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径直前往兵部正堂的秦昊,此时只有一个心思。
那便是等这次开春过后,第一个便摁死所谓的辽宁女真。
这部族实在可恶至极,竟敢在寒冬之际南下犯境,扰得边疆不宁。
可更让他心头冒火的,是朝廷内部竟藏着内奸。
这群人为了扳倒他,竟不惜勾结外族、残害同僚,这般行径,简直是十恶不赦。
“看来是我先前太过仁慈,才让这些人胆子大到敢触碰底线。”
秦昊低声自语,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腰间玉佩。
他心里清楚,这次的事绝非普通官员能牵涉其中,背后定然藏着个背景深不可测的人物。
这一趟,正好将这颗毒瘤连根拔起。
“张扬,你立即派人去各部尚书府宅,再通知李大宝、姚折等将军,让他们去兵部正堂议事。”
秦昊说到这里,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另外派人去军营,叫卢师一起过来。”
“遵命,殿下!”
张扬听到这,当即大声回应。
兵部正堂,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肃杀与寒意。
各部尚书及李大宝、姚折等将领已悉数到场,人人面色凝重。
秦昊端坐主位,脸色郑重的看着下方的诸人。
他并未立刻开口,只是目光沉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人都齐了?”
秦昊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回殿下,卢师正在赶来途中,片刻即到。”张扬低声回禀。
秦昊微微颔首,将手中那份来自蓟州的急报往案上一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却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情况,诸位都知道了。女真欺人太甚,趁我大乾雪灾之际,南下寇边,破我卫所,兵锋直指幽蓟。
河东河南亦民不聊生。
内忧外患,俱在眼前。”他
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今日召诸位前来,只议一事:如何以最快速度,最小的代价,彻底击溃来犯之敌,永绝后患!”
话音刚落,镇北将军李大宝猛地抱拳出列,声如洪钟:“殿下!还有什么可议的!
女真蛮子不过仗着马快弓强,竟敢如此猖狂!
末将请命,率本部精骑即刻出关,直奔蓟州!
定将那女真酋长的脑袋砍下来,给殿下当酒壶!”
他双眼赤红,满是战意。
“李将军勇武可嘉!”
镇西将军侯成也踏前一步,声音倒是没有李大宝的声音凶横,但是却不输一点他的气质:
“但女真骑兵来去如风,岂是轻易能逮住的?
末将以为,当以重步兵结阵固守,挫其锐气,再以精锐骑兵侧翼包抄!
末将愿领步军,为大军盾牌!”
“侯成!你那乌龟阵太慢!等你的步卒列好阵,女真人都抢完三回了!”
李大宝立刻反驳。
“放屁!没有我这‘乌龟阵’顶在前面,你这莽夫早被射成刺猬了!”
侯成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你说谁是莽夫?!”
“说的就是你!怎地?”
眼看两位军中大佬就要在兵部正堂吵起来,甚至有了挽袖子动手的架势,兵部尚书秦宝不得不干咳一声,出面打圆场:
“二位将军息怒,皆是为国效力,何必动气。
殿下在此,自有圣裁。”
他虽是秦昊的族叔,但在这等场合,也只能以官职相称。
秦昊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争吵,并未立刻制止。
他知道这是军中常态,将领们求战心切,各有主张,并非坏事。
这时,户部尚书和珅皱着眉头出列,声音里充满了忧虑:
“殿下,二位将军忠勇可嘉,然……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如今国库虽非空虚,但既要应对边关战事,又要赈济河东河南灾民,双线开支,压力巨大。
若即刻发大军征讨,粮草、军饷、马料、箭矢损耗……每日皆是天文数字。
且今冬大雪,道路难行,转运耗费更巨,恐难以为继啊。”
他身为户部尚书,自然清楚如今国库的底细 —— 虽说此前抄没了不少官员家产,国库稍显充盈,可眼下开支也极大,此刻也不得不站出来泼句冷水。
江启也紧接着补充着:
“和大人所言极是。
军械补充亦需时间,尤其是箭簇、马鞍、拒马枪等消耗之物,工部作坊日夜赶工,亦恐难供应大军长期作战之需。”
他们的担忧立刻引起了其他几位文臣的附和。
堂内开始响起关于钱粮、辎重、民夫的低声议论,与刚才武将们喊打喊杀的气氛截然不同。
“打仗岂能不算计钱粮?
但若因吝啬钱粮而坐视边疆沦陷,女真铁蹄长驱直入,届时损失的又何止是这些银钱?”
李大宝梗着脖子吼道。
“李将军!非是吝啬,而是量力而行!若后勤不济,大军深入险地,乃兵家大忌!”
一位老臣颤巍巍地反驳。
正争论间,门外传来通报:
“卢靖参军到!”
只见卢靖风尘仆仆地大步踏入堂内,甲胄上还带着未化的雪屑。
他显然已得知消息,向秦昊行礼后,卢靖率先开口,声音沉稳:
“殿下,末将来迟。
方才在门外已听得诸位大人议论。
末将以为,李将军、姚将军所言皆有道理,和大人之忧亦属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