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沈召,”荣国公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你就娶了我阿姐。”
“这些年我总是针对你,我死了,你也算报仇了,但我阿姐是我阿姐,你要对她好。”
沈召微微蹙眉,不说话。
急的沈如枝上前一把将荣国公手上的剑拨开,“哎呀,我爹就是个锯了嘴的犟种葫芦。”
“自古婚嫁,都是媒妁之言,家人之命。”
“杀人的事情你先放一放,我来跟你谈我爹娶你阿姐的事情。”
“至于媒人。”沈如枝扭头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最后拉着姜晚柠的手道,“这不。”
“你放心,过几年我也该成婚了,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将自己嫁了,也不会在沈府多待。”
“不会碍你阿姐的眼的。”沈如枝拍了拍胸脯保证。
“好!”荣国公道:“你倒是比你爹爽快。”
“阿姐,你快写休书,休了他!”荣国公指着荣安伯。
“没门!”老夫人怒吼一声,“王氏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
“我儿既不是入赘,那何来休书一说?”
“要休也只能是我们休你,但我们不休,王氏,你就在这伯府待着,熬死!”
“老太婆你心眼咋这坏呢?”沈如枝指着老夫人。
“这也是你的意思?”王氏看向荣安伯。
荣安伯低下头不回应。
动作和神情已经告知了自己的想法。
王氏苦笑,都怪自己害了弟弟,害了国公府。
沈如枝急的不停的给沈召眨眼。
沈召又缓缓喝了一口茶,明明心中万分激动,面上却依旧不疾不徐道:“律法有言。”
“若夫妻一方有所隐瞒和欺骗,危害到其性命的,可准许休妻或休夫。”
“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沈召,你堂堂大理寺卿,可不要在这里胡乱说话。”
沈召从袖袋中掏出律法文书,“圣上昨日刚命我加的,不过还未来得及公布。”
“这...这不可能。”荣安伯摇着头,“即便如此,稚奴,你就想让你姐姐跟着你一起死吗?”
“沈召显然不愿意娶她。”
“你以为国公府没了,我就会苟活?”王氏冷声道。
“谁说我不愿意娶?”
一道男声压过王氏的声音。
众人齐齐看向沈召,就连王氏也一脸震惊。
直至此刻,她也从未想过今生会与沈召有什么交集,只当他是因着沈如枝和姜晚柠的缘故前来帮忙。
毕竟他们之间,已经过去十几年,都是陈年旧事。
沈召又慢吞吞的将袖袋中的信纸掏了出来,面上平静,可微微发抖的手出卖了他此时紧张的情绪。
“这是婚书,只要你休了他,再签上你的名字,你便是我沈召的妻子。”
就连沈如枝也不知道,沈召连婚书都准备好了。
这回轮到王氏震惊了,“你...”
沈如枝用胳膊杵了杵荣国公,“还不快点写休书,一会儿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荣国公被一个小辈使唤着,此刻全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立马吩咐手下人去准备休书,又将笔递给王氏。
王氏还在呆愣中,就被人指挥着在休书和婚书上稀里糊涂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荣安伯被荣国公手下的侍卫用剑抵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做完这一切。
休书,他是东陵国第一个收到休书的男子了吧?
“哼,休书需要过官府明路,你们如此草率算不得数。”
“本官不才,正好是你口中所说的‘明路’。”沈召气死人不偿命。
“这休书,本官允了,自会如实禀告圣上,国公府的人都全都在这了。”
“想必你们荣安伯府的宗族也不必请了。”
圣上都知晓了,就是将他们请来又能怎么样?
“沈召!”荣安伯怒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这沈召早早准备好的婚书,他就不相信,沈召不是带着目的来的。
“好啊你,你救的了王月,我就想看看你如何救王勉。”
王勉是荣国公的名字,因着关系亲近,荣安伯一直叫他小名——稚奴。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只要我阿姐活着,我活不活无所谓。”
荣国公说着挥剑朝着荣安伯砍去。
“稚奴,不要!”王氏痛心疾首。
老夫人吓得晕倒在地。
荣安伯下意识闭起了双眼。
半晌,剑迟迟没有落在自己头上,荣安伯这才睁开了眼。
只见,姜晚柠握着荣安伯的手腕,“荣国公,稍安勿躁。”
说着又看向沈召,“沈伯父,柠柠记得,私自采金矿是死罪。”
“可若是这金矿上交给朝廷呢?”
“依照情况入狱一到三年不等。”
“那若是再主动将销金的窝点供出呢?”
沈召道:“依照情况,杖责。打多少板子就由圣上定夺了。”
姜晚柠点点头,“侄女还想请教,那这金矿用的是国公府的印章,出了事国公府担责。”
“是不是就说明,金矿是荣国公的,那上交朝廷也是荣国公说了算?”
沈召配合道:“自然是。”
姜晚柠朝着荣国公眨了眨眼,“好巧,王爷前几日办事,无意查到荣国公的金矿销赃的主要人证。”
“荣国公,可要此人?”
荣国公还未回过神,王氏已经明白,这是沈召和姜晚柠提早就做好的局。
“自然是要的,柠丫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
姜晚柠笑道:“我不爱别的,就爱银子,哦对了,还有冰块。”
王氏轻轻推了推荣国公,“稚奴。”
王勉这才回过神来,“好!”
“来人,将荣安伯一家暂押大理寺!”沈召起身道。
“凭什么?”荣安伯道,“你凭什么关我?”
“凭你企图杀妻。”
“金矿的事,你做的干净,这谋害妻子,依旧是大罪。”
“沈召,我不会放过你的!”荣安伯被拖着往外走,嘴里不停的喊骂着。
“谢谢了。”荣国公不情愿的对沈召道。
“荣国公该谢的人是柠丫头,今日这一处可都是她设计的。”沈召道。
“不过,这些年本官断案,从未有今日这般...夹带私利。”沈召说着看向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