃。” 姜晚柠抬头看过去,墨染将吴欣蕊护在身后,“王妃...此女对王爷还有用,杀不得。” 刚才他趁着阿三不注意溜进来,就听到王妃要杀吴欣蕊。 吴欣蕊口中还有重要情报,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王爷似乎很在意。 所以,吴欣蕊暂时还不能死。 吴欣蕊看见墨染的那一刻,赶紧重新跪好,一遍遍扇着自己的脸,“王妃都是奴婢的错。” “都是奴婢的错。” “但求您放过奴婢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您要杀奴婢,就等孩子出生,奴婢任由王妃处置。” 吴欣蕊扇的够狠,两边脸上染上红晕,眼角还挂着泪珠,“王妃,求求您。” 姜晚柠看着墨染,“你确定王爷想要保她?” 墨染迟钝了一会儿,木讷的点点头,“王爷他有苦衷。您...” “那她今日来说的这番话,也是你家王爷让的?” 第164章 谁也不想当个瞎子 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耍什么幺蛾子。 于是,墨染点点头,“是。” 姜晚柠听见这个回答,竟然没有生气,出奇的平静。 都重活一世了,又经历了母亲中毒,芍药和海棠险些因为自己而死。 还有什么她承受不了的呢。 “好,我知道了。”姜晚柠淡淡的说,“我可以让她平安的生下孩子。” “等孩子生下后,我还会杀她。” “好了,你带她出去吧。” 墨染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是王妃的态度有些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问。 只能抱拳离开,吴欣蕊起身紧紧跟了上去。 另一边, 墨染将事情简单汇报了一番后便退至一旁。 裴宴川冷声道,“该你了。” 听见裴宴川的声音,让吴欣蕊身子一冷,她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光说话就能吓的别人生出一身冷汗。 “王爷...” “不要给本王耍花招。” “奴婢不敢。”吴欣蕊说,“奴婢先前想要离开,可如今奴婢身怀有孕,王妃又想杀奴婢。” “奴婢自知该死,可孩子无辜,还希望王爷允准,护奴婢生下孩子。” “到时候奴婢一定会交出治好英国公夫人眼疾的法子。” 她不仅知道英国公夫人还活着,她还知道英国公夫人的眼疾是因为蛊虫导致。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扬宫宴。 那日吴欣仪与裴安青闹出那种事情后,她被吴欣仪赶走,并没有回宫宴,而是顺着御花园一路走,迷了路。 碰见两人在密谋什么。 天黑她并没有看清那两人长什么样子,只听到了,‘英国公夫人,冷宫,蛊虫。’ 凑巧,她被养在庄子上这些年,常常去山上砍柴,曾救过一个人,给过她一本书。 那本书中就是专门研究养蛊的。 若是她没有猜错,英国公夫人中的蛊毒是金蚕蛊。 这种蛊是母子蛊,由母蛊控制子蛊。 若是要引出子蛊,必需找到下蛊人手中的母蛊。 还有一种法子,那法子只有她知道。 她也是用这个来与裴宴川谈条件的。 裴宴川掐住吴欣蕊的脖子,“本王已经饶过你一次。” 那日她就是让自己给她簪发,说只这一个条件... 为了母亲的事情,他且忍了。 可这吴欣蕊一次又一次... “奴婢...奴婢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考虑...”吴欣蕊脸部涨红。 手用力板着裴宴川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王爷想好了,奴婢若是死了,您母亲的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了。” “本王从不受人威胁。”裴宴川手上更用力。 吴欣蕊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下一秒就要死过去。 挣扎着说道,“可...您母亲...定然想看看您,还有王...王妃...” “王爷。”墨染也阻止道,“还是先留她一命,等老夫人病好了,再杀也不迟。” 任谁也不想当个瞎子,更何况王爷母子分别这么多年。 夫人定然也想看看王爷如今长成什么样了? 是像国公爷多一些,还是像自己多一些。 墨染的话让裴宴川微微动容。 手上松了松,吴欣蕊这才得意喘口气。 裴宴川又猛的收紧,吴欣蕊快要窒息的时候,狠狠的甩了出去。 吴欣蕊整个人砸到支撑帐篷的柱子上,顾不上身体的疼,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姑且留你一段时日。” 裴宴川说罢,冷声下令,“将她严加看守。” “是,!”墨染攥住吴欣蕊的胳膊将人拖了出去。 “王爷,不好了!” 墨染刚出去,墨青就莽莽撞撞的冲了进来,“大事不好了。” “发生何事了?” “王妃……王妃不见了。” 裴宴川原本还镇静的样子‘蹭’的一下从太师椅上弹起来,“什么叫不叫了?” 人在他的军营,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墨青吞了吞唾沫,“属下去给王妃送东西,在营帐外喊了半天也不见回应。” “守在门口的阿三也不见了踪影,属下心中着急便冲了进去。” “发现王妃的东西都不见了,海棠和山药也不见了。” “还有那个阿三。” “有守城的士兵看见,他们往左边去了,属下猜测,他们应该是先回京了。” 裴宴川握紧拳头,狠狠砸到桌子上,“派一队人马,本王亲自去追。” 回京路上凶险万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受伤昏迷的,还有一个脑子有问题的,怎么可能平安到京。 “王爷……”墨青犹豫了一番,“要不还是属下或者墨染去吧,您…就别去了。” 裴宴川停下步子,扭头看向墨青。 只见墨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信上写着两个大字‘休书’。 那字迹一看都是姜晚柠的。 “她要休了本王?” 是煮熟,不是和离书。 东陵从未有过男子被休的先例,他堂堂王爷竟然还没来得及洞房就被休了? 这算怎么回事? 裴宴川气愤的打开信件,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更憋屈。 竟然把英国公夫人赔给了她? 原因就是姜晚柠觉得裴宴川并不能护英国公夫人周全。 还有最后那一句‘从此婚嫁,各不相干。’ 每一个字都灼的裴宴川眼睛生疼。 “你先带一队人马,暗中跟着,确保王妃安全。” “再去通知墨染,整理好一切,除了驻守的,其余人一同回京。” “王爷要带所有琅琊军回去?” “如今蝗灾已除,天气也马上转凉,粮仓的所有粮食也足够百姓扛到来年丰收。” “西夏短时间内不会再战。” “可那也不用将几十万琅琊军都带回去啊,” 墨青觉得此举不妥,“万一西夏来犯。” “或者朝中有人怀疑你动机不纯。” 裴宴川简短解释了两句,“此番回去只怕京中早就变天了。” 墨青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也不敢再耽搁。 “属下这就去。” 走了两步走停下,转过身,“王爷,有个事属下想提醒您一下。” “您都被休了,王妃就不是您的王妃了,该称呼姜小姐或者县主。” ‘哐蹚!’ 一只茶杯飞落到墨青脚下,幸好躲的及时,不然照这力度头给干开瓢。 第165章 付钱还是搬出去 裴宴川将手中的休书狠狠揉作一团扔到了煮茶的小炉里。 一连几日, 裴宴川也没有追上姜晚柠。 等回到京城,还未来得及回王府,就被扫地出门。 “那个,我家主子说了,这地儿。”阿三指了指脚下的地儿“也归她。” “还请各位,哪里来的去哪儿。” 墨青还想再说,门就被阿三‘哐’的一下关上。 “不是,”墨青指了指王府的大门“王爷,您不仅被休,还被扫地出门了?” “余海说过,这叫净身出户。”墨染补充了一句“余海还说过,像王爷这种情况,属于婚内出轨,就该净身出户。” 裴宴川一张俊俏的脸黑了又黑“撞门。” 他也听余海说过,女子说不要就是要,女子生气了不理你不是真的不理你,要强势一点,不然真的会出事。 既然所有人都听余海的,那他也听余海的。 用余海打败余海。 “是!”墨青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向前冲去。 刚冲到跟前,门突然被打开。 墨青来不及收住脚,摔了个狗吃屎。 阿三伸出一只脑袋来“我家主子说,王爷要是闯门,她就将你小时候爬树人摔下来裤子还挂在树上的事儿传出去。” 阿三说的声音很大,周围三三两两路过的人都听了一耳朵,又碍于裴宴川的身份没有敢停下,只能放慢步子。 墨青趴在地上猛的扭头向后看去“王爷,还有这事呢?” 裴宴川的脸黑了红,红了黑,见阿三还想说,立马呵斥“闭嘴!” 说罢转身离开,墨青赶紧爬起来追了上去。 裴宴川绕了一圈,来到王府南门。 这是裴安青常的院子常走的门。 “儿子见过父亲。”裴安青微微低头,假装尊敬“恭喜父亲大胜归来。” “嗯。” 裴宴川没有多余的话,径直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挑选了一间离正院最近的屋子。 “他这是?”姜晚茹疑惑道。 裴安青眸子眯了眯“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应该不会,宫里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不管了,他突然提前回来本就打破了计划,眼下他的军队还在后面,只有他和一小部分亲军。” “无论是人数还是别的,我们都占了优势。” “更何况,此次就算是败了,也有人顶罪不是么?” 姜晚茹的一番话让裴安青放心了许多,他等这一天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翌日。 琅琊王裴宴川被休,并且净身出户连王府都进不去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一时间上王府门口求娶姜晚柠的年少公子排起了长队。 姜晚柠一份不落的将礼物收下,人却一个也没见。 “姐姐。”姜晚茹踏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姐姐回来这么久,妹妹才来看姐姐,真是罪过。” 姜晚柠眼皮也没抬一下,手上修剪着杂乱的花枝,“怎么?才见面规矩就忘了?” 姜晚茹丝毫不慌,直接坐到姜晚柠的对面,拿起桌上的茶壶边倒茶,边说,“姐姐不是将王爷休了么?” “这偌大的王府跟姐姐也没关系,我念在侯府养了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唤你一声姐姐,难不成还要再叫一声王妃或者母亲?” 姜晚茹说着话将茶杯推向姜晚柠。 眼睛紧紧盯着姜晚柠的脸,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丝的隐忍和难过。 “我听说,王爷是外面有了人?”姜晚茹又说。 不料,她并没有如愿的看到姜晚柠的悲伤,对方只是微微勾唇笑了笑,两根手指轻轻捻起精巧的茶杯,“你消息这么灵通。” “应当也听说了,这王府现在归我。” “所以,你能住的那院子,也是我的,今日你来的正好,也省的我再跑一趟。” “跟裴安青收拾收拾东西滚吧。” 姜晚柠说罢,将手中的茶泼到地上。 姜晚茹微微一愣,实在没想到今日本是来落井下石的,却被告知要将她也赶出去? “你开什么玩笑呢?这王府是王爷私有,安青再怎么说也是王爷义子,而你,如今与王府什么关系都没了。” “天下人可都看着呢,你当真以为这王府说给你就给你了?” 姜晚柠嘲讽一笑,“看在你还是这么蠢的份上,我就让你滚个明白。” “阿三,去将东西拿来。” 海棠和芍药还在养伤,姜晚柠身边如今常使唤的就是阿三。 阿三早就准备好了,进门不消片刻,就将东西拿了出来。 都没有给姜晚柠,直接扔在了姜晚茹的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地契上写的谁的名字。” 阿三指着落到桌子上的地契,“还有这个,可是有圣上亲自盖章的证物。” 姜晚茹顾不上愤怒,拿起桌子上的地契朝着最后落笔的地方看去。 上前清清楚楚写着王府不归姜晚柠所有,包括她如今住的文竹院在内。 原本这个院子也是一个独立的府,中间只打通了一道月洞门。 “文竹院不是单独记在安青的名下吗?”姜晚茹胳膊扫落地契,“这一定是假的。” “我不相信,你一定在作假。” “怎么?”姜晚柠缓缓抬头,“这就承受不住了?” “一间院子罢了,想继续住可以,但你要付租金。” “你休要骗我,即便这王府是你的,那文竹院是单独劈出来的,你凭什么拿走它。” 姜晚柠依旧不疾不徐,“大概是因为,裴安青将他抵押给赌坊,那赌坊恰巧是我的产业。” 姜晚柠对上姜晚茹震惊无比的眸子,“哦对了,还有你那院子里所有的东西。” “你以为是赌坊觉得他是琅琊王府的人不好来收吗?” “不过是我觉得多两条哈巴狗儿无所谓,就一直没有让你们离开。” “再者,以前我好歹是你们的母亲,给你们住便住了,可如今我与你们也没关系,这院子再住可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姜晚茹一脸错愕,原本想着来看姜晚柠的笑话,可没想到竟然被姜晚柠轻松拿捏。 “怎么样?想好了吗?”姜晚柠手撑着下巴,微微勾唇,“付钱还是搬出去。” 第166章 快点没准还能接上 姜晚茹忍不住,“如今没有琅琊王护着你,你以为你还能如此嚣张胆大?” “你当真以为自己解了此次危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要不了多久,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 “到那个时候,我真想在看看你,还会不会如此抬着下巴高傲的跟我说话。” “你知道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好,我还要做出勾引裴安青的事情吗?因为你太能装了。” “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身边所有人都像是在施舍一样。” “那个沈如枝就是个傻子,被你整日当做一条巴结取乐的小狗,还高兴的不得了。” “我最是看不惯你给我东西时候的那种无所谓,随意的像是施舍给一个乞丐一样。” 姜晚茹说完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恨,继续恶狠狠的说,“哦对了,王爷如今也住在文竹院。” “听说他有了别的女子,那女子还是吴欣蕊,给你母亲下过毒的人。” “人如今就被王爷带在身边呢。” “姜晚柠,你不觉得你就是个笑话吗?你高高在上又能怎么样?你是侯府嫡女又能怎么样?” “那些男人不还是说抛弃你就抛弃你了吗?” 姜晚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姜晚柠,“如今这满京城都在看你的笑话。” “哦对了,我可提醒你,你可千万别让你那大肚子的娘知道,本来就是老蚌生珠,可别在珠没有生出来,老蚌死掉了。” 姜晚茹得意的笑着,“你们家的灾难马上就要开始了。” 姜晚茹像是已经看到姜晚柠悲惨的未来一般,放肆的笑着。 “阿三。”姜晚柠淡淡吩咐。 “在,主子。” “这只狗太吵,给我打出去。” “得嘞。”阿三不知何时身后就已经放了一把扫扫帚,“小的早就看她不爽了。” “时刻准备着。” “她娘的,我阿三从不打女人,今日就拿你打个样。” “老子实在听不下去了,怎么有人会如此不要脸!” 说着话高高举起扫帚朝着姜晚茹疯狂拍打。 姜晚茹无奈只能一边用手挡,一边跑,“姜晚柠,你不要太过分。” “如今我跟你一样都是县主,你还想仗着自己的身份来欺凌我?还纵容这刁奴!” 姜晚茹越说,阿三手上的扫帚挥动的越厉害,“一条丧家之犬,还跑到自己主子面前来叫嚣乱吠了。” “看我阿三打狗棍饶不饶你就完了。” 姜晚柠看戏似得看着阿三将姜晚茹打了出去。 还别说,这阿三平时瞧着比较憨,关键时刻挺解气的。 姜晚柠看着恶阿三将姜晚茹用扫帚扫了出去, 正要起身进去看看芍药和海棠,裴安青从假山后面突然走了出来。 拦住了姜晚柠的去路,“柠柠。” 姜晚柠微微皱眉,今日怎么一个两个都上门来找收拾。 “滚。” 姜晚柠后退一步,躲开裴安青伸过来的手,“你的爪子若是再碰到我,休怪我剁了他喂猫儿。” 裴安青伸出去的手一顿,脸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柠柠,我早就与你说过,他不值得托付。” “当初你非要为了气我闹出这样的事情,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好好跟着我在一起,又怎会有这样的事情。” “回来吧,我不建议你们的过去。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保证在我心里你永远最重要。” “他不值得托付,你就值得了?”姜晚柠挑眉,“趁我还没想好将你埋在哪儿之前,赶紧滚。” “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难道当初你和姜晚茹的事情就光彩吗?” 以前真是不知道,这裴安青如此的厚脸皮。 裴安青依旧不听,堵在姜晚柠身前,“你相信我,裴宴川,马上就完了。” “等他完了,我就是新任琅琊王,你依旧是琅琊王妃。” “我发誓。”裴安青举起三根手指,“但凡是你不喜欢的,我绝不往府上带。” “世界上的男人都一样,都喜欢不同的女子,但是只有我对你是真的,外面那些我都是玩玩的。” “若是你愿意,明日我就将姜晚茹赶出去,以后挑选的,一定先过你的眼。” 姜晚柠感觉自己要被裴安青的脑回路气笑了。 “你是觉得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么?还是你说的这话有多能让我感动?” 姜晚柠看着裴安青,眼睛中的厌恶丝毫不遮掩,“滚。” 说着准备离开,裴安青却是不依不饶,跨出一步挡住姜晚柠的去路,“我几次三番来找你。” “甚至不嫌弃你已经嫁过人,你还要怎样?” “奉劝你不要设想有哪个男的会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裴宴川他做到了吗?” “所以我当年做过的事又算什么?” 裴安青毫不在意的说,“你何必在这上纲上线,” “当初你若好好跟了我,不要在定亲那日非要跟裴宴川在一起,如今我们也过的好好的。” “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情?” “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用今日来找你,过不了几日你也会乖乖将自己送到我的床上。” “我不过是想起曾经你我之间的美好,想着能不逼你就不逼你。” “所以,你不要不知好歹。”裴安青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可以当做之前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也忘记我曾经做过的。” “我们做一对儿人人羡慕的鸳鸯好不好?” 裴安青说着伸手朝着姜晚柠的脸颊抹去。 “啊——”手刚要碰到,就被眼前闪过的一只庞大的白色影子一口咬住指头。 墨白叼着裴安青的食指蹲在姜晚柠面前。 “都说了,你再不走,我就将你的爪子喂猫儿。”姜晚柠平静的看着裴安青滋滋冒血的手指, “这快点没准还能接上呢。” “要不我直接让猫儿吃了?” 躲在暗处的裴宴川嘴角抽了抽,“本王的白虎,何时成猫儿了?” 还有,何时如此听她的话了? 第167章 今儿去谁家办事儿? 跟着王妃多好,瞧瞧芍药和海棠,受伤了也被养的白白胖胖嫩嫩的。 哪像他们这些跟着王爷的,一同被赶出了家门,有了上顿没下顿的。 这几天回京天天不是去这家蹭饭,就是去那家蹭饭。 裴宴川眼神扫过来,墨青赶紧缩着脖子后退了两步。 “若是他再闯入王妃的院子,我拿你是问。” 裴宴川说完转身离开。 墨青肩膀耷拉下来,“爷,今儿去谁家办事儿?” “属下也不能饿着肚子盯着,再说有猫儿,哦不对,墨白守着王妃,你那逆子占不上什么便宜的。” 墨青说着话跟了上去。 …… 裴安青捂着断掉的手指,痛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姜晚柠,你不要得寸进尺!” “真以为我不舍得对你动手还是不敢对你动手了?既然给你脸你不要,那就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等到了那一日,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姜晚柠淡定的听完裴安青的怒吼。 慢吞吞的开口,“再不滚,就真的接不上了哦。” 裴安青看着白虎爪子边上的一小根手指。 又看了看流血的手,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捡手指。 刚冲到白虎面前,墨白张嘴吞了进去。 舔着舌头盯着裴安青看。 裴安青想要发火,看着白虎盯着自己炽热的眸子,吓得连连后退。 这畜生小时候就不跟自己亲,见了总是咬。 现在见到自己总觉得像见到仇人一般,可对别人就不是这样。 有时候见到自己甚至不听裴宴川的命令,有一次差点追上一口吞了他。 “姜晚柠,你这什么意思?” “我说去迟了接不上,我有说我要给你了吗?” “既然本事那么大,就从墨白肚子里掏了去。”姜晚柠眉毛轻挑,挑衅的说着。 裴安青被姜晚柠的话刺激的失去了理智,愤怒的指着姜晚柠破口大骂, “姜晚柠,你当真以为凭借自己这点姿色就能让所有人都对你臣服?”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你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当初与你相遇,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从未对你付出过真心。” 虽然重活一世的姜晚柠早就知道,可还是被这话刺痛了。 不是因为心中还对此人有留恋,而是因为前世的自己太蠢,若是自己没有重生,那前世自己因为蠢, 不仅丢掉了性命,还失去了家人。 “墨白。”姜晚柠淡淡喊了一声。 墨白立马伸了个懒腰,舔着舌头朝着裴安青长啸一声。 裴安青吓得连连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是裴宴川名义上的妻子,你若杀了我,你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你觉得我会怕?” “裴安青,我承认,当年是我蠢,我眼瞎才看上了你。” “被你和姜晚茹拙劣的演技所迷惑,但如今我不会再蠢下去了,这几日我没有心情教训你。 不过你若是不识好歹,非要来招惹我,那我也不介意给你点教训。” 姜晚柠说完,墨白便抬起爪子朝着裴安青走了两步。 裴安青吓得后退,“你,你又有什么好骄傲的,当初我那样,你誓死不嫁。” “如今裴宴川不还是对你不忠,更何况那个吴欣蕊,还是被我玩过的。” “他裴宴川就喜欢我玩过的女人。”裴安青放肆的说道。 姜晚柠眼眸微冷,墨白一个助跑扑了上去。 裴安青见状转身赶紧跑,可他小看了老虎的速度。 墨白一爪子将裴安青拍倒在地, ‘噗~’ 裴安青被压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墨白张开嘴朝着裴安青的头咬下去。 “姜晚柠,你若是想救你祖父,就让他住手!”裴安青突然大声喊道。 “墨白。”姜晚柠立马喊住墨白。 裴安青看着近在咫尺的老虎头,整张脸吓得毫无血丝,吞了吞口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姜晚柠招了招手,墨白收回舌头退到姜晚柠身边。 “你将我祖父怎么了?”姜晚柠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寒。 裴安青缓了缓,抬起手,“你先让我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朝着门口处望了望,这才扭过头对上姜晚柠, 一边后退一边说,“你祖父...你祖父他...” “再耍花招我就让墨白将你的头拧下来。”姜晚柠声音又寒了几分。 “别,别。”裴安青连连道,“我说,我说。” “你祖父他在家好好睡大觉呢!”裴安青说完转身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虽然自己武功尚可,与姜晚柠对起来不输上下,看这只大虫,实在是叫人害怕。 幸好自己聪明,临危之际将姜晚柠最在乎的人搬了一个出来。 姜晚柠...... 翌日。 姜晚柠刚起床打开门,一群人围了进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姜晚柠捂着耳朵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停!”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姜晚柠看着自己母亲和王氏还有沈如枝,“你们一个一个说。” 说着扶着周氏和王氏坐下,“我不是给我爹写信,让你们去寺庙住一段时间吗?” “还说呢!”沈如枝也扶着王氏,“你给伯父和我写信,让我陪着去小住一段时间,说是怕我爹和伯父忙起来被有心之人再钻了空子。” “柠柠,那你说说你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好端端的与王爷和离了?不对,是把王爷给休了?” “还有你都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不给我们书信?” 沈如枝知晓姜晚柠是不想让两个孕妇担忧,可眼下她遭受如此重创,身边没有一个人怎么行。 再者, 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前来上香的香客众多,大家三三两两扎堆说着这个事情, 周氏和王氏怎么可能听不到风声。 姜晚柠也知晓她们担忧自己,“娘,伯母,我没事,真的。” 姜晚柠稚只能如此说。 “什么叫没事儿?”沈如枝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你说是不是那个裴宴川真的与别人有什么了?” 第168章 浪迹天涯 “真的跟那个谁,吴什么的好上了?” 沈如枝说着这话,边撸袖子,“你放心,若真是这样,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我这就去找他,将他狠狠揍一顿去。” 沈如枝说着话,就朝着文竹院的方向走去。 “枝枝,那是琅琊王。”姜晚柠赶紧提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沈如枝腿肚子一软,嘴硬道,“那咋了?琅琊王就可以始乱终弃?就可以做如此不要脸的事情?” “我...我就揍了怎么了?” 姜晚柠默默叹了一口气,“主要是他武功高强,你确定你要去揍他?” 沈如枝这下腿肚子更软了,都能对柠柠始乱终弃,那自然不会纵容自己,沈如枝虽然平日里爱闯祸,可还是长眼了的。 可柠柠受了伤,她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要不,我找人给他套了麻袋暴揍一顿?”沈如枝扭头悻悻的说。 “这法子对裴安青还不错,裴宴川就算了,他只会给你套了麻袋扔出去。” “哎呀柠柠,那你说怎么办?”沈如枝有些泄气,“打也打不过,早知道就不治好他了,让他疼死算了。” 沈如枝气呼呼的踩了踩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哦当然我爹和伯父还算可以的。”沈如枝赶紧违心的补话。 其实在她心中,她爹跟姜晚柠的爹都一样不是好东西,不然怎么能让伯母和娘受这么多苦。 姜晚柠慢悠悠的喝着茶,“反正裴宴川想揍是揍不了了,与其揍他倒不如揍吴欣蕊来的简单。” “我怎么没想到呢!”沈如枝打了个响指,“是她勾引在先,她也不无辜。” “我去揍她,那裴言川要是敢来找事儿,我就放狗咬他!” 沈如枝说着话起来朝着文竹院的方向跑去,生怕后面有人拦着她。 周氏和王氏觉得不妥,跟了上去,姜晚柠一口水没喝完,怕两个孕妇再出什么问题,也急急忙忙放下茶杯追了上去。 等姜晚柠扶着两个孕妇赶到的时候,沈如枝已经拽着吴欣蕊的发髻将人拖到了院子里。 一把将人甩到地上,骑在身上就揍。 沈如枝打人很少打脸,都是照着腰间的软肉去拧,今日发了狠,对着吴欣蕊的脸一顿重拳出击。 “这...这这...”王氏和周氏面上着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拦着。 姜晚茹房间的门刚打开,沈如枝就气冲冲的指着她,“你要想挨揍就尽管出来看热闹。” 姜晚茹还未跨出来的步子悻悻的收了回去,这个沈如枝就是一条疯狗,她还是少招惹的为好。 不过眼下这状况,看来裴宴川和姜晚柠也不是演戏了。 今日是有好戏看了。 吴欣蕊从小在庄子里长大,身上的力气也是比养在深闺的那个世家大族的女子多。 吴欣蕊见沈如枝不肯收手,发了狠反抗。 姜晚柠见沈如枝马上要占下风,这才冲上去一把将沈如枝拽起来护在身后。 对吴欣蕊冷声道,“不好好在屋子里待着,非要出来找揍。” 吴欣蕊...... “明明是她...” 话还没有说完,姜晚柠就拉着沈如枝和周氏王氏从文竹院离开。 回到姜晚柠的院子。 周氏心中着急,却也知晓若真是如此女儿心中定然也不好受,否则刚刚就不会纵容枝枝去揍吴欣蕊了。 周氏只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稳定,“柠柠,你和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虽然有了身孕,可你终归也是娘的孩子,这事就算你瞒的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娘迟早都会知道的。” 周氏极力压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你放心,他若真是做出那等子事情。” “你做什么,娘都是支持你的。” 周氏细心的安抚,就怕姜晚柠和自己当年一样,因为被情所困,被人设计。 将自己与世隔绝起来。 “是啊,柠柠。”王氏也拉起姜晚柠的另一只手,“你有什么不要憋在心里。” “也不要听外界所说,你只管做你自己。” “你这样好的姑娘,以后一定会有更好的人疼你的。”王氏说的是真心话。 她觉得姜晚柠就像光一样,一点也不比男子差。 反倒是裴宴川,能得到姜晚柠,确实是他的福气。 不过既然这福气他不珍惜,那只好让给别人了。 “伯母有一个远房亲戚,今年说要参加科举,那孩子不是个刻苦的。” “若是高中,伯母做主,让他娶你。”王氏安抚着。 这世上,和离的女子就不好过,她虽然有沈召和弟弟撑腰。 但是也听了许多风言风语,她都当做没听到罢了。 像姜晚柠这种,不仅是和离,还休夫,又有几个真心想求娶的。 如今王府络绎不绝上门提亲的,不过是看中姜晚柠的身份和财产。 真正朝中的大臣,确实没有几个上门的。 姜晚柠知道,王氏能说出这话,一定是深思熟虑过,且和自己母亲商议过的。 “你伯母也是为了你好。”周氏说,“不过,你若是不想,娘也不会强求你。” “这辈子,你只需要平平安安的做自己就好了。” “哪怕是你一辈子不嫁,娘也不养着你,外面的人说什么就由着他们去说, 嘴长在别人脸上,我们不用管。” 王氏也跟着点点头,“是啊,总之不要想不开。” “就是的。”沈如枝说,“所幸现在伯母和我娘都怀了孩子。” “等弟弟妹妹们出生,就有人保护她们,也有人陪着她们。” “大不了,到时候我陪你浪迹天涯。” 沈如枝说着,“就跟那个晋王一样,上山下水,哪里都去。” “这总比困在后院一辈子强的多。” 姜晚柠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轮番说着安慰自己的话,生怕自己想不开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笑,“我真的没事儿。” 可眼下,她越说没事儿,这三人就越觉得她在强撑着,事儿越大。 姜晚柠只好收了笑,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来。 第169章 蹭饭 姜晚柠看向周氏和王氏,“所以,娘,伯母。” “你们也不要为此担心好吗?”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们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你们和孩子因为我的事情出什么意外。” “那才是对我最大的打击。” 周氏和王氏对视一眼,周氏握紧姜晚柠的手,“柠柠,你放心。” “娘来的路上就已经想通了。” “娘会好好的,但是你要答应娘,一定不能做傻事,更不要在意外面的传言好不好?” 有时候,杀死人的不只是刀尖,还有人们那张听风就是雨的嘴。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坚强,可如今跟裴家父子这种关系。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甚至有些茶馆将他们的事情改编后专门来说书吸引顾客。 姜晚柠反握住周氏的手,“娘,女儿要是真在乎那些,就不会回来了。” 周氏想想也对,几人又待了好一会儿,见姜晚柠状态确实不像是装的,这才放下心来。 另一头。 裴宴川在书房看着折子。 “王爷,我们归京已有十日,按理说归京当日就要进宫面圣的。” “因着您与王妃的功劳,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圣上才迟迟没有催促您。” 墨染面露一丝忧心,“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我们迟早要上朝,要进宫面圣.” 裴宴川头也没抬,翻了一页书,平静的问,“今日可选好去谁家查案了?” “我的爷。”墨青一张脸皱成一团,“自从您回京,打着查案的名义天天饭点去蹭饭。” “搞得这些大臣们都猜测是这次蝗灾王妃花的太多,这才将王府都不给您。” “导致您心生怨气,去查他们有没有贪污。” “他们的想法不错,以后查案就借这个由头。”裴宴川点点头。 墨青一听,更急了,“可关键是,他们现在一日三餐一点荤腥都不敢做了。” “生怕您觉得他们有钱不出,心生报复。” “咱现在选谁家,去了都是馒头青菜。”墨青摸了摸自己胃的地方,“属下想吃肉。” “早知道当初您跟王妃分开,将属下也判给王妃得了。” 没有肉,起码还能咬一口裴安青不是? 墨染用胳膊肘子杵了杵墨青,“那个王爷...属下倒是有一个好地方可选。” “保证能吃到肉。” 裴宴川和墨青同时看向墨染。 墨染摸了摸鼻子,“荣国公。” “对啊。”墨青狠狠拍了一下墨染的肩膀,“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荣国公将那么多产业送给王妃,他是最不怕别人说他贪墨的。” 墨青搓了搓手,笑嘻嘻的对着裴宴川,“爷,走呗。” 这眼瞅着就要到饭点了。 裴宴川合上手中的书本,站起身,“今日查案(蹭饭)你就不用去了。” “盯着主院的方向。” “爷~”墨青悲嚎了一声,“爷,属下错了爷。” 裴宴川没有理会,径直往外走去,墨染同情的看了一眼,“一会儿我给你顺个馍回来。” “看在你跟我一同伺候王爷的份儿上。” “谁让你带。”墨青伸出脚踹了墨染一下,“一会儿我就跟那两个大妹子做姐妹去。” “我伺候王妃去我。” 裴宴川刚出院子,就看见吴欣蕊鼻青脸肿的跪在门口。 “我勒个娘嘞。”吓得墨染喊了出来,“这什么鬼?” 看来墨青说的不错,这裴安青住着的院子风水不好,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这不干净的东西也太不干净了,怎么还这么大坨儿? 裴宴川没有被吴欣蕊吓到,反而被身后一向稳重的墨染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鬼,你见过这么丑的鬼吗?明摆着是爷传闻中的三儿。”墨青的声音贼兮兮的从后面传来。 裴宴川脸黑了几分,“边疆还缺个烧火做饭的,本王瞧着你正合适。” “爷,我错了爷。”墨青赶紧立正,轻轻打自己的嘴,“罚我这几日别吃肉。” “属下离不开爷,属下不想去边疆。” 若是去了边疆当个火夫,这辈子还能娶到媳妇儿嘛。 “爷,他要是再多嘴,您就跟圣上请旨将山药许了别人。” “不是,墨染你还是我兄弟吗?”墨青急了,“爷,您千万别听他的。” “您要是给那胖丫头许了人,那您这辈子别想哄好王妃了。” 裴宴川挑了挑眉,怪不得这小子天天念叨王妃好,原来这心早就不在这了。 三人丝毫没有在意跪着的吴欣蕊。 吴欣蕊只能可怜兮兮的又唤了一声,“求王爷给奴婢做主。” “奴婢在如何,也不能被随便什么人说揍就揍。” 墨青低头仔细看了看,“爷,打的确实挺惨的,您瞧,这眼睛都肿成个蛤蟆了。” “这样子有点那个余海那小子说的什么来着...悲...悲伤蛙,对,有点悲伤蛙的样子。” “就是可惜,我作画不怎么样,不然画下来给芍药妹子看。” 墨青语气带着一丝可惜。 墨染也好奇的弯腰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着裴宴川道,“确实挺像余海那小子画的那只蛤蟆。” 就是不明白,那小子为何要将一只肿眼的蛤蟆叫悲伤蛙。 明明就是丑蛤蟆。 “王爷~”吴欣蕊忍不住啜泣道,“若是我出了事,那国公夫人...” “这是最后一次。”裴宴川突然冷了声,“你若是再用这件事情威胁本王。” “本王不建议用一些别的手段。”裴宴川说罢径直离开。 墨青‘好心’解释,“王爷说的别的手段你可能还不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的,无非就是将手指一根一根敲断,然后若是再不说,就将膝盖也敲碎。” “总之就是折磨到你说为止。” “哦对了,你放心。这种刑罚已经很熟练了,绝对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的。” “你现在要不要试试?我不收费的。”墨青活动着筋骨,“左右因为你才让王妃休了王爷。” “导致我不仅没地方睡觉,还没地方吃饭。” 吴欣蕊瞧着墨青挽起的袖子,双臂上全是刀疤。 第170章 裴宴川比他们还穷 她原本以为能仗着知道怎么治好裴宴川母亲的法子,可以让裴宴川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自己出头。 可他没有想到,裴宴川会是如此狠毒之人。 “哎,别跑啊,我还没说完呢。” 墨青招了招手,低声自语,“这么不禁吓,哪里来的勇气让王爷给你出头的。” ‘噗通!’ 突然一声响起,墨青抬头看去,吴欣蕊整个人因为跑的太着急已经栽倒在花园里。 墨青...... ...... “裴宴川和姜晚柠当真分开了?” 大长公主府,姜晚茹跪在地上,低声回禀,“奴婢这几日试探了好几回,确实是分开了。” “瞧着裴宴川是不愿意的,但姜晚柠的性子我了解,当初知道我与裴安青的事情后就立马选择放弃。” “如今知道裴宴川心中有了别的女人,她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姜晚茹说的很是笃定,若说姜晚柠以前的性子,那她不敢保证。 没准瞧着那吴欣蕊可怜就原谅了呢。 可若是如今,姜晚茹倒是觉得,这姜晚柠真是一个心肠狠毒之人。 她不仅对别人心狠,对她自己更是。 又或者说,她那个人只爱她自己和银子。 这段日子,她瞧着姜晚柠除了周氏和沈如枝都来的时候,她偶尔表现的有些失落。 其他时候,姜晚柠都一副没有事情发生的样子。 “本宫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裴宴川不像是这种人。” 大长公主心中疑惑,“等圣上召裴宴川进宫赏赐的时候,还是想法子让姜晚柠也入宫的好。” “也只有他们都入宫,才好借着清君侧的名义围剿。” 姜晚茹低头,“殿下放心,奴婢这里倒是有一个好法子。” “这姜晚柠若是不想与裴宴川一同入宫,那就让她先几日入宫。” “她不是去边疆前陪过皇后一段时日么?” 大长公主眼睛眯了眯,“你是说...拉拢皇后?” “是。” “皇后一向听圣上的,此事不好办。” “可皇后与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姜晚柠。” 姜晚茹听大长公主提过,后宫的探子来报,圣上对姜晚柠有意,皇后又钟情于圣上。 若是姜晚柠是个花瓶,皇后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放心。 可姜晚柠不仅有容貌,还有金钱和脑子。 这样的人,皇后不得不害怕。 大长公主思虑了一番,“此番就按你说的法子办,本宫会想法子让皇后唤姜晚柠入宫。” “还有一事。”大长公主侧头挠着发间,“那吴欣蕊如今回来,姜晚柠势必会再次查起周氏中毒之事。” “殿下放心。”姜晚茹很是自信道,“奴婢身边的那个丫鬟已经死了,就是吴欣蕊想攀咬奴婢,也不可能了。”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本宫的意思是,这个吴欣蕊你还是尽早解决了的好,这样的人,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姜晚茹心上没当一回事,面上却是听话的倒是。 “吴欣蕊本宫不了解,但是裴宴川那个臭小子本宫还是自认为了解一点的。” “他能护着吴欣蕊,定然还有别的原因,你去好好查一查。” 大长公主心中总觉得有所不妥,这二人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入宫领赏,更不是去见亲人。 甚至裴宴川到今日为止都还没有去看英国公夫人一眼。 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是。” “好了你去吧。” “还有事?”大长公主见姜晚茹迟迟不动。 姜晚茹低头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确实有一件事情,奴婢本不愿与殿下开口的,可奴婢身边除了殿下,再无亲近之人。” “所以奴婢只能求殿下。” “何事?”大长公主冷声道。 “奴婢...奴婢...想跟殿下借点银子。” 大长公主差点被茶水呛到,有些不置信的看向姜晚茹,“本宫没有听错。” “你要借银子?” 这种事情她倒是没有遇见过。 姜晚茹将姜晚柠要把自己赶出去的事情简单说了一番。 “奴婢也是为了留在王府继续监视他们。” 大长公主放下茶盏,捏了一小把鱼食轻轻撒到鱼缸,扭头看向姜晚茹,“这个裴安青。” “还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本宫曾经还想着拉拢他。” “真是不知道当初你和那姜晚柠为什么会看上他,还因为这样一个人闹成如今这般。” “照着本宫瞧,当初你巴结好姜晚柠,都不至于现在混的这样差。” “毕竟瞧着那姜晚茹对沈家那野丫头很是舍得。” 姜晚茹听到出大长公主口中的嘲讽。 依旧低头说,“殿下教训的是。” 当年姜晚茹确实对自己也很好,沈如枝有的她也有一份。 可她的选择明明是为了拥有更多,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样了? 大长公主看着姜晚茹如今越来越听话,心情不错。 吩咐一旁伺候的面首,“去拿一些银子过来给她。” 得了吩咐的面首弯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拿出几张银票。 姜晚茹双手接过银票,看着上面的面额,心中一喜,却又立马沉了下来。 如今姜晚柠将文竹院所有的下人都抽走了,自己不仅要交房租。 还要重新雇几个下人。 裴安青已经没了世子的身份,如今想以裴宴川义子的身份再去领取月例更不可能。 因为裴宴川比他们还穷。 甚至每日早膳还需要她自掏腰包去给裴宴川准备。 眼下还没有到最后,就凭她和裴安青不是能和裴宴川硬来的。 姜晚茹想到这些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他们二人闹了起来,裴宴川便将文竹院最好的房间占了去。 不仅如此, 还将吴欣蕊安排在她与裴安青房子的中间那间。 虽然她如今茹裴安青没有多少感情,可也不代表自己就能忍受此种屈辱。 “怎么?嫌少?”大长公主看着姜晚茹暗沉的脸色说。 姜晚茹立马道,“奴婢不敢,谢谢殿下。” “滚吧。” 第171章 皇爷 “这个贱人,就该和裴宴川一起去死!” 裴安青一脚踹开替他换药包扎的大夫,“疼死老子了。” “别再耍你世子爷的威风了。”姜晚茹漫不经心的坐到一旁凳子上,“能有银子给你请大夫你就知足吧。” 裴安青看着姜晚茹淡漠的神情,“怎么?如今连你也要阴阳怪气我?” 姜晚茹立马换上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我只是让你尽快缓好。” “别到时候耽误了大事,要是这件事情出了意外,那在那人心中你还能有几分用?” 裴安青闻言安静了下来,靠在贵妃榻上,大夫又重新小心包扎着。 无论这裴安青如今是不是世子,这些世家大族中的人都不是他这种小郎中能惹得起的。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你别以为你心中的那点子小心思我不懂,我的目的和你的目的不是一样的么?” “只不过我们伺候的人不一样罢了。” 可那个位置只有一个,最终只会是他背后那人坐上去。 姜晚茹心道一声蠢货,她虽然跟随着大长公主,但是那人一定不输大长公主。 能隐藏那么深,又怎么会是大长公主这种人能对付的。 她看似是大长公主的人,可如今与裴安青绑在一处,不就是为了夺得背后那人的青睐吗? “好了,眼下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不是么?”姜晚茹说道吗”,“既然这段日子裴宴川不入宫。” “那我们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裴安青皱眉看向姜晚茹,“你想说什么?” 姜晚茹起身走到裴安青身边,“那裴宴川不是英国公世子么?” “英国公夫人还活着。” 裴安青猛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他家不是已经死绝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活着?” “此事,大长公主也知晓,你背后那人定然也是知晓的。” 姜晚茹轻声说,“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我想着,要不就先从这里下手,他们二人不是传言分开了么?无论是真是假,若是英国公夫人死在姜晚柠手中,那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裴安青略微思索了一番,“此事说起来简单,那英国公夫人现在在何处?” “姜晚柠和裴宴川一定也会想到这个法子,若是他们提前预防了来了瓮中捉鳖可就...” “此事你无需担心,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英国公夫人眼下就在那个叫余海的义诊堂。” “就是那个瞎眼的婆子,如今姜晚柠还要照顾她那两个贱婢,还有周氏和王氏,她根本分不开身。” “至于那余海,就好对付多了。” 裴安青微微勾起一抹笑,“若是那瞎眼的婆子死了,他们二人就容易对付多了。” 他比谁都清楚裴宴川是一个多重感情之人,若是刚救出来的母亲还未来得及尽孝就死了。 他一定会一蹶不振的。 “还有一件事。”姜晚茹突然想起来,“此次派去追杀姜晚柠的人说最后是裴宴川救了他们。” “按照裴宴川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早就不能如此奔波骑马,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裴宴川的身子已经好了。” 裴安青如同当头一棒,“他好了?” “他怎么能好?他若是好了,那战胜他更渺茫了。” “所以,这才一定要击败他的心理防线。”姜晚茹算计道。 裴宴川身体已经好了姜晚茹也只是猜测,如今见他还是一副有些病弱的样子。 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裴安青紧紧握住拳头,面露狠厉,“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夜里, 裴安青带着一帮人亲自前往义诊堂,摸索到英国公夫人的住处。 “门口有人把守,是琅琊军。” 裴安青眯了眯眼睛,“你们去解决掉门口的,你们在这里守着。”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进去。” “是。” 裴安青握着剑柄,等着门口的琅琊军被吸引开,顺着屋檐飞身下去, 撞开门,举着刀朝着床边走去。 另一人站在门口放风。 “要怪就怪你儿子,下辈子你去投个好胎,可千万别在有这样的儿子。” 裴安青说着双手握住剑柄,狠狠朝着床上刺下去。 鲜血顺着被子立马渗出,裴安青心中兴奋,又狠狠刺了几下。 每一下都是在发泄。 等刺了十几刀后,裴安青才想起来掀开被子看看。 “世子,来人了。”放风的人小声喊道。 裴安青手上的动作一怔,利落的收起剑,“好好投胎去吧。” 说罢,转身离开。 许是这段日子自己楚楚被裴宴川和姜晚柠压制着,这次如此轻松的手,裴安青都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 “你们先撤。” “是。” 等其余人离开后,裴安青这才朝着晋王府的方向走去。 沿着晋王府的后门来到旁边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处,裴安青重击一下,轻击两下。 连着击了三次,门才打开。 “见过皇爷。”裴安青跪下行礼。 “不是让你没有事情不要来找我么?” 说话的男子声音粗哑,穿着一身黑色斗篷,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 “有何事?” 裴安青激动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通。 “你确定杀得是英国公夫人?” “我以前派人盯过,就是她,而且被子上全是血。” 男子手中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裴宴川...谢川...” “当年还是我太大意了,竟然留了如此一个祸根,先帝也是,竟然救了英国公夫人。” 男子慢悠悠说着,“如今想来先帝留下英国公夫人一命,就是为了助我再次斩草除根。” “此事你做的不错。” 裴安青心中一喜,“能为皇爷效力,是小的的荣幸。” 蒙面嫩子点点头,“好好助大长公主将此次事情完成,日后新任琅琊王的位置就是你的。” “是。” 裴安青从宅子里出来,一路上心情都像是在做梦。 用不了多久,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琅琊王就是他了。 第172章 败了也是齐王身死 “见他朝着晋王府的方向走去。” 裴宴川手上写字,“准备好本王的官服,明日本王进宫面圣。” “是。” 翌日一早。 大殿之上,裴宴川是最后一个到的。 萧煜笑道,“怎么?琅琊王舍得上朝了?” “微臣因家事迟迟未进宫,还请陛下恕罪。”裴宴川行礼。 萧煜缓缓抬手,“哎~罢了罢了。” “这点事情,朕还是可以理解的,眼下灾难已除,你是东陵百姓的英雄。” “说罢,想要什么赏赐。” 裴宴川道:“那就请陛下重新赏赐微臣一座宅子,在提前发几个月的俸禄。” 朝中大臣原本好奇的心此时皆是一怔,这裴宴川就如此正大光明的承认自己被休,被扫地出门了? “哎,你们夫妻二人打打闹闹,难不成就是为了来朕这要一座新宅子?” 所有大臣都竖起耳朵听,想看看裴宴川和姜晚柠是真是假。 他们有时候觉得是真的,有时候又觉得有些假。 “陛下,微臣确实无家可归,这几日吃饭都成问题。”裴宴川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那不如琅琊王在这皇宫里陪圣上一段时日,想必圣上也很想听听王爷在边疆战胜的事情。” 说话的是礼部侍郎,齐王的人,实则是大长公主的人。 “是啊,要不你住在朕这里,至于王妃,朕让皇后请进宫。” 萧煜说,“你们二人再怎么吵闹,也不能真的就这样分开了,当初可是朕赐的婚事。” “圣上...” “好了。”萧煜打断裴宴川的话,“此事就这么定了。” “你放心,朕会让皇后好好宽慰王妃的,她是个识大体的人,想来不会一直无理取闹下去。” “微臣...” “你也不要再耍你的性子,女子嘛,多哄一哄就好了,再说,这件事情错的本身就是你。” “是这样,可是...” “若没有别的事情,今日早朝就到这里,琅琊王留下。”萧煜丝毫不给裴宴川说话的机会。 “微臣想说,微臣还有两个亲卫,也没饭吃。” 萧煜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好你个阿川,你是真将朕这里当做客栈了?” “既然你都说了那就让他们一同进宫。” 早朝后。 姜晚柠也被传入皇宫。 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萧煜和皇后对视一眼,皇后柔声说,“听说王妃的两个丫鬟受了伤,如今可好些了?” “回皇后娘娘,已经好一些了,只是彻底恢复还需要一些时日,暂时还下不了床。” 皇后微微点头,“今日这菜,好几样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些。” 皇后说完又看向皇上萧煜, 萧煜冲着裴宴川说,“这是阿川特意叮嘱的,是不是?” 裴宴川抬头看了一眼姜晚柠,冲着皇上点头,“圣上说的是。” 然后二人就都不再说话。 一顿饭吃下来,姜晚柠和裴宴川说了不超过十句话。 宫外等候着消息的大长公主听到探子来报,坐直了身子,“这样说来,他们是真的分开了?” “依照我对姜晚柠的了解,应当不是作假。” “殿下,如今我们是不是可以进攻皇城了?”姜晚茹有些兴奋, 她满脑子都是将姜晚柠踩在脚下的画面。 大长公主蹙眉,“本宫总觉得,这件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 “英国公夫人死,设计让他们进入皇宫,都顺利的让人怀疑。” “人在为情所困的时候,往往就顾不得其他的事情。”姜晚茹提醒着。 这句话原本是提醒,大长公主却像是被姜晚茹羞辱到了一般,狠狠扇了一巴掌。 “还不用你教本宫怎么做。” 姜晚茹赶紧跪下来,捂着被打的一边脸,“奴婢错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大长公主没有理会,“你先退下。” 等姜晚茹出去后,你带着面具的人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出来,“此事,你怎么看?” 大长公主似乎知道此人会来,没有丝毫惊讶,“本宫心中有些说不出的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在推动着这件事情走。” “妇人之心,左右最后败了也是齐王身死,你怕什么?” 大长公主心中不满,但没有显现出来。 “此事就这样定下了,今日夜里。”男子说罢,转身离开。 ...... 皇上萧煜正和裴宴川下棋对弈,吴盼盼突然前来禀报,“回圣上,大事不妙了。” “齐王的兵反了!” 萧煜手上下棋的动作一怔,看向平稳的裴宴川,“还真是坐不住啊。” “谁带的头。” “好像是齐王手下的一名亲卫,说齐王忠心是被奸人所害,陛下身边有祸乱朝纲的贼子,打着清君侧的名义。” 吴盼盼小心回禀着。 萧煜平静的回复,“禁军呢?他们带了多少人?” 吴盼盼记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起码有三万,还有一部分冲着宫外去了。” “哦对了,其中一小部分,围了各个大臣的府。” 萧煜和裴宴川同时丢掉手中的棋子,“叫禁军头领来见朕。” 萧煜说着话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演了这么久的戏,也该收扬了。”萧煜笑着看向裴宴川,“阿川,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都是臣应该的。”裴宴川平静的说。 很快。 禁军统领前来,跪在御书房中央,“陛下!臣失职,求陛下降罪!” “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朕命令你带着五万禁军,对抗反贼。” “陛下,还有一事,吴大总管不知...”禁军统领说,“禁军中有人被策反了。” “你说什么?”萧煜拍桌而起,“什么叫策反了?” “有人安插了个探子在里面,一部分人被...被...说服。” “到底多少?”裴宴川问道。 这是他们没有算计到的,竟然能策反一部分禁军,此事也非常人能及。 “其...起码有一半以上。” 五万禁军,有一半以上被策反,萧煜没了刚才的统筹帷幄。 第173章 谋反 “你说什么?!被策反了?” “禁军怎么可能被策反?” 萧煜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问的太蠢,禁军也是人,就算规矩将他们束缚着,但人是活的,规矩可以被打破。 是人就有弱点,被人策反虽然不易,但并不是不能做到。 “此事是属下失察,竟然敢让贼人钻了空子,属下恳求陛下下令,让属下带兵前去围剿。” 萧煜看了一眼平稳的裴宴川,心也稳了下来,重新坐回去,“一半不到的禁军,朕给你足足算两万。” “那对方至少会有六万人马,一部分守着城门,不让援军进入,一部分前来逼宫。” “这胜算也不大。” 皇上心中是有些着急的,但见裴宴川稳稳坐着,自己为天子自然也不能乱了阵脚。 “阿川,此事你可有计策?” 裴宴川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坚定,“回陛下。” “臣没有。” 萧煜;...... “王爷,您难道不急嘛?”禁军统领忍不住问道。 裴宴川微微蹙眉,“你怎知本王不急?” 禁军统领...... “此事确实是没有计划到的,不过以少胜多的仗本王倒是没有少打。” 萧煜闻言,还是忍不住担心,“那是以前,你我二人并肩作战,你身子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如今...” 他们一个远离军营多年,一个身体病重,只适合在后方指挥。 此刻萧煜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就应该让裴宴川好好的,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可坐在这个皇位上,不由的他不去多疑。 “圣上?” 萧煜沉默的一瞬间想了许多事情。 被禁军统领的声音拉回思绪。 “圣上,眼下还请您尽快定夺,敌军就要冲破城门,直逼大殿了。” 萧煜看向裴宴川,“朕...亲自...” “陛下。”裴宴川站了起来,“微臣在,怎能让陛下您亲自冲锋。” “阿川,可是你...” “是啊,陛下,您若出了事情,那我们就算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这东陵,还是要乱的。” 禁军统领也劝阻道,“陛下放心,臣拼死也会护住这皇城,护住陛下您的。” “陛下,本王前去迎敌。”裴宴川说着,“微臣身子已经无碍。” 萧煜听到这句话,又惊又喜,“当真?” “微臣不是故意隐瞒,微臣这病也是才好。” 裴宴川特地挑着这个时候说明,萧煜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若是有朝一日被萧煜自己知道,那以萧煜的为人一定会对裴宴川的猜忌越来越大。 “好,好,好了就好。”萧煜拍了拍裴宴川的肩膀,“阿川,朕可以一直相信你吗?” 裴宴川看了一眼禁军统领,对方识趣的退下。 “属下先去前方探查敌情。” “奴才也先告退。”吴盼盼识趣的退下。 直到大殿内只剩他们二人,裴宴川才跪下行礼,“回陛下。” “微臣所求,除了为族人报仇,就是能和柠柠还有母亲平安生活。” “若有一日,这天下四海归平,微臣一定会交出琅琊军权,还望殿下能够准允微臣携妻母归隐。” 不是裴宴川现在非要说这些,而是此时若是不打消萧煜的猜忌,那日后将再无机会。 萧煜心中一沉,弯腰将裴宴川扶了起来,“阿川,是朕对不住你。” “朕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知怎的慢慢就变了,变得朕也无法理解。” “世人都觉这位置好,可这位置注定孤独...你能懂朕吗?” 裴宴川低头。 萧煜转身,微微仰头收回眼角的泪,“阿川,是朕对不住你。” 裴宴川知道萧煜在说什么,直言道:“关于我母亲的事,我并未怪过圣上或是先帝。” “陛下不用担忧。” “至于刚才说的隐居的事,也是微臣心中所想,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微臣只希望,陛下能像以前一样信微臣一次。” 以前一样。 萧煜心中喃喃,以前在战扬上他和裴宴川是会把后背交给对方之人。 良久, 萧煜转过身,声音有些沙哑,“阿川,朕今日放下所有,信你。” “谢陛下。” 解除掉萧煜的猜忌,裴宴川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萧煜目送裴宴川的背影离开,仿佛在看那个十几岁身着铠甲的少年郎为救自己孤身奔赴敌营。 萧煜顿时心生愧疚,觉得自己这些年被这个位置束缚,没了自我。 满脑子都是谁想算计他。 “墨青,墨染。” 裴宴川走出殿外,喊道。 二人一左一右跟了上去,“王爷。” “安计划进行。” “是!” 墨青和墨染又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等裴宴川来到宫门口时,禁军已经被突围,对方正要朝着大殿一举进攻。 “琅琊王?” 齐王副将王绍冷嗤一声,“怎么?这么快就想要不投降?” “还是你觉得你这个战神能带着这么点兵战胜我们?” 裴宴川拿过旁边士兵的枪,手腕用力,随意一丢,枪直冲王绍而去, 王绍闪躲之际,马匹受惊,枪直冲马的喉咙而去。 王绍不得不下马。 “都传琅琊王身手了得,手下的剑从未空过,原来不空的意思是射杀错了。” “这传言可真是水分极大啊。” 王绍放肆大笑,身后的士兵也鼓足了勇气,一时间士气大涨。 “爷,您的马。”身后传来墨青的声音。 墨青骑着马手上还牵着另一匹,裴宴川利落的翻身上马,对着王绍道,“本王只是不喜欢仰头说话。” 不得不仰起脖子说话的王绍脸色尴尬了几分,“琅琊王,你若此时投降,或可留你全尸。” “王绍,你也太自信了。”墨青喊道,“我们琅琊军可从来只有战死,没有投降。” “可惜,琅琊军如今不在,他们已经被堵在城外了。” “就凭借这不到两万的兵,想对付我们?真是异想天开。” “谁说本王只有不到两万的军?”裴宴川平静的说,“还有,谁告诉你,琅琊军都在城外了?” 第174章 从天而降的兵 王绍说完,身后的士兵跟着哈哈大笑。 裴宴川看着后面的兵,“战争还没打起之前,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 “若是此时投降,本王或可不追究你们被策反的事情。” “大家不要听他说,他这是强弩之末,在对你们用心计。” 王绍喊道,“如今他已黔驴技穷。” “此时若是投降的,你们只有死路一条,齐王这是清君侧,当今圣上误信佞臣。” “百姓不安,国家不宁,只有清君侧,才能保证我们东陵永世安宁,不被奸臣所祸。” 王绍高举手中的枪,“眼下投降只会被这佞臣杀害。” 裴宴川挑眉看向王绍,“这是你自找的,本王给过你们机会。” 王绍冷笑一声,“琅琊王,我倒是忘了,还有一件礼物,我没有送给你呢。” 说着叫人将一个包袱拿了过来,扔在了裴宴川的脚边。 墨青抽出长剑,挑开包袱,里面是一颗女子的头颅。 裴宴川微微皱眉,王绍却得意道:“怎么样?见到你母亲的头颅有没有很高兴?” “谢世子。” 王绍故意讽刺道。 “无论你是谢川,还是裴宴川,是世子,还是琅琊王,你都没有保护好你最爱的人。” “你说这英国公夫人怎么就这么倒霉。” “谁告诉你,这是我母亲的?”裴宴川平静的说。 王绍冷嗤一声,“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挣扎了,不是你母亲,难道是我母亲?” 墨青用手中的剑挑开女子头颅上凌乱的发丝,“不巧,虽然不是你母亲,好像确实与你有点关系” “王绍,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你的相好的,替你传了不少信。” 王绍看清女子长相的那一刻心中骇然,“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裴宴川,您好狠的心!”王绍大吼一声。 “你配本王心慈手软吗?”裴宴川冷声道。 “拿下琅琊王这个逆贼者,加官进爵!”王绍红着眼怒视裴宴川。 听到加官进爵这几个字,王绍身后的士兵各个蠢蠢欲动。 “本王再说一次,若此时放下兵器,可留下你们性命,按照无罪处置,本王相信你们是被蛊惑的。” 王绍身后的士兵有些开始动摇,眼前之人毕竟是琅琊王, “大家不要听他说,他们只有一万多人马了,眼下只有死路一条,此时若是投降,你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过是想让你们一起送死罢了。” 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士兵又重新握紧了剑朝着裴宴川。 “罢了,本王给过你们机会了。”裴宴川淡淡说。 “冲啊!”王绍举起手中的枪,率先冲了上去。 “跑啊!”墨青调转马头。 裴宴川...... “本王第一次被人追着跑。” “第一次啥感觉?”墨青问道。 “少废话,赶紧放信号。”墨染道。 墨青拿出信号弹点燃朝着空中射去。 裴宴川几人找好事先定好的地方。 “哼,琅琊王,你就是跑也跑不掉了。”王绍心中更得意。 “谁告诉你,本王要跑了?” 裴宴川淡淡道,“本王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兵,留出一些位置来。” “你的兵哈哈哈,你有什么兵?”王绍大笑道,“从天而降的兵吗?” 裴宴川指了指天空,“确实是从天而降的。” 王绍和所有士兵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黑点。 “那是什么?” “不知道。”有士兵小声探讨,“瞧着像是大雁。又像是鹰。” “不对,是人,是琅琊军,真的是琅琊军。”有眼亮的突然喊道。 “他们真的会飞,瞧他们背上背的是什么?” 王绍也是惊的瞪大了双眼,这么多黑影,让整个天色都暗了几分。 这就是砸下来,也能砸死不少人,更别说打仗了。 “裴宴川,你竟然玩阴的。” “蠢货,这叫计谋,怎么只许你们打着清君侧的幌子谋逆,不许我们有所准备?”墨青得意的说。 王绍狠狠握住手中的武器,“来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有六万士兵,难不成不还将整个琅琊军都带回来了?” “实话告诉你,这六万只是暂时的,若是到了最后,我们还有别的...” “王爷,还是少跟他们废话,让我先宰了这个王绍。”墨青说。 裴宴川默许。 琅琊军用降落伞着地,直冲着王绍的军队而去。 裴宴川站在后方静静地看着。 