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萱草睡得昏沉。
她梦见自己穿回现代,正在新买的大平层里睡懒觉,同事约她去吃麻辣烫,两人足足吃了二百块钱。
二百块钱的麻辣烫,想都不敢想。
筷子上夹起的宽粉还没到嘴边,整碗麻辣烫就变成一碗稀汤寡水的鱼汤,桌子也变成了平时的土灶。
于萱草:“......”
就让她吃上那一口麻辣烫是能死吗?!做个梦都不让人享受。
她一拳捶在枕头上,硬生生把自己气醒了。
睁眼的瞬间,天光还未大亮。
于萱草盯着窗外空寂无比的天空,揉揉眼睛,爬下炕,穿戴好衣裳,也没想着去做饭。
轻轻推开门,到院子的井里去看一眼昨天的猎物,被井水的阴凉镇着,猎物没有发臭。
于萱草将那些猎物用小块儿草屡包上,隔开放在背筐里。
“萱草,作甚呢这是?”
窗户被支起,文凤霞声音虚弱无比地问道。
“我上一趟镇子,昨儿个打了两只狐狸,狐狸皮够做一张狐裘,能卖个好价钱。”
于萱草利索地整理背筐,借着天光去打量文凤霞的脸色,让她伸舌头。
“娘,我看看你舌头。”
文凤霞听话地张嘴。
“我再让大夫给开点药,今儿个就别哭了,我爹上地府这么多年也哭不回来,等晌午过后我回来,王家人要是来了,我就去商议魏向云的事儿怎么弄。”
于萱草扫一眼她的舌象,见没有太大异常,放下心来。
谢渊站在窗子旁,盯着她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于萱草摇头:“歇着吧,没到卯正,你俩再睡会儿,等天亮了就自己做饭吃一口。”
“锅上还有剩菜,闺女你昨天就没吃饭——”
文凤霞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儿,我也吃不下。”
于萱草叹口气,把头伸进窗子里,“娘,你给我梳一下头。”
“娘去拿梳子。”
简单梳过头、洗漱刷牙后,她披上一件厚些的短衫,去后院的墙角挖出一个包裹,随后轻轻放在文凤霞的枕边,这才背着背筐走出小院。
...
于萱草出村出得早,她心里揣着事儿,脚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石子,意识到天光大亮,她才开始跑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到达清水县。
清水县的县城清早人还不多。
窄巷里也有附近的村民来卖菜的,于萱草背着背筐,视线从他们的摊子前掠过。
“鹰,快看——”
“呀,翅膀那么宽啊。”
“谁的鹰?”
“你们不知道?昨天街上到处都有穿黑衣服、别大刀的侍卫在寻人,这鹰也是他们的。”
于萱草好奇地看向说话的那几人,走过街巷的拐角,步入正街,沿街看见许多人正围在张贴榜上。
张贴榜上贴着一幅画像,面目看不清,下面几行黑糊糊的字,于萱草可看不懂,她不喜欢凑热闹,赶忙加快脚步走了。
“昨儿个近卫司就进城了,就是为了找这人?”
“应当就是他,他什么身份?”
“布告上说他是世安侯呢。”
于萱草耳朵一动,捕捉到“世安候”三个字,想起上个月清水县就提到这人要来,这么久没动静,原来是失踪了。
一声清脆的鹰啸划过苍穹,众人抬头去看,眨眼的功夫,驯鹰已经飞没了影。
这时候已经巳时初,街道上的酒楼和饭馆都逐渐开张,于萱草拎着筐里的野兔进去打听价格。
价格还不错,一只兔子称过斤两就是120文,四只兔子下来550文,于萱草掂量着那铜钱,高兴地放到衣衫内部的兜里,防止别人偷走。
“你是不是常来城里送野物?”
那掌柜看她面熟,停下拨算盘的手,问道。
“我是猎户,自然经常进城。”于萱草没否认,笑着道。
“你是猎户?你一个姑娘家,还能进山打猎去?”
掌柜稀奇道,见她点头应允,又继续问道,“那你一般去巴阳山还是娘娘山?”
于萱草:“我是魏家村的,自然要进娘娘山,巴阳山我都不知道在哪儿,自然也没去过。”
娘娘山在南,巴阳山在北,于萱草总是进城来送野物,知道行情如何,娘娘山地势险峻,其内资源丰饶,但是也更危险,一般只有打大型猎物的才去娘娘山。
至于巴阳山,算是几个凸起的山包聚在一处,地势回环,文江自其中穿过,也形成一处低矮的峡谷,那里寻常村民也能进去挖菜。
“嗬,小姑娘,你可不能说话不打草稿,我们这酒楼虽是新开的,但之前也听说过娘娘山里黑瞎子、狼群多的是,你一个人就能进山?”
掌柜摇摇头,还是不太相信。
于萱草也懒得辩解,直接道:“自然能进山,我12岁起就进山。昨日我还射中两只狐狸,等会儿还要去换银子,就不叨扰了。”
说罢,扬扬手转身就走了。
掌柜却叫住她:“哎——姑娘!”
