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梦了。
周围一片漆黑,静谧无声,余莱伸出双手慢慢向前小心翼翼摸索着。
漆黑室内多了道细微的脚步声。
余莱摸索到了墙边,再沿着向前走两步,她摸到了冰凉的圆形柱状物,隔着狭窄的空隙接着又是一根,指尖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是个铁质的笼子,大约有一米高。
她想看清些,身子向前倾,眯起眼向里看去。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清晰地低吼,就在她身侧炸开。
“哎呦。”
余莱霎时被吓得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室内隐隐多了些光亮,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了些。
一高一低的两双发光的眼睛赫然显现在余莱身前几步远的铁笼里。
“啊!”余莱尖叫出声。
她跌坐在地上急切地向后移动。
啊啊啊!!怎么会梦见野兽啊,夭寿啊!!
室内的光亮渐多,那一大一小的两个黑影也显现出了原型——一个瘦弱少年和一只黑狗。
一人一狗都是一身黑,之前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偏偏狭小封闭的室内凭空多了一道气息,还作死地向铁笼里探去,这才发出了威胁的警告。
余莱看清后恐惧褪去,看向自己在地上乱爬地慌乱模样,一时尴尬极了。
“嗨。”遇事不慌,先尴尬地打个招呼。
对面一人一狗不出声,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更尴尬了。
余莱只好踟蹰地缩回一旁的角落,拍拍身上的灰,眼神飘忽。
这是什么剧情啊!仙女从天而降解救被囚禁的俊俏少年……和狗??
余莱视线悄然移向囚笼,少年很瘦弱,脸颊颈侧还带着些伤痕,眼神锐利。半人高的铁笼束缚着他,仅仅只能蜷缩着坐在里面,他身旁的那只黑狗也有些精神不济。
少年看着不大,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嫩,还……有些眼熟。
“杜滦!”
天啊!如出一辙的俊朗面庞,深深的黑眸还有略带冷意的神情,这不正是稚嫩版的杜滦吗?
话一出,余莱连忙捂住嘴,她这才警觉她发出的声音还带着可爱的稚嫩童音。
她瞅瞅自己白嫩的小手,摸摸软乎乎的小脸,一脸不可置信。
梦里,她也变小了!
“你认识我?”杜滦的声音从囚笼里幽幽传来。
他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女,衣服上沾染了些灰,头发也有些凌乱了,神色诧异,这的确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她的眉眼也是那么的熟悉。
“你过来,过来,近些来。”
小杜滦不可置信地盯着那熟悉的面容,急切地唤她过来。
余莱闻言走了过去,在铁笼旁蹲下。
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从铁笼里探出,微微颤抖地抚上了余莱白嫩的小脸,那双手随着主人的视线抚摸从她的眉眼秀鼻再到唇,像是在检查什么珍贵的宝物。
冰凉的触感在余莱的脸上游走,她感到了一丝微微的痒意,略带不适,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闪躲。
对面的人目光炽热,眼中竟隐隐泛着水光,忽而又咧起嘴角笑了。
余莱疑惑蹙眉。
“怎么了,不舒服吗?”敏锐察觉到了余莱的神情,杜滦小声询问。
他忐忑地望着她,在看到那在他一双手抚摸后残留的一抹血迹后,更是慌乱了。
“对不起,我把你的脸弄脏了……”
他一边道歉一遍轻柔地擦拭那抹红痕,但却没擦掉,反而晕染开来,更加醒目。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他不停地道歉,向来冷静的眼神里染上了无措的茫然。
余莱对他的行为一时摸不着头脑,她抓住他的无措的手就要拿远些。
这一举动看在杜滦眼中,瞬间刺激到了他,他紧握着余莱的双手不放,像是生怕她会抛弃他消失一般。
杜滦轻轻地压低了声音,像是诱哄般开口:“过来,把脸凑近些,对,就这样,再近些。”
余莱乖乖照做,脸颊一点点向铁笼靠近。
一股湿热贴上一侧脸颊,杜滦他……他在轻柔地舔舐她的脸!
