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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036

作者:寒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床头吵架床尾和。本就不是矛盾的矛盾,尚未形成颇有存在感的坚冰隔膜,就消融了。


    简晟躺在床上,头脑还有些空白,只隐隐听到濮怀玉给自己倒水时杯碗碰撞的清脆声响。他现在听不得任何充满暗喻的生活细节,否则就要回到前不久的潮湿之中。


    濮怀玉物欲不高,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让简晟感觉到她索求无度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无异于一场毫无底线的竭泽而渔。


    但简晟一回想,就会脸红,还觉得幸福。


    幸好前面十八年都好好管住自己了,即便是自亵,次数也很少,这样才能配合她的恣意征伐。


    简直就像是将军一样。好害羞。


    濮怀玉喝完水,准备再睡一会儿,迟点再回学校。然而躺下前查看手机,有新的班级通知,她相当败兴地撇了撇嘴。


    简晟从这头钻到那头,趴在床边睁着无辜的眼睛望她,就好像身后真的有条尾巴摇摆到能当螺旋桨:“有急事吗?”


    “没有。”


    濮怀玉把手机一扔,很不客气地抢走大半被子盖在身上,“你自己再拿一条。”


    简晟老老实实去拿新被子,只是难免有点被粗暴对待的委屈。濮怀玉今天忘了aftercare,这让简晟一时间觉得分被窝比离婚还痛苦。


    他只好先默默给自己掖好被角,躺下后小心询问:“你今天不舒服吗?”


    “没有啊。挺爽的。”


    要是不爽,濮怀玉完事早就穿衣服走了,哪里还会多待。她觉得简晟有点奇怪,询问:“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简晟迅速脸红到脖颈,红艳艳得像是上了一层昂贵的油彩,清纯中夹杂些许艳色,“其实我……我最喜欢rideonface……”


    淡淡的窒息感,以及她的味道,舌头本能地不停游荡迎合,渐渐的好像不属于自己,让人根本分不清楚是新渗出的液体还是自己的眼泪。


    濮怀玉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喜欢这个又不丢人,还说洋文遮遮掩掩。”


    有洋人血统,还这么容易害臊。


    “……致廷有时候会跟我聊他跟他以前的女伴做这种事的乐趣。”结果,简晟轻轻开口,很不会找话题,“我的喜好跟他相比,好像不够男人。”


    “你哪天跟他一样阳刚,我们就继续不下去了。”在这种时刻提起戚致廷,濮怀玉只会觉得反胃,“不过,他愿意跟你聊私生活,倒是很符合我对他的想象。他的话肯定不太好听吧?”


    简晟手扶在枕头上,软软地告状:“嗯。我不喜欢跟他聊女孩子哪里应该长成什么样,他就笑我在练童子功,装清纯。还说男人都这样。”


    濮怀玉大概能够想象得出来,戚致廷会怎么用他那张金口奢侈地做全金马桶。用贱出天际这个词来形容他都像是打情骂俏的程度,一个人生出贱骨头,这辈子就完蛋了。


    他着实看不起她,濮怀玉对他可不仅仅是看不起的程度。在她眼里,戚致廷不过是一匹自以为穿金戴银就很高贵的种马而已,生活放荡,估计还没怎么老,男性的要害处就要糜烂了。


    “童子功不好吗?基础好。”


    有了对比,她漫不经心一挑眉,顺坡下驴。


    顺其自然的颜色笑话,哪怕简晟面对的是这张只要放松、就能时时刻刻冷漠到正直的脸,依旧难以克服羞赧,脸埋进被子里。


    这一出他玩了很多次,屡试不爽,欲盖弥彰可爱得很。濮怀玉也不惊讶,感受着窸窸窣窣的动静,伸手去揭:“好了,我不取笑你,你出来吧——”


    他当然不在他自己的被窝里。


    随后,他在濮怀玉的被窝里紧紧拥抱她,真是玩情趣的好手。濮怀玉便也装作惊喜,捏了捏男友后脖颈的软肉。


    “小玉,认真答应过你的事,我肯定可以做到。”简晟将下颚枕在她的肩膀上,发出来的声音闷闷的,“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你的故乡?”