墨青一剑砍掉王绍的脑袋高高举起,“逆贼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见对方都沉默,裴宴川淡淡说道,“还不打算出来么?” 半晌。 站在后面的齐王站了丢掉士兵的帽子,走上前来。 “裴宴川,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你。” “我也当真是小瞧了齐王殿下,明知自己是被人利用,却还是心甘情愿。” “你懂什么?”齐王冷声道,“萧煜他无能,竟然封你为异姓王,他不怕,可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萧家的江山被你这个贼子夺了去。” “哼。”裴宴川冷嘲一声,“齐王殿下的理由就比刚才那个好多了。” “不过依照本王所知,你之所以愿意当做替罪羊,就是因为你府上密室中的秘密吧。” 齐王脸色唰的一变,“裴宴川,你放肆!” “你我同为王爷,偶然放肆一下又如何?” “不就是王爷爱慕自己的亲姐姐,甘愿被作为替罪羊么?” 齐王没有想到自己的秘密会被裴宴川如此随意的公布出来,瞬间怒火燃烧了心智,“裴家小儿。” “你欺人太甚!” 齐王说着带兵冲了上来。 士兵见是齐王,也纷纷重新拿起刀尖冲上来。 “王爷,您说您嘴这时候这么碎干嘛?”墨青哀怨一声。 若不是刚才碎嘴那一下,没准就不用这么拼了呢。 裴宴川无辜的挠了挠鼻头,“不逼他出手,这些兵最后只会落在大长公主手下。” 若大长公主背后是晋王,那晋王这些年在江湖上结交的义士不在少数。 这些兵再落到他手下,未来的那扬仗更加难以对付。 第175章 幕后主使 齐王手中拿枪直指裴宴川而去。 裴宴川轻松夺过,只两三个回合间,齐王便败了下来。 原本在齐王手中的枪此时在裴宴川手中,枪直指齐王的脖颈,“你若交代出背后之人,本王可以留你全全尸。” 齐王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真的赢了么?” 齐王丝毫不慌,而是吩咐道,“将人带上来。” 不多时,几名士兵押送着三人走了上来,三人的头被套着罩子。 “你想不想看看这三人是谁?”齐王有些得意,“我猜你应该也不会在意。” “毕竟你已经与姜晚柠和离,哦不对,你被休了,所以这三个女人你应该不会在意。” “不过本王听说,姜晚柠也在皇宫,若她见到自己的母亲和朋友,你猜会是什么反应。” 裴宴川面上不显,心中已是一阵慌乱,“只凭这三个人,你就想让本王相信?” “不急,这就让你看看是真是假。” 齐王抬了抬手,下面的人立马将三人的套头拆了下来。 沈如枝看见这扬面,怒声道:“齐王,你这个狗贼,你造反抓姑奶奶我做什么?” 已经这个时候,不是她死就是齐王败,沈如枝也不在乎对方是谁,上来就骂。 “怎么样?”齐王冲着裴宴川道:“还有两个可是孕妇。” “若是此时死了,你就算赢了本王,那姜晚柠可就真的与你成世仇了。” 齐王在赌,赌裴宴川心中是有姜晚柠的。 更赌和离是他们二人的计谋。 裴宴川手中的枪松了松,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齐王;立马扑捉道,“你若现在归顺于本王。” “来日等本王登基,你还是琅琊王,本王说到做到。” “你得到的只会比现在更多,萧煜那臭小子跟他爹一样,疑心病重,你真的以为他就对你好吗?” “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他知道你的杀父仇人却不告诉你,包括你身中剧毒,他也不希望你好。” “你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 齐王一愣,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既然你都知道,又为何还对他如此忠心。” 裴宴川没有回应。 “齐王,为了一个利用自己的女人你就甘愿至此?” “你知不知道,今日若是败了,你身首异处,她照样做着她的大长公主。” “你若成功了,那她会是第一个杀你的人。” 齐王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注定没有活的希望。 齐王手紧紧攥着,“你懂什么?” “休要再想着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不会的,她不是你说的这样。” “你执意如此,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裴宴川淡淡道。 齐王回过神,恶狠狠的看向裴宴川,“现在不是说本王,而是你。” 齐王手指着一旁的沈如枝三人,看着裴言川,“你若不住手,本王就杀了她们三个。” “三尸五命,裴宴川,你可想好了。” 裴宴川冷漠的看了一眼被抓住的三人,“你们何时也怀孕了?” “原来你们受伤是假,坐月子是真。”墨青喊道。 “坐你大爷!”芍药怒斥一声,抬腿抽出藏在身上的软剑,割破手上的绳子。 又利落的替海棠和沈如枝解开绳子。 “哎吆,小胖妞还会竖着劈叉。”墨青冲着芍药打趣。 墨染叹了口气,“你这张嘴,若是再不管一管,日后怕是要吃苦。” 齐王这才扭头看向一旁三人,哪里是周氏和王氏,而是姜晚柠那两个武功不错的丫鬟。 “这...这怎么可能?她们不是身负重伤,还在养伤吗?” “我家王妃知道你们这帮人心思歹毒不会放过夫人,这才让我们一直假装养伤。”芍药得意的说。 “一群蠢货,还想跟我家王妃作对。” 三人打起来,两方的士兵也纷纷跟着打起来。 齐王半晌才回过神,“这都是你和姜晚柠做的局?” “你们当真没有分开?” “你不是一直都怀疑吗?”裴宴川说,“你以为就凭借一个吴欣蕊就能挑拨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此时, 姜晚柠也从后面赶来,站在裴宴川的身旁。 周氏和王氏以及英国公夫人她早已安排妥当,那日已经随着自己进宫, 此时在皇后宫中,此举一是保护,二也是让皇上萧煜放心。 齐王目眦欲裂,“你们,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就在做戏?” 姜晚柠看了一眼裴宴川,又看向齐王,“也不算一开始就知道。”0 “只是美人计你们用错了地方。” 裴宴川,一个前世至死都未与任何女子有过瓜葛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吴欣蕊轻易拿下。 她从一开始就存疑,那封休书不过是藏头不诗,她借此机会与裴宴川演了一扬戏。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齐王诧异的看向裴宴川,“既然如此,你还愿意跟她?” 齐王突然笑了,这世上有与自己一样的傻子,他明明知道大长公主是在利用自己。 可小时候,她总是带着他,保护他,这种保护让他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即使后来她喜欢驸马,即使她后来想要皇位,他都甘愿成为她手中的刀。 裴宴川知道齐王误会了,脸瞬间黑了几分。 他不是不行,只不过是对除了姜晚柠以外的女子不感兴趣。 “本王不想与你废话,再问你一遍,不愿将背后之人交代出来么?” 齐王看着自己的人马已经倒下一大半,突然笑了起来,“本王既然做了,就不怕。” “齐王,你对齐王妃虽然没有感情,可你们的孩子呢?” 姜晚柠赶紧说,“孩子无辜,你那一双儿女,若是你背上谋反的罪名,他们活不了了。” “你若说出幕后主使,我和王爷可以向你保证,留你儿女性命。” 齐王面露犹豫,缓缓睁开眼,“此话当真?” “本王何时说过假话?”裴宴川说,“既然柠柠说了,本王自会一同保证。” “我且信你一次。”齐王说,“若是我儿女出了事,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齐王沉默了许久, 第176章 追杀 就不能将大长公主怎么样。 他若是说了,萧煜就有正当的理由收回大长公主手中的兵权,从此高枕无忧。 齐王内心挣扎许久,在心爱之人和亲人之间最后选择了亲人。 这些年,他为大长公主也做了不少,临死之前,也该为他们母子三人做点什么。 “本王背后是大...呃...” 突然一支利箭从齐王的后脑勺射穿。 裴宴川顺着利箭飞来的方向看去,有一瞬间的害怕和恨意涌上心头。 是他! 裴宴川踮起脚尖飞向空中,追了上去。 姜晚柠也跟了上去。 “墨青,墨染,你们留下来收拾残局。” “是,王妃。” 姜晚柠武功虽然比不上裴宴川,但是轻功也很好,一路紧紧跟着。 只是半路被裴安青挡住了去路。 姜晚柠抽出手中的长鞭,站在屋顶,冷声道,“滚。” 裴安青拿着剑,“今日,裴宴川必死!” “他若不死,死的就是我。” 皇爷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不比裴宴川底,再加上埋伏在城外竹林里的人,裴宴川必定有去无回。 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裴宴川的后路堵死。 “他若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裴安青冷笑道,“你以为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杀了我吗?” 他了解裴宴川,更了解姜晚柠。 姜晚柠挥起鞭子狠狠朝着裴安青甩去,“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你足矣。” 裴安青立马用剑去挡, 鞭子缠到剑上,姜晚柠用力往后一拽,裴安青手中的剑脱手而去。 “哼,”裴安青丝毫不慌,快步跑到姜晚柠面前,抓住姜晚柠的手腕, 姜晚柠拿着鞭子的手被控制住。 裴安青虽然蠢,但是这些年在武功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从姜晚柠重生后,就更加刻苦的练习,不止是医术,武功也精进了不少。 姜晚柠抬起膝盖,朝着裴安全青的裆部顶去。 “嘶——” 没有哪个男的能忍受的了这种痛,裴安青下意识伸手去捂。 姜晚柠借机后退两步,鞭子甩了过去,打在裴安青的脸上。 又快速收回,朝着裴安青的脖子甩去。 鞭子收紧,裴安青整个脸涨红,手紧紧抓着鞭子,双腿紧紧夹着。 姜晚柠握着鞭子的手用力一拉,裴安青整个人飞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裴安青剧烈咳嗽着。 “等结束再收拾你。”姜晚柠说着准备离开。 那黑衣人似乎对裴宴川的冲击很大,她必须要尽快赶过去。 “想走?”裴安青手摸着脖子,“没那么容易。” 裴安青说着话吹了一声口哨,瞬间四周涌上来一群黑衣人将姜晚柠团团围住。 “给我抓住她,要活的,抓住的重重有赏。” 他要好好折磨姜晚柠,让她生不如死。 裴安青恶狠狠的说。 姜晚柠眼见围上来起码有一百多人,若是这样打下去,别说自己能不能打的过,裴宴川那边定然是来不及。 眼下只能想办法先逃走。 姜晚柠冲着一个方向攻击,试图冲开一条路。 对方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紧紧包围着不让其攻破。 半柱香后,姜晚柠已经有些占下风,裴安青得意的站在远处看着,“断胳膊断腿无所谓,只要是活的就行。” 黑衣人听见这句话,没了刚才的小心,更加凶狠。 姜晚柠鞭子甩向其中一黑衣人,不料被紧紧抓住,另外一人企图砍断。 “哼。”姜晚柠冷嗤一声,“这鞭子就是火也烤不断。” 这是她十岁生辰父亲和母亲送的生辰礼,鞭子中间裹着玄铁丝线,砍不断。 姜晚柠轻轻按下手柄上的红色珠子,鞭子瞬间长出尖锐的刺来。 “啊——”握着鞭子的人突然松了手。 其余人见状都后退几步。 姜晚柠借机朝着前方树上飞去。 “快给我追!”裴安青怒吼一声。 姜晚柠不敢恋战,拼命跑着,无论多强的轻功都比不上马来的快。 眼见对方要将自己追上,姜晚柠只能选择从小路走,这样马进不去。 “琅琊王妃。”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驸马骑着马带着一队兵正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姜晚柠停下步子。 二人简单解释一通,驸马道:“我也是见今日情况不对,便寻机会出来准备带着兵前往救驾。” “既然如此,那你便骑着我的去。”驸马陈介下马, 将自己的千里良驹让出来。 姜晚柠看了眼身后。 “你只管去找琅琊王,剩下的交给我。”陈介知道姜晚柠担心什么。 “好,谢谢。”姜晚柠利落的翻身上马,朝着竹林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她到的时候,竹林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只剩下一片打斗的痕迹。 姜晚柠心中不安缓缓涌了上来,裴宴川离开的时候情绪很不对。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若是她没有猜错,那个黑衣人一定与英国公一家的死有关。 姜晚柠仔细寻找着,突然一个白影闪过。 姜晚柠追了上去,“墨白?”姜晚柠惊喜道,“你怎么在这?” 墨白转身朝着竹林深处跑去,姜晚柠跟了上去。 一直来到一处山洞里,这山洞外面很干净,像是有人常住。 墨白站在山洞门口摆着虎脑袋示意姜晚柠自己进去。 姜晚柠收起手中的长鞭,慢慢朝着里面走去。 山洞里面有床和桌子,还有一些食物,裴宴川躺在床上。 姜晚柠冲了上去,“王爷。” 裴宴川胸口处流着血,姜晚柠赶紧找来水和干净的布,帮裴宴川包扎。 又去附近采了一些止血的药,捣碎敷在伤口处。 一直到晚上,裴宴川才从昏迷中醒来。、 “柠柠。”裴宴川虚弱的唤了一声,“你怎么在这?” “我不放心,跟了上来,裴安青说竹林有埋伏。” “也幸好他说了这句话,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姜晚柠说着话看见洞口趴着的墨白,“它怎么在这?还有这个地方?” 第177章 洞房 “原来如此。” “今日那人?” 裴宴川接过姜晚柠递过来的汤,“当年我家被灭门,我被你祖父救下时曾见到过那人的身影。” 虽然姜晚柠早就猜到了,可听到裴宴川如此说,心中还是有些骇然。 他清楚的看到裴宴川见到那人时的神情,他心中的阴影和创伤。 似是看出了姜晚柠的担忧,裴宴川放下碗伸手摸了摸姜晚柠的脑袋, “放心,他不会扰乱我心智,今日只是有些激动。” 这么多年,那个藏在背后的仇人终于忍不住付出水煎,怎能叫他不激动。 “皇上还是没有告诉你,那人是谁么?” 裴宴川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知,包括先帝,都只知道是西夏人。” “但他们不知的是,是有人勾结西夏。” 那晚那人虽然和今日一样穿着黑袍戴着面具,可他脚下的靴子,那是只有东陵人才会穿的特制靴子。 那靴子上的花样是金线云纹,西夏人觉得金线云纹这种图案是不祥的。 带着诅咒的意思,所以没有哪个西夏人愿意穿这样花纹的靴子。 还有那日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只是那人刻意压低着声音,他并不能从声线上判断出到底是谁。 “或者说,先帝和圣上都以为,是大长公主。” “先帝想要护着大长公主,而萧煜则是怕我当初报仇后,失去活的念头,他暂时还不想丢弃我这把刀。” “为什么会怀疑是大长公主?”姜晚柠有些不解。 若是如此,那齐王也有很大的嫌疑。 裴宴川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因为当初大长公主喜欢驸马。” “驸马和我父亲英国公关系一向很好,大长公主便想让我父亲从中说和。” “但是当初我父亲知晓驸马喜欢的是你母亲,他并不想乱添怨偶,便出言拒绝。” “只这一件事,确实不太能说的过去。”姜晚柠说。 但是大长公主后来瑕眦必报,这让所有人都怀疑她也不是不可能。 “那人...” 姜晚柠每次都还没有问出口,裴宴川就知道她想知道什么。 “追到竹林,我便遇伏,墨白及时出现将我带到此处。” 能让裴宴川受伤,看来对方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见裴宴川眉间折痕深了几分,姜晚柠又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裴宴川轻轻摇头,“那人好像是故意将我领到竹林,却又不恋战,没有想要追我的意思。” “甚至我被围攻后,他提前离开。” 既然知晓他是英国公世子谢川,应该会斩草除根才是,可是他并没有。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来时被裴安青堵住去了,是驸马及时赶到才让我得以解脱。” 二人又细聊了一会儿,姜晚柠又找来食物简单熬了点粥。 傍晚时分,一只海东青在竹林附近盘旋。 裴宴川出去从海东青身上解下信来展开看。 不等姜晚柠问,便直接说道,“京城那边暂时没事了,裴安青被押入大牢,大长公主没有出面。” “此事与我们预想的差不多。” 二人在边疆时候,裴宴川就得到消息,正好借着吴欣蕊的事情假装分开。 好让对方放松警惕。 “只是还有一事。”裴宴川说,“原先齐王的兵,并没有归禁军,也没有归大长公主。” “而是归驸马所有。” 姜晚柠像是已经猜到,“虽然你我解决了此次事情,但是这些军队无论归你还是大长公主都是圣上不想看到的。” “若是全部归禁军,只怕圣上怕有人借机寻不满,驸马出现的正是时候。” “而且驸马与大长公主不合,又不参与任何党争,这支兵力给驸马是最好不过的,若我是圣上也会这样选择。” 裴宴川点点头,“依你看这背后之人会是谁?” “晋王?” 姜晚柠摇摇头,“虽然晋王最近不在京城,确实有可能是他,但事情还没有清楚,也不能轻易下结果。” 裴宴川眼眸中全是欣赏,两只眸子黏在姜晚柠的身上。 “看...看什么?”姜晚柠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东西。” 裴宴川点头,“应该是做饭时不小心弄到的。” 姜晚柠四周看了看,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镜子,姜晚柠只能两只手胡乱的擦了擦, 裴宴川伸出手,姜晚柠以为是要帮自己擦脸,特意往跟前挪了挪,脸凑了过去。 裴宴川唇角勾了勾,手扶着姜晚柠的后脑勺猛的往前一带。 双唇碰到的那一刻,姜晚柠整个人僵直了身子。 反应过来时,脸整个又烫又红,感觉裴宴川动作一松,姜晚柠立马想逃开。 不料被其抓住作乱的手翻身压在床下,裴宴川这才抬起头,二人鼻尖相抵,裴宴川嗓子低沉, “夫人。” 一声‘夫人’让姜晚柠的脸更红了几分。 “有...有话好好说。”姜晚柠推了推裴宴川。 不料裴宴川压的更重,整个人都压在姜晚柠身上。 脸侧到一边,对着姜晚柠的耳朵轻声说,“是不是该补上了?” “不然,你真的以为夫君我不行。” 姜晚柠瞬间知道裴宴川想干什么,她哪里说过他不行了, “我...我已经感觉到你很行了,你还受着伤,这件事要不改日再说?” 裴宴川压着自己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那处,有些硌自己。 “还没有试试,怎么就知道的,难道夫人梦里想过?” “那...那有。”姜晚柠一张脸红的直往裴宴川怀里钻,脸颊被温柔的呼吸弄的痒痒的。 裴宴川偏不让姜晚柠藏起来,轻轻抵着姜晚柠的下巴与其对视。 “乖。” “你还受着伤...” “不要紧。”裴宴川丝毫不给姜晚柠逃跑的机会,“夫人来替我疗伤好不好?” 裴宴川说罢堵住姜晚柠的嘴,不让其再反抗。 第178章 凌霄派 衣服散乱,一夜无眠,洞门口的墨白羞的用爪子挡住了眼睛。 姜晚柠忍不住皱眉低吟, 心思却跑去了千里之外,不是,病了这么多年,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还这么强?还这么会? 姜晚柠被弄得忍不住叫了一夜,最后实在累的忍不住求饶。 裴宴川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反而更加有兴致,弄得姜晚柠又累又上瘾。 直到天空破晓才沉沉睡去。 等醒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被擦洗过,衣服也已经穿好,裴言川熬着鱼塘。 姜晚柠想起晚上的疯狂,羞的翻了个身,假装闭着眼。 “这是还想要?”裴宴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晚柠赶紧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嘶~” 总觉得走起路来有些怪怪的。 裴宴川扬唇轻笑,上前扶着姜晚柠,“慢些走。” “第一次都是这样,等以后次数多了就好了。” 裴宴川说的认真,姜晚柠却是听的脸色又一阵发烫。 这种话他说的像是今日吃什么一样。 “你...你怎么知道的?” 姜晚柠问出声又有些后悔,来不及再说裴宴川便道, “定亲后,我便看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请了宫里管这种事情的嬷嬷。” 他是以前听过有人因为不太会不太懂新婚夜让女子受伤的,为了不让姜晚柠不舒服,他认真学了很久。 天知道他是怎么忍受到今日的。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前半生一直吃斋也就罢了,这有了妻子,还被迫吃了许久的斋。 今日好不容易开荤,别提多神清气爽。 姜晚柠不想再跟裴宴川探讨这个问题,默默地坐下喝着裴言川递过来的汤。 可裴宴川不打算放过自己,一碗汤还没有喝完,便说,“柠柠。” 姜晚柠抬眸对上裴宴川炙热的眼神,想逃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被抱起来到山洞里面的一处温泉。 姜晚柠甚至有些怀疑这里的东西都是裴宴川为了今日做准备的。 剥去衣物,二人又在水中缠绵了一番。 “好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姜晚柠见天色不早,“不然他们会担忧的。” “不急,”裴宴川一把搂过姜晚柠,手不安分的摸来摸去,“海东青已经传回了消息。” “墨青他们知道我们无事,自然会告知岳丈和岳母等人。” 姜晚柠有些小气,这个男人,什么都计划好了。 连给海东青传信的事情她都不知道,也就是从她找来的时候他就想好要吃定她了。 姜晚柠抬手不轻不重的在裴宴川的胸膛拧了一把。 平日里看着穿衣服的裴宴川身子因为扬面生病有些消瘦,可脱了衣服哪里还有消瘦的样子? 常年习武打仗,裴宴川身上线条明显,肌肉壮实。 顶上一张俊逸的脸,竟然让姜晚柠有些心花怒放的感觉。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姜晚柠又一次羞转过脸,伸出去拿旁边的衣物。 “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裴宴川也识趣的没有再阻拦,二人收拾好出了山洞。 眼前的一幕让姜晚柠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回王妃,属下昨夜子时就已经来了。” 墨染替裴宴川回话。 也就是海东青传信回去后不久,他们就来接人了? 姜晚柠愣愣的看着裴宴川。 那昨夜包括刚刚,岂不是都被听见了? 更何况里面还一片狼藉。 裴宴川轻笑两声,弯腰打横抱起姜晚柠,对墨青和墨染说道, “王妃累了,你们留下一人将里面收拾妥当。” 还要收拾? 姜晚柠越听越羞得慌,索性埋着头不说话。 “是。” 墨青声音很大,“王爷王妃放心,保证恢复的好好的,下次来住的舒舒服服。” 姜晚柠整个脸埋在裴宴川的胸膛,感觉自己羞的再也见不了人。 姜晚柠越是表现的羞涩,裴宴川就越是宠溺和故意想要逗弄。 ...... 大长公主府。 “你不是说此战你会在后方守着的吗?”大长公主厉色道,“怎的到最后不见你人了?” “那裴宴川也没有死。” 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丝毫没有理会大长公主的咆哮,“你着急什么?” “此次事情不过是用齐王来试探裴宴川的实力,如今这扬战争,虽然没有赢,可对你我而言并不是全无不收获。” “收获?有什么收获?”大长公主不满道,“那些兵竟然归陈介所有。” “那陈介虽然不会与裴宴川为伍,可也绝对不会与本宫为伍。” “萧煜那臭小子,虽然将齐王的兵给了驸马,可那驸马只听他的,这跟收为己用有什么不同?” 黑衣男子只淡淡道,“给陈介总比给了裴宴川的好。” “眼下有一点很确定,就是裴宴川的病已经完全好了,萧煜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大长公主闻言,伸手将一旁的花折断,紧紧揉搓,“这个裴宴川,可真是狡猾。” “那个姜晚柠也不赖。”黑衣男子道,“若我没有猜错,裴宴川的病就是姜晚柠治好的。” “接下来该如何?”大长公主问。 “找一个人。” “找人?”大长公主眉头紧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兴致去找人?” 黑衣男子已经平淡的说,“此人或许可帮我们。” 大长公主来了兴致,“谁?” “一个腰上有梅花胎记的人,不知男女,不知外貌,年龄大约十六七岁左右。” “凌霄派你可知?” 凌霄派?大长公主心中一紧,“可是那个传言是西夏皇后创建的门派?” 西夏国皇后陪着皇帝打下江山,后皇帝拓跋琛登基原本答应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变了挂。 皇后便负气出走,并且创立了凌霄派。 如今皇帝拓跋琛虽正值壮年,可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 想要见皇后一面,可皇后就是不愿相见,其中缘由世人不知。 “此人就是那西夏皇后要找的人,若是找到了,她会许诺一件事情。” 西夏皇后本就出身江湖,一手创立的凌霄派能够号令武林。 第179章 大义灭亲 “若是能得到凌霄派的支持,那我们的胜算会很大。” 不用男子说大长公主都知道。 “可东陵这么大,上哪里去找腰间有梅花印记的人,还不知是男是女。” “若是好找,凌霄派就不会与我合作了。”男子带着一丝讥讽。 “此举不难,随便借个什么由头举办一扬宴会。” 男子说的办法是针对达官贵族,若是那些寻常百姓家,自然不用那么麻烦,直接上手段抓来查看便是。 “殿下,”二人正说着话,屋外传来嬷嬷的声音,“县主来了。” 只说是县主,自然是没有封号的县主,除了姜晚茹没有旁人。 大长公主看了男子一眼,男子从后窗一跃而出。 姜晚茹被带进来,乖乖的跪在大长公主面前,“参见殿下。” “何事?” “殿下,奴婢是为了裴安青来的。” 大长公主拿起桌子上的团扇轻轻扇着,“怎么?一个废物也想让本宫去救?” “你知不知道,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半路截杀姜晚柠,此时截杀,与谋逆有何区别?” “一个蠢货,你竟然也敢前来让本宫去救。” “你是想让本宫陷入风波还是想让本宫去死?” 姜晚茹听的大长公主的语气变冷,立马磕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那裴安青若是牵扯其中,奴婢定然也会有所牵连,到时候就不能更好的为殿下效力了。” 大长公主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姜晚茹听着这笑声心中发颤,后背冷汗渗出, 背对着窗户,一阵风吹来,竟打的后背冰凉。 大长公主突然收住笑声,伸出涂着赤红色丹寇的脚轻轻勾起姜晚茹的下巴, 让其与自己对视,“你是觉得本宫离了你就无法与裴宴川对抗了是嘛?” 姜晚茹被迫仰着头,声音颤抖,“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奴婢的意思是,奴婢在琅琊王府,还能替您查探情报,如今的琅琊王府想要安插一个探子进去很是不容易。” “奴婢若是在,起码可以帮您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向和府上的人员来往。” 大长公主收回脚,斜倚在贵妃榻上,从脖子后面勾了一缕头发把玩着,“这些东西,本宫不需要你也可以。” “本宫给了你位份,又助你嫁入王府,可这么久,你没有帮本宫办成任何一件事情。” “本宫就是养一条哈巴狗儿,也知道看门的,你说养着你有何用?” “更不要说,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让本宫去帮你救一个废物。” 大长公主说着话,手轻轻抬了抬,身后的两名嬷嬷便朝着姜晚茹走去,架起姜晚茹朝着门口拖去。 “殿下,殿下。”姜晚茹惊恐的喊道,“殿下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奴婢能帮您查出那背后有梅花印记之人。” 大长公主闻言坐直了身子,“慢着。” 姜晚茹长出一口气,若是今日不能让大长公主保自己,她只有死路一条。 大长公主被下人扶着站起来,姜晚茹赶紧跪爬了过去,“殿下...” 大长公主弯腰捏住姜晚茹的下巴,“你偷听本宫谈话?” “奴...奴婢不敢。”姜晚茹赶紧解释,“是奴婢来时窗户正好开着,奴婢不小心听见的,奴婢不是有意的。” 大长公主看了一眼旁边开着的窗户,狠狠甩了姜晚茹一巴掌,“你最好是。” 一旁的嬷嬷吓得赶紧低下了头,殿下与人商议事情,她竟然没有将窗户关起来。 最重要的是,还被人听了去。 嬷嬷不由的对姜晚茹心生几分恨意。 “说。” 大长公主冷冷说了一句。 姜晚茹赶紧说道,“过几日就是西域商人来东陵相互交易的大日子,奴婢可以借机举办一扬宴会。” “这宴会可以需要穿着西域服饰,到时候不仅可以帮您大赚一笔,还可以清楚的排查。” 西域服饰有一个特点,大部分都会露腰。 “奴婢知道这只能排查一部分女子,男子的话到时候就让裴安青来想办法。” “可以举办一扬蹴鞠,如今这样热的天,跑起来自然是一身汗,到时候只需要在客房安排好人。” “等他们换衣服的时候,便可以查探清楚。” 姜晚茹只是简单说了这些,宴会举办起来,自然有很多法子,比如不小心弄脏衣服, 或者不小心倒一杯茶水,都可以让他们去换衣物。 “此宴会若是殿下来举办,目的太过明显,难免会有人找借口拒绝。” “由奴婢来举办,一来,奴婢是琅琊王的儿媳,二来又是殿下的义女。” “那些大臣自然觉得谁也不会得罪,到时候定然会让府中的公子小姐都前来参加。” 毕竟这些富贵人家时常举办各种宴会,并不是闲得慌,而是为了结交和相看。 每一扬宴会背后都有它的深意。 “你要本宫如何去救?”大长公主反问。 姜晚茹心中松了一口气,大长公主能这样问,就说明她心中已经动容。 她不是非要救出裴安青,而是为了靠近裴安青背后那人。 虽然她知道那人是谁,但不能轻举妄动,那人小心谨慎,若是自己就这样去,那人一定不会用自己。 说不好还会为了避免自己暴露而追杀自己。 所以她一定要小心谨慎。 只有救出裴安青,才能借着裴安青一步一步走到那人身边。 “裴安青是在皇宫外截杀的姜晚柠,到时候只需要说是有人误传信息,说谋反的是琅琊王和琅琊王妃。” “这原本就是误会一扬。” “裴安青大义灭亲,不仅无错,还有功。” 大长公主眉头挑了挑,“你倒是连说辞都准备好了。” 姜晚茹与大长公主交锋许久,已经能从她的语气上判断出对方的情绪。 眼下看来大长公主是同意了自己的说法。 “奴婢都是为了殿下考虑。”姜晚茹小心说着。 大长公主摆摆手,一颗药丸滚落在姜晚茹腿边。 “这次不要再让本宫失望。” 姜晚茹激动的捡起解药吃了下去,“是,奴婢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第180章 同一人 “微臣参见圣上。” “臣妇参见圣上。” “快快起来。”萧煜招呼吴总管,“盼盼,快上茶。” “坐。” “谢皇上。” 裴宴川牵着姜晚柠的手坐到一旁。 皇上萧煜和皇后宋竹宜相视一笑,皇上说,“阿川,这宅子朕还需要给你备着吗?” “陛下赏赐的,自然不能失言。” “哈哈哈哈,你啊你啊。”萧煜指了指裴宴川,“这是不从朕这里薅一点好处,不舒服是不是?” 宋竹宜捂嘴轻笑,“陛下,你既答应好的,就合该给人家才是。” “不然传出去,陛下言而无信可就...” 皇后很少会与萧煜开玩笑,今日也是第一次,萧煜笑着道,“皇后都如此说了,朕自然不能小气。” “就是这宅子,是落在王妃的名下还是落在阿川的名下?” 萧煜打趣着裴宴川。 “自然是落在当家的手中。”裴宴川毫不遮掩,“或者日后落到我们孩儿名下。” 此话一出,御书房内其余人都是一脸震惊。 震惊的最厉害的是姜晚柠,怎的就昨夜一晚今日就有孩子了? 萧煜倒是想到了别处,“阿川,你该不会还对那裴安青?” “自然不是。”裴宴川道,“他父母的恩情我已报完,我不杀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萧煜点点头,“在你们来之前,大长公主进宫见了朕。” “你可知是何事?” 裴宴川没有回应,而是看着萧煜,有些时候,皇上看似在问,实则并不想让你回答。 萧煜接着说,“为了你那义子而来。” 裴宴川早就料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对萧煜道,“圣上准备如何决断?” 萧煜见裴宴川没有要求情的意思,心中舒服了一些。 “如今还不是和大长公主撕破脸皮的时候,朕应了她的话,将裴安青无罪释放。” “还有一事。萧煜停顿了一下。 皇后宋竹宜柔声道,“陛下,臣妾有些闷得慌,想让琅琊王妃陪着本宫去御花园透透气。” 萧煜看向裴宴川和姜晚柠。 “不知琅琊王妃舍不舍得?”皇后又笑着说道。 姜晚柠自然明白,站了起来微微福身,“能陪皇后娘娘,是臣妇的福气。” 二人出去后, 萧煜才道,“朕安插在大长公主府的探子来报,大长公主想让姜晚茹举办一扬宴会。” “目的是想找出后腰有梅花印记的人,年龄约莫十六七岁。” “此人与凌霄派有关,不知是仇是恩。” “臣会去查清楚。”裴宴川道。 萧煜点点头,“大长公主这些年一直与一人来往甚密,那人想来也是这朝着之人。” “一日不查清楚那人真实身份,朕的头顶就悬着一把随时可以落下来的刀一般。” “阿川,你觉得此人会是谁?” 裴宴川直言道,“臣不知,但是臣会拼尽全力去查。” 毕竟那人是自己的仇人,就是萧煜不说,他也会查的清清楚楚。 “你觉得晋王与这件事有几分关系?”萧煜突然开了口。 这些年虽然晋王从不参与朝政,只一心游山玩水,结交江湖朋友,想要做个闲散王爷。 甚至萧煜派人查过,晋王与凌霄派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如今背后那人又要大长公主替凌霄派寻找此人。 那这背后之人会不会是晋王? 裴宴川略微思索了一番,“那日墨染跟踪裴安青,人是在晋王府附近不见的。” “或者这些年晋王说是远游,大多时候都是在京城也说不准。” “这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臣有一计,就照大长公主所说,将裴安青放出来。” 裴宴川说,“只有盯紧裴安青才能引出他背后之人。” “臣有一种预感,与大长公主合作的人似乎就是裴安青背后的人,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 “朕也是这样想的。”萧煜说,“这几日朕一直在等,看除了大长公主还会不会有人为裴安青求情。” 裴宴川见萧煜的表情就知道,并没有。 “不过此事恰恰证明,他们之间可能是一个人,但他们未必知晓。” 二人又商议了一番。 另一边,皇后宋竹宜和姜晚柠在御花园漫步。 宋竹宜示意跟在后面的宫女太监都退下。 一时间,只剩下她们二人。 “姜姑娘。”宋竹宜没有称呼王妃和县主,“本宫要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姜晚柠略微有些诧异,微微福身,“皇后娘娘折煞臣妇了。” 皇后不掩饰道,“本宫知道本宫的那些伎量你都清楚。” “本宫自十七岁起便被困在着深宫里,本宫的母族一心让想让我诞下嫡子,稳固宋家。” “本宫那日见圣上对你的眼神,莫名的心慌。” “本宫知道,那是欣赏和爱慕。” “可本宫如今也不担忧了,因为本宫明白,你与琅琊王情深义重。” 皇后语气诚恳的说,“此事,是本宫小人之心了。” 姜晚柠震惊于皇后能对自己如此坦诚相待,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后宋竹宜自然明白,“你不要有负担,本宫与你说这些也不过是在这深宫中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罢了。” 皇后眼中有失落和悲伤。 母族的人只当她是稳定家族势力的工具,自然不会顾虑她内心怎么想的。 萧煜要的是一个可以稳固大权的皇后,可以母仪天下,可以帮他处理好后宫。 人人都以为这一国之后不仅权利滔天,还享受着无尽的富贵和荣耀。 母族中族谱可以单开一页。 可只有她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如同一具不枯木,只能依靠皇上来活着。 在她看到皇上看姜晚柠的眼神时,不是因为感情受伤,而是怕自己失去依靠。 被所有人抛弃,最后丢了性命。 姜晚柠看着皇后一直盯着天空中的鸟儿,便明白她在想什么。 “臣妇斗胆问一句,娘娘与陛下成婚多年,为何一直没有孩子?可有查过?” 皇后宋竹宜回过神,有一瞬间的震惊和愤怒,姜晚柠竟然如此直白的问出口。 可又立马想明白,他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这样问自然是有用意。 第181章 东陵国第一个休夫的人 “这些年,皇上也希望我能诞下麟儿,可...” 皇后猛然抬头,“这后宫如今也就只有几个公主,之前倒是有妃子诞下过皇子。” “可不足百日便莫名夭折。” “皇上一直不愿提起此事,是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杀孽太重导致。” 姜晚柠道,“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可能不需要太多,可若是要守住那个位子,论谁手中都要沾点鲜血。” “娘娘若是不介意,让臣妇为您把脉看看如何?” 既然这后宫中有人能够有孕,那便证明皇上的身子是没问题的。 皇后宋竹宜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姜晚柠的医术她有所听闻。 二人移步到皇后的寝宫,皇后伸出一只手来,“听闻王妃的医术是一个叫余海的所授?” “本宫还听说,这余海行医的法子很是新奇大胆。甚至会给人开膛破肚,那人不死病却好了?” 姜晚柠没有否认,“臣妇倒是觉得,是余海的医术太过高深,我们未曾见过,所以觉得害怕。” 皇后点点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是本宫孤陋寡闻了。” 姜晚柠没有再接话,而是认真的把脉,许久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 “如何?”皇后神情有些激动。 这些年宫中的太医没少给她诊治,都说她的身子没有问题,可就是要不上孩子。 “姐姐。” 姜晚柠刚收回手准备说,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少女声。 “冉冉来了。”皇后宋竹宜笑着看向少女,“怎的都没有人告诉本宫?” “是我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所以才让他们不要说的。”宋竹冉像一只小鸟儿般跳跑到皇后身边。 “姐姐这里有客人?” 宋竹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姜晚柠,“是不是冉冉打扰到你们了?” 皇后伸手拉住宋竹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笑着对姜晚柠介绍,“这是本宫的妹妹。” “家中的幺女,家中给惯坏了。” 皇后又看向宋竹冉,“冉冉,还不快见过琅琊王妃。” 宋竹冉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姐姐,这位漂亮的姐姐是琅琊王妃?” “不可无礼。”皇后轻声斥责。 “无碍。”姜晚柠说道,“宋姑娘性子率真,臣妇也很是喜欢。” 她若是没有记错,宋竹冉今年十五岁,前世宋竹冉最后是进了宫的,说是你皇后身子虚弱, 宋竹冉又与皇后感情最深,宋家便决定将她送入宫陪伴姐姐。 就在她入宫不久,裴安青便联合着背后之人谋反。 只是后来她死了,不知这最后皇位是谁的,宋家的姐妹又是何结果。 宋竹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阿姐,都怪爹爹总是将我关在府上,我可是一直都听闻琅琊王妃的事迹。” “大家都说琅琊王妃不仅长的好看,还治病救人,散尽家财。”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是东陵国第一个休夫的人。” “没想到今日碰见了。”宋竹冉说着拉起姜晚柠的手,“我叫你姜姐姐可以吗?” “没见你的时候,只听就好喜欢你,见了之后更喜欢了。” “冉冉,不得无礼。”皇后轻声道。 “这孩子,真是被本宫和本宫的父母惯坏了。” 姜晚柠只是笑着回应,“宋姑娘率真可以,臣妇也很喜欢。” “真的吗?”宋竹冉抓住姜晚柠的手,“那我以后能不能常常去找姜姐姐玩儿?” “冉冉。”皇后宋竹宜声音略带苛责,“你若是再这样无礼,我就将你送回去,让爹娘好好看管。” 一听到这话,宋竹冉立马变的乖巧起来,拉着皇后边晃边撒娇,“哎呀,我错了阿姐。” “好不容易出来,求您别让我回去了。” “回去又要被关起来学习这个那个的。” 皇后被宋竹冉逗笑,“我看你来陪我是假,躲清闲才是真。” “说吧,今日怎么来了?”皇后拉着宋竹冉坐下。 整个宋府,也就这个妹妹与自己在一起是亲情,是真心。 “前几日齐王的事情,我担心你,便求了爹娘让我进宫来陪你小住几日。”宋竹冉说到这里也收敛了性子。 满脸写着担忧二字。 皇后宋竹宜欣慰的摸了摸宋竹冉的脑袋,“本宫无事,这一切圣上要感谢琅琊王和琅琊王妃。” “自然也要感谢皇帝姐夫,用人有道。”宋竹冉笑嘻嘻道。 皇后和姜晚柠都陪着笑。 早就听闻这宋府的嫡幼女性子欢脱,见过的人无不喜爱的,只是因着身体不好,宋家又希望她能与皇后一样。 光耀门楣,便常年养在深闺,一些喜宴上,从不让她参加。 一是怕身子本就弱,再出了什么意外,二来恐怕是宋家人一开始就有心让她也入宫。 与外界接触少了,自然见过的世家公子就少,又常常入宫,总能见到皇上... 姜晚柠心中不禁冷嘲,这宋家还真是会算计啊。 可他们即使算计的再透彻,前世也没有想到萧煜会败。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姜姐姐在给阿姐把脉?阿姐可是生了病?”宋竹冉问道。 宋竹宜不想让宋竹冉担心,只笑道,“不过是闲来无聊,王妃给本宫把个平安脉罢了。” “无事的。” 宋竹冉点点头,突然挽起袖子伸出纤细白嫩的胳膊,“既然如此,那不如姜姐姐也给我把脉瞧瞧如何?” “娘说,我是不足月便着急出来的,所以身子才比常人虚弱。” “我也想像姜姐姐一样,能舞刀弄棒,还能经商,还会医治病人。” “可是我身子弱,就连一般的舞蹈都无法学,只能学学女红,读读书。” 宋竹冉虽然说的轻松,可一旁的宋竹宜却听的心中有些难受。 当年母亲怀着幼妹,是她闹着要吃树上的杏子,母亲怕危险陪着她,脚下踩到掉落的杏子,不慎摔倒。 这才导致早产。 说来虽然从未有人怪过她,可这些年,但凡是看到妹妹虚弱的样子,她心中都忍不住愧疚。 便对这个妹妹越发的好了。 只要她能给的,都给。 宋竹冉此举虽然有些冒犯,可皇后也想让姜晚柠看看。 便道:“不知王妃可方便?” 第182章 不易孕体质 姜晚柠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宋竹冉的手腕处。 约莫半炷香后,才缓缓睁开眼。 皇后看着姜晚柠紧蹙的眉头,心不由的担忧起来。 心中倒是有些后悔,若是结果不好,她并不想让冉冉知晓。 “王妃。”皇后眼神复杂。 宋竹冉率先说道,“没关系的,阿姐不用忧心。” “最坏也就是活不了几年,我自己知道的。” “不许胡说。”皇后呵斥一声。 宋竹冉确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能活这么多年,享受这么多很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我已经很知足了。” 皇后心中难受,转过身悄悄抹了把眼泪。 “姜姐姐,我身体怎么样?”宋竹冉好像问的不是自己的病情一样。 很是轻松。 姜晚柠看了看皇后宋竹宜。 宋竹宜道:“冉冉,要不还是...” “没关系的。”宋竹冉说,“就是不说我也知道。” “我心中早有准备,但是我不希望阿姐和爹娘一样都瞒着我。” 宋竹宜听了嘴张了张,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最后只能看着姜晚柠点点头。 姜晚柠道,“宋姑娘放心,你虽然身子虚弱,但是不至于到要了性命的地步。” “我一会儿写两张方子,你按时服下,加上平日里的慢慢调养,活到孙儿满地跑还是没有问题的。” 宋竹宜惊讶的看向姜晚柠,“当...当真如此?” 倒是宋竹冉听到这句话,眼神中有一丝晦暗不明的情愫。 很快又恢复如往常,“阿姐,就算不是真的,我听着也开心。” 宋竹宜下意识的看向姜晚柠,难道真的是为了安慰冉冉才这样说的。 姜晚柠低头写着药方,“皇后切莫忧心。” 眼下不能说太多,让姜晚柠心中起疑的是,看着虚弱无比的宋竹冉实则毫无病症。 健康的比她这个常年挥鞭子的人还好。 反而是看着健康无事的皇后宋竹宜,身体内力很是虚弱,这也是她没有身孕的原因。 即使她日后有了身孕,按照她这身子现在的状况来看,很大概率会是一尸两命。 身子这样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弄成的,也就说是皇后还在宋家的时候就如此了。 皇上虽然疑心病重,但是宋家虽然没有兵权,却有一个和外祖父一样配享太庙的老太爷。 皇上需要宋家在朝堂的支持,就是不想让宋皇后怀上嫡子,自然也只会是借别人的手下点避孕的汤药。 或者在皇后诞下孩子时,若是男儿便偷梁换柱。 最后孩子保住了,外戚也不会因为嫡长子的原因日渐壮大。 但姜晚柠心中明白,皇上是万万不会给宋皇后下这种能要人性命的毒的。 可眼下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没有诊断出皇后的病情,或者说诊断出也没有人说实话。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宋家用了手段。 “可问娘娘,这些年给您请脉的都是哪位太医?” 姜晚柠突然问话,倒是让宋竹冉一惊,“是刘太医,刘太医以前得我祖父相助。” “祖父说这后宫比前朝有过之无不及,所以阿姐需要的不止是在身边照顾的心腹。 更需要一个医术高明的的人,便将柳太医送入太医院,姜姐姐,可是有什么问题?” 姜晚柠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 “娘娘和宋姑娘都是有福之人,自然能逢凶化吉,所以大可放心。” 姜晚柠话锋一转,又道,“臣妇曾听闻,这坊间有人因着是不易孕体质,会去怀孕的女子家中做客。” “沾沾喜气儿,这样也会带来一个小孩儿,娘娘若是有时间,不妨去侯府坐坐?” 皇后笑道,“这不过是民间传说罢了,本宫一国之后,万不能带头引起这种封建迷信之举。” “阿姐,姜姐姐是想让您出去转转散散心,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皇后宋竹宜闻言一怔,原来姜晚柠是这个意思。 姜晚柠也附和的笑了笑,“到时候臣妇自会到圣上面前说明,好让皇后娘娘能顺利出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就彻底与外界失了联系。 想要回府探亲都很是难得,更别说是轻易出宫散心。 皇后宋竹宜鼻头一酸,眼中充满感激,“好。” 她也很想出去逛逛,只是不知如何跟皇上开口,直接开口皇上自然不会同意。 若是借着这个原因,加上姜晚柠的帮助,没准真的可以出宫去散散心。 那她这一生也不遗憾了。 “到时候我可以陪阿姐吗?”宋竹冉抱着皇后的胳膊撒娇。 皇后笑道,“你若是能安安静静抄一份佛经,改一改你这个急性子,本宫就带着你一起。” 宋竹冉憋着嘴,“那我尽量。” 二人笑作一团,只有姜晚柠笑不达眼底。 宋竹冉没有说错,她是想让皇后出去散散心,不过也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散心。 她是借机给皇后查看病情。 眼下还不清楚这宋府到底是什么情况,暂时还是不要明说出来的好。 “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想必王爷和皇上也忙完了,臣妇就先告辞了。” “阿姐,我也想随着姜姐姐一起出去。” 姜晚柠本来想尽早离开,好留出空间让她们姐妹好好相聚。 不料宋竹冉竟然要与自己一同出宫。 “你啊,还说是来看本宫的,我看就是为了玩才来的。” 皇后没有丝毫的不高兴,而是宠溺的说,“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给王妃添麻烦了。” “阿姐~”宋竹冉撒娇道,“姜姐姐会医术,又会武,我跟她在一起很安全的。” “阿姐,求求你了,就让我去嘛,我实在是太想成为姜姐姐这样的人了,奈何我有这样的心,没这样的身体。” “就让我去跟着姜姐姐,看一看也好啊。” 宋竹冉满眼期望,倒是让皇后心软了几分。 皇后看向姜晚柠的眼神有请求,她知道姜晚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183章 孩子与王妃有关 “臣妇今日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只怕回去后照顾不了宋姑娘,臣妇怕不安全。” 姜晚柠并没有答应皇后宋竹宜,“不如就让宋姑娘先在皇宫陪娘娘,等臣妇的事情料理妥当了, 娘娘与宋姑娘一同前来,到时候臣妇可以陪着宋姑娘多游玩几日。” 皇后一想也是,姜晚柠和琅琊王刚回京就被皇上召进宫,琅琊王府还一片狼藉等着收拾。 便拉着宋竹冉的手说,“那你就在这里陪本宫几日。” “正好本宫也想你了。” 宋竹冉脸上的失落很快隐去,甜甜的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好,那我就陪阿姐。” “只要阿姐不嫌烦。” ...... 姜晚柠出宫后,裴宴川的马车已经在宫外等了许久。 姜晚柠上车后裴宴川一把将人拉过去坐在自己的腿上,“皇后都与你说什么了?” 姜晚柠一边制止着裴宴川不安分的手,一边简单说了几句。 “我总觉得这个宋竹冉不像表面那么纯真。” “便没有将皇后的病情说出来。” 姜晚柠不让裴宴川的手乱动,裴宴川便把玩着姜晚柠的一缕发丝,“柠柠真聪明。” “别闹。”姜晚柠无奈说,“你是不是了解一些什么?” 是啊,裴宴川身在朝堂,定然是要比自己更了解这些的。 “本王不甚清楚,不过本王知晓一点。”裴宴川说,“那宋竹冉与平安郡主关系极亲。” 一个纯真一个跟莽撞的蠢货一般,双方家族之间关系有复杂。 她们之间关系能好? 见姜晚柠面露疑惑,裴宴川解释道,“京中有名的茶楼里说书先生就是宋竹冉。” “她不是不出府么?” “那是宋家人以为她不出府,不过此事宋家人早已发现,只是劝不住罢了。” “再说那说书先生,大多都以为是男子,隔着屏风,没人见过真容。” “平安郡主时常去捧扬,二人之间有书信往来,但没有见过什么面,这平安郡主对这位说书公子的感情可不一般。” “不然也不会如今还不提议婚事。” 姜晚柠...... 这叫你了解的不多? “可是那个有名的玄公子?”姜晚柠问道。 裴宴川轻轻点头。 玄公子所去的茶楼客人都是络绎不绝,甚至还会隔着屏风舞剑。 玄公子善口技,每次说书声音都有所改变,虽然她也听过几扬,可也未听出这宋竹冉就是玄公子。 姜晚柠突然想起来,前世平安郡主因为爱慕一人,二人身份不适,大长公主不愿意,那人留下一封绝情信离开。 平安郡主从此恨透了大长公主。 难不成? 姜晚柠心中一阵寒意,若这背后真是宋竹冉,那她就是在故意挑拨大长公主和平安郡主的关系。 她也一定不简单。 直觉告诉姜晚柠,皇后的身子情况与她自己这位天真无害的妹妹也脱离不了关系。 想着事情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比较快。 马车很快到王府门口。 裴宴川刚扶着姜晚柠下马车,吴欣蕊就跪了过来。 “王爷,王妃,是奴婢错了。” 吴欣蕊一早就知道姜晚柠和裴宴川在演戏的事情,原来她以为自己挑拨离间成功。 只不过是姜晚柠顺水推舟与裴宴川演了这么一扬戏罢了。 她知晓若是自己不主动坦白,等待的只有死路一条。 原本以为日子久了裴宴川总会被自己拿下,可他...他就不像个男人,任由自己怎么使劲法子,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吆~这不是王爷未来的王妃么?”姜晚柠故意调侃。 裴宴川轻轻拍了一下姜晚柠的屁股。 姜晚柠不过是一时兴起,开个玩笑,没想到被裴宴川当众拍了屁股,这还在外面呢。 顿时羞的抬腿想跑。 裴宴川反倒是一把将人拉住,“既然她在这门口求饶了。” “不妨事情就在这里解决了也好。” 姜晚柠虽然不解,却也听从。 “王...王爷...”吴欣蕊跪缩在裴宴川脚边,“我只是爱慕你,又有什么错呢?” 声音哀求又悲伤,任谁听了都心中一软。 琅琊王府在京城最繁华的宁安街上,周围很快三三两两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裴宴川冷声道,“你好好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吴欣蕊摸着肚子,看向姜晚柠,迟迟不语。 “什么?都有孩子了?” “听王爷这口气,孩子不是他的。” “不是王爷的还能是谁的,我看就是王爷不想承认。” “......” 哪里都不缺喜欢看八卦的人,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大不小正巧在扬的人都能听到。 “你若再不说,那本王就用自己的方式让你说。” 吴欣蕊身子一颤,立马说道,“孩子...孩子不是王爷的,王妃您放过我。” “我也是被逼的,王爷他从未碰过我,都是我一厢情愿。” 周围看热闹的人正要散去,不料吴欣蕊突然又道,“可这孩子与王妃您有关。” “王妃应该给奴婢一个说法。” 姜晚柠眉头紧紧皱着, 周围原本要散去的人又凑了上来,竖起耳朵听着。 怎么这肚子里的孩子还跟王妃有关系了? “这女的是不是被吓傻了?王妃跟她生孩子?” “我看也是,王妃又不是男的,怎么可能与她生孩子。”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当初侯府的那个柳姨娘不就是与她身边的张嬷嬷一起生了孩子吗?” “听说那张嬷嬷瞧着是个女的,实际还有男人的那玩意儿,也能让人怀孕呢。”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假的呢,没想到是真的。” “这样说来,这王妃也是...”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看着姜晚柠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姜晚柠眉头挑了挑,这种事情若是吴欣蕊真的恶赖上自己,那总不能当众脱了衣服不让戳破她的谎言吧。 “你倒是说说,如何就与本王妃有关了?” 第184章 没有怀孕 “当初不就是王妃设计的,这才让我有了这个孩子吗?” 围观的人群一听,这是有大瓜,有人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你倒是说说,王妃如何设计你了。” “是啊,你倒是快说。” 吴欣蕊哭的泪眼连连,“当初是王妃设计我与那裴安青有了关系,这才怀上了孩子。” “也就是说这孩子是你与裴安青的?”姜晚柠倒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诬陷孩子是她的就行。 “王妃何必明知故问,当初你设计我与裴安青在王爷的书房,点了催情香。” “原来是这样,又是裴安青。” “我怎么觉得这裴安青不是在花园就是在别人的书房...” “你没听她说吗?是王妃设计的,这高门贵族里的龌龊事,可不是你我能想象到的。” “王妃不像是那种人,再说王妃为什么会设计她与裴安青?” “你说的对。” 因着姜晚柠在京城的名声比较好,有人如此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你说是王妃设计的,她为什么要设计你?” “是...是她觉得我爱慕王爷,这才...” “若真是如此,王妃此举也是有些过分,大家都是女子,怎能毁了人家清白呢。” “是啊,那这姑娘想要报复也可以理解。” “......” 吃瓜群众向来是捕风捉影。 不等姜晚柠开口解释,裴宴川先道,“想来大家对我这王府的格局并不清楚。” “本王的书房,除了王妃可以随意出入,旁人都不可以。” “且本王的义子,虽然也在王府住着,但是他的文竹院离王府的正院比较远,无事本王也不会让他过来。” “书房重地,王妃就是想设计你们,又怎会选择在这种地方。” “是王妃给人传话,说王爷有事找奴婢,奴婢才过去的,过去后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当时房间昏暗,又有催情的药物所致,这才...” 姜晚柠点点头,就知道这个吴欣蕊选择在府门口求饶是有目的的。 这样一说,她确实找不到好的证据反驳。 见姜晚柠点着头,吴欣蕊心中莫名的一阵慌乱,这姜晚柠是什么意思。 同意她说的? “王妃,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王妃,若真是这样您做的也太不地道了。” “......” “不如,”姜晚柠缓缓开口,“报官吧。” “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也无法证明事实是她想勾引王爷,结果那日正好去的是我儿。” “无论如何此事我都有错,你腹中怀的即使不是王爷的骨肉,那也算是我的孙儿。” “你放心,这件事情本妃一定会给大家,给你一个交代。” “为了公平起见,就让大理寺公开审理此案如何?” 姜晚柠都这样说了,周围吃瓜的人自然也都已经相信姜晚柠不是这样的人了。 “我...我...不能报官...”吴欣蕊连连摇头。 “你这女子,既然受了委屈为何又不报官?” “是啊,还是说你故意跪在这里就是为了贼赃陷害王妃。” “你想顶替王妃的位置?明明怀的是裴安青的孩子,非说是王爷的,虽然他们不是亲父子, 可你这做法也是违背道德伦理。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 有人说着话甚至朝着吴欣蕊扔了一个烂菜叶子。 吴欣蕊抬手挡住脸,哭道,“不是这样的。” “那大理寺卿的女儿与王妃关系如此好,即使报官了,定然也是官官相护。” “我一个低贱之人,哪里有公平可言。”吴欣蕊说着话不停的抹着眼泪。 “既然你如此说,不如本王让圣上来亲自审问此案如何?” 就是给吴欣蕊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说圣上也会徇私舞弊的话。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不然等到真上了公堂,你最后活着的日子只能是在大牢了。” 裴宴川说的意思很清楚,等孩子出生就是她的死期。 吴欣蕊不相信,“王爷,难道就不想要让你母亲的眼睛复明吗?” 姜晚柠侧眸看向裴宴川,裴宴川能忍受吴欣蕊到如今这一地步,原来是这个原因。 “无你,本王亦能寻到。” 裴宴川深知吴欣蕊心机深沉,若是再将此人留着,只怕后患无穷。 吴欣蕊见裴宴川如此说,慌了神,立马求饶道,“奴婢错了,王爷王妃饶命。” “是奴婢贪心,奴婢错了。” “当初是奴婢想勾引王爷这才去的书房,没想到那裴安青早就知情,这才强占了奴婢。” 吴欣蕊很识趣的没有说是裴安青想要设计姜晚柠。 最后误打误撞他们二人滚到了一处。 若是真的这样说了,势必会引起众人的讨论,到时候姜晚柠被人议论。 裴宴川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有人听到吴欣蕊这样说,又开始朝着她扔菜叶子和鸡蛋。 “呸,不要脸,吴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是啊,真他娘不要脸,王爷王妃收留你,你竟然还想上位,还差点害的王爷被王妃休了。” “哎,纠正一下。”那人旁边的人小声说,“不是差点,是已经休了。” “而且王爷净身出户,什么都没得。” “可能是这女的觉得王爷什么都没有了,又反悔了。” “......” 这回轮到裴宴川脸忍不住抽抽了。 “咳咳...”姜晚柠及时打断,“既然你都承认了,你就报官,让官府定你的罪吧。” “包括给我母亲投毒的事情。” “你...你不能这样,我怀有身孕,你们不能对我用刑,更不能将我关押起来。” “孕妇确实不能用刑,可你是孕妇吗?”姜晚柠挑眉道。 “那日在军营给你把脉时我就知道,你没有怀孕,早在逃跑之时就已经不小心落了胎。” “之所以把脉有怀孕的迹象,是你服用了一种药物。” “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吴欣蕊咬着嘴唇,“王妃血口喷人。” “好,你说我血口喷人,那就叫太医来把脉试试。” “还有,你最好解释一下,你屋中的月事带是怎么回事。” 第185章 允了你叫我母亲 吴欣蕊瘫坐在地上,“不,不是的,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肯定是你故意设计陷害的,我明明就有身孕,用什么月事带。” “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姜晚柠上前一步,“不如就让皇后娘娘派几个宫中的嬷嬷前来。” “日日盯着你的起居,再让皇上派个太医日日给你请脉。” “有皇上和皇后在,你总不能说我设计陷害你了吧?” 姜晚柠继续道,“若是你还觉得不够,可以当场指定几个人与你同吃同住,省的到时候你再说是王爷和我买通了这些人。” 吴欣蕊听到这里双手紧紧捏着衣角,只低声啜泣,企图以此引来围观者的同情。 “这女子瞧着挺可怜的,是不是迫不得已。” 果然人群中有男的已经心软,“是啊,我瞧着她如此柔弱,就算是,也定然是被人胁迫的。” “姑娘你如实说,若真是有人胁迫你,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定然也不能轻易给你定罪的。” “是啊是啊,琅琊王和王妃也不是这种人,你要真是被人胁迫了,你就说,世风日下,定然能为你讨回公道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似乎事实已经定下,吴欣蕊就是被胁迫的,她是无辜的。 不过帮着吴欣蕊说话的清一色全是男子。 “我瞧你们就是被她的外表给骗了。”人群中有一女人喊道,“这柔弱能装。” “她若真是被胁迫的,今日第一件事不是诬陷,而是认错了。” “难道她被人胁迫王爷和王妃不会不帮吗?” “我看她就是明知道事情败露,故意办可怜好让你们这些见色起意之人同情。” “是啊,这女子这做派一看就是小妾和青楼女子的做派。” “是啊,她家就剩她一个了,别人能胁迫她什么?只有她自己的命罢了。 她如今在这里,别人又能胁迫什么?” 一时间,男女各成一队,吵的不可开交。 姜晚柠见吵的差不多了,语气平稳,“你若真是如大家所说的,被人胁迫,那就说出来。” “我自会为你做主。” 姜晚柠等着吴欣蕊说。 吴欣蕊犹豫了片刻,“是,是姜晚茹让我这么做的。” “因为她恨你,所以想让我这样做,我不同意,她就要杀了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吴欣蕊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怜。 人群中向着吴欣蕊的男子挺着胸脯,“看吧,我就说瞧着如此娇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心肠如此歹毒。” 姜晚柠挑了挑眉,“你确定是姜晚茹?” “确,确定。” 吴欣蕊低着头不与姜晚柠对视,姜晚茹当初利用自己给周氏下毒。 如今自己拉她下水,助自己脱困,也不算什么。 再者姜晚柠与姜晚茹有仇,自然也希望自己攀咬姜晚茹的。 吴欣蕊猜的不错,姜晚柠确实很愿意听到这句话,两个一起收拾了。 “那就将姜晚茹带过来。” 一旁守着的阿三抱拳称是。 姜晚茹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刚将不死不活不的裴安青从大牢救出来, 准备宴会事宜,就听见屋外墨青不太客气的声音。 打开门,“你说谁请我?” “王爷和王妃,”墨青又道,“不是请,是让我押送你过去。” “你是识趣自己走还是我动手?” 姜晚茹看着墨青健壮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可说什么事?” 墨青没有回应,抬手准备拖人。 姜晚茹连声说,“我自己走,自己走。” 无论什么事,自己要是被拖着去,定然是要出丑的。 来到王府门口。 姜晚柠和裴宴川坐在太师椅上,吴欣蕊跪在台阶下面。 周围围着一群人,姜晚茹心中有一抹不好的预感,还是假装从容淡定,“不知找我来有何事?” “如今是该有的称呼也不叫了。” 姜晚柠低着头用茶盖刮着漂浮起来的浮叶,语气平稳,不知喜怒。 确让姜晚茹心中一慌, 这个姜晚柠是越发的捉摸不透了,她明明记得以前,她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 如今瞧着她说话平静,可做起事情来狠辣至极,尤其是对自己。 姜晚茹紧紧握住拳头,不情愿的俯身行礼,“是妾身忘记了。” “妾身想着王爷和王妃已经...妾身这才怕称呼错了。” “如今看来王爷跟王妃已经和好了,倒是让妾身担忧了。” 姜晚柠缓缓抬头,目视姜晚茹。 姜晚茹不情愿的行礼,“妾身见过父亲,母亲。”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晚柠就是故意想让自己叫她母亲的,她就这么想占自己便宜? “按理来说,你是妾室,是没有资格叫我母亲的。” 不料姜晚柠却说,“可念在侯府养了你这么多年,多少是有些感情在的。” 这感情是爱是恨也就只有姜晚柠最清楚。 “因此,日后就允了你叫我母亲。” “既然身为你的母亲,那今日这事我自当查清楚。” 姜晚柠说着看向吴欣蕊,“这位说她勾引王爷都是你指使的。” “当初你与裴安青背着我苟合,我大度也成全了你们,可如今你又如此,倒是不知是何心思?” 姜晚茹猛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吴欣蕊,“什,什么?” “我指使的?” “姜姑娘,我从来了王府你就看我不惯,那日我被裴安青污了清白,是你威胁我,让我如此做。”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王妃设计的,你想报复她。” “我从小生活在乡下庄子,好不容易被接回来,可家中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孤苦伶仃一个人求生。” “你瞧准了我无依无靠,这才威胁我。” 吴欣蕊说到最后泣不成声,“你们之间的事情,求求放过我吧。” 这一句话倒是让人将所有注意集中到姜晚柠和姜晚茹身上,反而忽略了吴欣蕊勾引诬陷的事实。 “给我娘下毒之事可也是被人陷害?” 吴欣蕊点点头,“下毒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是姜姑娘身边的丫鬟给我的食盒,让我帮忙跑一趟的。” 第186章 诅咒 后面的事情确实是姜晚茹,但是前面那件事情她丝毫不知。 ‘啪!’姜晚茹狠狠一巴掌扇在吴欣蕊脸上,“你这个贱货。” “自己不检点,想要攀附上王爷,竟然在这里无赖我?” 吴欣蕊捂着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我是被逼的,哪里比的上姜小姐你。” “你要是知廉耻,又怎么会无媒苟合,抢走自己姐姐的婚事。” 姜晚茹气不打一处来,加上姜晚柠对自己的羞辱。 便将怒火全部发泄到吴欣蕊身上,伸手抓着吴欣蕊的发髻往地上撞。 吴欣蕊一边柔弱的闪躲一边不甘示弱,趁机去挠姜晚茹的脸。 二人扭打作一团,丝毫没有贵族女子的风范。 姜晚柠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狗咬狗,裴宴川倒是不感兴趣,闭眼假寐。 等二人打的差不多了,姜晚柠才道,“下毒一事,既然查明是姜晚茹身边的丫鬟所为。” “那丫鬟也已经认罪伏法,不过你们二人,一个监管下人不利,一个被人利用,照我看,都该罚。” 姜晚茹下毒的时候,就想着让自己的丫鬟顶罪。 不过姜晚柠却没有想着要放过她。 死罪可逃,活罪就要好好受了。 “那就罚你们去京外的寺庙为侯夫人祈福保胎,直至婴儿平安降生,若是婴儿没有平安降生,那就是你们心不诚。” “这辈子就待在寺庙不要下来了。” “不行!”姜晚柠听到这里立马反驳,“不...这和囚禁有什么关系?” “本妃都说了,婴儿若是平安降临,你们自然可以回来。” “或者还有一个法子。”姜晚柠道,“等侯夫人和王氏生产后,孩子若是都平安。” “你们便可以免去寺庙祈福,若是孩子出现什么问题,那就去寺庙消除罪孽一辈子。” “这毒虽然解了,可对胎儿有没有影响谁也说不准,只有孩子生下来才知道。” 姜晚茹知道姜晚柠是故意的。 她知道自己会选择后者,而且在周氏怀胎期间,自己会更加在乎周氏腹中胎儿的安危。 她不仅防止了自己再次给周氏下毒,还让自己费心去保护周氏。 好一招阳谋,明知道姜晚柠是故意的,可她却不得不应下来,日后还要费劲心力去保护对方。 眼下自己还要完成大长公主给的任务,寻找出后背有梅花胎记的人,自然不能离开京城。 再说去了那什么鸟不拉屎的清苦寺庙受罪不说,没准还会被人暗杀。 “是。”姜晚柠忍着心中的火气。 “好了,这上一件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再来说说今日这件事。”姜晚柠轻摇着手中的团扇。 “既然吴姑娘说都是被她指使,可能拿出证据?” 吴欣蕊自然没有证据,可眼下自然是要咬死一个人不放,“我没有证据。” “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但是她一直心有不甘,她的房间如今还放着小人。” “上面写着王妃您的生辰。” 姜晚茹瞪大了眼睛,自己的房间一般不会有人知道,且那小人她藏的很深,这吴欣蕊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胡说什么?”姜晚茹指着吴欣蕊,“你这是没有证据又拿别的故意攀咬?” “有没有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藏的很深,但是你忘记了,我也在文竹院住着。” “你那日开着窗户,不巧就被我看见了。” 虽然她没有看见上面写的是谁的生辰,可她猜测最有可能得就是姜晚柠的。 “墨青,去搜。” “是。” 姜晚茹神色慌张,想要上前阻止,被墨染用剑抵在肩膀上压了回去,乖乖跪好。 “你凭什么搜我的房间?”姜晚茹说。 “凭这王府我说了算,凭你住的是我的地方。” “还有,就凭你该叫我一声婆母。” “若是真如吴欣蕊所说,你使用巫蛊之术,诅咒自己婆母去死,可是要仗责的。” 姜晚柠说的平淡,姜晚茹腿肚子已经发软。 不到一炷香时间,墨青就走了出来,“回王妃,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偶。” 吴欣蕊震惊的同时,姜晚茹松了一口气。 这东西它藏的比较紧,应当是他没有注意到。 可还没有松一口气,就听墨青继续说,“不过,属下倒是搜到了这个东西。” 墨青掏出一个大一些的布偶,“这上面写着大长公主的名字和生辰,心口处还插了一把刀。” “这不可能!”姜晚茹惊慌道,“怎么可能?” “我明明已经将这些东西...” 说到一半姜晚茹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不打自招了,可这些东西她明明处理掉了。 为何还会出现在墨青的手上。 姜晚茹猛的看向一脸淡定的姜晚柠,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怕。 这是故意设计了这个圈套让她往里钻?那吴欣蕊到底? 姜晚茹愣神的时候,姜晚柠的声音淡淡想起,“你这是有多恨大长公主。” “你这个县主的身份可还是她帮你求来的?” “我早就说她不是个好人。” “你瞧她那样子,一个从歌伎肚子里爬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人。” “就是就是,瞧着跟她那娘一个样。” “世上怎会有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先是侯府待她不薄,后来又是大长公主,这个女人真是恶毒。” “......” 众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 姜晚茹连连摇头,“我是被陷害的,我不知道。” 姜晚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今日你若真是诅咒我,我或许可以看在安儿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可你诅咒的是大长公主,我就不得不罚你了。” “不然日后我们王府对大长公主也不好交代,更何况你还是大长公主的义女,我就替她好好教育教育你。” “墨青。”姜晚柠淡淡喊道。 “是。”墨青招了招手。 王府小厮立马上前将姜晚茹压在长凳上。 “堵上她的嘴,不然太吵。” 墨青早有准备,将姜晚茹的嘴用布条绑住,高高举起板子照着腰上打了下去。 第187章 解蛊的法子 几板子下去,姜晚茹的屁股和腰上已经渗出血。 等行完刑,姜晚茹已经晕死过去。 姜晚柠让人将其送回文竹院,这才对着吴欣蕊说,“她的错她已经收到惩罚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了。” “我...我都是被她威胁的,王妃恕罪。” “你说你是被威胁的。”姜晚柠缓缓道,“那这段时日,你有很多机会可以跟本妃表明。” “但是你不仅没有,还对着王爷和我说不同的话,好让我们之间产生误会。” “你是拿着王爷母亲来威胁王爷的,仗着自己有法子治好老夫人的病,便想着王爷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姜晚柠一字一句的说着,吴欣蕊突然想起那日墨青说的,心中一阵害怕,连连摇头否认。 “不...不是这样的。” “奴婢真的是被逼的,王妃明查。” 姜晚柠往后一仰,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声音也懒洋洋的,“本妃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就是告诉那蛊毒到底如何解,我便只罚你离开京城,永远不得返回。” “二,你不说,那就折磨到你说为止。” 姜晚柠说完不再看吴欣蕊,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没了太大的耐心。 有刚才姜晚茹的那一下,再加上听到姜晚柠所说,他们也不觉得吴欣蕊有多无辜。 人已经三三两两的离开,没有离开的嘴上都叫喊着吴欣蕊恶毒。 “她祖父当年做尚书的时候,贪污受贿,不顾百姓死活,她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说的对,还是她检举的她们一家,吴家虽有过错,可这女人心思歹毒。” “能将自己的家人都检举的人,能有什么善心,若我没有记错,当时她自己要来王府为婢,看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心思不纯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然还想得王爷青睐。” “我就说,王爷要是为了她放弃王妃,那我觉得我也能嫁给王爷。” 一个单眼皮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妇女说。 “哈哈哈哈,你就算了吧。”一男子嘲讽道,“就你这样的,给王爷去当洗脚婢也是高攀了。” “吆~这会儿你们看清了?刚才不是还说人家柔弱可怜呢么?”中年妇女回怼,“我当洗脚婢也好过你们这些眼盲心瞎的男人。” “起码我行的正做的直,哪像有些人,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想攀图富贵,人家王妃可比她漂亮一千倍。” “你说这话我就不能认同了,王妃明明比她漂亮一万倍。” “......” 吴欣蕊见状,深知此时已经借不了任何势。 只有诚恳认错,或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 她此生最大的优点,就是放得下脸。 吴欣蕊连忙磕头求饶,“王妃求您放过奴婢,奴婢真的是被胁迫的。” “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您念在奴婢孤苦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次。” “你若再不说,本妃就亲自替你做选择了。”姜晚柠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 丝毫没有心软放过吴欣蕊的意思。 吴欣蕊眸中含泪,楚楚可怜的看向一旁的裴宴川。 “王爷~”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王爷求您……求您留奴婢一条活路。” 裴宴川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吴欣蕊,而是直接说道,“本王觉得,王妃的主意甚好。” 吴欣蕊彻底没了希望,她是一个会审时度势的人,需要认错的时候就赶快认错。 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就立马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眼见没有人再同情自己,便立马说道,“奴婢愿意说。” “奴婢本就打算要告诉王爷的,奴婢不过是为了保命,才这样做,既然王妃答应留奴婢一条生路。” “那奴婢自然是愿意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知。” “奴婢日后也不会再来京城。”吴欣蕊面露诚恳的说着。 抬头对上姜晚柠的眸子,“只是这法子,奴婢想着还是私下告诉王妃和王爷的好。” “你在这里直说便是,本妃答应的不杀你自然不杀你,不必再有别的心思。” “这王府的大门,日后你再也别想踏进去。” 吴欣蕊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肉,看着周围人没有一个同情自己。 这才缓缓说道,“老夫人她中的蛊叫金蚕蛊,需要用母虫引出她体内的子虫。” “夫人越是接近母虫,眼睛就越痛,因为那是子虫在体内感应到了母虫所在,想要冲破。” “也就是说,她碰见谁会眼睛不舒服,那谁就有可能是下蛊之人。”裴宴川难得对着吴欣蕊说了一句话。 吴欣蕊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失落。 她是真的爱慕裴宴川的,可是做了那么多努力他都不曾睁眼瞧她一下。 只有再说到英国公夫人的眼疾和有关姜晚柠的事情上,他才会与自己说上两句话。 吴欣蕊心中嫉妒又羡慕,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是。” 虽然回着话,眼睛却不由自己瞟向裴宴川。 “想要治好老夫人,只能找到母蛊,杀了母蛊,子蛊也会跟着死,蛊虫死了,老夫人自然能好。” 东陵国懂蛊之人少之又少,这蛊虫又是多年前下的。 如今想找出母蛊怕是不易。 “就没有别的法子?”姜晚柠问。 吴欣蕊摇了摇头,“没有。” “王妃不必担心,这母虫和子虫不能离的太远,太远失去感应两只蛊虫都会死掉,宿主也会跟着一起丧命。” 其实确实还有另外一种法子,而且很简单。 可她就是不说,不仅不说,她刚刚说的那个法子不仅不能治好眼疾,反而还会害了英国公夫人的性命。 那子虫若是死在宿主体内,尸体会慢慢侵蚀五脏六腑,无疑是天下最毒的毒药。 “你的意思是,母虫就在周围人的身上?” 换句话说,就是下蛊之人就是身边之人。 吴欣蕊点点头,“是。” 心中早已生起一抹恶毒的想法,就是英国公夫人死后,姜晚柠后悔自己今日所作所为,裴宴川对此不满。 就算她得不到,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过的舒服自在。 第188章 见面 得到想要的答案,姜晚柠向来说话算话,将人放走。 “王妃,就这样让她出了京城?” 墨染忍不住说到,“此女子心机颇深,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姜晚柠摇了摇头“不,她活不久了。” 墨染和墨青皆是一脸疑惑看向姜晚柠。 “王爷,您知道王妃在说什么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 墨青挠了挠头。 裴宴川勾唇看向姜晚柠“柠柠,你就告诉这傻孩子。” 又看向墨青,默默掏了一口气“真不知你这样如何将那小胖丫头追到手。” “嘿,那丫头有吃的就能带回家。” “再说了,这不有王妃呢嘛。”墨青讨好的看向姜晚柠。 “我们家芍药可不嫁傻子。” “王妃我不傻,我不傻。”墨青双手连连摇摆,见姜晚柠不说话,急的对裴宴川说“爷,我不傻,您快跟王妃说说。” 裴宴川…… 得了,不仅自己败了,看来自己身边这两个也被降服了。 “出息。”裴宴川没好气的说。 墨青丝毫不尴尬“爷您还说我。” “谁前几日天天爬墙翻窗,被赶出来的。” 还没等到裴宴川开口,墨青已经跑到姜晚柠身后,探出个脑袋来,“爷,我还知道很多没说呢,您确定现在要收拾我?” “王妃~以后要是再休夫,能不能将小的留下?” 姜晚柠被墨青耍宝的样子逗笑。 “好了,你去帮我办个事儿,我就考虑将你留下。” 墨青激动的站出来“王妃您说,上刀山下火海。” “小的不敢去。” “不过要是杀一两个人小的还是可以的。” “不用杀人。”姜晚柠笑着说“你去盯紧吴欣蕊。” “无论她出什么事儿,都不要现身,盯着跟她接触过的所有人。” “这……”墨青有些不理解“为啥还盯着她啊。” 墨染也有些不明白。 姜晚柠只得解释道,“她今日将蛊虫的法子当众说了出来。” “我不要她性命,自然会有人要她性命。” “那她说的解蛊的法子是不是也?”墨染说道“王妃恕罪。属下只是有些担忧。” “觉得那女子心机深沉,说的未必就是真的。” “你说的没错。”姜晚柠说“所以我并没有相信她。” “相反,这个法子可以排除掉了,一定不能让子蛊在老夫人体内出现任何问题。” 这蛊虫有人能种下,就定然有人能解。 她并没有将希望放在吴欣蕊身上,此举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刺杀吴欣蕊的人是谁。 那个人没准就是下蛊之人。 墨青和墨染对姜晚柠的佩服之心更重。 严重的敬佩叫裴宴川看着又骄傲又有些想要踹这两个家伙。 墨青和墨染出去后。 姜晚柠才对裴宴川说道“王爷,我陪你去看看婆母?” 从边疆回来这么久,为了安危这段时日一直没有去看她。 “余海说,婆母的身体好多了,情绪也稳定了很多。” “除了眼睛还没有好以外,就日日盼着能与你相见。” 姜晚柠柔声说着,眼神平静的看着裴宴川。 裴宴川原本平静的眸子有了一丝波动。 他不是不想见,却又害怕去见。 见了该说些什么?这么多年的思念和牵挂只怕只有彼此最清楚。 回忆的话没有一点是值得开心的。 他怕两人见面想到的是那一夜全家被屠的场景。 姜晚柠明白裴宴川心中所想,上前两步拉起裴宴川的手紧紧握着,“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裴宴川盯着姜晚柠温柔如水的双眸。 喉结滚动了几番,最后哑着嗓子吐出一个字,“好。” 另一边。 挨了板子的姜晚茹心底憋着一口气。 身边新买来的丫鬟做事又毛手毛脚的,姜晚茹随手抓起旁边的软枕砸了过去。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 小丫鬟连连后退几步,避开姜晚茹扔过来的软枕,低声说,“奴婢已经让小厮去请了。” “只是……只是银子不够,没有大夫肯来。” 姜晚茹满脸震惊,“什么?” “怎么会没有银子?我不是让你从匣子里取了么?” 小丫鬟被姜晚茹吼的发抖,“匣子……匣子里的钱不够。” “你说什么?”姜晚茹闻言直起腰,扯到了伤口,疼的眉头紧紧攥着,“什么叫不够?” “我那匣子里还放着起码有一百多两银子。” “什么样的大夫,这么多银子请不到?” 见小丫鬟低着头不做声,姜晚茹似是想到什么,招了招手,“你过来。” 小丫鬟虽然害怕但是不得不过走过去。 “低下头。”姜晚茹示意小丫鬟蹲下来。 小丫鬟乖乖的蹲下,头刚伸过去以为姜晚茹要给自己吩咐什么事情。 不料耳朵被姜晚茹一把拧住。 “我看着你老实才将你买来伺候我,怎么?瞧着我成这样就迫不及待的将银子都偷走了是不是?” 小丫鬟的耳朵被拧的通红,脑袋跟着耳朵走,歪着头哭道,“夫人明察,奴婢没有,您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偷拿夫人的东西。” “不是你还能是谁。”姜晚茹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我的银子在哪里放着只有你知道。” “也是你一直帮我去取,旁人都不知道,怎么就不够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是现在动不了,可你别忘了,你的的身契在我手里。” “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我就将你卖去窑子里抵了这笔钱!” 小丫鬟一听赶紧跪下,“姨娘赎罪。” “你叫什么?” “夫…夫人,是奴婢说错了话,夫人赎罪,真的不是奴婢拿的。” 姜晚茹私下里不让院子里伺候自己的下人唤姨娘,非要让他们就唤夫人。 在有外人的时候又让他们都按照规矩来,因此导致他们时常叫错。 “我倒是看走了眼,原本觉得你蠢笨一些就蠢笨一些,别有太多的心眼儿。” “没想到我这个捉鹰的反倒是被你这只笨鸡啄了眼。” “我就让你好好瞧瞧,惹了我的下场是什么。” 姜晚茹说着话,伸手去拔头上的钗,冲着小丫鬟的手心狠狠戳下去。 第189章 卖去青楼 小丫鬟心中害怕,手下意识的往回缩,不料姜晚茹越发的生气, “你还敢躲?” “你别忘了我刚才说的,你的身契可在我手里,我们签的可是死契,我就是将你发卖了打死了都不会有人管的。” 说到这里,姜晚茹突然脑子一亮,想出一个点子来。 “我看不如就你去青楼卖吧,将拿走我的银子都挣回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不然,等我好了,就让人将你活活打死。” 自己如今虽然听着光鲜,可空有县主的名声,没有县主的俸禄,王府也停了给她的月例。 大长公主那只能解一次渴,不可能一直要的,她也不敢。 这个法子倒是个好法子,眼前这丫头虽然蠢笨,但长还算可以,送去青楼的话应该能挣不少钱。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丫鬟跪到地上哭求,“真的不是奴婢偷拿的。” “是...是公子拿的。” 小丫鬟口中的公子便是裴安青。 “她人如今还没有回来,你竟然敢往主子身上赖。” 小丫鬟连连摇头,“真的不是奴婢,那日公子堵住奴婢的去路,非要问银子在哪里。” “公子说若是奴婢不说她...她就将奴婢再发卖了。” “奴婢家中还有病重的母亲等着奴婢发了月例回去买药,奴婢若是再被发卖了不知何时才能拿到月例。” “奴婢又怕公子将奴婢发卖到那种地方,只能告诉公子。” 小丫鬟心中害怕,裴安青当时威胁她不许说,可眼下她说与不说都不成了, 只能先实话实说,让姜晚茹能放过自己。 “这个蠢货!”姜晚茹拳头紧紧攥着,“她拿钱做什么去了?” “奴...奴婢不知。” 小丫鬟偷偷看了一眼姜晚茹,又快速的低下头,“奴婢听别人说,公子还欠了赌坊好些银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蠢货还去赌!”姜晚茹狠的砸床。 眼神又探视着看向跪着的小丫鬟, 小丫鬟吓得不敢出声。 “这钱不是你花的,但也是你没有看管好。”姜晚茹说道。 自己身边如今缺人伺候,要是真将这蠢丫头卖了,到时候还要花银子买重新买一个回来。 签死契的一般都花不少银子,再者若是那些人打听到自己买来的丫鬟卖去青楼。 只怕不会再愿意来这里做工。 姜晚茹盯着小丫鬟好半晌,看的小丫鬟心中发毛。 “你来这里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奴...奴婢春桃。”小丫鬟怯生生说着,“还是夫人买我时给我取的名字。” 这种小事,姜晚茹早就已经忘了,“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 “春桃。”姜晚茹突然伸手,吓得春桃往后缩了一下。 “我又不打你,这是做什么?” 春桃小心翼翼的将身子往前靠了靠。 姜晚茹抬手摸了摸春桃的脸,“买你那日瞧着你就是个忠心的。” “这件事情是我冤枉了你,可你是我买来的,出了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没有告诉我,实在该罚。” “是,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只求夫人不要将我卖去青楼,让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姜晚茹看了一眼春桃,“想要继续留在王府也不是不可以。” “这如今王爷和王妃也已经重归于好,按理来说这夫君和我的月例也应该正常发才是。” “这样,这件事情就由你去办,办的好了这事就算了。” “要是办的不好,那我只能将你送去青楼。”姜晚茹声音略带威胁,又带着一丝蛊惑,“其实想想去青楼也挺好的。” “我不将你的卖身契给他们便是,你只需要去那里接客。” “到时候挣了银子一部分留着不给我抵债,一部分就当是自己额外挣得。” 姜晚茹这样说着,心中确实实打实这样想的。 让春桃去青楼挣钱,就跟那余好给姜晚柠的火锅店雇佣的人一样, 叫什么兼职。 她觉得这法子不错,日后也不愁没有银子花,如果可以到时候多买几个签死契的丫鬟。 “夫人,夫人,奴婢打死也不去青楼。”春桃跪行了两步。 额头已经磕的红肿一块,“奴婢不去青楼。” 她是因为家中母亲病重,死契给的银子多一些,这才签了死契。 都说琅琊王妃心肠善良,灾民的事情她花了好些银子,春桃听到人牙子说是去琅琊王府做工。 想也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后来才知道是给琅琊王义子的妾室当丫鬟,本想着这位妾室跟琅琊王妃都出自侯府应该也会是个好主子。 可春桃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平日里打骂也就算了,可是要早知道会被送去青楼她就是去码头做苦工也不会签死契的。 姜晚茹看着春桃的样子,嫌弃的皱紧眉头,“那就去将这几个月的月例银子都要来。” “若是要的少了,我可不管你愿不愿意。” 春桃闻言只得小声说,“是,奴婢这就去。” 她是进了王府才知道琅琊王妃和这义子还有妾室之间的事情。 如今就算是去要,只怕自己也是被打出来的。 可试一试总比不试的好,春桃心灰意冷,站起来退了出去。 “慢着!”姜晚茹突然唤道。 “我瞧着你头上那支银簪不错,先去当了叫个大夫给我看病。” “夫人,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春桃下意识抬手捂住簪子,“我娘叮嘱万万不能让我卖了。” “她生病的时候,奴婢就想将这簪子当了,我娘她死也不同意,说这簪子是一位恩人所赐。” “我娘要是知道奴婢将这簪子当了,一定会伤心的,她现在还在病中,奴婢求求您千万别让奴婢当这个簪子。” 春桃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姜晚茹反倒是招了招手让春桃走到自己面前。 一把抽走春桃手上的簪子。 “夫人!”春桃急的喊了一声。 姜晚茹将簪子放到枕头底下,“那你就想法子去王妃那儿给我多要点银子回来,不然这簪子你就别想拿走。” “你别忘了,是你看管不利,才导致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第190章 他不想见我? 春桃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一个人的脸可以随时变来变去。 前一刻还在与自己温声细语,下一刻就阴险狠毒。 “你若再废话,我就将这簪子毁了。”姜晚茹说着伸手去拿枕头底下的簪子。 簪子是纯银的,本就容易变形,春桃怕姜晚茹真的将簪子拧坏,立马说道,“奴婢这就去。” “求您别毁了簪子。” 春桃说完退出房间内,关上门的那一刻擦了一把眼泪转身朝着姜晚柠院子的方向跑去。 只希望琅琊王妃能和传闻中一样心善。 不然自己这辈子恐怕就完了。 春桃来到姜晚柠的院子时铺了个空,洒扫的小丫鬟说姜晚柠和裴宴川半个时辰前刚离开。 不知何时回来。 一阵秋风吹过,春桃抬头看着簌簌落下的树叶,心中跟这天气一样荒凉。 “起风了。”姜晚柠扶着英国公夫人的胳膊,“婆母,我扶您进去。” 英国公夫人摇了摇头,“好孩子,我想在这里等着川儿。” 虽然她看不见,可她坐在院子里能感受到风,能听到声音。 若是回了屋子里,只剩下一片寂静和黑暗。 “王爷他半途中被皇上叫了去,估计还需要一会儿才能来,要不我先扶您去用膳。” 姜晚柠怕其坐在院子里受了风寒。 虽然是早秋,但是今年的气候很是奇怪,早晚已经有些许凉意。 见英国公夫人坐着不动,姜晚柠只得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英国公夫人披上。 英国公夫人握住姜晚柠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好孩子,你说,是不是川儿他不想见我?” “我活着这么多年,都没有去看过他,甚至没有想法子给他传过信告诉他我还活着。” “我就应该随着他爹一起去死的,我不应该苟活这么多年,如今我的出现是不是对他来说是一种拖累?” 姜晚柠轻轻拍抚着英国公夫人的背,“婆母,您想多了。” “王爷他是真的有事所以来晚了。” “他...一直很惦记您,之所以迟迟没来见您,是事情没有解决,怕给您带来危险。” “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 姜晚柠安抚了好一阵,英国公夫人情绪才稍微稳了一些。 就在此时。 院子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响声。 英国公夫人心中一紧,握着姜晚柠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头微微转动,低声询问,“可是川儿来了?” 姜晚柠抬头看过去,“不是,是余海。” 姜晚柠起身,接过余海端着的药,“我先喂您喝药。” 突然,余海身后走出一个人来,“王...” 姜晚柠刚想开口,看着裴宴川伸出来的手,识趣的闭上了嘴。 “柠柠,你刚刚说什么?” “没有。”姜晚柠谎称道,“墙上刚越过一只猫儿。” 英国公夫人扬唇笑道,“可惜,我这双眼看不见,我以前也很喜欢猫儿。” “还记得川儿小时候知道我喜欢猫儿,有一次回来浑身脏兮兮的,我还以为他又逃学出去贪玩了。” “刚准备开口责骂两句,他笑嘻嘻的从后面拿出一只纯白色的东西,一下怼到我眼前。” “讨乖似的说他送给我的猫儿。” 姜晚柠看着端着药碗不出声的裴宴川,笑着问,“然后呢?” 说起裴宴川小时候,英国公夫人话便多了起来,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 “然后我一看,这哪里是猫儿,这明明是一只白虎。” “吓得我差点魂儿都没了。” “后来那小子就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顿,才知道那白虎幼崽是他从山上抓来的。” “让他放回去,他不愿意,非要养着。” “我又害怕的厉害,他爹便说先将那白虎送回去,等以后他长大了就给他单独开一间院子, 到时候再接回来,让他自己养。” “他那时候傻,就被他爹这样给骗了。” “他哪里知道,这白虎的寿命也就十几年,放回山上等他长大可以单独开府的时候不知那白虎还在不在世上。” “就是在世上只怕也找不到了。” 英国公夫人说完,还要再说,刚张嘴就感觉到嘴唇触碰到身边东西。 “您先将药喝了。”姜晚柠说了一声,“一会儿我怕凉了。” 英国公夫人以为是姜晚柠觉得她话多,嫌烦,便也不再说什么,张嘴将药喝了。 紧接着又一勺药递了过来。 英国公夫人抓住裴宴川的手,笑道,“好孩子,我自己来就行,不用你麻烦伺候我。” 突然,她神色一怔。 搭在裴宴川手上的那只手动了动,另一只手也握了起来,不停的摸着裴宴川虎口处的一道疤。 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声,眼泪已决堤。 裴宴川放下另一个手上的药碗,抬手去擦英国公夫人脸上的泪珠。 反被英国公夫人紧紧握住,“川——川儿!” 英国公夫人艰难的开口,嗓子像是许久没有说话一开口就破了音。 “娘。”裴宴川轻唤了一声。 “川儿!” 英国公夫人一把将裴宴川拥进怀中。 尽管她看不见,可她记得自己儿子身上的每一处特征。 虎口的这道疤还是被那只小白虎咬的,当时她一是真的害怕,二是也怕这东西养不熟,日后万一伤了裴宴川。 正犹豫着,裴宴川就被咬了一口,好在是小幼崽,奶牙咬的不算狠,可也留了疤。 她便说什么也不同意,这才让英国公哄骗着将那白虎送走。 裴宴川轻轻拍抚着英国公夫人的背,“娘,我是川儿。” 英国公夫人猛的抬头,手摸索着伸到裴言川川的脸上。 双手不停的摸着裴宴川的五官,苦笑道,“娘的川儿长大了。” “都是娘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娘,你活着什么都值得。”裴宴川轻声说,“日后我会保护你。” 英国公夫人连连点头,又伸手摸索着去拉姜晚柠的手。 姜晚柠见状主动伸出手牵上英国公夫人的手。 英国公夫人将裴宴川和姜晚柠的手叠放在一起,紧紧握着,“娘只要你们好好的。” 第191章 仇人的孩子 “你们前些日子闹分手的事情,不知谁说着,让老太太听了一耳朵去。” 余海极小声的说了一嘴,就弯腰端着已经凉掉的药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 这有时候好心情比什么药都管用,他瞧着这老太太的药可以断掉了。 难怪从自己进门,婆母就一直有些试探性的问这个那个,原来是怕自己成为累赘。 “婆母,我与王爷那不过是将计就计,为了让敌人相信,便连着你们都一起骗了。” 姜晚柠笑着说,“你放心,我们没有要分开。” 姜晚柠虽然不知道余海说着‘分手’又是什么意思,但猜测应该是和离的意思。 余海嘴里总用很多新鲜的又有意思的词儿,待在一起久了他说什么已经能猜个大概了。 “母亲放心,这丫头小时候就缠着要嫁给我,长大后又缠着要让我娶她。” “是不会舍得让我无家可归的。”裴宴川打趣着说。 姜晚柠颠怪一声,“谁缠着要嫁给你了。” 英国公夫人连忙笑着打岔,“就是,柠柠你别听这臭小子瞎贫嘴。” “小时候明明是他看着你小,故意诱导你说出要嫁给他这样的话。” “这臭小子,从小就心眼多儿。” 说罢,英国公夫人又补了一句,“不过,他心肠最软,待人最是和善。” 英国公夫人说着话,似是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神情有些落寞。 姜晚柠连忙说道,“婆母,我饿了。” 英国公夫人闻言伸手摸了摸桌边,想要扶着站起来。 裴宴川和姜晚柠一人一边扶着其朝着屋内走去。 “婆母,等吃完饭,就跟着我们回去好不好?您的房间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姜晚柠说完。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头朝着裴宴川的方向扭了扭, 裴宴川也附和了一声。 “柠柠按照母亲最爱的样子准备的。” 英国公夫人这才笑着应下,“只要不给你们添乱就好。” “还是等一段时日的好。”余海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王府如今虽然安全但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这里平时除了我就是王爷安排来的暗卫。” “让老太太在这里先休养着,有时间的话你们每日来陪伴就好。” “我在这里用药膳给她调养着,顺便也可以随时研究你们所说的这个蛊。” 姜晚柠一想,也是。 这义诊堂距离王府算不上远,但是收纳穷人为穷人看病的地方,这院子套着义诊堂,在最里面。 有裴宴川派来的人暗中盯着,确实要比王府安全。 王府虽然人多,可明着暗着,里面外面的敌人不知几何,且义诊堂每个房间都有暗道。 “本王觉得余海说的有道理。”裴宴川替姜晚柠开口,“母亲就在这里好好养身子。” “等我和柠柠将那些事情处理好,再接您回府。” 姜晚柠心中欣慰,裴宴川能立马懂自己在想什么,此时自己若是开口怕英国公夫人心中会多想。 但裴宴川开口就好很多。 不料英国公夫人笑道,“我在这里住的很舒服,你们且去忙吧。” “不用担心我。” “皇上叫你入宫是什么事?”姜晚柠借机问。 裴宴川放下手中的筷子,“想给母亲请封一等诰命夫人。” 裴宴川说罢又夹着一小块米饭喂进嘴里,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不等姜晚柠和英国公夫人说,裴宴川便继续道,“我拒绝了。” “如今情况,不适合让母亲太过瞩目。” 他只希望他在乎的人,能平平安安,有时候有些身份给的太多,也就意味着太危险。 皇宫那个地方,英国公夫人这辈子也不想再踏足, 当了这一品诰命又能如何,无非就是有个响亮的名分,出入宫廷自由些,起码在她看来也就这点用处了。 “川儿你做的对,娘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我们一家安安稳稳的。” 英国公夫人拉起姜晚柠的手,柔声说,“柠柠,你能不能先在外面等等,娘有些话想单独与川儿讲。” 姜晚柠知晓母子二人这么多年不见,定然有很多话要说。 “那我去帮余海在前面看看。”说着起身离开。 等屋子的门重新关上,英国公夫人原本柔和的脸变得阴沉了下来,扬起的嘴角也收了回去。 裴宴川夹起一块肉放进英国公夫人碗中,“母亲想说什么?” 英国公夫人眼眸闪动,“川儿,娘知道娘不该一见面就指点你的事情。” “可...你当真要与侯府结亲?” “是已经结亲了。”裴宴川淡淡说道。 “可你们不是已经分开,且那和离书还没有毁掉,就不算在一起。” “母亲支走柠柠,就为了说这些?”裴宴川声音冷了几分,“母亲能从那吃人的皇宫出来,可都是柠柠冒死救的您。” 英国公夫人连连摇头,“娘知道,娘也很喜欢柠丫头。” “娘不是那个意思,你要相信娘,娘只是想让你过的好。” “只是...只是...” “母亲,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与柠柠。” 英国公夫人似是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捏着帕子鼓足勇气道,“若是仇人呢?” “仇人?” “是,她若是仇人的孩子,你当如何?”英国公夫人说着话嘴唇不停的颤抖。 狠狠的咬住下嘴唇,“当年我们府上一百多条人命,可都是因为她外祖的原因。” “可她一家如今还好好的活着,我们母子虽然侥幸逃脱,却也只能侥幸苟活。” 裴宴川手上夹菜的动作一怔,“母亲您怎么知道,凶手就是周太傅。” 当年若是没有周太傅救他,又将他送到还是太子的圣上面前,替他隐瞒身份,他又怎会活到如今。 还有了现在的成就,更何况当年他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又心中惦记着柠柠。 还是让自己去争取,如今自己多年未见的生母突然说周太傅是自己的仇人,而不是恩人。 裴宴川心中下意识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见裴宴川没了声音,英国公夫人又道,“川儿,娘无缘无故又怎会去攀咬他们。” “当你的事情,你还小,自然不知道。” “当年...”裴宴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92章 满天下都是他的学子 回忆起那场灾难,英国公夫人神情有些恍惚,心口快速起伏着。 摸索着抓住茶杯,猛的喝了一口才说道,“当年你父亲因为与周太傅站在了相反的位置。” “便被其记恨。” “他一心想让自己的学生,也就是当时的太子登基,可你父亲心中有些偏向当时的晋王。” “你父亲觉得当时的太子和先帝一样,疑心病太过重,日后定然会有不少良将贤臣因此落难。” “而彼时的晋王,不仅仁爱,论文治武略也都不输当时的太子。” “便没有认同,周太傅觉得你父亲是一大阻碍,便设计了当初我们英国公府被惨遭灭门的事情。” 裴宴川原本夹着的菜掉到碗中,这才从英国公夫人的话中回过神来,“母亲可知,杀死我们一家的凶手都是什么人。” “当年的场景,就是再过十几年,我也依旧不会忘。” 英国公夫人说着落下两行泪,“那是西夏人的刀。” “可指使的不是西夏人,而是东陵人,是周家!”英国公夫人越说越激动,“虽然当时的晋王年纪尚幼。” “不过十五六岁,但是他当年为什么在你我们英国公一家出事后便选择去游山玩水远离朝堂。” “川儿你真的没有想到过吗?” “就是因为他觉得在这朝堂上,失去你父亲这条臂膀,他没有胜算可言。” “他也不想再因为那个位置有下一个,下下一个英国公府。” “他这才退让出这个位置,而周太傅和当今圣上也是因为此,这些年才放过了晋王。” “川儿,周太傅他救你不是真的救你。”英国公夫人有些激动,“他就是故意的。” “他这样做你就永远都不可能踩到他头上。” “娘很喜欢柠丫头,可你们真的在一起,又该如何面对你死去的父亲?” 若是杀了周太傅报仇,那姜晚柠和裴宴川自然不会再到一起,可若是不杀,就这样放任吗? “周老他此生最痛恨西夏人。”裴宴川企图给自己找借口。 “什么都是可以装出来的。”英国公夫人说,“这些年他瞧着远离朝堂。” “可朝堂上哪里少的了他的实力?” “这满天下都是他的学子,说他为官清廉,那你可去查过他身边那个老奴?” 赵叔? 裴宴川心中疑惑,赵叔陪在周太傅身边几十年,确实是对周太傅最忠心之人。 没有听到裴宴川回话,英国公夫人说道,“川儿,你若是不信娘说的,可以去查查。” “娘看着你如今这样,原本不想告诉你的,可娘不说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和英国公府一百多条人命。” ‘咚咚咚。’ 屋外响起敲门声。 英国公夫人连忙擦了擦眼泪,收回情绪。 “进。” 房门从外面打开,是义诊堂招来专门伺候英国公夫人的一个小丫鬟。 “夫人,屋外有人来看您,说是侯府的人。” “可是宁远侯?” “是。” 英国公夫人低声对裴宴川说道,“川儿你放心。” “此事罪不在侯府,在你没有调查清楚的时候,娘不会和任何人提及,包括侯府。” 裴宴川微微点头,又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轻声‘嗯’了一下。 “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府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英国公夫人点了点头。 裴宴川和姜晚柠在前头义诊的地方与侯夫人周氏和王氏碰见。 打了声招呼二人便先离开。 刚回到王府。 芍药和海棠就冲了上来。 她们在边疆命悬一线,是王妃拼命将她们救了回来。 后来她们装着还没好,实在暗中一直保护周氏和王氏。 齐王的事情结束后又一直在侯府,这才回来。 见到姜晚柠,二人都很是激动。 “王妃!” 姜晚柠脚下也加快了步子,笑着捏了捏二人的脸颊,“还好,没掉几两肉。” “王妃,文竹院那边有个小丫鬟找您跟王爷。” “当时奴婢们不在,是洒扫的下人说的,那丫鬟见等不到您跟王爷,便跳了湖。” “好在旁边有小厮干活,将人救了上来。”海棠说道。 姜晚柠抬头和裴宴川对视一眼,“王爷,我先去看看。” 裴宴川点了点头,“正好本王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先去书房了。” “有事让人来书房找我。”裴宴川抬手摸了摸姜晚柠的脑袋,宠溺的说。 姜晚柠轻轻嗯了一声。 “王爷对王妃真好。”芍药笑嘻嘻说,“好在那件事是假的。” “不然奴婢真的要哭死了。” “是哭什么呀?”姜晚柠故意打趣道,“让我想想,是哭不能跟墨青见面了是吗?” 芍药脸刷的一红,“王妃,您说什么呢?” “我与他就是一个很好的饭搭子,没有什么的。” 姜晚柠和海棠‘哦~’了一声。 芍药脸更红了,转身捂着脸跑开。 海棠笑着说,“芍药这丫头,如今也不仅仅是知道吃了。” 说着又担心的看了一眼姜晚柠,“王妃,您没事儿吧?” 海棠说着话下意识的朝着裴宴川书房的位置瞥了一眼,刚才她总觉得王爷有些不对劲。 该不会是二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姜晚柠顺着海棠的视线看过去,裴宴川回来时的反常他早就发觉了。 问题一定出在他与婆母单独相处时候二人之间聊天的内容。 婆母刻意将自己使唤开,裴宴川又没有在回来的路上主动开口,那她便也没有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姜晚柠笑着摇头,换了话题,“那丫鬟现在在哪?叫什么?” “回王妃,人被我安排在我与芍药住的房子里,没让她进您跟王爷的院子。” “她叫春桃,是姜晚茹前些日子才买来的。” “您回来之前,奴婢已经简单查过了,这丫头就是普通人家,因为母亲病重才卖了身契来的。” “知道她来是因为何事吗?” 海棠摇了摇头,“奴婢去文竹院没有打听到,那丫头也不肯说。” “过去看看。”姜晚柠抬步朝着海棠和芍药的房间方向走去。 第193章 探望姜晚茹 刚推门走进去,就看见床上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脸上毫无血色。 “春桃。”海棠加快步子来到床边,“王妃来看你了。” 春桃原本恹恹的神色猛的活过来了一般,扭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去看,眼睛扑捉到姜晚柠的那一刻, 吃力的翻身想要下床。 “无需多礼。”姜晚柠说。 春桃看了一眼海棠,海棠微微点头。 春桃这才没有下床,却还是跪在床上磕了个头,“求王妃救救奴婢。” “先躺好。”姜晚柠说着话走到床边坐下。 春桃心中有些惊恐,又见海棠一副坦然的神色,便也讷讷的躺了回去。 姜晚柠伸手去抓春桃的手,春桃条件反射性的往后一缩。 “别怕,王妃只是想要给你把脉。” 刚刚姜晚柠没有回来的时候,一直是海棠和芍药照顾她,对于海棠她莫名的有些安全感。 便乖乖的将手伸了出来,姜晚柠伸手去把脉。 把完后又细心的将手放回被子里,“只是受了一点风寒,喝两副药就好了。” “不过你身子长期缺营养,要好好补一补才是,还有手上的伤,要注意不能碰水,不然容易感染。” “你找我...” 姜晚柠低头说着话,再抬头的时候见春桃的眼泪已经唰唰往下流。 “王妃恕罪。”春桃擦了一把眼泪,“奴婢...奴婢就是太感动了。” “第一次有人如此关心奴婢,除了奴婢的娘以外。” 春桃说起自己的娘,眼神又暗了几分,整个人被悲伤笼罩。 “你娘怎么了?” 姜晚柠没有先问春桃来是干什么的,而是先问她娘的情况。 “奴婢的娘早些年因为逃难才来的京城,嫁给了我爹,我娘逃难时还带着一个孩子。” “为了能活下去便嫁给了我爹,可我爹不仅赌博还好喝酒。” “以前我娘还能靠着刺绣的手艺补贴家用,可生我时不仅伤了身子,因为坐月子的时候是在冬天。” “娘还要去洗衣服,便伤了手,之后就再也不能刺绣,我爹便将娘带来的那个孩子偷偷卖了。” “后来那孩子找不到了,我爹也在有一次下雪时候喝醉倒在外面,冻死了。” 春桃说完,海棠冲着姜晚柠微微点头,春桃所说和她查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她爹的死并不是冻死的,应该是被春桃的娘故意灌醉拖出去的,因为人是在自己家门口死的。 下了一晚上的雪,真的关系不可能不去找。 想来应该是她爹将那个小孩卖了,她娘怀恨在心。 春桃不说一是还小,再或者就是为了保护她娘,那个男人就该死,海棠也没有打算戳穿。 春桃隐瞒这件事可以理解。 姜晚柠看着春桃,还真是个单纯的孩子,自己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就将自己的事情抖落了个清楚。 “你娘的病,为何不去义诊堂?” 义诊堂若是穷人,是不收费的,不过需要帮忙做工来抵工钱。 无非就是晒晒药,煎药,再或者就是学着给病人简单的包扎伤口。 也是为了他们能有一技之长,日后无论是遇见别人或者自己有个什么小伤都可以及时处理。 春桃脸上也是一片疑惑,“奴婢说了,可娘就是不愿意去。” “不仅不去义诊堂,凡是要扎针的她都不去,她只喝药,所以这病才好的慢一些。” 姜晚柠点头,“可以说说你来找我的原因了。” 春桃和姜晚柠这样聊着天,心中很是踏实,竟然将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差点忘记了。 春桃将早上在文竹院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求求王妃,您救救奴婢,奴婢若是拿不回月例,奴婢和奴婢的娘都活不了了。” “你先别哭,王妃既然知道了,自己会替你做主的。”海棠瞧着春桃可怜,出声安慰。 这丫头也不过就十二三岁,瞧着瘦小的实在是可怜。 “你先养病,簪子的事情,我会帮你讨来。” 春桃双手撑着床想要起来道谢,被姜晚柠轻轻从肩膀按住,“你先好好休息。” “王妃,就让她在我这里住着吧,她的屋子奴婢去看过了,实在是...” 海棠没有说出口。 春桃那屋子和自己的比,自己和芍药这屋子就像是大家闺秀的屋子一样。 虽然她和芍药两个用一个屋子,可这屋子足够大,抵得上春桃屋子的三个还有余。 而且里面的家具都很新,甚至有些用的比一些小官员家的女儿的还好。 当初也是芍药非要跟自己住一起,王妃才将她们安排在同一间房子住着的。 姜晚柠点点头,“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你跟芍药愿意就好。” 她也莫名的看着春桃这丫鬟心疼。 出了屋子, 姜晚柠轻声说,“去查查春桃的娘,还有那个孩子。” 姜晚柠总觉得这春桃单纯无害,可春桃的娘就未必了。 不愿扎针,因为扎针多数情况下是要脱掉衣服的,那一定是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海棠行礼应是。 “拿上药箱,我们去文竹院看看。” 海棠欲言又止,芍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王妃怎么还主动去看她。” “我去将她带过来见您不就好了。” “她今日刚挨了板子,下床都困难,别说是走两步来见我了。”姜晚柠笑着说。 今日已经当众打了她板子,若是再为难没准会被做文章。 倒不如自己演一演好人。 姜晚柠到文竹院门口的时候,海棠已经抱着药箱跟了上来。 刚进院子,就听到姜晚茹在屋子里发狠。 “那个蠢丫鬟还没来?”姜晚茹冲着几个洒扫的下人怒骂,“倒是小瞧了她。” “这是想着攀上姜晚柠那贱货,就能安然无恙了。你们去告诉她,她的卖身契可在我手里。” “别想着今日有人护着就可以安稳,你们去找青楼的老鸨来,我一定要好好治治这小蹄...” “吱呀!” 姜晚茹话说到一半,门被推开。 “想死吗一个个,不知道敲...怎么是你?”姜晚茹没想到姜晚柠会亲自来。 第194章 扒了她的衣裳 她才不会得意到觉得姜晚柠是来看自己的。 “扒了她的衣裳。”姜晚柠淡淡吩咐。 “姜晚柠,你想做什么?”姜晚茹身子微微侧了一下,便疼的眉头紧皱。 “不扒了衣服,怎么瞧你的伤。” “你...你会这样好心?”姜晚茹声音有些不确定,“我不要你看,你能安什么好心。” “你可想好了。”姜晚柠说,“你说的对,我自然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的。” “我能来看你,都是因为你屋中那个小丫头求我,我为你疗伤,不用诊费。” 姜晚柠缓缓说道,“只需要两样东西,那小丫鬟的身契和簪子。” “你休想。”姜晚茹喊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姜晚柠点头,“你可以不相信我,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身上的伤若不及时清理,便会发脓感染。” “到时候,就是花再多的钱,请大罗神仙前来也未必能治得好。” “至于契书和簪子。”姜晚柠想了想,“你不给便不给吧。” “总之我有很多个法子从你手中抢回来,不过就是麻烦点而已。” 姜晚柠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犹豫的样子。 “慢着!”姜晚茹喊道。 姜晚柠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丝毫不理会,步子反而加快了。 姜晚茹一时着急,想挣扎着起来去阻拦,扯动了腰上的伤口,疼的冷汗直流。 “快,快去将她给我拦回来,不然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几个下人吓得不敢不听,加快步子冲到姜晚柠和海棠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 “求求王妃,您就去看看吧。”其中一人道,“您若不去,今日春桃是躲过了,小的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你们也签了死契?”姜晚柠的声音不算大,因着屋内的门是开着的,姜晚茹刚好能听见。 几人点了点头。 “无妨。”姜晚柠说,“到时候她一死,你们自然就回归自由身了。” “这几日你们别往前凑,她这副样子也下不了床,让她就这样饿死疼死在床上就好。” “到时候我自会来收尸,不会牵连到你们。” 姜晚柠的话刚说完,门口便传来姜晚茹的声音,“我错了,你救我,他们的身契我都给你。” 姜晚柠转身,平静的看着趴在门口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姜晚茹,什么话也没有说。 姜晚茹已经吓得连连说,“母亲,求母亲救妾身。” 姜晚柠这才示意海棠上前去拿簪子和春桃的身契。 “东西在枕头底下。” 海棠进去不过片刻便走了出来,对着姜晚柠点了点头。 “去打盆水来。”姜晚柠冲着身后的下人吩咐。 姜晚茹则是被剩下的扶着重新躺到床上。 去打水的是另外一人,端着水进来的却是阿三。 “那小子肚子疼,我顺路便帮忙端过来了。”阿三笑嘻嘻的说。 姜晚柠看了一眼盆沿上白色的粉末,猜到定然是盐巴,伤口上撒盐?这个阿三。 姜晚柠眉毛抽了抽,也没有阻拦。 阿三将盆子端在旁边一个小丫鬟,“去,替你家姨娘擦干净,尤其是伤口上,一定要把血渍擦的干干净净。” “这样才好上药。” “是。”小丫鬟恭恭敬敬的端过水,拧干帕子去擦姜晚茹后腰上的伤。 “小的一男的不适合在,先出去了哈,王妃有事再叫小的、”阿三说着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 “啊——” 阿三跑到院子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杀猪般的声音。 赶紧用两根食指塞住耳朵溜了。 姜晚茹忍着痛,直到海棠‘笨手笨脚’的将药不均匀的涂抹上。 “这是药膏,一日涂抹三次。”姜晚柠说到做到将药膏放到桌子上。 “这件事了了,还有一件事我们应该算一算了。”姜晚柠摆弄着自己的袖口。 姜晚茹心中生出一抹不安来,“什...什么事?” “我次次提醒,你次次目无尊卑,不是直呼我名讳,就是口出狂言。” “这些不仅我亲耳所闻,你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也不知听见了多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罚你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念在你受了伤的份上,也就不必跪了。” “掌嘴吧。” 姜晚柠说着转身离开。 “姜...”姜晚茹还没有开口,海棠已经活动着手腕朝着床边走来。 半个时辰后。 海棠回到姜晚柠的院子禀告。 “奴婢将她的嘴已经扇肿了,没个一半月是好不了了。” 姜晚柠看着海棠发红的手微微蹙眉,“你就不知道用板子打的么?” “瞧瞧给自己的手,平白遭了这么大的罪。” 海棠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笑道,“奴婢没事,就是再打这样一回,奴婢也可以。” 姜晚柠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足够了,她可毕竟是我的好妹妹。” “哦不对,如今是我的好儿媳了。” 若不是贵妾的身份,儿媳也轮不到她。 “王妃,为何不直接杀了她?”海棠难得开口问了这么一次。 “我的好海棠,你终于也开始学会好奇了。” “奴婢就是怕王妃心软。”海棠声音低了几分。 姜晚柠走到窗户边,抬头看着星空,“重来一次,我又怎会再心软。” “不过是留着她,引出幕后之人罢了。” 姜晚柠有预感,如今的裴安青是在被姜晚茹所控制,所以留着裴安青还不如留着姜晚茹。 恐怕姜晚茹这样不惜代价的救回裴安青,不仅仅只是爱吧。 或许这姜晚茹早就知道裴安青身后之人,只是不敢贸然前去。 那人能隐忍在背后这么多年,想来是城府极深的,她不敢轻举妄动。 而大长公主不过是用药控制着她,她们本就是一丘之貉,她是不会甘心就这样被大长公主驱使的。 “重来一次?”海棠有些不解,“王妃,什么叫重来一次?” 姜晚柠笑道,“没什么,就是如今经历的,我好像都梦到过,所以为了防止梦中的那个结局再次发生。” “我永远都不可能对他们心软。” “原来是这样。”海棠说,“对了,芍药今天去查春桃的娘了。” 第195章 相信她 “芍药说,春桃娘的后背上有一个图案。”海棠说着将图纸掏了出来。 姜晚柠打开纸,转了一个圈儿,眉头皱了越发的厉害,“你能看出来这画的是个什么吗?” 海棠也皱着眉头,“像是一只鸡。” “又像是一只鸭。” “又像...” 海棠还没说完,姜晚柠就将纸揉做一团扔进篓子里,“明日给芍药找个画画的师父好好补一补吧。” 海棠捂嘴轻笑,“奴婢还是劝王妃省下这笔银子别乱花的好。” “奴婢明日重新去一趟。” 姜晚柠认真且严肃的看着海棠,“我若是没记错,你的画还不如芍药。” 海棠挠了挠脑袋,“奴婢...奴婢叫着墨染一起去。” “他画画很厉害,奴婢见过。” 海棠说完对上姜晚柠意味不明的笑,羞红了脸,“奴婢就是偶尔碰见过。” “我又没说什么,你脸红什么?”姜晚柠打趣道。 海棠低着头,“奴婢还有事,先去忙了。”说完转身跑开。 打开门,恰巧碰见站在门口的裴宴川和墨染,这下脸红的更厉害了。 看着海棠刨开的身影,裴宴川道,“还不去追?” 墨染挠了挠头,“属下跟海棠没什么,属下去追像个什么样。” “听说那个叫阿三的很是会哄姑娘开心,那本王便跟王妃说一下,让他去哄。” “别,这大晚上的,人估计都已经睡了,还是属下去吧。” 墨染说着转身朝海棠离开的方向走去,慢慢走了两步后步子加快,脚下生风一般跑开。 裴宴川唇角微微勾起,朝着屋内看了一眼。 重来一次... 他突然想起那日在军营,姜晚柠说的话,当时他以为是醉酒,可如今看来这不是梦。 余海说自己来自另外一个时空,那柠柠重活一次也不是不可能,她是否知道背后的凶手就是他外祖父... 裴宴川脑海中立马将这个想法熄灭,他不愿去相信也不想去相信柠柠接触自己的原因是因为想让自己放下仇恨。 她明明也很努力的在帮自己找寻仇人。 这个世界上,若说能让他唯一信任的人,比起多年未见的母亲,他更愿意相信柠柠。 裴宴川重新转换情绪,抬步朝着屋里走了进去。 “王爷。”姜晚柠迎了上去。 裴宴川伸手牵住姜晚柠的手,“叫什么?” “王...”话还没有说出口嘴唇就被覆盖住。 “看来本王要好好给夫人提个醒。” 姜晚柠前一刻嘲笑海棠,下一刻自己就红着脸想要逃。 裴宴川却不让其如愿,弯腰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夫人想去哪里?本王抱着你去。” “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休息。” 不等姜晚柠开口说话,人已经到了床上。 微风透过窗户吹进屋内,纱帘帷幔轻轻飘动,月光照映出床上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风越来越大,‘吱呀’一声窗户被人从里面关上。 芍药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这天儿说冷就冷,还这么大的风,关个窗户吹的奴婢一身的灰尘。” 姜晚柠捧着热汤,看了眼屋外,“这天儿最近好像要下雨。” “咱们东陵国,秋季的雨总是多一些,您说这姜晚茹是不是故意将琼枝宴席设在此时的?” 海棠心思更敏锐一些,“她都好了有一些时日了,偏挑着这容易下雨的时候。” “话说这裴安青自从被救出来,就安生了许多,平日里也不见出来的。” “要不是大长公主在背后撑腰,谁会乐意去参加一个妾室操办的宴席。” 芍药嘟着嘴,“还说什么西域商人带来了许多新鲜的物件。” “宴会定在哪里?”姜晚柠问。 “回王妃,在醉琼楼。”海棠回应,“听说是将整个醉琼楼都包了下来。” “这大长公主还真是大手笔。” “王妃,我们到时候还去吗?”芍药问。 听说到时候会有很多西域的美食,还有葡萄酿的美酒很好喝,只是这宴席是那个讨厌的人办的。 她就不想去,估计王妃也不会想去,依照王妃的身份地位,去了不是给姜晚茹面子吗? 这面子凭什么给? “去,为何不去。”姜晚柠喝了一口汤。 总要知道对方安得什么心。 “奴婢听说,她宴请的都是家中有十六七岁姑娘或者公子的。” “只要排的上名的,这样子不像是要办什么宴会,倒像是要找一个人。” “管她找谁,到时候别来烦王妃就成。”芍药撕了一块馒头塞进自己嘴里。 脸上全是对姜晚茹的厌恶。 “柠柠。” 三人正说着话,裴宴川走了进来。 海棠和芍药赶紧福身行礼,然后退下。 姜晚柠下意识的就想跟着这两个丫鬟一起走。 这裴宴川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每天晚上折腾那么久白天还能起那么早,甚至精神一日比一日好。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被逼的和离了。 裴宴川看见姜晚柠下意识的动作,邪魅一笑,“这还是早上呢。” “柠柠脑袋里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姜晚柠为了掩饰尴尬,拿起汤勺给自己舀汤。 “王爷今日怎么没有去上朝?” 说完姜晚柠想起了那一日的事情,赶紧改口,低低唤了一声,“夫君。” 裴宴川唇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今日有些事要做。” “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裴宴川将那日萧煜告诉自己的大长公主他们在寻找后腰有梅花胎记的人简单说了一遍。 拿着姜晚柠喝过的碗和勺子喝起了汤。 “你是说,这次的宴会,明面上是为了和西域互相交易,实际上是为了找寻有梅花胎记的人。” 西域的服饰大多都比东陵的露一些,尤其手臂和腰间,可也不是全部。 姜晚柠突然想到什么,“她们特意挑选多雨的季节,就是想要大家都被雨淋湿,而后换上西域的服装。” “这样更方便找寻。” “可大多人家出门都会带一套备用的衣服,且宴会在酒楼,他们也淋不到。” “即使淋到了,那他们找的都不知是男是女,男子的服饰可没有露腰的。” “我猜想,这只是她们计划中的一环。”裴宴说道。 第196章 她娘的身份不简单 “既然他们要找到这个人,咱们就抢在他们之前找到。”姜晚柠说。 裴宴川唇角微勾,“这正是本王所想的。 “等宴会结束,本王陪你去看看周老太傅。” 姜晚柠点点头,“确实好久没有去见外祖了,最近这段日子太忙了一些。” “王妃。”海棠走进来,看到裴宴川屈膝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王爷。” “有什么事说吧。” 海棠这才道,“春桃的簪子奴婢查过了,是西夏之物,这簪子是银包金。” “奴婢亲眼看着那老匠工将外面这层弄掉,里面是纯金的。” “奴婢看完后又让老匠重新修好了。” 海棠将簪子还给姜晚柠,“至于春桃她娘后背上的画,奴婢也没见过。” 海棠说罢,将信纸一并给了姜晚柠。 姜晚柠打开纸看了看,“墨染的画工确实好很多。” 起码她一眼看过去,这是一幅画。 姜晚柠看了看画,“这是只鸟?” 瞧着像是一只鸟,可她没有怎么见过,因为这只鸟是三只脚。 裴宴川接过看了一眼,“三足金乌。” “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裴宴川说,“三足金乌代表着太阳,是凌霄派的圣图。” 姜晚柠猛的抬头,“凌霄派?” 裴宴川微微颔首,“这凌霄派是西夏皇后一手所创,西夏皇后本就是江湖女子,据我所知,凡是伺候在她身边的侍从。” “后背都会有这个刺青。” “只是这三只足下的阴影越大,代表职位越高。” “这副看来,起码也曾是西夏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 “海棠,去将春桃叫来。”姜晚柠说罢后又对裴宴川道,“我想去看看春桃的娘。” “若是这样,那她娘一定是会功夫的,这么多年藏在这里,很有可能也是为了找那个有梅花胎记的人。” “可既然会功夫,又怎会屈居与一个吃喝嫖赌的赌徒手中,直到丢了孩子才...” 姜晚柠说到这里猛然回头,“丢了孩子...” “会不会她们找的就是这春桃娘当年丢掉的孩子?” “很有可能。”裴宴川道。 “这西夏皇上和西夏皇后分开,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 “西夏国都只当是皇后本就闲云野鹤惯了,受不住在皇宫的生活,所以走了,但是我看未必。” “若只是如此,西夏皇帝如今身体不好,想要见皇后一面,都被拒绝。” “二人之间定然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丢失的孩子。”姜晚柠抢先一步说。 二人正说着,海棠带着春桃从院子拐角处走来,裴宴川道,“本王先去忙,让墨染陪着你。” 裴宴川走时还看了墨染一眼。 机会已经尽可能的创造了,能不能成就看自己了。 隔壁墨青人家已经到了牵手一起去吃火锅逛街的地步了。 墨染害羞的低着头缩在门角处。 “那我让海棠跟着一起。”姜晚柠又补了一句,“他们两个搭配起来事半功倍。” 海棠红着脸缩在了另外一个门角处。 裴宴川走后,姜晚柠将跪在地上的春桃扶了起来,“风寒可好些了。” 春桃鼻子一酸,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回王妃的话,已经全好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奴婢只是感动,除了奴婢的娘,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奴婢。” 她以为王妃这样高贵的人,早就将自己是谁忘得一干二净的了。 可这几日住在芍药和海棠姐姐的屋子里,她们只让她躺着,除了躺着就是吃喝,还给她送来了新衣服。 衣服很合身,料子很好。 听海棠姐姐说,是王妃特意叮嘱的。 外面传言不假,王妃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只是她命不好,竟然没能给王妃当丫鬟。 “好了,既然身子养的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你娘。” 姜晚柠说,“你娘不是生病了吗?正好我今日闲着,可以给她去看看。” “还有这是你娘的簪子。”姜晚柠将簪子拿出来还给海棠,“这些银子你拿着。” “去给你娘买些东西,让阿三牵着马车陪你一起去,等买好了我们再走。” 春桃连连摆手,“王妃这使不得使不得,这怎么可以。” “奴婢已经受了王妃这么多恩惠了,怎么能再拿王妃的钱。” “拿着吧。”姜晚柠拉着春桃的手,将银子塞在春桃手中,“还有你的身契。” “你若是不想做丫鬟,就回家好好照顾你娘,我会给你一笔银子,可以做个小买卖。” “若是想继续做工,我这里暂时不缺人,但是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是大理寺卿的女儿,性格很好。” “她身边正好缺一个丫鬟,你要是愿意,我就将你送过去。” “你放心,在她身边只会比在我这里更安全更舒服。” 见春桃犹豫,眼神中有一丝舍不得离开王府,姜晚柠知道她是想待在自己身边。 可自己身边太过危险,这孩子又单纯也不会功夫。 “一会儿她会陪着我一起去,你到时候在决定。”姜晚柠也不强求。 春桃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奴婢谢谢王妃救命之恩,谢谢王妃救命之恩。” 姜晚柠再一次将人扶起来。 几人收拾了一番等到沈如枝一起上了街。 沈如枝和姜晚柠同坐在一辆马车内,“柠柠,这丫头你查过吗?” “别是姜晚茹那小蹄子故意设计塞过来的,你这人善良,这点最是容易被拿捏。” 姜晚柠笑道,“我善良,你不善良?” “不善良一见面就给那姑娘一包银子?” 沈如枝尴尬的挠了挠鼻头,“我那不是听芍药和海棠说的,觉得那丫鬟可怜嘛。” “可可怜归可怜,丢点银子没事儿,可别在自己身边留个祸害。” “我觉得将她送我身边最好不过,这样她威胁不到你。” “你放心,已经查过了,不是姜晚茹那边的,不过这丫鬟身份确实有些不简单。” “准确的说,是她娘的身份不简单。” 第197章 观棋 姜晚柠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你是说,她们是西夏国的人?那西夏国有好人吗?瞧瞧那个什么郡主。” “跋扈的成个什么样子。”沈如枝说着还做了个鬼脸。 “西夏国的皇后还是很好的,听说当年游走江湖,救了很多孤儿,其中也包括东陵的。” 两国之争,立场不同,不一定对方就是十恶不赦之人。 “查清楚了就好。”沈如枝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些日子听余海的话,陪在王氏身边做胎教,好让这个未来的弟弟妹妹一出生就能喜欢上自己。 