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向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慌张地看向众人道:“我没有杀人!”
方秀向他狠狠吐了口唾沫:“我去你的吧,你个黑心烂肺的,你以为你干那些事就天衣无缝?你要是真没干,魏福民家的狼皮是怎么来的?!你要是真没干,魏长田的媳妇儿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你们半个魏家村都知道,就欺负于家是外姓人!”
说完,她叉着腰看向地上跪着的魏小柔,冷哼道:“我们家王庭轩以后是要考举人的,和你们这种杀人犯结亲家,以后事发定会受牵连,所以我今年年初就把婚事取消了。”
“你们的亲事取消了?那怎么魏向云说你们还有亲事。”
魏二田和李婆子对视一眼,忍不住问。
方婆子身后的尖脸姑娘小声道:“今年春天就取消了,我弟弟早都去清水县的学堂学习了。”
王家村村长王玉来见时候差不多了,才优哉游哉道:“魏老兄,早些时候我听见些传言,一个是你包庇魏向云杀人,一个就是魏向云和我族弟的亲事。
现在第二个传言不攻自破,我族弟没和魏向云结亲,所以——魏小柔这姑娘,说她的身子被人看了,是确有此人吗?如果没有,我们王家村就要报官了。”
众人哗然。
魏福民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什么叫我包庇魏向云杀人?”
长老魏天锡突然出声,叫来村里的几个后生:“你们去魏福民家,尤其是地窖,搜到狼皮就找出来。”
魏福民不可置信地看向魏天锡:“老祖宗!”
“那狼皮的确是魏向云赠给我的,但是我不知道是何缘由哇。”
他扶着扶手起身,喊冤。
魏天锡意味不明地看一眼人群,叫了几个名姓:“魏长田,还有他家媳妇儿,知道魏向云杀人的全都站出来。”
魏长田汗涔涔地擦着额头,哆嗦着去扯自家婆娘。
魏长田媳妇儿被这阵仗吓哭了,“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这事儿是魏向云有一回喝多了自己说的,他连老于死前怎么断气的都知道,我是害怕极了,我谁也不敢说,有一回方秀来我家吃酒,我喝多了才敢往外吐露。”
于萱草站在原地,却感觉天都在转。
记忆如同出笼的猛兽盘旋在脑海中,于父和蔼的面容不断重现在眼前,他会给娘摘新鲜的草金花,晚上打猎回家还会给娘捏脚,她记得他去世前,还在惦记给家里盖一座青瓦房。
于萱草怔愣看着地上跪着的魏小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魏小柔哭红了双眼:“我不知道,我爹不可能干这种事,爹——你说话呀——”
她仓皇地看向魏向云,央求他否认。
于萱草又看向魏东:“你是不是也知道。”
魏东眼神闪烁,双拳紧握住。
她再看向全村人:“你们都知道,对吗?”
目之所及,有人羞愧地低下头。
李婆子和魏二田被她目光看得心惊胆战,“萱草,婶子本想找个时间告诉你的......”
在魏小柔和文凤霞的哭泣声中,魏向云弯下脊梁。
魏东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亲爹:“爹——”
魏向云踉跄几下,哽着一口气:“你们口说无凭!我不服!”
于萱草的心纠起来疼。
去魏福民家里搜查的后生们匆忙赶回来,喊叫道:“大太爷,找出来了!一张狼皮!狼皮上面还挂着一个绿吊坠!”
文凤霞猛地睁开谢渊的手,手下扔了拐杖,踉踉跄跄跑到狼皮上,扒着那绿吊坠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霞”字。
文凤霞轻轻握住那绿吊坠,“是他的遗物,这吊坠本是一对儿,我们两人一人一只,我的在枕头下押着呢。”
“魏向云,你个畜生!”
“老于在村子里可没少做好事,跟你做邻居真让人心寒!”
骂声纷至沓来,他们将魏向云推出人群,手快的人已经拿来了泔水往他身上泼。
魏天锡动手拍下惊堂木,“啪”“啪”两声,祠堂震动,他缓缓起身,冷声道:“做什么?!”
老人威严的目光巡视全场,又喝道:“安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这才退回去。
“福民,你说说,这狼皮和吊坠是怎么回事儿?说不清楚的话,咱们都是庄稼人,判不来这公理,只能押你和魏向云去县太爷的公堂了!”
魏天锡冷哼一声,看向面色青白的魏福民。
魏福民倏然抬头,他颓然地摸着自己的脑门,才道:“人是魏向云杀的,这事儿是老于去世一年后我才知道,一开始我不知道这狼皮是咬死老于的那只,后来魏向云喝多了酒,才跟我说出来。”
“魏向云,你为什么要杀害于柏生!”
魏天锡的目光逼视被押在堂中的魏向云。
后者面色惨白,争辩道:“不是我......”
“不是你,那又是谁?是魏福民?还是这个村子里的其他人?”