    本来是开开玩笑的话语,濮怀玉没打算当真,但简晟当了真。


    这位家庭生活同样波动的简少爷,此刻近乎天真地渴求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神交。


    他拥抱着濮怀玉,心里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脱救赎小玉的局。


    “我一定要跟你去。小玉,你明白的,我虽然父母健在,但很多时候我会幻想,他们还不如不在。”


    “我能理解你,我会理解你的。”


    他眼神恳切,“不要避开我,好吗?”


    “……”


    濮怀玉沉默了很久。


    “好啊。”到最后,她同意了,难得笑了一下,暖融融的一笑,“本来就是我提出来的。你要是愿意,就来跟我吃苦吧,大少爷。”


    “具体是什么时候?”


    “嗯……下学期的劳动节长假?到时候我也要过生日了。”


    简晟立马蜷进她怀里笑:“十九岁万岁!再过一年就是能结婚的年纪了。”


    我可不会这么早就结婚,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结婚。就算必须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也永远不会是他。


    但她说着善意的笑话:“你可不是,男人可不是。除非你能一下子变成老男人。”


    “我可不要,你最讨厌老男人了。……一岁年龄差?两岁年龄差?三岁?……六岁?哈哈,要是足足相差六岁的话,真的很恶心了。”


    他似乎提到了第二个不相干的男人。


    濮怀玉反应得很快,委婉道:“倒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跟我的择偶标准不符合而已。”


    况且,隗祯跟“恶心”这个词确实没关系。


    但简晟捧起脸,摆出一副恃宠而骄的轻狂样儿:“是小玉太善良啦!你都不知道那些男人背地里怎么说女孩子,就算不客气地叫声‘老女人’,都会在明面上标榜自己有绅士风度呢。”


    这不是戚致廷吗,他年纪大,还不尊重人。戚致廷之流,除了“实在该死”四个字可以形容,濮怀玉不知道还能评价什么。


    “所以我比较希望他们可以直接火化。”


    “哼,反正我听了不会生气。”简晟眨了眨灰蓝色的眼睛,刻薄起来,“我鲜嫩鲜嫩的。”


    考试周,濮怀玉暂停了打工和志愿者,开始突击学习。


    她也可以争一争贫困生奖学金,这是入学前燕大答应她四年常驻的基础金额。但贫困生名额终究有限,她能保证生活,偶尔还需要穿着男朋友购置的奢侈品出门招摇,奖学金并非必要。


    所以,濮怀玉改争优秀学生奖学金。


    对于这一点,齐央是很愧疚的,她总觉得是自己的怀疑伤了濮怀玉的心,连桌上的烤鱼都不香了。


    “你不用难过,我只是喜欢做点有挑战性的事而已。”濮怀玉忙着用公筷将鱼肚分成均匀的四份。


    她们四个人不是一个专业,很难碰到这样都有空的时光,当然得吃得开心。


    一一分到她们碗里,濮怀玉成了最后一个动嘴的,默默挑刺时还不忘补充:“我们院系男生多,荣誉也都偏爱男生,要是能从他们嘴里撕下一块肉,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你也别让自己太劳累了。反正到最后,有奖学金的女生也拼不上挂过科的男生。”林从露一副看惯了的老练模样,“问就是女生一点苦都吃不了,干不过男生,可问题是,至少你,濮怀玉,吃苦一直吃到大啊。所以啊,你也别太逼着自己了。”


    濮怀玉:“我没逼自己啊,这不是跟你们一起出来快活了么。”


    不止是跟她们,跟简晟也没少快活,解压的事都没少做。


    虽然濮怀玉也没有太多压力,打工的地方放行,做志愿的地方宽限,期末周反而成了她最快活的时候,总之就是劳逸结合,过的比平时还要爽快。


    简晟则不知道第多少次抱怨:“小玉,我真的背不下去了……我感觉我要疯了。”


    仗着高级套房里暖气开得足,他穿着内裤便抱着书开始背,满脸都是“少爷竟然还得自己读书吗”的惨烈,“我姐说我要是不能保证一次都及格,下学期的生活费就得减半,直到减无可减。”


    “减半?那也是很大一笔数目。”可惜他面对的是濮怀玉,别人会感同身受点点头,她只会坐在床的另一边出馊主意,“要不——你省吃俭用一点?”


    简晟抱着几乎全新的课本:“是书太枯燥,太难背啦!为什么非要我降低生活成本。”


    这有多难背啊。濮怀玉拿过专业书,扫了几眼心理学名词。兴许是此前没碰过,再加上对这个专业的第一印象很好,她没觉得有多枯燥。


    “那我跟你一起看,你背诵的时候也有个人在旁边检验。我要背的都背完了,这几天都在做题。”


    简晟满眼都是诧异:“小玉,这些不说人话的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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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难道不会把你脑袋里原本的知识点挤出去吗?”


