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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偶遇纨绔的妹妹

作者:淙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昭宁公主的赏花宴,最为忙碌的当属上上下下一众仆从。


    而岳小乙因打听到魏怿今日将来赴宴,提前浑水摸鱼,混入了来来往往的仆从中。


    他并不知这昭宁公主府平日是否这般热闹,今日这热闹放哪儿都算有些过头了,“贵客”形形色色,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我这‘赤影’可不像别的什么驽马,喂什么,喂多少,都得按我的规矩来。”


    府门前的台阶上,一名红衣张扬,神色傲慢的俊美公子正站在一匹红棕色的汗血骏马旁,他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拂过顺滑的马鬃,吩咐门房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一旁那门房毕恭毕敬,生怕惹那年轻公子不快。


    “草料须得是新鲜苜蓿,放个两斤便好。午时加半斤去了壳的燕麦,”年轻公子视线扫过马蹄,“一个时辰后先给它刷一次毛,另外,马蹄铁须仔细清理,不可留下半分泥点。”


    门房点头:“公子请放心。”


    那公子随手递去马鞭:“若是‘赤影’有半分差错,仔细你们的差事。”


    门房双手接过马鞭,将那人请入府中。


    进府后没多久,门口又接连来了两辆马车。


    前车两位贵客风格各异,一位爽朗清举,如玉树临风,一位气质脱俗,如遗世美玉。“玉树”公子扭头看向后头那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又暗中觑了眼他身侧神情冷淡的好友。


    随着后车车檐下一圈俏皮的流苏逐渐停止晃动,一个丫鬟自车上跳下,紧接着小心翼翼扶下一名年轻貌美的娇俏少女。少女头上珠钗精致,环翠与之相得益彰。她身着一袭淡粉留仙裙,裙摆在阳光下尽显柔美光泽,一见便知价值不菲。


    少女下了车,抬头一见前车旁那两人,清灵杏眼中顿时划过惊喜:“兄长!谢家三哥!”


    身侧的好友无动于衷,少女口中的“谢家三哥”谢允霆只得硬着头皮回应:“咳,是端静啊。”


    来人正是万俟月同父异母的亲妹,安亲王那早死后被扶正的爱妾伏夫人所生的端静郡主,万俟怜。


    万俟怜对这位从天而降的美貌兄长十分追捧,可她这位兄长面冷心更冷,向来不给她好脸色,正如此刻,她这般热情地唤他,他却连眼风都不动一动,径自跟着公主府下人往里走。


    “兄长,等等我!”


    三人路过门口,看也未看一旁垂首而立的岳小乙一眼,走的走,追的追,穿过堂屋时也无人注意不远处的檐柱后,躲着个形容狼狈的蓝衣少女。


    柳随云今日虽是以璇玑郡主小徒儿的身份代师傅赴宴,可她在客栈待着百无聊赖,无事可做,便早早来了公主府,寻思殿下设宴,她或许能回来帮把手。


    忙一点,也就没什么空闲去烦恼与万俟月的关系。


    不过……听说今日半个京城的达官贵人,小姐少爷,都会来赴宴,想必其中……也有万俟月吧,等会儿若是见了他,他问为何下了山不去寻他,她又该如何回答?


    柳随云心不在焉地布置着一园盛放的牡丹,连土抖了出来,蹭在衣服上都不知道。莲姑姑瞧她这副模样,嫌弃地让她自己到一边玩儿去。


    于是她就这般神思不属地在花园内闲逛,一边逛,一边有意无意看向门口。


    期盼的人终于来了,她却惊惶又局促地躲在了柱子后面,鬼鬼祟祟地偷看那对兄妹远去的背影。


    走着走着,万俟月停下脚步,似乎神色极温柔地跟那少女说了句什么。


    粉衣少女一声声“兄长”甜得发腻,声音钻进柳随云心里,甜腻却变了味,成了一波又一波涌动的酸水。


    原来那才是万俟月真正的妹妹。


    这位妹妹头上的珍珠步摇那般漂亮,行止间晃动着莹润的亮光,她的粉裳亦是洁净轻盈,就连快要垂地的衣摆上都瞧不见一点灰尘。


    他的妹妹合该是这样的,而不是她这样……


    柳随云垂眸,看了眼自己手心的老茧,前襟和裙角上沾染的泥点,想起万俟月为她缝制的衣裳,做过的糕点。


    她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这些年里鸠占鹊巢,霸占了他给妹妹的好。


    若万俟月不曾走失,他悉心照顾的应当是这位活泼俏丽的少女,而不是她这样满手老茧的乡野丫头。


    “姑娘?”


    就在柳随云胡思乱想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她受惊一般转过头,却见一名穿着靳国式样衣裙的女子正顺着她的视线往花园里瞧。


    “姑娘莫怪,我只是想问问净房在何处?”那女子一双眼睛十分生动,看着远处的视线缓缓收回,落在了柳随云脸上。


    这一落,便定住了,视线近乎无礼地定在柳随云脸上,细细打量。


    柳随云心中顿时万分不自在。


    难道她脸上沾了土?这女子为何这般看着她?


    “……姑娘?”柳随云试探着唤。


    “啊?抱歉,”那靳国女子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瞧你十分面善,不由多看了几眼。”顿了顿,她忍不住问:“我们可曾见过?”


