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莫名其妙深陷梦境》
1. 第一章
余莱喝醉了,脑袋晕乎乎,四肢软绵绵的,走起路来一晃一晃。
她现在困极了,想要快点躺在自己软乎舒适的被窝里。
走了两步,她软软的斜靠在门边,握上门把手向下一拧——
砰!
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后,室内清爽干净的气息彻底将她包裹,身上微不可察的酒气也在消解。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余莱微眯的双眼睁大了些,视线更加清晰。
看清楚后她不自觉地微歪了脑袋,一双水雾莹润的黑眸呆呆地望向室内,一脸茫然。
冷白的灯光下是一间整体灰色调的卧室,木质的地板,整齐的床榻,简约的沙发和衣柜,以及零星几件随意摆放的日常用品。
这显然不是余莱那乱中有序,有着软乎乎的大床、毛绒地毯以及数不清的陪睡玩偶的温馨卧室。
两相对比这里不像谁的家更像是一个临时居住地——酒店。
余莱抬起纤细白嫩的手轻抚醉意熏染下微微泛红的脸颊,黑润的眼睛静静放空几秒后,柔软修长的手指在两颊揉捏,又轻轻拍了拍,发出细微的清响。
脑袋并没有清醒太多,但她总归能意识到自己来错地方了,卧室中央的余莱身体很自觉地缓慢向后退,一小步又一小步。
突然,余莱撞上了一堵墙,后背接触却不是硬邦邦的,好像比普通的墙软,仿佛还有温度。
残留的酒精作祟,余莱脑袋转不过来,反应也很迟钝,她温温吞吞地扬起泛红的脸向后看去。
转身晃悠间一个踉跄,她急急扶住身后那物才堪堪稳住身形。
入眼是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她扶住的也不是什么墙和物件,这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
两人离得很近,余莱的双手还搭在男人的西装上,静默的卧室里她甚至能听到头顶传来的随着胸膛起伏的呼吸声。
余莱的腿还是有些软,她不客气地紧紧攥住眼前人的衣服,平整地衣服被她弄的有些皱了她也不在意。
她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向身前的男人——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清晰硬朗的轮廓,更独特的是他冷意淡漠的神情。
男人微微垂首,幽深黑眸正对视着余莱。
怎么又是他?
“我怎么又梦见他了。”余莱疑惑地小声嘟囔。
这个俊俏硬朗的高冷帅哥余莱见过许多次了,不只在现实中见过在梦里也见过,算上这次已经第不知道多少次了。
是的,余莱又做梦了。
余莱自从几周前见到这个高冷男后她就开始频频做梦,梦里还总是有这个让她极度满意、垂涎已久的男人。
在最开始的几次梦里,余莱还压抑着调戏调戏这个高冷男,说几句骚话。
到后面余莱彻底放飞自我了,反正是在做梦,怎么爽怎么来,再高冷的男人在梦里余莱的轮番攻陷下也变热了。
随着每次梦境场景的变换,余莱和他在各个地方不可描述了个遍。
余莱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又在梦境中了,她的嘴角掀起一抹笑意,乌黑柔软碎发下那双春水盈盈的双眸也愈发透亮。
酒精的醉意熏然和身处梦境的认知让余莱莫名的情绪高涨和随之而来的隐秘的兴奋。
“喝酒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轻轻传来。宽大修长的一只手抚在她脸颊轻轻摩挲。
余莱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脸侧的手掌传来热意让她恍然仿佛周遭的温度都升腾了。
身体也微微发热。
余莱觉得自己脸颊愈发滚烫了,她的心也跳的愈发快。
可能是酒精又在发作了吧。
余莱的睫毛轻轻颤动,眼里氤氲着水雾,脸颊又多了几分红晕,从喉间轻轻溢出“嗯”的一声回应他。
她看向这个总是面色冷淡的男人,视线从精致的眉眼移动到微抿的唇瓣,饱满红润,很好亲的样子。
“在想什么?”感受到她在他脸上游走目光,轻声低问。
“想亲你。”回答很直白,毫不掩饰。
余莱当即就拽住他的领带,红润饱满的唇贴上低下来的唇瓣,她伸出舌尖轻轻舔舐,暧昧索吻。
男人眼神幽暗,大掌抚上她的后脑,气息交织,唇舌勾缠,加重了这个吻。
“尝到我的酒了吗?什么味道?”一吻过后,余莱眯着眼笑着问他。
今晚酒没有喝多少,但余莱酒量太差了,一点点,人就已经醉醺醺了。
周身酒气稀薄,俯身细嗅才堪堪察觉到一丝微弱酒气。
“没有,我在尝尝。”男人哑声低语,再次吻了上来,如疾风暴雨般猛烈。
余莱招架不住,软了腰身,一个宽厚的大掌抚上了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良久,唇舌交缠水声渐息,暧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甜的。”
余莱愉悦地将头靠向他的颈侧,细细磨蹭。“你也很甜。”
男人听见这调笑的夸赞,眼里闪过红芒,头上兴奋地露出了一双竖立的黑耳。
他变得稍显热情,学着余莱,头颅向她脸颊颈侧贴近,像一只寻求主人安慰的大狗。
“你怎么又长耳朵了,好像狗哦。”触感不太对,余莱又见到了那双情动时显露的竖立的外侧黑色内侧棕色的黑耳。
“一个大黑狗。”余莱不安分的摸了摸,耳朵随之抖了抖。
“你的精神体是狗啊,大狗狗。”
在星都几乎人人都会觉醒精神体,精神力等级高的人还会和精神体深度融合,产生一种半兽化状态。
普通人大概十二岁左右就会觉醒,但余莱已经成年了,她还是个没有精神体的普通人。
精神体的形态是随机产生的,除了极少数受到血脉影响的固定形态精神体,大多数人在未觉醒前精神体形态都是未知的。
“你有主人吗?狗狗?”余莱又问了这个问题。
她攥紧了他的耳朵。她不会替别人养狗的。
“你的”
“主人……”缱绻的声音在耳边呢喃。
……
一阵铃声打散了余莱的美梦。
余莱睁开了惺忪睡眼,摸起搁置在床边发出噪音的光脑。
有通讯传来。
“小姐,画室来了位客人,他坚持要见您和先生。”
“先生出差了,只能麻烦您了。”
是爸爸画室的工作人员。
“你看着办吧。”被迫打断美梦,她实在提不起精神,敷衍道。
“那副画有些特殊,您还是过来看看吧。”
没办法,余莱不情不愿起了床。
余莱倒要看看是哪个扰人美梦的扫兴鬼!
匆匆洗漱整理一下,余莱就乘车前往画室。
“那位客人就在前面。”
寻着指引的方向她望了过去。
咦!
我是没睡醒吗?
高大俊朗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神情淡漠。
余莱一瞬间觉得自己没睡醒在换场景玩角色扮演play……
“你好。”
“我是杜滦。”
手掌交握间,余莱感受到了对方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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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传来的温热。和梦里一样的热度。
最近几周频繁偶遇的对象。画室常来的观光者,杜滦。
余莱礼貌地和他交谈,得知他想买一幅画。
“买这幅?”
这是余莱爸随手画的,画的是春游的小余莱。带着黄色的帽子,背着小小的书包,坐在一片草地上,乖巧的啃面包。
怎么放这了。不卖。
“千金不换。”
“一万星币。”
金钱的声音让余莱顿时睁大了双眼。
纳尼?!
高冷帅哥,人傻钱多。
余莱委婉向他劝告,但他执意要这一副,有钱不赚是傻子。
余莱含泪净赚一万星币。
“余先生有这么多优秀的作品,在这样的氛围熏陶下,余莱小姐应该也很精通绘画吧。”
余莱盯着身前的画看了许久,懵逼犯困中……
对方像是没话找话,硬要搭讪的样子。
顺着她的视线,“是更喜欢风景画吗。”
她回了回神。
实则不然。
余莱不太懂画,她在他爸期待的目光下画的小鸡啄米还被裱起来挂在书房里,余莱每次看见都觉得很羞耻。
偏偏她爸还总爱秀,逢人就夸她的“大作”。
她爸一本正经夸。
旁人违心附和。
余莱也在场时尴尬地脚趾能扣出三室一厅。
那些画都太高雅了,她欣赏不来,非要说喜欢,她喜欢的不是肖像画、风景画,也不是什么山水、花鸟。
她喜欢……不,是痴迷,痴迷人物画,不穿衣服的那种……
一个人的,不……两个人的画,白白的、粉粉的、软的、硬的、刺激的……
运动的……
不对,画是静态的。
唉不对不对,画明明是动态的,嘿嘿……
三个人……
余莱摸摸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那就更妙了!!
左一个,右一个,我最喜欢吃夹心饼干了!
四个……
有点多吧。
唉不多不多,摩多摩多!!
那……
五个……
六个……
……
“余莱小姐?”
那人把她思绪拉回来了。
“啊!你说什么,真是惭愧,没从我爸那继承绘画天赋。”是个菜鸡。
“你吃早饭了吗,诺,给你。”
余莱递给他一个饼干,夹心的。
余莱向你发出邀请……
哦不是,余莱对你表示了关心。
余莱把饼干塞进他手里,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从包里另拿出一小袋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饿死了!
饼干在嘴里嚼地“咔滋咔滋”响,尝到了饼干的脆和夹心奶酪的甜。
余莱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见他不动,只静静盯着。
“你不吃吗?”
不识好歹!
余莱决定收回好意!