可把她累坏了,都没时间出来,这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肯定要好好放松放松。 春桃逛街,她也跟着给未出生的两个小孩儿买了好些东西。 “王妃,前面那条巷子就是奴婢的家了。”春桃指了指前方一条狭小的巷子。 并排走只能走一个人,若是两个人碰见还需要互相侧身让一下。 姜晚柠下了马车,“拿上东西,我们走着去。” 马车肯定是过不去的,春桃还以为姜晚柠看到这样的路会返回去,或者在这里等着自己去将母亲带出来见她。 没想到王妃会下马车步行前往。 春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在前面带着路。 一直走到巷子的最深处,一个有些破烂的木门口,见门没有落锁,春桃直接推门而入。 “娘,娘。”春桃边喊边往里走,“娘我来看您了,琅琊王妃也来了。” 进了屋,一股子中药味儿扑鼻而来,春桃赶紧打开门窗。 又将躺在床上的一个中年妇女扶了起来,“娘,不是叫您一个人的时候将门锁好的吗?” “怎的又没有锁门就睡着。” “咳咳...”妇人咳嗽了几声,声音虚弱的说,“许是刚才隔壁的王婶子来放了东西,走的时候没关好。” “不用担心我,这巷子左邻右舍都有人,出什么事情他们都会前来帮助的。” 妇人安抚着春桃,“你刚刚说这几位是?” 海棠和墨染将东西放下就退了出去,在院子里守着,屋内只有姜晚柠和沈如枝站着。 “娘,这位是琅琊王妃,还有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沈大人的女儿。” “王妃是来给您瞧病的。” 说完最后一句,床上的中年妇女神情立马警惕了起来,撑着春桃的胳膊想要下床。 姜晚柠抬手拦住,“不必多礼。” 妇人不言,执意要下床,规规矩矩给姜晚柠行了一礼,又对沈如枝行了一礼。 “多谢王妃和沈小姐惦记,民妇这病自己心中清楚,就不劳烦王妃了,咳咳...” “娘,王妃她很厉害的,您就让她给您看看。” “王妃是好人,不仅给我银子,还将我的身契要了来,还有娘给我的簪子...” 说到簪子,妇人明显紧张了起来,“簪子怎么了?” 春桃将簪子被姜晚茹拿走又被姜晚柠要回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若是没有王妃,这簪子早被夺走了,我也被卖去青楼了,娘,您就让王妃给您看看好不好?” “簪子现在在哪里?”妇人紧紧抓着春桃的手臂。 春桃懵懵的将簪子掏了出来。 娘今日好奇怪,应该是娘见到簪子就好奇怪。 妇人仔仔细细看着簪子,在看到一处时,眼神突然眯了起来。 随后对春桃说,“去给王妃和沈小姐倒杯茶。” 春桃要去,姜晚柠拦住了,“不必了。” “若是你觉得打扰,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再重新找个大夫。”姜晚柠将腰间的荷包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王妃,我们不能再要您的银子。”春桃连忙拒绝。 “观棋,去带着这位沈小姐在院子里透透气,我有些话想单独与王妃说。” 观棋是春桃的名字,因为被卖做丫鬟,一般主家会再重新赐名。 沈如枝要说话,姜晚柠抬手阻拦,示意其跟着春桃出去。 春桃虽然不解她娘今日的反常,不过瞧着王妃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也就出去了。 “门带上。” 门关好后,妇人慢慢挪动着步子来到桌边,“王妃若是不嫌弃,就坐下来喝杯茶吧。” 姜晚柠走了过去,坐在破旧但擦的很干净的凳子上,接过妇人递过来的茶杯。 浅啄了一口,入嘴的没有茶香,而是陈茶的苦味,还有茶沫。 姜晚柠刚放下茶杯,一支细小的刀刃就抵在自己脖子上。 “谁让你来的?”妇人沉声道,“或者说,你们来是何目的?” 姜晚柠垂下眼皮看着刀刃,神色平静,“你并不想杀我,就不要拿着这个东西抵在我脖子上。” “不然一会儿我的侍女进来误会了,可就不好说了。” 妇人眼神闪动,“观棋她年纪小不懂事,被你们利用,可我不是。” “观棋...”姜晚柠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你读过书,还学过礼仪。” 不然一般的百姓家,怎么会给自己的女儿起如此有深意的名字。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是觉得那丫头单纯话多,想让她稳重一些,城府深一些,别被人利用。” “你到底想做什么?”妇人紧了紧双手,“这簪子被你们动过手脚。” “你们是谁的人?东陵国的还是西夏皇室的。” “你女儿刚刚说了,我是王妃,你说我是谁的人,琅琊王妃自然是琅琊王的人。” 妇人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我们并未与琅琊王有什么,你突然找上门是为何?” 姜晚柠抬手轻轻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精细小巧的刀,“我不是你的敌人。” “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让你帮忙解答一下。” 妇人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你没中毒?” 她刚刚明明在茶杯里放了软筋散,她知道只要挟持住眼前这人,其他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不然怎么敢毛遂自荐,前来给你看病呢。” “你的丈夫是你杀的吧?你学过武。”姜晚柠平静的说,“只不过手腕受伤,用不上力。” “所以,你拿着这个东西举了这么久,确定不累?” 妇人见恐吓不住对方,只能放下手中的小刀,缓缓坐到一旁。 “说吧,只要你们不伤害观棋,对我如何都行。” 第198章 她不是 “我说了,我不想对你如何,也不想对你女儿如何。”姜晚柠语气平静。 “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当年被你丈夫卖掉的孩子是谁?是否后腰上有一处梅花胎记。” “还有,你与凌霄派掌门是何关系,或者说,那孩子与西夏皇室是何关系。” 姜晚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想了解清楚,并不想对付你们西夏。” “不过据我所知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找这个孩子,过两日醉琼楼的宴会也是为此准备,若是落到他们手中,未必安全。” 姜晚柠说完,也不着急妇人回答,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指敲着桌子。 妇人盯着姜晚柠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我怎么就能知道,你没有坏心。” “你可以选择不信。”姜晚柠没有再说,只是叮嘱道,“春桃单纯,不过我不会让她有危险。” “至于你的身体,应当是生产后受了寒,常年心中郁结之状。” “心病还需心药医,自己想不开吃再多的药也回天乏术。” 姜晚柠说罢,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刚准备开门,妇人喊道,“你当真不会害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那个孩子。 西夏皇后如此看重这个人,那东陵国若是找到了,很有可能会以此来威胁西夏。 姜晚柠停手,背对着妇人,“这就看你的选择了。” 妇人眼神暗了几分,“先前是民妇失礼了,王妃若是不急坐下来喝口茶再走。” 妇人说着缓缓站起身,朝着旁边墙角的柜子缓缓走去,打开上面一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方小盒。 又艰难的迈着步子,来到桌边,重新冲泡了一杯茶。 姜晚柠毫不客气端起茶杯泯了一口。 “这茶不错。”姜晚柠说,“应当是西夏国盛产的吧。” 这茶在东陵卖的很贵,妇人如此舍得看来是很思念自己故土。 只是这茶放的时间有些久了,想来是买来舍不得喝。 妇人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茶杯,放到嘴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闻了闻。 很是享受和满足。 半晌才小心泯了一口。 这才放下茶杯,看着姜晚柠说,“王妃猜的不错,民妇就是西夏人,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 “当年被人追杀一路逃命来到这里,因为手腕受了伤,武功算是尽废,为了不被发现这才找个人随便嫁了。” “可谁知那个畜生竟然将孩子卖了。” 这些姜晚柠已经知道,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 妇人喝了口茶继续道,“那孩子是我在西夏生的,当年因为皇后被刺客追杀,扮作皇后的样子。” “让我的女儿扮成当年的荣华公主。” “也就是说,当年丢失的孩子确实是你的女儿。” 妇人默认,姜晚柠放下茶杯,“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说,大可不必如此说话骗我。” “就算你不说,春桃也不会有危险。” 见姜晚柠要走,妇人立马伸手抓住姜晚柠的手腕,“当年的孩子就是荣华公主。”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至于为何被追杀,这就是我们西夏内部的事情,恕我不得告知。” 姜晚柠这才松下身子,重新坐了回去,“荣华公主是你们西夏国皇后唯一的孩子。” “也就是说凌霄派找这个孩子,是皇后在找自己的女儿。” “既然如此,你为何这么多年,没有主动去凌霄派。” 妇人低着头双手紧紧捏着衣服,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在手上。 “皇后娘娘找过我,她对我很好,可我不仅丢了她的孩子,还自己生了女儿,我无颜面对她。” “只有找到荣华公主,我才能亲自去皇后娘娘面前谢罪。” “前些日子你们西夏的使团前来,也并没有任何动作,他们不急?”姜晚柠是问,也是肯定。 “传言当年西夏皇后生下孩子后,有人算出这孩子会克死自己父亲。” 妇人见姜晚柠都已经知道了,便也没有再继续隐瞒,“皇后很好,皇帝陛下被奸人迷惑。” 姜晚柠没有继续再问,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我会帮你找到荣华公主。” “但是我想见你们的皇后。不过此事等到我找到再说。” “春桃是你的孩子,荣华公主丢失不是你的过错,你不能因此一蹶不振,这样对春桃不公平。” 姜晚柠说完打开门,朝外走去。 妇人跟了出来。 “柠柠,你可真能唠,我都饿了。”沈如枝走过来。 “这位姑娘...” “娘,您忘了,我刚才跟您说的,这是大理寺卿的女儿沈小姐,王妃的闺中好友。” 大理寺卿... “听说您是捡来的?” 沈如枝...... 春桃急的拉住自己母亲的手,“娘,您今日说话怎么如此冒犯。” 妇人反应过来,这才连连道歉,“小姐恕罪,民妇一时失言。” 姜晚柠明白妇人为何如此问。 “棋儿,你不是说王妃让你去伺候别的人吗?是这位沈小姐?” 春桃看了一眼沈如枝,对着自己母亲点点头,“是的娘。” “那你去好好照顾这位小姐,千万不可怠慢。” 春桃挠了挠头,“可是娘之前不还是说让我小心些的吗?” 众人...... “咳咳...”妇人咳嗽了两声,“娘之前小人之心了,如今见这位沈小姐面善。” “又是王妃的好友,想必会是个好主子。” “可是您刚才明明...” “咳咳...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春桃不解的挠了挠头,刚刚她娘还低声嘱咐她小心,这才跟王妃待了一会儿怎么又变卦了? 看来还是王妃厉害,竟然能改变她娘的想法。 “那我们赶紧走吧。”沈如枝喊道,“饿死我了。” “王妃。”妇人突然喊道,“请恕民妇刚才不识抬举,不知王妃能否替民妇把脉扎针。” 春桃瞪大了眼睛,“娘,你终于想通了。” 又一脸崇拜的看着姜晚柠,王妃真的太厉害了。 姜晚柠顿了顿,点了点头,“好。” “沈小姐能一同进来吗?” 第199章 本姑娘不喜欢绿茶 姜晚柠扭头看了一眼沈如枝,对妇人说,“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与沈如枝自幼一同长大,身上有没有胎记她比谁都清楚。 沈如枝腰上除了有一块疤,是小时候摔倒磕在石头上留下的外,没有任何胎记。 妇人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转身慢慢挪步走进屋子里。 姜晚柠拿着药箱跟了进去,其余人一脸懵。 妇人趴在床上让姜晚柠替自己施针,嘴里喃喃,“可是她跟皇后娘娘很像。” “这世上相似之人有很多,我还见过两个人长的七八分像的。” “但她们却没有任何关系,枝枝虽然是捡来的,但是身上没有任何你们说的梅花的胎记。” “只有一处伤疤在后腰上。” “会不会...” 姜晚柠打断妇人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想说会不会受伤的地方之前有一处胎记,并没有。” 妇人眼中燃起来的一丝光又暗了下去。 当时屋内光暗她眼神又不好没有看清,可出了院子第一眼真的太像了。 就连说话的样子都很像,竟然不是。 姜晚柠施完针后,用帕子擦了擦手,“体内的毒气需要每三日针灸一次。” “我若有时间会亲自前来,若是没时间你就去义诊堂,那里都是我的人,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姜晚柠叮嘱完转身出了屋。 刚出屋,墨染就上前回禀,“王妃,刚刚府上派人来信,皇后娘娘出宫了。” 姜晚柠倒是忘记了这件事。 “只皇后一人还是?” “皇后的妹妹宋竹冉也一同前往,如今已经快到侯府了。” “知道了。” 一行人来到侯府,沈如枝因着不喜欢这种场合,带着春桃先行离开去找余海吃火锅了。 “那姜晚茹给你起的什么名儿,以后你还是叫你的真名字,观棋。”沈如枝边走边说。 “跟在我身边只有一点你千万要记住,就是本姑娘不喜欢绿茶。” “小姐,您不喜欢喝茶?” 沈如枝...... “就是你别跟你之前那个主子一样。” 这余海发明的词儿,正常人都没听过。 姜晚柠目送二人离开,转身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来到侯府的时候,皇后和宋竹冉已经在侯府了,还有王氏也被一同叫来了侯府。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姜晚柠朝着主座上的皇后宋竹宜行礼。 “琅琊王妃免礼,本宫这次也算是私访,不必行礼。”皇后笑着说,“就当寻常人家一般。” “是。” 周氏和王氏点头称是。 皇后虽然如此说,但是大家还没有傻到真的这样觉得。 “快入座。”皇后抬手指了指离她最近的位置。 琅琊王妃的品级,坐在那里并不为过,只是姜晚柠不想坐在自己母亲上位。 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一旁冲自己笑着打招呼的宋竹冉。 “臣妇对宋姑娘很是喜爱,想与她坐在一处。” 皇后宋竹宜自然高兴,“这小丫头,竟然连琅琊王妃的心也夺了去。” “今日本宫来,就是想看看侯夫人和沈夫人。” “本宫平日在宫中也没有什么时间,加之皇上又体恤你们二人孕期辛苦,便让本宫来探望探望。” “劳陛下娘娘挂心。”周氏说道。 皇后喝了口茶,看了一眼姜晚柠。 姜晚柠正要开口,宋竹冉站起来说,“阿姐,我想让姜姐姐陪我去逛逛。” “好不好,好不好嘛。”宋竹冉见皇后不语,上前抓住皇后的手一边晃一边撒娇着说。 皇后无奈的笑了笑,“你呀,去吧,不要走远了。” “免得一会儿本宫找不到你。” “知道啦。”宋竹冉高兴的跳了起来。 皇后心中有一丝遗憾,今日本来是想借机问问姜晚柠自己的身体情况的,那日她总觉得姜晚柠有话未说。 让自己出宫来也不只是简简单单沾沾喜气,而是有别的事情。 只是这一下被冉冉将计划打破,不得不等到下次。 “姜姐姐我们走吧,听说你开了一家火锅店生意很好,我想去尝尝。”宋竹冉小步跑到姜晚柠身边。 拉着姜晚柠的手说。 姜晚柠笑着站起身,对皇后行了一礼,“正巧,臣妇给娘娘准备了一些礼物。” “一会儿让人给娘娘送过来,只是一些臣妇自己小店的小吃,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周氏原本想说那些小吃侯府还有,就不麻烦跑一趟了,又觉得柠柠是有别的深意,便没有出声。 皇后笑道,“早就听说琅琊王妃的生意做的很火,尤其那个什么火锅店,本宫很早就想尝一尝。” “今日看来本宫是有口福了。” 皇后说完,宋竹冉拉着姜晚柠迫不及待的离开。 二人一路直冲火锅店。 来到火锅店,宋竹宜好奇的看着店里的装饰,“原来还有这种吃法。” “爹娘不让我出府,想来是怕这些好吃的东西将我的胃养刁了。”宋竹宜故作开玩笑的说。 “姜姐姐,我们坐在那里好不好?” 宋竹宜指了指二楼靠窗的位置。 “柠柠,你怎么来了?”沈如枝端着凉碟蘸料从后面钻了出来,“你不是回侯府了吗?” 说完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宋竹冉,“这是...” 沈如枝瞪大了双眼,“皇后娘娘?” 宋竹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位是沈姐姐吧,我是宋竹冉。” “这是皇后的妹妹。”姜晚柠解释道,“想来吃火锅。” “沈姐姐不如我们一起?” 宋竹冉说着就拉着沈如枝的手腕走,“姐姐的位置在哪?” 沈如枝扭头看着姜晚柠,一脸疑惑,不是这姐们如此不客气自来熟的吗? 姜晚柠无奈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宋竹冉见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若是不姜晚柠知道玄公子就是她,真的以为她是在家中关久了见什么都好奇。 “柠柠,你不是说要给皇后娘娘弄什么什么东西吗?” 沈如枝说,“不如你先去,改日我们再吃?” 沈如枝单纯的不想跟陌生人一起吃饭。 “皇后娘娘身子如何?” “姐姐无事,姜姐姐已经把过脉了,还有那么多太医。”宋竹冉抢先一步说。 第200章 都是吃一顿少一顿 “枝枝,先吃饭。” 大庭广众之下,也就沈如枝敢这样议论皇后的凤体了。 “是呀是呀,我们先吃饭吧。”宋竹冉举着筷子甜甜的笑着,“我也算是吃一顿少一顿啦。” “今日我要把以前没有尝过的,没有玩过的都玩一遍,日后就算是死掉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的。” 宋竹冉说这话,任谁听了都会心中一酸。 眼前不过十三四的一个小姑娘,长的又如此可爱天真,却偏偏是个短命的。 但沈如枝偏不是那种人,直言道,“那个宋姑娘,大家都是吃一顿少一顿,不只是你哈。” “你没必要说这种让人听了觉得你可怜的话。” “再说你有我可怜吗?我从生下来就被人丢了,我爹捡了我他又不讨喜,我也不讨喜。” “导致我们父女生活其实挺辛苦的呢。” 沈如枝说着故意瘪了瘪嘴,“你看我不照样没有说吗?” “沈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宋竹冉立马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我就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勾起了沈姐姐的伤心事,他们都不喜欢沈姐姐是他们的问题。” “我就觉得姜姐姐和沈姐姐人都很好。”说着又冲着沈如枝甜甜一笑。 宋竹冉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很有感染力。 “所以不要再说了好吗?吃饭吧。”沈如枝端起小碗也冲着宋竹冉眯起眼睛一笑。 又扭头冲着姜晚柠甜甜一笑,“姜姐姐,吃饭吧。” ‘噗嗤。’姜晚柠被沈如枝逗笑,但是姜晚柠知道沈如枝是真的不喜欢宋竹冉。 “好了,吃饭。”姜晚柠拿起筷子往锅中夹肉。 “王妃,侯府派人来信,叫您回去一趟。” 三人刚吃不久就有小厮跑来禀告。 “可说了是什么事?” 小厮摇了摇头,“只是让您快些回去,具体什么事小的也不知道。” “知道了,退下吧。” 小厮退下后,姜晚柠对宋竹冉说,“宋姑娘,让枝枝先陪着你,我有些事情需要回去一下。” “柠...”沈如枝想要拒绝,看到姜晚柠投来拜托的眼神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陪姜姐姐一起去吧。” “宋姑娘不是想要趁机多逛逛,多玩玩吗?枝枝最是知道京城哪里好玩了。” “我去去就回。” 宋竹冉嘟着嘴,“刚刚我看那小厮是侯府的,侯府不知有阿姐在吗?” “还有侯爷,是什么事情需要姜姐姐去一趟?你让那个小厮去给我阿姐带话,什么事让我阿姐帮忙处理了就好了呀。” “姜姐姐人这么好,阿姐一定会帮你的,有我出面,那就事半功倍了。” 宋竹冉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怎好一直劳烦皇后娘娘,我还是去看一趟。” 沈如枝见姜晚柠的样子,立刻明白是想脱身,“哎呀小妹妹,你就让她去。” “有什么我陪你。”沈如枝也学着宋竹冉的样子拍了拍胸脯。 姜晚柠起身离开,宋竹冉想要跟上去,被沈如枝一把抓住手腕按下,“吃饭啦妹妹。” “她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沈如枝总觉得这宋竹冉是故意不想让姜晚柠离开,表现有些怪怪的。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再加上姜晚柠刚才的表现。 沈如枝猜的不错,姜晚柠出了火锅店便马不停蹄的朝着侯府而去,一路上还甩开了好几个尾巴。 “琅琊王妃?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皇后宋竹宜说着话朝着身后侧了侧,“冉冉呢?” 姜晚柠行了一礼,又屏退下人。 周氏和王氏见状也借口出去。 姜晚柠这才对皇后说,“回娘娘,臣妇是特意避开宋姑娘回来的。” “不过娘娘放心,宋姑娘有枝枝陪着,还有臣妇的丫鬟在暗中保护,不会出事的。” 皇后还是有些担忧,“冉冉她的身子...” 是因为她知道姜晚柠会医术,这样冉冉跟在身边若是出了什么突发事情,也有姜晚柠。 可如今姜晚柠不在,暗中保护宋府就已经派了人手,其实并不是太需要。 “臣妇知道娘娘在担忧什么,不过眼下娘娘还是先担忧自己的身子,宋姑娘她很健康。” 皇后震惊道,“琅琊王妃,你说什么?” “娘娘没有听错,臣妇是说宋姑娘很健康,并没有生病。” “而是娘娘,您的身子很虚弱,不仅中了一种毒,这毒是长久以来慢慢堆积的。” “不仅对身体有害,还会导致您不能生养。” “即使怀了孩子,日后生产时也大概率是一尸两命。” 姜晚柠说的一点也不委婉,皇后宋竹宜握着椅子扶手的手因为用力指节泛着白。 “此话...当真?” 皇后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微微抬起下巴,让眼泪不要流下来。 姜晚柠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她完全可以不插手这件事情,可她知道皇后是个好皇后。 加上宋竹冉甚至说宋府都可能是隐藏在暗处的一条大鱼,一条对王爷不利的大鱼。 皇后缓缓低下头,姜晚柠清楚的看见她的身子在抖。 许久, 皇后用手轻轻拂去脸上的泪痕,恢复了往常的仪态。 “琅琊王妃想法子让本宫出宫就是因为要说这些?” “那么多太医都替本宫诊过脉,你叫本宫如何相信你说的?” 姜晚柠早就料到皇后会是这种反应。 因为自己若是中毒,那必然是身边最亲最近之人,不是皇上就是宋家。 如今宋竹冉明明说是身子虚弱的人反而健健康康,这是要让她怀疑自己的父母。 “娘娘,臣妇与宋府,与您都没有仇怨,今日之事臣妇本可以不管的。” “若娘娘不信,就只当臣妇今日没说过这话。” 姜晚柠又道,“不知娘娘最近是不是夜里容易盗汗,经常梦魇,食欲不振,总是困乏想要睡觉?” 姜晚柠越说皇后神情越是震惊,“你...如何知道?” 皇后问完这句话立马觉得自己犯了蠢,她会医术,又替自己把过脉,自然会清楚这些。 “太医说,这都是因为本宫心事过重导致的。” 第201章 报皇后的恩 “若娘娘觉得,太医说的是对的,那只当臣妇没有说过。” 想救之人不自救,那谁也没有办法。 皇后见姜晚柠要走,还是忍不住问道,“本宫可以相信你吗?” “害娘娘,对臣妇来说有什么好处?” 姜晚柠背对着皇后宋竹宜。 皇后原本坚挺笔直的后背像是被人抽走了支撑的那根线,猛的一踏,弯着腰往后靠了靠。 “本宫这身子...可还有治?” “只要娘娘愿意,就有治。”姜晚柠说。 皇后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才缓缓说,“本宫不是没有怀疑过。” “可他们是本宫最亲的人,为什么?” 姜晚柠转过身,朝着皇后身边走了两步,“娘娘可知道玄公子,就是宋姑娘本人。” “不仅如此,她还以玄公子的身份和大长公主的女儿平安郡主很好。” “如今平安郡主为了玄公子,誓死不嫁任何权贵,一心只想跟着玄公子浪迹天涯。” “臣妇若没有猜错,这是宋姑娘故意为之。” “至于宋姑娘什么目的,就要看皇后娘娘想不想知道了。” 从姜晚柠开口说的那一刻起,皇后眼神中的震惊就没有消散过。 “冉冉...不,不可能,”皇后轻轻摇头,“怎么可能是冉冉,她往日最是与本宫亲厚。” 皇后越说越不自信,回忆起往日种种,好像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妹妹的出现,会让她原本决定好的事情发生变化。 若今日姜晚柠不折返,那她出宫的目的也会因为冉冉而发生改变。 是她...真的是她一直暗中阻拦。 “臣妇说这些也并非空穴来风,臣妇曾派人去查过,太医院那些给娘娘诊脉过的太医无一例外都是宋丞相的学生。” 宋家家主如今是宋福做主,也就是皇后的祖父,和周太傅一样都是开国元老。 只是宋福还在朝中,而周太傅已经远离朝堂。 “祖父他一向只以宋家的荣辱为重,我们这些小辈在他眼中都是用来巩固家族地位的。” “不然...本宫也不会入宫做这皇后。” “我原本以为是因为我坐上这皇后的位置没有给家族带来任何利益,祖父这才想要送妹妹进宫代替我。” “可冉冉她...” 皇后突然看向紧紧盯着姜晚柠,“此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冉冉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她是知道祖父准备等到冉冉十五岁时候,将她送入宫中的,这日子也不远了。 “娘娘是从何处知道宋丞相想要将宋姑娘送入宫中的?”姜晚柠问。 皇后摇了摇头,“祖父并未告知,是冉冉每次进宫有意无意透露的。” “本宫也知道这么多年未有身孕,祖父定然会再安排族中女子入宫,可本宫不希望是冉冉。”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如此天真欢脱,本宫不想她与本宫一样如同笼中的金丝雀一般,被困住。” “本宫只希望她自由。” “本宫也曾给祖父和父亲写过信,可他们的回信都是让本宫顾全家族。” 皇后越说越是失落。 这宋府也就冉冉能让她感受到一点亲情。 “娘娘可能还不知道,”姜晚柠说,“这宋姑娘除了会口技,还会一样,就是仿人字迹。” 皇后猛的抬头,“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冉冉所为?” “不,这不可能,她的字本宫认得,从未听她说过自己会伪造字迹。” “娘娘不知道,或许是宋姑娘不想说呢。” 姜晚柠平静的说,“这些事情,其实娘娘若是有心,只要派人查一查便能知道。” 姜晚柠知道让皇后只听了自己的话就相信很难。 “今日还是让臣妇给娘娘解毒,等日后娘娘自己查清楚了再选择接下来要如何做。” 看皇后今日的态度,和她与裴宴川猜测的不错。 都是这宋竹冉从中间作梗。 至于那些太医想必也是宋竹冉伪造宋老丞相的笔迹让他们对皇后如此。 经过姜晚柠的提醒,皇后回忆起往日种种,不得不听从姜晚柠所说。 “辛苦琅琊王妃了。”皇后伸出手腕。 姜晚柠出去吩咐院子里的下人将自己药箱取来,这才说道,“都是臣妇应该做的。” “王爷身体的毒已解,皇后娘娘曾劝说过皇上不要多心,还有臣妇婆母的事情,就算是臣妇报恩了。” 按照萧煜的性子,知道裴宴川身体好了没有任何动作,一定是有人解惑了。 还有英国公夫人,这些年都是皇后暗中照顾。 “你都知道?”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些事情她跟任何人都没有说过。 姜晚柠笑道,“只要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的。” “臣妇不过是比别人心细一些,又自认为还算了解娘娘,猜测到的罢了。” 皇后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当时因为一点善心反倒是救了自己性命。 姜晚柠重新替皇后把了脉,又施了针,“想必娘娘身边眼睛太多。” “臣妇特地将药制成了药丸,娘娘只需按时服下,这毒是慢慢下的,身体自然要慢慢的调养。” “这是一个疗程的药,等娘娘吃的差不多,臣妇会想办法入宫再次为娘娘诊脉。” “至于太医院煎的药,娘娘最好还是不要喝了,实在躲不过喝一点也无所谓。” “那药方中的毒性并不大,只要不是常年喝不会有大问题。” 下毒之人很是小心谨慎,一般只看药方,那种剂量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可问题就在这药皇后常年累月的喝。 皇后点点头,“那本宫是否还能?” 皇后说着又顿了顿没有继续问。 “娘娘是想问子嗣?”姜晚柠说,“最近半年到一年不会有,最好也不要有。” “不过日后只要娘娘调理好了,孩子自然会来。” 一年...这结果对皇后来说不算坏但也说不上好。 一年,她若没有孩子,还能在这后位上安稳的坐着吗?一国之后若是被废,那结果又能好到哪儿去。 如今朝堂上已经有人因为自己迟迟无子嗣开始弹劾。 只是圣上还算有几分心,一直压着,当然这也避免不了因为祖父在朝堂的势力和皇上因为皇位不稳而无心操心别的事情。 第202章 宋竹冉不见了 “阿姐,阿姐。” 皇后心中正乱七八糟消化着刚刚知道的事情,宋竹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阿姐,姜姐姐。”宋竹冉跑了进来。 看的整个屋子只有姜晚柠和沈竹宜,下意识问道,“是阿姐让姜姐姐回来的?” 说完又觉得不妥,立马改口道,“阿姐,我刚从姜姐姐的火锅店出来,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好吃又好玩的东西。” “她们那个店里能将面条甩出花儿来在给下到锅里,还有好多好喝又好看的东西。” “阿姐,你怎么了?”宋竹冉见皇后宋竹宜怔愣的看着她,没有以往宠溺的笑。 皇后回过神,嘴角轻轻扯起一抹弧度,“无事,阿姐方才再想别的事情,有些出神。” “我还以为阿姐生冉冉的气了,怪我方才将姜姐姐硬拉走了。”宋竹冉嘟着嘴说。 “对了,姜姐姐刚才被急急的召回侯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竹冉瞪大双眼将目光移到姜晚柠身上,盯着姜晚柠刚收拾好的药箱,“是阿姐生病了吗?” “是有别的事情。”姜晚柠淡淡回应一句,“只是刚才给皇后娘娘请了一次平安脉。” “姜姐姐上次在皇宫不是已经给阿姐请过平安脉了吗?这次又请是不是阿姐身子不适?” 宋竹冉紧张的看着皇后宋竹宜,双手攀上皇后的胳膊,“阿姐有什么可一定要说,千万不要瞒着冉冉。” “阿姐若是生病了,冉冉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 往日听到这样的话,皇后宋竹宜早就笑着点点这个乖巧可爱的妹妹的眉心,再宠溺的将人揽在怀中。 可今日再听,只觉得这关心的背后是许多的试探。 心寒了半截。 “阿姐怎么又发呆了?”宋竹冉一副天真的样子。 “阿姐就是有些乏了,这些有些心不在焉。”皇后宋竹宜笑着说道。 “你怎么没有多逛逛,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看着姜姐姐着急回来,有些担心,以为是阿姐出了什么事情,就跑回来了。” “都怪阿姐,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也没让你好好逛逛。”皇后略带愧疚的说。 “无妨,反正我也去过挺多次的。”宋竹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马改口道,“阿姐好不容易出宫一次才该好好逛逛。” “我的意思是左右我还有机会,日后偷偷溜出去。” “你啊。”皇后戳了戳宋竹冉的眉心,“小心祖父和父亲母亲知道了。” 宋竹冉吐了吐舌头,“嘻嘻。” “臣妇听闻这茶楼有一位玄公子,口技乃是一绝。”姜晚柠突然提议,“宋姑娘说的对。” “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出宫一次,不如去逛逛如何?” 姜晚柠说话的同时观察着宋竹冉的表情。 门外的沈如枝听到,冒了一只头进来,“我正好要去,被宋姑娘拉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去?” 突然冒出来的人将皇后吓了一跳。 姜晚柠赶紧解释道,“娘娘莫怪,这是臣妇的好友,也是大理寺卿沈召沈大人的爱女。” “想来是怕突然冒进来冲撞了娘娘,这才一直在外面候着。” 沈如枝呲牙笑了笑,刚才听到要去看玄公子的口技表演心下大喜忘记了。 她最是不愿意见这些贵人们,行不完的礼,讲不完的规矩。 “无妨,既是私访,就只当本宫是你们的阿姐。” 沈如枝听到这句话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阿姐真的要去吗?”宋竹冉问。 “你想让阿姐去吗?”皇后反问。 宋竹冉觉得今日的皇后有些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准确的来说是她从街上回来后不一样了。 “我自然是希望阿姐去的,但是阿姐的身份...” “我怕阿姐有危险。” 宋竹冉拧着眉毛,“冉冉心中很是困惑,又想让阿姐去街上逛逛,又怕阿姐遇到危险。” “宋姑娘不必担心,这皇宫中的暗卫武功高强,娘娘若是不介意,打扮做寻常人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即使是有事情,臣妇也会拼死救娘娘的。” “可是...”宋竹冉还想再说,皇后先一步道,“本宫也想去看看。” “不瞒你们说,本宫的心里可住着一个沈姑娘。”皇后笑道,“只是本宫没有沈姑娘的福气。” “不能随心所欲,今日就当本宫也放纵一回。” 沈如枝冲着皇后呲牙笑了笑,凑到姜晚柠身边,“这皇后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说她随心所欲不就是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吗? “是羡慕你。”姜晚柠低声说。 沈如枝皱眉想了想,“虽然我不知道一国之母为什么会羡慕我,但是我的感觉告诉我,皇后比她这个妹妹好多了。” “你感觉一向很准。”姜晚柠笑道。 “姜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姜晚柠说,“臣妇在侯府还有几身衣裳是新的没有穿过,若是娘娘不嫌弃臣妇带娘娘去换。” “好。”皇后点头道。 “阿姐真的要去?” “冉冉看来不想让阿姐去?” 宋竹冉越是阻拦皇后心中越是难过,因着这证明着姜晚柠说的很有可能是对的。 “没,没。”宋竹冉连连否认,“那阿姐去吧,冉冉在这里等你。” “往日你只要在阿姐身边,无论阿姐走到哪里,你都是跟着的,怎么这回如此乖巧了?” “我就是有些吃撑了,刚刚又回来的着急,这会儿有些岔着气儿了,想在这里缓一缓。”宋竹冉揉着自己的肚子说。 姜晚柠带着皇后去换了衣服,等再回到前厅的时候,只剩下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睡觉的沈如枝。 “枝枝。”姜晚柠推了推沈如枝。 沈如枝惊醒,抹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坐直了身子,“你们换好了。” “宋姑娘呢?”姜晚柠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宋竹冉的身影。 沈如枝揉了揉眼睛,“她刚刚说去找你们了啊。” “我待的无聊就在这小憩了一会儿。” 姜晚柠拧眉看了一眼皇后,“臣妇叫人问问。” 这侯府这么多下人,宋姑娘肯定不会凭空消失的。 “好。” 第203章 少一点废话 姜晚柠叫来在侯府的管家。 管家躬身说道,“老奴也没有看见宋姑娘出府,只是看她在后花园四处晃悠。” “再转身就不见人影了。” “凡是见过宋姑娘的,都叫来见我。”姜晚柠说。 “是。” 管家叫了当日值守见过宋姑娘的所有人,挨个问了一遍,都没有人注意其去了哪里。 “是不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衣服,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还有一对甜甜的梨涡的姑娘。” 春桃怯生生的站了出来。 “对,你见了?”沈如枝问。 春桃现在是自己的丫鬟,今日也是她带着的,只是往日她一个人习惯了。 总是带着带着就忘了,最后将人丢了,好在春桃都能找到自己。 “你在哪里见过?”皇后难掩焦急之色。 春桃低下头说,“奴婢在侯府的后门附近见过,不过一回头,宋姑娘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娘娘别急,这侯府很安全,宋姑娘不会有事的。”姜晚柠安抚着皇后。 “去后院找找。” “本宫也一起去。”皇后说着。 因着声势浩大,也惊动了周氏和王氏,二人挺着肚子走了出来。 “娘,伯母,这里没有什么事,你们现在身子不便,还是先回去休息。” 如今周氏和王氏都已经有六月的身孕,行动起来已经有些吃力。 周氏摇摇头,“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娘怎么能坐的住,再说还是在咱们侯府出的事。” 这位宋姑娘不仅是宋丞相的孙女,还是宋皇后的嫡亲妹妹,家中人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若是在侯府凭空消失不见,不仅侯爷和她,只怕还会牵连到柠柠。 周氏心中担忧。 “不会有事的娘,你放心。”姜晚柠轻声安抚、 一行人急匆匆来到后院春桃说的地方。 “阿姐。”宋竹冉从墙角的假山后冲了出来,“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皇后快步上前,紧紧抓住宋竹冉的胳膊左右看了看,一脸关切,“你刚刚去哪了?” “我看见一只蝴蝶从这里飞过,追了过去,就在那里。”宋竹冉指着假山的方向。 “看的太专注一时忘了时间,阿姐,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让你们担心了?” 皇后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下次不许再如此调皮了,不然以后本宫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宋姑娘无事就好。”周氏赶紧打着圆场。 “阿姐,我们现在就走吗?”宋竹冉上前挽上宋竹宜的胳膊。 姜晚柠低头看了一眼宋竹冉脚上和裙摆上的泥,“还是先带宋姑娘去换一身衣裳吧。” 姜晚柠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低头朝着宋竹冉的衣裙看去。 “前几日院子里刚撒过水,还有些泥土。”周氏说道,“来人,带宋小姐去换衣。” “是我贪玩,不怪你们。”宋竹冉甜甜一笑,“阿姐,现在去看玄公子的表演是不是有些迟了?” “都怪我,是我贪玩,阿姐好不容易才来一次的。” “你要是早点换衣服,少一点废话,就还能赶得上。”沈如枝大咧咧的说。 宋竹冉有些委屈,“我...我这就去换衣服。” 走了两步又扭头看向众人,“不如阿姐和姜姐姐你们先去,我一会儿换完衣服去找你们如何?” “阿姐好不容易才出一次宫,别因为我再耽搁了。” “听说玄公子去的地方,太迟就没有位置了。” “无妨,”姜晚柠说,“我已经让人提前去排好位置了。” 宋竹冉迟疑了一次,才说道,“还是姜姐姐想的周到,那我快去快回。” 宋竹冉走后,姜晚柠让周氏和王氏先陪着皇后去了前厅。 自己则是在假山后面逛了一圈。 宋竹冉脚上和裙摆上的泥土不像是正常走路溅上去的。 姜晚柠低头看着宋竹冉走过的脚印,脚印有些深,像是助跑,沿着脚印顺着墙面看去, 果然在墙上发现了印子。 宋竹冉竟然会武! 姜晚柠也是心中一震,虽然知道宋竹冉并不简单,也没有生病。 可是能躲开所有人学会武功也不容易。 看来是自己提议去看玄公子,她提前出去安排了。 那恰好又能证明,宋竹冉不只是一个人,背后定然还有人相助。 “柠柠,你好了没?”沈如枝在外面喊道。 姜晚柠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好了,我们走吧。” “你刚刚留下来去看什么了?”沈如枝悄声说,“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宋什么冉?” 姜晚柠点点头,“此事暂时不宜声张,具体还不知她什么目的。” 若只是宋府家族内部的事情,那不算什么,毕竟谁家没有一些密事。 可直觉告诉自己,宋竹冉此举不只是宋府内部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能让她不惜伤害自己亲人。 “这货一打眼瞅着人畜无害的,其实心眼很多的,我总感觉她不想让你给皇后瞧病。” “你刚走那会儿,她就不停的各种试探我,看看我是不是知道你回侯府做什么去了。” 沈如枝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心思细腻。 “她们来了。”沈如枝拽了拽姜晚柠的袖子。 姜晚柠抬头看过去,宋竹冉穿的是自己那套天青色的长裙,配着两条同色系的发带。 整个人显得活泼俏皮,像是个太阳。 若是她没有记错,这套衣服因为自己不常穿,芍药当时放的很深,看来这宋竹冉为了磨时间真是费了不少功夫。 “阿姐,我们走吧。”宋竹冉笑嘻嘻的说。 一行人来到玄公子最常来的茶楼刚落座,就有小二上前倒茶。 玄公子已经在台上表演了有一会儿功夫了。 “几位吃点什么?” 姜晚柠随意点了几样。 “阿姐坐在这大堂会不会不安全,不如我们找个雅间?” “宋姑娘不知道,这茶楼大堂内才是最有趣的事情,更何况这是二楼,也是视野最佳的位置。” 宋竹冉点点头,指着台上的幕布,“阿姐快看。” 众人看着幕布后的表演。 小二端着小吃上来,就听旁边的客人喊道,“小二,今日到底是不是玄公子来你们这茶楼表演?” “这位客官,不是玄公子还能是谁?” “你胡说,我听着玄公子表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明明不是玄公子。” 第204章 不是玄公子 “哎吆客官。”茶楼的小二将抹布往肩上一搭,走了过去,“您这话可不兴乱说。” “我这们家茶楼可是玄公子来的最多的茶楼,众人都听着呢,就您说不说,莫不成您是别的茶楼来找茬的?” “这口技可是一门高深的技艺,不是谁轻易就能学会的。” 小二说着说着也不客气了起来,站直了身子,斜楞着一旁的客人。 “您若是好好喝茶看表演,那就别找茬,您若是执意要找不痛快,那就别怪我们茶楼将您请出去了。” “啪!”男子怒拍了一下茶桌,“我来你们茶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且别说表演的像不像,就是那身高就不像。” 男子此话一出,周围人也都怀疑了起来。 “我上次见这玄公子的身高好像确实没有这么高。” “会不会是脚上垫了东西?” “瞧着不像。”有人摇了摇头,“这玄公子个儿没这么高,身形也没这么壮。” “听听,听听,”男子指了指周围,“大家都这么说,也不是我一个人如此觉得。” 没想到小二不慌不忙,轻蔑道,“您就说这口技怎么样吧?” 男子一愣,“表演的倒是不输玄公子。” “这不就行了,再说我们这里也就只有玄公子,那人家可能最近吃的多就壮一点,也可能穿的鞋子高一些。” “可我们是来听玄公子的表演的。” “客官,您非要这么较真我们也没办法,实话跟您说,这玄公子就是我也没有见过真面目。” “您听着这口技,瞧着这舞剑,只要精彩不就得了。” 男子还想说,又觉得这小二说的在理,他也没有见过玄公子,就是让人从幕布后面站出来也未必能认出。 好在这表演也不输玄公子,还隐隐有些超越。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旁的姜晚柠和皇后听着也没有出面,皇后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竹冉。 “要我说,这小二说的也对,我们是来看精彩的表演的,又不是非要看这什么公子的。” 宋竹冉说,“我看这就是玄公子也说不定呢。” “表演的人不是玄公子!”一道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众人齐刷刷望去,宋竹冉看清来人时,眉头微微皱起。 “平安郡主。”小二连忙上前迎接,谁不认识,这位金主他是不可能不认识的。 就连茶楼的掌柜的也连忙赶了过来,“郡主今日怎么才来。” “小的还以为您今日不来了呢。” 平安郡主斜了一眼掌柜的,“本郡主何时来,还需要跟你报备?”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掌柜的赶紧弯腰认错。 “只是平日里,凡是玄公子的表演,郡主都是第一个到场的,今日来的迟,小的还以为郡主是有事来不了了。” “本郡主不过是有事一时耽误了。” 平安郡主说着走到自己常坐的位置,指着台上,“那人不是玄公子。” 掌柜的眼神下意识朝着宋竹冉瞥了一眼,恭敬的说,“郡主冤枉,今日确实是玄公子。” “不然这京城还有谁善口技?还能被小的有幸遇到。” “能遇到一个玄公子,已经是小的的福报了。” 平安郡主丝毫不给面子,“少在这里跟本郡主说这些,是不是玄公子本郡主一眼就能认出来。” 平安郡主近乎痴迷玄公子,她若说不是,那所有人都觉得不是。 “瞧瞧,郡主都说不是了,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刚才的男子觉得自己瞬间有了底气。 掌柜的为难道,“郡主殿下,这真的是玄公子,就是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对您撒谎啊。” “那你叫玄公子出来让本郡主见上一面,不就知道是还是不是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若是唯一见过玄公子真面目的人,那就只有平安郡主了。 “是啊,掌柜的,你让郡主去看一眼,郡主若说是,我们就信。”刚才那男子说道。 掌柜的急的额头上汗珠冒了出来,眼神不停的朝着姜晚柠这桌看去。 “平安郡主,这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宋竹冉的声音响起,“表演够精彩不就行了。” “我们是来看表演的,又何必因为这些小事闹的心情不好呢?” 平安郡主抬头不耐烦的看过去,皇后是背对着坐的,因此只看到了沈如枝。 因着沈如枝和姜姜晚柠同坐在一侧,沈如枝堵着姜晚柠,平安郡主也没有看清。 而宋竹冉是面对着平安郡主的。 平安郡主没怎么见过宋竹冉,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只当是哪个小官家的姑娘,不过沈如枝她是知道的。 不仅知道,还很看不起。 便没好气的说,“本郡主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 “识相的滚远点儿。” 宋竹冉气呼呼的说,“郡主真是好大的威风,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台下就算不是玄公子,郡主不看便罢,何苦还要抓着不放呢?又没有人叫你看。” “冉冉。”皇后轻声制止。 平安郡主背后有大长公主撑腰,自然跋扈,她虽然贵为皇后,但是眼下朝堂局势未定, 她又是微服私访,不想太过惹人注意。 “你若再废话,小心本郡主将你从这里扔下去!” 沈如枝瞪大了眼睛,很诚恳的问了一句,“你知道她是谁吗?” “本郡主管她是谁,再说能跟你在一起的又能是什么货色?” “你不就认识一个琅琊王妃吗?那又怎么样?” 沈如枝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你厉害,你最厉害。” “不过我觉得郡主殿下未必敢将她扔下去。” 沈如枝看不惯平安郡主,但是更看不惯宋竹冉,有点故意拱火。 “哼,这东陵国,还没有本郡主不敢得罪的人。”平安郡主不屑的说。 “你好大的口气。”宋竹冉捂着胸口气呼呼的说,“大长公主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女儿的。” “冉冉。”宋皇后低声呵斥。 “阿姐,她太过分了。”宋竹冉说。 皇后看了姜晚柠一眼,见其神色平淡,似是早有预料。 又看着如此反常的宋竹冉,心中一阵失望,若是往常,宋竹冉绝对不会与人直接对骂。 起码她从未见过有人能跟她骂起来的。 今日这反常的举动,无非就是想阻止平安郡主。 第205章 也要将本宫扔下去? 平安郡主看了一眼皇后的背影,只觉得这女子瞧着端庄大气,一个背影就能让人看出不是寻常人。 不过那又能怎样,再高贵又怎能高贵的过她。 就是宫中的公主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她的母亲可是大长公主,皇帝的亲姑母。 也就皇上和皇后能让她见面安分一些,可皇上皇后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至于沈如枝,她连如今身为琅琊王妃的姜晚柠都不放在眼中,更不要说是沈如枝了。 “本郡主还有更过分的。”平安郡主瞧着宋竹冉,颐指气使的说,“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来人,去把台上的幕布给本郡主掀了!我倒是想要看看谁敢冒充玄公子。” “阿姐,这人竟然如此无礼!”宋竹冉气的站了起来,上前就要阻止,“你是郡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今日还偏不让你去掀了那幕布。” 周围人已经没有几个认真看台上口技表演的,倒是看起了这边的热闹。 “这是谁家女子,她难道不知道平安郡主是什么人吗?” “该不会是宫中的公主或者贵人吧?” “你可真能扯!那女子一瞧就十三四岁,十五岁才能参加选秀。” “那就是公主呗。” “你更别扯了,当今圣上只有两个公主,最大的也不过五岁,你还是不是东陵人了?” “......” “那我瞧着这女子敢和郡主较劲,是有些不想活了。” 平安郡主自然听到了这些人的议论,轻蔑的抬头看向宋竹冉,“本郡主今日心情不好。” “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撞到我的枪口上来。” 平安郡主说完,冲着身后的丫鬟轻轻抬手,“将她给本郡主从这里扔下去。” 平安郡主身边的丫鬟都是会武的,眼神犀利的看向宋竹冉,做势就要走过去。 “殿下,殿下。”掌柜的见状赶紧挡在前面求饶,“殿下,小的这都是小本买卖。” “您这要是扔下去,小的这半年也别想开张了,生意也做不成了,殿下求求您高抬贵手,小的给您磕头了。” 平安郡主冷哼一声,“你们不过一群蝼蚁,死活与本郡主有什么关系?” “你的生意做不成,难不成还要让本郡主给你赔银子?” 掌柜的还想再求,一旁的丫鬟已经一脚踹开,朝着宋竹冉走了过去。 宋竹冉气冲冲的走上前,“我就在这里站着,有种你将我扔下去,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 “不过在你扔下去我之前,我也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宋竹冉说着抡起桌上的茶壶朝着平安的脸砸过去, 皇后惊了一跳,幸好被姜晚柠接住。 这茶壶要是真的砸到平安郡主的身上,大长公主指不定要因为这件事情逼皇上做些什么出来才肯罢休呢。 姜晚柠站起来,平安郡主才看到,阴阳怪气的说,“我以为你是仗着谁的势呢。” “原来是仗着她的势。” “今日别说是她,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我也照样将你扔下去!” “姜晚柠,本郡主奉劝你少管闲事。”平安郡主丝毫不怕。 “姜姐姐,你让我去揍她!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此跋扈的人,大长公主的女儿怎么了, 大长公主的女儿就能如此跋扈吗?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这就去大理寺告你!” 沈如枝一口吃的差点噎住,抚了抚胸口,“不是,你们打你们的,这事儿往我爹身上凑什么?” 沈如枝想说,皇后娘娘不比她爹更好使? 这宋竹冉,果然没憋好屁。 姜晚柠将茶壶放好,也没有理会平安郡主,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件事情,说来都是台上之人惹得祸。” “不如就站出来,让大家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是玄公子。” “琅琊王妃说的在理,都这样了,掌柜的,你还不让这玄公子露脸是不想开这个店了吗?” 本来就有很多人好奇玄公主的长相和真实身份,便添油拱火的说。 掌柜的捏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两头他可都得罪不起,可这让玄公子露脸他更是做不了主。 “掌柜的不肯,那就让我上去扯下这幕布给大家瞧一瞧。”有人说着话大跨几步朝着台上走去。 其余人见状也有跟着去的。 “啊!”宋竹冉突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脸瞬间白的像死人一样。 “冉冉!”皇后慌张的站了起来,朝着宋竹冉急步走去。 姜晚柠抓住宋竹冉的手腕替其把脉。 “琅琊王妃,冉冉怎么样了?”皇后一脸着急的问。 “娘娘放心,只是气急攻心。”姜晚柠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 倒了一颗给宋竹冉喂了下去. “哼,以为装病就能躲过?”平安郡主不依不饶,“只要没死,就给本郡主从这里扔下去!” “也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是谁都能对本郡主不敬的。” 平安郡主的丫鬟还未走到跟前,暗处的暗卫已经将人打的晕死过去。 平安郡主见状,指着姜晚柠和沈如枝,“好啊你们,胆敢为了一个女子跟本郡主作对!” 平安郡主说着上前两步抓住皇后的肩膀,“滚开!” 皇后被猛的朝后一拽,整个人侧着身子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少在这里...”平安郡主话还没有说完,看见皇后的脸,嘴唇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皇后她见过很多次,是不可能认错的。 可皇后为何会来到这里? 刚才这个女子又叫皇后姐姐,那她是...宋家的人。 宋府那个不曾露过面的幼女宋竹冉? “皇...皇后娘娘?”平安郡主结巴的说。 皇后轻抬手臂,示意暗卫都退下。 周围人听见平安郡主的话,皆是不可思议的看了过来。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掌柜的脑子转的快,赶紧磕头行礼。 “皇后娘娘,竟然是皇后娘娘,我没有听错吧?” “你们不认识皇后娘娘,难道不认识身边那位吗?那可是琅琊王妃,她身边的自然是贵人。” 一时间茶楼内众人纷纷跪下磕头行礼。 台上刚要掀开幕布的男子手停在半空,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行礼。 “郡主见到本宫不打算行礼吗?”皇后少有的严肃,“难道也要将本宫从这里扔下去?” 第206章 凭本宫是皇后 平安郡主饶是平日里再跋扈,也不敢轻易在皇后面前没规矩。 虽然心中多有不情愿,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饶是心中再担心宋竹冉,再气平安郡主,皇后宋竹宜也端庄得体的站着,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温怒, “平安,本宫与皇上都只你平日里跋扈,竟不知你不将人的性命当会儿事儿。” “这二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若是摔下去,就是不死也残了。” 平安郡主心中不服,低头解释,“皇后娘娘恕罪,平安夜不知这是你妹妹。” “本宫气的不是你要将冉冉推下去,气的是你不将人命当回事儿,就是圣上与本宫也不能轻易对一个人说杀就杀。” “怎么?你身为东陵国的郡主,享受着东陵国百姓的供养,现在就因为一点小事就要轻易将人打杀?” “难道平日里大长公主就是如此教育你的?” 不愧是一国之后,前面铺垫的再多,都是为了最后一句。 这句话一出,茶楼的所有人都开始对大长公主心生不满。 “皇后娘娘,不过是几个蝼蚁的性命,您当真就要为此为难我?”平安不不服,“还是因为今日我与您妹妹发生冲突,你公报私仇?” “我都跟您道过歉了,不知那是您妹妹。” 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日不责罚你,难以消除民愤。” “往日的事情本宫没有碰到便也不管了,今日这件事情本宫管定了。” “娘娘什么意思?”平安诧异的抬头,“娘娘凭什么罚我?” “要罚也是皇帝表哥来罚。” “就凭本宫是皇后,是东陵国女子的表率。”皇后振振有词的说,“今日本宫就替大长公主好好教教你。” 此时,宋竹冉也缓了过来,脸色苍白,虚弱的靠在桌边,“阿姐。” 皇后转身紧张的看着宋竹冉,“冉冉你如何了?” 宋竹冉轻轻摇头,“无事,就是一时着急,让阿姐担心了。” “皇后娘娘说的这么好听不还是因为我冲撞了您妹妹。”平安郡主看着眼前这一幕讽刺道。 “也就不必劳烦您给我下这么大的罪。” 皇后就是再温柔好脾气,也绝不允许有人能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落她的面子。 就是皇上今日当着众多百姓的面,也会给自己三分面子的。 “平安郡主目无王法在前,无视本宫在后。”皇后冷着声下令,“来人,将其当众杖责二十。” “以儆效尤!” 平安郡主没有想到皇后竟然敢真的惩罚自己,还是当众惩罚。 “娘娘。”姜晚柠知道皇后是被平安郡主气到了,若真是当众责罚,大长公主自然不会罢休。 今日的目的不是来激怒大长公主的。 “今日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因为玄公子,不如就让玄公子出面。” 姜晚柠缓缓说道,“若是玄公如平安郡主所说是假扮的,那也不算郡主闹事。” “自然,这郡主随便打杀人这就另当别论,不如就送进宫让皇上定夺,相信到时候大长公主也不会说什么的。” 皇后刚才被激怒,被姜晚柠这么一提醒,也冷静了下来。 今日她若当真当众将平安杖责,二十丈,那衣服跟皮肉都连在一起,还是屁股和后腰上。 平安日后定然会成为京城谈资和笑柄,大长公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在皇宫处罚,不会被众人看了去,大长公主就是想闹也不敢说什么。 皇后扭头看向台上的幕布,“去将玄公子带出来。” “阿姐...”宋竹冉虚弱的开口,“这事不妨就这样算了。” “也是我太过冲动。” 皇后难得的没有理会宋竹冉,而是再一次冷声吩咐身后的暗卫,“本宫说的话都没有听到吗?” 今日姜晚柠叫自己来的目的她是知道的。 刚刚她还在为自己妹妹侥幸,在心中辩解。 若是冉冉这次没有开口,她还是愿意相信,可结果太让她失望... 宋竹冉眼中闪过一抹着急和诧异,不等她再开口。 暗卫已经腾空跃下,将幕布推倒。 “禀皇后娘娘,这里没人。” 玄公子早已经不知去向。 宋竹冉胸口微微下沉,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平安郡主嘴角斜扬,“哼,肯定是怕被本郡主戳穿跑了。” “宋姑娘如此维护,不知道的还以为跟玄公子关系好的是你而不是我。” 宋竹冉惨白着一张脸,气愤的指着平安郡主,“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说出如此污言秽语。” 平安丝毫不以为意,“本郡主就是跟玄公子关系好,本郡主欣赏他的才能和见识有什么不可以?” 她的母亲大长公主一贯如此,就是街上遇见一个长的好看的,说掳走就掳走。 最后那些男子不还是乖乖的伺候着母亲,母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还有些男子希望被母亲看中。 虽然她如母亲一般胆大,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她只忠心于玄公子,他们没有见面只通书信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玄公子。 后来只匆匆一面,她也印象深刻。 “既然这人逃走了,本宫也就不杖责你了。”皇后平静的说。 就在平安郡主以为没有什么事了的时候,不料皇后继续道,“不过也不能就这样免了你的所有罪责。” “若是如此,日后皇室宗亲人人效仿,这天下的百姓还到哪里去说理?还如何信服皇家?” “念在你是女子的份上,就将杖责改为掌掴。” 屁股上打板子不好看,那就扇脸。 沈如枝恨不得给皇后竖个大拇指。 平安郡主瞪大了双眼,“皇后娘娘可想清楚了?我母亲若是知道了...” “本宫是皇后,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不是你母亲的天下。” “怎么?还是你想说,你母亲拥兵自重?能够藐视皇威?” “我...” “皇后娘娘说的好!” “说的好!” 平安郡主平日里跋扈早有许多人看不惯,如今看着她被皇后训斥,心中很是畅快,有人忍不住带头喊道。 “来人,行刑!” “慢着!” 两名暗卫正要上前,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女声。 第207章 大长公主是不服? 皇后看清楚来人,眉头皱了皱,看向姜晚柠。 姜晚柠也没想到大长公主能来。 又环顾了四周,见原本跟在平安郡主身后的一个丫鬟现在站在大长公主身后。 动作还真是快。 “参见皇后娘娘。”大长公主仗着自己是长辈的身份,向来只是对皇后微微福身,并不行跪拜之礼。 皇后眉头蹙成一团,“姑母怎么会来此?” 大长公主眼神示意一旁的丫鬟将平安郡主扶起来,这才不轻不重的说,“听说平安在这里惹了事。” “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来看一看。” “倒是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待着,怎的如此打扮,还来这种地方了?” “本宫虽然贵为皇后,但也是这东陵国的人,我东陵国的百姓能来的地方,本宫自然能来。” “再说,本宫也不能跟姑母一般,不食人间烟火,总要出来替圣上看一看他的子民们过的好还是不好。” 大长公主冷嗤一声,“不愧是皇后娘娘,不过我带兵打仗的时候恐怕皇后娘娘还在宋府的后宅绣花儿呢。” 皇后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心中被一团浊气堵的厉害。 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依旧保持着端庄得体的笑容,“姑母也不过是去过两次战场。” “这东陵的国土能守住离不开的是每一个士兵和将领。” “你我各司其职,没有什么好比的。” “不过倒是礼仪规矩,我觉得姑母是不是日子久了忘记了。” 皇后的言下之意,我虽然叫你一声姑母,但是我是皇后,你见了我就该行礼。 “往日是在宫中,本宫也就念在姑母年纪大了,不计较,可如今不仅有她们这些孩子在。” 皇后眼睛在平安郡主和宋竹冉身上扫了一眼,接着说,“还有这么多的百姓在。” “难不成姑母要让百姓觉得您目无礼法?” 皇后一口一个姑母,说话也极尽客气,倒是让大长公主挑不出毛病,倒是她... 按照礼法,就是皇后的祖父以及父母,见了皇后都要行跪拜礼。 大长公主丝毫没有要行礼的意思,而是转了话题,“本宫瞧着皇后这是要罚平安?不知平安犯了什么错?” “母亲,孩儿不过是和皇后娘娘的妹妹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娘娘竟然要当众责罚孩儿。” “还说要杖责,那孩儿的丑态岂不是被所有人都看到了?孩儿还要不要活了?” 平安郡主恶人先告状,就是皇帝表哥也要给母亲三分面子,更别说是皇后了。 大长公主闻言,狠狠打了平安郡主一巴掌。 “母亲?”平安郡主不可思议的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看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盯着皇后平静的说,“皇后娘娘见谅,都是我这个女儿不听话,惹谁不好竟然惹了宋府的千金。” “本宫已经惩罚过了,皇后娘娘气可消了?” “若是不消,那就让平安给宋姑娘再道个歉,好让她也长长记性,别跟谁都开玩笑。” 周围的百姓有些没有看明白,可姜晚柠和皇后却是清楚。 大长公主打了平安郡主一巴掌,这一巴掌看似重力,实则是卸了力的。 一巴掌加上嘴上说的,已经将事情的错处转嫁到皇后和宋竹冉身上。 若是皇后再揪着不放,也不行。 可就这样结束,那也就坐实了皇后公报私仇。 皇后胸口隐隐起伏,面上努力保持着平静。 “大长公主殿下,我想事情也不能只听平安郡主的。” 姜晚柠说,“若是将人从这楼上要扔下去是开玩笑,那这玩笑未免有些大了。” “更何况,皇后娘娘一开始并没有想着出面,甚至平安郡主都不知道这位就是宋姑娘。” “是她自己上前,一把推开了皇后娘娘,才看清的。” “也就是说,平安郡主一开始只当宋姑娘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就因为一点小事就要要了人家性命。” “柠柠说的对,这件事情我可以作证!”沈如枝举起手说。 “若是殿下您不信,大可以问问这里的客人,问问这掌柜的和小二,他们可都是在一旁努力劝阻的。” 掌柜的被点了名,心中一紧,这神仙打架叫着他做什么? 既然叫了,就别说事实了,自然是想向着宋姑娘这边说话的,毕竟... “我能作证。” “我也能作证,琅琊王妃说的是对的。” “我也作证!” “......” 