余光轻暼,余莱看见他低垂着眉眼,收起牙齿,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舐,近乎虔诚。
“好了,干净了,很干净,很漂亮。”
和他从前在无数画像里见到的一样白净可爱。
“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吗,所以他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我想过无数次我们会有怎样的第一次见面。”
“你和我想象的一样,一样的干净白嫩可爱”
“或许,这是梦吗……”
杜滦喃喃低语。
没错,这就是梦。余莱在痴汉的呓语下稍稍喘息,内心默默补刀。
手边传来一阵毛绒柔软的热意,余莱低头,看见了那只原本神色恹恹的黑毛狗正睁大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她,毛绒的脑袋在她手边蹭来蹭去。
这就是杜滦的精神体吗。
一只正在撒娇的大眼萌狗。
余莱情不自禁地伸手在狗狗头上撸了两把,又挠了挠它的小巴,狗狗舒服地眯起眼,主动地往她手里凑,发出柔和的哼唧声。
杜滦感受到了精神体的兴奋,漆黑的双眸愈发亮了,痴痴到望着余莱。
他的一双黑耳也显现出来。
余莱身前的两只狗都兴奋且愉悦。
“你怎么被关在这里,还浑身都是伤?”余莱关切地询问。
“因为主人不在,有人要偷狗。”
杜滦委屈地应道,双手也不闲着,牵过余莱的手放在脸侧轻轻磨蹭。
“主人为什么不早点来见我。”
一墙之隔的室外传来嘈杂的的喧闹声。
“杜家那个下贱的私生子以为攀上了大人物就飞黄腾达了,竟敢违背杜少爷的命令。”
“就是,卑贱的东西,少爷让他当跟班都是抬举他了。”
“他竟然还反抗,露出丑恶的犬牙咬伤了少爷。”
“家主知道了雷霆大怒,将他鞭打数十下,浑身是血的拖进了这幽暗的禁室,还关进了狗笼里,哈哈哈……”
“他罪有应得,谁让他咬人,偏偏他还真是狗,别说,这还真是与他相配,下贱的东西。”
屋外几人的恶语交谈,你来我往,余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我一直乖乖等主人,偏偏有不识相的想趁主人不在把我拐跑,还威逼利诱我,但我不会背叛主人……”
杜滦说着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我露出尖利的牙,狠狠地撕咬他,让他不要总觊觎有主的狗。”
“他浑身都是血,这一个月他都会躺在床上,起不来。”
“要不是有人拦住了我,我会把他的四肢都咬烂,让他成为再也站不起来的一滩烂泥。”他一边说,一边张开了嘴,兴奋而露出的犬牙泛着宛若淬了毒的光。
“那你还疼吗,他们打了你。”
余莱在屋外的交谈里还听到了他受到了鞭打,杜滦身上确实有许多伤,脸颊颈侧还有方才抚摸过她的双手都有明显的伤痕,一身黑衣破破烂烂,显然下面也藏着伤痕,他身旁的地面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余莱有些心疼。
小狗的自愈能力很强,这些伤不过是家常便饭,他习惯了。挨打的次数多了,小狗已经分辨不清什么是痛,要怎样才是能呼出口的痛,他只知道伤口不再流血,又结了一道血痂,又多了一道伤疤,他也不会死掉,他会看见明天的太阳,他会舔舐干净血污,眼睛发亮期待地等待主人的出现。
“疼,小狗很疼,主人你摸摸我吧……”
但小杜滦渴望主人的抚摸,干涸许久的荒漠首次迎来了天降甘霖,他想要攥紧这梦幻般的恩赐,疯狂汲取疼爱。
小杜滦握紧余莱的手,紧紧地,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他牵着她的手越过漆黑冰冷的囚笼,抚上他的脸颊。
余莱的手在他遍布伤痕的手的包裹下触及他脸颊的伤痕,掌心的温热在紧贴中传送。
小杜滦好乖,好可怜啊。
余莱彻底被装乖的恶狗俘获了。
余莱眼中满含怜意。
狗好,人坏!