“我吃过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会珍藏的。”
余莱愣住了。
好正经,好暧昧。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扑倒他,那一定不是我的错,我一定是受到了坏男人的勾引。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如果真的啪了一定会用力地猛烈地“啪啪啪啪”啪地很响。
像梦里那样……
余莱红着脸,纯洁地想。
2. 请吃饭
礼尚往来,杜滦邀请余莱在附近一家装潢、菜品都不错的餐饮店吃饭。
小碗时蔬虾仁燕麦粥,两个小巧精致的豆沙包,还有一小碟水果拼盘。
余莱都很喜欢,分量也刚刚好,鲜香温热的燕麦粥入腹,整个人身体都暖暖的。
但余莱有些不自在,干净整洁的餐桌对面正坐着杜滦,他的视线正落在余莱身上。余莱又咽下一口粥,略不自在地舔了舔唇。
“这家店的菜品不错,杜先生也可以浅浅尝一尝。”余莱真诚地推荐。
见他面色不变,余莱先他一步将精致的白瓷水果碟推向两人中间的位置。
碟中水果品类很丰富,草莓、猕猴桃、青提、蓝莓、小番茄。
余莱拿起一颗新鲜红润的草莓放进嘴里,一口咬下,水嫩多汁,香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细腻的果肉被吞入腹中。
“水果也不错,这个草莓就很甜。”
“尝尝。”
没什么胃口,尝尝水果总可以吧。
杜滦眸中映着少女愉悦的神情、真诚发亮的眼睛和汁水浸润的唇瓣。
他神情微动,伸出手从碟中拿起一颗饱满艳丽的草莓,触及唇瓣就已经嗅到了浓重的甜香气,塞入口中,软嫩多汁,咀嚼,吞吃入腹。
“嗯,很甜。”
杜滦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磁性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甜的。
——你也很甜。
相似的声音响起,余莱不可避免的回想到了昨晚的深夜梦境,梦里的人更加主动,更热情,会低头向她索吻,会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大掌会抚着她微软的腰肢,会……
余莱想着想着,两侧脸颊浮现薄红,她的眼神也心虚地飘忽着。
她轻咳了声,尝试转移话题。
“杜先生为什么会突然想买那幅画呢?”那幅略显潦草,毫无价值的小余莱。
“叫我杜滦就好了。余莱小姐。”他淡淡开口。
直呼全名吗,好怪。
像一本正经的调情。
还好这里是现实,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杜滦,你为什么会想买这一幅呢。”
“画室里有很多更出色更有价值的画作,为什么单单看中了这个,我告诉过你的这是我爸爸随手的画作,甚至这上面还有些细微污渍。”
余莱不解。
“因为很珍贵。这世上出色的画作有很多,但时间、陪伴、爱意是最宝贵的,余先生很爱余莱小姐,这幅画就是最好的见证。”杜滦解释道。
可……这和你什么关系啊。余莱更疑惑了。
“听说余莱小姐是由父亲单独抚养长大的,这些年余先生应该很辛苦吧。”
实际上,余莱的爸爸毫无育儿经验,他对余莱束手无策,所以他聘请了倪阿姨照料,一晃就是许多年,从婴孩照料到余莱长大成人。
余爸爸大多数时间都在忙于工作和……找寻她妈妈的下落。
余莱的成长过程中从未见过母亲的影子,最开始穿越成婴儿余莱以为他们是和平分手小孩由男方抚养,可是余爸爸有段时间经常买醉,喝醉了就坐在余莱旁边掉小珍珠,边哭边抱怨为什么不回来看他看他们的孩子。
醉鬼还神经兮兮的问余莱,“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啊,宝宝。”
余莱还说不出话,只“咿咿呀呀”回应他,让他不要再吵了,大半夜的,小孩子很困。
两人沟通不了,他一直吵,余莱受不了了,在他凑近时抬起手打他。
他说,“宝宝摸爸爸了,爸爸好开心啊。”
余莱没招了,不再理这个深闺怨父,困意袭来闭眼睡觉,呼吸渐渐平稳,身旁的杂乱声音也渐息了。
余莱从没见过妈妈,但余莱后来知道每年都会有一笔够普通人富裕生活一年的巨款打入家里的账户,余莱想或许妈妈也很爱他们,只是她不方便回来吧。
毕竟余莱从前在蓝星受到的教育是钱在哪里,爱就在那里。
余爸爸每次接收到汇款信息后都悄悄躲起来暗自落泪——余莱长大了,他不想让她看见。
有时还会状似恶狠狠地对余莱说,“你妈再不回来,我就拿她的钱花天酒地,还会虐待你。”
“所以,有你妈妈的消息不准瞒着我,如果她要带你走,不准丢下我一个人,也要把我带上,宝宝,呜呜……”
听他过完嘴瘾又哭嚎完,余莱还得安慰这个幼稚的男人,再从他这里拿到了钱出去“花天酒地”。
“是的,这些年他很辛苦。”余莱回复道。
“那余莱小姐会……会渴望母亲吗。”
余莱眸光微闪。
这人怎么一直生硬地聊一些家庭信息,还知道这么多。
余莱兴致不高,淡淡道:“我从未见过她,但我想我们会有见面那一天的。”
杜滦显然察觉到了,不再继续追问。
简单地聊了些其他的,不太久,他们就告别了。
杜滦在她走时瞥向一旁的水果碟,品类繁多的水果还剩下不少,只有甜香多汁的草莓在两人闲聊时被她吃尽了。
她更喜欢草莓。
另一边,余莱回到了家,她家是栋二层的别墅,小院里种了许多花卉,一进院子就闻见了扑鼻花香。
进了大门,远远就看见了一个熟悉身影。
“倪阿姨!”
“这么快就回来啦。”
倪阿姨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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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应到,向她走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闪电般冲回来,长条状的雪白的毛茸茸。
一下子蹦跳到余莱的怀里,一双萌萌的大黑眼期待地看着余莱。
一只雪貂,倪阿姨的精神体。
“唉,它比我有精神多了,我可跑不动。”倪阿姨打趣道。
时光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眼睛笑着微眯时显现出了细纹,但也就仅此而已,她的眼睛依旧澄澈,皮肤细腻,声音洪亮,还有一头乌黑的秀发。
任谁也看不出这是六十岁的人,这明明是三十岁长相。
这就是觉醒精神体的好处。
在蓝星,六十岁已经是日薄西山,垂垂老矣,但在黎星,这依旧是个朝气蓬勃的年龄。
觉醒者会拥有绵长的寿命,黎星居民寿命的最高记录是三百岁,平均寿命也高达二百四十岁。
十二岁是最佳的觉醒时机,但余莱已经十八了,她依旧是个普通人。再没有觉醒迹象,她或许要成“短命鬼”了。
余莱出神的想,撸了撸怀里的雪貂。
“哪有,倪阿姨还很年轻。”
雪貂跳了下去,又顺着倪阿姨的裤腿向上爬,爬到了她的肩膀上。
过去的六年里,倪阿姨主要负责检测余莱的精神力以及精神体觉醒迹象并且为此制作药丸和煎煮汤药,一日三次,日日如此。
喝了药余莱依旧感觉不到什么异常变动,她讨厌喝药。
余莱嗅到了熟悉的药味。
“药也煮好了,得及时喝。”催促声传来。
“桌上放着糖,受不了了吃点甜的。”
吃了甜的也很难喝,但她不敢不喝。
三年前余莱擅自偷偷停了药,被余爸爸发现后,他们大吵了一架,他很生气第一次动手打了她,余莱还没哭,余爸爸就抱着余莱哽咽,不一会就打湿了余莱的后背。
“你不准丢下我。”
“我就只有你了。”
余莱沉默着拍着他宽大的背,爸爸是个爱哭鬼,为了让他不再哭泣,她乖巧地在他注视下喝了一碗又一碗。
这次也不例外,她喝下药没有碰桌上的糖,太苦了糖也压不住弥漫在口腔的苦味。
“嗯,喝完啦。”余莱勉强笑着交差。
太难喝了,今天是休息日,余莱决定回笼补觉。
何以解忧,唯有睡觉。
回到房间里,余光瞥见了书桌上的酒瓶,走上前晃了晃,空了。
昨晚临时起意小酌了些酒,喝完晕乎乎就躺床上睡着了。
只是,现实里喝了酒梦里也会醉吗?
余莱想不通,随手丢了空酒瓶进垃圾桶,不想了。抱着床上的毛绒玩偶呼吸渐渐平稳。
3. 梦境小狗
又做梦了。
周围一片漆黑,静谧无声,余莱伸出双手慢慢向前小心翼翼摸索着。
漆黑室内多了道细微的脚步声。
余莱摸索到了墙边,再沿着向前走两步,她摸到了冰凉的圆形柱状物,隔着狭窄的空隙接着又是一根,指尖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是个铁质的笼子,大约有一米高。
她想看清些,身子向前倾,眯起眼向里看去。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清晰地低吼,就在她身侧炸开。
“哎呦。”
余莱霎时被吓得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室内隐隐多了些光亮,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了些。
一高一低的两双发光的眼睛赫然显现在余莱身前几步远的铁笼里。
“啊!”余莱尖叫出声。
她跌坐在地上急切地向后移动。
啊啊啊!!怎么会梦见野兽啊,夭寿啊!!
室内的光亮渐多,那一大一小的两个黑影也显现出了原型——一个瘦弱少年和一只黑狗。
一人一狗都是一身黑,之前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偏偏狭小封闭的室内凭空多了一道气息,还作死地向铁笼里探去,这才发出了威胁的警告。
余莱看清后恐惧褪去,看向自己在地上乱爬地慌乱模样,一时尴尬极了。
“嗨。”遇事不慌,先尴尬地打个招呼。
对面一人一狗不出声,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更尴尬了。
余莱只好踟蹰地缩回一旁的角落,拍拍身上的灰,眼神飘忽。
这是什么剧情啊!仙女从天而降解救被囚禁的俊俏少年……和狗??
余莱视线悄然移向囚笼,少年很瘦弱,脸颊颈侧还带着些伤痕,眼神锐利。半人高的铁笼束缚着他,仅仅只能蜷缩着坐在里面,他身旁的那只黑狗也有些精神不济。
少年看着不大,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嫩,还……有些眼熟。
“杜滦!”
