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悟和洛灵云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绑好身上的腰带时,班悟特意观察洛灵云的状态,见其心不在焉眼角还挂泪,有些不解她为何会这般。洛灵云是个心善的娘子,偶尔也会出手帮助弱者,可从未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上心。
她绑好袖带,道:“你,最近很不对劲。难不成,那个圣女观音是你认识的人?她与你有几分相似,年岁也相仿,莫非她是你的双生阿姊?”
双生阿姊……洛灵云微怔,双眼迷茫。
“九年前突发战乱,我在废墟里听到你的哭声,见你可怜,求着阿父阿母让你随我们回家。”班悟双眼真诚地对上洛灵云的脸,“当时问你阿父阿母何在,家住何方,哪里人士,你没有一个能答得上来。”
“可是双生子不应长得很相像吗?”洛灵云问道。
“也有一个长得似阿父,一个长得像阿母的,天下之大,一切皆有可能。”
洛灵云握住班悟的手,“我说过,这辈子跟定小女君。难不成小女君不喜我,想帮我找回家人了?我可能是被丢弃的,我不想找到家人,不想被经历第二次丢弃。小女君,你别赶我走,也别替我找家人好吗?让我静静地跟随你。”
“你,不是奴籍。”
言外之意,你是自由身,没必要把自己囚禁在一人身边。
洛灵云点头道:“我知道,我的世界只有小女君。”她的手抓得紧,很害怕班悟会把她推走。
班悟皱着眉头,“你这想法是不对的,改日我横竖要盯着你学一门手艺,日后我不在身边,也能将自己养活。”
“如今乱世,我一个女娘,如何养活自己?”洛灵云双眼湿漉漉,看得令人怜爱。
班悟耐心劝道:“为何要给自己划出人生限制呢?你不止能养活自己,也能不依靠男人而活,更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就能把生活过得很好。这样子的你是自由自在的,无人束缚你,逼迫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很羡慕小女君有勇气这么想,并且这么实现自己的想法。我,我害怕……”洛灵云看到班悟眼上浮现失落,顿时改口,“但是我能以小女君为榜样,努力强大起来,日后小女君遇上事,我能帮个忙。”
“好,我等你。”
————
班忆撑着伞在院子内等着班悟,看到她从房内急匆匆出来,迎上前问道:“你这般着急,有什么急事?”
来者问话果断,眼神坚毅,班悟知道搪塞不过去,只好坦白道:“圣女观音突然被火烧了,县衙的差役都过去查案。”
“那与你何干?”班忆问。
班明叮嘱她:可千万不要让班悟随便出门,班悟人傻乎乎的,被人骗了指不定还要给别人数钱,省得不见踪影害我们担心。
是的,她也认为班悟人傻乎乎的,很容易被人蛊惑成功。
“我去查案啊。”班悟脱口而出,担心班忆不相信,还补充道:“我,嗯,廷尉府的陆丞君和任副丞也在这边,我随他们一道去查案。”
班忆心底暗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这傻孩子很好蛊惑吧!廷尉府那些人,是什么好人吗?跟着他们混干嘛!又不见升官加爵,也不见荷包鼓鼓。
“你别去了吧。”
“不行。”
“那你带我一起。”
“我们办案,你跟过去干嘛?”
“保护你啊。”
“……”
班悟不知道班忆今天怎么回事,像个跟屁虫一样,无论如何甩都甩不掉。再次见到陆之舟时,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瞥了眼面上没有丝毫不自在的班忆,歉声道:“抱歉,我家阿姊担忧我安危,非要和我一并过来。”
陆之舟看了眼班忆,见此女身形修长,一身利落的衣裳显得她英姿飒爽,有种女将感觉。他回之微笑,“你毕竟是个女娘,此处偏远,担忧你很正常。她不影响办案就无事。”
注意力回到案发现场,班悟绕着祈福台走了一圈,发现原本木头搭建的台子烧得七七八八,雨水浇在上面,与灰烬裹在一起,闹出一条又一条的黑水。她穿上罩服,手上戴着手罩,鞋子上又套了层皮套,双眼坚定地看向那团灰烬。
“陆丞君,我现在需要去里面查看一番。”班悟侧首看向陆之舟,陆之舟微微垂眸,一言不发从班悟手中取过油纸伞,伴她一同踏入灰烬之中。
凭借对现场的熟悉,班悟走到圣女观音出事时摔倒的地方,捡起一根未被燃烧掉的木棍,在地面轻轻地拨厚厚的灰渣。她的动作很轻柔,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在锁定区域的最边上找到了尸体。
一具被烧得差不多的尸体。
尸体可辨认的程度很低,低到只能辨别性别身长。
在尸体的周围,班悟找到有被烧痕迹的头饰和衣裙上的一些残渣。陆之舟见班悟双手戴的手罩已经湿了,高声好了在外面守着的差役:“你们几个过来仔细将此处找找,把有用的东西收起来。”
这些人,是陆之舟从云州城内带来的,理应出现在这里的县衙差役却一个身影都没有。
等陆之舟的人把现场检查得差不多时,县衙的差役才慢慢悠悠地过来,小轿子跟在他们后面,轿子里坐着的正是县令。
县令下轿,圆润的脸庞左右转了转,观察整个案发现场,发现案发现场里有数个闲杂人等,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吃盐打滚——闲得慌的腌臜们,往死人的地方站着作甚!耽误我们办案,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呢!”
