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观楹闭上双目,羽睫颤抖,像是极力忍受着抽筋带来的疼痛,实际她是紧张的,紧张到攥住手心,怕被太子发觉是在演戏。
“右腿。”扶观楹用气音道。
阿清瞧见一滴水珠从额头滚过扶观楹的鼻尖,不知是隐忍的汗,还是没甩开的水。
“得罪了。”阿清探出手,略显滚烫的掌心托住扶观楹的脚踝,感受到掌心脚踝一颤,似乎是想挣脱他的桎梏。
他握紧,目光不偏不倚锁住位置,隔着潮湿的衣裳去按揉她的小腿肚。
他不确定具体是哪块地方疼,只能从下到上依次按揉。
“疼——”扶观楹蓦然倒吸一口凉气,贝齿咬住下唇,留下深重的湿痕。
阿清确定位置,沉声道:“忍忍。”
倏地,扶观楹皱眉,溢出音:“你轻点。”
阿清到底是男人,不知女人可以承受的力道,下手有些没轻重,听言,他遂再度克制力道,没有不耐烦。
弄了几回,终于找到扶观楹满意恰当的力道。
这时,扶观楹没忍不住道:“我不太舒服。”
阿清以为自己按揉的手法不对:“对不住。”
扶观楹:“不是......”她咬着唇提醒,“裙摆。”
阿清愣了一瞬,反应过来。
沉默半晌,他单膝跪地,将扶观楹僵硬的右腿放置在自己大腿上,尔后拨开黏在她脚踝处湿透的裙摆,堆至她的膝盖,细白的小腿映入眼帘。
脚踝处那道红印子没彻底散去。
阿清神色如常,掌心托住她抽筋的腿肚子,感觉到皮肤上的湿热。
他开始按揉,抬眸询问道:“力道可否?”
扶观楹睁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四目相对,周围风声哗哗,溪流潺潺,这是两人自那夜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肢体接触。
他的掌心很热,分明是个冷清寡欲的人。
她的肌肤滑腻。
对视不到一息,彼此如同心照不宣般错开目光,扶观楹觉得太子目光过于深邃,怕对视久了被发现破绽,那就得不偿失了。
阿清闭眼按揉,扶观楹忍住腿肚子那股难耐的痒意,目光有些迷蒙,她乱瞟着,忽而发现太子竟是闭上双目在给她按揉。
有必要这般避嫌吗?
扶观楹不想自己的努力白费,于是疑惑道:“夫君为何闭着眼,莫非是觉得我的腿很难看?”
阿清动作微顿,回答道:“不是。”
“那你睁开眼睛。”
阿清缓缓撩起眼皮,被迫用正眼注视面前的小腿,面色冰冷:“可好些了?”
扶观楹:“嗯,好多了,就是还有些酸胀,暂时动不了腿。”
阿清点头,继续按揉,过了一阵,扶观楹的右腿缓了过来,渐渐能动弹了。
“麻烦夫君了。”扶观楹道。
“无碍。”不消扶观楹说,阿清兀自放下裙摆,扣住她的脚踝,拇指摁住那块地方,借着放下脚的由头稍作用力按压,隐秘到让妻子无法察觉他的私心。
新的痕迹大抵可以覆盖住那小块地方了。
“能起来么?”面上阿清安之若素。
扶观楹:“约莫可以。”
她手心撑地欲意起来,可起了两回也不见成功,扶观楹没办法,求助般的眼神看向阿清。
阿清克制地伸出自己的臂弯,没伸手搀扶,眉目寡淡。
这是让扶观楹自个搭臂弯起来的意思。
扶观楹心里好笑,扶着他的臂弯起来后,他就立刻垂下手,只一丝不苟的袍面出现几道深色的褶皱。
一如既往的疏离,神色冷冰冰的,没有温情体贴,仿佛适才为妻子揉腿的男人不是他。
扶观楹去拿鱼,阿清道:“我来。”
“那就麻烦夫君了。”
阿清手里提着三条活鱼和扶观楹回家,扶观楹步履缓慢,走起来一瘸一拐的,显然右腿有后遗症。
她也没说什么,自顾自找了根拐杖杵着走。
哪怕阿清放缓脚步,扶观楹依旧落他之后,他回头,就见妻子顽强地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踱步,身子略微颤巍。
阿清思量,复而折回去道:“我背你。”
这冷木头终于是开窍了些,不枉费她装了这么久,目的达成,扶观楹神色歉疚,细声道:“那就有劳夫君了。”
“对不住,我实在走不动。”
“无妨。”
阿清背对扶观楹,躬身弯腰,后面响起妻子的声音:“再低点。”
阿清照做。
“鱼我拿着吧。”扶观楹说。
“不必。”
“那......我上来了。”
“好。”
阿清纹丝不动。
片刻后,他感觉后背覆上一具柔软的女体,紧接着脖子被女人细长的手臂勾住,腰身亦攀上了女人的长腿。
妻子略显松散的发丝搔过阿清的侧脸和脖颈。
阿清面无表情,手臂没有碰到妻子的臀部,而是掬住妻子的膝窝防止她掉下来。
“夫君,我重不重?”扶观楹凑到阿清耳边,吐出温热芬芳的气息,它们拂过阿清的耳廓,部分钻进他的耳中。
阿清一板一眼如实道:“不重。”
问什么答什么。
“那就好。”
阿清背着扶观楹回家,后面逐渐西下的夕阳成为他们回家的背景。
“你会不会不习惯?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扶观楹关切道。
阿清平静道:“尚好。”
尚好是什么意思?