天啊!如出一辙的俊朗面庞,深深的黑眸还有略带冷意的神情,这不正是稚嫩版的杜滦吗?
话一出,余莱连忙捂住嘴,她这才警觉她发出的声音还带着可爱的稚嫩童音。
她瞅瞅自己白嫩的小手,摸摸软乎乎的小脸,一脸不可置信。
梦里,她也变小了!
“你认识我?”杜滦的声音从囚笼里幽幽传来。
他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女,衣服上沾染了些灰,头发也有些凌乱了,神色诧异,这的确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她的眉眼也是那么的熟悉。
“你过来,过来,近些来。”
小杜滦不可置信地盯着那熟悉的面容,急切地唤她过来。
余莱闻言走了过去,在铁笼旁蹲下。
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从铁笼里探出,微微颤抖地抚上了余莱白嫩的小脸,那双手随着主人的视线抚摸从她的眉眼秀鼻再到唇,像是在检查什么珍贵的宝物。
冰凉的触感在余莱的脸上游走,她感到了一丝微微的痒意,略带不适,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闪躲。
对面的人目光炽热,眼中竟隐隐泛着水光,忽而又咧起嘴角笑了。
余莱疑惑蹙眉。
“怎么了,不舒服吗?”敏锐察觉到了余莱的神情,杜滦小声询问。
他忐忑地望着她,在看到那在他一双手抚摸后残留的一抹血迹后,更是慌乱了。
“对不起,我把你的脸弄脏了……”
他一边道歉一遍轻柔地擦拭那抹红痕,但却没擦掉,反而晕染开来,更加醒目。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他不停地道歉,向来冷静的眼神里染上了无措的茫然。
余莱对他的行为一时摸不着头脑,她抓住他的无措的手就要拿远些。
这一举动看在杜滦眼中,瞬间刺激到了他,他紧握着余莱的双手不放,像是生怕她会抛弃他消失一般。
杜滦轻轻地压低了声音,像是诱哄般开口:“过来,把脸凑近些,对,就这样,再近些。”
余莱乖乖照做,脸颊一点点向铁笼靠近。
一股湿热贴上一侧脸颊,杜滦他……他在轻柔地舔舐她的脸!
余光轻暼,余莱看见他低垂着眉眼,收起牙齿,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舐,近乎虔诚。
“好了,干净了,很干净,很漂亮。”
和他从前在无数画像里见到的一样白净可爱。
“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吗,所以他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我想过无数次我们会有怎样的第一次见面。”
“你和我想象的一样,一样的干净白嫩可爱”
“或许,这是梦吗……”
杜滦喃喃低语。
没错,这就是梦。余莱在痴汉的呓语下稍稍喘息,内心默默补刀。
手边传来一阵毛绒柔软的热意,余莱低头,看见了那只原本神色恹恹的黑毛狗正睁大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她,毛绒的脑袋在她手边蹭来蹭去。
这就是杜滦的精神体吗。
一只正在撒娇的大眼萌狗。
余莱情不自禁地伸手在狗狗头上撸了两把,又挠了挠它的小巴,狗狗舒服地眯起眼,主动地往她手里凑,发出柔和的哼唧声。
杜滦感受到了精神体的兴奋,漆黑的双眸愈发亮了,痴痴到望着余莱。
他的一双黑耳也显现出来。
余莱身前的两只狗都兴奋且愉悦。
“你怎么被关在这里,还浑身都是伤?”余莱关切地询问。
“因为主人不在,有人要偷狗。”
杜滦委屈地应道,双手也不闲着,牵过余莱的手放在脸侧轻轻磨蹭。
“主人为什么不早点来见我。”
一墙之隔的室外传来嘈杂的的喧闹声。
“杜家那个下贱的私生子以为攀上了大人物就飞黄腾达了,竟敢违背杜少爷的命令。”
“就是,卑贱的东西,少爷让他当跟班都是抬举他了。”
“他竟然还反抗,露出丑恶的犬牙咬伤了少爷。”
“家主知道了雷霆大怒,将他鞭打数十下,浑身是血的拖进了这幽暗的禁室,还关进了狗笼里,哈哈哈……”
“他罪有应得,谁让他咬人,偏偏他还真是狗,别说,这还真是与他相配,下贱的东西。”
屋外几人的恶语交谈,你来我往,余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我一直乖乖等主人,偏偏有不识相的想趁主人不在把我拐跑,还威逼利诱我,但我不会背叛主人……”
杜滦说着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我露出尖利的牙,狠狠地撕咬他,让他不要总觊觎有主的狗。”
“他浑身都是血,这一个月他都会躺在床上,起不来。”
“要不是有人拦住了我,我会把他的四肢都咬烂,让他成为再也站不起来的一滩烂泥。”他一边说,一边张开了嘴,兴奋而露出的犬牙泛着宛若淬了毒的光。
“那你还疼吗,他们打了你。”
余莱在屋外的交谈里还听到了他受到了鞭打,杜滦身上确实有许多伤,脸颊颈侧还有方才抚摸过她的双手都有明显的伤痕,一身黑衣破破烂烂,显然下面也藏着伤痕,他身旁的地面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余莱有些心疼。
小狗的自愈能力很强,这些伤不过是家常便饭,他习惯了。挨打的次数多了,小狗已经分辨不清什么是痛,要怎样才是能呼出口的痛,他只知道伤口不再流血,又结了一道血痂,又多了一道伤疤,他也不会死掉,他会看见明天的太阳,他会舔舐干净血污,眼睛发亮期待地等待主人的出现。
“疼,小狗很疼,主人你摸摸我吧……”
但小杜滦渴望主人的抚摸,干涸许久的荒漠首次迎来了天降甘霖,他想要攥紧这梦幻般的恩赐,疯狂汲取疼爱。
小杜滦握紧余莱的手,紧紧地,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他牵着她的手越过漆黑冰冷的囚笼,抚上他的脸颊。
余莱的手在他遍布伤痕的手的包裹下触及他脸颊的伤痕,掌心的温热在紧贴中传送。
小杜滦好乖,好可怜啊。
余莱彻底被装乖的恶狗俘获了。
余莱眼中满含怜意。
狗好,人坏!
收获怜爱的小杜滦眼中闪过获宠的得意,舒适的眯眯眼睛向主人表达忠诚。
“我只会被主人驯服,我会很乖的……”
“小狗只会是主人的狗……”
他眼角泛红,又委屈道:“主人会嫌弃小狗吗,小狗身上有很多丑陋的疤痕……”
余莱已经完全进入了爱狗人的角色,“主人不会嫌弃的,主人会治好小狗的伤。”
现在的科技已经可以完美的祛除这些伤疤,但也价值不菲,虽然余莱没这么多钱,但是没关系,余莱可以拿余爸爸的钱养小狗。
爱狗人士余莱不允许自家狗狗伤痕累累。
余莱摩拳擦掌,准备解救被囚禁的狗,铁笼一旁的小门被铁链牢牢拴着,余莱没钥匙,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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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
“我要怎么救你出来,我……我解不开锁链……”余莱委屈,余莱无助,余莱是个没用的主人。
小杜滦闻言伸手向坚固的铁链,紧紧攥住,一拧,“哗啦”。
小杜滦笑眯眯道:“打开啦。”
他解开铁链,拉开狭小的铁门,从里面钻出来,一把抱住蹲在囚笼前的余莱,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
蹲卧在地的精神体也从笼子里钻出来,围着余莱急切地团团转,头颅在她后背亲切刮蹭。
“主人带我回家吧。”小狗苦苦哀求。
狭小的禁室从外紧锁着,余莱试过了,从里面打不开,她遗憾皱眉,“门锁着,我出不去。”
“那小狗带主人回家吧。”小狗亮晶晶的眼期待看着余莱。
“嗯?”这要怎么出去?
“那就是同意了哦。”小杜滦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话音刚落,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模糊了,漆黑的囚笼渐渐消散,地上遗留的些许血迹也消失不见,头顶冷白的光渐渐多了暖意,一盏陈旧的灯发出昏黄的暖光照耀在余莱和杜滦身上。像是瞬间换了场地,依旧是逼仄的室内,但多了卧室,衣柜和书桌。
小狗把余莱叼回了自己的窝。
再看仔细些,本该白净的墙上贴着许多画像,密密麻麻的人像,从小婴孩到青涩灵动的少女,愉悦的失落的,开怀大笑的,委屈流泪的,都是同一个人!
是余莱!
余莱陡然睁大眼睛,流露出惊异的神情。
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她的画像?!
身旁的小杜滦轻笑,“嗯,主人发现了吗……”
“不能去找主人的日子里,我很想主人。没办法接近触摸主人,我就时时刻刻搜寻主人的讯息,每一张图都是小狗很辛苦找到的,小狗要成为最了解主人的人呢。”
“是吗。”余莱微微呆滞,梦里的杜滦是个极端私生饭。
“那主人现在见到小狗了,主人喜欢小狗吗?”小狗可怜巴巴,一脸期待。
呵呵。
“喜欢。”不敢不喜欢。
“那主人会一直陪着小狗吗?”