无人搭理他。
“嘿诶!”县令气得圆润的脸抖了抖,“你们哪里来的泼猴!怎敢无视本县令!”
还是没人理他。
“你们,给我上,把这些人拦着!”县令怒气冲冲上前,急得身后撑伞的人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他。
碧水镇谁人不知,他们的县令脾气可大了。
“我看谁敢动手!”任靖呵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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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县衙差役瞬间被任靖的气势吓到,驻足不敢上前,回首纷纷看向县令。县令跳起来骂道:“你们几头蠢驴!你们听我的,还是听他的!动手!”
闻声,那些人又有底气,准备上前。只见任靖掏出令牌,大声喊道:“廷尉府廷尉副丞任靖在此,尔等凡敢再踏上前一步,后果自负!”
“切,还廷尉府,装也要装像一点啊。廷尉府的人怎么可能越过我们县令,来碧水镇这个小小的地方。”县令身后撑伞的人讥笑道。
县令闻言,言之有理,再次下命令。
班悟看好戏般望着前方对陆之舟说:“你们廷尉府的名号,出了云州城,不咋地有用了。”
“那是这人眼拙。”陆之舟说罢,跨步上前说道:“本丞君怎不知,小小县令竟然有胆识向廷尉府的人动手。”
县令眯着眼睛打量陆之舟,此人身着价值连城的月牙锦衣,腰间别挂玉玦瞧着也是上等好货。他听闻——
听闻个屁——
见状,吓得屁滚尿流的县令马不停蹄地上前,边走边悄然打量陆之舟。这应当是线人所说的大官吧!从廷尉府偷偷来碧水镇,只为查碧水镇的案子。碧水镇有啥案子,他哪里知道,线人又不说!
“你,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廷尉府廷尉丞陆之舟吧?”县令先前的嚣张消失得无影无踪,和陆之舟说话之时,双膝略微发软,若不是下雨,他早就给陆之舟跪下。
“早听闻陆丞君年少有为,见面果然不凡。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险些造成误会。陆丞君,你们怎么会在此处?”
肯定是凑巧!县令心中哀嚎祈祷。
陆之舟面无表情地扫过县令,“本丞君做何事,要向你禀报?”
“不,不敢不敢。”县令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后悔没记住线人来报,得罪了小肚鸡肠心眼窄小睚眦必报的陆之舟,“下官好奇罢了。”
“案发至报案已过去一个时辰,张县令才坐着轿子慢悠悠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县令视人命如草芥,丝毫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任靖忍不住冷嘲热讽。
张元壹后背的衣裳黏腻着,不知是这雨水的潮气太重,还是被吓得一身冷汗。他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僵硬地笑道:“哪有,下官方才有别的事情要忙,因此来得迟些。那个——现在查得怎样?下官还需要配合哪些事情?”
陆之舟看向班悟,见班悟定定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又给了眼其他随从,冷笑一声,“我们什么都没有查。”
都没查?!那这一群人站在里面干啥呢?扒着灰炭好玩呢?
张元壹怎么敢把这话说出来,赔笑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主持着将此案查一下。”
“你查,我看着。”陆之舟的声音轻飘飘,落在张元壹的耳朵里,宛如千斤重。
开什么玩笑,廷尉府的廷尉丞和廷尉副丞看着他们办案,岂不是当今圣上当场看着殿试之人答卷?压力倍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