    柳随云有些不解:“姑娘是靳国人吧?我从小在大垣长大,不曾去过靳国。”


    女子闻言,大大方方一笑:“那就是我想多了,垣国我也是第一次来。对了,姑娘……净房……?”


    柳随云为她指了个方向,待人走远后,她再次看向远处一树芳霏下交谈的兄妹。


    他们长得有几分相似呢,不像她,和万俟月唯一相像的便只有差不多黑的头发。


    花影重叠,香风绕阶,柳随云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呆呆地看了许久,黯然垂眸,转身离开。


    然而,梨花树下的那对兄妹并不似柳随云所想一般相处和谐。


    “兄长,你的伤好些了吗?”


    “与你无关。”


    “我身为你妹妹,不该关心你吗?”


    ……


    见万俟月一句话也不愿与她多说,万俟怜有些无聊地视线四处搜寻平日里玩得好的小姐妹。


    搜寻了半晌,小姐妹没看见,却惊喜地发现许久未曾露面的心上人——


    “魏小将军!”


    原是魏憬魏怿姐弟相继前来。万俟怜见心上人出现,放弃了缠着兄长,转而缠上一来便四处张望,仿佛在找什么人的魏怿。


    就在此时,宾客聚集的花厅内因为某人的挑事,忽然变得沸反盈天。


    “别拦我!谢允霆你什么意思?我姐难道不是你四妹吗?她受了这等委屈,你竟然反倒来拦我?!”


    “阿霄,诸位都看着呢,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看着?我就是要他们看着!”红衣少年狭长的眼中满是戾气,指着一旁脸臊得通红,怀抱哭泣的小妾六神无主的年轻男人,“看看这个贱人如何背着怀有身孕的妻子,带着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赴公主的宴!张明修,你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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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把我谢家放在眼里?我看你是胆大包天,连公主的脸面都敢打!”


    看热闹的众人暗中点头。


    这张家老二真是昏了头了,公主府的赏花宴,竟敢带一个小妾,这不是打公主的脸面又是什么!


    “我……我……三哥……不是我……是……是阿珠说我可以……”那窝囊废一样的年轻男人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看向谢允霆。


    谢允霆深觉晦气,里外不是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狗男女,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脸已经丢尽了,与其劝这个气头上、做事向来毫无分寸的堂弟,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如何与公主交代。


    花厅内,谢允霄轻蔑又费解地看着这个怕得发抖的废物男人,再次不解姐姐为何瞎了眼看上这种玩意:“闭上狗嘴,阿珠也是你叫的?”


    “谢五!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夫……唔!”


    “谢五!你还真打我!啊——”


    花厅内人不少,皆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阻拦。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张明修像条快死的狗被谢允霄攥住领口提起,听见他在耳边满是恶意地威胁——


    “张明修,若你敢把气撒到我姐身上,我就敢杀了你。”谢允霄像掷麻袋一般将他随手掷倒在地,“有种你就试试。”


    -----


    张明修灰溜溜地逃了。


    离了压抑憋闷的花厅,谢允霄走在偏远的回廊上,手中拿着一张锦帕,使劲擦着手背上的血迹。


    窝囊废的牙打掉了,他自己的拳头也被磨破了皮,流了点血。


    谢允霄嫌弃地反复擦拭那点伤处,边走边瞧,想找个下人打点清水来,好彻底洗去这沾了张明修脏污的手。


    不知走了多远,终于,他在一处小池塘旁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小丫鬟。


    “喂,你!去给我打盆清水来。”


    蓝衣小丫鬟有些不确定地转过头,谢允霄意外地看见一张十分玲珑俏丽的脸庞。


    那姑娘猫儿一样的圆眼泛着点点水色,疑惑地看向他。她的视线慢吞吞地滑落到他的手上。待看清他手上的伤口,她有些了然,又有些无所谓一般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离开打水去了。


    不一会儿,那长得像猫一样的姑娘提了壶清水回来,自然地帮他浇水清洗伤口。冲洗了片刻,她盯着谢允霄手上的伤,欲言又止,忍不住问:


    “你在殿下的赏花宴上打人了?”


    谢允霄闻言,挑了挑眉,戏谑道:“原来这丫鬟不是哑巴。”


    蓝衣姑娘抿了抿唇,换了种方式又问一遍:“殿下生气了吗?”


    “你家殿下连面都没露。”谢允霄随口答。他瞟了眼这个心事重重的小丫鬟,难得有些好奇:“你一个丫鬟,关心这么多做什么?”


    却见蓝衣姑娘小巧的鼻尖泛着红,一本正经纠正他:“我不是丫鬟,我是来赴宴的客人,不过是见你可怜,才帮了你的忙。”


    谢允霄仿佛听见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可怜?”他嗤笑一声,从头到尾扫了一眼这姑娘的模样,“穿得比丫鬟还寒酸,眼神还不好,本公子怎么可能可怜。”


    阿云本就心情不佳,听他说话这般无礼,也懒得理他了。


    谢允霄却不依不饶了起来。若说可怜,这丫头满脸沮丧的模样只怕更可怜,他看着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喂,你眼睛鼻子这么红,刚才是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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