又是个致命问题。
“当然。”
骗人。
小杜滦还想说些什么,却眼睁睁看着余莱在他身前消失了。
悄无声息。
就和来时一样。
短暂降下的甘霖止不住他常年干涸的渴意,他妄图获得更多更长久的爱意。
暖意渐渐散去,他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囚笼,微弱的冷光也渐渐暗了下来,重归漆黑寂静。
年轻稚嫩的小杜滦的面庞变得更加俊朗轮廓分明,黑眸深邃,身形也变高大挺拔,像是一瞬间长成了数年后的成熟男人。狭小的囚笼禁锢加深,却关不住他积压的蓬勃渴求。
压抑冷寂的囚室,一大一小的两双黑眸幽幽地盯着熠熠曙光曾出现的地方。
-
拯救了可怜小狗的余莱短暂休息一天后,又要悲催地去学校上学了。
余莱懒洋洋地爬起床,耷拉着眼缓慢地洗漱。
她看向镜中自己,眼神呆呆的,神色恹恹,头发乱糟糟,最近总是做梦,她像是无休止的陀螺一样不停运转,很累,很困卷。
“叮——”
光脑传来一条通讯。
是爸爸。
——怨父鱼:宝贝,爸爸马上就要回家了,有想我吗?一个人在家有乖乖的吗,没有闯祸吧。
——余莱:没有呢[笑脸]
秒回。
——怨父鱼:没有闯祸吗,那很好了[愉快]
——怨父鱼:肯定想我了吧[威胁]
——余莱:是的呢[微笑]
——怨父鱼:等我回去收拾你[呲牙]
——余莱:好滴勒
——余莱:[猫咪微笑jpg]
……
——怨父鱼:¥%%……&¥#
——余莱:。。。。。
……
到了后来,余莱敷衍着吐泡泡。
上演了好一阵父慈子笑,怨父鱼才结束他的喋喋不休。
停歇的光脑又闪烁着发来讯息。
怎么又来。
余莱打开一看,有些意外。
是……杜滦。
发来的是一条三秒的语音。
余莱点开。
清泉般温柔的声音响起。
“早上好,余莱小姐……”
4. 梁浔
学校离家不远,余莱很快就到了。
学校门前有许多人,都有序的排着队,有条不紊地人脸识别通过通道闸门。
轮到她了,脸朝向识别镜头一扫,就要像往常如一尾鱼迅速滑过——
倾身向前的余莱差点撞上挡板——通道没开。
余莱稳住身体,后退一步,看向屏幕。
屏幕上显示一个红叉。
[核验不通过!]
余莱整理下凌乱的头发,微笑。
[核验不通过!]
摇晃一下头,站定,眨眨眼,直盯着屏幕。
[核验不通过!]
换一个通道试试。
依旧不行。
好奇怪,余莱皱眉在脑中快速思考。
突然,灵光一现。
难道说——我变美了!
余莱恍然大悟。
想通之后,“不通过”的提示已经变成美貌值增加的赞美。
[美貌+1]
[美貌+1]
[美貌+1]
……
变换着试了好一会,显示屏一直在“夸”她貌美,余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人脸识别都认证的美貌,余莱很满意,不再呲着大牙换角度检测了。
她矜持地移开了面容,决定去走人工通道。
满面春风向校门口的工作人员走去。
余莱之前折腾了一会,这会门口的人潮都散去了,只余零星一两个,门口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正要往里走。
余莱忙出声,唤住他,“叔叔,我这里机器识别不通过,我过一下人工通道。”
那人回头望向她,“怎么回事,一大早这么多人都顺利进来了,怎么就你一个出差错了,是哪个闸门,我看看,回头上报处理及时维修。”
这……余莱尴尬地半晌张开口,“不是一个……我每个都试了,都显示不通过。”
难不成每个机器都被她……美,爆了?!
余莱摸摸鼻子,抬眼看他。
那人闻言皱眉,“这就怪了。”
他从余莱身前走过,一路向最近闸门走去,对视镜头,显示“通过”,又换了几个都“通过”。
“机器没问题啊,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是不是新来的转校生信息还没有录入啊。”他看着她问。
“不是,我不是转校生,我都在这三年了,诺,我有校服的呀,对了对了,我还有学生卡,你看。”余莱否认了他的话,指了指自己浅蓝色的校服,又把口袋里的学生卡递给他。
他顺势接过,“三年一班,余莱。”
“对对对,是我,我可以进了吧。”
“先等等,按照规定为了防止不法分子伪造服装、身份信息,还需要扫描一下芯片,你就在这,稍微等等我。”说着他就匆匆进了旁边的小屋子,出来时拿了个巴掌大的黑色机器。
他把卡片放上去,机器上发出亮光,然后想起来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未检测到相关信息!”
“什么?”余莱一听,人懵了。
没给她喘息思考的机会,又一道声音惊雷般接着响起
“警告!三级危险分子!不予通过!”
更劲爆的声音让余莱脑袋上长满了问号。
“这什么,意思……”
余莱一脸呆滞,发出疑问。
她身前的工作人员也一脸一言难尽的望着她,“这我也第一次见,真稀奇,这个工作手册里有写,一般像这种三级危险是在系统里被暂时关闭信息,时间到了就能正常通行。你犯事了?被要求回家反省了?”
正正经经、本本分分的余莱:???
余莱想了想,实在没办法了,她碰了碰手腕上的手机,啊不,是光脑,打通了年级主任的电话。
哪怕换了个星球,余莱还是残留着对老师、主任这类人的本能的畏惧,她战战兢兢打通了电话,礼貌询问,寻求解决办法。
主任的声音传来。
“我查一了下,系统里显示是位A级精神体的学生发起了举报,上级领导也通过了。应该是系统信息有延迟,你还没收到通知。”
话音刚落。
叮——
手腕上光脑闪烁,一条讯息传来。
[星都学校教务处惩处通知]
收到了。
“是什么理由呢?”余莱询问。
“嗯,扰乱学习。”通讯那边的主任微微皱眉。这,这太荒谬了,学生之间如果有摩擦会尽量调解,怎么能随意通过惩处,校领导未免也太纵容高级精神力的学生了。
“我无权撤销……建议你从根源入手……举报人:梁浔。”
结束通话,余莱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梁浔,真是被贱人缠上了。
这是余莱在星都学校的第三年,按照蓝星的说法,余莱是一个高三生。
但黎星的高三生并没有那么紧迫,反而是悠闲惬意的,他们有正常的作息,像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还有法定休息日,还有丰富的课内外活动。
因为他们的升学不只与一纸成绩单有关,更重要的是精神力等级以及精神体的综合测评。
星都学校前五的等级排名里就有梁浔,他是个稀缺的A级精神力拥有者,不仅如此他还有显贵的家世。
这也就是校领导总捧他臭脚的原因。
一个珍贵的A级精神力拥有者和没有觉醒精神体的余莱相比,当然是前者更加受追捧,也拥有更多特权。
没有精神体就无法测评精神力,余莱在众人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劣等品”,这也让她受到了许多轻蔑的目光。
这其中最恶劣的领头者就是梁浔,一个自大无脑的贵家公子。
他总会在恶意抨击余莱的长相。
——“喂,小丑鱼,你今天依旧丑的出奇,尤其是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真的不考虑整整,这样才能看见本少爷英俊潇洒的风姿啊”
是个喋喋不休、满嘴喷粪的死疯子。
还会揣度她和男生的关系。
——“你为什么总看着宋煦然?”
——“你喜欢他?”
——“应该是你单方面暗恋吧。”
——“那家伙也就家里有些臭钱,眼歪嘴斜,不及本少爷一根头发丝。”
——“不过那个风骚的家伙身边献殷勤的美女很多,不会看上平平无奇的你的,放弃吧,小丑鱼。”
余莱不知道怎么招惹上了这个神经质的疯子,总在她耳边嗡嗡嗡,相对于他的无礼余莱显然礼貌多了,动手不动口,邦邦给他两拳,把他未说出口的污秽都塞回他嘴里。
-
另一侧。
三年一班安静的教室内,后排几人正频频交头接耳。
一人看着斜侧方唯一的空位,讶然道:“她这时候了还没来,不会是怕了不敢来吧。”
另一人接嘴,“打了梁少,那丑女怎么有胆子来。”
还有一人默不作声,知晓内情的他视线移向他们口中的另一个人,那人懒懒地一只手半支着脑袋倚在桌上,乌黑碎发下的眉头紧蹙,表情冷淡,俊逸的脸上嘴角处多了道醒目的淤青。他不适地轻轻触碰,发出“嘶”的痛呼。
身旁人见状又是一阵低语,“那女的真狠,这都几天了,伤还没消呢。”
“也就梁少心善,不对那小鸡仔一样瘦弱的余莱回手,不然一下都能让她半月来不了。”
“就是,就是……”
狗腿子们又在阿谀奉承了。
一旁的江禾沉默不语,他知晓余莱为何迟迟未到的缘由,并非是惧了、怕了,她那样毫不示弱还击的人,自然不会畏缩,相反,她会如朝阳翩然而至,只是会被人绊住了脚步。
他还记得梁浔用他高贵的特权身份行事时说的话,“我要让她亲自向我道歉。”
那个被阴晴不定的高傲贵公子缠上的少女会怎么解决呢,她此刻又是怎样心情。
余莱的心情很糟糕,她一早积赞的好心情都被行事怪诞的梁浔打破了。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辗转了好几个群聊才加上他。
“梁浔,你要怎样。”
已读不回。
余莱见他迟迟不回无语了,想了想接着发,“是因为上周你对我恶语相向,我礼貌回应的事吧。”
梁浔看向她发来的“礼貌”二字,气笑了。
“嘶——”,牵动伤口了。
不回。
又发了好几条信息,对面都已读不回后,余莱已经非常确认,对面是个哑巴。
“行,让我道歉是吧,等着。”她咬牙切齿发了最后一条。
梁浔神情悠然看向最后的短信,有些意外,这就妥协了?想起对方倔强的神情和陡然砸来的拳头,他心头微感不妙。
不一会儿,前方的广播传来“刺啦”一声响,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有人动用了广播。
教室内的其他人听见异动,神色各异,纷纷竖起了耳朵。
接着疾步跑来,略带喘息的声音从广播传出,“我是,我是余莱。”
广播声传出前,一直不为所动,前排默默低头看书的少年,听见余莱的声音,顿了顿,微微抬眼。
梁浔也很意外,支着脑袋的手放下,坐正了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感到不妙。
声旁的狗腿子们低声起哄。
“余莱是真怕了,她还准备用广播道歉,让所有人都听见。”
“她前些天出手狠辣,我还以为是个硬骨头呢。”
“这我真没想到,丑妹还是个怂蛋。”
一旁江禾依旧不出声,他可不这么认为,微垂的眼里闪过幸灾乐祸,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声音再次响起,尾音拖长,带着些不怀好意。
“梁,浔。”
“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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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道——歉——啦…………”
梁浔听到拖长的声音,感到了未尽的恶意,虚伪又阴险。不妙感更深。
“对不~起~”
接着又是一阵矫揉造作、惺惺作态的嘲讽腔调。
梁浔头皮发麻,快速在通讯中找到她发短信问,“你要干什么?”