收获怜爱的小杜滦眼中闪过获宠的得意,舒适的眯眯眼睛向主人表达忠诚。
“我只会被主人驯服,我会很乖的……”
“小狗只会是主人的狗……”
他眼角泛红,又委屈道:“主人会嫌弃小狗吗,小狗身上有很多丑陋的疤痕……”
余莱已经完全进入了爱狗人的角色,“主人不会嫌弃的,主人会治好小狗的伤。”
现在的科技已经可以完美的祛除这些伤疤,但也价值不菲,虽然余莱没这么多钱,但是没关系,余莱可以拿余爸爸的钱养小狗。
爱狗人士余莱不允许自家狗狗伤痕累累。
余莱摩拳擦掌,准备解救被囚禁的狗,铁笼一旁的小门被铁链牢牢拴着,余莱没钥匙,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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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
“我要怎么救你出来,我……我解不开锁链……”余莱委屈,余莱无助,余莱是个没用的主人。
小杜滦闻言伸手向坚固的铁链,紧紧攥住,一拧,“哗啦”。
小杜滦笑眯眯道:“打开啦。”
他解开铁链,拉开狭小的铁门,从里面钻出来,一把抱住蹲在囚笼前的余莱,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
蹲卧在地的精神体也从笼子里钻出来,围着余莱急切地团团转,头颅在她后背亲切刮蹭。
“主人带我回家吧。”小狗苦苦哀求。
狭小的禁室从外紧锁着,余莱试过了,从里面打不开,她遗憾皱眉,“门锁着,我出不去。”
“那小狗带主人回家吧。”小狗亮晶晶的眼期待看着余莱。
“嗯?”这要怎么出去?
“那就是同意了哦。”小杜滦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话音刚落,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模糊了,漆黑的囚笼渐渐消散,地上遗留的些许血迹也消失不见,头顶冷白的光渐渐多了暖意,一盏陈旧的灯发出昏黄的暖光照耀在余莱和杜滦身上。像是瞬间换了场地,依旧是逼仄的室内,但多了卧室,衣柜和书桌。
小狗把余莱叼回了自己的窝。
再看仔细些,本该白净的墙上贴着许多画像,密密麻麻的人像,从小婴孩到青涩灵动的少女,愉悦的失落的,开怀大笑的,委屈流泪的,都是同一个人!
是余莱!
余莱陡然睁大眼睛,流露出惊异的神情。
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她的画像?!
身旁的小杜滦轻笑,“嗯,主人发现了吗……”
“不能去找主人的日子里,我很想主人。没办法接近触摸主人,我就时时刻刻搜寻主人的讯息,每一张图都是小狗很辛苦找到的,小狗要成为最了解主人的人呢。”
“是吗。”余莱微微呆滞,梦里的杜滦是个极端私生饭。
“那主人现在见到小狗了,主人喜欢小狗吗?”小狗可怜巴巴,一脸期待。
呵呵。
“喜欢。”不敢不喜欢。
“那主人会一直陪着小狗吗?”
又是个致命问题。
“当然。”
骗人。
小杜滦还想说些什么,却眼睁睁看着余莱在他身前消失了。
悄无声息。
就和来时一样。
短暂降下的甘霖止不住他常年干涸的渴意,他妄图获得更多更长久的爱意。
暖意渐渐散去,他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囚笼,微弱的冷光也渐渐暗了下来,重归漆黑寂静。
年轻稚嫩的小杜滦的面庞变得更加俊朗轮廓分明,黑眸深邃,身形也变高大挺拔,像是一瞬间长成了数年后的成熟男人。狭小的囚笼禁锢加深,却关不住他积压的蓬勃渴求。
压抑冷寂的囚室,一大一小的两双黑眸幽幽地盯着熠熠曙光曾出现的地方。
-
拯救了可怜小狗的余莱短暂休息一天后,又要悲催地去学校上学了。
余莱懒洋洋地爬起床,耷拉着眼缓慢地洗漱。
她看向镜中自己,眼神呆呆的,神色恹恹,头发乱糟糟,最近总是做梦,她像是无休止的陀螺一样不停运转,很累,很困卷。
“叮——”
光脑传来一条通讯。
是爸爸。
——怨父鱼:宝贝,爸爸马上就要回家了,有想我吗?一个人在家有乖乖的吗,没有闯祸吧。
——余莱:没有呢[笑脸]
秒回。
——怨父鱼:没有闯祸吗,那很好了[愉快]
——怨父鱼:肯定想我了吧[威胁]
——余莱:是的呢[微笑]
——怨父鱼:等我回去收拾你[呲牙]
——余莱:好滴勒
——余莱:[猫咪微笑jpg]
……
——怨父鱼:¥%%……&¥#
——余莱:。。。。。
……
到了后来,余莱敷衍着吐泡泡。
上演了好一阵父慈子笑,怨父鱼才结束他的喋喋不休。
停歇的光脑又闪烁着发来讯息。
怎么又来。
余莱打开一看,有些意外。
是……杜滦。
发来的是一条三秒的语音。
余莱点开。
清泉般温柔的声音响起。
“早上好,余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