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言熟睡的这一晚,卫疆时不时在旁边感受着体温渐渐恢复正常,袖子下的红斑颜色也渐渐变淡,卫疆极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乌言悠悠转醒,只觉身上轻松些许,四肢不再那般瘙痒,掀开眼皮,发现了侧脸趴在床边,抓着自己手的卫疆。
乌言不再动作,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昨日朦胧的记忆渐渐清晰,现下他当真可肆无忌惮。
透过窗棂的微光洒落在卫疆脸上,细小的绒毛上沾染了金色的光芒,绒毛随着呼吸起伏波动,轻微摇摆,甚是可爱。
若时间永久停止在此刻,乌言也是极乐意的。
光渐渐移动到了卫疆眼睛处,有些刺眼,乌言缓慢的抽出被中的手,遮住照到卫疆眼上刺眼的光芒。
乌言手臂微微颤抖也还是不愿放下,卫疆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乌言一脸笑意柔和地看着她,卫疆有些许不习惯,轻轻咳一声,一把抓下乌言悬着的手臂,撸起袖子去看上面的红斑。
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使得乌言的手酸麻无比,此时被卫疆突然的一拽,只觉手臂被细细小小针密密麻麻的戳刺,痛的轻嘶一声。
卫疆以为抓疼了,手改为虚握,看着胳膊上消退的红斑,喜悦爬上眉梢,冲到门口,冲着在外候着的月梅说道:“快去禀报卢院使,此方真的有用!”
屋内乌言挑着眉开口调侃:“夫人这是把为夫当作了小白鼠?”
卫疆被戳穿也不觉心虚:“若是能活,你便是第一个救活的;若是死了,也省得去祸害别人。”
乌言拿卫疆没办法,宠溺的笑着,眼中的爱意流出,细密的缠住卫疆,一丝一丝的勾勒着面容。
“夫人竟这般嫌弃为夫?”
刚刚晨起的嗓音略微沙哑,拉过卫疆的手,乌言将自己脸颊放到卫疆掌心:“我错了,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同你说,这样可好?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卫疆抽出手移到乌言下巴,曲指轻轻挑起:“那便要看你了。”
乌言还想去抓住卫疆的手,可卫疆先一步抽身离开,去圆桌上倒了杯茶水递给乌言,“好好养伤。”
阳光强烈到刺穿了窗纸照到了乌言的脸上,乌言被刺的微微眯眼。
原来阳光是这般美好,温暖柔和又热辣灼目。
如今只要按部就班的熬药,疫情当很快便能控制。陛下准允罢黜卫疆总兵一职,提拔赵冲,可随之而来的不是预料中的巫咸。
而是姜国。
卫疆收到江云飞来信时,赵冲已连失两洲,再退,怕是要退到丰阳了,卫疆神色凝重,眉心间结成了个疙瘩。
若是巫贤起兵攻打夏中,为了作戏还人情,士兵不会下狠手,军中损失不会惨重,可若对方是姜国,巫咸便不再插手其中。
巫云峥的来信,又将卫疆往悬崖边推了推。
若是作戏,以赵冲的胆子必是弃城而逃,双方不会造成什么损失,不过是搭台演一出大戏。可对方若是姜国,受伤的便是洲地和百姓,毕竟姜国不会仁慈。
卫疆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做错了。
抓着信的手不自觉用力,纸张被攥的卷皱,指甲因用力过度深深刺进掌心。
这一切都是她谋划,是她的自负自大害了百姓。她一直觉得她已是重生之人,自以为对每一个人都十分了解,可恰恰是这份自以为是,让夏中的百姓就这样落入他人之手,惨遭奴役。
卫疆心中五味杂陈,月梅察觉了卫疆的不对劲,轻轻拍了拍卫疆的手,卫疆没察觉,月梅略微用力攥上了卫疆的手。
卫疆抽离了出来,深呼吸,将手中的信递给月梅,“备墨。”
纵使卫疆能仿照字迹,可次数多了,难免不会惹人怀疑,司礼监的大臣们眼神毒辣,卫疆不敢冒险。
冲进房门,乌言正在屏风后洗净这几日身上的血污,看到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躯,卫疆瞳孔一缩,连忙转身。
乌言听到了动静转身,手臂交叠搭在桶边,笑道:“成婚后夫人还这般害羞,也怪为夫同夫人坦诚相见之时甚少,是为夫的不是。”
撞见此景的局促令卫疆眼神躲闪,睫毛轻颤,红晕慢慢爬上卫疆的脸颊,“你先忙,我等下再来。”
乌言一听急戳戳的从浴桶中站起,抓下屏风的衣服随意裹在身上,带着水汽的头发,浸染了胸口的衣料,常年不见光的肤色洁白似雪,透出两点若隐若现的樱红。
乌言拽了张巾布,随意擦了两下头发,乌言大跨步走来,一把抓过卫疆手腕关上了房门,隔开了在外的丫鬟们。
乌言身上的抓痕仍旧清晰可见,虽是红斑消退,可抓挠的伤痕清晰又深,并未结痂的伤口被水浸泡,边缘外翻发白。
卫疆有些温怒:“我辛辛苦苦熬药,是要把你治好,而不是让你在这个时候沐浴泡发伤口!”