一秒,短信界面显示“已读不回”。
回旋镖砸中,梁浔笑不出来,阴沉着脸。
接下来又是数道惊雷。
“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我吧……都怪我心思太过玲珑剔透,怪我一眼就看得太清楚……”
这听着不太像正经道歉,一股吃瓜味袭来,众人都凝神细听。
声音又从广播中传来,“怪我太容易就察觉到了梁浔你那些…藏在心里、谁也不敢说的、初次萌动的心思……”
桀骜的富少的隐秘爱恋,这话一出,教室内低呼声响了一片。
声音不断传来,“我明白的……我真的明白。”
“一个陷入暗恋的人怎么藏得住呢?你只想那个人的目光永远只注视你一个人……哪怕是轻轻扫过别人,你都会难受得不得了……更何况,偏偏是我这个不相干的人……看懂了你看他时的眼神。”
“所以你才总是针对我、为难我……”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梁浔总是刻意在余莱声旁晃悠,还总是说一些刻薄的话。
“也难怪呀……我大概是唯一一个……窥见你小心翼翼藏着的心事的人。”
“更何况……你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身份呢?还有……性别啊……”
话音落下,她微微低头,睫毛轻颤,嘴角却抿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整个教室先是一静,随即哗然。豪门公子、爱而不得、隐秘同性情愫……这几个词拼在一起,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无数道目光暗中投向梁浔,每一只耳朵都竖得尖尖的。
“碰——”
梁浔猛地抬脚,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椅,眼中迸发着怒意,一双拳头紧握,青色血管在手臂狰狞的突起。
“小,丑,鱼,你给我等着!”梁浔气的咬牙切齿,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他猛的撞开教室门,脚步又重又急,带着沸腾的怒火奔向广播室方向。
他一走教室内又炸开了锅,喧闹声响,讨论声不止。
“这梁少爱而不得的人是谁啊?”
“在这个教室吗?”
“还是同性,好劲爆!”
……
“巧巧,你离余莱最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巧巧怯懦抿嘴,“梁少最近是总针对余莱,还对她说不要对宋煦然痴心妄想……但——”
“天呐,竟然是宋煦然!”一阵惊呼后,教室内静悄悄的,没人敢去触霉头。
宋煦然闻言一双狐狸眼露出嫌恶的表情,脸色发青,表情有些僵硬。
巧巧低声呢喃,“但梁少也总爱贬低宋煦然,说他眼歪嘴斜……”这怎么会是喜欢呢?但没人听她讲了。
-
“你竟敢造我的谣!你说我暗恋宋煦然那个骚狐狸?!”
愤怒到极致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里面关着一个无能嘶吼的野兽,尖锐的声音在余莱耳边炸响。
“是你先造谣我的,我就看了他一眼你就说我暗恋他,还恶语伤人。我还了你几拳让你长长记性,咱俩也就扯平了。”
“但高贵的梁少……你不安分哦,你用特权让我受到惩处,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就只好把你推给我的宋同学还给你了,我想你应该很满意,这还是你教我的。”
“被造谣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也很难受的,梁浔!”余莱声音陡然拔高,将积攒的愤怒宣泄而出。
话落,余莱结束了通话,梁浔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他抿了抿唇,喉咙滑动,却也说不出话了。
怒意的脚步也慢了些,他走到广播室时,往里看一眼,果然,空空荡荡,人已经走了。
他在门外伫立了许久,思绪静了静,热意也散了些许,他深呼一口气,走向了学校一处。
-
校长办公室。
走至门前,梁浔就听见了她假模假样地哭诉。
“对,是我被他纠缠了,他……他总是针对我……”
“您这么深明大义,是非分明,刚正不阿,怎么能通过梁浔无端生事的申请呢。您一定是被他蒙蔽了,拜托您撤销我的处罚……”
余莱看着秃顶的迂腐中年男人,违心的说着一些令人作呕的恭维的话。
梁浔一进来就看见她眉头紧蹙,泫然欲泣,可怎么也挤不出一滴眼泪地虚假哭诉,一幅备受欺凌的柔弱假象。
虚伪。骗人精。
他面无表情,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讥诮。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余莱转过身,后退几步,略显防备姿态。
5. 我们是朋友
窗外的天来时光辉灿烂,现下露出几分风雨欲来的阴沉,不多时冷风席卷,豆大的雨滴也随之落下,噼里啪啦,愈多的雨滴撞下,地面染上了湿意。
室内的两人保持距离对峙着,一旁的领导也拿不定主意。
两边他都不想得罪,但这梁浔身份可不一般,显贵之家,又是珍稀的A级精神力拥有者,他显然更得罪不起,暗自摇头,内心已经有了决算。
当他正要开口之际,门被敲响了。
“咚咚。”
“请进。”校长清了清嗓,语气平稳。
门开了,来人身量修长,一身朴素校服却穿出来通身的贵气,眉目疏朗,鼻梁挺秀,给人如沐春风的亲切温润感。
“曲同学,有什么事吗?”校长惊讶道。
曲明幽亦是A级精神力拥有者,但他待人谦谦有礼,温润如玉,行事也颇有规矩,不似这梁浔阴晴不定,疯癫成性。
曲明幽微笑淡淡道:“我大概听说了这二人恩怨缘由,校长还未做出明辨是非的决定吗?”
语气淡然却又有不容忽视的威压。
校长闻言直冒冷汗,这事不能随意了结了,他当即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良久开口,“我细细思索了你二人的恩怨,两者皆有过错,余莱擅用广播,扰乱秩序,梁浔虚假举报,滥用惩戒,两人都要回家反省一周,上交一千字检讨。”
余莱一听脸色都变了,不仅被罚还要写检讨,她恶狠狠瞪了梁浔一眼。
梁浔也不服气,但当时他确实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做了个蠢事,如今也只能受着了。被瞪了他也不甘示弱,面露凶色。
校长看着这张牙舞爪的两人,无奈挥手委婉驱赶,“去吧。”
出了门,走在廊道上,余莱与梁浔离得远远的,她走向温雅的曲明幽,向他道谢,“谢谢你呀,曲明幽,出了这种糟心事你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这边帮助我的人,你人真好。”
曲明幽闻言澄澈眼眸笑意盈盈,温言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当然会帮你了。”
曲明幽是余莱的同班同学,他待人极好,总是温温柔柔的,和他待在一起就像春风拂面,让人舒适惬意。
“我们当然是朋友啦,所以才更要感谢你。”余莱在他的感染下,散去了些阴霾,嘴角勾起,眼底也漾起了笑意。
“你要去哪,还要回一趟教室吗?”
“不了,你也听到了,我要回家休假一段时间了,过段时间见吧。”
室外下起了大雨,冷风夹杂着湿意吹来,余莱单薄的身躯不免打了个寒颤。
曲明幽也离开了,余莱独自望着瓢泼大雨,有些为难,这天气也阴晴不定,她没准备伞,只能等等看静待雨息。
等了好一会,雨势渐小,淅淅沥沥,却毫无停歇的迹象。
站的脚有些发酸,指尖冰凉,余莱不想等了,她正想着快速冲进雨里再恰巧搭上车一路丝滑顺畅的可能性。
“余莱!”