一时间,楼下和楼上有人开始纷纷作证。 大长公主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如同看一群蝼蚁一般,“皇后娘娘在这儿。” “这里哪有你一个王妃叫嚣的道理?” “琅琊王妃,你是故意想与本宫寻不开心么?难道是因为本宫的义女抢了你之前的未婚夫?” 姜晚柠没有想到,都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大长公主竟然还拿出来说事。 “我只是实话实说。”姜晚柠平静的说,“至于他们两个在一起,我也是觉得甚是相配的。” “毕竟废纸就应该呆在废纸篓里。” “哼,琅琊王妃不心痛就好。”大长公主冷笑道,“不过平安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大长公主说完又转头看向皇后宋竹宜,“娘娘还有没有什么说的?” “若是没有,那本宫就先带着平安回去了。” “那些兵管理起来也很是操心,本宫可不像娘娘一般如此有闲心。” 大长公主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你还没有跟本宫行礼。”皇后的声音在后面不疾不徐的响起,“还有,平安的事情,已经不是你能管的了的了。” “本宫自会跟圣上交代清楚。” 大长公主猛然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后,没想到这个一向没有脾气,仍有自己放肆的宋竹宜竟然竟然敢如此揪着不放。 “你确定?” 皇后平静的对上大长公主的眼,“没有尊称,大长公主是不服?” “来人,将平安郡主抓起来,掌掴二十!”皇后平静的说道。 “我看谁敢!”大长公主一把将平安郡主拉到自己的身后,“皇后娘娘,你可想清楚了?” 第208章 大长公主难道不是妇人? “大长公主,本宫敬您是长辈,但是你也要想清楚了。” 皇后冷声说,“先君臣,后父子的道理想必也不用我告诉你。” 大长公主被皇后怼的无话可说,冷冷道,“今日本宫不会让你动平安。” “有什么要说的本宫自然会在皇上面前陈说,还轮不到后宫的妇人来插手。” 往日皇后见大长公主如此强势,皇后都是能容忍就容忍,能退让就退让,今日皇后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本宫一介妇人,大长公主难道不是妇人?” “如此说来,大长公主是不是也不该出现在朝堂上,趁早将手中的兵权交了回家相夫教子。” 皇后最后四个字压得很重,人人都知道大长公主和驸马的关系不好,又知道平安郡主如此跋扈。 此话无疑是在羞辱嘲讽大长公主。 “好啊宋竹宜,平日里你温柔贤良,看来都是给皇上面前装的。” 大长公主冷声说,“看来本宫当真是小瞧你了。” “今日,本宫就是要带走平安,谁也别想拦着。” 大长公主说着,丝毫不给皇后宋竹宜面子,拉起平安郡主的手转身就要走。 皇后示意, 皇后的暗卫纷纷上前阻拦,一时间,大长公主的亲兵和皇后的暗卫拔刀相向,互不相让。 “今日胆敢阻拦者,杀无赦!”大长公主沉声说道。 皇后也没有要开口退让的意思,只吩咐道,“店家,去将店里的人遣散,莫要伤及无辜。” 又冲着姜晚柠和沈如枝说,“你们先带冉冉出去,这里有本宫。” 大长公主就是再狂妄,想必也不敢轻易动她。 大长公主转身,上前两步逼近皇后,皇后丝毫不退让,直视回去。 “宋竹宜,你可想清楚了,得罪本宫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大长公主迟迟不敢动手,不就是心中有所担忧吗?”姜晚柠上前一步护在皇后身侧, “毕竟伤了皇后,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大长公主说着巴掌高高扬起准备朝着姜晚柠的脸打下去。 她早就看不惯姜晚柠,长的和她那个娘一样是个狐媚子。 不料一巴掌下去,姜晚柠完全是可以躲开的,皇后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侧身歪了过去, 这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皇后的脸上。 饶是大长公主自己也惊了一跳,其实她从没有想过要真的下手,只所以对着姜晚柠动手, 是她心中清楚姜晚柠不会静静的等着她动手, 再者,就是她真的动手打了,一个王妃罢了,还是个异姓王,皇上也不会真的将她如何。 “娘娘。”姜晚柠一把扶住皇后。 “阿姐,你怎么样?”宋竹冉步子虚浮冲了过来。 冲过来的时候姜晚柠看到宋竹冉发钗上的珍珠少了一颗,而少的那一颗好巧不巧在皇后脚下。 刚才若是没有人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击打,皇后不会朝着这边摔倒。 看来这宋竹冉不仅会武,这武功还不低。 只是她此举的目的又是为何...皇后失了面子,与她又有什么好处? “阿姐,你怎么样?”宋竹冉假装关心。 皇后轻轻摇头。 宋竹冉抬头对着还未回过神来的大长公主说,“大长公主,我阿姐毕竟是皇后,您如此是以下犯上。” “您打皇后娘娘的脸,就是再打皇上的脸,你将这东陵的律法置于何地?” 大长公主怔愣着,被宋竹冉说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打都打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对抗,大长公主姿态跋扈,“本宫要打的是姜晚柠。” “是娘娘自己愿意过来的,又能怪的着本宫什么事?” “本王的王妃,何时是人说打就能打的。”楼梯口响起一道很有磁性的男声。 只是光听声音就能让人心头一颤,额头似是结了冰一般。 琅琊王裴宴川从走到姜晚柠身边,轻轻揽住姜晚柠的腰,看向大长公主, “本王应该没有听错,大长公主是要打本王的王妃?” 大长公主眉头微蹙,没有想到裴宴川此时能出现,这裴宴川仗着功勋和皇上撑腰。 此刻对抗起来,只怕丝毫不会给自己面子。 大长公主冷嗤一声,“怎么,本宫打不得?” “啪!” 裴宴川没有说话,只是旁边的墨染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大长公主脸上。 “裴宴川!你竟然敢打我?”大长公主一脸不可思议。 墨染噗通一声跪下,“殿下恕罪,我家王爷又没有张嘴,也没有开口。” “打你是属下自己的意思。” “再者,属下也不是真的要打你,而是打苍蝇,这苍蝇飞到您脸上,属下这才不小心。” 大长公主恶狠狠的瞪着墨染,刚准备开口说话,不料墨染直接道,“属下自知即使不是故意的,也不能能以下犯上。” “所以属下甘愿领罚。” 最后这句话是冲着裴宴川说的。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回去罚站。”裴宴川平静的说。 “大长公主,这属下也是无心之过,想必你有容人之量不会计较的,再说本王已经替你罚过了。” 大长公主恶狠狠的盯着裴宴川,“就想这样算了?” “属下自知罪过,属下以死谢罪!”墨染说着掏出一把匕首,冲着自己的心口狠狠扎了一刀下去。 瞬间鲜红的血液染湿衣裳。 墨染就这样直勾勾一头栽了下去。 姜晚柠和沈如枝吓了一跳,裴宴川的手轻轻在姜晚柠腰上拧了一下,姜晚柠虽然疑惑但是也知道有蹊跷。 沈如枝见姜晚柠没动,自己也就没有动。 皇后也是一脸慌张,她自然知道这是裴宴川身边的亲卫,可这... “抬下去。”裴宴川冷冷说。 “是!”墨青上前将人拖了下去。 裴宴这才看向大长公主,“我的属下已经以死谢罪了。” “他与大长公主犯的是同样的罪,殿下该如何自处?” “本宫说了,本宫要打的不是皇后是姜...”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打到本王的王妃。”裴宴川打断大长公主的话,“不然殿下休想站着走出这间茶楼。” 第209章 不用你假装好心 “你威胁本宫?” “是又怎样?” 大长公主虽然跋扈,但是她太了解裴宴川,触及底线的事情,裴宴川说做就做。 大长公主看向皇后,“娘娘想让本宫如何做?” 大长公主仗着皇后不会让自己去死,毕竟她手中握着的是五万兵权,而不是纸片人。 皇后不会真的让她以死谢罪。 “既然大长公主德行有亏,不如就将手中的兵权交出来吧。” “哼,本宫以为今日什么事儿呢?”大长公主冷嗤一声,“原来就是为了本宫手中的兵权。” “皇后娘娘和琅琊王好计谋。” “不过一个侍卫说死便死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不能学他自裁。” 大长公主傲慢的说,“本宫既然不是故意的,可本宫也算是长辈,不如就让本宫去皇觉寺为皇后祈福,以示歉意。” 只因为这件事情就收回大长公主手中兵权,大长公主不可能同意,逼急了可能会造反。 不过平安的事情皇后不依不饶,只是这样结束她皇后的面子往哪里放? “本宫身为一国之后自然不能轻易与人计较。” “那就辛苦皇姑母立即起身去皇觉寺为天下百姓,为东陵祈福一月。” 大长公主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又觉得一直这样纠缠下去自己未必占便宜。 “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本宫就先走了。” “姑姑母可以去,平安要留下,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皇后不甘心,想要扳回一局。 “母亲。”平安郡主拉着大长公主的手一脸委屈,“不要丢下我。” “我要跟你一起走。” 平安见事态发展到这地步,不敢再跋扈放肆,只想赶紧离开。 大长公主自知若是自己再想护着平安,那最后下场自己的兵权真的未必能保住,大长公主握住平安的手, “只是打巴掌,不是杖刑,乖。”大长公主压低声音对平安说,“日后娘一定给你报仇。” 平安不可思议的盯着大长公主,“娘,您不管我了?” “女儿是要被当众掌掴,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娘你是真的不想管女儿了吗?”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女儿现在就去死。” 平安郡主哭着冲到二楼栏杆处就要跳下去。 大长公主慌张的伸出手一把将人拉回来,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你怎能如此自轻自贱。” “娘满心满眼都是你,你竟然如此想我?”大长公主眼中含着泪,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口。 整个人仿佛碎掉的花瓶。 平安郡主不听,“你就是口口声声说的好,为何让你以死谢罪你就能反抗。” “轮到我的时候就让我去受罚,爹爹说的对,你就是自私,所有东西都是为了自己。” “你从来都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啪!”大长公主又狠狠扇了一巴掌,指着平安郡主,“谁都可以如此说我,唯独你不行。” 说罢,微微抬头让眼中的眼泪倒流回去,只片刻时间就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盯着皇后冷冷的说,“既然娘娘咄咄逼人,那就行刑吧。” 皇后丝毫没有心软,而是让身边的暗卫开始动手。 “堵上她的嘴巴,免得太过吵闹。” “是。” 大长公主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看着平安逐渐红肿起来的脸颊,努力克制着。 “皇后娘娘!” 打到一半的时候,驸马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给皇后行礼,“娘娘恕罪,都是微臣管教不严,让平安才犯了如此大的罪。” “只是平安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要面子,这巴掌打了没有关系,可是日后她如何见人...” “驸马一向恩怨分明,大公无私,如今也要护着自己的女儿?”皇后冷声说。 一个小小的郡主要面子,她一国之后就不要面子了吗? 驸马陈介赶紧磕头解释,“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微臣的意思是子不教,父之过,这剩下的不如就让微臣来受着。”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驸马,就连皇后也是。 “你做什么?”大长公主冷冷的冲着驸马说,“不用你假装好心。” “平安的事情自然由本宫来处理。” 陈介没有理会大长公主,而是对皇后又行了一礼,“微臣求娘娘。” 一时间茶楼其余的客人,对驸马心生好感,反而对大长公主有些反感,大家面上表情丰富可不嘴上不说。 因为不敢说。 谁都知道大长公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尤其在遇到和驸马的事情上。 “你想好了?”皇后低声说。 “微臣想好了。”陈介坚定的说,“请娘娘动刑。” 皇后缓缓抬手,“罢了,这平安如此目中无人也不是驸马的过错,就算真的要有人替,也不应该是驸马。” “既然驸马如此求了,那本宫就给驸马一个面子。” “只是平安的事情,本宫会亲自告知皇上,由皇上再做定夺,之后再昭告天下。” “谢皇后娘娘。”陈介磕头。 大长公主不悦的扶起平安,将堵在嘴里的布弄掉,拉着平安转身准备走,“我们走。” 不料,手被平安郡主一把甩开,“娘你自己走。” “我要跟爹一起回。” 大长公主不可思议的看着平安郡主,这个她从小宠溺到大的女儿,要什么给什么,唯独今日让她受了点皮肉之苦,竟然就不与自己亲近了? “你当真要跟你父亲走?” 平安直接拉着驸马的手,对大长公主很是绝情的说,“母亲这话自己是怎么问的出口的。” “父亲他就不怕丢脸吗?可她为了我还是愿意当众替我挨罚。” “总好过母亲,看着我受罚。” “平安。”驸马陈介摸了摸平安郡主的脑袋,“不许对你母亲如此无礼。” “她怎么着也是你娘,对你好是真的,这次是你太过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大长公主不屑的说,“你也就只能做一点这个,日子久了平安自己自然会明白的。” 说罢,大长公主转身就走。 驸马行礼后才带着平安郡主一同离去。 第210章 想替那傻子尝尝咸淡 裴宴川让人下去吩咐,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将今日之事传出去,目的是为了保皇后的名声。 “琅琊王,今日谢谢你。”皇后这才说道。 “王爷在此是...碰巧?” 裴宴川说,“是驸马派人来通知的,皇上也在三楼的雅间等着娘娘,只是此等事情皇上不能轻易露面。” “便让本王来此替娘娘解围。” 皇上若是出面,非要让大长公主交兵权,依照大长公主跋扈的样子,是不可能同意的。 最后在百姓面前落了面子的就是皇上而不是皇后了。 “圣上也来了?”皇后娘娘有些错愕。 “就在上面等着娘娘。”裴宴川指了指上前的雅间位置,“本王叫人送娘娘上去。” 皇后容知宜点了点头,宋竹冉说,“既然姐夫来了,姜姐姐又有人陪,那我就先回府了。” “今日好累。” 皇后点头同意,又让暗卫亲自去送宋竹冉,这才上去去了三楼皇上所在的雅间。 “墨染他?”姜晚柠这才有机会问。 “出来吧。”裴宴川淡淡说了一声,墨染便从后窗户翻了进来。 姜晚柠和沈如枝都好奇,沈如枝甚至要看看伤口还在不在。 “属下没有自裁,这是余公子给我的猪血,我藏在怀中,这刀子也是道具。” 墨染掏出自裁用的刀子,刀刃回伸缩。 “原来是这样。”沈如枝好奇的接过刀子,“那万一大长公主下次再遇见你呢?” “那属下就是墨染的胞弟,顶替了墨染的身份来王爷身边做暗卫的。” 墨染随口一说,这些事情事先和王爷已经商量好了。 姜晚柠看了一眼腹黑的裴宴川,对方像是一个等待框架的小孩子。 不料接下来姜晚柠直接说,“驸马为何会去通知圣上和王爷,他是如何知道这里的事情的?” “是有人去通知大长公主时被驸马碰到了,偷听了一耳朵,这才通知的。” 姜晚柠点点头,若是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毛病。 “属下还发现了一件事情。”墨染突然想起来。 见裴宴川和姜晚柠看着自己,墨染直接说,“那宋二姑娘会武。” “而且内力很是深厚,属下刚刚进来前,她碰巧刚出去,有个小孩摔倒在路上,是宋二姑娘冲过去的。” “旁人可能没有看清楚,但是属下看的真真切切,宋姑娘的手还没有碰到小孩的腰,这小孩的身子已经站直。” “这高深的内力,就连属下与墨青也很少能做到。” 见姜晚柠丝毫不惊讶,裴宴川柔声问,“你早就知道了?” 姜晚柠微微摇头,“只是怀疑过,但是不知她武功到底有多高。” “今日大长公主不小心删错了皇后,也是她在背后做的手脚,这个宋竹冉似乎很不简单。” “而且我们调查到的她就是玄公子,今日来时,那玄公子成了别人,也就是说她背后还有高人。” 二人都会口技,又都不露脸,那此二人定然关系不一般。 “不过我不明白,她今日故意搅局大长公主和皇后是为何?” “此事本王会派人继续去查,我们先上三楼去见皇上。”裴宴川说,“晋王也在。” “晋王?” 姜晚柠心中又一阵疑惑,这晋王似乎从上次皇上寿宴后,就不出去游山玩水了。 可平常也不出王府,今日怎么还与皇上一同来这里了。 “路上碰到的,就一起来了。”裴宴川简单解释。 姜晚柠也没有再过多的问什么。 来到三楼。 皇上见裴宴川和姜晚柠进来,招呼道,“在外面不必多礼,直接坐。” 晋王笑道,“皇兄还是偏心,明明刚才我见您时也是在宫外的,怎么就行礼了?” 皇上笑着打趣,“那要不你出去在进来一趟,朕就免你的礼?” 晋王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中拿着扇子轻轻扇着,“算了,臣弟太懒了。” 晋王又将视线转到姜晚柠身上,“不过话说回来,琅琊王,您这王妃是真不懒,这火锅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游遍五湖四海,虽然遇见过大差不差的,可是做的这么好吃,这样花样百出的可是真的不多。” “你这臭小子,这段日子就没有出门,怎么知道的?” 皇上看似在打趣关心,实则是在试探。 “臣弟可以叫人送上门来啊。”晋王一脸得意的样子,“皇兄常住皇宫看来是不知道吧。” “这琅琊王妃的火锅铺子是可以带着材料亲自上门做着吃的。” “我这些日子虽然没出府,可是好吃的吃了不少。” “哈哈哈,原来如此。”皇上笑道,“不过你这性子,向来在一个地方坐不住吵半月的。” “怎么这次乖乖在京城待了这么久。” 晋王神情一顿,苦笑了一声,“这话说出来臣弟有些不好意思。” “臣弟在外游历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女子,就...不小心招惹上了,那女子很是...” 晋王脑子中闪过一个女子的影子,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总之臣弟被她下了追捕令。” “若是被抓到就惨了,臣弟不得已这才躲在自己的窝中的。” “哦?原来你这小子当初并不是真的为了朕的生辰来的,而是为了躲情债哈哈哈...” 皇上萧煜笑道,“哪家的女子,竟然能让你害怕起来。” 晋王赶忙解释,“也不是情债,就是臣弟不小心拿了她的东西。” “什么东西?” 见皇上打破砂锅问到底,无论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试探,晋王也明白,若是不说一个皇上满意的答案。 这件事会让皇上对他种下怀疑的种子。 “其实也没什么。”晋王突然看向姜晚柠,“这...都拜琅琊王妃所赐。” 一时众人都一脸懵。 听了晋王接下来的话才明白过来,皇上萧煜笑道,“你这小子,原来是惹上西夏的郡主了。” “只是那日生辰宴上,你们似乎并不认识?”皇上眼神突然探究起来。 晋王坐直了身子,一脸沉痛,“之前在外游历,碰见一个拿着火锅底料做二道贩子,价格贵的离谱。” “但是被一傻子真的买走了。” “臣弟就想替那傻子尝尝咸淡,便乔装了一番...” 第211章 小傻子也很得宠 晋王越说声音越小,“一开始那傻子没有认出臣弟,可后来好像反应过来了。” “皇兄你也知道,那凌霄派可是江湖第一大门派,那小傻子也很得宠。” “尤其是凌霄派的掌门,西夏国的皇上很宠溺。” 晋王说着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总而言之,如今啊,臣弟只有待在京城才是最安全的。” 毕竟凌霄派就是再强也是个江湖门派,不能追到皇城根下痛揍一个王爷吧。 萧煜闻言,这才将心落了下来,心中却是已经将整件事情思索了一遍。 若是西夏郡主能与他们东陵的位份不低,却又无心朝堂的王爷和亲,尤其背后还有凌霄派。 那这对东陵国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哼,你这小子,这可不是我们东陵国男儿的样子,下次出使西夏不如就让你去,也好礼尚往来。” 晋王挫败的看着皇上,一脸愁苦,“皇兄,不要啊~” 一时气氛有些轻松,皇上萧煜这才说起刚才的事情,“大长公主如今越发的不将朕放在眼中。” “此事皇后受委屈了。”萧煜拉住皇后的手,满脸爱意的盯着皇后,“你做的很好。”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朕,朕不会让你如此平白受委屈的。” 皇后端着一副标准的笑,“谢皇上。” “臣妾只要不给皇上添麻烦就心满意足了。” 皇后并没有真的想是皇上为了替自己出头,不过是他们帝夫一条船上,她出丑与皇上出丑没有区别。 再者,皇上想要挫一挫大长公主的锐气,此事拿来做文章是最好不过的。 “来人。”皇上下令道,“就依照皇后所言,罚大长公主在皇觉寺祈福一个月。” “平安郡主德行有亏,贬为县主,发配到沧州自醒半年。” “至于这玄公子,日后京城不许再出现这个人,若是一经发现,不用上报,直接斩首!” “此事贴上告示,昭告天下。” 皇上下令后,皇上宋竹宜听的心中一紧。 今日之事说白了都是那个什么故弄玄虚的玄公子导致的,若是冉冉真的是玄公子,那她... 若是此事再被圣上知晓,那宋府... 皇后下意识的看向姜晚柠,只见姜晚柠轻轻点头。 皇后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她信姜晚柠为人,既然答应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会将玄公子就是宋竹冉的事情传出去。 ...... 平安郡主知道自己要被皇上皇上送去沧州半年,虽然沧州离京城不算远,但是那里地处荒凉,她又是独自一人前往。 从小金尊玉贵的她,现在要一个人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半年,平安定然是不愿意的。 再求自己父亲被驳回后,只能寄希望于从小宠爱自己的母亲身上。 “母亲,孩儿求求您,您去跟皇帝表哥说一说,孩儿愿意被降为县主,就是不要让孩儿去沧州。” “孩儿不想离开京城,不想离开母亲。” 大雨落在平安郡主的脸上,整个人狼狈的跪在院子里,“母亲,孩儿知道错了。” “那日是孩儿一时委屈才那样说母亲,孩儿求求您不要让孩儿去沧州。” 平安郡主跪在院子里,足足求了一个时辰,整个人被雨水打湿,因身子虚弱栽倒在地上。 宽大的屋门才从里面打开,出来了几个丫鬟嬷嬷将人抬了进去。 平安郡主再醒来时,已经换了干爽的衣裳,躺在柔软舒服的床上,旁边的丫鬟端着药碗一直守着。 见自己醒来,忙不迭的将药丸抵了过去。 “先将药喝了。”大长公主背对着平安郡主。 平安郡主一向最不愿意喝药,今日难得的端过药一仰而尽。 汤药还是与平日里一样,不烫不冷,看来母亲还是与往常一样,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吩咐下人时刻备着。 同时会熬好几副药,每副药熬的时间都间隔一段时间,就这样确保自己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喝上温度刚好的药或者汤。 平安喝完药,将碗递给一旁候着的丫鬟,乖巧的喊了一声,“母亲。” 大长公主半晌才站起来,缓缓转身走到床边,面色没有任何波动的看着平安郡主。 “母亲,你...”平安郡主被看的有些害怕,“母亲,孩儿真的知道错了。” 平安郡主说着扑过去一把抱住大长公主的腰,埋在怀中撒娇,“母亲别怪孩儿了好不好。” “孩儿也是才想明白,母亲那日是想护着孩儿,只是与父亲用的法子不同。” “父亲一向软弱,可母亲您是这东陵国最尊贵的大长公主,您若是被当众打了巴掌,您手下的兵也不会再敬重您。” “是女儿不懂事,让母亲伤心了。” 大长公主眼中含着泪,努力隐忍着,声音清冷,“平安,你是真的理解母亲,还是不想去沧州才来求母亲的。” 其实大长公主心里清楚,这几日圣旨还没有传到平安耳中的时候,平安一直住在陈介那里,甚至都没有问过她一句。 连派人传个信的都没有。 可她在知道自己要去沧州的消息后,先是求了陈介,陈介那人她太了解,更何况陈介一直觉得自己将平安太过溺爱,养的跋扈目中无人。 也想让平安出去吃吃苦头。 平安走投无路这才又想起了她这个母亲。 原本握在大长公主怀中撒娇的平安身子明显一僵,仰头看向大长公主,“母亲...” “母亲也要放弃孩儿了吗?” 往日她撒娇装可怜是最有用的,果不其然,大长公主抬手摸了摸平安郡主的脑袋,“既然你是真的悔过。” “那就听你父亲的,好好去沧州反省半年。” “本宫会派一些亲卫和几个会拳脚的丫鬟,再给你带一些你平日里用惯的东西。” “等时机到了,本宫自然会想法子接你回来。” 经此一事,大长公主觉得也该让平安历练历练,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她也没有法子。 平安郡主听到这句话,一把推开大长公主,“母亲果然不疼孩儿了。” 第212章 前往沧州 “母亲好狠的心,看来他们说的是对的。” 平安郡主见撒娇装可怜不行,又开始故意刺激大长公主,“母亲生我真的是因为疼爱我?” “将我留在身边也是因为疼爱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长公主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寒凉。 “母亲自己知道,又何故问我。”平安郡主扭头不去看大长公主。 “熙嬷嬷。”大长公主沉声道。 熙嬷嬷是平安郡主的奶娘,也是其身边最亲近的嬷嬷。 熙嬷嬷小心翼翼的上前低头回应,“回殿下,不过是几个下人碎嘴子,在郡主面前乱嚼舌根子。” “这些人都已经被老奴处置了,怕殿下心烦,所以老奴自作主张没有跟您说。” “说什么了?”大长公主沉声问。 熙嬷嬷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的说,“无非就是说殿下您生下郡主都是为了绑住驸马之类的。” 熙嬷嬷只简单说了一句,其中更过分的,比如郡主是大长公主设计驸马才怀上的,还有说是大长公主与旁人生的...... “别人如何说,你当真就信?”大长公主只觉得自己心脏被一个叫亲戚的东西戳了一下。 “你长这么大,本宫如何对你的,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不清楚不明白?” “你的那些好都是为了将我绑在你身边,只有这样父亲才会来看你。”平安郡主不依不饶, “你就是自私,我也是你的工具,父亲就不会这样,他虽然这才没有答应我,是因为觉得我被你养坏了。” “你就是故意要养坏我的,好让父亲丢脸是不是?” 大长公主眼眶通红,“这才是你今日最真实的想法是不是?” 熙嬷嬷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打圆场,“殿下莫要生气,郡主心思单纯。” “想来一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挑唆的。” 说罢又扭头对着平安郡主说,“郡主,您快跟殿下道歉,殿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当初怀你的时候辛苦不说,生你的时候更是差点难产,是殿下拼命要保住你。” “你三岁的时候被人绑了去,是殿下单枪匹马杀过去将您救了回来,那时候殿下差点死掉。” “还有您八岁的时候不小心掉入湖中,也是殿下大冬天的自己跳下去将您托举着。” “导致如今她的双腿只要天气一冷就会刺骨的疼。” “您今日被人挑拨了不要紧,可日后万万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嬷嬷不必说了。”大长公主冷声道,“我看她说的不错,就是被本宫太惯着了。” “你好好收拾收拾,今夜就出发去沧州。”大长公主说罢转身就离开。 平安郡主这才转过身,没有等到母亲以往那般的哄和宠溺,而是留她一人在这里。 平安郡主后悔刚才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刚准备开口,大长公主已经出了屋子。 门被重重的关上,里面传来平安郡主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认错。 “殿下。”熙嬷嬷有些不忍心,“郡主她还年幼,又自小没有离开过您身边。” “她说的话您不要放在心上,这次虽说沧州不算远,但是郡主一个人去...” “嬷嬷不必再说了。”大长公主道,“她是我生的我养的,心中怎么想我比谁都清楚。” “平安就是本宫平日太过宠着了,以为这天下当真是她母亲说了算。” 即使有朝一日她问鼎了那个位置,也有天下人监察,史书她读了不少,那些百姓最后反叛的都是都是有原因的。 “这次别说本宫帮不了她,就是能帮她本宫也不会再帮,” “正好让她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出去磨练磨练,到时候你跟着,本宫会再派几个武功高强的暗中保护。” 熙嬷嬷见大长公主心意已定,再劝也只会让自己受罚,只能低声应是。 “老奴一定会护郡主周全的,殿下放心。” “此次出去,不必事事都顺她心意,也让她吃一吃苦头,这样才能成长。” 熙嬷嬷点头应是。 “还有,她如今已经不是郡主,而是县主,圣上的旨意已下。” “你们以后切莫再叫错了。” “老奴瞧着,这也就是圣上为了给皇后留点面子,过不久多久还是会将郡主的位份恢复,这私底下就……” “老奴怕给郡主的打击太大了,郡主会受不了……” 大长公主厉声呵斥,“本宫看在你在我身边多年,又将平安呵护大的份上,饶了你这次。” “日后这种话若是本宫再听见,绝不轻饶。” 熙嬷嬷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跪下,“殿下恕罪,是老奴说错话了。” 熙嬷嬷说着还打了自己两巴掌。 “好了。”大长公主没有看熙嬷嬷,“起来吧。” “那些在平安背后乱嚼舌根子的人,都斩杀了。” “吃着本宫的饭,还想砸本宫的锅,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大长公主说罢径直离开。 熙嬷嬷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丫鬟,今夜过后,这个世上也就没有她们了。 要怪也只能怪她们在郡主身边伺候,即使没有说过什么这次也难逃一死了…… 平安郡主听见外面没了动静,知道这次母亲是真的动怒了,这次沧州她是不得不去了。 想明白后,平安郡主抹了一把眼泪,“来人。” “替本郡主送一封信给玄公子。” “是。”小丫鬟低声应,“县主。” 平安转身恶狠狠的瞪着小丫鬟,小丫鬟赶紧跪下,“县主恕罪,是殿下吩咐奴婢们的。” “奴婢们不敢不听。” 平安死死咬着下嘴唇,半晌掏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将这个送去玄公子常在的那家茶楼。” “就说今日子时,在老地方,我等她。” “是。” 平安一直等到丑时都没有等到玄公子的身影。 熙嬷嬷见状催促道,“县主,我们走吧。”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要来早就来了。” “连他也放弃我了吗?”平安抬头望着茶楼的方向。 熙嬷嬷不忍,“兴许是他身不由己,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毕竟前段时间的事情对他也有影响。” 第213章 不该欺骗平安的感情 “嬷嬷,你说他是不是怪我。” “那日若不是我执意揭穿那人不是他,也不会招惹了皇后,又有后来的事情。” “这怎么能怪您呢,要怪就怪那琅琊王妃。” “她明明知道在场所有人的身份,也没有提醒您,依老奴看,她就是故意的。” “这琅琊王若不是他执意如此,您也不会受牵连,定然是他在圣上面前说了些什么。” “依老奴看,这一切都怪他们夫妇二人。” “若不是他们夫妇二人,您也不用去沧州那种地方受苦受罪。” 熙嬷嬷说着话,还不忘心疼的擦两把眼泪。 平安双手紧紧握着,“我一定要让他们去死!” “尤其是那个姜晚柠!” 熙嬷嬷凑上前,小声说,“老奴若是没有记错,这姜家老宅就是沧州的。” “那姜晚柠的二叔就在沧州,她二叔家有一个堂妹,嫁给了沧州的一个秀才。” “她二叔也不是多厉害的人物,就是经点商,算是小富。” 平安听着这些,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去查一查,姜晚柠和她这堂妹一家关系如何。” 熙嬷嬷在平安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平安想做什么,不然她也不会说,“老奴记得,他们关系不错。” “只是这姜家老二不愿意总麻烦宁远侯,又不喜欢做官,便做点小生意。” “既然关系不错,那就好。” “现在收拾不了她姜晚柠,难道还收拾不了她堂妹吗?” 平安这样想着,便也觉得这去沧州没什么不好的,起码有能让她心里舒服的事了。 “时候不早了,上马车吧县主。” 平安上了马车一直到城门在自己眼前消失,才放下车帘。 眼中尽是失落和不舍。 躲在暗处的宋竹冉直到马车消失才走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目的?” 宋竹冉身后走出一个黑衣人。 “这样不好吗师父?”宋竹冉朝着黑衣人甜甜一笑,“师父迟迟不愿动这颗棋子,冉冉帮您一把。” “熙嬷嬷这颗棋子是我埋了这么多年,不应该废在这个时候。” 若是平安在沧州做些什么,大长公主势必会怀疑到熙嬷嬷身上。 “以后未经我点头的事情,你不许擅自行动。” “师父是觉得我做的不对了,还是因为与大长公主合作的久了,有感情舍不得了?” 黑衣人眼神警告。 宋竹冉并不怕,而是吐了吐舌头,“好了,冉冉就是怕师父心软。” “冉冉比谁都清楚师父心中所图,师父藏在背后这么多年,隐忍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师父教冉冉武功,还治好了冉冉的病。冉冉是最希望师父成功的。” “你不该欺骗平安的感情。” 宋竹冉嘟嘴,“她又……” “我是怕大长公主不会放过你,她定然会彻查到底,到时候牵扯出你我,这么多年的筹谋就都前功尽弃了。” “你我的命也就不保了。” 宋竹冉听到这里才有些后怕,她差点忘了,大长公主就是个疯子,那日见了果然让她记忆深刻。 只是她太过嫉妒,这才故意勾引平安。 她知道,自己对师父的感情已经超过的师徒之情,所以见不得师父身边有任何女子出现,即使大长公主她不知道师父的真实身份,那也不行。 “师父。”宋竹冉拉起蒙面男子的手撒娇,“冉冉知道错了。” 男子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儿,留着她还要入宫为自己所用。 “那个姜晚茹,可以当做棋子来用。” “大长公主给她吃了药控制着,师父相信你知道怎么做。” 宋竹冉拍着胸脯保证,“让人记着恩情这种事情徒儿最拿手了。” “不过这几日,我总觉得阿姐有些防着我,我在怀疑是不是姜晚柠与阿姐说了什么。” 宋竹冉说道,“毕竟那日我的做法确实有些与往常不一样。” “姜晚柠又甩开我先一步回了侯府。” “若是她查出阿姐的中的毒...”宋竹冉皱起好看的绣眉,“阿姐若是有了身孕,我入宫就难了。” 宋家让她入宫无非就是因为宋竹宜生不了孩子,好让自己生下孩子,最好是皇子,再过继到宋竹宜名下。 这样才能保住宋府的荣耀。 若是宋竹宜先一步怀上孩子,那宋家势必会拿她再与别人联姻巩固朝堂地位。 她入宫有的是法子夺过侍寝,到时候再假孕... 可若是嫁给旁人,不仅不能帮师父半分,自己还会被困在后宅中。 “这些你不用担心,你下月就十五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尽早入宫。” “而皇后中的毒就算治好,身子也需要缓至少半年才能怀孕,那个时候没准你已经怀上龙嗣了。” 宋竹冉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时候不早了,走吧。” 宋竹冉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心中默念, 陈平安,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嘴角缓缓扬起,月光照在脸上,如一朵食人花... “这人长的怎么这么像食人花。” 沈如枝看着穿着西域来的人,深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梁,笑起来有点奸诈。 “西域人大多都长得如此,不过像她这种面相的很少。”姜晚柠小声回应。 “要不是想着陪你来,我才不要来这姜晚茹举办的什么宴会呢。” “不过你还别说,这些东西确实是稀奇,大多在东陵都没有见过。” 沈如枝和姜晚柠穿梭在西域商贩之间,看着琳琅满目的物件还有扭着腰肢跳舞的西域姑娘。 “二位。”突然有个丫鬟拦住姜晚柠的和沈如枝的去处,“今日宴会是需要换上西域的服装的。” 说着端着托盘的两个丫鬟上前将两件西域服饰呈到面前。 “谁规定的?事先怎么没说?” 丫鬟行礼道,“这是昨日才商议后定下的,是晋王殿下的意思。” “晋王?这宴会不是姜晚茹举办的吗?” “怎么又是晋王了?” “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丫鬟轻声说。 姜晚柠见里间的人都穿着准备好的西域服装,“枝枝,我们先换上进去再说。” 这样也好,她也能更好的找后腰有胎记的那人。 第214章 观棋失踪 二人换好衣服从里间走了出来。 沈如枝瞧着春桃和芍药海棠,“你们什么时候换上的?” “刚才过来的丫鬟说,我们这些侍女也要换上,凡是进去的都要换上西域的服装。”春桃解释。 “王妃,你好适合这件衣服啊。”芍药盯着姜晚柠纤细的腰肢看,又看了看自己鼓起来的小胖腰, “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等着吧,这衣服影响我吃饭。” 几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姜姐姐,你们终于来了。”宋竹冉笑嘻嘻的冲着几人走了过来。 姜晚茹跟在宋竹冉的身后一并走了过来。 “见过母亲。” 姜晚茹这次倒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你们怎么凑一块儿了?”沈如枝看着二人。 “这场宴会是妾身举办的,自然要妾身来照顾今日来的所有宾客。”姜晚茹面上和气的说,“宋姑娘刚刚一个人。” “我便过去陪了一会儿,正巧见到你们来了,便跟着一起过来打招呼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沈如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柠柠,我们去那边。” “姜姐姐,我跟你们一起去。”宋竹冉跟上。 姜晚茹并没有追上去,眼神瞥向春桃,春桃就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紧紧抓着海棠的手朝着姜晚柠的方向走去。 姜晚茹眼神阴狠,冲着身后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姜晚柠和沈如枝绕过一楼的舞台,正准备去二楼看看,迎面走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拓跋嫣儿。 “你怎么在这里?”沈如枝投去嫌弃的眼神。 “你们西夏就这么不好,怎么总是来我们东陵?” 拓跋嫣儿上前拍了两下沈如枝的肩膀,“乖,边儿待着去,本郡主不找你。” “找谁也不行!”沈如枝横插过去,将姜晚柠护在身后,又一把拽过宋竹冉,“她可以。” 拓跋嫣儿上下扫了一眼,“我找她做什么?” 又一把将宋竹冉推了过去,“我也不找她,我找一个长的人模狗样,挺像个人的东西。” 拓跋嫣儿刚说完就看见晋王萧瑞的身影,指着二楼的晋王大喊,“那东西,别跑!” 晋王扇着扇子的手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顿了顿,跟着身边几个男子说,“你们先逛,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拓跋嫣儿撸了撸袖子,“姑奶奶我找了你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你还想跑?” “你知道他谁么?”沈如枝贼兮兮问。 “姑奶奶我管他是谁呢,偷了我的东西就不行!” “有人给我传信说这玩意儿在东陵,没想到还真在!” 拓跋嫣儿说着就要冲上去。 姜晚柠听到最后一句话,拉住拓跋嫣儿,“你说有人给你传信?谁?” 据她所知知道他们之间事情的一个手也数的过来。 “不知道。”拓跋嫣儿说,“你先松开,不然我白来了。” “他是晋王,跑不了。”姜晚柠说。 拓跋嫣儿刚跑两步又退了回来,指着二楼刚刚晋王站着的方向,“你说什么?那玩意儿是啥?晋王?” 见周围几人的眼神,拓跋嫣儿就知道姜晚柠没有骗她,“不是,他一个王爷偷我火锅底料?”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他是晋王?” “这不废话,本郡主要知道,早就来找他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也就是说有人将晋王在消息透露,故意引着拓跋嫣儿来此的。 说来也怪,晋王这段时间除了那次茶楼出过府,就没有再出府,今日出现在这里也很奇怪。 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他们今日见面的。 还是说拓跋嫣儿来的目的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找晋王? 姜晚柠心中正思索着,就听见拓跋嫣儿拽着晋王的后衣领子,一手叉腰,“还想跑?” “你知道我是谁嘛?”晋王被拖着走,双手紧紧拉着自己的衣领,不然容易被迫勒死。 “你还好意思说?知道你脸皮厚,不知道这么厚。”拓跋嫣儿大声说。 晋王见吓唬不住,只能低声说,“姑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给你赔还不行吗?” 晋王说着正好看到姜晚柠,眼神恍惚了一下,不得不说他游历这么多年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但是像姜晚柠这样只要换一身衣服就能给人眼前焕然一新的几乎没有。 若不是他记性好,真以为又是哪一位不常出门的大家闺秀。 “琅琊王妃,快救救本王。”晋王双手合十朝着姜晚柠拜了拜,“都是你的火锅底料惹的祸,你要负责啊!” 正好姜晚柠也想弄清楚两人的状况,便出声替晋王求情,“郡主来都来了,这段日子的所有吃食我都包了,随便吃。” 拓跋嫣儿本来就是冲着火锅来的,也跟姜晚柠打过交道,知道她说到做到,这才放开了晋王。 晋王凑到姜晚柠身边,“谢谢哈。” “不客气,毕竟你付钱。”姜晚柠笑的真诚且温柔。 晋王…… “你不是会武吗?怎么没逃脱?”姜晚柠低声问。 “嗨,别提了。”晋王无奈说,“有几个小厮像是故意堵着我似的,加上今日人多……” 姜晚柠环顾四周看了看,刚才确实有几个小厮碰到了晋王。 原本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其中一个好像是前几日跟着皇后的暗卫。 也就是说,给拓跋嫣儿传信的是皇上,今日安排晋王来这,让二人相遇的也是皇上。 “晋王怎么今日有兴致来此?” 晋王用扇子遮面,小声说,“本王说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 “皇兄说今日这宴会让我留意一个人。” “那人后腰有梅花状的胎记,好了我不能再多说了。” 姜晚柠:该说的您都说完了。 想必皇上是借着这件事刻意撮合这两人,还真是能算计。 不过这二人若是一路人也还不错,拓跋嫣儿不坏,就是和枝枝有些像。 就是不知这晋王是人是鬼…… “王妃,观棋不见了。” 几人正逛着,海棠神色略显慌张,走过来低声说。 观棋也就是春桃。 “怎么回事?” “今日人多,奴婢和芍药同时被人撞了一下,转眼人就不见了。” 第215章 那便一刀一刀刮了吧 “观棋不是会乱跑的人,好好找一找。”姜晚柠说,“今日人多,想必真有人想做什么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闹出大动静来。” “更何况观棋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件事大概也就是姜晚茹捣的鬼。” 这次的宴会虽说是姜晚茹举办的,但有西域和别国慕名而来的人,若是出了事,闹大了动静,损的是东陵的颜面。 若是被查出来,那皇上一定会杀鸡儆猴,严惩不贷,想必姜晚茹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尤其还是她举办的,无论谁出了事她都逃不了干系。 “是。”海棠应声离开。 姜晚茹见海棠慌张离开,笑着迎了上来,“海棠瞧着着急忙慌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需不需要妾身帮忙?” 姜晚柠微微勾唇,“正好,枝枝的丫鬟观棋。” “哦,也就是春桃,不见了。” “这孩子为人老实,又没得罪过什么人,除了你。”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怀疑妾身?”姜晚茹一副委屈的模样。 “是。”姜晚柠大方的承认。 “不过我相信你不会那么蠢,毕竟在你举办宴会的地方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逃不了干系。” “别想着拉上本妃,你虽然叫我一声母亲,但是人人都知道琅琊王养的义子不是个好玩意儿,他的妾室更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更何况你我之间那点事儿,但凡长点脑子的,都不会觉得你我会一条心。” 姜晚茹气的狠狠捏着手中的帕子,“母亲,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做什么都是分不开的您说是不是?” “你怕是忘了自己妾室的身份,还不配与本妃论家人。” “一个妾而已,再怎么贵也是妾,你与观棋有什么区别?” 姜晚柠恍然道,“哦对了,观棋是良家女子。” “你嘛……” 姜晚柠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神玩味,“本妃不屑说,想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无论是嘴丈上还是别的上,姜晚茹从来就没有占到过便宜。 可她似乎越挫越勇,总想挑战姜晚柠。 姜晚柠上前两步微微弯腰,在姜晚茹耳边轻声说,“奉劝你赶紧将人放了,不然你想找的梅花胎记的人休想找到。” 当然将人放了她也不会让姜晚茹如意找到的。 姜晚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咬着后槽牙说,“妾身这就派人去找。” 虚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去跟着她。”姜晚柠朝芍药说。 姜晚茹肯定会将人还回来,但是定然不会是完好无损的。 姜晚柠猜的不错,没多长时间,海棠和芍药拎着一个人男子走了过来。 “王妃,奴婢找到时这小厮正准备对观棋行不轨之事。” “好在奴婢赶到的及时。” “观棋奴婢送去马车上,让阿三照顾着。” 姜晚柠看了眼小厮,“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厮眼神闪躲,“没,没人。” “是她自己自愿的。” “啊——” 海棠一脚踹到小厮的腿上,那小厮疼的跪了下去。 “我亲眼所见,是你要强逼她,如今倒是成了自愿的?你是不是觉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厮吃痛的捂着小腿肚子,“小的不敢撒谎,就是她自愿的。” “是他勾引的我。” “既然你不想好好说,那这舌头留着也无用了。”姜晚柠淡淡的说。 ‘蹭’的一下海棠手中的匕首出鞘,小厮见她们来真的,吓得没了刚才的硬气,“我说我说。” “是有个人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去后面堆放杂物的屋子里侮辱了里面的女子。” “我想着不仅有银子拿还可以白嫖,就同意了,可我真的不知那女子是谁,她当时是戴着面纱的。” “今日又都穿的西域服饰,样子都大差不差,我一时也没有记住。” 男子一口气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求贵人放过小的,小的发誓,说的都是真的,绝不敢有半句隐瞒。” “母亲,既然这人无事,这事就算了吧。”姜晚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可能是哪个女子与春桃有矛盾也说不准呢。” “她虽然现在是沈姑娘的丫鬟,可这丫鬟的事情您也未必全都知道。” “我给你一炷香时间,你若想不出来指使你的那女子是谁,我照样拔了你的舌头。”姜晚柠面无表情的说。 男子看着海棠手中的匕首,吓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小的真的不太记得了。” 男子看着海棠手中的匕首渐渐朝着自己逼近,突然喊道,“那女子左边眉毛上方处有一颗黑痣。” “小的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求贵人放过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姜晚柠见再逼男子也说不出什么来,吩咐海棠,“去找眉间有黑痣的女子。” “是。”海棠看向男子,“王妃,此人怎么处理?” 男子听到海棠的称呼,吓得瘫软在地,他早就应该想到,今日能来此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那丫鬟定然也是富贵人家的丫鬟。 “断他一条腿,至于那条让他自己选。”姜晚柠说罢不再理会。 海棠堵住男子的嘴将人拖了出去。 “琅琊王妃处理起事情来真的越来越像琅琊王了。”晋王打趣道。 “这种人就应该断了他的子孙根。”拓跋嫣儿和沈如枝异口同声。 二人说罢又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切’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嗨~还别说,就你俩这脾气还挺像亲姐俩的。”晋王又打趣。 二人闻言又同时对着晋王翻了个白眼。 晋王乖巧的闭上了嘴。 海棠将男子拖下去,芍药很快将眉心有痣的女子找了出来。 那女子见自己暴露,竟然都没有反抗,“是我派去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但是你们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任何话来。” “那便一刀一刀刮了吧。”姜晚柠平静的说。 周围人皆是一脸诧异,姜晚柠何时变得这样狠厉,真不愧与琅琊王是夫妻。 女子一脸震惊,与其被一刀刀刮了还不如直接自杀,心中想着伸手去夺海棠腰间的匕首。 第216章 拓跋凌儿 女子挣脱束缚,将匕首抽走,海棠下意识转身避开。 伸手去夺女子抢走的匕首,女子显然会一些拳脚功夫,见状手腕朝着海棠的腰间用力,企图躲避开。 匕首划掉海棠衣服上的一角。 西域服装本就多是薄纱,海棠后退时,腰间的薄衣被刀柄勾住,扯掉一大块。 海棠一手捂住腰间,抬头握住女子刺过来的匕首,手腕翻转,刀尖对向女子,本意是想躲避开女子的刺杀,然后打掉她手中的匕首。 海棠跟在姜晚柠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姜晚柠刚才说的话不过是要吓女子说出真相。 只是海棠没想到的是,这女子自己冲了上来,丝毫没有犹豫。 匕首穿透喉咙,女子栽倒在地,口中鲜血翻涌,眼睛死死盯着姜晚茹的方向。 姜晚茹用帕子轻轻抵住鼻子,微微皱眉,嫌弃的说,“快来人,将她抬下去。” 又冲着姜晚柠挑衅道,“母亲,这凶手已经找到,也已经被你的丫鬟处置,妾身看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吧。” “毕竟春桃那丫鬟也没出什么事儿不是吗?” 没有证据,看她姜晚柠还怎么将事情推到她身上。 姜晚柠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凉透的女子,看来是姜晚茹抓着着女子什么把柄威胁,你这才让女子宁肯死也不愿说实话。 若是执意查下去,只怕这女子的家人也会被姜晚茹通通杀了。 为了不让无辜人再受牵连,且这次最主要的事情是为了找人,姜晚柠便没有再说什么。 转身离开。 姜晚茹看着姜晚柠的背影,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来。 过了这么久,终于让姜晚柠吃了一回瘪,仿佛回到了曾经姜晚柠被她和她娘耍的团团转的时候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将春桃那贱婢给糟蹋了。 “她叫观棋。” 姜晚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将心中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抬头对上海棠狠厉的眼神,吓的往后缩了一下,又觉得不能怯场,好歹自己的身份比一个贱婢强多了。 便强装镇定,后背挺了挺,“叫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指点。” “海棠,你的腰?” 沈如枝发现海棠没有跟上来,转头才发现海棠与姜晚茹说着什么。 众人闻言下意识朝着海棠的腰去看,看见海棠腰间的梅花胎记时,知道此次目的的人脸上皆是一脸震惊。 姜晚柠也没想到,所有人掀了底朝天要找的人竟然在她身边。 姜晚茹见众人眼神不对,也朝着海棠的腰间看去,看清楚后猛的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 姜晚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这贱婢竟然是大长公主要找的人? 她与凌霄派又是什么关系?见凌霄派如此重视,定然不是仇人,想必是很重要的人。 “王妃。”海棠疑惑的走到姜晚柠面前,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样瞧着她。 “你腰间的胎记你一直不知道吗?” 海棠这才扭头朝着自己的腰间看去,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 她虽然和芍药住一间房,但是从未在芍药和王妃面前露过后背。 这胎记的位置确实不容易被发现,海棠又是个不爱美的性子,没有发现过也很正常。 既然找到了,那今日这宴会也就没有参加的必要了。 姜晚茹也没有想到,宴会都还没有真正开始呢,人已经找到了,关键找到的这人... 眼下只能先通知大长公主。 姜晚柠和沈如枝一同出了茶楼,“去我家吧。” 沈如枝说,“海棠现在肯定被所有人都盯着。” “也没有吧,海棠会武,而且在王府更安全一些。”芍药说。 沈如枝盯着拓跋嫣儿,“这都有人跟着了,还安全?” “去我家,我家不要陌生人。” 拓跋嫣儿从看到海棠的那一刻起,眼神就贪婪的盯着,也屁颠屁颠的跟了出来。 “你们知道你们要找的人是谁吗?和凌霄派什么关系吗?知道我又和凌霄派什么关系吗?” 拓跋嫣儿骄傲的说,“这人最终都是归我的,你才是外人。” 拓跋嫣儿指着沈如枝。 “幸好这人是海棠。”拓跋嫣儿与海棠芍药接触过,很喜欢她们。 “要是你,本郡主就将你再丢了。”拓跋嫣儿冲着沈如枝做了个鬼脸。 “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沈如枝叉腰看着拓跋嫣儿,“你一个西夏郡主。” “跟凌霄派有什么关系,还有海棠跟凌霄派什么关系我们都还不知道呢,你就知道了?” 拓跋嫣儿不服气的说,“凌霄派掌门是我们西夏的皇后,本郡主称她一声舅母。” “她可是我在这个世上最敬佩的女子。” “而海棠,哦不,现在应该叫拓跋凌儿,就是舅母和舅舅的孩子,是我西夏最尊贵的公主。” “比你还尊贵?” 拓跋嫣儿瞪了沈如枝一眼,“她自然更尊贵。” “她,”拓跋嫣儿指着海棠,“就是本郡主的表姐,明白了吗?” 拓跋嫣儿没有看到设想中的惊讶和诧异,宽大的马车内坐着的所有人都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沈如枝双手环胸,“这货稍微刺激一下就能将事情都说出来。” “柠柠,还是你厉害,早早就猜测到了,凌霄派要找的人就是西夏的公主。” “你们诈我?”拓跋嫣儿气的跳脚。 “哎吆。” 整个脑袋撞在马车顶上,痛的伸手捂住,“你们东陵人怎么这么卑鄙?” “还有你,琅琊王妃,本郡主当你是朋友,你竟然也联合她设计我。” 沈如枝环上姜晚柠的胳膊,“我们两个做朋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拓跋嫣儿一把拉过海棠,“你现在是西夏人,你要跟我一条心。” “明日,”拓跋嫣儿说,“哦不,今日我就带你回去。” “暴露了吧?”沈如枝说,“你敢说你今日来的目的只是找晋王?” “而不是借着这个借口也寻一寻你们的公主?” 毕竟自己找到了也就不必答应与别人的合作了。 “是又怎样?” 第217章 除掉大长公主 拓跋嫣儿说道,“孰重孰轻本郡主还是分的清的。” 沈如枝挑眉,“你也不看看海棠跟不跟你走。” 拓跋嫣儿看向海棠,“她是我西夏公主,难道不愿意跟我走,宁愿在这里给人当丫鬟?” “我不走。”海棠抽出手,重新坐了回去。 “你...你说什么?”拓跋嫣儿不可思议的看着海棠,“我没有听错?” “我说我不走。”海棠又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舅母有多想念你吗?你就这么想给别人做奴婢?” “说的那么好听,既然如此在意,又为什么会丢?”沈如枝嗤之以鼻,“没准你们就是找到她别有所谋。” 拓跋嫣儿见姜晚柠也不说话,急忙解释说,“不是这样的。” “当初是有人陷害,说你生下来命克双亲,然后舅舅误信了谗言,趁着舅母带你出游的时候动手。” “当初舅母身边的贴身丫鬟带着你从小路逃走,后来你便没了踪影。” “舅舅是做错了,但是这些年,舅母一直都在找你,我母亲,也就是你姑姑也在找你。” “舅母甚至因为你远离西夏,创建凌霄派,就是为了找到你的踪迹。” “既然如此,那海棠跟你回去,西夏皇上不会追杀她吗?”姜晚柠也问。 拓跋嫣儿摇了摇头,“那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是宫中一个妃子当初故意设计的。” “舅舅也很后悔,不然我又怎么敢如此光明正大再次来东陵,难道他查不到我的真实目的吗?” “他可是皇上,就像你们东陵的皇上一样。” 姜晚柠和沈如枝见话套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继续逼问。 拓跋嫣儿以为是自己说服了几人,又盯着海棠道,“你真不跟我回去?” “不想见见你的母亲?” “她可是很厉害的人。” 拓跋嫣儿甚至觉得海棠除了长的不像舅母,其他都很像,一样的高冷,一样高的武功高强。 海棠皱眉看向姜晚柠,“王妃...” “叫她做什么,看我。”拓跋嫣儿说,“她要是不放你走,我就回去让舅母来接你。” 凌霄派的实力,想必朝廷也不敢轻易得罪。 再加上西夏皇室。 就是这些年西夏皇上和皇后因为拓跋凌的事情闹的不和,不然有西夏皇后这样的人物在,东陵早就被收入囊中了。 这也是这些年西夏皇上一想起来就后悔的事情。 “海棠不能跟你走。”姜晚柠说。 “琅琊王妃,你什么意思?”拓跋嫣儿显然没有想到姜晚柠也会阻拦,“我知道了。” “你是想利用海棠的身份跟舅母谈条件是不是?” “难道你不怕海棠伤心吗?” 拓跋嫣儿说着自己先伤心了起来,“我以为,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我已经算是你的朋友了。” “即使我们立场可能不同,可出生是谁都不能决定的事情。” 拓跋嫣儿面子上和沈如枝一样咋咋呼呼,实际上二人都是心思细腻之人。 姜晚柠轻笑一声,“你误会了。” “海棠不能跟你走,并不是我想以此威胁你们西夏或者凌霄派什么。” 威胁来的合作哪里比得上真心实意愿意的合作。 “那是什么?” “是因为海棠并不是你要找的人。” “琅琊王妃,你怎么睁眼说瞎话?”拓跋嫣儿有些生气,“你不能因为本郡主瞧着没脑子。” “就真的觉得我没脑子。” “海棠。”姜晚柠轻声吩咐。 海棠转身,拿用一块泡了汤药的帕子让芍药在胎记上轻轻擦了擦。 那胎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拓跋嫣儿指着海棠后腰处消失的胎记。 “不过是我们王妃设计的计谋。” “这样大家将目光都会冲着我来,就能留下更多的时间去找真正的公主。” “当然你放心我家王妃不像是那些人,是不会以此来要求合作的。” 姜晚柠:其实她真的想过找到了,能以此来促成合作。 毕竟凌霄派在整个江湖上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你们刚才表现的那么真?” “哪有人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胎记的,你也不想想。蠢货。”沈如枝嫌弃的瞪了一眼拓跋嫣儿。 “不过你放心,那个什么凌儿我们一定会帮找找的。” “不是因为想帮你,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他们得逞。” “那你们刚刚一直在套我的话?”拓跋嫣儿气呼呼的说。 “就是验证一下柠柠猜的对不对。”沈如枝说,“好了,不要再想了,不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傻逼。” 拓跋嫣儿抬脚准备去踹沈如枝,马车突然晃了一下。 “王妃,有刺客。”芍药放下帘子。 姜晚柠唇角微微扬起,“还真是着急。” “奴婢去解决掉他们。”芍药说,此时海棠定然是不能再出面的。 “不必,墨青和墨染一直在暗中。” 只有他们表现的越是紧张和看重,对方才更加会相信海棠是真的西夏公主。 另一边。 宴会的一处雅间内,宋竹冉将一个小方盒推给姜晚茹。 “宋姑娘这是做什么?” 这宋竹冉,她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刚才与姜晚柠关系很好,你又是皇后的嫡亲妹妹,怎么会特意来此见自己。 而且一进屋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给自己一样东西。 “解药。”宋竹冉双手撑着下巴,朝着姜晚茹甜甜一笑。 姜晚茹眼神闪躲,“宋姑娘再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妾身先出去的。” 还要抓紧时间去通知大长公主。 “你现在去通知已经来不及了,我的人已经拦住了她们。”宋竹冉声音甜甜糯糯的响起。 “再者,你确定你很想帮助大长公主?” 姜晚茹猛的扭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竹冉努努嘴,“自然是给你解药呀。” “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宋竹冉起身,“你也知道大长公主与皇上不合。” “那自然是与我们宋家也不合的。” “你让我帮你除掉大长公主?”姜晚茹问。 “不。”宋竹冉说,“是我帮你除掉大长公主。” 第218章 就是个听话的小虫子 宋竹冉最是会懂得拿捏人心。 虽然这次师父让她按照以往乖巧的样子来获得姜晚茹的信任。 但有时候只有女人最是了解女人,这姜晚茹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真心付诸给别人,要不就是她掌控别人,要不就是别人掌控她。 更何况她知道姜晚茹一直在想着利用裴安青的身份接近师父,她怎么可能会允许。 “你讨厌大长公主,”宋竹冉说,“甚至可以说恨她。” “我知道你在为她做事,因为你需要每月从她手中获得解药。” “我可以给你解药。” 虽然姜晚茹第一次见宋竹冉,但是她跟姜晚柠关系似乎很好,姜晚茹本不想同意的,但是架不住宋竹冉说的有解药。 这半年,她快要被这毒药逼死,每次毒发都如同千万只蚂蚁啃食自己的五脏六腑。 而每次去求药,大长公主都要看着自己在地上难受到想要去死,等自己真的快要晕死过去才会给解药。 她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不想被别人控制。 可…… “我凭什么相信你?”姜晚茹还是忍不住说。 只要她肯问,就代表她已经心动了。 宋竹冉甜甜一笑,“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 “但是我想告诉你的一件事是……这毒药若是不彻底解的话,一年后会暴毙而亡。” “不可能!” 姜晚茹厉色道,“她还需要我,怎么可能会让我死。” “你都不如你那个娘。”宋竹冉漫不经心的说,“她为什么不会让你死?” “替她办事的人多了去了,你死了,无非是再找一个来接替你的活儿罢了。” 宋竹冉不欲多说,将解药放在桌子上,“信与不信,全在你自己。” 姜晚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桌子上的解药,“你为什么要帮我。” 宋竹冉抬眸,“其实说句实话,我并不想帮你的。” “是师父她想用你,但是又觉得你跟在大长公主身前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你师父是谁?” “不就是你一直想要巴结上的人么?” 宋竹冉勾起自己胸前一缕长发把玩着,“怎么?现在给你机会你不想要?” 姜晚茹眼神露出一抹不可思议后退两步,“不,这不可能。” “你说你师父他是……” “不该说的别说小心你的命。”宋竹冉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错,我师父就是裴安青背后之人,皇爷。”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我还是要警告你。”宋竹冉眼神狠厉,“莫言说出口。” “不然我保证,你看不到第二天的月亮。” 姜晚茹看着眼前这个就是冷脸也瞧着可可爱爱的姑娘,加上也不过十三四岁。 