于萱草回头,疑惑地看向他。
“你凑近些,我同你说个请求。”
掌柜态度放软,现下没什么人在大堂,他倚在柜台上问道:“我记得娘娘山只有你们魏、王、李三村在附近,你们那一里就你一个能进山的猎户?”
“自然,不信你可以上村子里去打听,有一年我还猎了头野猪,赢下了镇上刘府刘老爷的彩头。”
于萱草一挑眉,抱着双臂。
掌柜看她模样年轻,总觉得她在吹牛,但他已经在清水镇上找了整整两个月,实在是没有能进山的猎户,人绝望的时候,总希望有奇迹出现。
“姑娘若是说得当真,那我能不能托你办件事儿,”掌柜抱拳。
于萱草:“什么事儿?”
掌柜:“鄙人姓白,姑娘叫我白掌柜就好,这些日子近卫司满大街在找人,你可知道近卫司是何物?”
“请讲。”
“近卫司,是京城皇帝的贴身护卫,这次世安侯在凤阳失踪,听说圣上降罪于凤阳的齐知州,直接将近卫司调到凤阳,命人大查特查。”
掌柜苦恼道,“他找人也就罢了,这本来是近卫司的公务,但昨儿个近卫司直长来到咱们酒楼,说是要吃一道凤阳名菜——”
“黑蜂宝塔?”
于萱草饶有兴致地反问。
她眉头轻挑,“黑蜂是娘娘山里的珍惜蜂蜜,宝塔则是熊掌,近卫司直长倒是很有兴致。”
掌柜猛一拍手掌,眉头纠在一起,四处张望,再三确定无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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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才说道:“这才折磨人呢,黑蜂宝塔整个清水镇也就六年前一家酒楼做过,近卫司直长魏大人要求,下旬一定要吃到这道名菜。可整个清水镇也没有几个猎户敢进山,更何况去打熊!”
于萱草摇头:“实不相瞒,掌柜,娘娘山地势险峻,丛林里野物神出鬼没,先不提我们常说的一猪二熊三大虫,光是崖壁上常年驻足的白猿都够寻常人喝上一壶,只怕我没这个能耐。”
于萱草承认自己力气大,跑得快,但那是跟人比,跟熊比她只会无能狂叫。
掌柜见她要走,也急了,“我出二十两!”
于萱草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他:“黑熊就值二十两?”
黑蜂宝塔,凤阳名菜,于萱草没吃过但也知道是什么行情。
“姑娘能猎?”
白掌柜心下一喜。
于萱草转转脑筋,含糊其辞道:“不一定是大熊,也不一定能猎到,但是可以努努力,争取下一旬给你送来。”
熊可不便宜。熊掌、熊胆、熊皮......哪一样都能卖上好价钱。
白掌柜乐得点头,没想到她真有这本事,“那我也就不含糊了,整熊你囫囵个送到这儿,给您六十两银,可行否?”
于萱草点头,同他约定道:“熊虽然难猎,但也不是没有,若七日后的晌午我没有过来,那就是我没猎到,您便另请高明吧。”
“得嘞。”
白掌柜笑呵呵,给她拿上2两银子,“这就算定金,成不了您就再退回来。”
“多谢白掌柜。”
于萱草一挥手,转身去皮行,两张狐皮卖到七两银,这是因为最近于萱草没怎么进城,也没送狐皮过来,城里的皮行紧缺,才给她抬了价格。
一些稀奇的草药也卖出个零零总总三两银子。
兔皮不值钱,于萱草打算拿上兔皮给文凤霞做冬衣,在城里转了一上午,又买了些棉花,在路边要了碗馄饨,填补五脏庙。
馄饨汤上浮着层油腥,于萱草三两下吃完,意犹未尽:“要六个肉包子。”
“好嘞,香喷喷的肉包子~”
摊主高兴地收下30文钱。
于萱草吃掉两个,剩下四个放到背框里,去肉行买两个长条瘦猪肉,文凤霞的药也花掉二两银子。
一上午赚得12两,花掉4两银,存住7两,剩余1两作为日常其他开销。
路过一家私塾,课间孩童们正在打闹。
于萱草从巷子里拐进去,问道:“夫子在何处?”
“正是在下,姑娘,有何事啊?”
老夫子须发皆白。
“要一册四书文的字帖,”她打量着私塾,又恭敬地问道,“您这儿可有四书卖?先前去书局,没有抢到。”
老夫子应声:“都有,字帖要贵一些,四部都要?”
“都要。”
“四部都要,字帖二两,四书目前只有《学士》和《文庸》,各1两,共4两。”
于萱草心里肉疼,面上却不假辞色地掏钱递去。
老夫子用戥子称过,确认无误,银货两讫。
于萱草背着背筐,趁着还没到晌午,蹭了一下李家村的牛车,顶着秋日的烈阳赶回村子。
她下车的功夫,就见远方一队驴车驶过来,人手众多,声势浩大,看方向,就是冲着魏家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