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壹和袁先诚诚惶诚恐地站在案几前,等着班悟和陆之舟的发话,颇有时光倒流至几十年前,被夫子训斥的场面。班悟看完所有的人讲述案发当晚的文记,心中有些疑惑,问二人:“里面记着所有圣女观音庙的人?”
被问话的二人面面相觑,袁先诚点头如小鸡啄米道:“正是,正是。”
“平日里服侍圣女观音的侍女何去?”班悟继续问。
陆之舟埋在文记的脑袋终于抬起来,双眸审讯般看着二人。张元壹满脸疑惑,对班悟所提之人毫无印象。袁先诚先是一怔,“诶?圣女观音身边似乎从来都没有侍女。”
班悟见状,静如湖水的心泛起波浪,“那她身边的那个哑女,是何人?”
“这我不知情,”袁先诚挠挠后脑勺,“不然我们传后院管事的钱福一问?”
钱福瑟缩着身子来到班悟等人面前,见所有人神情凝重,吓得双膝哆嗦,一软就瘫坐在地面上,磕了两个响头后声音颤抖道:“诸位高高在上的大官们,我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了。我不是凶手,我冤枉啊!”
那双充满沧桑的手害怕得蜷起来,钱福泪汪汪地看着众人。
“你不用紧张,传唤你过来,是想向你问个事情。”班悟的声音轻柔亲和,抚平情绪激动的钱福。
“好,女君请说。”
“圣女观音身边可有一个哑女服侍?”
“有的。”钱福仔细想想,连忙道,“她名叫晏观华,曾是一个可怜人儿,圣女观音心善将她收在身边。好像圣女观音出事那日,她就不见踪影了。”
陆之舟询问:“这个晏观华与圣女观音阿蛮关系如何?”
“挺好的,没听过她抱怨圣女观音任何事情,每每与我们说圣女观音时,都感叹遇上好主子,想要一辈子都跟随圣女观音。”钱福想得很仔细。
“晏观华与杨辰白、孟渊游关系如何?”任靖双手环胸盯着钱福,生怕钱福说了一句谎话分神后辨认不出来。
钱福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任靖一声训斥,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回禀大官,我,我只是听说,不知真假。听说晏观华很讨厌杨辰白和孟渊游,总因为圣女观音的事情顶撞二人,曾经还扬言,要把这二人都消失在这个世界。”
“圣女观音阿蛮和杨辰白、孟渊游关系不好?”陆之舟挑眉。
钱福猛地俯身将脑袋磕在地面上,“还请诸位大官明察,我只是一个管着后院的仆人,对主子们的关系并不知。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见钱福这般,任靖没觉得还有需要审讯的必要,摆手让其退下。陆之舟找了个借口让张元壹和袁先诚离开,随即转身对班悟说:“你怎知圣女观音阿蛮身边有个侍女,还是个哑女?”
“前些天随好友一同去圣女观音庙参加祈福活动,见到过这个哑女。”班悟想起那日谢道镜非让她去给妇人诊治小孩的事情,“那个哑女长得不算高挑,身形偏瘦弱,有些符合杀死孟渊游的凶手。不过此番言论过早,我们还未查到孟渊游生前遇害的地方。”
任靖快乐插话:“约莫快了,县衙差役和从廷尉府跟我们一起出来的弟兄们已经去走访了。”
“我们的人已经去查孟渊游生前离开是为何时,与谁见面。我们猜测见面之人不是凶手,大概率是知情人。”陆之舟说道。
班悟认可点头,“对了,圣女观音阿蛮祈福台燃烧一事,你们再去查,查到什么了吗?”
陆之舟道:“那日我们去查了,但雨势大,未发现任何异常。不过,我总感觉圣女观音阿蛮之死,不会如此简单。你先前验看的时候,不是验出来死者非圣女观音阿蛮吗?”
“是的。”班悟起身,看出窗外,见张元壹鬼鬼祟祟地盯着他们,“我带你去圣女观音庙瞧瞧,看到那个东西,你应该知道我在怀疑什么。”
陆之舟和任靖的视线顺着班悟看过去,见张元壹佯装忙碌地摆弄花草。任靖打开房门,三人先后走出房间,张元壹见状尴尬打招呼,跟上三人的步子,“诸位往何处去啊?可要马车,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一下?”
听到此话,陆之舟看向班悟,“你要马车吗?”