压根没有将她的微信放在心中。 “你以为宋家真的有如此势力!”姜晚茹道,“就算你跟皇爷认识又怎样?” “我知道皇爷的性子,即使你是他徒弟,他该割舍也会割舍。” “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想法子让他青睐我。” 姜晚茹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小手已经紧紧掐住姜晚茹的脖子,手上用力,脸上依旧是甜甜的笑。 “你又不了解师父,凭什么说他会舍弃我。” “师父就是舍弃所有人,也不会舍弃我,明白了吗?” 宋竹冉甜甜的说着,手上却比刚才还用力,姜晚茹整个人被她一只手托到半空。 姜晚茹拼命的捶打宋竹冉的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对死亡的恐惧。 “我……我错了。”姜晚茹沙哑着声音说。 宋竹冉这才轻轻松手,姜晚茹整个人跌倒在地,惊恐的看着宋竹冉。 这一刻她才知道,宋竹冉有多可怕。 “我愿意跟你合作。”姜晚茹捂着脖子说,“但是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这位姐姐,我想你还没有明白。” 宋竹冉缓缓蹲下,“你已经没有资格跟我谈判了呢。” “今日要不就是你死,要不就是你选择相信我。” 宋竹冉转头看着桌上的药。 姜晚茹立马明白她的意思,爬着走到桌前,打开盒子一口将解药吞了下去。 片刻后,姜晚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明显比之前轻松舒畅了好多。 胳膊上中毒留下的印记也没有了。 “真的是解药?”姜晚茹兴奋的说,“我的毒好了,我再也不用任由大长公主差遣了。” “我都说了是解药,你还不信我。”宋竹冉抱怨道。 只是这撒娇抱怨的口气听在姜晚茹耳中如同鬼魅的嘶吼。 “谢……谢谢宋姑娘。” “你叫我冉冉就好。”宋竹冉说,“毕竟我这么多年打造出来的人设,不能就这样崩塌了。” “不过以后你要乖乖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听懂了吗。” 姜晚茹点点头。 这宋竹冉就像个疯子,阴森可怕,不过好在自己的毒已经解了。 日后不用受制于人,就是宋竹冉也别想。 姜晚茹心中正得意的想着,宋竹冉眨巴了一下双眼,“姜二姐姐不会是想着出了这个屋子,就打算赖账的吧?” 姜晚茹心中一震,矢口否认,“不……不是。” “妾身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姑娘……冉冉姑娘请放心。” “我就知道,姜二姐姐不会是这样的人。” “毕竟……”宋竹冉笑嘻嘻的说,“姜二姐姐这毒虽然解了。” “但是冉冉可是悄悄在这解药中加了一点点能让人听话的东西。” 宋竹冉两根手指比划着。 姜晚茹吓得立马扣嗓子, 这听话的东西,不是毒药还能是什么,她就知道…… 这宋竹冉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姜二姐姐不喜欢?”宋竹冉歪了歪头,认真的说。 “没……没有。”姜晚茹往后退了退。 宋竹冉点点头,“那就好。” “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有一个小虫子在你身体里。” “只要你听话这辈子都不会怎么样,可你若是不听话,它就会一口,一口的吃掉你的五脏六腑。” “你给我下蛊?”姜晚茹知道蛊虫的厉害。 这与大长公主的毒药有何区别?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宋竹冉说,“这就是个听话的小虫子。” 第219章 冉冉看好你哦 “并不是什么蛊虫,姜二姐姐可千万不要害怕。” 宋竹冉没有骗姜晚茹,她不仅口技好,还会训练各种动物,苍蝇和蜜蜂也能让她训练的很听话。 不过姜晚茹的体内什么都没有,她只是玩一玩罢了。 对付她,还用不上大长公主那般的下作手段。 在这京城,她想杀的一个人,轻而易举。 “你……你想让我做什么?”姜晚茹已经吓得失了魂儿一般,有些机械的问,唯独声音听着走着颤抖。 “不做什么。”宋竹冉说,“就是让你继续针对琅琊王妃。” “还有,离我师父远一些。”宋竹冉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充满了占有和霸道。 而后又立马恢复如常,“怎么样?姜二姐姐明白吗?” “明……明白。” 原本姜晚茹想借着裴安青的手搭上皇爷这条线。 可没想到这平日里都没有听过见过的宋家嫡幼女,竟然叫那个人师父。 还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好了。”宋竹冉拍了拍手,有些无聊的说,“姜二姐姐快些回去吧。” “这会儿姜姐姐。哦对了,应该是你的婆母,应该比较难过。” 宋竹冉自信的说,她的人就从未失手过。 这会儿那个有胎记的小丫头应该已经在她的地方了。 “唉~还真是无趣。” 没有对手,所有人都跟傻子一般,这种日子怎能无趣。 “咚咚咚!” 突然有人有规则的敲门,声音两轻一重。 “进来。”宋竹冉淡声说。 一穿着西域服装的女子进来,低声在宋竹冉耳边说了一番。 只见宋竹冉唇角越来越翘。 “我知道了,出去吧姐姐。”宋竹冉冲着进来禀报消息的人说道。 女子恭恭敬敬的退下。 宋竹冉这才对着姜晚茹一脸俏皮的说,“这姜姐姐还真是有趣儿。” “我可是好久都没有遇到她这样有趣的对手了,竟然提前识破了我的计谋,来了个金蝉脱壳。” 刚刚那女子来报,琅琊王妃回去的路上遇伏,可王府的暗卫突然涌了出来。 后来她派去的人跟到王府门口,可马车内空无一人。 琅琊王妃和其余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还真是有趣。” 宋竹冉越想越兴奋。 姜晚茹站在后面不敢发一言,生怕被宋竹冉看到。 可天不遂人愿,想什么来什么,宋竹冉走到她面前,“姜二姐姐,你婆母不见了。” “路上还遇到了刺客,你是不是应该很着急,去找一找?” “是……妾身这就去。”姜晚茹说。 “姜二姐姐知道找到后要做什么吗?” 姜晚茹愣了愣,“告诉宋……妹妹,然后将海棠给宋妹妹带过来。” “哇~姜二姐姐真聪明。” “冉冉看好你哦。” 姜晚茹怯生生说,“那妾身先行一步。” 宋竹冉歪头笑着摆手。 姜晚茹出了屋子,只觉得后背冷嗖嗖的,伸手摸了一把,整个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这个宋竹冉,比起大长公主可怕了千倍万倍。 没想到,她竟然也是皇爷的人,裴安青,大长公主背后也都是皇爷。 可皇爷这个人,对裴安青和大长公主是利用是合作,这宋竹冉竟然叫他师父。 姜晚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走着,一时高兴自己的毒解了,不用遭受大长公主的胁迫,一时又害怕起来。 这个宋竹冉就是个魔鬼。 ...... 姜晚柠等人绕过王府直接来了沈府。 沈召正好在家中。 王氏挺着大肚子赶紧将几人迎了进去。 “伯母,给您添麻烦了。”姜晚柠说,其实她准备去侯府的,但是侯府的位置不适宜此时过去。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王氏轻声说,“你们好生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这沈府也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是柠丫头,你就住着。” 姜晚柠虽然应下,但是王氏如今快要生产,不能再受到任何意外。 好在一会儿裴宴川会来,等他查到真正的拓跋凌儿,这边也就安全了。 那会儿她已经让芍药将马车上探听到的梅花胎记的人身份传给了裴宴川,如今只找女子,范围缩小了一大半,想必时间上会更快一些。 那些人知道自己中计后,肯定会很快找上来的。 就看谁来这沈府来的最快。 “不过这次的宴会到底是何目的?”沈召问道。 他自然知道这宴会不只是与外邦的交流,只是这件事朝中没有几个人知道。 沈如枝看了姜晚柠一眼,姜晚柠微微点头,“这里都是自己人,事情已经快要结束,说了也无妨。” 沈如枝这才将找人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沈召沉着脸喝了一口茶,“你们说,那人后腰上有一处梅花胎记?” “不错。” “还是个女子,约莫十六七岁。”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十六岁,再有两个月就十七了。”拓跋嫣儿说道,“当初丢的时候手上还带着一个红色的编织绳子。” “看着很普通,但是是我舅母特地求来的。” 沈召手一抖,茶水翻滚出来,沾湿了衣袖,王氏赶紧掏出帕子替其擦拭。 “无妨。”沈召抬手阻止。 “不是,你们找到,怎么这事儿没说啊?” “那东西瞧着也不值钱,是会当回事儿。” “那你们是男是女也不说。” “这不是怕说的太过明显,你们知道这找的人是什么身份了么?”拓跋嫣儿说,“虽然本郡主相信你们。” “但是不代表舅母相信,还有跟舅母合租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若是查到,定然会威胁舅母帮他做事。” “那你们为何还要选择与那个人合作?这不蠢蠢有病么?” “枝枝,不可无礼。”沈召轻声斥责。 沈如枝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若我没有猜错,是你们西夏的皇后想要将这浑水搅乱,然后自己来寻。” “此次的宴会上,定然也有很多西域人是你们派来的。” “还是你聪明。”拓跋嫣儿说,“不过本郡主来这宴会确实是有人告知那晋王的消息。” “本郡主就想着正好用这个借口了。” 第220章 好歹人家是郡主 “我还高兴了半天,以为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呢。” 拓跋嫣儿幽怨的看了一眼姜晚柠,“谁知道是你们的计谋。” 姜晚柠说,“你放心,王爷若是找到了人,我们会安全的将人送去凌霄派。” “只是有一个条件。” 拓跋嫣儿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等着姜晚柠说。 “希望凌霄派与东陵那人不要合作。” “就这?”拓跋嫣儿震惊的问。 “就这。”姜晚柠平静的回答。 “你难道不想借机让我舅母或者西夏帮你什么吗?我舅母可是很厉害的。”拓跋嫣儿忍不住提醒。 “那便告诉我与她合作之人是谁。” “这不行。”拓跋嫣儿想也没想就回答。 “不提要求你非要让我们说,提了要求又不行,你是不是故意的?”沈如枝握紧拳头。 拓跋嫣儿不服,“你懂什么?” “江湖上最讲规矩,可以不合作但是不能出卖,这是最基本的,不然你以为凌霄派,你以为我舅母靠的什么成为江湖第一大门派的掌门?” 沈如枝还想再说,姜晚柠出声阻止,“可以理解。” “那就这样,找到人你们带回去,路上出什么意外与我们没有关系,但是你们不能再与背后那人合作。” 只要对方不借助江湖上的势力,那就算敌人在暗自己在明,也相当削了他一臂。 “爹,你将这什么玩意儿的郡主押入牢房去。”沈如枝指着拓跋嫣儿气愤的说。 “你敢!除非你想挑起两国战争,我可是郡主。”拓跋嫣儿抱拳往后靠了靠,顺带还翘起了二郎腿。 “爹你瞧瞧她这跋扈样儿...爹...”沈如枝又喊了一声,“你发什么呆呢爹?” 沈召这才回过神来,“无事,我就是想到一些事情。” 沈召说着话眼神不停的在沈如枝和拓跋嫣儿脸上游走。 “爹,你这个样子做什么?”沈如枝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有什么想法?” “就是觉得你们有点像。” “且~”两人异口同声。 “她长的那么丑,怎么可能跟我像。”沈如枝瞪了一眼拓跋嫣儿。 拓跋嫣儿也不服输的说,“本郡主西夏第一好看,你以为本郡主愿意跟你像?像个炮竹似的。” “你不像炮竹?不像炮竹天天不是被人揍就是追着人揍?” “都追晋王追到东陵来了。” “本郡主都说了那是......” “好了,枝枝,莫要再闹。”沈召轻声说,“好歹人家是郡主。” “爹,你以前不这样的?今日怎么了?” 王氏赶紧出口解释,“你爹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这样一说我倒是也觉得你们二人有些像。” 沈如枝和拓跋嫣儿对视一眼又双双别过头去。 姜晚柠似乎明白沈召的意思,“伯父,你是说?” 沈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不错。” “可是枝枝她...” “什么不错,我怎么了?”沈如枝说,“爹,柠柠,你们再打什么哑谜?” 沈召沉声说,“其实当年并不是我捡到的枝枝,是从人牙子手中救下来的,我瞧着那孩子可怜。” “只是当初我外放,本来是从官道走的,因着有事绕道去了一趟幽州,路程上耽搁了几天,怕回京圣上怪罪,便只能说是自己捡到的。” 王氏抬头看向沈召,“你说你当年去过幽州?” 沈召点点头。 王氏眼眶瞬间泛红,“可是因着我说幽州的栗子酥好吃?” 沈召默认。 王氏突然自嘲一笑,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若不是自己当初随口一提,沈召也不会去幽州,若是不去幽州他们很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可若是不去幽州,也就不会有枝枝,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将枝枝当做亲生女儿对待了。 “都过去了。”沈召安慰王氏。 当年他怕自己去过幽州的事情暴露,便不提枝枝的身份,只让人误会枝枝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也是因此才伤了王氏的心,若是当初他对王氏更坦诚一些,可能事情也不会如此,不过好在他们今生的缘分才开始。 “爹,你们快别打哑谜了?到底什么不错?”沈如枝最是了解他爹。 这副样子一定是又有什么事情隐瞒着。 沈召长出一口气,沉声道,“枝枝,你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沈如枝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是爹?你说什么呢?” “他们要找的人不是有胎记吗?我没有胎记只有疤...”沈如枝后知后觉想到什么。 “你猜的不错。”沈召说,“你后腰那疤痕之前原本就是有一个梅花胎记。” “那这疤痕是你怕她身份被人查出故意弄的?”拓跋嫣儿已经幻想了一系列这件事情背后的阴谋算计。 沈召握拳抵唇,干咳了两声,“那个...” “其实是我当初抱着你烧火做饭时候不小心用火棍烫的。” 沈如枝...... “老登你莫不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快出生了想随便找个由头给我送走?” 这凌霄派可是在西夏国,远的已经不能再远了。 沈召扶着椅子扶手缓缓起身,佝偻着腰转身朝着窗边的桌子走去,从一根桌腿上拆下一根红绳。 “这便是你当年戴的红绳。” 沈召将红绳递给沈如枝,“小时候你又矮又胖的,我怕弄坏了,便随手拆下来绑在桌腿上了。” “好在爹比较抠,这桌子这些年也没有换过。” 沈如枝接过红绳,“你没骗我?” “此等大事,爹怎么可能骗你。” 沈如枝想想也是,刚才沈召的腰都弯了很多,定然是心中挣扎了许久,若是自己真的是那拓跋凌儿,就这样走了,老登一定会痛哭流涕的。 “爹,女儿就是沈如枝,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沈如枝难得的对着沈召抒情。 沈召抓起沈如枝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好孩子。” “看在爹养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你还是快些去认祖归宗吧。” “你这身份这么大,你看能不能将爹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银子都一并让你那亲爹亲娘付了?” 沈如枝...... 第221章 平时多支棱的一个人 “好你个老登,既然没有舍不得我,为什么腰都直不起来了?” 沈如枝觉得她爹再装坚强,“你平时都是多支棱的一个人,今日你瞧瞧。” 沈召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那是我前几日砍柴时候累着了。” 沈府的下人不多,荣国公原本为了自己姐姐王氏想多送一些,被王氏拒绝了。 虽然沈府下人不多,可在伺候她上足够,更何况还有沈召和枝枝将她当做珍宝一样能亲力亲为的就不假旁人。 所以沈召这个大理寺卿砍柴烧火做饭并不稀奇。 “老登,你好好说说,是不是穷日子过久了,你想借机坑一笔?” 沈如枝还是不相信,她怎么可能会是公主,她哪里做得了公主? “你说我配合,咱们好好坑一笔,就是别害我啊。”沈如枝说,“听说那西夏国人吃肉都是用手的。” “还多是沙漠,气候还很干燥...” “不要不要再大声些?”拓跋嫣儿说,“这样不仅我,整个西夏都能听到了。” 沈如枝嘟了嘟嘴,“本来就是。” “是什么是是个狗屁。”拓跋嫣儿说,“你说的那是很多年前,现在我们西夏国虽然有沙漠可也是有绿洲的。” “西夏的京城可是塞上江南,不比你们这里差的。”拓跋嫣儿自豪的说。 “谁知道。”沈如枝说,“反正我不去,你别听老登说,我这样子怎么可能是个公主。” “就算是,也是养废了的公主,你好好回去劝劝你那舅母,别让她找了,没准会后悔。” “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的性子很像,嫣儿郡主又很是的她舅母喜爱,没准你这性子就随了你亲娘了呢。” 沈召这样一说,众人这都觉得是,拓跋嫣儿说蹙眉,“别说性子是挺像。” 早在见沈如枝第一眼的时候她就觉得很熟悉,像是认识。 经过沈召这样一说她才想起来,是有些像她看到过的一幅画,那画好像是舅母年轻的时候。 “早知道你是我表姐,本郡主就不找了。”拓跋嫣儿嫌弃的说,“还是海棠好。” “我回去问问舅母能不能换。” “要不两个一起带走?”沈召弱弱说了一句,“就看琅琊王妃能不能同意了。” “不是老登?你真的?”沈如枝看着沈召,有些失落和伤心。 王氏也拽了拽沈召的袖子,可是沈召依旧说,“你看这...你娘也马上生了不是。” “以后跟在我这里定然没有在西夏当公主的舒服,所以你还是去吧。” “老爷!”王氏低声说。 又怕沈如枝伤心赶紧解释,“你爹跟你开玩笑呢。” “枝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爹他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沈如枝静静地看着沈召许久,只问了一句话,“你真的想让我走?” 沈召别过头不再看沈如枝。 “老爷,晋王来了。”有小厮进来禀报。 “我收拾收拾这就走。”沈如枝转身出了屋。 姜晚柠让海棠和芍药过去先看看,她还要看看晋王来的目的。 “有了亲生的就忘了捡来的,沈大人你也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好。” 拓跋嫣儿冷嗤一声,“虚伪!” 说罢转身出去找沈如枝。 虽然她嘴上说着,但是心中其实并不讨厌沈如枝,她和自己一样很仗义,也不知是不是血缘的关系。 人出去后,姜晚柠说,“伯父是怕枝枝不愿意离开,她的身份一旦被发现会给她带来危险。” 有了姜晚柠的提醒,王氏这才反应过来,颠怪道,“你应该好好跟孩子说清楚的。” “我相信她会认真考虑,这样只会让枝枝伤心。” “若是我好好说,那孩子是不会离开我的。”沈召说,“我最是了解他。” “虽然从未提过,但是她其实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当初为何抛弃了她,她怕我伤心所以装的很心大,很无所谓的样子。” “正是因为这样才要说开,即使相认了也是多了一个疼爱她的人。” 王氏点点头,“柠柠说的对。” “老爷,这件事情是你考虑不周,我先去看看枝枝,跟她说明白,有什么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王氏出去后,晋王刚好走了进来。 “参见晋王。” “沈大人不必多礼。”晋王抬手说。 姜晚柠也微微福身行礼,又重新坐下。 “不知晋王突然到访可是有事?”沈召说。 晋王看了一眼姜晚柠,不好意思的说,“实不相瞒,本王其实是来找琅琊王妃的。” “海棠当真是凌霄派要找的人?”晋王犹豫了一下说。 还不等姜晚柠说什么,晋王便急忙解释道,“琅琊王妃千万不要误会。” “本王知道是因为本王与凌霄派有些渊源,所以这才也会到宴会上去。” 至于是何渊源,晋王没有说,姜晚柠也没有问。 “王爷见谅,恕我不能将人给你交出去。” “哦琅琊王妃误会本王的意思了,本王只是来确认一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此人就是西夏公主。” 沈召看了一眼姜晚柠,后者对晋王说,“海棠不是。” “刚刚不过是我们设计的计策,好让大长公主的人中计,真正的西夏公主是谁还不知道。” 姜晚柠没有告知晋王事实,晋王如今是何身份,是不是裴安青背后之人也都不好说。 晋王似乎有些不相信,却也不能说些什么。 “既然不是,那本王便告辞了。”晋王起身离开。 姜晚柠等晋王走后,才着急对沈召说,“伯父,看来要尽快将枝枝送去凌霄派。” “起码现在这段时间,不能让她待在东陵,免得对枝枝和你还有伯母都有危险。” 沈召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派人去牵马车。” “不要用沈府的马车,到时候我会安排多辆马车分开走,这样可以混淆视听。” 想来那些刺客背后的人也已经开始搜寻了, 找不到就会去各个路口等。 “然后我让海棠坐一辆马车离开,等吸引开所有人,再让枝枝走。” 第222章 找到凌儿公主了? 夜里。 姜晚柠安排沈如枝离开。 沈如枝穿着黑色斗篷,站在门口回头朝着府中望去,沈召的书房烛火照映着影子。 王氏扭头看了一眼,“枝枝,你爹爹他...” “我知道老登是怕我危险才那样说的。”沈如枝说,“我不怪他、” 王氏紧紧握着沈如枝的手,微微颔首,“你永远是你爹爹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以后我和你爹会去看你的。” “伯母,”姜晚柠说,“枝枝只需要这次回去证明自己的身份,等过了明路,她再回东陵也就安全了。” “不会去太久的。” 如今这些人找西夏公主,无非是想与凌霄派合作,等公主找到了,也回到西夏了,那这些人自然也没有砝码了。 沈如枝看向姜晚柠,“柠柠你别骗我。” 姜晚柠笑道,“你平时很聪明,怎么到自己的事情上就想不明白了。” 姜晚柠虽然打趣着,但是心中也能理解,当初自己的事情上不就是自己识人不清,枝枝看的清楚么? 于是耐心的解释道,“你是去认亲不是去做俘虏,有什么骗你的。” “再说你亲娘都那么厉害了,谁还敢惹你?” 沈如枝捏着衣袖,“我又不了解她,万一她将我控制在身边,我...” “我跟你说,舅母就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拓跋嫣儿吓唬沈如枝,“你去了就给你一座大大的屋子。” “以后你就吃喝拉撒全都住在那屋子里。” “啊啊啊疼疼疼。” “还说不说了?”沈如枝狠狠拧着拓跋嫣儿腰上的细肉。 以前做什么还要考虑,这回身份不一样了,是不是揍这拓跋嫣儿一顿也没事儿? “好了。”姜晚柠轻声制止。 沈如枝这才放开,拓跋嫣儿揉着腰上的软肉,“看在你刚认祖归宗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罢上了马车。 沈如枝叮嘱姜晚柠,“柠柠,帮我照顾好我娘和我爹,我回去躲一阵就回来。” 姜晚柠微微点头,“放心吧。” 沈如枝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马车刚行了几步,后面一个老媪追了上来,观棋冲了上去,“娘?” “娘你怎么来了?” 姜晚柠喊停马车,老媪跪在姜晚柠面前,“王妃,今日观棋回家跟我说了,我已经知道沈小姐她就是...” 老媪欲言又止,“老妇能不能跟着公主一起回去。” “我虽然武功尽失,但是还有一条命在,路上也能照顾公主。” “顺便...去跟娘娘请罪。” 姜晚柠将人扶了起来,“你先在东陵养伤,等伤好了,枝枝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你若想在她身边我不拦着。” “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写了一封信,让枝枝带给你们西夏的皇后。” 老媪看着前方的马车,泪眼连连。 “时间紧迫,莫要耽搁了,这次就不见了,若是你想赔罪,那就让观棋好好学武,以后保护枝枝。” 老媪这才回头,“老奴叩谢王妃。” “老奴这就带着观棋离开,老奴虽然武功尽失,但是多谢娘娘替老奴治疗。” “如今教会观棋还是可以的,老奴一定将她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武奴。” 姜晚柠点点头。 枝枝的身份如今已经暴露,自然要有会武功的且真心靠谱的在身边。 虽然她知道西夏皇后身边不缺少忠心又武功高强的人,但是就怕枝枝心中不舒服。 毕竟这么多年在东陵,生活习惯什么的都有所不同。 好在观棋是个懂得报恩的,又在沈如枝身边待了一段时间,又从根本上说是西夏的人。 老媪转身缓缓走开,身后响起沈如枝的声音,“我还会回来的,常姑姑。” 老媪猛的转身,常是她的姓氏,看来琅琊王妃将她的底细早就查清楚。 老媪看着掀开帘子冲着自己挥手的沈如枝,仿若当年的皇后娘娘。 笑着擦了擦眼泪噗通一声跪下,一直到沈如枝放下车帘,马车消失不见观棋才将其扶了起来。 等沈如枝走后,姜晚柠对王氏说,“伯母,您先回府。” 王氏点点头。 “王妃,我们现在去哪里?”芍药说。 “你出城往海棠的方向走,我跟在枝枝后面。” 她之所以没有跟王氏说,也是怕王氏担心。 “是。” 王氏回到府,“老爷,人都走了,你怎么还趴在上面。” 王氏抬头看着趴在墙上的沈召。 她就知道那书房的不是沈召,应该是沈召身边的小厮,果然他在这视野最好,又最隐蔽的墙上爬着。 沈召尴尬的回头,“夫人我...我好像扭着腰了,动不了了。” 王氏手帕抵在唇边低头轻声笑道,“那你先爬着,我去找人。” “别...别...”自己好歹是三品大臣,怎么能被家中下人看到这种丑事,“那边有个小凳子,你帮我拿一下。” “你千万小心点啊。”沈召还不忘提醒着,“就拿最近的那个就行。” “这凳子怕是不行,不然我去找个梯子。” “别别...你这身子怎么能拿的动梯子。” 沈召想了一会儿又说,“这样,你派人去找荣国公来,就说有事。” “我弟弟?” 沈召嘿嘿一笑,“小舅子好歹是自己人,他向来嘴最严,也不会说出去,总好过被下人看到的好。” 王氏忍着笑,“老爷你想好了就行。” 说罢转身去找人将荣国公叫来。 另一边。 姜晚柠换了夜行衣一直跟在沈如枝和拓跋嫣儿的马车后面。 刚出城不久,就有人追了上来。 姜晚柠躲在暗处仔细观察,“晋王?” 果然他最先来,看来这晋王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计划,也知道跟着拓跋嫣儿的人最有可能就是所有人要找的人。 晋王上前将马车逼停,拓跋嫣儿掀开车帘手中握剑,“你追来做什么?” 晋王歪头看向马车内,“郡主一人?” “与你有何关系?”拓跋嫣儿有些谨慎,“还不速速让开。” “莫要发这么大的火儿嘛。”晋王打开折扇轻轻在胸前扇着,“就是来送送你。” “不过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就出发了?” “是不是找到凌儿公主了?” 第223章 围攻 拓跋嫣儿脚步往后靠了靠,挡住马车帘子的缝隙。 “本郡主做什么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要是再不让开,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晋王哈哈一笑,“你这样能吓唬住谁?” 拓跋嫣儿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是不是吓唬你试试就知道了。” 晋王突然收住了脸上的笑,将手中的折扇合住,“本王若是今日非要拦着不可呢?” “你若是乖乖将里面的人放出来,我就留你一条命。” “你休想!”拓跋嫣儿抽出手中的长剑,指向晋王萧瑞,“你们东陵人,果然各个都阴险狡诈。” 晋王耸了耸肩,“那又如何?” “你可想好了,今日若是执意要与本王对抗,那吃亏的可就是你了。” “少废话!”拓跋嫣儿轻点脚尖朝着晋王飞去。 剑尖快要刺向晋王的时候,晋王微微侧头,手中扇子挡住剑身。 拓跋嫣儿落地的同时又抬脚踢向晋王。 晋王翻身下马轻松躲过。 趁着拓跋嫣儿还未收回力道之时伸手一把搂住拓跋嫣儿的腰,慢慢靠近。 “登徒子!”拓跋嫣儿万万没想到晋王是这样的人,气的狠狠踩了晋王脚面一下。 晋王吃痛手下一松,拓跋嫣儿转身逃离,退出两步远后又开始攻击晋王。 攻势相比之前更加猛烈。 沈如枝见状准备下去帮忙,刚探出一颗脑袋人就被按了回去。 “柠柠,你怎么来了?”沈如枝惊喜道。 姜晚柠拉住沈如枝,“我一直跟着你们。” “这晋王就是背后之人?”沈如枝说,“那我们赶紧下去将他抓住。” “我们三个一起,定然能打赢他,趁着夜黑风高,挖个坑埋了!” 姜晚柠示意沈如枝稍安勿躁,“晋王瞧着并不像是要下死手,反倒是像在戏耍拓跋嫣儿。” 二人观察了好一阵,晋王不是摸一把拓跋嫣儿的脸蛋,就是掐一把腰,甚至拍一下屁股。 “这以前也没有听说晋王好色的啊?”沈如枝说。 姜晚柠见二人打的差不多,下了马车将人制止开。 “琅琊王妃?你怎么在这里?”二人异口同声。 姜晚柠看向晋王,“王爷为何会在这里?” “还有,为什么一定觉得马车里面还有别人?” 晋王眉毛一跳,说道,“这不是王妃给本王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等着么?” “王妃不就是想看看本王扮演的那个角色吗?” 姜晚柠眼睛微微眯了眯,“我只问一句,今日这路,王爷是让还是不让?” 姜晚柠话音刚落,晋王立马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晚柠...... “本王就是这几日太过无聊,所以找个事情耍耍罢了。” “你大爷!”拓跋嫣儿气愤的想要冲上去,姜晚柠一把拉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们先赶路要紧。” 拓跋嫣儿扭头看了一下马车后,沈如枝就会一些拳脚,武功算不上高,这一路人越多越容易被盯上。 所以只有她们二人,确实要尽早到西夏的领地,起码她郡主的身份还顶一些用处。 “登徒子!姑奶奶下次回来定要掀了你的头盖骨。” 说罢翻身上了马车让马夫驾车离开。 姜晚柠走到晋王面前,“王爷还不走么?” “琅琊王妃不一起?” “就不怕本王折返又去找她们?” “我猜测是皇上有意撮合你与郡主,你想让郡主出面拒绝,刚刚这才故意调戏的。” 琅琊王妃说完不忘又提醒道,“我这张嘴可并不把门,万一哪一天说出去...” “别别别,”晋王赶紧双手抱拳,求饶道,“本王着就走。” “王爷与凌霄派是何关系?”姜晚柠说,“我该如何相信王爷回去不会有新的动作?” 晋王脚步停下,转身走到姜晚柠身边,“不是姑奶奶。” “要不我跟着你,你来监视我?” 见姜晚柠不说话,晋王又道,“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 “本王就是不想成婚,至于跟凌霄派的关系,不过是游走江湖时候结识的罢了。” “之前与凌霄派的大弟子凌雪不打不相识,是她将这些事情告知并且拜托本王找一找的。” 晋王怕姜晚柠不相信,举起三根手指说,“本王发誓,不然就让本王娶了那母老虎。” 姜晚柠看着走远的马车,又对晋王说,“这誓言王爷不必发,想必皇上已经去信给西夏皇帝了。” “你怎么知道?”晋王跳了起来。 “猜的。”姜晚柠说着话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只要自己一路护送枝枝到沧州,过了沧州不过百里就是西夏的地界,只是从那里走到西夏皇城还要很长一段距离。 想必拓跋嫣儿早就去信给西夏皇后了,他们的人定然会接应。 这样就能保证枝枝一路安全到达。 天快破晓的时候,马车刚到沧州地界。 突然一群黑衣人围住马车。 姜晚柠见状抽出腰间的长鞭,冲了上去,护在马车前面,“我杀出一条路,你们冲出去。” 拓跋嫣儿点了点头。 黑衣人全部涌了上去,姜晚柠长鞭一挥,缠住其中一人的脖子,狠狠甩了出去。 那人被甩飞出去,压到一片。 姜晚柠趁机又甩了两鞭子,夹紧马腹朝着前方冲过去。 此时万不能恋战,只要冲出突围,马车到了沧州,凭借着她给沈如枝的琅琊王腰牌, 想必沧州的知府不会不管。 只是姜晚柠刚杀出一条路来,那些黑衣人又围了上来。 其中有一人道,“去马车里搜,里面的务必要留活口。” “那她呢?”有人问。 男子看了一眼姜晚柠,“主子只说留马车内那女子活口,至于其他人,不用管死活。” “是!” 黑衣人接受到命令,冲着姜晚柠下死手,姜晚柠握紧手中的长鞭,“你们的主子是谁?” “交代了,我可以留你们一条全尸。” “哼,死到临头还想逞强。”黑衣人握剑砍向姜晚柠 。 姜晚柠弯腰,剑从自己胸前划过,姜晚柠手腕用力,鞭子朝着黑衣男子腰间甩去。 第224章 单身狗 男子被甩到一旁的树上,整个人重重的落在地上。 其余人见状纷纷后退几步,上头不是说着琅琊王妃武功不算高的吗?现在瞧着不像。 姜晚柠手中握着鞭子,骑马护在马车前面,这段时间不停的练武就是为了护自己和身边人周全。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 前面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说,“怕什么,她武功再高难道还能抵的过我们这么多人?” “一起上!” 一群黑衣人一起冲了上去,姜晚柠挥动手中的鞭子。 “你们去马车那边。”为首的黑衣人吩咐身后几人,“务必将人抓住!” 若是全部围杀他们人多几支箭就能解决,只是上头人还要活口,还不能轻易伤着马车里的人,就比较难办。 黑衣人说着自己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姜晚柠发动攻击。 拓跋嫣儿见状抽出佩剑,叮嘱沈如枝,“你安安生生待着,我下去帮她。” 沈如枝一把拉住拓跋嫣儿的袖子,“我也会点功夫,不要将我当成废人好不好?” “反正她们不敢杀我。” 拓跋嫣儿想了想也是,左右这里最她不可能有生命危险,“那就辛苦香饽饽了。” 二人下了马车和黑衣人交战在一起。 黑衣人见状纷纷冲着沈如枝过去,姜晚柠扬起鞭子,抽了过去。 其中一黑衣人重心不稳手中的长刀朝着沈如枝的脑袋劈了下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姜晚柠见状,一跃而起,站在马背上轻点脚尖,飞到黑衣人面前,挡住劈过来的刀。 长刀划破姜晚柠的胳膊,黑衣人回过神说道,“谢谢哈。” “你谢你大爷,”身后的黑衣人首领,“还不赶紧趁着她受伤一举拿下。” “这不是她我就杀了身后那个了,到时候我自己小命就不保了,怎么算人家也成我的救命恩人了。” 黑衣人首领抬起脚狠狠踹了男子屁股一下,“去你大爷的傻#%@#^,还不快给老子上!” “还救命恩人,人家是护着身后那个!” 黑衣男子被自己的同伴差点蠢哭,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姜晚柠。 “都给我上!” 一群人又冲了上来,姜晚柠因为手臂受伤,手腕上的力道也减了不少,用鞭子做武器靠的就是臂力。 黑衣男子似乎发现了姜晚柠的异样,“她手臂受伤了,现在正是好时候。” 姜晚柠体力不支,立马落了下风,拓跋嫣儿和沈如枝早在姜晚柠之前就落了下风。 有人趁乱朝着姜晚柠身后一剑,只是那一剑似乎卸了力道,不然能给她捅个对穿。 姜晚柠回头,刚才那男子冲着姜晚柠使眼色,他是个恩怨分明的,无论怎样姜晚柠刚才也算救了她的命, 这回他替姜晚柠挡住同伴的刀,也算是报答了,以后就各不相欠了。 心中想着举起手中的长刀冲着姜晚柠狠狠砍去。 该报答的报答了,接下来就是挣功劳的时候了,这次的赏赐可不少。 男子下了死手,姜晚柠强撑着接了十几招后败下阵来,男子的长刀冲着姜晚柠的脑袋砍去。 “看在你刚才救我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男子自言自语。 姜晚柠已经毫无力气挥动鞭子,拓跋嫣儿和沈如枝也被其余黑衣人围着根本不能分身来救。 姜晚柠下意识闭上双眼,意料中的长刀久久没有落下,姜晚柠只觉得一只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腰,熟悉的味道立刻钻入自己的鼻腔。 姜晚柠猛然睁开眼,“王爷。” 声音有些不可思议和激动,裴宴川应当还在寻找人,她为了真真假假扰乱敌人视线,并没有告诉裴宴川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再者沈如枝是西夏公主的事情本就在他们的计划之外。 黑衣男子见到裴宴川手中的刀都忘了放下来,举在半空静静地看着裴宴川。 这这这,也没说这杀神会来啊。 裴宴川只一个眼神,男子自己便吓得丢了刀。 罢了,这功劳不争也不是不行。 “囊货!”为首的黑衣人带着其余人冲了上去,墨青和墨染将人拦住。 “王爷,你怎么来了?”姜晚柠问道。 “是芍药趁机给本王传了信,本王已经派人去助她与海棠。” 姜晚柠听到这里,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裴宴川竟然能在如此忙乱之际还想到她心中所担心的。 因着上一次海棠和芍药因为护她身受重伤,所以每次有任务她心都是一直悬着的。 这次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她没有多余的靠谱的人,况且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只能让海棠和芍药走另外一条路。 “下次想着别人的时候也该想想自己的安危。” 裴宴川心疼的说,她只想着海棠和芍药,可她不知道自己在看到姜晚柠一个人对抗这么多人的时候心中是何感受。 好在自己赶来的及时,不然只怕... 裴宴川根本不敢想。 “知道了。”姜晚柠柔声回应。 不过说话的功夫,墨青和墨染已经将所有黑衣人制服。 墨染将黑衣人首领带到姜晚柠和裴宴川面前, “回王爷,这些人都齿尖藏毒,这个已经被属下将毒扣了出来。” 裴宴川冷冷的开口,“背后之人是谁?” 黑衣人首领别过头,“要杀要剐随便,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任何事情。” “看来是个硬骨头。”裴宴川淡淡的说,“本王的地牢好久没有审讯过人了,那些刑具放久了也容易生锈。” “正好用你来开刀。” 裴宴川说罢墨染将人扭送了下去,姜晚柠对裴宴川说,“枝枝就是西夏公主拓跋凌儿,我准备护送她们到沧州。” “想必西夏皇后已经接到消息,不出三日会在沧州与西夏的边界等着迎接,到时候枝枝就安全了。” “本王陪你去。” “王爷不用回京吗?”姜晚柠怕裴宴川回京还有别的事情。 “不急。”裴宴川说着翻身上马,弯腰伸出手。 姜晚柠伸手握住裴宴川的手,轻轻一拽,也上了马。 “别看了,单身狗。”沈如枝冲拓跋嫣儿说。 第225章 杀裴宴川和姜晚柠 “什么是单身狗?”拓跋嫣儿问,“我怀疑你在骂我。” “单身狗就是你没有相爱的人,没有另一半。”沈如枝一副拓跋嫣儿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其实她也是从余海口中知道的。 想起余海,沈如枝脸上浮现出一抹失落,这货也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出远门了,也不知道来送送自己的。 “瞧着这样子,你像是有了另一半,还很有可能是单相思。”拓跋嫣儿打趣道。 沈如枝转了个身子,背对着拓跋嫣儿,“本小姐哪里就会被情爱所困。” “能困住我的只有美食,吃不完的美食。” 对,没错,她只是惦记余海发明的各种美食罢了,才不是想念那个人呢。 ‘吁!’ 二人正打着嘴仗,马夫突然急拉住马车。 拓跋嫣儿掀开帘子问道,“是不是又有刺客了?” “不...不是。”马夫指了指前面背着包袱的气喘吁吁的一男子。 沈如枝也伸出了脑袋,看见余海身影的那一刻,整个人呆愣住了。 拓跋嫣儿笑道,“看来是想曹操曹操就来啊。” 余海看见沈如枝后,大步朝着马车的方向走来,嗓子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沈姑娘。” “你怎么来了?”沈如枝装作平常的口吻,只是眼神中的关系将其早已出卖。 “你们走后我才接到琅琊王妃派人送来的消息,便一路赶来了。” “本应该早早就赶上你们的。”余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因为我不会骑马,马车中途又撞在了树上。” “幸好路过一个好心人用架子车捎带了我一段路,他还知道一条小道。” “我便顺着小道一路跑了过来,好在赶在你们前面了。” 余海喘着气说完,“那个...我...我还没去过西夏。” “想着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好以后将王妃的产业发展到西夏,正好顺路。” “能不能捎带上我。” 沈如枝努力压着不听使唤上翘的嘴角,放下了帘子。 余海失望的低下头正要转身,就听见马车里面传来声如枝的声音,“那你便跟着马夫一起驾车吧。” “哎,好嘞。”余海兴奋的坐上马车。 姜晚柠和裴宴川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姜晚柠心中虽然替沈如枝高兴,但是想起前世余海被害的事情又生起一抹担忧来。 看来自己要保护好的不仅是枝枝,还有余海。 余海曾经说他是这片大陆之外的人,希望不会有什么别的意外发生。 “怎么了?”裴宴川看出姜晚柠心中有事,轻声问道。 姜晚柠微微摇头,“就是想着如今枝枝的身份,只怕和余海的前路会很坎坷。” “西夏皇后是个豁达的人,想必沈姑娘的婚事即使西夏皇上想要用来稳固江山,只要沈姑娘不愿意,西夏皇后就不会同意。” 姜晚柠点点头,“说的也是。” 裴宴川知道姜晚柠还有心事没有告诉自己,只是表面上看着无事。 不过姜晚柠不说,他从来不强迫去问。 ...... “宋姑娘找我来有何事?”姜晚茹一大早就被宋竹冉叫到了茶楼。 宋竹冉盘腿坐在一个方桌面前,桌子上摆放着各种街上小摊贩卖的小玩意儿,很好奇的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摆弄摆弄。 听到姜晚茹的声音,抬起头甜甜的笑道,“姜二姐姐来啦?” “快坐。” 姜晚茹每次看到宋竹冉这天真无害的笑容后背都一阵寒凉。 乖乖的坐在宋竹冉的对面。 宋竹冉慢悠悠的说,“昨日我派了好几拨人,最后锁定了目标。” “姜二姐姐猜猜,那凌霄派要找的人是谁?” 姜晚茹摇了摇头。 “无趣。”宋竹冉嘟嘴道,“就是那个沈如枝啊。” “你说是沈如枝?!”姜晚茹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又觉得自己失了态,连忙做好低头道歉,“刚刚是妾身失礼了。” 原本阴沉下脸的宋竹冉又换上甜甜的笑,“没关系啦。” “不过这也不怪姜二姐姐笨,只能说这个姜晚柠,将所有人都戏耍了一遍。” “若不是我派去的人有人假死溜了回来我都被骗过去了。” “如今算着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沧州,这要是到了西夏的领地就不好下手了。”姜晚茹说。 她万万没有想到沈如枝就是凌霄派要找的人,那不就是说她就是西夏公主吗? 凌霄派皇后要找的人身份她早在昨日就从宋如冉的口中得知了。 这沈如枝总是看不惯自己,最重要的是她是姜晚柠的好友。 怎么是她,怎么能是她! “宋姑娘,眼下我们要怎么做?”姜晚茹眼神阴狠恶毒。 宋竹冉把玩着手中的拨浪鼓,“沧州...我记得平安郡主被罚去沧州自省了。” “这平安郡主想来也是很痛恨姜姐姐的。” “宋姑娘的意思是,让平安郡主出手?可是大长公主哪里...” 虽然平安郡主伤了大长公主的心,可终归是大长公主的女儿,若是让大长公主知道是她利用的平安郡主,还没有告知她。 那自己这条命也就活不长了。 “姜二姐姐怕什么?又不需要你出面。” “你只需要将这消息传给平安郡主便好。” “宋姑娘自己为何不...”姜晚茹话还没有说完,宋竹冉就打断道,“姜二姐姐,话多了是会掉舌头的哦。” 姜晚茹看着宋竹冉将拨浪鼓的线轻松拔掉,仿佛她手中的那根线就是自己的舌头,便也不敢再问。 宋竹冉满意的笑了起来。 她自然不能再出面,师父不想让熙嬷嬷这个棋子过早的被发现,她只能让姜晚茹去。 再说出了事情,自然还有替罪羊。 姜晚茹出了茶楼,眼神狠厉的看了一眼宋竹冉所在的房间。 “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们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姜晚茹回到王府,叫来裴安青,“你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如今有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裴安青神情恹恹的看了一眼姜晚茹,“你又想做什么?” “杀裴宴川和姜晚柠。” “怎么不?你不想?还是舍不得?” 第226章 帽子就不闭扣了 裴安青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眼神狠厉,“他们害我如此之苦,我不将他们千刀万剐已经很好了。” “还有何舍不得。” 姜晚茹冷嗤一声,“那就好。” “你别忘了,是我将你救出来的,你身后那人早就将你放弃了,除非你是很有用的棋子。” 姜晚茹靠近裴安青,“你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该互相信任的人,你如今好好配合我,我们一同将那些人踩在脚底下。” “到时候共享这山河。”姜晚茹眼中全是无尽的贪婪。 裴安青一怔,“你...你想造反?” “是又怎样?”姜晚茹说,“你跟我作为别人的棋子最后失败了也是死,就算是成功了,日后还不是别人的一条狗。” “倒不如将这无上的权利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姜晚茹缓缓攥紧一只手。 裴安青赶紧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这才将门合上。 转过身便对姜晚茹恶狠狠道,“你想死别带上我,谋逆可是大罪!” 姜晚茹鄙视的看着裴安青,自顾自倒了一杯茶,“你怕了?” 被一个女人问自己怕不怕,裴安青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哼,我这一生就不知道什么是怕、” “那就好。” “你想想无论在皇爷面前,还是在裴宴川,甚至姜晚柠那个贱人面前,你我从来不是跪着就是弯腰低头。” “何来的尊严?他就算是大长公主和皇爷,也不过将你我当做一条听话会咬人的狗。” “若是有用的时候便留着,没用的时候便随意丢弃。” 姜晚茹的话点醒了裴安青,他不想再做这种被人轻视瞧不起的日子。 姜晚茹看着自己游说的差不多,只需要再加一把火,便继续道,“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高的那个位置上。” “到时候所有人都要臣服在你的脚下。” 姜晚茹的声音如此魅惑的毒药,钻进裴安青的耳朵里,裴安青紧紧握住双拳,“可是,你我不依附他们什么都没有。” “没钱没兵,怎么和他们对抗?” 姜晚茹似是早有成算,缓缓开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必你是听说过的。” “我们先假意投靠他们,暗中慢慢积攒自己的实力,等到他们都抖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 姜晚茹端着茶杯起身走到裴安全青身边。 裴安青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眼中的贪婪和欲望再也克制不住,“要如何去杀他们二人?” “他们再有两日就到沧州了,你只需要在他们赶到西夏领地之前,将他们都杀了。”姜晚茹恶狠狠的说。 “所有都杀?” “都杀。” “好,我这就去,不过你要先给我银子,雇几个杀手。” 姜晚茹忍住心中的火将头上最值钱的簪子拔了下来,丢到了裴安青身上,“这次事情只许成功!” “放心吧。” “这银子不是让你拿来雇杀手的。”姜晚茹说,“你快马加鞭去沧州。” “找平安郡主。” “找她?做什么?”裴安青疑惑道。 姜晚茹低声耳语了一番,裴安青嘴角缓缓扬起,“我这就去。” 姜晚茹看着裴安青走出去,眼神逐渐阴冷了下来,“哼。” “裴安青,你还真是蠢,到时候坐在那至高之位上的人只能是我姜晚茹。” “姜晚柠,我再多送你一份大礼,平安郡主加上裴安青,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逃出生天。” 姜晚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让裴安青那个蠢货出面,去与平安郡主合作,既可以完成宋竹冉那边的交代。 出了事又可以让裴安青顶包,她自然能全身而退。 只是看来自己还要多准备些后路,这后路不能是宋竹冉也不能是大长公主,更不能是裴安青身后的人。 看来只能...... 姜晚柠心中有了决断,想起宋竹冉交代自己的另外一件事情,立马起身出了屋子。 ....... 姜晚柠一行人刚到沧州还未来得及京城,知府就派人来将人恭恭敬敬请了过去。 “我们的行程并没有提前告知,这沧州知府就已经知道了,此事怕是有蹊跷。”姜晚柠说, “眼下又在沧州的地界,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的人手不够,若是不去,只怕会故意困在这沧州不好将枝枝送过去。” 裴宴川轻声安抚,“柠柠不用担心,既然他们迫不及待的来找死,那先去看看。” 姜晚柠点点头,想必有枝枝在他们也不敢下杀手。 一行人来到知府李盛源的府上。 李盛源顶着六个月的肚子,一扭一扭的上前迎接,“下官来迟,还请琅琊王和王妃见谅。” 因着肚子太大弯腰时间稍微长一些就喘不上气来。 一时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过了一炷香时间,裴宴川才冷冷开口,“本王来此并无多少人知道。” “你如何得知?” 知府李盛源这才敢稍稍直起腰,“回禀王爷,下官虽然远在沧州当官。” “但时刻想要更近一步,能够为皇上效力,因此这京中一些事情,下官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耳朵的。” 知府李盛源笑嘻嘻的两根手指比划着。 这在朝堂上不算什么大事,无论京城的官还是地方上的官,或是为了升迁,或是为了更好的稳固自己的位置。 大多都会有牵扯和联系。 “不知你这耳朵姓甚名谁?” “大长公主啊。”李盛源略带自豪的说了说,“不然大长公主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女儿放在这里自醒呢。” “王爷,这外头冷,我们不妨进屋去说如何?”李盛源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下官早已准备好了酒菜,就等着王爷和王妃大驾光临呢。” 裴宴川和姜晚柠几人进了跟着李盛源进了大厅,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李盛源拍了拍手,一群舞女穿着清凉,扭着腰姿走了进来,乐声响起,舞女们开始翩翩起舞。 “果然是山高皇帝远,这一个小小的知府,竟然比我爹那个三品大臣过的还要舒服。”沈如枝说。 李盛源尴尬的笑了笑,“这位姑娘说笑了,下官这也是因为琅琊王和王妃来才花了些银子,平日里不这样的。” “这帽子就不闭扣了。”姜晚柠说,“李大人,你那黄花里面的桌椅总不能也是因着王爷来才换的吧?” 第227章 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李盛源想要故意抹黑裴宴川,只是享受惯了,就连遮掩也不愿意全部遮掩起来。 李盛源尴尬的笑了笑,“王妃说笑了,下官哪里懂什么黄花梨木,这不过是街上随便买的。” “哦?不知花了多少钱?”姜晚柠像是真的相信了一般问道。 李盛源愣了愣神,没想到姜晚柠会这样问,只能竖起三个手指,又改成四个。 “四两?” “啊...啊是,四十两。” 姜晚柠点点头,从腰间掏出四十两银子,“那麻烦李大人帮我也买一套这样的桌椅。” 李盛源整个人都呆愣住,这黄花梨木十个四十两也买不来,别说四十两了,他上哪里去买? “王妃有所不知,那工匠是个手艺人。”李盛源说,“这不好碰啊。” “那没什么,就将李大人这套先给了我,日后李大人再重新给自己置办一套不就行了。” “本妃是不会介意这是个二手的。芍药去将银子给李大人。” 芍药拿起桌上的银子,“王妃,既然是二手的,你就该打个折,二十两足矣。” 说着抽走其中二十两,将另外的二十两上前递给李盛源。 李盛源手动了动,还是接过。 没想到这戏还没开始呢,就让自己白白折损一套黄花梨木的桌椅,不过好在他们也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想到这里,李盛源心中又松快了许多。 “王爷,王妃,赶了许久的路,我们还是早些开宴吧?”李盛源伸手做请。 并且举起手中的酒杯,“王爷和王妃远道而来,下官敬你们。” 姜晚柠端起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轻轻点头。 李盛源似乎看出了姜晚柠心中担忧,立马派人试毒,以证明自己没有下毒。 “王爷王妃有所担心,下官是可以理解的,现在可以放心吃了。”李盛源笑道。 裴宴川和姜晚柠几人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李盛源看着这一幕,阴险的笑了起来。 几人刚吃两口,就纷纷晕倒在桌子上,李盛源这才露出獠牙,“哼,想要老子的黄花梨木桌椅。” “你也要有这个命,呸!” 正自言自语说着,大厅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盛源立马上前跪下迎接,“郡主,大人。” 平安郡主得意的看着晕倒在桌子上的几人,“干的不错。” “小的不敢居功,都是这位大人计策好,将毒抹在这筷子上,不然还真是不好对付。” 平安郡主歪头看向裴安青,“做的不错。” “等本郡主回京后,就让母亲去跟皇帝表哥说明,恢复你世子的位置,哦不,继承琅琊王的位置。” 裴安青抱拳拱手,“谢郡主,能助郡主杀了这几人,是我的荣幸。” 平安郡主骄傲的回头,“李大人,去将他们都杀了,日后就是你升官的投名状。” “我母亲最喜欢你这种办事妥帖之人。” 李盛源激动的搓了搓手,赶紧磕头道谢,“谢郡主赏识。” “来人,将人拖下去都杀了。” “是。”有人上前刚扒拉了一下拓跋嫣儿,平安郡主便呵斥道,“慢着!” “她为何也在?” “你为何没告诉我这些人里面还有她?”平安郡主指着拓跋嫣儿问裴安青。 “这...这...此人有什么不同吗?”李盛源赶紧让手底下人住手。 “她是西夏的郡主,若是本郡主杀了她,西夏挑起战事,本郡主岂不是罪人!” 沧州与西夏挨着,李盛源最是清楚西夏的战斗力,那些人各个都好战,这些年,也就东陵能与其抗衡。 “这这这...裴公子也没告诉我还有西夏的郡主啊。” 裴安青也是一阵诧异,姜晚茹只告诉自己将所有人都杀了,却没有告诉自己里面还有西夏郡主拓跋嫣儿。 这个姜晚茹到底在搞什么鬼。 “现在如何是好啊郡主,这若是不杀光,这郡主就是人证,那下官可就小命不保啊。” “这若杀了,万一被发现...” “闭嘴!”裴安青说,“慌什么慌!” 又扭头对平安郡主说,“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都杀了!” “反正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放虎归山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我们没准还可以将这件事情嫁祸给...” 裴安青没有说明,平安郡主自是知道的。 他是想嫁祸给皇上萧煜,好让大长公主能与西夏合作除掉萧煜。 见平安郡主还有些犹豫,裴安青催促道,“郡主,若是再不下手他们可都就醒了。” “到时候恐怕就不好对付了。” 平安郡主长吐一口气,下令道,“动手,一个不留!” “动手!”李盛源挥了挥袖子。 护卫的手刚碰到裴宴川的肩膀上,就被墨染反手压在桌子上。 与此同时,原本趴在桌子上晕过去的所有人也都醒了过来。 “这...这这怎么可能?”李盛源吓得一个屁墩儿跌坐在地上,“你们什么时候醒的?” “就你那点计量还想谋害我家王爷王妃?”芍药嘲讽道,“我们压根就没晕。” “王妃早就料到你们的计谋,我们事先已经吃了解药,就是想看看你背后是何人指使。” “原来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裴安青被芍药骂的脸一红,立马又恢复如常,“哼。” “大人你别光哼啊,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李盛源已经被吓得失了魂儿。 “怕什么,他们才区区几人,这整个沧州可都是你说了算,你去信调一队兵马,就说城里有贼人。” 李盛源一听,是啊,这里是他在管,自然是他说了算。 别人又不认识琅琊王和琅琊王妃,更别说西夏的郡主了,只当是几个贼人就好了。 “去放信号弹给最近的军营求救!”李盛源吩咐。 站在门口的小厮应是转身快步离开。 平安郡主丝毫不慌,“姜晚柠,今日本郡主就替母亲扫清你这障碍,也算报了本郡主的仇!” “先前这李盛源将自己背后的人说的这么痛快,我还以为是故意让我们猜忌,没想到这背后之人还真是与大长公主有关。” “不过,只怕你今日所做的这些大长公主并不知晓。” 大长公主是不会下令杀拓跋嫣儿和沈如枝的,显然这两人都还不知道枝枝的真实身份。 第228章 裴宴川,你为什么这么难杀! “我母亲若是知道,只会更快的杀了你们。”平安郡主说。 来沧州之前她伤了母亲的心,这段时日她也想清楚了一些,熙嬷嬷说的对,她一定要帮母亲除掉这些人。 好挽回自己在母亲心中的位置。 “裴安青。”琅琊王裴宴川声音清冷,“念在你父亲曾经帮过本王的份儿上,本王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你。” “现在想来,留着你,也不过是给自己留下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害命的祸害。” “你本可以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却非要走一条不归路。” 裴安青丝毫不慌,在他眼中眼前这些人都已经是死人了。 “裴宴川,你口口声声说念在我生父份上,那你倒是给我生父请封啊?你收养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 “你口口声声说会为我提亲,可是结果呢?”裴安青指着姜晚柠,“结果她上了你的床,成了你的王妃。” “这位置本就应该是我的,这是你欠我的,你还夺走了原本应该嫁给我的人。” “如今又收回世子之位,我受尽所有人的嘲讽,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王爷不救你,你早就饿死了。”墨染忍不住说,“你不记这份恩情也就罢了,当初知道王爷钟情于王妃。” “你便故意去接近王妃,不仅如此,你一边接近王妃一边还与你那妾室勾搭不清。” “怎么?这些你都忘了?只口口声声说王爷的不是?你这个白眼狼!” 裴安青哈哈大笑了几声,“我白眼狼?怎么不说他裴宴川虚伪?” “裴宴川啊裴宴川,你还真是难杀啊,我杀了你那么多次,都没有将你杀死,今日,你也该死了。” “你放心,这王府,这琅琊王的位置我一定替你守的好好的。”裴安青微微勾唇,得意的说。 任裴宴川的武功再高强又有什么用,还这里是沧州不是京城。 “回大人,人马已经到齐,将这府上蹭蹭围住,今日就是一只苍蝇蚊子也休想飞出去。”小厮进来回禀。 “好!”李盛源高喝一声。 转身对平安郡主和裴安青恭恭敬敬行礼说,“郡主,大人,只要一声令下,今日过后就没有什么琅琊王裴宴川和琅琊王妃了。” 三人得意的笑着,裴安青看了眼姜晚柠,高傲的说,“姜晚柠,当初你若跟了我,今日你还是琅琊王妃。” “要怪就怪你非要跟着裴宴川对付我,那你便陪他一起下地狱去吧!” “哦对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外祖和你爹娘的。”裴安青将‘好好’两个字压的很重。 姜晚柠冷笑一声,“就凭你?也想杀我们?” “死到临头还敢逞强,李大人还不快下令,将他们就地绞杀!” “是。”李盛源转身对着护卫说,“动手!” 护卫拍了拍手,瞬间院墙之上架起了一排排弓箭,穿着铠甲的士兵纷纷冲了进来。 为首的兵头手握长剑,步伐有力的走进大厅内。 李盛源赶忙上前迎接,“马大人,这些就是意图行刺郡主和这位大人的逆贼,烦请您速速将他们拿下!” 姓马的兵头四周看了看,目光停在裴宴川的身上,“李大人,你确定此人就是逆贼?” “千真万确!”李盛源斩钉截铁的说,“本官说的话马大人不信,这位可是平安郡主,想必马大人早有耳闻的。” “本郡主命令你,就地将这些贼人绞杀!”平安郡主拿出自己的腰牌。 “据我所知,这平安郡主如今已经是县主了。”马大人说。 “哎吆马大人。”李盛源心中将姓马的兵头骂了千万遍,“您管是郡主还是县主呢。” “您只需要知道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就好,这惹了大长公主的女儿,有几个可以活的久的?” 马大人还指望攀上大长公主自己步步高升呢。 这姓马的兵头是沧州守备军首领公孙玄策的副将,那公孙玄策就是个直性子不懂变通的,他这手下也是一个德行。 小小一个兵头对着自己一个堂堂知府盘问这么多,搞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马大人,快些动手。”李盛源又催了催。 姓马的兵头拔出剑冲着屋顶,大喝一声,“所有将士听令!缉拿逆贼!” 话音刚落,所有士兵纷纷拔剑。 就在裴安青和平安郡主以及李盛源得意洋洋的看着裴宴川几人时,姓马的兵头将剑指向李盛源。 其余士兵纷纷将裴安青和平安郡主围住。 “这这这...马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缉拿逆贼。” “缉拿逆贼,你不抓他们抓本官做什么?” 姓马的兵头看向裴宴川收回剑,恭恭敬敬的冲着裴宴川和姜晚柠行了一礼,“参见琅琊王,琅琊王妃。” “你...你何时知道的?”李盛源结结巴巴的问。 他并没有告知这几人的身份,且他知道也才不过半日,消息怎么会传的这么快。 “李大人怕是不知道,这沧州的守备军,是英国公曾经的部下。” “那又怎样?” 墨染突然觉得这李盛源蠢的可怜,好心解释道,“那你应该还不知道,琅琊王就是英国公世子谢川。”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圣上早已将谢家军的旧部归于琅琊军统帅,哦这个是前几日才定下的,还没来得及宣旨。” “不过消息已经送至各个军营了。” “王爷此次来也是为了此事。” 此话一出,不仅李盛源,就连裴安青和平安也愣住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直没有得到消息?”裴安青有些不敢置信。 李盛源噗通一声跪在裴宴川面前,“王爷,王爷恕罪,都是他们,是他们逼着下官这样做的。” “下官也不敢得罪,这才听信了奸人谗言,王爷恕罪啊王爷。” 裴安青一脚踹倒李盛源,拿起原本挂在墙上的剑,一剑抹了李盛源的脖子,又用剑指着裴宴川道, “裴宴川,你为什么这么难杀!” “今日,我非要杀了你不可!” “就凭你?”姓马的兵头说。 第229章 去你娘的火锅店表演变脸 裴安青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裴宴川,你不会以为我就这点准备想要杀你吧?” “实话告诉你,这间屋子已经被我埋上了火药,一个时辰内,我若不放出信号弹,就会有人点燃引子。” 裴安青掐了掐手指,“算算时间,这马上就一个时辰了哈哈哈哈哈。” 平安惊恐的问,“裴安青,你要炸死这里所有人?我为何不知道?” “本郡主才不想陪你们这群蠢货去死!” 平安说着就要离开,裴安青却说,“哈哈哈,来不及了。” “裴宴川,既然杀不死你,就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他自己早就想好了逃生的路线,至于平安郡主,正好将这一切都推到平安身上。 “你这个疯子!”平安大骂道,“你想做什么?” “本郡主还真是上了你的当,错信了你,被你利用了。”平安狠狠一巴掌打在裴安青脸上,“你一定有逃生的路线是不是?” “你老实交代,你若带我出去,我就饶了你,不然我母亲不会放过你的。” 裴安青一把甩开平安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手指了一圈儿,“你们一个个,都去死吧。” 说着朝着后面窗户跑去,不料刚翻越过去,就被人一脚踹了进来。 墨青从窗户口跃了进来。 抱拳对着裴宴川道,“禀王爷,外面那些人都已经解决掉了。” “埋藏的火药都已经被属下丢进水里了。” 裴宴川微微颔首。 平安听见这话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裴安青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 “你们刚来就被请到这里,怎么可能知道的?” 墨染冷哼一声,“你猜为什么来的不是公孙大人,而是他的副将?” 裴安青不可思议的看着裴宴川,“我不相信,我只是比你们早了一步,你们怎么可能发现的?” “这就是你永远杀不了王爷的原因。”墨青一脚踹倒裴安青。 裴安青觉得情况不对,立马跪爬到裴宴川身边,指着平安哭求,“父亲,父亲孩儿错了。” “都是她,都是她让孩儿这样做的。” “孩儿一时心中犯了糊涂,这才做了错事,您饶了孩儿,孩儿错了孩儿错了。” 裴安青不停的磕头求饶。 “我还真是佩服你啊裴安青。”沈如枝说,“你这脸皮还真是厚啊,说变脸就变脸。” “你要不去你娘的火锅店中表演变脸去吧。” 沈如枝指了指姜晚柠,“你快求求你娘,没准你娘还能多给你点银子呢。” 裴安青紧紧握住双手,恶狠狠的盯着沈如枝。 “你愁啥,你还能吃了我不成?”沈如枝说。 裴宴川冷声说,“本王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看在你生父的份上,许你自裁。” 裴安青怔愣了一下,他之所以一直为所欲为,就是仗着裴宴川不会杀了自己,听到这句话他心中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你若不愿动手,本王不介意帮你动手。” 裴安青太了解裴宴川这个人,他若说出口的话,没有开玩笑一说,更没有收回的可能,除非... 裴安青猛的抓住姜晚柠的裙摆,“柠柠,柠柠,求求你救救我。” “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份上,救救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不会让你看着碍眼。” 