嘴上连忙称不是,行动上却未见几分重视,拉着卫疆坐在简陋的床边,说道:“夫人可是有事寻我?”
卫疆没有被乌言叉开话题,转头吩咐月梅将她的药匣拿来。
“写信给陛下,恢复我的兵权。”
“好。”
乌言什么也没问,起身走到书案前,月梅拿来了药匣和笔墨退出房门,乌言沾了沾墨汁,笔走龙蛇,卫疆则在一旁替乌言上药。
岁月静好的模样坚持不过半刻钟,乌言得寸进尺:“帮了夫人大忙,可有什么奖赏?”
“你想要什么?”
乌言没言语,歪头下寻卫疆的红唇,慢慢贴近,檀木香四溢,他用唇轻点她的唇瓣。
“啪”的一声,乌言脸颊轻歪,嘴角勾着上扬,得了一巴掌,“这也不错。”
“闭嘴。”
……
夏季钟怒狠狠地将战报摔打在地,“一群废物、饭桶!养兵多年,最后养出了一群逃兵!”
文武百官连忙跪地,大气不敢出。
夏季钟强忍怒气:“把赵冲换下,提江云飞为总兵守城。”
掌管调度的兵部乌玉用官袖擦了擦额头将要滴落的汗珠,哆哆嗦嗦说道:“陛下恕罪,江云飞虽为副将,可功绩着实不够升任总兵。”
乌玉心中藏了别的心思,若这兵权落不到赵冲这废物的手里,最不济也要落在卫疆手中。
既然卫疆还看得上乌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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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卫疆软肋,届时兵权亦可握在他手中,这朝中便无人能欺了乌家。
乌玉的心思,夏季钟不知,只觉是在借口推辞,怒气更盛:“怎么,夏中难道只有卫家是武将?”
底下黑压压的文武百官皆不敢言,卫家两朝为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陛下早已忌惮,此时更是不敢言语。
更何况姜军快要打到丰阳,如今丰阳疫灾横行,饿殍遍地,缺粮少食,是个实打实的烫手山芋。若军将染了疫病,更是得不偿失,便是想立功的武将也不敢贸然。
众人心思各异,朝堂上寂静一片,夏季钟举起手中的卷轴怒而摔下,下跪百官的头更是低的不能再低。
良久内阁首辅柳家柳如阴右跨一步,跪地行礼:“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调兵遣,守住丰阳。丰阳易守难攻,若真叫姜贼攻破了去,夏中危矣。陛下既不想卫家掌兵,微臣斗胆荐一人,汾阳总督,孙庭襄。”
有人开了头,话便好说,
户部卢广仲上前说道:“若此时再调兵上任,来回路途未免太过遥远,只怕孙总督还未行至丰阳,丰阳便被姜贼拿下,以臣拙见,前军总督无需舍近求远。纵使卫疆有动作,思礼监军同乌御史也可把控局面,稳住战局。”
卢广仲话毕,朝堂再无人言语,夏季钟若有所思:“首辅认为呢?”
柳如阴脸上没什么表情:“卫家之女确实可任总督,可微臣听闻卫疆染上瘟疫,若将士们也被传染,恐更是不利。”
话音刚落,外殿传来消息,夏季钟手中掌管暗线之人呈上信,夏季钟眉头稍稍舒展。
展开信件便是乌言道出卢愈制了一副方子,百姓们身上红斑消退,疫情有所控制,只要加大药量给每个人都喝下,瘟疫之难也随之而解。
夏季钟脸色略微缓合:“传令卫疆即可赴任前军总兵率兵守住丰阳,乌言总督,思礼监军,夺回疆地。”
……
卫疆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圣旨未到便已经带着亲军动身前往里阳,守住此洲。乌言则是等着接旨,顺便养伤。
快马加鞭半日,卫疆已临江城下,此时南门紧闭,未见几人职守。
城门下,卫疆厉声道:“卫疆即刻赴任前军总督,开城门!”
城上卫兵不甘擅作主张,速去禀报,片刻城门才开了卫疆快马加鞭长驱直入。
街上行人甚少,全都家家户户紧闭大门,不敢出门一步,卫疆畅行无阻的行至城门北。
城下士兵们抱着长枪或躺或卧,抓紧休息。
赵冲在房内看着地图满面愁容,听到下人来报卫疆找上门来,转头对着身边的军师询问:“卫疆不是不是总兵?莫不是调任下来了?还有,谁开的城门!”
周肃抱拳,回道:“并未。”
赵冲眼神一转:“卫疆从疫病城赶来,恐沾染疫病,关起来。”
“是。”士兵抱拳。
卫疆几人被一士兵引到一间屋子,等候片刻。刚踏进屋子,外面一副将手虚握腰间刀柄,“这些人从疫城来的,关起来控制住,避免瘟疫扩散!”
周身将士迅速形成包围之势,卫家亲兵也立刻拔刀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