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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 32 章

作者:祝砚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老夫人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眼角笑纹跟着舒展开,又恢复了往日里对时从意那副慈爱的模样。


    “哎哟,我也是有孙媳妇的人了!”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扶手,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王妈,去把我那套翡翠首饰取来,该给咱们家新媳妇添妆了。”


    “这件事奶奶知道就好,还请您暂时帮我们保密。”席琢珩适时接话。


    “知道知道,”老太太连连摆手,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时从意瞧,“你们也不容易。这事儿在这屋子里,就我和王妈知道,我们嘴可紧了,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


    得了老太太的保证,席琢珩神色一松,眉眼间染上几分难得的促狭,不知怎么就开始打趣起时从意,“她刚才在来路上紧张的早饭都没怎么动,听说我早就告诉您结婚的事,还说我是笨蛋。”


    时从意听了快要晕倒。


    不是,席琢珩你话这么密的吗?


    作为一个人间仙男,话密了人设会崩我告诉你!


    老太太听了乐不可支:“你媳妇说你笨你就是呗!上我这告状没用,你跟你媳妇比,在我这里那是一比一个掉价。”


    说着还冲时从意眨眨眼,一副“奶奶给你撑腰”的架势。


    时从意听着两人一唱一和,活人微死。


    老夫人见状更是笑得开怀,招手:“釉釉,来。”


    待时从意走近,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细细端详,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哟这小脸红的。老大,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媳妇脸皮有这么薄的时候啊!这丫头我从小看到大,成天跟席澜唱双簧似的唬人,什么时候这么害臊过?”


    时从意不挣扎了,破罐子破摔地用手背贴着脸降温,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逗得老夫人笑得更欢。


    席琢珩站在一旁,眉眼间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满是融融的暖意,如同剔透的水晶,专注的映着时从意的身影。


    老夫人看着两人之间的涌动,装作不知道,笑吟吟地示意他们去休整,席琢珩便带着时从意上了楼。


    直到站在二楼尽头里侧的房间门口,时从意才猛然意识到在老夫人眼里,他们是领了证的夫妻,当然是要住在席琢珩的房间里。


    时从意顿感不妙。


    席琢珩却神色未变,推开房门,时从意第一次踏入了这个她从未涉足的空间。


    这个房间比她想象中更宽敞,却意外地简洁。


    整面落地窗外是庭院里那棵银杏树,将斑驳的光影投在深灰色的床品上。


    两米宽的床铺线条利落,床头那盏珐琅台灯散发着暖光。


    靠窗的皮质沙发看起来有些年头,皮质上细微的使用痕迹透着生活气息。


    时从意顿感脚有千斤重。


    “我让奶奶再准备一间客房,”看着她表情,席琢珩站在门边道,人却没动:“不过老人家可能会多想。”


    时从意回想刚才三堂会审的场面,立即拽住他袖口:“不用麻烦,我睡沙发就行。”


    席琢珩一脸诧异,“我怎么可能让你睡沙发。”


    “那你睡。”她飞快地接话,完全不安牌理出牌。


    席琢珩难得被噎住,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无奈地摇头:“好,我睡。”


    他带着她熟悉房间,所到之处一一指明:“浴室在衣帽间右侧,毛巾都是新的。衣柜里有备用枕头,空调遥控在床头抽屉……”


    当时从意看到洗漱台上并排放着的对杯,以及一整套崭新的女士护肤品时,头有点大。


    “你先收拾,”席琢珩将她的包放在沙发旁,“这里的东西都可以随意用,我去看看奶奶准备的茶点。”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时从意才从斜挎包里取出叠得整齐的衣物。


    推开衣柜的瞬间,一阵混合着阳光与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同于主宅那些规整的商务套装,别院的衣柜里多是休闲衣物。


    浅灰色的针织衫随意搭在檀木衣架上,几件棉麻衬衫的袖口还带着户外活动后的褶皱,最边上甚至挂着件米白色的钓鱼马甲。


    她顿了顿,把将自己的衣服挂在最外侧,两排衣料之间留着一道恰到好处的空隙,像是不敢惊扰这片沉淀着主人气息的私人领域。


    收拾完行李,她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皮质相册吸引。


    犹豫片刻,还是拿了起来。


    时从意翻开相册封面,手指触到微微泛黄的照片边角。


    相册里整齐排列着席琢珩各个时期的照片,从蹒跚学步的幼童到挺拔的少年,却唯独不见一张与父母的合影。


    都说席家的席琢珩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然而他五岁丧母,十岁失怙的往事虽人尽皆知,在席家内部却是讳莫如深的禁忌。


    无人知晓这究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还是另有隐衷。


    她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页面,生怕惊扰了这些尘封的记忆。


    照片里的男孩渐渐长大,从穿着小学校服的稚嫩模样,到初中时已经初现棱角的轮廓。


    画面中的少年眉目如画,姿容出众,可时从意却从每一张淡漠的面容中,清晰地看见了那些被深藏在岁月里的孤独与寂寥。


    即便是孩童时期的席琢珩,眼神里也带着超出年龄的沉静。


    翻到中间时,她的手指突然顿住。


    一张略微泛黄的照片映入眼帘。


    十九岁的席琢珩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是她记忆里最初的模样。


    照片里他穿着笔挺的国际部制服,白衬衫的领口系着深蓝色领带,外套搭在臂弯里。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装束。


