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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煤球是只兔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明空不知道陈子兆那边的情况,她只是很认真地对待“每日一杀”赌约。


    她这几天甚至都不吃自己的饭,而是会毫无素质地随机从一个人食盘里拿东西吃,其结果就是这几日尚书内省的内官甚至有人怀疑宫里闹耗子,又去尚食局拿了不少耗子药。


    这些周明空也管不得了。


    对山骨这种顶尖杀手来说,在她的饮食里放点毒药绝对不算难事,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了一线生机,她可一点不想因为吃了口饭喝了口水就功亏一篑。


    外朝这几天也很热闹,周明空在侧殿负责分拣文书,要发到外朝的文书有一部分会被暂存,她第一时间就能看见,所以很是吃了不少瓜。


    起因是刑部的孙大人前几日判错了一桩旧案叫人翻出来,官家盛怒,当场罢官,位置空出来,原本按照成例是该由下级官员递补,周明空一看刑部送上来的递补申请,这个新任的递补官员叫周明德。


    这不就巧了吗?这不是。


    周明德,是她堂哥。


    官家原本说这种递补直接找照准就行,毕竟那位孙大人犯错,她堂哥又没有,可这手续还没走完,周明空就见外朝又递上来一封奏本。


    辰国对百官也有监察制度,其中登闻鼓院就有专门接收检举的部门,她这位堂哥刚开始走流程,登闻鼓院就收到了对他的检举信。


    信上说得清楚,说周明德此人在刑部任职期间,居然也有收受贿赂后篡改案卷的事,比如某个杀人犯已经被判了秋后问斩,结果他一番操作下来,犯人不止没被斩,还被放出来继续横行乡里。


    这个刑部是真不太行呐,孙大人致力于每天研究官家的想法,而她这堂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再等了没几日,吏部又推荐了一个翰林学士补缺刑部官职,刑部自己不干,有人上书抗辩,说必须等登闻检院的复勘结果出来,如果说周明德压根没有这些腌臜事,根本就是被人诬告,那凭什么要换个人来递补职司?


    可吏部又说,他那边嫌疑没洗清,要上登闻检院复勘,那你们刑部的差事还干不干?就这么把位置空着?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吧,周明空其实隐约品出点味道来。


    周家和刘娴妃家都出身荥阳。很难说是不是因为这次王芮的事,刘娴妃干脆把那位孙大人一并除去,再借由拉拢了她周明空的机会,干脆把周家也全都划分到自己阵营里面来。


    毕竟周文公的名号还是响亮的。


    这职位一开始的变动极有可能是刘娴妃的布局。


    那之后登闻鼓院接到的检举和吏部火速选人递补就很有可能是陈子兆干的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刘娴妃就是那个幕后主使,那按照他的脾气,显然不会让对方的日子过得多么顺当。


    所以,外朝这一番热闹缘起于这两位大佬斗法的可能性非常大。


    她这边正挑挑拣拣,看看有没有新瓜速递,忽然就看见眼前飞速闪过一道影子,紧跟着就觉得脖子上一紧,一截麻绳已然缠到了颈上。


    周明空没有半分慌乱,那绳子越收越紧,她低不下头,就直接伸手在衣袋里一摸,一把剪子被掏出,接着抵到绳子边,两边铁刃轻轻一夹,绳子就断了。


    山骨两只手里各捏着一截绳子,多少有点无奈。


    “你身上到底装了多少东西?昨天吹毒针被你用棉花挡住,今天用绳子又被剪刀剪了?”就算说是因为提前有了防备,她这未免也准备得太充足了?


    周明空没理他,把文书都推开,慌忙从一旁拿了个茶壶过来直接拎着对嘴喝。


    终于能喝口水了,山骨既然今天用绳子那就说明水是安全的。


    她咕咚咕咚喝了小半壶,这才把茶壶放下,“我都准备了什么哪能告诉你?这就好比是一桌马吊,你糊什么牌肯定也不会告诉我,那怎么指望我告诉你我糊什么牌?”


    “我说你有点赌品,别总想着跑我这来偷看牌。”


    山骨被噎得又不知该说什么,也是头次有暗杀对象把被暗杀这种事比成打牌。


    他一脸挫败地准备退去,周明空却忽然又叫住了他,“你且等等。”


    山骨的无奈几已攀至顶点,“你还要做什么?”


    周明空却完全不理会他的负面情绪,从一摞文书里翻出一卷画轴,在山骨面前展开一角。


    那画轴宽约半米,极长,周明空两臂皆展,以她的臂展能打开的长度也不及这张图实际长度的十分之一,图上用青、绿、黄、黑四种颜色标注了辰国海防图示以及沿海地形、地貌、通行路径等,正是陈子兆花了七个月时间绘制的那幅海图堪舆。


    山骨仔仔细细地把周明空打开的那一角从上至下又从左至右地看了几遍,确认是真品以后才皱着眉问她:“怎么在你这?”