扶观楹想了想,收回手臂,只搭在他的肩膀上:“这样好些了?没碰到你伤口吧?”
阿清:“没有。”
他的话永远不多,基本不会问扶观楹什么问题。
扶观楹也不恼:“今儿谢谢你陪我出来。”
阿清默不作声,继续前行。
“夫君,你以为我们的关系有亲近一些吗?”扶观楹问,她似乎很好奇,忍不住凑上来,湿润的唇瓣若即若离擦过阿清冰凉的耳廓。
耳肉的细微触感很奇怪。
阿清拢紧十指,保持沉默。
妻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觉得有。”
嗓音里伴随几分清晰的喜悦。
他听到妻子笑了,笑声轻缓松快,如银铃一般悦耳。
回了院,心情轻快的扶观楹处理了一条鱼,另外两条放水缸里,然后去沐浴,水是阿清烧的。
用了一顿丰盛的晚膳,扶观楹和阿清在卧房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到时辰了便睡觉,中间一如既往横贯一条分明的界限。
扶观楹以为今日收获足够。
她睁着眼想床榻上这条界限迟早得没。
正在这时,冷不防听到阿清开口:“腿可还会难受?”
扶观楹吓了一跳,忙说:“不疼了,夫君你还没睡?”
“嗯。”
空气骤然沉默,但没有过去那般尴尬。
“安歇吧。”阿清说。
扶观楹:“好。”
寂静的夜,阿清听到妻子翻身的动静,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不知为何,他突然拧眉。
往后几日,天气都很不错,两人时常会相伴出去散步,但不曾再有过肢体接触,日子温馨简单。
扶观楹告诉自己不能急,为此她得做些事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山里有很多花。
清晨时分,扶观楹便提着花篮子出去采摘有露水的花,将这些花处理好晒干。
今儿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扶观楹轻薄的裙摆随风而动,微微鼓起,阿清自妻子身上嗅到与平素不一般的花香,清甜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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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夫君,这个送你,你觉得喜欢吗?”
扶观楹冷不丁开口,把绣好的香囊递给阿清,香囊上绣的花样是翠竹,里面装了一些简易的香料和干花瓣,下面缀一个穗子。
阿清打量扶观楹手心捧着的香囊:“多谢。”
多谢就是接受的意思。
扶观楹追问:“你喜不喜欢?我特意给你做的。”
须臾,阿清神色疏淡:“嗯。”
扶观楹莞尔:“你闻闻,我自己制的香。”
这几日,阿清瞧过扶观楹忙活摘花弄花,原来是在做这个。
妻子除了绣功好,还会制香。
阿清抬手,闻到香囊里散发出的香气,和妻子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觉得怎么样?”扶观楹期待道。
阿清:“很香。”
扶观楹观察他的神色变化,并无反感,不禁松了口气,柔声道:“我还怕你一个男人不喜这种花香。”
说着,扶观楹眨眨眼,面如娇花,眉眼天然有种说不出的灵动妩媚。
顿了顿,阿清道:“不会。”
“那真好,对了,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扶观楹神神秘秘道。
阿清没什么表情反问:“什么?”
扶观楹目及太子无波无澜的脸,心里叹了叹气,明面上往太子跟前跳了一步,举起自己的手,一截白腻腻的腕子露出来。
动作非常自然。
阿清看着妻子纤细柔弱的指尖,手中的掌纹,腕子表面溢出香风。
“和我身上的香气是一样的。”扶观楹笑,狐狸眼微微眯起,有种难言的、带有隐晦目的的攻击性。
阿清的视线缓慢移开,轻淡的香气被不长眼的风拂到他鼻腔前,来回晃荡,稍有不慎就会荡到心尖。
扶观楹解释:“这两日采的花有些我用清酒泡过过晒成干花瓣,还有一些我做成了花露,在腕子上摸了点。”
扶观楹收回腕子,放在自己鼻下闻了闻:“我挺喜欢这回调制的香,就是粗糙了些。”
阿清静静聆听妻子的遗憾和抱怨。
“夫君,香囊你不系上吗?”扶观楹打量太子,感觉他有点儿......出神?
阿清慢一拍低头系香囊,手法明显笨拙生疏。
扶观楹看了半天看不下去了:“夫君,香囊不是这样系的,我来吧。”
阿清动作一顿,耳尖冒出丁点红。
“你介意吗?”扶观楹误会他的意思。
“没有。”
阿清抬头把香囊递给扶观楹。
扶观楹弯腰,一边说一边系:“先得拉住佩绳把香囊口锁紧,再系,这系香囊也是有讲究的,夫君我给你演示一遍你自个瞧清楚了。”
阿清低眸,入目是妻子的乌发,她梳着简易的发髻,发髻上并一支银簪,被束带拢住的长长青丝落在妻子的后背上。
收回视线,他认真端详妻子给他系香囊,看着妻子灵活纤长的手指穿梭在他腰间。
扶观楹直起身:“好了。”
阿清:“多谢。”
“记住了没?”
“嗯。”
“走吧。”扶观楹道。
阿清提步。
扶观楹感慨道:“今日的风真大啊。”
阿清正视远方。
是有些大,也不知是佩戴香囊的缘故否,满腔的花香。
蓦然,扶观楹指尖勾住阿清的衣角。
只轻轻一勾,就让阿清顿住脚步。
阿清回眸:“何事?”
扶观楹仰首,长密的睫毛上下扇动,如蝴蝶振动绚丽的翅膀。
她欲言又止,缺乏底气。
阿清:“有话但说无妨。”
扶观楹像是鼓起勇气:“那我说了,今天,我们要不要试试牵下手?”
“你看......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