“祈福台离县衙有段距离,如若等马车,夜黑风高再下雨,不便行事。”班悟对张元壹淡笑,“劳烦张县令帮忙准备三匹马,我们骑马去。”
“诶,好。”
————
张元壹命人把马牵到县衙门口,班悟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马,心底有些发虚。她学过骑马,但也有段时间未单独骑马了。注意到班悟的紧张,陆之舟抓住缰绳,“别怕,我在旁边,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声音似劈开阴霾天气的阳光,照耀在班悟的心上。
任靖少年意气风发地坐在马背上,朝着班悟嚷嚷:“是啊,班娘子莫怕,有我们在,不会让你有摔跤的时候。”
班悟眼睛亮晶晶,点了点头,抓住马鞍上马。马背上的视野开阔,纵然天阴沉也感受到豁达之意。
一行五人,骑马而去。
站在县衙大门的张元壹冲着袁先诚道:“你速速派人跟着他们,看看他们都去做什么,一五一十禀报给我。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否则后果自负。”
袁先诚应声后立即离开。
班悟带着陆之舟等人来到圣女观音庙门前,想要推开门,发现门从内紧锁,门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
几人对视一番,不约而同走到侧门边上,翻墙而入。一人打开门,把班悟放进去。班悟领着众人到信徒面见圣女观音的大堂之内,指了下中央的莲花台道:“我曾经见过圣女观音阿蛮从莲花台中突然出现,莲花台内应当有个密道。”
聪明的陆之舟一听便知班悟要说的话,他和其他人一块上莲花台,到处摸索。不知谁人按到了什么,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莲花台上烟雾笼罩,站在莲花台内的任靖瞬间消失。
“任副丞!任副丞!”廷尉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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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拼命喊话。陆之舟发现不对劲,快步跳上莲花台,只见莲花台上毫无异样。
班悟全程在旁边观察,记下众人瞬间的动作,逐一复刻,按到莲花台边上一个小莲花时,莲花台再次打开,那三个随从一并掉落。
陆之舟不担心那四人如何,趁此机会开口问班悟:“你怀疑,圣女观音的祈福台上,也设置了这样子的暗道。有人偷梁换柱,把真正的圣女观音绑架走了?”
“是的,在我眼皮子底下能替换尸体,唯有这般想。”
“可是圣女观音阿蛮出事的时候,我已经问过圣女观音庙的所有人,大家都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祈福台的选择,是当时圣女观音阿蛮当着信徒的面,随机选择的。如若有人蓄谋,那要提前准备才能成功。”
“要是祈福台的选址一开始就被人知晓,有人故意为之呢?”班悟声音冷静,双眸静静盯着陆之舟,观察他细微表情。陆之舟面容淡然,任由她打量。
“也有这种可能。”陆之舟站在打开机关的小莲花边上,手轻轻放在上面,“如此,我们去看看圣女观音有什么秘密。”
话音一落,班悟和陆之舟瞬间失重,摔下地底的暗室,落在软乎乎的垫子之上。暗室之中黑黝黝看不见任何东西,陆之舟点燃火折子,照着微亮的光找到班悟,扶着她从高高垒砌的垫子下来。
“这里就是阿蛮回回装神弄鬼之地啊。果然设计精妙。”班悟感慨。
两人顺着暗室一直往走,不过片刻时间,走到了门前。推开门,里面竟然还有一扇门拦着他们的去路。陆之舟摸索一番,门自动打开,映入眼帘则是能容一个女娘顺利过去的木匣子。
班悟率先走出去,光线突然袭来,“寝间、衣橱……”
她东观西望,寝间地面铺着来自西域的毡毯子,蓝与赭石交织好看极了。班悟踩上去,只感觉脚底软软,目光所及窗格上画着淡雅的兰花,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在地面投出兰花光影。
整个床榻有精美雕画,淡黄纱帐有蓝纹点缀,帘上挂着一串珍珠,看得班悟惊讶。她道:“我还以为圣女观音的日子过得清贫,却不想,睡得床榻比我睡的都要好,地面上还铺着这么好的毯子。”
陆之舟也在观察整个房间,听到班悟的声音,嘴角意味深长地勾了下,“你可知,圣女观音逢十祈福,收信徒供奉,登记在册的账单,日收多少吗?”
“多少?”
“最少白银三百两,奇珍异宝三箱;最多则是黄金一千两,奇珍异宝数箱。如此丰厚的供奉,圣女观音吃住用度比你好,岂不是正常的事情?”
班悟“啧啧”发声,摇头叹息:“有钱无处花的百姓终究还是多呐!这么多钱供奉,她到底有多少信徒呀?”
“信徒有多少不敢说,但有钱无处花的百姓终究少,这些钱……也许没有我们看到的那般干净。你前些日子问我为何来碧水镇吗?我与你说——”
“陆丞君,原来你们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