    周明空把图合上,又用绳子缠好,“不是在我这,是在尚书内省留书处。”


    她又仔细核查了几遍绳扣是否牢固,“当日我因为写错了留书处受罚,这件事陈子兆知道,你作为他最得力的手下应当也知道。”


    山骨先质疑了一下周明空毫不恭敬的称呼:“你怎么直呼殿下名讳?”


    周明空翻个大大的白眼,“他都让你每天来杀我一次了,我每天活得胆战心惊的你还指望我对他有多少恭敬?”


    要不是之前试过了杀不死这个狗男主,她早揣着水果刀再去刺杀了。


    “先说眼前事,之后这卷图就被送到了翰林院学士府,你也知道我们尚书内省压根接触不了外朝,这些文书、留书都是宦官递送,当日那些宦官把图送去之后,回来就和吴执事说,这图翰林院学士府收了,也应承下会妥善保管。”


    “没有官家发话,这张图就绝对不可能再入宫,你明白我意思吗?”


    山骨显然不大明白。


    “你看啊,现在外朝里陈子兆和刘娴妃正打得有来有回,官家却突然发话从翰林院学士府把陈子兆画的这张图要了回来,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啊!”


    “你怎么知道我家殿下与刘娴妃——”


    那是重点吗!


    周明空有点有气无力,“麻烦你能不能回去告诉陈子兆——你家殿下,就说他画的海图堪舆在我这,别的也不需要多说了,就这一句。”


    就不能指望完美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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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手能有一个会拐弯的脑子,她就应该在一开始就简明扼要地说清楚需要山骨做什么。


    影子杀手显然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她那么斩钉截铁、郑重其事,还是按照周明空说的去转告陈子兆了。


    周明空看他走远,又把茶壶拎起来,把后半壶也都喝了,直到茶壶嘴里再倒不出丁点茶才放下。


    海图堪舆是大约三日之前送到她这的,吴执事亲手送来,也没说具体怎么安排,也没讲为什么会送到她这来,只是让她妥善收好,又说是官家亲自交代,要收在随手可拿的地方。


    她自忖这应当算是个重要的消息,但通过任务系统传达给陈子兆显然是存在些风险的。


    陈子兆极其提防这个系统,这是其一。


    周明空害怕她设计任务时如果又不知道怎么惹了陈子兆,导致他说什么也不肯完成,最后任务失败,那惩罚又会引来不好的后果,这是其二。


    每日一杀的赌局还在,她合理地将它当作是陈子兆对她的警戒和提醒。


    所以直接让山骨把消息带回去毫无疑问是当前最稳妥的方法。


    周明空突然把手边的文书拾起一本,再扔回到桌案上,“噔”的一声,就像是一枚投入湖心的石块,把整座偏殿的静谧都打破了,那一声响从第一个书架越过,接着在最后一列书架上荡成回响。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而她在尚书内省里头疼,也有人在别的地方头疼。


    辰帝陈子钰的风疾又犯了。


    他原本约好晌午要和刘娴妃打双陆,结果棋盘才一摆好,下了不到片刻,他就开始头疼,怎么也落不了子,刘娴妃看他疼得厉害,又不肯扫了她的兴,最后却是直接将棋子从陈子钰手中抢下来,让宫人把棋盘也收好。


    “头都疼成这样,还要勉强自己下棋?这双陆本就费脑子。”她口中埋怨,双手却落到他额上按抚,接着又轻柔地压了几下两鬓太阳穴。


    陈子钰微微闭上了双目,“我好歹也是要些面子,此时和你说不下了,又拿风疾当借口,听着不就像是知道自己必输,所以同你赖皮?”


    刘娴妃忍不住笑了出来,“谁敢说官家赖皮?”


    “你啊,我第一次同你下双陆,也是犯了风疾,你还不信,说哪有一下棋就说自己头疼的?”他睁开双目,回过头来拉住刘娴妃的手,“你还说,我要是这般赖皮你以后就再也不同我下棋了。”


    “我的棋艺原本就不及你,也不及子兆。”


    刘娴妃双手回握,拉着陈子钰的手,“官家只是日理万机,不曾专研此道。”


    陈子钰微笑着,“其实我很好奇,你和子兆下一盘的话,究竟会是谁输、谁赢?”


    刘娴妃沉默了片刻,“官家是希望我赢还是他赢呢?”


    陈子钰多看了她几眼,“他是我弟弟,我自然不希望他输,可如果你输了,便是我输了。”


    他们是一体夫妻,休戚与共。


    刘娴妃也笑了下,“哪有官家说的这么严重?燕王殿下这不就在内宫,过几日中秋游船,我同他下一局试一试,届时不就知道究竟是谁棋高一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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