    “不会,你这是心理学,又不是电气相关的课本。”濮怀玉坐在他旁边,“记得把当伴读的费用打到我账户上,谢谢。”


    “你太好了呜呜……!我有状元级别的辅导老师了!”


    “我是第二,不是第一。”就跟看故事书一样,濮怀玉随便翻着,“但我不会代你考试的,你要是有这个心,趁早死了。”


    简晟理直气壮:“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纨绔子弟。”


    他顶多抱怨一下当初怎么没有出国留学,只是因为贪恋国内随时能跟老妈老姐无障碍伸手要钱就留下来,真是失策。仅此而已。


    “我要是当初出国留学了,就不用在这里苦哈哈地背书了。”


    你那叫出国吗,你不原本就是外国人。濮怀玉垂眸,随即纠正了简晟背书时的一个小错误。


    他确实有点聪明,但也只是小聪明。


    “你这么快就记住啦?好厉害哦。……我要是在国外念书,找个人帮我上课交作业就行。如果学校漂亮的话,我或许会去几天。不过那样的话,你就见不到我了。”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简晟在惋惜中夹带进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得意感。


    毕竟只有这样,简家,还有目前只装得下濮怀玉一个的所谓“濮家”,才有区别嘛。


    此刻,她安静地趴在书上,简晟已经开始畅想跟在外留学的好朋友们如何快乐,随后触及濮怀玉危险的神情。


    “……我肯定不会像他们那样无法无天!小玉,你放心,我不是没有上进心,只顾着自己享乐的人。”


    转折有点生硬,也跟濮怀玉的心声吻合不上,但好歹是转过来了。


    像他这样善解人意的富二代可不多,简晟可以交不少朋友,就是因为他对情绪比较敏感。现在,他能发现濮怀玉周身冷飕飕的。


    濮怀玉很淡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头:“我没有这么说你。”


    “是我姐这么告诉我的,她说我要是这么生活,不管别的家庭怎么看待,在她眼里我是真的废了。”


    他偷看一眼讲义,再若无其事抬起头:“小玉,我们接着背书吧,我不抱怨了。等背完这本书,我请你去吃大餐,我们再一起看有没有新衣服。”


    “好啊。”濮怀玉平和道,“也不用这本书,你能背多少就背多少吧。”


    就是最后真的挂科了也活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濮怀玉对隐晦的优越感有所察觉,多少有点不太爽快。


    到了考试的几天,每科安排得很紧密。


    濮怀玉没有什么感觉,考完到饭点就吃,到睡觉的时间就睡,宿舍其他三个人无论谁挑灯夜读都影响不了她的睡眠。


    考完试,她还得去摇几天奶茶呢,摇到学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再回家,反正火车票提前买好了,不用多操心。


    冯盈的考试战线则拉得很长,濮怀玉会在下班前自费给她摇一杯,再告诉她是店里不要的。小料用不完会倒掉,还不如给亲属带一杯,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


    冯盈便也接受了,吸得欢快:“那你们店还挺注意卫生的,应该不会上315晚会。”


    濮怀玉跟她面对面,抱着膝盖吸另一杯:“但我不能天天给你带,因为是打短工的,薅羊毛薅得太热烈会被穿小鞋。”


    其实是担心一天一杯会送冯盈的血糖直上云霄,她总不能好心办坏事。


    “那边两个女生!你们干什么——”


    “……喝奶茶呢。阿姨还以为你们在抽烟。”


    濮怀玉真诚抬头:“阿姨,下次要不也给你带一杯。”


    “不行啊,阿姨血糖高。这东西好喝是很好喝,但你们年轻人也不能每天一杯。”


    濮怀玉比了个ok的手势。


    “你几号回家?”


    濮怀玉比了个手势。“这么迟啊。”冯盈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敢一个人待着。”


    “没事,不让你一个人。”


    这天,濮怀玉在奶茶店兢兢业业摇奶茶,终于要迎来下班时间,听到熟悉的声音。


    “一杯热巧克力,中杯,不额外加糖。”


    濮怀玉正将百香果酱甩均匀,准备给奶茶封口,回头时不禁扶了一下帽子。


    还真是隗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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