裴安青不说这些话还好,说了这些话,墨青和墨染只觉得脖颈一凉,替裴安青... 还敢在王爷面前提他和王妃的曾经,这不是找死吗? 就算王爷不想杀他也要杀他了。 姜晚柠还没来得及抽出自己的裙子,一道利剑划过,裴安青的手上赫然出现两道血红。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裴安青整个人朝后倒去。 裴宴川剑指裴安青,“本王本想让你体面的死,但是你非要在临死前恶心人。” “既然如此,本王成全你。” “墨青,墨染。”裴宴川喊道。 “属下在!” “鞭刑。”裴宴川冷声说。 裴宴川口中的鞭刑可不是姜晚柠和拓跋嫣儿耍的鞭子,而是倒刺的藤鞭,用盐水浸泡。 没有人能在这鞭子底下承受的住十下。 相比起鞭刑,直接赐死简直就是恩赐。 “你...你不能这样。”裴安青脚蹬着地面,往后退了两步,“你这样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吗?” “你答应过他要好好养着我的。” “王爷已经仁至义尽。”墨染忍不住道,“当初本就是你爹贪功冒进,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就是因为当初一饼之恩。” 当初裴宴川刚进军营,裴安青的亲生父亲在军粮告急,大家都挨饿的时候将自己的一块饼分了一半给裴宴川。 “这一块饼,让你享受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甚至给了你世子的头衔。” “若你是个感恩的,这未来的琅琊王之位给你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些年你非但没有感恩,还次次想置王爷于死地,裴安青,你该死!”墨染厉声呵斥。 “此事若是换做旁人,你的坟头草早已经割了不知多少茬了。” “墨染你说的不对。”沈如枝说,“他这种人是没有人会替他割坟头草的,快去用小皮鞭抽他!” “慢着!”姜晚柠突然说道。 “不是柠柠,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裴安青听到沈如枝的话,眼中也有了希望,看向姜晚柠神情款款的说,“柠柠,我就知道你...” “你若告诉我背后指使之人,我可以让王爷给你个痛快。”姜晚柠打断裴安青的话。 她很少打断人说话的,可是这裴安青每次对她说话都让她恶心好久。 裴安青怔愣了一瞬,“什么?” “你这蠢脑子,又刚从天牢出来没多久,想必不知道外界的许多事情。” “你若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告诉的你这些,你今日可以死的痛快些。” 裴安青一没有官职,二也不是王爷亲子,又屡屡要刺杀王爷,即使就地正法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姜晚柠突然想起前世裴安青背后之人,若是今日能问出此人消息,让他死的痛快点也行。 第230章 他就是一颗老鼠屎 裴安青怔愣了一会儿,“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柠柠,我真的错了,求求你...” “我背后没有什么人,都是被她指使的,哦对了,还有...还有姜晚茹,一切都是她们联手的。” 姜晚柠知道此事定然与姜晚茹脱不开关系,但都到了这种时候裴安青还不说自己背后的人。 姜晚柠倒是诧异,“裴安青,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姜晚柠说罢不再理会,裴安青见墨染将行刑的鞭子拿了出来,九月的天气,吓得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接着往下流。 喉结滚动了几下,嘴张了又张,硬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直到墨染高高举起鞭子,准备落下时,裴安青大声喊道,“是皇爷!” 墨染的鞭子停下,看着裴宴川和姜晚柠。 姜晚柠微微眯眼,“皇爷?” 裴安青咽了口唾沫,点点头说,“他平日里都戴着面具,穿着黑色斗篷,是以我并不知道他真实身份。” “他让我们都叫他皇爷,但是我能确定的是他是京城中分量不小的人物。” “而且他与大长公主也有合作。” 姜晚柠见裴安青不像是说谎,那就说明前世裴安青也是最后才知道此人真实身份的。 “此人还有何特征?”裴宴川手指微微卷了卷。 姜晚柠看了一眼裴宴川,见裴宴川眼底闪着一抹说不明的情绪,大概猜测道,裴安青口中这人就是害死英国公的凶手。 姜晚柠伸手握住裴宴川的手,裴宴川感受到姜晚柠传达出来的善意,反手紧紧握住姜晚柠的手。 裴安青摇了摇头,“我每次见他都是在网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记得他偏爱穿金线云纹的靴子。” “有一次我看到他那靴子上刺绣的金线是皇室专用的,想必此人是皇室中人。” 皇室中能用这种金线的人很多,可若是常年久居京城的皇室之人,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虽然裴安青这样说着,但是除了皇室中人,他所说的那种金线还有两人能用。 一个就是皇后的母族,宋竹冉的祖父,另外一个就是姜晚柠的外祖周太傅。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求求你,放了我,以后我保证走的远远的。”裴安青说。 “我可没有答应过要放了你。”姜晚柠淡淡说了一句。 “你...你不能这么狠心。”裴安青说,“你放过我,我可以帮你,帮你将皇爷的真实身份找出来。” “哦对了,我还知道,皇爷有一个关门弟子,是玄公子。” “就是那个在各个酒楼说书,表演口技又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玄公子。” 此话一落,平安郡主上前拽了一把裴安青,“你说什么?” “你知道玄公子?他现在在哪里?”自从自己到了沧州,这玄公子一封信也没有给自己写过。 应当是是他不知道自己住在那里,如今玄公子也不在那个酒楼,自己写去的信也如同石沉大海。 裴安青肩膀往前靠了靠,甩开平安郡主的捏着自己肩膀的手,“我如何知道。” 裴安青现在想立马与平安郡主甩开关系好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看她与玄公子相识,这些事一定都是他们背后合谋的,我真的只是意识鬼迷心窍。”裴安青不停的求饶。 沈如枝狠狠翻了个白眼,拓跋嫣儿也冷嗤了一声,“想不到这就是你们东陵男儿。” “他就是一颗老鼠屎,我们东陵其他男儿都个顶个的厉害。” “就比如他?”拓跋嫣儿下巴指了指在拐角里的余海。 虽然余海穿越过来已经一年多了,但还是接受不了古代这种说杀就杀的场景,所以躲得远远的。 沈如枝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快说玄公子现在在哪?”平安疯了似的扑向裴安青。 “将平安县主带下去,此事上奏皇上,等皇上定夺。”裴宴川说。 “是。”墨青将平安的双手控制在后面,见平安不停的挣扎,心中一急,一手刀劈到脖子上。 平安整个人晕了过去。 墨青挠了挠头,这一下大长公主应该不会记恨吧。 裴安青见状,立马跪在裴宴川和姜晚柠面前,“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你们放过我,留我一条生路。” “裴安青,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姜晚柠冷冷的说,“你就是一条毒蛇,留着你只会害了王爷和我。” “以前是我眼瞎,你这种人的眼泪根本不可信。”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是被人骗了。”面对死亡的害怕让裴安青失去了理智,不停的解释, “真的不是我,是她,都是平安郡主和姜晚茹勾结的,是姜晚茹让我来沧州找的平安郡主刺杀你们。” “一切都是姜晚茹,是他利用的我。” “你现在看清楚也不算太蠢。”姜晚柠说,“此事出了事姜晚茹可以全身而退,你就是替死鬼。” “不过即使不是这件事,我也会杀了你。”姜晚柠冷冷的说着。 “为什么?”裴安青跌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晚柠,“你如今为何变了?” “变的如此狠心,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姜晚柠缓缓弯腰,在裴安青耳边低声说,“因为你杀了我一次。” “裴安青,我从地狱爬上来就是为了索你的命。” “若不是为了知道你背后之人的身份,你以为你还能活这么久吗?” 姜晚柠说罢,升直了腰,淡淡说道,“下次记得在自己还没有把握活命的时候,不要将自己唯一的救命底牌亮的干干净净。” 裴安青若是不说,没准姜晚柠为了调出他背后的人会暂时留他性命,只不过后半生他也只能在地牢过着。 姜晚柠说罢,裴宴川牵着其手转身离开,墨染将手中的鞭子重新扬起。 整个院子,只剩下裴安青撕心裂肺的痛呼声,随着姜晚柠慢慢走远,裴安青的声音也渐渐变小。 “先找个地方歇歇脚。”裴宴川看出姜晚柠有心事,柔声说道。 第231章 相见 一行人来到附近的酒楼。 “柠柠你怎么了?”沈如枝说。 姜晚柠摇了摇头,前世的事情历历在目,仇人终于又死了一个, 姜晚茹接下来就是你了。 姜晚柠心中对自己说着。 拓跋嫣儿识趣的拽着沈如枝去了客房休息,整个雅间只剩下裴宴川和姜晚柠。 “裴安青刚刚说的那个叫皇爷的人,就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对不对?” 裴宴川没有犹豫,点点头。 “玄公子就是宋竹冉,也就是说宋竹冉是这个叫皇爷的徒弟,她的一切都是此人教的。”姜晚柠分析道, “此人应当不是宋竹冉的祖父,不然何必如此麻烦?” 那便只剩下周太傅了,至于皇室中人,常在京城且手中权利不可小觑的,除了大长公主就是齐王。 如今还要再加上一个晋王。 齐王已经身死,那人又明显是个男子,还与大长公主有合作。 这样排除下来,最有嫌疑的除了晋王也就是周太傅了。 “你早就怀疑过我外祖是不是?”姜晚柠声音平静。 裴宴川毫不掩饰,“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我怀疑过任何人,包括我的母亲。” “除了你。” 姜晚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感觉突然被什么揪了一下,全身的经脉仿佛被人扯动着。 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怀疑过,可从未怀疑过自己。 “本王有件事情要跟你坦白。”裴宴川握住姜晚柠的手,“那日你我一同去见我母亲。” “母亲曾告诉过我,说这背后的指使者是你外祖周老太傅。” “本王并没有相信。” “但是你也怀疑过了是不是?”姜晚柠很平静的说。 裴宴川诚实的点点头,“柠柠,本王不想瞒着你,只是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你说。” “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本王想跟好好坦白。” “一个是你母亲,一个是我外祖,他们二人之间想必定然是有一个有问题的,若是万一查到真相...” “这正是我所想的。”裴宴川说,“柠柠,若是以后真相并不乐观,我们一定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而分开。” “上一辈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我们身上。” “若真是我外祖或者是你母亲,你想怎么取舍?或者说如何处理?”姜晚柠问。 想让裴宴川放弃复仇是不可能的,可若是让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小宠爱自己的外祖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杀死她也办不到。 若是英国公夫人一开始就是撒谎,那这件事情背后必然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姜晚柠此时心乱如麻,裴宴川见状轻轻将人揽入怀中,“只要你信我,不离开我,我会处理好的。” 此时再愁也无济于事,“事情还没有到最后,没准是故意有人想让我们去怀疑最亲近的人呢。” 裴宴川感激的看着姜晚柠,忍不住在其额头轻轻啄了一下。 “我什么也没看见。”墨青大声喊道。 姜晚柠一把推开裴宴川,扭头看向门口。 “嘿嘿,王妃你们继续。”墨青好心说。 姜晚柠脸色羞红,扭过头不去看墨青,裴宴川将人护在怀中,冷声说,“你最好有事?” 墨青赶紧回禀,“回王爷,公孙玄策传来消息,西夏那边的人已经到了。” “可验明了身份?” 墨青摇了摇头,“是西夏皇后,所以不用验明。” 原本姜晚柠怕西夏那边有人从中作梗,为了沈如枝的安全考虑,再三叮嘱要验明来接之人的身份。 没想到这西夏皇后亲自来接,看来枝枝在她心中的分量确实很重,这样自己也就放心了。 “那我们即刻就出发,先将枝枝和拓跋嫣儿安全送到,以免夜长梦多。” 裴宴川点了点头。 几人收拾行李,来到约定好见面的地点,公孙玄策早已在此守候,见裴宴川立马上前相迎,“卑职参见王爷。” 裴宴川将人扶了起来,“公孙叔叔。” 一声公孙叔叔让公孙玄策眼眶含泪,紧紧握着裴宴川的双臂,嘴唇轻轻颤动,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下点头。 “我是谢川,我还活着。”裴宴川说。 早就接到消息说当今琅琊王是英国公独子谢川,一开始他还不相信,可见到裴宴川的时候不由得他不信。 虽然裴宴川长的不像英国公,但是身上那种感觉很像。 “我因着怕被仇人发现,很小的时候就变换了容貌,不过也只是轻微改动。” 公孙玄策能看的出来,裴宴川眉眼之间还是有些像英国公的。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公孙玄策连连说了两句。 “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西夏皇后那边好像很着急,一直在催我,王爷先去看看?” 裴宴川看了一眼姜晚柠,然后点点头。 公孙玄策已然明白姜晚柠的身份,侧身站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裴宴川和姜晚柠先行。 二人来到营帐,帘子刚掀起来,一女子便立马站了起来。 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脸上明显失落了几分,只简单的点头打招呼。 她之所以能来东陵国的营帐等人,一是她不怕,二是她相信英国公的旧部不是小人。 “舅母!”拓跋嫣儿从姜晚柠后面冲了出来,“舅母,你来啦?” 女子又抬头,这才看见拓跋嫣儿以及拓跋嫣儿身后的沈如枝。 许是血脉相连,她一眼就觉得沈如枝是她苦苦等着的人。 “嫣儿。”女子对拓跋嫣儿说话的同时眼睛却是在看沈如枝。 沈如枝有些不自在,她也幻想过和自己的亲生父母有朝一日能相见。 可真的相见,她又不知该如何说话,这一路她一直在想,想了很多种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舅母,这就是凌儿表姐。”拓跋嫣儿拉了一把沈如枝。 沈如枝被迫又距离女西夏皇后近了一些,凑近一看沈如枝自己也觉得自己和这位皇后长的有些像。 西夏皇后缓缓抬手,颤抖着朝着沈如枝的脸伸过去。 沈如枝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西夏皇后的手停在半空。 姜晚柠立马站出来说道,“枝枝可能有些不适应,娘娘给她一些时间消化。” 第232章 死男人,抢走了柠柠 西夏皇后连连点头,手颤抖着收了回去。 “娘娘,要不要先查验一下。”西夏皇后身后一个侍女,整个人清冷疏离,手中握着长剑。 眼神中却全是对西夏皇后的敬重和保护。 西夏皇后林清霜抬手,冷着脸道,“不必。” 又抬手极尽温柔的看向沈如枝,“不必差,她就是凌儿。” 只第一眼,她便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沈如枝双手紧紧攥着,整个手心湿乎乎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总之就是控制不住的流汗。 “枝枝,没事儿。”姜晚柠上前安抚。 沈如枝这才心稳了稳,点点头。 “王爷,王妃还是先坐下再说吧。”公孙玄策说。 西夏皇后也道,“抱歉,刚才失礼了。” “娘娘不必客气。” “我今日是以凌霄派掌门的身份出来的,并不是什么皇后,各位不必多礼。” 几落座,沈如枝紧紧挨着姜晚柠与西夏皇后相对而坐。 “皇后娘娘...” “我姓林,王妃若是不介意叫我一声伯母就好。”西夏皇后林清霜说,“我因着着急,查了凌儿这些年的事情。” “知道你与她感情甚好,还希望王爷王妃不要介怀。” 姜晚柠摇摇头表示理解,“林伯母,枝枝她如今身份暴露,留在东陵有些危险。” “但是...” 姜晚柠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说。 林清霜似乎早就想到姜晚柠要说什么,轻声道,“我知道你们所想。” “凌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绝不会让她再有任何危险,至于以后她想做什么,只要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我都不会干涉。” 沈如枝听到这里眼中也闪过一道光,这道光直勾勾的照到一旁的余海身上。 让人不想注意也忍不住注意,西夏皇后林清霜看了看余海。 “这位是我一个朋友,也算的上是我师父,医术了得,这一路我怕有意外,便让他也一路跟着了。” 西夏皇后审视了一番余海,“只要是凌儿的朋友,自然是我凌霄派的朋友。” 几人说了一会儿关于沈如枝的事情,裴宴川才道,“娘娘,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女儿。” “那与东陵那人的合作?” “这点你放心,我只为找女儿,既然女儿已经找到,我自然也不会再与他合作,不过关于他的信息,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们。” “虽然你们是凌儿的朋友,但是身为凌霄派的掌门,江湖的规矩自然要守的,否则以后我凌霄派怎么在江湖立足?” “这点是自然。”裴宴川道,“只要您不与他们合作,其他的是我们东陵自己的事情。” 林清霜看着沈如枝有些失落的眼神,心中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事情。” “掌门!”林清霜身后的女子出言制止。 林清霜道,“这位是我凌霄派大弟子林绮琴。” 凌霄派大多都是林清霜收养的孤儿,因此都跟着林清霜姓。 “我这弟子喜欢操心,你们不要介意。” 又对林绮琴道,“我自有决断。” 林绮琴心中虽然还想再劝,见林清霜如此,也只好缄口不言。 “与我合作之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他的真容,但是能确定是你们东陵皇室之人,因为每次传信用的纸都是专供你们皇室的宣纸。” 林清霜说着掏出怀中一张白纸递给裴宴川。 “我也知道告诉你们这么多。” 虽然她心中对此人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是因着江湖规矩,即使是凌儿的朋友,她也不能全然告知。 那是拿凌霄派的信誉和所有弟子的性命做赌注。 “伯母确定是皇室之人?”姜晚柠有些激动的问。 虽然沈如枝还没有开口叫母亲,但是姜晚柠这一声声伯母,让林清霜心中似是泼了一罐蜜。 姜晚柠能如此叫,就说明凌儿在心中也是认可自己这个母亲的,只是一时有些不适应。 林清霜肯定的点头,“我确定是皇室之人。” 姜晚柠看向裴宴川,若真的是皇室中人,那就排除了外祖和英国公夫人,看来是有人故意引导英国公夫人,想让她怀疑外祖。 因为当初英国公和宁远侯府关系就不错,时常往来。 “谢谢伯母。”姜晚柠说道。 “我也没有帮什么,倒是要谢谢你们找到了凌儿。”林清霜说着看向沈如枝。 “掌门,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林绮琴提醒道。 林清霜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琅琊王,此恩情我们凌霄派记下了。” 裴宴川和姜晚柠将一行人送至营帐外,沈如枝拉着姜晚柠的手不说话。 林清霜自然明白原因,“凌儿,母亲在前面等你。” 所有人离开后,只留下姜晚柠和沈如枝。 “柠柠,长话短说。”沈如枝说,“你放心,我到凌霄派会替你偷偷查清那背后之人是谁的。” 姜晚柠轻笑一声,“不用,你们母女多年未见,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在有什么隔阂。” “她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认她,若是不,我就不认她。” “总之天大地大,在我这里你最大。” “那余海呢?”姜晚柠打趣道。 沈如枝脸色羞红,不好意思的说,“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那你家王爷和我比,谁更重要。” 姜晚柠看了一眼裴宴川,“自然是同样重要的。” “臭柠柠,你以前都是将我放在第一位的。”沈如枝佯装生气,“死男人,抢走了柠柠。” “若要真说谁最重要,自然是你最重要。”姜晚柠又哄着沈如枝说。 “我就知道。”沈如枝立马喜笑颜开。 “公主,我们该走了。”林绮琴上前道。 沈如枝恋恋不舍的看着姜晚柠,“柠柠,等事情了了一定来看我,还有一定要给我写信,到时候我娘生了你一定要第一个抱。” “余海说谁第一个抱孩子以后就长的像谁。” 在她心中柠柠天下第一好看。 姜晚柠忍着泪,笑道,“放心吧,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沈如枝走远后,林绮琴从腰间掏出一封信,“琅琊王妃,这是我们掌门给你的,她让您等我们走后再打开。” 第233章 很在意你那个朋友? 姜晚柠接过信封道了声谢。 林绮琴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沈如枝跟了上去,林清霜热络的招呼道,“凌儿,来这儿。” “我怕你不习惯骑马,特意给你准备的马车。” 西夏人性子豪爽彪悍,男女都喜欢骑马不喜欢坐轿子,沈如枝道了声谢,钻进马车。 四匹马同时拉着的轿子,空间不用想都很大,沈如枝钻进马车内,宽大的马车上铺着毛茸茸的毯子,就连地上也是。 中间放着一个小矮几,上面放着的都是沈如枝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包括这里面的颜色也都是沈如枝平日里最喜欢的。 这不过才几天时间,她便将自己的喜好打听的清清楚楚,看来这凌霄派的势力遍布各国是真的。 还有她对自己的爱... 沈如枝突然觉得心弦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一般。 “凌儿,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出发了?若是有什么不满和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娘。” “等等。”沈如枝掀开车帘喊道。 林清霜立马停下马车,担忧又有些着急的询问,“怎么了凌儿?” 沈如枝看着林清霜满脸关切,张了张嘴,低声说,“你要不也进来坐?” 说着放下马车的帘子,赶紧缩了回去。 林清霜激动的像个孩子,看看林绮琴,又看看拓跋嫣儿,“刚刚凌儿是在邀请我一同乘车?” 拓跋嫣儿说,“舅母,表姐她其实挺好相处的,你们也该多单独相处相处了。” 拓跋嫣儿说着将林清霜推了上去,又指挥余海道,“你来驾车。” 来时候余海就当马夫,现在还让他当马车,这西夏的皇后本来就有些感觉自己的女儿被猪拱了,再当马夫,更加被人瞧不起了。 余海没有去接鞭子,“我要骑马。” 拓跋嫣儿诧异道,“你?本郡主没有听错吧?你说你要做什么?骑马?” “你会吗?” “有什么不会的?死人我都能救活,更别说是骑马了,我就要骑马。” “你若是不让我骑马,日后那些新鲜的吃食,就没有你的份儿了。” 面对吃货最大的威胁就是不给她饭吃。 拓跋嫣儿闻言,立马道,“骑马就骑马,不过摔残了可别怪本郡主没有劝你。” 说着吩咐人牵了一匹马过来,余海紧紧抓着马鞍,脚踮了又踮,足足一炷香时间,才爬上马背。 还是拓跋嫣儿让人帮忙的前提下。 “我们西夏的马儿都烈的很,你上来了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余海...... 早知道瞧不起就被瞧不起了,何故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余海哭丧着个脸,拓跋嫣儿见状故意存了捉弄人心思,谁让表姐总是跟自己呛呛。 “驾!”拓跋嫣儿一鞭子挥在余海的马屁股上。 余海吓得弯下腰紧紧抱着马的脖子喊,“妈妈!救命!” “娇气。”拓跋嫣儿嘲讽道,“一个大男人,竟然对一只马用叠词,用叠词它就能听你话了?” “还让它救你的命。” “这表姐看来看男人的眼光跟她娘一样,都不算好。” 拓跋嫣儿心中想着轻轻叹气,摇了摇头,扬起马鞭挥在马屁股上,朝着余海的方向追了过去。 马车内, 林清霜和沈如枝二人沉默了许久,林清霜鼓足勇气说,“凌儿,是娘没有照顾好你。” “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好在你还...”活着。 沈如枝摇了摇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不,这不怪你。” “你不怪我?” 沈如枝摇了摇头,“这些年我过的很好,我爹...” “我是说我的养父,他对我很好,后来我又给自己找了养母,她也很好。” “我还有柠柠这样的好朋友,所以我过的很好。” “倒是你。”沈如枝缓缓抬头看着林清霜,“这些年,为了找我,辛苦了。” 她看的出林清霜身上的疲惫,整个人很瘦,想必这些年她内心过的很是煎熬。 林清霜微微抬头,等眼泪倒流回去,这才笑着说,“只要你活着,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知道你的养父母对你很好,你若对我叫不出口,也不必勉强。” 虽然林清霜说出这句话很是心痛,可是她也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能逼迫沈如枝。 “娘。”沈如枝轻声唤道,“其实我看出来,你是真的着急我。” “你...你叫我什么?”林清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愿意叫我娘?” “你本来就是我娘。” 之前不愿意叫,只不过是沈如枝想看看这位西夏皇后是真的爱自己,还是别的。 可在上马车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是她多想了。 这就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爱。 “我可以与你相认,但是我不想做公主。” 沉浸在幸福中的林清霜突然愣了一下,“能告诉娘,为什么吗?” “西夏与东陵常年征战,我是西夏血脉,可养我的人是东陵人,我不想做西夏的公主,也不愿日后被和亲。” “若是我做了公主,定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夏打东陵,尤其柠柠的夫君还要上战场。” “你很在意你那个朋友?”林清霜说。 “她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沈如枝想也没想的说,“她不放心我,一路将我送到此。” “我知道她是怕自己分身乏术,到时候那些人在威胁到我。” “若是我在这里受了委屈,她定然会想也不想就冲过来救我的。” 说起姜晚柠,沈如枝总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看来她对你确实很重要。”林清霜说,“你放心,娘创立这凌霄派,就是为了不被任何一方势力所牵连。” “无论在哪里,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好。” “你喜欢外面那个男子,娘也不会拦着你,只要他对你好。” 沈如枝又一次羞红了脸,怎么她对余海的感情这么明显的吗? “至于你父皇那边。”林清霜说,“他固然有错,但是这些年也因为病情承受了很多痛苦。” “当然你愿不愿意去看,都由你自己做主,娘是不会逼迫你的。” 第234章 ,树枝很坚强,所以叫如枝 沈如枝看的出来林清霜对自己的好很是小心谨慎,说来她被丢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 沈如枝伸手在林清霜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她也没有过娘,不知道母女之间该如何相处,该如何安慰。 王氏与她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久。 “那个...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沈如枝说,“我知道这些年你找我一定找的也很辛苦。”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将我丢掉,这就够了。” 林清霜伸手紧紧抓住沈如枝的手,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凌儿,娘好想你。” “这些年娘做梦也在找你,好在老天爷有眼,你还活着,哪怕是让娘现在去死娘也愿...” 沈如枝快速伸手捂住林清霜的嘴,“我爹说,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人活着,就要开心,如今我回来了,你以后的日子要开开心心的过才是。” “好好,都听凌儿的。”林清霜连连点头,“有你在,娘舍不得死。” “还有...”沈如枝有些踟蹰的开口,“能不能叫我枝枝。” “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这个名字了,我知道我原本的名字叫拓跋凌就可以了。” 沈如枝其实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她叫什么自己并不在意,只是不想这点与沈召仅有的关系也断了。 林清霜混迹江湖和朝堂这么些年,自然明白沈如枝如此的原因,想也没想便说,“好。” 沈如枝倒是惊讶的抬头、 林清霜却是莞尔一笑,“娘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其他的都是小事,左右你也不跟娘一个姓,拓跋这个姓氏,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会给你带来许多危险。” “你可以是拓跋凌,也可以是沈如枝,甚至可以是任何你想成为的人,娘都不会拦着你。” 沈如枝原本想着,自己若是回去,这边会不会不让自己和东陵那边的人来往。 毕竟两个国家鼎立相对了百余年,所有的好也都是表面上的,不会因为一个她而改变什么。 可问题出就出在她是西夏公主。 这一路的担忧和纠结,以及自己想了无数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没想到都没有用上。 “爹说他捡到我的那日,我抱着一根枯树枝啃,小嘴都啃出血了也不放弃。” “所以给你起名枝枝?” 沈如枝摇了摇头,“他说,那根树枝被我啃了那么久还没断,树枝很坚强,所以我叫如枝。” 林清霜...... “沈大人的名讳娘是听过的,是个好官,也是个...好人。” “等日后你想去东陵随时都可以去,你背后是整个凌霄派,没有人敢将你怎么样的。” “谢谢娘。”沈如枝说。 “傻孩子,跟娘说什么谢字。”林清霜心中是有些失落的,但也可以理解。 她希望沈如枝能冲着自己撒娇耍宝,而不是如此生疏客气的说句谢谢。 ....... 目送沈如枝等人离开后,姜晚柠才将信封打开。 “写了什么?”裴宴川站在身侧轻声问道。 姜晚柠将信纸打开,上面是同一个字但是字迹并不相同,最重要的是,这些字似乎都是不同的信件上面拆下来贴上去的。 姜晚柠将信纸递给裴宴川,“想必林伯母是想告诉我们,与她来信之人会模仿人的字迹,万不要因为字迹轻易定夺。” “看来林伯母知道,她今日这番言语过后,枝枝一定会想法子帮我偷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若枝枝只找到其中一封,那势必会将她们领上斜路。 “这些信都是出自宋竹冉之手。”裴宴川说,能模仿他人字迹且分辨不出的少有。 偌大的东陵也不过一个宋竹冉,“看来背后这个自称皇爷的人,最信任的人就是宋竹冉了。” 姜晚柠认同的点点头,“看来我们要从这位宋家千金身上找突破口。” “这些信上的字迹,有几个我认得。”裴宴川说,“有圣上的,周太傅的,还有驸马的。” “还有一些不同的,应当都是朝中大臣的。” “她在宋府,有宋家老太爷和皇后这位姐姐在,能知道朝中各位大臣的字迹并不是难事。”姜晚柠说, “看来我们要尽快回去,只怕如今他们接到消息知道枝枝已经平安抵达,会用别的手段。” 裴宴川点了点头,“地牢里的那人,或许是突破口。” 姜晚柠倒是忘记了,他们还活捉了一个刺客,只要用上手段,不怕他不说。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姜晚柠正说着,公孙玄策走了过来,“王爷,王妃。” “公孙叔叔。”裴宴川恭敬唤了一声。 公孙玄策眼中全是欣喜,“我准备了一些饭菜,王爷和王妃留下来吃过饭后再走也不迟。” 裴宴川见公孙玄策如此说,知道其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想与自己说。 便应了下来。 “军营不宜喝酒,我以茶带酒敬你们。”公孙玄策说着举起茶杯。 裴宴川和姜晚柠也举起茶杯,三人举杯同饮。 放下茶杯,裴宴川直言道,“公孙叔叔,可是有什么想要说的?” 公孙玄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着裴宴川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国公爷出事时候,我正巧在京城。” “看着国公府火光冲天,我前去营救,可还是晚了一步。” “当时我本想着替你父亲守好谢家军,国公爷活着的时候就听先帝的辅佐太子。” “我原本是想着继续辅佐太子,与周太傅一样。” “可不久我便收到一封信,字迹是国公爷的,我认得,上面写的是让我辅佐晋王。” “信可还在?”裴宴川问。 “我觉得事有蹊跷,便一直贴身保留。”公孙玄策说着从怀中掏出信来,“这些年自从有琅琊王镇守边关。” “许多谢家军也都被收入麾下,我被圣上调来此处,说白了也是闲职,便也歇了着念头。” 裴宴川打开信封,没有接话,他知道公孙玄策是觉得事情有蹊跷,自己又不在京中不方便查,便没有轻举妄动。 第235章 狼的王妃 “物品了解国公爷,他忠心于先帝,太子当时已经初露头角,比起还年幼的晋王更适合作为储君培养。” “他是轻易不会变的。” 晋王比上裴宴川还要小上两岁,当年也不过十一岁,而当时的太子已经十七岁,确实勤政爱民。 “这确实是父亲的字迹。”裴宴川认得。 姜晚柠心中疑惑,“可这封信是十多年前,当时宋竹冉也不过才三四岁左右。” 如说这宋竹冉的所有技能都是背后之人所教授,可这会模仿所有人字迹的,并不是靠学就能学来的,还要看天赋。 “我知道还有一人,她不会模仿所有人的字迹,但是会模仿父亲的字迹。” 姜晚柠心中疑惑,但是心中猜测此人定然也是亲近之人,便没有问出来。 “老天有眼,让国公爷还留有后,当初听得琅琊王的事迹,只觉得我东陵人才辈出,若是国公爷还活着,那还有西夏什么事儿。” “如今看来还真是虎父无犬子。” “好了既然你还活着,这件事交给你最好不过。”公孙玄策说,“日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一定是誓死跟随。” 公孙玄策说的是跟随裴宴川而不是皇上。 哪怕是裴宴川反了,他也只认定裴宴川。 裴宴川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公孙叔叔不必多礼。” “王爷。”墨染走了进来,“圣上来信,大长公主以平安县主也是受害者,一切都是裴安青和姜晚茹利用为由。” “让圣上不仅恢复了她的郡主身份,还命令她不日就可回京。” “如今她身边的嬷嬷带着下人已经来接人了。” 裴宴川和姜晚柠都明白,只怕是大长公主逼圣上如此下令的。 如今大长公主虽然只有五万兵权,可私底下豢养的死士也不少,更何况还与背后那人有合作。 在裴宴川和姜晚柠都不在京城的情况下,萧煜自然不会轻易得罪大长公主。 若真是硬拼起来,只大长公主萧煜并不怕,怕就怕背后这人。 此人隐藏太深,有手段通天,若是手中有兵权的人,或者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那这天下易主也不是不可能。 “将她放回去吧。”姜晚柠说。 左右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 墨染看了一眼裴宴川,抱拳回禀,“是!” 反正现在王爷和王妃就是一条心的,偶尔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听王妃的准没错。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裴宴川起身。 公孙玄策连忙跟着起来,“我送王爷。” 裴宴川没有拒绝,公孙玄策一直将人从进城,才回了驻扎的营地。 “今日天色已经晚了,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芍药盯着旁边摊上的烧饼说。 姜晚柠笑道,“正好来了沧州,不如就去小叔家坐坐,我与君君也好久没有见了,听说她嫁给了一个秀才,日子过的很好,我们去看看。” 无论前世还是现在,自从堂妹成婚后姜晚柠就没有再见过。 堂妹只比自己小半岁,因自小就定了娃娃亲,对方也比较争气,才十三岁的年纪就中了秀才。 而后就快速成了婚,虽然父亲和母亲都觉得堂妹年纪还小,但是婶婶却觉得若是等到对方中了举人或者高中状元,容易悔婚。 不如尽早成婚,姜晚君自幼没有主见,一直听从父母的,叔叔又拿婶婶没有办法。 最后就只能让十二岁的姜晚君嫁过去,想起这些,姜晚柠突然还挺想去看看姜晚君的。 “夜里赶路也危险。”裴宴川说,“京城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我让墨染先一步回去。” 姜晚柠点点头。 一行人来到姜晚君的家,也就是郭炳文郭秀才的府上。 海棠上前拉着门环轻轻扣了扣,许久门才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妇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不耐烦的问,“你们找谁?” 海棠皱眉,手伸到腰间的剑上。 姜晚柠摇头示意,海棠这才住手,“请问这是郭炳文郭秀才的家吗?我是她夫人姜晚君的堂姐,路过沧州吗,想着来看看。” 妇人听到最后一句话,脸上有了精神,上下打量着姜晚柠。 她是知道夫人有一个堂姐是在京城的,听说还嫁给了大名鼎鼎的琅琊王,不仅如此还被封为郡主。 只是如此高门大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不辞辛苦前来看一个商户之女。 “莫不是真的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怎么?”海棠见妇人眼神打量,没有要放人进去的意思,语气不善的说,“你这老奴,如此无礼。” “是不想让王妃进去么?” 妇人看了一眼海棠腰上的刀,又见这些人穿着金贵,不像作假,连连道歉,“是老奴的错。” “姑娘莫要见怪,姑娘稍等,我这就去请主子前来相迎。” 老妇说着转身就朝里面走去。 “王妃,这些人也太无礼了。”芍药说,“奴婢记得君君小姐当年身边的下人也不是这样的。” “君君小姐当家,应该也不会如此,这府上怎的有这种无礼的下人?” “一点规矩都没有。” 海棠和芍药虽然平日里跟在姜晚柠身边比较随意,但是该有的规矩一点也没有落下。 “我曾听娘说,君君的婆母是个泼辣的,没准这掌家之权还在婆母手中。”姜晚柠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虽然这些年她不曾与君君同书信,以前她还写过,但是君君自从成婚后就没有再回过信,后来自己便也不写了。 倒是婶婶时常与母亲通信,信上内容十次有九次都是君君与女婿感情深厚,日子过的舒服自在。 自己听了也替君君高兴,想着是君君太幸福,成婚后又和自己一样事情繁多,顾不上给自己回信。 姜晚柠正在出神,远远就听见一个尖着嗓子的妇人高声喊叫,“哎吆~这是贵人来了呀。” “这帮懒惰的奴才,也不知道早早相迎的。” “想必这位就是我那媳妇的堂姐,狼的王妃吧?”妇人拉住海棠的手露出一口黄牙笑着。 “老夫人,是琅琊王妃。” 妇人被身后的人提醒了一下,觉得丢了面子,瞪了一眼,“老身自然懂得。” “老身能培养出一个秀才儿子,还能不懂这些?” 第236章 落胎不是大病 “哎吆,这姑娘一瞧都是有福气的人,难怪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做了王妃。”老夫人拉着海棠的手一顿乱夸。 海棠嫌弃的抽回自己的手,不悦的提醒,“我家王妃在那边。” 老夫人一愣,扭头看向姜晚柠,真正是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漂亮,若是自己儿子能娶的这般好看的儿媳,那生下的孙子定然也是好看的。 老夫人想着又注意到姜晚柠旁边的裴宴川, 嗯,就跟旁边这大小伙子似得,好看! “大胆!”海棠怒喝一声,“竟然敢对王爷和王妃无礼!” 老夫人被海棠喊的惊了一跳,不悦道,“你一个丫鬟,在主子面前如此。” “我不过是瞧着这王妃长的好看,哪里轮的到你来指点。”说着瞪了一眼海棠朝着姜晚柠冲了过去。 伸手就要去拉姜晚柠的手,被芍药上前一步拦住,“面见王爷王妃,是要跪下行礼的。” 老夫人哪里懂那些,一边去推芍药一边说,“我们是亲戚,再说我是长辈,哪里能给一个小辈磕头行礼的。” “你这丫鬟,伺候王妃,竟然还没我院儿里的下人懂规矩。” 海棠和芍药跟在姜晚柠身边,何时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一个个都气的想要上前将这老妇一脚踹飞。 见到此人如此,姜晚柠已经能想到君君的日子不会好过。 不过好在听说他们夫妻和睦,恩爱,郭炳文也是向着君君的。 “我此次来是看一看君君的,不知她为何没有出来迎接?”姜晚柠巧妙的躲过老夫人‘热情’的手。 老夫人尴尬的收回手,呲着黄牙笑道,“我那媳妇啊?前段时间有了身孕,可身子不争气,落了胎,如今正在屋子里养病呢。” 老夫人说着脸上全是嫌弃和不耐烦。 姜晚柠瞬间冷了脸,又想着君君还要跟她这个婆母常在一起打交道,便隐忍了几分怒意,“她夫君呢?” “我儿子啊?”老夫人一说起自己的儿子,立马喜笑颜开,“我儿子平日子还要去读书,他可是我们家第一个秀才。” “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怎么能为了后院这点事情窝在家中,自然是去忙了。” 老夫人说罢又似想到什么一般,解释了一句,“你也别多想,我这儿子日后做了大官。” “她不也跟着飞上枝头了么?不过这前提是她要为我们郭家生下一个儿子,不然就该自请下堂为妾。” 海棠已经握的拳头巴巴作响,“你这老妇,自己也是女子,怎的心肠如此恶毒?” “你这丫鬟怎么说话呢?”老夫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海棠,“我为郭家不仅生了儿子。” “还生了个秀才,若是她日后能生一个当大官的儿子,别说是我,就是郭家的祖宗也要给她供起来的。” “你...”海棠还欲再说,姜晚柠轻声道,“海棠,不可无礼。” 她要先进去看看君君,到时候再收拾这老泼皮。 “还是王妃大度,你这丫鬟实在无力,要我说就该好好惩治一番。”老夫人说。 “海棠是王爷身边亲卫的人,王爷身边的亲卫在军营是有官职在身的,所以她将来也是朝廷命妇,别说说一两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当街仗杀你,也是可以的。” “哦,还有这位,她叫芍药,也是一样的。” 姜晚柠胡编乱造,连哄带呵,倒是真吓得老夫人和一旁的下人缩起了脖子。 其余知道真相的几人,都努力憋着笑。 “王妃,我们可是有亲戚关系的,你可要为我作证,我没有做什么。”老夫人连忙说, “再者,我也是替你打抱不平,这才说了这些话的。” 姜晚柠淡淡瞥了一眼,“只要你谨言慎行,她们也不会找你麻烦。” “我此次来是为了看看君君,还请带路。” 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人一直在门口站着,连忙吩咐身后的婆子,“还不快把大门敞开了,请贵人进去。” 婆子连忙将两边门扇开到最大,老夫人笑嘻嘻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则是跟在最后面。 都说京城一块牌匾掉下来能砸死一堆当官的,就连这王爷王妃身边的人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大官, 早知道当初就让自己儿子努力想看姜晚柠了。 听说她父亲是宁远侯,外祖是当今圣上的老师,这当年若是定娃娃亲的是她...炳文何须自己努力。 直接就继承了侯府的爵位岂不是一步登天。 再者她瞧着这姜晚柠当真是好看,这样的人才配的上自己那天纵奇才的儿子。 老夫人心中异想天开的盘算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前厅。 姜晚柠四处打量了一下,郭家农户出身,一个秀才又没有官职,能住的起如此大的宅院,想都不用想是君君的嫁妆。 “君君的房间在哪里?直接带我过去吧。”姜晚柠说。 老夫人笑嘻嘻的回答,“不急不急,让她收拾好了来见你就行。” “落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怎的还能劳烦王妃亲自去看她呢。” 姜晚柠冷着脸道,“落胎不是大病,什么是大病?” “我与君君虽不是亲姐妹,可也是堂姐妹,无论我是何身份,去看看我这妹妹又怎么了?” 老夫人一听,连忙解释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这种出身低的人,是不懂的说话的。” “我的意思是,她生病,那屋子里全是药味,别再沾染了病气给你就不好了。” “女子这种时候,最是不吉利,你见了她,来年你若是怀了孩子小心也保不住,我这是为了你好。” 老夫人喋喋不休的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屋内的所有人都冷着一张脸。 “带路。”姜晚柠站起身说。 老夫人还想再说,身旁的婆子用手悄悄杵了杵,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 “这可是你自己要去看的,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老婆子没有提醒你。”老夫人一脸不乐意的说着。 “我向来不信这些歪理邪说。”姜晚柠冷声说,“带路!” 第237章 来了大人物 身后的婆子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下巴努了努,“你去带他们去。” 虽然说着让婆子带过去,可自己也跟在了后面。 因着裴宴川不便过去,便和墨青留在前厅。 姜晚柠和海棠还有芍药跟着婆子的指引一路弯弯绕绕终于来到门口。 “王妃,这是君君小姐的陪嫁,怎么她住的却是最偏的院子,这院子放在侯府就是此等的下人住的。”芍药气呼呼的说。 海棠也一脸怒意,姜晚柠努力隐忍着,“一会儿进去先看看君君是什么情况,查清楚状况再说。” “若君君真的在这里受了委屈,我不会不管。” 前面带路的婆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连忙解释说,“王妃有所不知,是因为夫人自己要求的。” “毕竟这落胎的女子不吉利,夫人为了少爷的学业,便自请搬倒这里,起码半年内不能相见,这也是我们沧州的风俗。” “狗屁的风俗,我家王妃老家就是沧州的,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种风俗。” 婆子又舔着脸解释,“这王妃虽然是沧州的,但是自幼在京城长大,自然是不知道的。” “再者,王妃的身份自然不用计较和在乎这些的。” 姜晚柠没有继续纠缠,冷声吩咐,“开门。” 婆子吞吞吐吐的,“要不还是老奴前去通报一下,这夫人因着身子不爽利,总是喜欢赖在床上不成个样子。想来今日还没有起呢。” “王妃稍稍歇着,老奴这就去叫夫人起来。” 姜晚柠给海棠低了个眼神,海棠一把推开婆子,“我家王妃和君君小姐自幼一起长大,什么没有见过?” “君君小姐是怎样的人,我家王妃在清楚不过,不用找那些假把式。” 海棠说着一把将门推开,老婆子还想再拦,人还没有扑上去,海棠已经将门打开,芍药站在前面将她的去路堵住。 海棠侧站在一旁给姜晚柠让出一条路,姜晚柠一只脚刚踏进屋子,扑面而来的浓烈的药味钻入鼻腔,直达天灵盖。 甚至熏的姜晚柠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婆子见状连忙来到老夫人身后,二人站着不动,伸长脖子往屋子里探了探,嫌弃的捏着鼻子,“着一股子味儿,真冲。” 婆子点了点头,“老夫人,看来这琅琊王妃和少夫人的感情确实挺深的。” “这么浓的药味竟然也不嫌弃就这样进去了,你说万一她要为少夫人做主,在这里待的久了,那那件事...”婆子欲言又止。 老夫人一拍大腿,“你说的对,我只想着在这京城来的人的身上能不能搜刮些好的东西,竟然忘记了这茬事情。” “事情还没有成,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了,事关我儿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被他们破坏了。” “你去,”老夫人急忙吩咐,“快去通知人找我儿,让他赶紧回来,就说家里出了大事,来了大人物。” “是。”婆子赶紧贼兮兮的退了出去。 老夫人理了理衣服给自己壮了壮胆,深呼吸一口气,也跟着走进了屋子。 刚进去就听见海棠扶起躺在床上的君君问,“君君小姐,你是不是被她们故意丢在这里自生自灭的?” “哎吆这位姑娘,话可不能乱说。”老夫人连忙制止。 姜晚柠上前坐在床边,姜晚君看清来人,挣扎着想起来,却被姜晚柠一把摁下。 拉出姜晚君的手把脉,“你气血亏虚的厉害。” “芍药,去将屋子里的所有门窗都打开,再找一份纸笔,吩咐人去抓药。”姜晚柠吩咐。 芍药手上一边开着窗,一边应是。 “哎吆我的天生爷啊,可千万不敢,这坐小月子的人可不能吹风,就是要捂着严严实实的。” “若是吹了风,落下月子病,日后还怎么给郭家传宗接代。” 芍药一边开着窗户老夫人一边关着。 芍药最后直接扯下一根带子将老夫人的手困住,将整个屋子所有的门窗都打开。 急的老夫人急赤白脸的喊,“我的老天爷啊,你这是要让我们郭家断子绝孙啊。” “你要是这样,就别怪我们郭家不讲情面了......” “咳咳...咳咳...大姐姐,你怎么来了?”姜晚君虚弱的开口,“婆母她就是性子不好,心不坏的。” 海棠忍不住出声,“我瞧着她那不是性子不好,就是自私坏心肠。” “君君小姐你怎么能如此...”海棠说了一半,见姜晚君气色不太好,又没有继续。 姜晚柠写好药方子递给芍药,这才对姜晚君说,“君君,你这身子虚的厉害,平日里喝的药是谁开的?” “是夫君请来的大夫,从我怀孕开始就是他一直照料,后来我不小心落了胎也是他开的药。” “药渣还有吗?”姜晚柠见整个屋子里也没有一个伺候的丫鬟,只能问姜晚君。 姜晚柠虚咳了几声,“白兰这个点应该在后院给我煎药,一会儿她来了可以问问她。” “我这身子一直不见好,已经许久没有出这门了,还真是不知道有没有留下药渣,堂姐,可是有什么问题?” 白兰是姜晚君的贴身丫鬟,自幼便在姜晚君身边,姜晚柠知道此人,是个可以信的过的。 “没有,我就是看看你这药方,别跟我给你开的相冲。”姜晚柠敷衍道。 若只是落胎,姜晚君不至于虚弱成这样子,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正说着,一个瘦黄的小丫头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窗户打开着加快了步子,“夫人,窗户怎么开着了?” 走近才发现屋子里多了好些人,还有被捆着的老夫人。 “白兰。”海棠上前接过药碗打招呼,“我是海棠,还记得吗?” 姜晚柠小时候每到节日经常会跟着父母回沧州祭祖,因此几个丫鬟之间也是认识的。 “海棠?”白兰先是一怔,又看向床上姜晚君旁边的人,“大小姐?” 白兰说着扑了过去跪在姜晚柠身边,“大小姐,你是收到我们姑娘的信了吗?” “姑娘日思夜想,就想再见您一面。” 第238章 死了也是我们郭家的鬼 姜晚柠接过药碗,海棠将白兰扶了起来,“信?什么信?” “王妃没有收到过君君小姐的信啊?” 姜晚柠的一些信件往来一直都是海棠在打理,除非是特别重要或者保密的信件由姜晚柠自己打理。 白兰看向姜晚柠,“小姐从三个月身子越来越不适,就开始给王妃去信,小姐这些日子来总是特别想念王妃。” 白兰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是怕自己身子越来越差,再也见不到王妃了。” 白兰从姜晚君母亲那里知道姜晚柠如今已经是王妃,刚才激动叫了一声大小姐没有被怪罪,她却不能明知故犯。 “你这个小贱蹄子,什么小姐小姐的,她已经嫁给我们郭家,就是死了也是我们郭家的鬼,要叫夫人。”老夫人怒斥白兰。 白兰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看的出来平日里没少受老夫人的磋磨。 “在我心里,宁肯小姐永远是小姐。”白兰虽然害怕,却还是壮着胆子顶撞了一句。 “咳咳...白兰。”姜晚君轻声呵斥,又对姜晚柠道,“姐姐...王妃。” “君君,你我之间不必那么生疏。”姜晚柠说。 姜晚君这才虚弱的扯起一抹笑,“姐姐,你没有收到信,这次来可是夫君派人去请的?” 姜晚柠听到这话,心中更加疑惑,“你说的信,可是你亲自寄出去的?” 若是姜晚君亲自寄出去的,那她不可能收不到,看姜晚君如今的身体状况,想来应该也不是自己寄的。 果然,姜晚君轻轻摇头,“我都是让夫君帮忙寄的,有些也是夫君带笔。” “夫君瞧着我这身子越来越不好,又实在想念姐姐的紧,说他抽时间去一趟京城亲自找姐姐的。” “可是夫君他?”姜晚君有些着急,“咳咳...婆母,夫君可是回来了?” 夫君说自己去京城少说也要半个月,这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来了,起码没有来过她的院子。 姜晚柠轻轻拍了拍姜晚君的肩膀安抚,“先好好休息。” “姐姐...咳咳...我这身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姜晚君用尽全身的力气伸手一把拉住姜晚柠的手,“姐姐...咳咳...我...” 姜晚柠另一手覆上姜晚柠枯瘦的手,“君君,有什么事情,等养好了身子再说,我在这,我们还有时间。” 姜晚柠虚弱的摇了摇头,毫无血色的唇轻轻开合,努力提高音量,“我怕过了今日来不及了。” “姐姐,我自知自己时日无多,看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我想求您一件事儿。”姜晚君紧紧握住姜晚柠的手。 “你说。” “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都会为你去做,还有,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你只是身子虚弱,还到不了要命的地步。” 这句话姜晚柠是撒谎的,若是自己再晚来几日,只怕姜晚君这身子早就已经... 好在还来得及。姜晚君笑着摇了摇头,“能最后再见一面姐姐,我已经无憾。” “炳文向来勤奋好学,心中也有抱负,只是这些年一心在我身上,后又因为我如此耽误了不少学业,我不忍心看他如此。” “姐姐,我这一生从未求过任何人,没能给炳文留个孩子,终究是我对不住他。” “您能不能让给炳文一个机会,等他进京后,在官场上多帮帮他。” “我相信依照他的能力,用不了几年就会进京的,这些年都是我耽误了他,如今我若是走了,对他也好咳咳...咳咳咳...” “夫人,”白兰忍不住说,“夫人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 “少爷自己读书考科举与夫人您有什么关系?您为何一直要将所有问题都怪在自己身上?” “那孩子还不是...” “白兰...咳咳...”姜晚君对姜晚柠说,“姐姐莫怪,白兰还小,她不懂。” 姜晚柠心中叹了一口气,“你先好好休息,你说的事情我自然会应你,前提是你好好活着。” “再者白兰说的也没错,男子的科举与女子有什么关系,孩子没留住又怎能全是你的错?更何况你的身子若是调理好了,日后也不是不能再要。”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芍药给你抓的药来了没有。” 姜晚柠说着站起来对海棠吩咐,“去送老夫人去前厅。” 有些事情看来还需要她私下调查。 “是。”海棠自然明白姜晚柠的意思。 海棠将人拎了出去,姜晚柠看着姜晚君喝了药睡下,这才示意白兰跟着出来。 白兰退出房间正要关门被姜晚柠制止,“不用,日后君君的屋子多通风。” 白兰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与其相信少爷请的大夫,她更愿意相信与夫人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姜晚柠一直走到院子里的凉亭处,确认屋内人听不到声音,才问白兰,“你好好说说,君君嫁过来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白兰吞吞吐吐,两根手指快要将小腹处的衣服拧出花来。 “你说了,我才能为君君做主,难道你就想这样看着君君去死吗?” 听到‘死’字,白兰立马抬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得,“回王妃,奴婢不想,奴婢不想小姐死。” 白兰跪在姜晚柠身边,眼泪簌簌的往下流,姜晚柠将人扶了起来,“你先起来。” “好好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 白兰抬起手腕,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王妃,您真的能为小姐做主?” “自然,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的妹妹,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白兰这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小姐她...” 姜晚柠见白兰不知道从何说起,便问道,“君君和郭炳文的感情如何?” “小姐和姑爷的感情一直很好的,虽然老夫人时常刁难小姐,但是姑爷总是会护着小姐。” “有一次甚至为了护着小姐不惜与老夫人顶撞。” 姜晚柠点了点头,“君君的婆母一直这般?” 白兰摇了摇头,“一开始比这还过分。” “王妃,奴婢知道...” “王妃来了,为何独自一人坐在这里?”郭炳文从院子里面急匆匆冲了进来打断了白兰的话。 第239章 一切都是为了君君考虑 白兰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两步,规规矩矩行礼,“见过少爷。” 郭炳文看了一眼白兰,点了点头,“夫人她可吃了药,睡下了?” “回少爷,已经睡下了。” “那你去旁边守着,别夫人醒来想要什么东西,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白兰看了一眼姜晚柠,“还不快去?王妃这边自然有我。”过炳文催促道。 又扭头对姜晚柠说,“王妃莫怪,我这一来就想着先去看看君君,路上才听到下人说您和王爷来了。” “是妹夫招待不周,竟然让您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姜晚柠没有见过郭炳文,只是从婶婶给母亲的信中看到过,说此人谦逊有礼,模样端正。 确实,也就算得上端正。 “无妨。”姜晚柠说。 “王妃移步前厅,这里有白兰照顾着,我也请了大夫,王妃不必担心。” 姜晚柠见郭炳文在这,白兰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叮嘱白兰,“一会儿芍药来了,你带她去煎药。” “妹夫,给君君看病的大夫不知能否请来,我想亲自问一问君君的症状。” 郭炳文行礼,“我这就命人去请。” 见郭炳文没有推脱,姜晚柠心中还算满意。 裴宴川看着姜晚柠过来,起身去迎接,郭炳文眼中闪着光,盯着裴宴川许久,才反应过来,“参见琅琊王。” “嗯。”裴宴川淡淡应了一声,牵着姜晚柠的手柔声问,“如何?” 姜晚柠微微摇头,低声说,“看来我们要在这里耽误几日了。” “好。”裴宴川说。 海棠原本拎着老夫人准备来前厅,又怕她太吵吵到王爷,便在花园处待了一会儿,看着姜晚柠朝着前厅过来,才将人拎了过来。 老夫人看见自己儿子,像是得了泪失禁一般,眼泪连连,哭嚎道,“我的儿啊,你快救救娘。” “娘可遭了老罪了。” 郭炳文连忙上前解开老夫人手上的绳子,又轻声安抚,“母亲,母亲大人,这是怎么了?” 不等老夫人说,姜晚柠便先一步道,“没什么,就是她有些吵,又阻拦我救君君,我便让我的婢女先给她捆了起来。” 郭炳文诧异的看了一眼老夫人,“母亲,您平日里虽然对君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可是不会想着害了她性命。” “怎么还拦着王妃不让救君君呢?” 老夫人缩着脖子,委屈巴巴的说,“她胡说,我才没有,那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 “坐月子不能见风的,见了风以后落下月子病可好不了,日后还怎么给咱们郭家传宗接代?” “母亲!”锅炳文轻声呵斥,“我早就跟您说过了,您那些都是错误的,要听大夫的,那王妃是会医术的,她说的不会有错。” “老祖宗传下来的怎么可能有错?” “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就听大夫的,那很多大夫也没有生过孩子,还有王妃你说她会医术,她生过孩子吗?” 郭炳文急忙制止自己母亲说话,“母亲,这是王妃,不可无礼!” 又对着姜晚柠说,“王妃莫怪,我家三代往上都是布衣,也就出了我这么一个秀才,母亲她见识不多。” “总是按照她年轻时候那种土方子来,我这说了好几遍她总是不听。” “不过她确实是没有坏心的。” “她没有坏心?你的意思是她因为错误的方式让我们姜家小姐病了伤了我们还要感谢她?”海棠道。 郭炳文连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日后我不会再让母亲插手君君的事情。” 姜晚柠出言道,“罢了,我且问你,这些日子你去了何处?君君让你传的书信我为何没有收到?” 郭炳文愣了一下,这才说,“君君确实让我传过几封信,但是...但是这信都被我扣下了。” 姜晚柠搭在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想来你如此做应该是有原因的?” 郭炳文连忙道,“王妃说的是,我确实是有原因,这一切都是为了君君考虑。” 姜晚柠没有搭话,示意郭炳文继续。 郭炳文吞了吞唾沫继续说,“是。” 君君总说自己与王妃感情深厚,后来又听说您成了琅琊王妃,之前我就想给君君一个惊喜,便央求岳母帮忙传信,看看您能否有时间来看望一下君君。” “可是日子过了不久,我满心欢喜去问岳母您是否有回信,岳母说您如今是王妃,事务繁忙,就是一封回信也没有,更别说来看望君君了。” “因此我便没有将那些信寄出去吗,每每都是找借口拖延。” 姜晚柠手指松了松,继续问,“那你这段时日去做什么了。” 郭炳文丝毫没有犹豫,继续说,“我骗君君我去京城找你,实则我只是躲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后面要怎么办,只是想着先哄着让君君的身子好起来,这样便一切都好。” 郭炳文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整个人瞧着颓废了许多。 “这样说来,君君这样还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问题了。”姜晚柠像是自言自语,说的话又刚好大家都能听到。 郭炳文连忙说,“王妃能不远万里来看君君,想必当初是真的太忙没有时间。” “你放屁,我家王妃压根没有收到过君君小姐的任何信。”海棠实在忍不住,这一家子人都疑点重重。 她不相信王妃看不出来。 尤其这个郭炳文,看着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却总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郭炳文一脸惊讶,“可是我当初真的让岳母寄信过去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人。” “王妃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岳母,我可以与您一道去。” “我信你。”姜晚柠说,“我这婢女就是一时着急说话比较莽撞。” 郭炳文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岳母...或者就是路途上出了意外。” “都怪我,都怪我。”郭炳文说着不停的扇着自己的巴掌,“当初我就应该再给您寄一封信过去的。” 姜晚柠硬生生等人打完了才说,“好了,先扶老夫人去休息吧。” “药应该熬好了,我过去看看君君。” 第240章 外面有人 “我陪您一道过去。” 郭炳文刚起身,就被墨青拦住。 姜晚柠微微侧头,“你过去是想如何跟君君说?让我同你一起撒谎骗她?” 郭炳文愣了愣,不知该如何说。 姜晚柠继续道,“我们姐妹二人许久不见,还有很多话要说,可能不方便你一同过去。” “可是我...”郭炳文还想再说,裴宴川淡淡说道,“本王都王妃与其妹妹谈话不方便外人在,怎么?” “你是想听她们姐妹二人说话,还是怕什么被戳破了?” 