一道温柔呼唤在身后响起。
少年逆着风雨向她稳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大伞。
“雨不停地下,如果急着要走,带上这把伞吧。”他递过来伞。
余莱也不忸怩客气,拿过黑伞,“谢谢你呀,曲明幽,这把伞来的正是时候。嗯,改天请你吃饭吧,不准推脱哦。”
“嗯,好,那你也不准忘了。”
“不会不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的,我的大恩人。”
“那我走了,下次见。”余莱撑着伞笑着朝他挥手作别。
“嗯,再见。”曲明幽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人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一只浅蓝色的章鱼慢悠悠爬上了他的肩膀,却奇怪的没留下任何水迹,像是有什么东西隔绝着。
小章鱼触手交错着,眼睛似乎也盯着前方,好似有些委屈。
“别看了,人已经走了。”
曲明幽淡淡道,温柔地摸了摸它的触手,试图安抚它。
“过些天,才能见到她。”
小章鱼的触手缠上他的手指,吸盘紧紧吸附。
“她说我们是朋友。”
触手顺着手指向手臂移动,轻轻地,缓慢地,它的颜色似乎在他说话间加深了。
“她说下次会邀请我们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虾,还是蟹。”
小章鱼隐隐有些兴奋,颜色更加深了。它顺着手臂移动到了另一侧肩头。
“或许都没有哦。”
曲明幽静心感应着。
“没关系吗,真乖。”
-
梁浔一脸阴沉进教室时带进来一身冷气,离他稍近的昏昏欲睡的狗腿子被冷醒了,人傻,说的话也戳中人雷点。
“老大,他们说你悄悄暗恋宋煦然,真的吗?”狗腿见他听了面色发冷,随即找补。
“不是啊,我就说老大英明神武,敢作敢当,怎么会偷偷摸摸,搞什么暗恋,那肯定是明恋啊,哎呦,你打我干啥?”傻狗腿继续往人雷点蹦迪,一副看透的眼神,正越说越激动,被旁边人给打了,还露着傻眼呆问。
“别说了,没见老大一脸阴沉劲吗,咱们老大怎么可能喜欢宋煦然,那是被丑妹做局了。”那人无语,又掐了他几下。
傻狗腿闻言捂住嘴,心里却犯嘀咕,那为啥总针对丑妹?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
梁浔在一旁心情沉重,他总是感觉到身上有许多打量的视线,活像一个被观赏的猴。
他一记冷眼扫过去,厉声警告,“别总拿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本少爷性向正常,也没有恋丑癖。”
宋煦然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狐狸眼微眯,隐隐感觉被内涵了。
-
尽管有雨伞遮挡,余莱身上还是沾染了些雨水,冰凉的液体透过衣服布料渗透肌肤,打湿的衣服紧贴着,难受极了。
回到家后,余莱先到浴室放好了水,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热气氤氲,暖意传至全身各处,缓解了周身疲惫,余莱惬意的闭上双眼,她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身下的水托举着她,充盈的水温柔包裹着她,她好像变成了一尾海里自由自在的美人鱼。
但上天显然误解了她的想法,深夜降临,睡梦沉沉,余莱在梦中变成了海洋里的一尾鱼,但却不是美人鱼,是一只“小丑鱼”。
余莱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深蓝的海水,周围一片醒目的橙色,再看仔细些是一群身着橙色与白色条纹的小丑鱼。
余莱想张口说话,却吐出了一连串的泡泡。
她在梦里变成了一只“小丑鱼”。
她目瞪口呆,在她呆愣时,一旁的鱼兄撞开她钻进了她身下的海葵里。
那条小丑鱼在海葵的触手间穿梭,用嘴叼走漂浮在海葵上的垃圾,它在清理自己的房子。
余莱动动不协调的身体,游到它附近默默看着它。
突然,一个橙色的尾巴甩向她的脸,然后又游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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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把她往海葵里推。
余莱还来不及摆动身体就被这条鱼推进海葵里了。旁边的鱼用嘴叼走了许多垃圾,见她又不动,又推了推她。
余莱大概能理解了,这是要她……干活。救命,怎么梦里还要上班。
余莱不会,但她会“摸鱼”,她装模作样地在海葵里游来游去,翻来覆去,身边的鱼兄叼走了一个又一个垃圾,等鱼兄叼完了,余莱的工作也结束了,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着休息了。
休息了一会,海里的光线变暗了,不一会,海水开始猛烈的晃动——海上掀起了巨大风暴。
余莱紧紧贴着海葵避免海水把她带走,她又缓缓游向海葵触手最密集的地方,紧紧的吸附海葵。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海面渐渐平静了,余莱也从海葵触手中钻了出来。
她远远的看见了前方有一条大她许多倍的不知名的鱼向这边游来,她嗖的一下又钻回了海葵里。
余莱探出脑袋,盯着那个庞然大物,那条鱼全身细长,有像蝴蝶一样的透而薄的翅膀。这是一条飞鱼。
是不久前的海上风暴把它带到这里的吗?
那条飞鱼已经缓慢的游到了余莱所在的这丛海葵前,他的眼睛转动着,盯着海葵里的余莱。
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小丑鱼?”
这声音余莱可太熟悉了,白天在学校余莱还和他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梁?浔?”
讨厌的人也变成了鱼,还游在她面前。
余莱又明白了。
她被诅咒了。
梁浔的恶毒诅咒魔法生效了。
梁浔总说,“小丑鱼,小丑鱼……”
然后余莱就真的在梦里变成了“小丑鱼”。
余莱也开始施魔法:“罪恶的始作俑者梁浔,我诅咒你被做成油煎烹炸的椒香鱼干儿……”
魔法没有立刻生效,罪魁祸首依旧悬浮在她上方。
余莱突然开始怀念余爸爸了
余爸爸从前问过余莱希望觉醒什么样的精神体,当时的余莱不以为然,说什么都可以。
现在余莱希望她可以变成一条大鲨鱼,用尾巴把梁浔甩上天,再张开大嘴把他吞掉,又把他吐出来,等他游窜远了,再“嗖”一下贴近他,再把他甩上天。
教他知道鱼心险恶!
几个来回后,在他头晕目眩,精疲力竭时,一下把绝望的他咬住。
嚼吧嚼吧,梁浔就鱼亡了。哈哈哈。
或者变成一只大鸟,等他飞离海面的时候,瞅准时机,用锐利的爪子捕捉住他,在广阔的天空飞翔,在最高处丢开他,就在他庆幸死里逃生快要接触水面时,俯身冲刺的尖利鸟嘴把他咬住,撕咬入腹。
梁浔再次鱼亡。
太爽了!
可能是余莱畅想的太过顺心了,她被身前这条鱼一尾巴掀出了海葵丛。
她急急地想要钻回去,却又被他一尾巴掀飞,离那丛海葵更远了。
这条贱兮兮的鱼,围着她,像猫咪对待老鼠一样玩弄。
不一会,余莱就筋疲力尽,头晕目眩,在海水中一动不动。
紧接着她喃喃地发出了最后的恶毒诅咒:“梁浔,我诅咒你鱼生凄惨,被大鲨鱼吃掉。”
或许是她的诅咒真的生效了,一只健硕的鲨鱼向这边迅速游来。露出了满口尖利的牙,大嘴一张,把他们都吞了进去。
俩人的鱼生都结束了。
6. 小猫咪
余莱被惊醒了。她感觉自己进入了深黑的洞穴,然后意识渐渐清晰,低呼一声然后手紧紧抓住了柔软的被子,眼睛也颤抖着睁开了。
她想起来了,她被鲨鱼吃掉了,又是那个恶劣的梁浔,他变成鱼在海里乱窜,找死还要拉安分守己的她一起。
碰见他总是很倒霉,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有一种被恶鬼紧紧缠上的窒息感。
余莱坐起身,两只手抚上脸,闭目微微喘息。
室内暖意融融,是让人昏昏欲睡的氛围,但余莱睡不着了,她现在很清醒。
“大圆,把灯打开。”安静的卧室响起了余莱呼唤居家机器人的声音。
床边毛茸茸的一团舒展了四肢,头部的眼睛亮起来,是一只站立的机器猫,身上穿着可替换的“皮肤”。
它发出了长长的、慵懒的一声“喵~~”
卧室的灯光也随着它的苏醒缓慢增加亮光,给人适应的时间。
“打开灯啦,主人你今天起的好早,现在才七点,建议再睡一会哦。”大圆眨着电子屏幕上的大眼,机械耳也转动着,撒娇卖萌。
余莱也很无奈,她往常都是在床上能赖多久赖多久,能多睡一分钟就坚决不早起。但是梦见讨厌的人就像脑袋被人打了一样,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不睡了,做噩梦了,梦里的人很讨厌,不想再见到他了。”
余莱坐在床边穿上柔软的拖鞋,走到窗帘边一把拉开。
天微微亮,空气中弥漫着薄雾,落地窗正下方是院中种植的一簇簇花卉,隐隐能看见花瓣枝叶上凝结的晶莹水珠,花卉旁的鱼池里轻微漾起波纹。
她窝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的看了一会,又觉得无聊,点了点光脑,正前方就凭空悬浮了图像,余莱在前方轻点又滑动,看了些娱乐八卦,她看的津津有味,有时还发出几声低笑。
又刷到了几条推送的视频,美食分享、做菜教程、探店吃播,余莱咽了咽口水,她有些看饿了。
“大圆,我饿了。”
视频又自动上滑了一条,是个鱼片粥的做饭教程。看起来香香的,隔着屏幕感觉都能闻到香味。
余莱又咽了咽口水。
“我想吃鱼片粥。”
大圆眨眨眼睛,思索中,“附近没有查询到售卖鱼片粥的商铺。”
余莱有些遗憾。
大圆又接说,“但是两公里内有卖鱼的商铺,提供杀鱼切片服务,还可以外送到家。”
“主人,我们一起做鱼片粥吧,看起来好香好香,咪也要吃。”
大圆移动到她旁边盯着屏幕,发出期待的电子音。
大圆很会提供情绪价值,但——
“你是电子猫,吃不了鱼片粥,还是给你吃点电吧。”
余莱摸摸它的脑袋,太可怜的小猫咪了,吃不了鱼。
“那好吧,咪已经联系了商家,有好多鱼呀,哪一种好呢?”
余莱看了看,“黑鱼吧。”
“好哦,已经下单了,老板说半个小时之内会送达的。”
不错不错,余莱对小管家猫咪很满意。
余莱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就走出门下楼梯到了一楼厨房。
家里的食材厨具调料都很充分,不一会就找齐了需要的东西。
余莱照着视频简单备菜的时候,门铃响了,小管家不一会就把包装好的鱼片带回来了。
余莱在锅里煮开水,按顺序加入大米、葱、姜、调料、再加入腌制好的鱼片,煮了一会,锅里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余莱看差不多了,给自己盛了一小碗,散散热后,浅尝了一小口,“嗯,不难吃,做的还可以。”
说着又尝了几口,不一会一碗就见底了。胃里暖暖的,余莱舒服地摸了摸肚子,又奖励自己一碗。
管家小猫咪蹲在她脚边,可怜巴巴。余莱摸了摸它,“乖,你不能吃哦。”
余莱坐在餐桌旁边看视频边吃饭,慢悠悠的。
“什么味道啊,这么香。”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倪阿姨。
倪阿姨不住在别墅,她只在三餐时间过来,余莱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
人已经坐在了她对面。
“是我自己做的鱼片粥,挺香的,我已经吃了两碗了,倪阿姨要不要尝尝。”余莱笑着推荐。
“不怎么看你下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肯定要尝尝你的手艺。别,你坐着,我自己来。”示意余莱坐下,她转身朝厨房走去,回来时端了一碗鱼粥。
尝了尝,赞赏道:“嗯,粥熬的顺滑,鱼肉鲜嫩,确实不错,很好吃!”