    当年她所在的普通班的校服是运动服,而国际部的制服总是笔挺得让人移不开眼。


    照片里的少年正微微抬头,阳光透过紫藤花的缝隙洒在他脸上。


    那时的他,比照片里还要冷淡疏离,眉宇间是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没有半点同龄男生的浮躁跳脱,连校服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


    照片定格的那个瞬间,他正要抬头的动作让侧脸线条分明,下颌到脖颈的线条像是刻画过一般。


    时从意不自觉地用指尖轻抚照片边缘。


    这张照片显然是偷拍的,角度有些倾斜,却意外捕捉到了少年难得的松弛时刻。


    背景里的紫藤花开得正好,淡紫色的花穗垂落在他肩头,为这个过分清冷的画面添了几分柔和。


    正当她想往后翻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轻轻按住了相册边缘。


    “抱歉。”时从意抬头,不由自主道。


    席琢珩接过相册,神色如常。


    “不用道歉,我想以后再给你看。”


    说完他顿了顿,“奶奶问你要不要去后院摘草莓。这个季节的草莓正好熟了。”


    “好啊。”


    时从意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又瞟向那本相册。


    说是摘草莓,其实是专门给时从意的消遣。


    这块不大的草莓地旁,树荫浓重的木廊下早已摆好了精致的茶歇。


    老夫人和王妈舒舒服服地坐在藤椅上,笑吟吟地看着地里忙碌的两人。


    时从意蹲在草莓垄间,头上歪歪戴着席琢珩给的大草帽,席琢珩则提着竹篮亦步亦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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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后。


    剪满半筐后,她终于忍不住将一颗鲜红欲滴的草莓送入口中,毫无防备的被酸到天灵盖快要起飞。


    她别过脸杏眼圆睁长睫扑簌,强忍着酸涩鼓着腮帮子把另一颗捏在手里,起身时却因蹲得太久,踉跄了一下。


    席琢珩眼疾手快捞住人,顺便摘掉她被汗水浸湿的棉线手套。


    缓过劲儿来的时从意,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拈起那颗草莓非要他尝。


    席琢珩这么大的个儿,被她追得退到田埂边缘,终究拗不过她期待的眼神,低头轻咬一口。


    那张素来冷淡矜贵的脸瞬间表情崩裂,眉头紧锁,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却还是忍着咽了下去。


    惹得廊下的老夫人和王妈笑得前仰后合。


    晚饭的规模,果然符合王妈说得要庆祝一下,连去年酿的樱桃酒都取了出来。


    暖黄色的液体在琉璃杯中荡漾着甜香,时从意喝了不少,双颊飞红,眸子却黑亮清透,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她到底醉没醉。


    除了乖巧的过分。


    王妈递来的茶接得利落,让吃水果就乖乖用银叉戳着吃,连坐姿都端正得像个小学生。


    老夫人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直乐,也还是示意席琢珩带她回房歇息。


    席琢珩立即起身揽过时从意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她温顺地跟着站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袖口,如同轻风依偎云絮,带着朦胧而本能的亲近。


    二楼走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她的脚步很稳,甚至还记得在拐角处避开那盆兰花。


    回到房间后,时从意的自理能力出奇地好。


    她有条不紊地地洗澡、换睡衣、刷牙,最后自己掀开被子躺进去,还知道把被角都掖掖好。


    席琢珩跟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一晚上,直到等她闭眼安静下来才坐到床边,垂眸看着她的睡脸。


    她的眉眼在灯光下格外明艳,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绯色,呼吸间还带着樱桃酒的甜香。


    确认她睡熟后,席琢珩起身去衣柜取备用被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王妈的轻叩:“大少爷,老夫人说把醒酒汤给釉釉喝了。


    床上上一秒还熟睡的人突然睁开眼,一下扑向席琢珩。


    席琢珩猝不及防被她撞个满怀,护着她摔倒在床上,手臂迅速撑在她耳侧才没压到她。


    “嘘……”她红唇微启,温热的呼吸带着樱桃酒的甜香拂过他耳畔,“老夫人会多想的。”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席琢珩撑在她上方,看着身/下的人。


    她绯红的脸颊像初绽的蔷薇,水润的唇瓣微微张合,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泛着莹白的光泽。


    席琢珩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门外,王妈了然地笑了笑:“醒酒汤我放门口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席琢珩这才回过神。


    他伸手,轻轻捂住时从意的眼睛。


    掌心下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像蝴蝶振翅般撩拨着他绷紧的神经。


    “她不会多想。”席琢珩轻声道。


    这句话不知是在安抚她,还是在陈述事实。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直到掌心里睫毛的颤动渐渐平息,耳边传来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他缓缓移开手掌,借着月光凝视她熟睡的容颜。


    最终却只是停在她微启的唇边,用指节极轻地蹭了一下。


    尔后骤然抽身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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