于萱草颤抖着问,身子一晃,谢渊眼疾手快扶住她,却被她拨开。
魏天锡也冷冷看向魏向云:“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魏向云咬死他没杀人。
王玉来看出腥风血雨的前奏,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想必诸位并不明晓,这事情本事关女子清誉,但闹到这一步,有些话也藏不住了。”
人群沉默着,被今日的消息轰炸得回不过神来。
“魏小柔这姑娘虽然和我族弟取消了婚约,但是听说前段时间去找过我们村的土医,这土医是外来人,吐露出魏小柔身子不好,以后子嗣艰难,只怕不好找婆家。”
魏二田和李婆子了然地对视一眼。
怪不得魏向云非要碰瓷魏朝贵,合着是想横插一脚朝贵的婚事,好叫魏小柔嫁进来。
魏小柔忍不住哭泣出声:“不是我要这样的,是我爹说,我身子不好,只能这么相看。”
说着,她去够魏向云:“爹!我求求你,替我说句话!不然我要被投江啊!”
她干这种事,名声坏了,还想害人,是要死的!
魏向云哆嗦着唇,撇开她用力抓来的手,颤抖道:“不是我,不是我......”
魏小柔绝望又震惊地看向他:“爹——爹!是你说二田叔家田亩多,嫁给他,你就能多得些彩礼给哥哥娶媳妇儿的!”
王有桂张大嘴,看着魏向云无耻的面目,他啧啧称奇:“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彩礼不都是握在闺女手里的么?”
“老东西真不要脸,还想抢闺女的嫁妆,他家魏东也不是个好东西,当哥哥的怎么能贪妹妹的彩礼呢。”
魏东面红耳赤地争辩:“爹!我什么时候说要妹妹的彩礼了!”
魏小柔又看向她娘,掩面而泣:“娘,爹不替我说话,您也不替我说话么?您当时也在场啊。”
被讨伐的人登时变成魏向云夫妇两人。
“太爷,送到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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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于萱草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缓缓说道。
魏天锡叹口气:“村子里能作证的都举手,谁要是昧着良心做事,以后每年的粮税比别人多收二斤,你们这群后辈,做出这样的事,怎么能面对死去的列祖列宗啊!”
他痛心疾首地怼怼木杖。
于萱草静静看着魏家村这群人厚颜无耻的面目,心想,没有一个好人。
兴许是心灰意冷,她扶住文凤霞坐到一旁,直接道:“现在就出发吧,迟则生变。”
于萱草保不准再耽搁片刻会发生什么变故,祠堂内部,魏朝贵几个年轻人拿来麻绳将魏向云捆住。
本被说得羞愧的众人立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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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草,你要给你爹报仇啊,魏向云打死不认账,就算有人证在,县老爷也不会砍头的。”
文凤霞捂着心口,艰难地同于萱草说道。
“没事,您把那个吊坠拿出来,这是物证,魏福民也得跟着我们去趟县衙,他肯定知道很多,但是没说出口。”
于萱草已经想好怎么去撬他的嘴了。
三人回到小院,快速收拾好去阵子上要用的物件,就跟着大部队在村门前汇合。
魏向云被关在木笼子里,形容狼狈,见于家三人经过,他恶狠狠地看向三人。
“是你杀的我爹对不对?”
于萱草冰冷地看向他。
“是我又如何,可是没人能证明我杀人!你爹死去那么多年,县令顶多徒我十五年,可你爹却再也不会回来了,哼。”
魏向云有些得意。
文凤霞恨得要去打他,却被于萱草拉住。
于萱草淡淡扫视他:“你可知道我爹埋在何处?”
魏向云警惕地打量着她。
女人脸上绽开一抹笑:“放心,你不知道,会有人知道的。”
村民们陆续集合,都背着包袱,押送着魏向云上县城。
众人行到县城时,刚过申时两刻钟。
大街小巷的人都涌出来看热闹,见木笼子上关着个人,就问发生了什么。
“什么?杀人?好生恶毒!”
“杀人偿命,看县太爷怎么判!”
他们去看魏向云的模样,魏向云如同丧家之犬般缩在一角,竭尽全力用衣袖遮住面。
魏福民讽刺道:“还遮着呢,你当年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把脸挡住。”
魏向云冷冷看向他,却也不敢与他有置喙,魏福民抓住他的把柄远远比魏家村民多。
跟在两人身后的于萱草打量着两人的互动,眼底划过几分晦暗。
她故意慢下脚步,离开两人的视线范围。
果然,魏福民见她走远,又陆续说了些什么,魏向云铁青着脸,隔着栏杆骂了他一句“你个讨吃鬼!”
行至县衙,鼓声敲动。
县太爷早在魏、王两村进城时就有所耳闻,惊堂木“啪”一声震慑周遭,堂上鸦雀无声。
他威严地看向堂中,“堂上于氏、文氏,尔等有何冤屈要诉?”
谢渊戴了一张宽大的草帽,他看向堂中,只见女子“啪”一声跪地,脊背挺直,声音坚定:“家父于柏生,五年前被魏家村长魏福民杀害,请县太爷秉公执正,彻查此案!”
人群中的魏福民“唰”一下起身,面色惨白道:“是魏向云!有我什么事儿!”
围观群众们哗然一片。
“这于家丫头怎么回事儿,方才在村子里不是说魏向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