余莱受到夸赞,脸上也扬起了笑。心想,想不到她还有如此超高的厨艺天赋,下次试试别的。余莱已经被夸的飘飘然了。
吃完饭,倪阿姨有照例盯着她吃药,又检查了她的精神体觉醒迹象,良久,叹息着摇了摇头。
余莱也习惯了,反而抚上她的手说些自我安慰的话。
“唉,你父亲也快回来了,他这次出远门是去寻一味珍贵的药材,希望能对你有帮助。”她叹息道。
余莱没想到余爸是为了外出许久的,一时也愣住了。
薄雾渐散,晨光熹微,院中的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屋外风和日丽,余莱搬了一把躺椅在院子花丛旁,旁边的小桌上放着清爽的汽水,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着,清风拂过送来清甜的花香。
舒服的躺了一会,迷蒙间有什么东西拂过她微垂的手,毛茸茸的触感,余莱睁眼时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滚动着。
她半支起身,拿过一旁的汽水尝了一口,静静地盯着那处又静止的草丛,隐隐能从一片绿意中看到一抹黄色。
草丛又动了动,探出了一双毛茸茸的耳朵,接着又露出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是一只橘猫。
余莱的家里没有养宠物,虽然也有一只猫,但它吃电不吃鱼。
应该是附近的猫,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进余莱家来了。
橘猫动了动耳朵,小心翼翼地抬起来爪子,移动了一小步,它紧紧盯着躺椅上的人,见她不动,又试探性再移动几步。
一旁的大圆也看见了,电子眼变成星星状,“猫咪,是活的猫咪,主人快看有猫咪。”
橘猫被它的动静吓到了,又缩回了草丛里。
余莱比个“嘘”的手势,低声说,“我看到了,别吓到它。”
小圆听懂了,它在一旁乖乖的,不发出声响。
“它又动了,出了草丛,在石板上舔毛。”余莱观察者,低声道。
“好可爱啊,它的毛毛好漂亮,小圆也想要橘黄色的衣服。”小圆眼中爱心闪烁。
“嗯,给你买。”
橘猫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变得有些大胆了,它舔完毛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尾巴悠然地晃动。
它走过草丛来到了鱼池边的石头上。水里的锦鲤悠然地摆动鱼尾,它用爪子在水里晃了晃,群鱼四散开,波纹阵阵。
它又猫着身子小心翼翼来到了另一侧水池边,那里有很多聚集的醒目鱼群,它趴在附近一动不动,猫眼直直盯着,像是在等待时机。
一旁的余莱也察觉到了。
“它想要吃鱼。”大圆低声说。
橘猫观察等待了一会,像是终于等到了机会,身体猛地前倾,一双利爪箭矢一样飞向鱼群。
“扑通——”
橘猫用力过猛,没逮到鱼,反而栽进了水里。它剧烈挣扎着,水花四溅,发出哀嚎喵呜。
余莱见了就要上前把它捕捞上来。
还不等人类施救,橘猫发现自己会游泳了,它转了两圈,若无其事游上了岸。
上岸的猫咪耷拉着尾巴,剧烈甩动着皮毛,水向四处飞溅。
还好余莱身手敏捷,躲过了飞剑一样的暗杀,没喝上猫咪的洗澡水。
是个会游泳的咪啊,余莱想她真是白担心了,猫咪捕猎技巧不怎么样,游泳技巧倒还可以。
她靠近猫咪一把抱住它,让小圆拿来了毛巾和小鱼干,余莱把毛巾覆盖在小猫身上,揉搓着给它搽干水分。
一开始还威胁呲牙,一把小鱼干放在它面前,瞬间就乖了,试探着把猫嘴凑向小鱼干,藏到味道后就彻底放松了。
换了几条干燥的毛巾擦拭,橘猫身上的水迹也干的差不多了,只是毛发还是有些打绺。
家里没有烘干机,小圆找来了静音的吹风机,热风吹向橘猫的背,又给它翻了翻吹向肚皮,一边吹一边给它梳理皮毛,折腾了好一会,橘猫总算是干净蓬松了。
橘猫还算乖,只顾着撕咬鱼干,大快朵颐,尾巴轻松晃荡着。
给了吃食,橘猫现在已经很信任余莱了,在她怀里打滚,余莱的手摸摸它头顶柔顺的毛,它也舒服的闭眼享受,一双手也更放肆了,抚上了它露出的头皮,猫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猫爪虚拢着揉捏的手。
看样子享受极了。
“你是哪家的猫咪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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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余莱被猫咪萌化了,没忍住,又反复在猫咪肚皮揉搓,手感棒极了。
-
隔壁别墅中。
温奚舟面色一僵,俊俏白净的脸上漫上一片绯色。
他感觉有一双柔软的手在抚摸他的脸颊,接着滑过脖颈,又一路向下抚上胸膛。
“嗯~”
一声低呼溢出口中。
温奚舟快速捂上唇,不让更多抑制不住的羞耻呼声传出来,他的身体蜷缩着,羞色从脸颊蔓延至脖颈,再染上了玉色的身躯,一身的粉意。
他抚上胸脯,眼中充满了震惊。
那双手摸向了他那里,还……还捏了一下。
方才他感觉身体陡然一阵彻骨的冷意,接着又是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他唤了他的精神体,却意外没有得到回应,但想着应该就在不远处,正准备让王叔出门找找,还没开口,就感觉身体传来了异样。
一阵酥麻传遍全身。
“你舒服吗,小猫咪。”余莱又摸了摸它的下巴,小猫哼唧唧叫出娇娇柔柔的声音。
还是个撒娇小猫,爽得舔舐余莱的手背。
余莱抓住橘猫的身子,举在空中,余莱脑袋凑向它,疯狂吸猫贴贴。
小猫喵呜喵呜回应着她。
“小猫,你也喜欢我吗?”余莱贴脸询问。
“喵呜~喵呜~”
“喜欢~喜欢~对不对,我也喜欢你,你好可爱,好萌,再给我亲亲,mua”
温奚舟还没喘过气来,他又感觉到了异样,细密的吻传上脸颊,湿热的气息印在他的额头,他的鼻尖,他的脸颊,最后落在他的唇边。
他被这奇异的感受激得眼中染上春水,脸颊更红了,火烧一样,他骨节分明的手摸上滚烫的脸庞,却也退散不了丝毫热意。
温奚舟急忙走向桌边,拿起水杯,倒了满满一杯凉水,慌张地灌入口中,咕噜咕噜喝了一整杯。
他又摸上脸颊,还是好烫。
不仅没消退热意,那种触摸感还更加强烈了,那双手一路往下,向下腹游去……
“小猫咪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呀”余莱发出了那个和猫咪玩耍后总会闻到的问题。
“让我看看哦”余莱的手向猫咪下身探去。
橘猫似乎隐隐感到些危险,轻微挣扎着,但它显然没能挣脱余莱的魔爪。
余莱的手轻轻戳了戳两个毛茸茸的小圆球,笑了,“有铃铛唉,原来是个小公猫啊。”
温奚舟僵住了,他感觉到那个触感游向了腿侧,那里不该被触碰的东西被碰到了。
他的身体更加蜷缩了,窝成一团,热意更甚,双眼无神,像是被人玷污了清白。
橘猫呆呆望着余莱,它扭动着身体,摆脱束缚把脑袋转向余莱,不让她摸了。
余莱也不逗了,给它顺毛,余莱躺在躺椅上橘猫窝在她怀里,一人一猫依偎着在暖暖日光下晒太阳。
没多久门铃响了,管家小圆过来告诉他,是隔壁邻居家的管家,他认出余莱怀里的猫是家里偷跑出去的,他是来接调皮玩耍的小猫回家的。
余莱听了不舍地摸了摸小猫的脑袋,“你的家人来找你了,我要放你回家了。”
“下次不要乱跑哦,但是可以来我家,我会喂你小鱼干。”
余莱怀抱着橘猫,对听不懂的猫咪劝诫着又引诱着,没走几步就到了院门口,一个慈眉善目的儒雅男人正等着。
“您好,打扰您了。我是这只猫的家人,过来接它回家。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对它的照顾,真是麻烦您了。”男人很客气。
“没有打扰,它很可爱,我很喜欢它。”余莱礼貌回应,并伸手想要把手里的猫送出去。
猫咪一反常态,它紧紧抓着余莱的衣服,似乎还不想回家。
正要送出猫的余莱和想要伸手接住猫的男人一时都有些尴尬。
“这,小猫咪,你家人来接你了,快松手。”余莱低头哄着猫咪,但猫咪听不懂,依旧牢牢抓住不放。
一时之间僵住了许久。
接着传来了一道清浅的脚步声,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
“粥粥,回来。”
来人身姿颀长挺拔,面容过分的白皙,却意外的透着淡淡绯红,琥珀般的眼睛明亮干净。
怀里的橘猫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放开了爪子,它回头,腿一蹬钻进了那人的怀里。
余莱好奇地看着他,但他却没和她对视,垂着眸,道过谢后就急切离开了,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7. 可爱
温奚舟抱着猫,脚步急促,一路直向卧室走去,踏进卧室关上厚重的房门,他才终于卸去了全身的紧绷感,放松身体背靠着房门。
他粗喘着气息,双手捧起怀里的猫,厉声质问:“你跑出去都干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
想起那些亲密的触感,他有些难以启齿,脸颊烧红。
[抓鱼去了呀,哪里有好多红色的鱼,看起来很好吃!]
抓鱼?这个馋猫。
可是抓鱼怎么会有后来那些蔓延全身的酥麻感,还有那游走全身的热意。
温奚舟怪异地追问,“那你抓到了几条鱼,吃了鱼身体会发热吗?”
[没有,没抓到,我一动他们就又走了,我还在跌进了水里,好冷。]
橘猫难受地挣脱了一下,抓住它的手放松了,它稳稳落在地上向前走了几步,懒躺着不动了。
温奚舟想起之前那股瞬间被包裹的寒意,难怪,是蠢猫跌进水里了。
“那之后呢,那个少女救了你?”温奚舟已经能想象到蠢猫掉进水里喵呜求救的画面了。
橘猫晃晃脑袋。
[不是啦,是我自己爬出水里的,我竟然会游泳唉,但我不喜欢水,我的毛沾了水会打结,我要舔很长时间才能理顺。]
[但她帮了我,给我搽干水给我理毛,还给我吃香香的小鱼干。]
[她很漂亮。]
[我喜欢她,下次见面我也要给她舔毛。]
“不许!”