郭炳文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有些担忧君君。”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君君有事的。”姜晚柠无比坚定的说。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郭炳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前厅与裴宴川一道等着。 出了房间,去往姜晚君房间的路上,海棠忍不住说,“王妃真的信这郭炳文的?” 姜晚柠摇了摇头,“我不是信他,只是如今要紧的是君君的身体,刚才我与白兰说话的时候,这郭炳文总是有意无意的阻拦。” “若是我现在戳破他们,君君如今的样子定然受不了。” “王妃的意思是?” “我先给君君调理身子,在一边调查这个郭炳文。”姜晚柠说,“婶婶是爱攀比的性子。” “但凡是有些心眼的人都容易将她拿捏,那郭炳文看似老实,实则心思极深。” “定然是了解婶婶的性子,她素来爱与我们大房攀比,一心想让君君嫁的比我好,过的比我好,郭炳文若是真的想传信,一定会让叔叔代劳,而不是婶婶。” “他是算准了婶婶不会将信寄出去,才这么笃定的将一切都推给婶婶的。” “我就知道王妃隐忍不发,定然是有别的打算。”海棠说,“可恶这个郭炳文一家,就是个吸血鬼。” “刚刚我与白兰碰面,她自从君君小姐嫁过来,房子,下人,一切开销都是君君小姐的嫁妆。” “这婆母还整日摆婆婆的款儿,让君君小姐去站规矩,也就这几日下不了床了才没有站过。” “那郭炳文说的好听,其实就是躲起来什么也不做。” “可怜君君小姐,都这样了还在为郭炳文考虑。”海棠越说越气愤。 姜晚柠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海棠吩咐道,“你去盯着郭炳文,查一查他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 “王妃是怀疑他外面有人?” “刚才那老夫人的话,似乎是话里有话。” “再者君君怎么着也算是低嫁了,那郭炳文若不是考上功名或者有了更好的选择又怎么会这么急于要了君君的性命。” “王妃你是说?”海棠震惊不已。 “这一切目前都没有证据,也只是我的猜测,君君虽然瞧着气血亏损的厉害,但她那屋子里的香落胎之人若是闻的久了...” “香里有毒?” 姜晚柠摇了摇头,“单独那香是没有毒的,可若是产妇喝的药中有百花子,那这两者侵入体内,便会越来越严重。” “即使最后人没了,也只能查出来是气血亏损所致。”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还要去看了君君平日喝的药才能知晓。” 海棠这才反应过来,姜晚柠为什么不想让郭家的人跟着。 主仆二人说话的间隙已经到了姜晚君所在的院子里,白兰正端着药碗准备出去,见姜晚柠过来,忙走上前来行礼。 “奴婢见过王妃。” 姜晚柠点了点头,“可是芍药拿来的药?” 白兰点点头,“芍药姐姐这会儿正在屋内陪着夫人,王妃要去看看夫人吗?” “夫人知道王妃来,心中高兴,喝了药还连带着吃了半碗小米粥呢。”白兰说着,脸上也扬起笑。 “王妃您先进去,奴婢去厨房给您端些茶水点心,您与夫人好好说说话。” “不急。”姜晚柠说,“白兰,我切问你,君君之前的药方可还留着?” 白兰摇了摇头,“药都是少爷亲自去抓的,抓来命我去熬的。” “那药渣呢?可还留着药渣?” “药渣都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处理的,每次都按时过来拿走。” 姜晚柠微微蹙眉,正想离开,白兰突然说道,“不过奴婢偷偷留了一些出来。” “夫人身子越来越不好,奴婢心中有所怀疑,他们又将药渣处理掉了,奴婢心中更加疑惑,便偷偷留出来一些。” “奴婢刚才便想与您说,可碰巧少爷回来。” “好白兰,去将药渣给我拿来,让海棠陪你去。”姜晚柠心中一喜,这样一来就不用自己再去重新找线索。 看样子是自己的做法帮助了王妃和夫人,白兰被夸的心中也高兴。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哦对了王妃,还有一件事...” 姜晚柠停下脚步,见白兰欲言又止,柔声问道,“你放心说,我自然会为君君做主。” “奴婢曾经发现,少爷藏着别的人帕子,而且少爷最近这段日子越来越不正常,有时候回来身上还留有别的女子的香粉味儿。” “而且这几次少爷来看夫人,总是会想方设法从夫人跟前要一些银子。” “奴婢还发现,夫人的很多首饰都不见了,一开始奴婢还跟少爷说,少爷只说他会让人好好找找,便没有后话了。” “一直到后来我无意间发现少爷拿了夫人的一块玉佩,那玉佩还是您给夫人的,夫人一直都很珍惜。” “到现在奴婢也没敢跟夫人提起。” 姜晚柠听完心中了然,看来自己猜想的不错,只是这沧州还有谁会比君君更值得郭炳文冒这个险的。 君君虽然出生商户,但是姜家从未真正分家,父亲和叔叔的关系一向很好,又加上自己如今的身份。 整个沧州,郭炳文想要进京,想要有一份不错的官职,除了参加科举,谁还能有琅琊王在皇上身边的面子大? “海棠,去查一查。”姜晚柠低声吩咐。 “是。”海棠应是。 带着白兰先去拿了药渣给姜晚柠,姜晚柠就在院子里等着。 第241章 有生之年弥补他一些 白兰很快将药渣拿了过来,姜晚柠打开细细检查了一番,果然里面有百花子的成份。 用着熏香,又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什么女子落胎坐月子不能见风,这个郭炳文将一切都隐藏的很好。 事情怎么也不会猜忌到他这个深情的丈夫身上。 “王妃,是不是少爷他有了外室?”白兰小声说。 姜晚柠没有回应,他这哪里是想要养个外室,明明就是想要君君的命,好给外面那个腾出位置来。 “好了,今日跟我说的这些你莫要告诉旁人。” 白兰重重的点头。 姜晚柠收拾好一切这才进了姜晚君的房间。 姜晚君吃了姜晚柠开的药,又喝了些粥的缘故,整个人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太多。 “阿姐,你来了。”姜晚君靠在软枕上,冲着姜晚柠笑。 姜晚柠背对着姜晚君的方向,倒茶的功夫不动声色的将香炉中的香换掉。 “来看看你。” “从小我就说阿姐是福星,你看,你才来没多久,我这身子立马觉得好多了。”姜晚君笑意直达眼底。 姜晚柠轻轻抬手揉了揉姜晚君的额头,“君君,你这婆母如此,为何不与家里人说,给你单独开个院子出去?” 姜晚君却是笑着说,“咳咳...婆母只是在庄子里待的太久,想摆一摆婆婆的款儿,也就是让我奉茶请安。” “无论嫁与谁家都是要这样的不是么?” 姜晚柠心想,我没有伺候过公婆,还真不知道。 “阿姐,炳文的事...”姜晚君欲言又止,她实在想念阿姐的紧,不想让阿姐觉得自己盼着她来就是为了解决自己丈夫升迁之路。 可若是不抓紧时间,只怕自己时日无多。 “他不是十三岁就中了秀才么?想来也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只要他肯努力,中举后,不用举荐,圣上自然会看重他的。” 姜晚柠说,“若是连科举都中不了,那我若是开了如此先例,那些寒门子弟又当如何?” “我知道阿姐为难。”姜晚君说,“炳文他是有抱负的,他一直不让我与你说,不想让你们误会多想。” “是我觉得亏欠于他,想着能在有生之年弥补他一些。” “夫人,你哪里就亏欠少爷了。”白兰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点心。 “若不是老夫人让您天不亮就去站规矩,又怎么会落了胎。” “白兰,不可胡说。”姜晚君轻声呵斥,“大夫都说了我落胎是自己身子本身就虚弱,跟站规矩没有关系的。” “婆母不是还说了么?她那个时候,怀着夫君,快生的时候还在地里劳作,生了第二日就下地干活。” “她怎么能和您比?”白兰气呼呼的说,“夫人,您怎么就是不明白。” “老夫人她自幼种地劳作,站一两日规矩自然是没什么的,可是您从小就金尊玉贵的长大,哪里受得了?” “好了,你莫要再说了。”姜晚君声音冷了几分。 “白兰都是为你好。”姜晚柠出口,“只是站规矩确实不会轻易落胎。” “但若是平日饮食上或者一些用的东西上有不适宜孕妇的,那站规矩也是会导致落胎的。” “我这就去把夫人怀孕期间吃的用的都找来。”白来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姜晚君想要阻拦,刚开口人已经跑没了影子。 “这丫头,被我惯坏了。” “她也是真心为你好,就让她去吧,若是能将事情查清楚,对你也好。” 姜晚柠说,“这次不小心落了胎,若是下一次,下下次呢?” “阿姐怀疑有人要害我腹中孩子?”姜晚君后知后觉。 “可能不只是害孩子,而是害你呢?”姜晚柠平静的说,“不过事情没有查清楚我也只是猜测。” “但你也要做好准备,若真是有人要害你,且这人又是你最亲最信任之人...”姜晚柠没有再说。 而是转了话题,“好了,叔叔婶婶可知道你生病的消息?” 姜晚君摇了摇头,“炳文说母亲近日来身子也不好,父亲生意上似乎也出了问题,我便没有让他将我生病的事情告知父母。” “省的他们听说了更加担心。” “也罢。”姜晚柠道,“我正巧来了沧州,也该去看看叔叔婶婶的。” “阿姐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父亲母亲我生病的事情。” 姜晚柠轻轻揉了揉姜晚君的脑袋,“你放心,明日我带着你一起回去。” “你按照我的药方,明日再喝上两顿,就能恢复个五六分,只是瞧着虚弱,日后再慢慢调理就是了。” “人越是虚弱就越要出去走走,散散心,万万不能一直窝在这屋子里。” 姜晚君听说过姜晚柠开医馆救人的事情,自然也就信了姜晚柠的话。 “先好好休息,我明日来找你。” 姜晚君轻轻点头。 出了屋子,芍药问道,“王妃您刚才骗君君小姐?” 哪里有那么神奇的药,只短短半日就能让人亏损的气血补回来五六分,“王妃是怕君君小姐在这里不安全?” 姜晚柠点点头,“这两副药加上那屋中的香已经被我换掉,明日君君确实会有精神一些。” 看来今晚,还有一场好戏等着自己。 “王妃。”白兰抱着一堆东西边走边喊,“这些都是夫人怀孕期间用的。” “还有这个本子上,都是奴婢记录的。” 姜晚柠接过小本子,翻开简单看了几页,上面仔仔细细记录了姜晚君的一切饮食起居。 “这个糕点是你们夫人要吃的?”姜晚柠指着其中一行字。 “是少爷时常给夫人买的,夫人其实不太爱吃,但是每次少爷都巴巴的看着,夫人只能假装爱吃,每回都多吃两口。” “是有什么问题吗王妃?” “若我没有记错,这如意糕里面有山楂的成份。” “不应该啊,山楂孕妇不能吃,少爷也是知道的。”白兰说。 “一般的如意糕里面确实没有山楂,但是有一家的如意糕味道与别家不一样,里面添了山楂。” 姜晚柠之所以知道,都是因为小时候和姜晚君一起出去玩。 路过时候买来吃的,觉得与在京城吃的不一样,问了才知道这里面加了山楂粉。 第242章 除了读书什么也做不好 可这件事情君君是知道的,如意糕自然就算是吃也会问清楚了再吃的。姜晚柠正要再问,不料姜晚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阿姐...咳...” 三人同时转身,白兰赶紧冲过去扶着倚在门框上的姜晚君,“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姜晚柠也上前两步,忙扶着姜晚君,“君君。” 姜晚君慢走两步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胳膊搭在石桌上撑着整个身子,只侃侃走了几步就已经累的喘了起来。 姜晚柠帮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慢些。” “夫人,奴婢还是扶您回去躺着吧,您这样子瞧着实在是让人担忧。” “不用。”姜晚柠说,“让君君出来透透气也好,总在床上躺着,就是是个健康的人也要躺出毛病来了。” “可是...” 白兰还想说,芍药打断其说话,“你放心,王妃医术很厉害的,她定然不会还君君小姐的。” 白兰一想也是,这才收回手乖乖的站在一旁。 “阿姐。”姜晚君轻轻啄了一口茶,“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炳文。” “夫人不是...”白兰急的解释。 害怕姜晚君知道真相病的更重。 “我刚刚都听见了。”姜晚君说,“阿姐这次来与我聊天,我就觉得有些不对。” “阿姐话里有话,我不傻。”姜晚君说着话还扯了一抹笑出来。 “所以你们不必瞒着我,咳咳...咳...” 姜晚柠连忙给君君顺了顺气,“等你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我再同你说,现在都还没有实证,只是怀疑。” “不用,咳咳...阿姐现在就同我说吧,我是当事人,定然知道的更多一些,我信阿姐,不会无缘无故的怀疑一个人的。” 姜晚柠见姜晚君眼神中的执着,只得将所有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加上自己的猜想。 “不过事情还没有实证。”姜晚柠说。 姜晚君打断姜晚柠的话,“阿姐,我有一个法子。” 姜晚柠没有料到听到的不是姜晚君的哭诉,而是淡定的说她有办法证明郭炳文是不是凶手。 “君君,你莫要强撑...” 姜晚君轻笑两声,“阿姐,我与他并无感情,有的只是感动。”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余人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任谁都觉得姜晚君和郭炳文很是恩爱,姜晚君甚至为了郭炳文去求姜晚柠,可如今她自己却说是因为感动。 “我只是不想忤逆母亲,又觉得他为人老实,便嫁与他,婚后又每每帮我在婆婆之间说话,时常给我准备一些礼物,可不爱就是不爱。” “我对他只有感动,甚至说是感恩,感恩他在我生病时彻夜照顾。瞧着他对我如此关心,我心中又没有他,久而久之,我便越发的愧疚,便想着在我去世前能为他做一些什么,好弥补他一些。” “咳咳...咳...阿姐,所以,你们不必瞒着我。” “若他真是凶手,我心中的愧疚倒也还少一些。” 姜晚柠心中有些酸酸的,君君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了家人宁愿委屈自己。 “白兰,去将夫君找来,只说我要见他。咳...” 白兰看了一眼姜晚柠,姜晚柠点点头。 不一会儿郭炳文便急匆匆走了过来,一脸着急,又有些手足无措,让人觉得此人憨厚老实, “君君,怎么出来了?”郭炳文一脸关切,“我扶你进去。” 姜晚君轻轻摇头,“我感觉好多了,阿姐说透透风也是有好处的。” “咳...夫君,我想吃你常给我买的那家如意糕了,你一会儿多买些,明日我想陪着阿姐回一趟家,去看看爹娘,我记得爹爹也爱吃这如意糕的。” 姜晚君为了让郭炳文瞧着自己看起来状态不错,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强忍着喉间的痒意没有咳出来。 郭炳文脸上露出一抹犹豫来。 “夫君?可是有什么问题?” “哦没,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吃如意糕可以,但是去岳丈家,你这身子,我怕吃不消。” “姜府离郭府不算远,不会有事的。”姜晚柠道,“叔叔婶婶当初陪嫁这套院子就是为了日后君君回家方便。” “她的身子你更不用担心,有我在,就是阎王来了也不敢将君君带走。” 姜晚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郭炳文也没有别的理由再推脱,“...好,那我这就去帮你买如意糕。” 郭炳文走后,姜晚柠拍芍药跟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郭炳文才拎着两包如意糕回来。 姜晚君打开其中一包,“夫君这是在哪家买的?” 郭炳文先是一愣,才后知后觉的说,“就是城东最边上那条巷子口的。” 郭炳文见姜晚君和白兰的脸色不好,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少爷,最东边那家的如意糕里面有山楂粉末,您是一直在那家买的吗?” 郭炳文愣了一下,“是啊,我瞧着君君爱吃,就一直买的他家。” “夫人当时提醒过您的。” 郭炳文一脸愧疚,“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说话的同时连忙将两包如意糕胡乱包了起来,扔到一边。 “君君,我这就去给你买新的,都怪我,平日里只知道读书,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记错了,都怪我。” “你可知,孕妇若是食多了山楂,是会有滑胎的风险的。” 姜晚柠话音刚落,郭炳文便踉跄的后退两步,“王妃的意思是说...是我害了君君?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 郭炳文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又噗通一声跪在姜晚君面前,“君君,对不起,都怪我。” “我除了读书什么也做不好,就连这点小事都没有做好,还连累了你,都怪我。” “你打我吧,打我吧。”郭炳文抓着姜晚君的手往自己脸上呼,“君君,都怪我,你打我,打我我心里还能好受些。” 芍药白了一眼,“原来你是为了自己心中好受点才这样,而不是因为愧疚和伤心。” 第243章 我的老天爷哎~ 郭炳文愣了一下,又深情的看向姜晚君,“我不是这个意思,君君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姜晚君反手拉住郭炳文的手,轻声道,“我知道的。” “王爷还在前厅,你先去陪着,我与阿姐再唠一会儿。” 郭炳文这才起身,“好,时候不早了,我去准备晚膳,今晚好好招待王爷和王妃。” 姜晚君笑着点点头。 郭炳文深情的看了几眼姜晚君,三步一回头,一直到姜晚君看不到的地方,才径直快速离开。 郭炳文刚一走,芍药就气呼呼的说,“王妃,你猜我刚刚跟出去发现什么了?” 刚才芍药怼了郭炳文那一下,姜晚柠就已经猜到芍药发现了别的端倪。 “都发现了什么?” “那郭炳文刚出去并没有直接去买如意糕,而是先去了一处府上,从后门进的,见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带着斗笠我没有看清是谁。” “他们说了些什么离的太远奴婢没有听太清楚,说了一会儿郭炳文便出来了,” “不过奴婢瞧着那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想来是他赶时间给君君小姐买东西便没有多待,奴婢一会儿再去那个院子,看看能不能查出那女子是谁。” “不必了,我已经让海棠去查了。”姜晚柠说。 “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等着。”姜晚柠喝了一口茶,“马上就有人来了。” 芍药和白兰正疑惑,就听见外面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哎吆我的天老爷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儿子儿子不听我的,儿媳儿媳托大拿乔,索性让你来做这婆婆,我来做儿媳吧。” 老夫人走到姜晚君面前,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我的老天爷哎~” “娘,你这是怎么了?”姜晚君连忙示意白兰将人扶起来。 可老夫人以前是种地的,力气大的厉害,只轻轻一甩,就将白兰甩开,“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没大没小,没大没小!” 老夫人旁边的婆子连忙说,“哎吆我的夫人啊,您说您这生着病,不好好在家躺着,非要闹着回去,这是嫌弃我们郭府没有照顾好你。” “您说说您这非要回去,到时候亲家那边会怎么说我们郭家,这日后大少爷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大少爷日后若是考中了做了官,万一有人将这事情透出去,这是要毁了少爷毁了整个郭府啊!” 婆子继续道,“夫人啊,您已经嫁给了郭家,就算是死了也是郭家的人,可不能这样啊。” “您还是听话,乖乖在府上先养病,等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再回去也不迟啊。” 姜晚君被这样一闹,急的直咳嗽。 姜晚柠上前安抚了一下,对婆子道,“你们说的再理,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书信一封,让叔叔婶婶明日过来。” “这样总不会留下什么话柄,让别人说些什么去。” 老夫人和婆子一愣,老夫人点点头,“这办法好像也可以。” 婆子连忙小声说,“老夫人,您糊涂,那亲家和亲家母来了,若是看到夫人如此。” “夫人可是独女,她爹娘可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定然会怪少爷没有提早通知,我们没有将人照顾好的。” 婆子说话的声音又小了些,“万一少爷与那女子的事情再被发现了,老奴瞧着这王妃不是个好糊弄的。” 老夫人听罢,刚刚安静下来的空间又被一声尖锐的喊叫声打破,“我的老天爷哎。” “原以为娶了个媳妇是乖巧听话的,谁知道这有钱人家,大户人家的姑娘竟然这般。” “早知道,我老婆子就是一头撞死也不能同意这门婚事的。” “咳咳...咳咳咳...婆母...你...呕~” 姜晚君心中一急,一口淤血吐了出来,血液的颜色深的接近黑色,吓得白兰赶紧上前扶着姜晚君,“夫人,您没事儿吧。” 白兰急的眼泪直流,姜晚柠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了一粒黄豆大小的红色药丸。 就着茶水给姜晚君送服了下去,又拉着姜晚君的手腕把脉。 姜晚柠放下姜晚君的手腕时,白兰着急的问道,“王妃,我家夫人如何了?” “放心,这口血吐出来反而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老夫人见姜晚君吐了一口血,吓得赶紧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低着头站在婆子后面躲了起来。 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般。 又听到姜晚柠说这样对姜晚君来说是一件好事,便挺直了腰板,双手叉腰,“你看看,看看。” “这身子这么弱,还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定然是吹风吹久了的缘故。” “白兰,你这个小贱蹄子还不快将你家夫人扶回房间休息。” “王妃说夫人要多通风才行。”白兰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出言顶撞,“夫人明明是被你气的。” “你这小贱蹄子。”老夫人撸了撸袖子,“还教育起来主子来了?小心我给你发卖了去。” “我是夫人带过来的,要发卖也是夫人说了算,你说了不算。”白兰也不让着。 “哎吆我去。”老夫人气的直跺脚,指着姜晚柠道,“她虽然是王妃,可她还这么年轻,一看都没有生过孩子。” “能懂什么?我们那个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我都是为了她好,就算我再不喜欢她大小姐的架子,但是我又对自己的孙子没什么怨恨。” “难道我老婆子想让我郭家断子绝孙不成?” “我看你就是这样想的,我家夫人死了,你们就可以再迎娶别人,然后霸占我家夫人的财产。” “这这这...”老夫人看了一眼身旁伺候自己的婆子,小声嘀咕,“这她怎么知道的?” “炳文不是说这事除了我们没人知道吗?” 老婆子压低声音,“应该是她们故意诈我们的,老夫人千万别上当。” 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是。” 又小声嘀咕,“就说这造孽的事情做不得,直接将人休了不就行了,偏要让人病重,这炳文到底在做什么。” 第244章 宋竹冉在背后指使 婆子在后面杵了杵老夫人,“老夫人,小声些。” “小心被听见了。” 老夫人梗着脖子道,“反正我在这将话放下,你们休想回去,要回去也等病好了再回去,休要耽误我儿的科考。” “她病的如此厉害,怎么能见外人,还是让亲家那边缓一段时日来看好了。” “你的意思是,君君的父母是外人,不可以见?”姜晚柠声音冷了几分,“那我可以见?” “我到底是不是外人?” 老夫人被噎住,吞吞吐吐半天,最后道,“反正我不管,你们想要出去,先过了我这一关。” “你这老泼皮!敢在王妃面前撒野,小心将你关入大牢。”海棠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海棠说着急匆匆走到姜晚柠身边,“王妃,奴婢查清楚了。” 海棠想继续说看了一眼姜晚君欲言又止,姜晚柠道,“你且说说,不必瞒着君君。” 让君君自己认识清楚,知道真相也可以。 海棠这才道,“奴婢查清楚了,那郭炳文果然不出小姐所料,在外面与人有染,王妃你猜那人是谁?” “海棠你快说,别卖关子。”芍药催道。 不等海棠开口,姜晚柠便道,“是平安郡主。” “王妃,你怎么知道?”海棠震惊道,见姜晚柠平静的样子,看来早就知道了。 “猜的。”姜晚柠淡声道。 她也是刚才突然想明白,能让郭炳文放弃姜晚君的只能是对他诱惑更大的。 这沧州除了平安郡主还能有谁。 原本只是猜一猜,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给猜准了。 看来这件事情是平安郡主一手策划的,她在利用郭炳文,才一心想让郭炳文杀了君君,而不是休妻。 平安郡主能如此做定然也是因为自己。 她那样高傲的人是不可能看上郭炳文这种人的。 “奴婢还查到了一件事,这一切都是都是平安郡主身边那个熙嬷嬷唆使的,这熙嬷嬷私底下传信,那人是宋府的,之前跟在宋竹冉身边的一个小厮。” 这倒是让姜晚柠没有想到,看来这个宋竹冉也是坐不住了。 “这小厮手腕上的印记和我们来时遭遇的刺客身上是一致的。” 海棠继续说,“京城那边传来消息,姜晚茹曾悄悄潜入王府地牢去杀活捉的那个刺客。” “后来被守卫发现,但是您和王爷不在,他们不好处置,便将人软禁了起来,等你们回去再做定夺。” “这个宋竹冉还真是叫我意外,看来裴安青此次也是宋竹冉在背后指使,只不过姜晚茹为了将自己摘干净又推他出来。” 姜晚柠越来越觉得自己上辈子太蠢,为何会看上裴安青这种蠢货,明眼人都能看清楚,他竟然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王妃,奴婢觉得我们要抓紧回京,不然奴婢怕...” 姜晚柠知道海棠的担忧,母亲和伯母二人都快临盆,还有皇后的身体,这宋竹冉几次失败后自然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阿姐,你若有事,不妨先回去,这些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姜晚君听出来姜晚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姜晚柠摸了摸姜晚君的脸颊,“不着急,阿姐处理了这边的事情再往回赶。” 又扭头对海棠说,“传信回京,多派人手这段时间保护好母亲和沈府,还有婆母。” “王爷已经让墨染去办了。”海棠说。 姜晚柠点点头,看来裴宴川已经知道这边事情的情况,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想让自己安心。 “阿姐。”姜晚君还想再说。 姜晚柠将其打断,“这件事也是我牵连了你,我一定要负责的。” 别说事因她起,就算不是,姜晚柠也不能这样放任不管。 “芍药,白兰,”姜晚柠吩咐道,“去请叔叔婶婶过来。” “是。” “不行,不行不行!”老夫人张开双手阻拦住二人去路,“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不然你们休想坏了我儿的前程。” “你儿子郭炳文,先是杀害腹中胎儿,后又意图杀害自己妻子,你觉得他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有了证据加上时间紧迫,姜晚柠不愿意再听老夫人撒泼,声音冷若冰霜。 “不可能!”老夫人高着嗓子道,“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了。” “那郡主对我儿一见钟情,承诺了只要我儿将主母位置留给她,一定会保我儿进京做大官的。” 老夫人指向姜晚君,“你若乖乖听话,自请下堂,我自会出面让我儿保你妾室身份。” “我家小姐以正妻身份进的你们郭家,你竟然想让我家小姐做妾?”白兰气呼呼的说,“你们欺人太甚。” “嫁到我们郭家,就是我们郭家的人,是什么身份自然由我们郭家说了算。” “她一个商户女,让她做妾本就是抬举,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我就让我儿休了你。”老夫人颐指气使的说,“你嫁入郭家这几年,没有给郭家生个一儿半女,已经犯了七出之条。” “自然是休的你的。” “到时候嫁妆你照样一份都带不走,如今让你做妾,也是我儿心软他一直不好意思与你说。” “不好意思说,所以害死自己的孩子又想害死自己的妻子,好娶那个所谓的郡主?”姜晚柠厉色道。 “阿姐,莫要同她多说。”姜晚君道,“这种泼皮无赖我们说不清的。” “我们去前厅,我要与郭炳文好好对峙。”姜晚君说,“白兰,去请我爹娘,说明情况,就说我要和离。” “是!” 白兰见自家小姐这般,心中总算畅快了一些,就害怕小姐被蒙在鼓里,还向着郭家。 “我看谁敢走?”老夫人堵在院子门口撒泼打滚。 芍药直接一个手刀下去,将人劈晕。 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吓得惊叫道,“你们竟然敢杀人。” “你若再不闭嘴,我不介意将你杀了。”姜晚柠淡淡的说,声音中带着一股威严和冷漠。 吓得婆子赶紧闭上了嘴,顾不上晕倒的老夫人自己先跑了。 “这老泼皮怎么办?” “死不了就让她在这地上先躺着。”姜晚柠冷冷的说。 如今是九月的天,晚上已经有些冷意,躺在这里必然会感染风寒,芍药觉得不解气,临走时将老夫人的外衣扒了。 第245章 放妻书 众人跨门槛似的跨过老夫人,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芍药骑着马带着白兰急匆匆的朝着姜家老宅的方向而去。 “君君,你怎么过来了?” 郭炳文看到姜晚君的那一刻,眼神虚闪了一下,连忙迎了上去,出乎意料的姜晚君轻轻推开他的手,靠着姜晚柠径直走到屋内。 虽然虚弱但还是坚持给裴宴川行了礼,“见过王爷。” “招待不周,还请王爷见谅,咳...咳咳...” 郭炳文连忙上前两步跟上,附和道,“都怪我,君君你莫要生气,我已经派人去请祥云楼的厨子,来做最好的席面。” “王爷王妃来此,我定然好好招待。” 姜晚君没有回应郭炳文,而是直接坐到郭炳文对面的椅子上。 裴宴川声音平静,冲着姜晚君说,“你阿姐担忧你,心中也记挂的过的好不好,正巧我们路过此地便来看一看你。” “你放心,有任何事情本王和你阿姐都会为你做主的。” 姜晚君没有想到裴宴川竟然能如此说,京城传言琅琊王妃和琅琊王再闹和离,看来这消息有误。 “谢谢王爷。” 郭炳文闻言,心中越发的虚了,讪笑道,“王爷说的是,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君君。” “是我一时大意,只知道君君喜爱吃如意糕,竟然忘记了城东那家的如意糕是有山楂的。” “如今孩子没了,我心中也甚是难过,不过好在君君无事,我定然会找最好的郎中为君君治病的。” “只是这一件事情,又怎么能劳烦叔叔婶婶亲自来一趟。”姜晚柠冷声打断郭炳文的演技。 郭炳文心中一慌,看来自己母亲是没有将人拦住,以往只要母亲出面摆出一副使劲泼妇的无赖样子,姜晚君都会束手就擒。 怎的今日? 看来都是这姜晚柠在这的原因。 郭炳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件事情我确实不该纵容君君瞒着岳父岳母,我也是怕岳父岳母担忧。” “想着君君的病好了再说...” “郭炳文,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姜晚柠淡淡的说,“今日来此,就为了一件事,你写一份放妻书,从此你和君君各过各的,再无瓜葛。” “至于旁的,日后我们再清算。” 郭炳文一脸不可思议,“王妃说的什么?放妻书?纵然我一时大意做错了事情,可不至于就这样。” “王妃可知女子若是和离归家,日后生过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这一生都要活在别人指责下,你这是再害君君。” “哼。”姜晚柠冷嗤一声,“你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既然如此,海棠去将人都带上来。” 郭炳文再看到海棠带上来的人时心中已如一团乱麻,整个人神情恍惚。 就连姜晚君看到来人心中也是一惊,“如月,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姜晚君下意识问出声,原本她们也没有什么证据,她以为阿姐会让人将婆母带上来引导她说出来,可没想到竟然是如月。 “刚才没来得及与你细细说,我一早便让海棠去调查了郭炳文。” 姜晚柠只是简单说了一些,实则是王爷来传话,他让墨青动用情报网去查的,然后将消息又递给了海棠。 这才让郭炳文以为自己裴宴川当真就是坐在前厅等着姜晚柠姐妹二人叙完话。 若不是裴宴川出手,姜晚柠只派海棠去,还真没有这么快查到这些,刚才海棠交代的时候低声与自己说了这些。 “这是怎么回事?”姜晚君疑惑道。 “让她自己说吧。”姜晚柠看向如月。 如月连连磕头,“夫人,是奴婢对不起您,是奴婢对不起您。” “你且慢慢说来,不是你的错自然不会怪你,我会保你的命。”姜晚柠道。 如月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自然也猜到姜晚柠的身份,听到这句话也是吃了定心丸,擦了把眼泪缓缓开口,“奴婢那日照例去伺候大少爷。” “就是在夫人您落胎不久后,大少爷知道您不便出屋,便...便强要了奴婢。” 如月说着声音带着颤抖,“大少爷他承诺等夫人身子好了,便提我做姨娘,奴婢一开始还等着,但是一个月前,大少爷突然让我先出去住一阵子,只说我要回老家。” “奴婢听了话出去住,可是后来才发现他是攀附上了别人,那女子让他将身边人都处理干净。” “他说他将我送回了老家,实则让我住在与那女子时常碰面的隔壁,这样每次哄完那女子就来找奴婢,让奴婢伺候他...” “你胡说!”郭炳文冲到如月面前想要制止,刚走出两步就被海棠拦住。 见海棠一只手握着刀柄,郭炳文后退了两步,指着如月道,“君君,她在说谎。” “什么让她伺候,什么别的女子,我看你就是想上位,被我拒绝后,故意诬陷我。” “君君你要相信我,我的心中只有你,是她心怀不轨,趁着你生病的日子,故意想要勾引我,我不想让你担心便谎称她回了老家,只将她赶了出去。” “我没想到,如今你竟然来诬陷我,看来当初我就该把你交给夫人处置!都怪我一时心软。” “我说谎?”如月听到这里本身还有一丝希望的心彻底凉了下来,“以前夫人站规矩,老夫人虽然刁难但也心软。” “老夫人自己都早起不来,又怎么会天天让夫人早起站规矩,明明就是你,跟老夫人说如今身份不同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这样也省的姜家说你们没规矩,是庄子的村妇。” “老夫人这才每日让夫人天不亮就去站规矩。” “夫人有了身份老夫人本来满心欢喜,想让夫人好好休息,也是你对老夫人说大户人家就算是有了身孕该请安也是要请的。” “日后郭家是要成为世家贵族的,这些规矩礼仪现在就要注意起来。” “老夫人这才让夫人有了身孕还请安站规矩的。” “要说老夫人心肠坏,倒不如说她无知愚蠢,真正坏了心肠的人是你!”如月大声骂道。 第246章 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你你你...” 郭炳文指着如月大声道,“我知道了,定然是你想上位我没有同意,这才故意如此,你的心肠怎能如此坏。” “君君,你要相信我,你我成婚已经两年多,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 “这些年我若是想纳妾,早都纳了,又怎么会看上如月,她有什么好的值得我这般?” 如月见郭炳文如此,跪着向前挪了挪,竖起三根手指,“夫人,奴婢发誓,奴婢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姜晚君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如月起来。 郭炳文想要上前,被海棠拦住,只能提高音量说,“君君,这都是她设计陷害我的。” “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她可以发誓,我也可以发誓。要是真有什么不妨拿出证据来。” “你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姜晚柠冷声道,“既然如月的话做不了证,那你怀中那方帕子呢?” 郭炳文下意识的地低头,手摸向自己腰间,“什么帕子,你是说这个?” 他大大方方的拿出帕子,“这是我给君君买的,只是没有机会送与她,便一直贴身带着。” 姜晚柠冷笑一声,“你说这帕子是你买的?你怕是不知道这帕子所用的是浮光锦。” “浮光锦是西域进贡的,每年不过十批,一些世家大族都没有,你能买到?” 郭炳文眼神闪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抬头,“是一个西域商人路过我买的。” “郭炳文,西域多大的商人能将这浮光锦制成帕子售卖?”姜晚柠心道,这郭炳文简直就是个蠢货,真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考上秀才的。 “若是猜的不错,你那帕子上还刺着平安二字,正是平安郡主的闺名。” “炳文,真的是这样吗?”姜晚君柔声问。 “是与不是,掏出那帕子看一看不就行了。”海棠恶狠狠的瞪着郭炳文。 郭炳文死死捂着腰间,“什么平安郡主我不知道。” 姜晚柠原本只是想诈郭炳文,看到他这反应看来是真的了,只是前几次见平安郡主看到她手中的帕子都是有‘平安’二字的。 没想到这平安郡主也是如此蠢,竟然将如此贴身之物直接赠与,若是没有平安二字,不是浮光锦,一条手帕,还真不能说明什么。 “我真的只是随便买的,君君你要相信我。” “以前总觉得你与婆母不像,如今瞧着,倒还真是亲母子,这种打死不承认的泼皮无赖手段简直用的一模一样。”姜晚君声音轻柔。 说出的话却是让郭炳文心中一紧,一起两年多,他是了解姜晚君的,若是生气发火那可能只是耍耍小性子。 可越是平静的说出这些,就越代表事情的严重性,这一点,和姜晚柠简直一模一样。 或者说他们整个姜家都是这般。 郭炳文正如此想着,姜晚君的父母已经到了前厅。 “叔叔,婶婶。”姜晚柠微微点头行礼。 姜远连忙冲着裴宴川和姜晚柠行礼,“草民见过琅琊王,琅琊王妃。” 姜晚柠扶住姜远的胳膊,没让他跪下去,裴宴川也道,“今日本就是因着探亲而来,既然是家人,就不必客气。” “按理我当叫你一声小叔。”裴宴川说着起身抱拳行礼。 又对着姜晚君的母亲杨慧行礼,“婶婶。” 姜远连忙道,“王爷折煞草民了。” “叔叔,不必多礼,还是先解决君君的事情,白兰和芍药应该路上都与您说过了。” 姜远点点头,扭头看向郭斌文。 “岳丈,您听小婿解释...” “啪!”郭炳文话还没有说完,姜远狠狠一巴掌打在脸上,“混账东西,我让我女儿嫁过来不是害她的。” 杨慧也指着郭炳文的脸怒道,“你吃我们姜家的,用我们姜家的,如今竟然做出这等事情?” “我看还是报官的好!” 郭炳文挨了一巴掌,一手捂着脸颊,跪在地上,“岳丈,岳母,这一切都是误会。”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平安郡主,那郡主又怎么可能看的上我。” “你这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平安郡主早已有心仪之人,那人就是京城有名的玄公子。” “此次来沧州也是因为选公子的事情受罚,大长公主自幼将她宠爱着长大,平安郡主从小便目中无人,眼高于顶,她确实不会看上你。” “就是因为你是君君的丈夫,大长公主与王爷向来不合,平安郡主又与我有过节,她是故意接近你,让让你杀了君君,她好报复我。” 姜晚柠没有隐瞒,当着姜远和杨慧的面将这一切都说了出来。 郭炳文这才回过神来,“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若不信,现在就去信给平安郡主,就说姜晚君已死,只等发丧便可与她双宿双飞,你瞧瞧她到底会不会答应你。” “我想着多陪嫁一些东西给君君,就算你日后飞黄腾达了,起码也还惦记着君君对你的这一点好。” “没成想,反倒是成了你联合别人害死君君的原因。”姜远手指着郭炳文,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她想要君君的命,你想要君君的嫁妆。” “郭炳文,我自问走南闯北经商这么多年,眼光虽算不上毒辣,但是也不算瞎。” “看来是我错了,我就白长了一双眼睛,竟然没有看出你是这般的狼子野心!” 姜远说着狠狠朝着自己打了一巴掌。 “叔叔!” “父亲!” “老爷!” 几人几乎同时喊道。 姜远看着急的站起来的姜晚君连忙上去扶住,“好孩子,是爹爹对不住你,当初觉得他老实本分,不顾你的感受让你嫁了过来。” 姜远说着话,眼中泪流不止。 姜晚君替自己的父亲擦了擦眼泪,“爹,女儿不怪你,这都是女儿自己愿意的。” 姜远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向来乖巧懂事,当初是这郭家的老头子救过自己一次,便有了这娃娃亲。 后来郭炳文年纪轻轻只一次便中了秀才,内子又一直希望君君可以嫁个未来能做大官的人。 第247章 你们姜家欺人太甚! 这事说来都怪他们夫妻二人。 平日里说一不二的杨慧,此时也红着眼,再怎么说她就这一个女儿,没想到千挑万选给女儿选中的夫婿是这样的。 “你娘呢?”杨慧这才想起来这前厅都闹翻了天了,郭炳文的娘一直没有露面。 “她如今还在院子里躺着呢。”白兰将事情说了一遍。 杨慧心中算是解了一口气,这老泼皮平日里就没少欺负君君,以前看在郭炳文的面子上自己能忍也就忍了。 如今看来是不需要忍了。 姜晚柠见郭炳文如此蛮不讲理,悄对海棠吩咐了几句,海棠点头退了出去。 “郭炳文,既然你心早已别有所属,不妨今日写下一份和离书,今日我便将君君带回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君君自有君君的路要走。” “岳丈,不是这样的岳丈。”郭炳文跪着爬到姜远的面前,抓着姜远的袖子,“这都是误会。” “真的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君君的事情。” “孩子的事情不是你是谁?你还说你没有?”杨慧气狠了,踹了一脚郭炳文。 此时, 刚到前厅门口的老夫人拍了拍大腿,吼道,“哎吆我的老天爷,你竟然敢打我儿、” 海棠从老夫人身后绕过来,径直来到姜晚柠身边,“王妃,将她弄来岂不是跟能闹。” “她无赖,但是也蠢,就让她闹,刺激着让她将郭炳文的这些事情都交代清楚了,那郭炳文就是再想否认也不能了。” 海棠这才反应过来姜晚柠如此做的原因。 “我不将他扭送去见官已经是我们姜家仁慈,踹他一脚又怎么了?” 老夫人连忙上前推了一把杨慧,又将自己儿子连扶带拽起来,“我儿,你起来。” “你怕他们作甚?” “是啊,你怕我们做什么?和离书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人拟好,你赶紧签了,收拾收拾东西滚蛋!” “什么?和离?”老夫人惊了一跳,“你也是做娘的,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和离?” “不和离难道留着在你们郭家送命吗?” “你了知道和离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老夫人颐指气使,她觉得杨慧就是说说而已。 “我们姜家养一个女儿还是养的起的。”姜远也说。 “哼,和离,想的美。”老夫人双手叉腰,“她嫁入我们郭家两年多,不生不养,好不容易有了这肚子还不争气没留住。” “要分开也是休妻,想和离,没门!”老夫人摆了摆手。 “你!”杨慧气的浑身颤抖,指着老夫人道,“你还真好意思说?”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要想走,现在就走,儿子快些休书,让她们马上离开,我儿子是未来宰傅的料,都入了大长公主的眼。” “日后可是要迎娶郡主的,郡主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家的人,日后我们郭家就是皇亲国戚。” “你女儿,给我儿子提鞋都不配!”老夫人抬着下巴得意的说。 郭炳文连忙拽了拽自己母亲的衣服,小声说,“娘,你少说些。” “君君,岳父岳母,你们不要听我娘瞎说,这些都是没有的事情,她也是一时气急才如此说的,君君你是知道的,娘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郭炳文赶紧解释,“我真的没有,至于孩子的事情也确实是我不小心,这才让君君受了苦、0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君君。” “补偿?”姜晚柠问,“我倒是想知道,你如何补偿?” 郭炳文怔愣了一会儿才道,“日后无论君君能不能生养,我都不会怪她。” “就这?”姜晚柠冷声说,“不如这样吧,你写一封手书,就算你郭炳文此生只娶姜晚君为妻,无论对方生死,都永不再纳妾续弦。” “我让王爷拿着这份手书呈现给皇上,让皇上做个见证。” “若是违背了此誓言,就拿你自己的仕途做赔如何?” “若是你敢写这份手书,今日这种种事情就算过了。” 郭炳文怔愣在原地没有接话,一旁的老夫人大声嚷嚷,“你这不是在害我儿吗?” “她若是个短命鬼这两日就死了,还让我儿给他守身一辈子?你出去看看哪家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我儿是未来宰傅。” “你竟然敢诅咒我女儿。”杨慧撸了撸衣袖,狠狠一巴掌扇在亲家脸上。 杨慧性子直,脾气暴躁,向来忍不住事,平日里姜远总会在一旁提点,今日姜远也没有制止。 老夫人以前在庄子上种地时候就是最泼辣无赖的,如今被扇了一巴掌,自然不能忍受。 “我说了就说了怎么了?你还敢打我?”老夫人想要上手,海棠在一旁‘蹭’的一下抽出剑来。 老夫人见状,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扯着嗓子大喊,“哎吆没天理了,没天理了。” “你们姜家,仗着家大业大,有当官的在京城,竟然如此蛮横无理。” “今日就告诉你,休书可以,和离没门,这嫁妆,这宅子铺面你一样都别想带走!”老夫人指了指周围。 “我儿,还不快休书一封,将他们赶出去!” 郭炳文本来想先稳住姜晚君,只有姜晚君死在郭家,他郭炳文爱妻的美名才会远远流传,日后他就是再迎娶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 可若是和离,对他日后也好,看来只能是休妻了。 休妻才能将所有的错都推给姜家,推给姜晚君,最重要的是还能保住这些嫁妆不被带走。 将来他无论是迎娶郡主还是仕途上,都是需要不少银钱的。 若是和离姜晚君将这些都收回,那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到时候更别说迎娶郡主了。 只片刻之间,郭炳文便盘算清楚了这一切,抬头深情款款又带着责备的眼神看向姜晚君,“君君,我以为你只是因为我买错了如意糕心中有气闹一闹。” “如今看来不是的,你是仗着王爷王妃来了,竟然眼睁睁看着你母亲打我母亲。” “你知道我母亲将我养大不容易,我下跪,我认错都行,可她再如何都是我母亲,你们姜家欺人太甚!” 第248章 为何要将君君送入虎口? “我受母亲养育之恩,今日若是还一步步退让,有为男儿。”郭炳文站起身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你又一意孤行,不顾我们多年情谊,我只能休书一份。” “从此你我二人,婚嫁各不相干。” “对,休了她,我早说你休了她,你非要一直拖着,你若早早休了她,没准今日你已经与那个什么郡主成婚, 你老娘我也跟着你早早进京享福去了。”老夫人叉腰说道,“哪里还会在这里受这种低等下贱之人的气。” “郭炳文,你要不要脸?”杨慧平日里再好的仪态今日也顾不上了,指着郭炳文厉色道,“你娘刚才说的话的意思明明就是你早早在外面与人苟合。” “今日竟然将一切不是怪在君君身上,你哪里来的脸?” 郭炳文不打算在藏着掖着,说话也不在低三下气,挺着腰板说,“说话做事要讲证据,我母亲她一个农妇能懂什么?” “不过是胡说罢了,你这般说,能拿出证据来吗?” 杨慧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手紧紧捂着胸口,险些栽倒在地上,姜远赶紧将人扶住。 “郭炳文,如月不是证人?咳咳...还是说那方帕子不是证据?”姜晚君虚弱的开口质问。 “我都说了,是他们诬陷我。”郭炳文毫无愧疚,“你们早早算计好了要和离,找了这么多证人证据不就是想诬陷我?” “我自然不能受你们这等诬陷,我说过了,和离休想,只有休书。” 姜远不愿再与这种人纠缠,“休书就休书,君君哪怕一辈子不嫁,我也养的起,我们姜家举家搬迁不在这里过了便罢,也受不了什么人议论。” “郭炳文,你这样的人,即使有了这些陪嫁又能怎么样,因果报应,迟早会还回去的。”姜政狠狠甩了一下衣袖。 “叔叔。”姜晚柠站了起来,“君君已经受了很大的委屈,怎么能便宜了这种小人。” “那我这个圣上亲封的郡主还有何脸面回去面对我爹娘,面对姜家列祖列宗。” “还有本王。”裴宴川站起来走到姜晚柠身后,“本王再怎么说也是姜家的女婿,不能放任自己的妹妹被欺负。” 裴言川坐在首座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姜远和杨慧原本没有想着堂堂琅琊王会出面替自己的女儿做主的。 京城的事情他们总归知道的还是少一些的,但琅琊王的名声在整个东陵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姜远震惊过后,眼眶通红,强忍着眼中的泪冲着裴宴川和姜晚柠点头,“好,好。” “柠柠作为姐姐都这般,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再一味的忍让。” 有了姜晚柠和裴言川,杨慧也有了更大的底气,“是,我们君君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你还想赚的美名,让她背上骂名,背井离乡,我告诉你姓郭的门都没有。” “今日只有和离,没有休妻。” “若是你不同意,我便去报官,官府不管我们就进京,告御状!”杨慧道。 “你还想告御状?”老夫人嘴角斜扬,盛气凌人的说,“我儿以后娶了郡主,那便是皇亲国戚。” “也要叫皇上一声表哥的,你们算什么?就算你是郡主,那也是姓姜不姓萧,就算你爹是侯爷,你丈夫是王爷,那又怎么样?” “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王爷也不过是个异姓王。”老夫人毫不在乎。 倒是一旁的郭炳文心中有些虚,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裴宴川,心中盘算着裴宴川是真管还是说一句。 他娘不懂他是了解的,历朝历代王爷有很多,可能被封为异姓王的人寥寥无几,都能被封为异姓王了,对于那个位置也就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了。 郭炳文瞪了瞪自己母亲的袖子,小声对裴宴川说,“王爷,这件事情也不必如此麻烦。” “再怎么说也是我们郭家的家事。” “意图害死自己妻子,已经不能算是家事了。”裴宴川冷着声音道,“就是家事,本王也管定了。” “你算什么你凭什么管?”老夫人蠢蠢欲动想对裴宴川动手。 人还未走到裴宴川面前,墨青手中的剑已经出鞘指向老夫人。 老夫人吓得一怔,步子往后退了退,缩着脖子低声对郭炳文说,“儿子,你快去找那什么郡主,让她出面。” “她不是爱你吗?一定会为你出头的,到时候将他们全都押入大牢。” 郭炳文低声呵斥,“你小声些!” 又扭头对裴宴川小心翼翼的说,“那个王爷...” 话还没有说完,墨青手中的剑已经指向郭炳文,“你这种人,还不配与我们王爷降价还价。” 郭炳文又将目光投向姜晚柠,“王妃,你看这我本来也是不想和离的,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不想和君君和离。” “是,我信你确实是因为不想和君君和离。” 郭炳文听到姜晚柠这样说,肩膀下沉,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就听姜晚柠说,“你不想和离,只想让君君得病死了。” “这样你名声,财富,官运,什么都得到了。” “你还不想和离,是因为你和离什么都得不到了,你身无分文就连给郡主送东西也是花的君君的陪嫁。” “你还不想和离,是因为郡主想让君君死。” 姜晚柠每说一句,郭炳文眼神就锁紧一丝,整个人紧绷了起来,手紧紧攥着。 姜晚柠继续道,“既然你不想和离,那我做主,同意了。”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除了裴宴川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姜晚柠。 说了这么多,最后竟然同意不让和离? “柠柠?你这?”姜远忍不住开口。 杨慧也跟着道,“王妃,您既然知道他狼子野心,为何还要将君君送入虎口?” “你们虽然说不上亲姐妹,可也是堂的,君君她对你感情也是很深的。” “人家是王妃,自然是人家说了算。”老夫人又蹦跶出来,颐指气使的说,“你们姜家还是有明事理的人的。” “既然老夫人说我明事理,那今日这事我便做主了。”姜晚柠声音淡淡,“我不同意你们和离。” 第249章 报应才刚刚开始 “君君。”姜晚柠扭头对君君说,“敢不敢休夫?” 姜晚柠此话一出,所有人又都震惊。 休夫? 东陵国除了前些日子传言的琅琊王妃要休了琅琊王,还没有听说过第二例休夫的。 “柠柠这?”甚至姜远也没有敢往这处想。 杨慧自知自己错怪了姜晚柠,声音也柔了下来,“那个柠柠,休夫的事情会不会对君君...” 一个女子休夫日后哪家还能要她。 “与其被休,倒不如休了别人。”姜晚柠说,“婶婶,您说对不对?” “即使如此,我相信日后君君也是可以找到愿意真心待她之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找不到,人活这一生也不只是为了结婚生子。” “可以去看看山川胡海,可以经商,甚至可以做官。” “做官?”杨慧和姜远都一脸震惊。 老夫人嘲讽道,“哼,这世上哪有女子做官的?她不过是在安慰你们罢了。” “这里已经用不到她了,海棠将她拖出去。”姜晚柠淡淡的说。 海棠应了声是后又道,“老泼皮,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说着双手相握,只听见手指叭叭作响,老夫人吓得后退,“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我郭家可是未来的皇亲国戚。” “哼!”海棠冷哼一声,“自然是带你去安静安静。” 说着将人一手刀劈晕,拖了出去。 郭炳文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吞了吞口水,“东陵国确实没有女子做官的。”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姜晚柠说,“君君未来会不会做官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做官。” “因为你,没有机会。” “本王已经跟圣上提议,从明年开始,女子也可参加科举,可入朝为官。”裴宴川冲着姜远夫妇说道。 “这一切都是柠柠争取来的,本王也不过是出了个面罢了。” 姜远和杨慧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晚柠,姜远心中更加笃定,姜晚柠在裴宴川心中的位置。 不过更多的是对自己这个侄女的赞赏。 “这不可能,我时常看律法的书,并没有这些。”郭炳文连连摇头否认。 因为只有他知道姜晚君的才华并不输他,甚至一些文章比他做的精彩了不知多少倍,这也是他心中一直不能接受的点。 没有哪个男子希望自己的妻子比自己厉害,这样会很没面子。 “柠柠这可是真的?” 姜晚柠点点头,“王爷与圣上已经商议过了,想必这次回京,就该有消息了。” “叔叔,婶婶,君君的才华你们是知道的,女子不只是绣花做女红,待在这后宅院子里困顿一生。” “婶婶,我知道你一心想让君君嫁给做官的,可嫁过去不如自己就是官,您说是不是?” 杨慧被当众戳破了曾经的小心思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不恼,拉起姜晚柠的手,“好孩子。” “当初都是婶婶见识短浅,一心想让君君与您攀比,是我错了。” “你说的对,女子不只是绣花做女红,也不应该只做生孩子的工具。” “日后君君想做什么我再也不拦着。” 姜晚君感激的看向姜晚柠,她一生的梦想不外乎和男子一样当官,可这一切都被母亲所累。 这件事她只与姜晚柠说过,看来阿姐是记在心中了。 “好孩子,君君的事情,我们交给你,听你的。”姜远说。 杨慧也跟着点了点头。 姜晚柠抬眸看向郭炳文,郭炳文立马说,“我不同意。” “休你,何须你同意。”姜晚柠冷声说,“去拿纸笔来。” “我亲自去取!”姜远说着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这宅子本就是他的,书房在哪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姜远几乎是用跑的,不一会儿就将纸笔拿来准备书写, 姜晚君轻声说,“父亲,我想自己写。” 姜远这才看向自己的女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姜晚君虽然整个身子像是软绵绵的,可握着笔的手很是有力,写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用足了力气。 最后写下自己的名字时,姜远连忙接过姜晚君手中的笔,刚将准备好的印泥拿出来。 没想到姜晚君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血丝立马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姜晚君食指轻轻擦去嘴唇上的血。 又重重的按在休书上自己的名字那一处,仿佛将自己心中所有的郁结之气都按了出来。 姜晚君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拿着休书走到郭炳文面前。 “君君...” 郭炳文话还未说出口,姜晚君便将手中的休书扔在郭炳文的脸上。 郭炳文一脸震惊,“你真要这般绝情?” “既然你这样,就别怪我四处去说,让百姓给我们评评理。” “不用你说。”姜晚柠道,“我会命人将这休书以及手帕还有你的所作所为都贴在告示墙上。” “你就不怕她的名声?” “做错事的人是你,不是君君,有什么好怕的?”姜晚柠道,“等我入京,自然也会将你的这些事情告知圣上。” “我想圣上也是不会让你这种人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的。” 郭炳文连连摇头,“不,你们不能。” “我去找郡主,郡主一定有办法。” “郭炳文,你终于承认了。”姜晚柠冷嗤一声,“不过就算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 “你只管去找那平安郡主就是。” 姜晚柠说罢又对着下人说道,“去将郭家的东西收拾出来,将他们母子都赶出去。” “不是郭家的,一个子儿也别给。” 这些下人本就是姜家陪嫁过来的,看到此种情况自然是听姜晚柠的。三下五除二就将东西收起来连着郭炳文一同赶了出去。 “柠柠,就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杨慧气呼呼的道,“就该抽他鞭子!让他去大牢待着。” “婶婶,谁说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姜晚柠勾起唇角,“郭炳文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你们且等着看就好了。” 杨慧这才和姜远对视一眼,姜远道,“柠柠定然早有成算,我们只等着看就好。” 第250章 和这些乞丐睡一起吗? “好孩子,这府上太晦气,我们回家。”姜远拉着姜晚柠的手,“你妹妹多亏了你。” “君君能这样也是我连累的。” “不不不,若不是你,她就要在这恶魔身边蹉跎一生。”姜远说,杨慧也附和着点头,“君君这事都怪我。” “是我一心想让她嫁个高门,摆脱着商人的身份。” 士农工商,她们就是再有钱也是最底层的,出门会被人瞧不起,尤其被那些官家的小姐夫人们。 “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怎么过无所谓,什么身份无所谓,开心最重要,平安最重要。” 姜晚柠笑着应是,杨慧扭头对下人吩咐,“将这宅子卖了,里面的东西一件不留,卖的银子给君君再换一套新的宅子,放在她的名下。” “这郭家人沾染过的东西,老爷说的对,晦气!” “走我们回府。”杨慧拉着姜晚君的手冲着众人说。 “叔叔,婶婶。”姜晚柠唤了一声,“京城还有事,再者我母亲也快生了,我想着就先回去了。” “君君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按着我的方子吃药,不出一月就会好起来。” “这...”姜远想要挽留,“我们都还没有吃上一顿饭,怎么就这么着急回去?” “是啊是啊,好歹回去吃口热乎饭。” “爹,娘。”姜晚君轻声说,“阿姐确实还有事情,她如今是琅琊王妃。” 姜远和杨慧这才罢休,姜远还是有些遗憾。 姜晚柠笑道,“等娘生了弟弟,叔叔和婶婶怎么着也要来喝一口满月酒的,到时候君君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 “对。”姜远拍了拍自己的手心,“你说的对,之前与兄长书信兄长就说过,我怎么忘记这件事了。” “算着日子大嫂确实快要临盆了,若真生个儿子,我们姜家也算有后了哈哈哈...” 杨慧瞪了一眼姜远,“自己不争气,一半个月也不见有动静的,事事都指望自己兄长。” 姜远老脸蹭的一红,“咳咳...你这婆娘,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这么多孩子还在这呢。” 杨慧素来性子直爽,毫不在意这些,“怕什么,小辈怎么了?小辈也比你懂。” 姜远脸红的更厉害了一些。 姜晚君见自己父母如此,偷笑了起来,“要不是病着,我还真想现在就随阿姐去京城。” “不急,等你病好了,为父将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我们举家搬至京城。” 姜远说完,姜晚君还没有回应,杨慧倒是先惊讶的跳了起来,“老爷,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些年,杨慧一直想搬去京城,没什么,就是妯娌之间的攀比,她也承认这是她的缺点和毛病。 可是奈何姜远说什么也不同意,不愿意去麻烦姜政,害怕自己去京城会给姜政带来麻烦。 你还有就是舍不下这里的老宅,毕竟姜家世世代代在沧州生活,总要有人守着不是。 姜远叹了口气道,“经过君君的这件事,我也算是明白了,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这老宅我自然不会丢了,我会安排好人看管打扫,我们也该进京与兄长他们好好聚聚,免得日后这些小辈们都生疏了。” 姜晚君听了也很激动,听说京城的女子大多都很有才华,而不是像沧州这边,女子有才华会被人指点。 ...... 郭炳文母女被扫出家门后,原本跟着老夫人的婆子趁机拿了自己的身契偷偷溜走了。 母子二人大包小包背着一包东西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就是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抵押变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因此也没有法子住酒店。 “儿啊,这可怎么办?”老夫人往上凑了凑包袱,腾出一只手捶了捶弯着的腰,“老娘这腰都快断了。” “这一堆破东西里面,竟然也没有一件值钱的衣服,这天也凉了,之前那件大氅还是姜晚君那小贱人给我做的。” “可今日竟然也没有给我,娘这老了,浑身都是病,可冻不得啊。” 郭炳文被吵的心烦,“好了我知道了,以前那种穷苦日子我们不也是受过吗?她们今日如此无非就是有两个臭钱。” “这些东西不要也罢。”郭炳文说着将自己手中的两个包袱都扔到一旁。 老夫人连连捡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好歹还能御寒,都丢了只剩下身上的这身衣服怎么行?” “要不...”老夫人捡着东西的手一顿,缓缓转过身来,“你去求求郡主。” “郡主那么有实力,又那么看的上你,随便给你一个比姜家还大的宅子也没什么的。” “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伸手跟一个女子索要东西。” “这会儿说这个,当初那姜家的你不还是欣然接受。” “你懂什么。”郭炳文道,“那是他们执意硬塞给我的,不是我要的,自然不同。” “无论说什么我也不会去找郡主低头的。”郭炳文挺直了腰板,他觉得只有这样平安郡主才会看的起他。 老夫人无语道,“好好好,既然你不要,那咱们母子今日吃什么?睡哪里?” “难道要和这些乞丐睡一起吗?还是说回乡下那个破宅子。” 那破宅子冬不蔽风,夏不避日的,要回去你回去,我才不回去。 当初往外搬的时候可是没少炫耀,没少嘚瑟,如今回去指不定被人怎么嘲笑呢。 郭炳文自然也不愿意回那破宅子,更不愿意与乞丐一起睡在大街上,“这样,我去找郡主,借一间屋子出来,不过我提前说好了啊,是借不是直接住。” “日后有机会找了新的住处还是要还回去的,我不想让郡主瞧不起我,更不想让大长公主瞧不起。” 老夫人一听有住的地方,腰也不酸了,脚下也有力气了,连连说,“你放心吧,我自然是知道的。” “只要有住的地方,让我跟以前一样过着被人伺候的日子,做什么我都愿意。” “好儿子,我们快些走,郡主的宅子在哪里?是不是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