乱了乱了,温奚舟无奈扶着额头,一脸倦怠地给蠢货猫讲道理。
“她是人,她没有动物的皮毛,她不需要你给她舔毛。”
“你不要去别人家造成麻烦,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
橘猫不听它不服,嘴里发出咕噜噜反抗的声音。
[没有麻烦,她很喜欢我,她说我很可爱,她还会和我贴贴揉揉我的肚子。]
“不要让人随便摸你啊!”温奚舟一脸颓色,被摸了真的被摸了,他不纯洁了,都是这只猫害的!
橘猫懒懒伸腰,在一片松软毛毯上躺下,闭上眼睛回味小鱼干的味道,不再理一旁的男人。
-
随后跟着回来的王叔隐约听到了门被压抑不住的惊声,他想起去找小猫时,路过隔壁别墅的庭院,隔着围栏和一簇簇嫩叶娇花,他总算是看到了苦苦寻觅的小身影。
橘猫一反常态意外的亲近人,懒懒躺在躺在椅上的少女的怀中。
它似乎很喜欢她,一点点鱼干当然不能完全俘获娇气小猫的芳心,它那么毫无防备,信任地躺在少女怀中发出呼噜的舒畅呻吟,显然是很满意这个临时饲主。
但也不仅仅会是被喂养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快建立了亲密的关系,这其中缘由,王叔琢磨不透。
但精神体是算是本体的分身,是精神意志毫无保留的体现,小猫能快速接近亲近那个女孩,也能说明少爷也会在相处中对她有好感吧……
或许少爷不久就能交到新朋友了。
想到这王叔脸上露出些欣慰的笑。
他畅想着该提早将别墅再打理一番,院中再添些绿植,屋内再放些精巧可爱的摆件,聘请一位擅长甜品的师傅,少爷不爱吃甜的但女孩子应该会很喜欢。
在不久后女孩来家里做客给她留下好印象,也能让两个同龄的孩子相处更融洽。
-
屋内的温奚舟却不这样想,他觉得自己的精神体给他惹了大麻烦,他的身体变得很奇怪,想起那个少女他就面色发红身体发热。
见王叔许久没有把买带回来,不得已他强忍着身体的异样出了门,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隔壁院落前的王叔和紧紧抓着少女不放的蠢猫。
也看见了一袭清新的淡绿长裙,亭亭玉立,肌肤似雪,眉目含笑,低眉柔声与怀中橘猫亲昵的少女。
温奚舟只一眼就觉得微消散的热意再次覆上脸庞,不止是无端的羞热,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砰砰砰猛烈撞击胸膛。
加速的心跳让他有种控制不住的慌乱感,他低垂着眼不再看她,视线落在了她随风轻晃的裙摆。
脑中一片空白,他不记得怎么接收的猫,一路飘飘荡荡,恍然间就回到卧室了。
一闭眼就是少女浅笑的模样,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她裙摆沾染的花香。
橘猫给他惹上了麻烦,温奚舟一整天都不能聚精会神,满脑子都是她,他忘不了她,像是又染上了病。
直至深夜,繁星漫天。
……
温奚舟感受到身上撒着浓浓的暖意,柔风送来了甜腻的花香,久违的惬意恬静让他鼻尖微动轻嗅,懒懒伸出手掌。
触感不是蓬松柔软有些微微的粗糙,他缓缓睁开了眼,入眼是浅绿色亚麻质地的布料。
这种颜色的布料他不久前就见过,那个让他心乱的少女就穿着相同色系的裙子。
想到这他手微动想要抚摸上眼角,却意外看见了毛茸的猫爪和嫩白的肉垫,他不可置信地动了动视线扫过全身,小短腿小猫爪一身的橘色斑纹的皮毛。
圆圆的猫眼瞳孔紧缩,他变成猫了!
他骤然翻动几下后,身下垫着着物体也动了动。
温奚舟看着这熟悉的浅绿,一个应运而生的惊讶联想出现在脑中。
他略微僵硬地抬起了猫脑袋,抬眼顺着衣服向上搜寻。
一双浅笑明眸,弯弯的眉眼倒映在他眼中,像一阵轻柔春风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不睡了吗,小猫咪”
又挠了挠他的下巴。
温奚舟感觉自己变得很奇怪,变得猫里猫气,他眯着眼睛享受着柔顺地抚摸,他分明没有这个想法,身体却主动贴向抚摸的手掌。
他像是喝醉了,沉醉在了温柔呼喊和抚摸中,醉意醺醺中身体诚实地舔向了上方的手指。
“不要舔我呀,好痒。”
头顶上方笑意传来,宛若一道惊雷,温奚舟尽情舔舐地动作僵住了,他缓缓收回了控制不住的舌尖,呆愣地撇过猫眼。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么饥渴的求抚摸,还不要脸的主动贴过去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一定是在做梦,梦里他变成了蠢橘猫,受到橘猫的影响,他不受控制地想要亲近她。
温奚舟响起了橘猫说的话。
[我喜欢她。]
[我想要给她舔毛。]
温奚舟当时很无语地告诉他,人类没有皮毛不需要它舔。
哪怕没有皮毛,他还是受到猫咪思想的控制,一脸痴态地舔舐上了她抚摸的手指。
她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尖圆润有光泽。
舔舐后手背留下了一片水痕,温奚舟看着那处洇湿的痕迹,面色不太自然。
他抬起一只猫爪,柔软肉垫轻轻滑过洇湿处,来回好几下,销毁作案证据。
余莱被他可爱地行为逗笑了,摸上他的小爪子轻轻揉。
“小肉爪也好可爱。”
[她说我很可爱!]
温奚舟脑中又凭空响起蠢猫的话。
她说我可爱,她说我的爪子也很可爱。温奚舟仿佛真的变成了猫,为对方随口的夸赞感到窃喜。他已经沉醉在最为猫咪被抚摸夸奖的喜悦中了。
橘猫说她很漂亮,温奚舟在看她的第一眼也这样认为,她像是清新的沾染晨露的绿叶又像香气馥郁的花。
他想着又把脑袋递到她手边求抚摸。反正在她眼里他只是一只猫,想通之后他放松了许多,亲昵向她贴近,喵呜撒娇。
余莱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觉得猫咪更加乖巧了,她从旁边的桌上又抓了些鱼干递给他。
“香香的小鱼干给你吃,怎么不吃……吃饱了吗?”
温奚舟不想吃鱼干,他只是暂时变成了猫但他不是真的猫,但是听见余莱疑惑的声音,他上前嗅了嗅又试探着张开嘴咬住了一条鱼干的尾巴。
缓慢咬了几口,不难吃反而有一股咸香味,猫咪的身体很喜欢,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吃完了一条鱼。
又接着吃了几条,温奚舟渐渐有了饱腹感,肚里传来一股暖意,像是有一股热流流淌至全身各处。
他不太舒服地乱动着,剧烈挣扎几下后从余莱怀里跌到了地面。
温奚舟侧躺着不动疯狂的汲取冰凉石板上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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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缓解这股莫名的热意。
温奚舟想他或许是吃坏肚子了,可是身上只有汹涌的热,没有难受的痛楚也没有任何呕吐感。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只想贴近冰凉的东西来消解热意。
耳边的惊讶呼声都变得模模糊糊。
温奚舟感觉有双手抚上了他的脑袋,他抓着那双手贴向冰凉的指尖。
迷蒙间他睁开了眼,身体的热意散去了,他的手还抓着她,抬眼看去却被眼前一幕惊得瞳孔骤缩。
他松开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了,不是猫咪带着绒毛的爪子,是光滑细腻的人的手掌。
他又变回来了。
那,他的丑态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我,我不是故意……
“喵喵喵喵……”
嗯?温奚舟正要焦急解释,一张口却发出了喵喵的叫声。
“怎么了,一直躺在地上不起来。”她神色平常,像是没看见这个大变活人的惊悚一幕。
你,看得见,我吗?
“喵喵喵喵?”
又是一声猫叫。
“怎么啦,是在撒娇要小鱼干吗?”她依旧平常神色,像是在询问一只普通的小猫。
她没看出异样,难道在她眼里我还是橘猫的模样?温奚舟心想。
他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了,哪怕是在梦里,她也不想看见她眼中露出嫌弃的神情。
温奚舟又仔细检查了全身,白衣黑裤穿戴整齐,还好不是裸露着的不然他真是无地自容了。
只是,身后还留着轻轻摇晃的橘色尾巴,头上的一双毛茸茸耳朵也一动一动。
一只手抚上了乌黑的秀发,揉了揉,头顶的耳朵也欢快地抖动着。
见她面色依旧无常,没有感受到触感不对的异样,温奚舟彻底放心了。但他现在不是猫咪的身体,他变成人类,一道无形的自我安慰的遮羞布被掀开了,头顶的触摸异常清晰,亲密的接触让他有些不太自然。
柔软的手接着滑向猫咪的脸颊。
温奚舟感觉到脸侧传来柔软的触摸,接着捏了捏,霎时间脸上染上了一片绯红。
她,她摸我的脸!还捏了捏!
又滑过脸颊,挠了挠下巴,轻柔的却让人感到了几分撩拨的意味。
温奚舟又感觉到了那股遍布全身的热意,心跳加速。
他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想要小鱼干吗,要给我摸摸才能吃哦。”
一袋鱼干在他眼前晃了晃,引诱着。
他已经变成人类了,他不想要鱼干,也不想……
那双手又摸上了,抚摸在他的胸膛!
温奚舟被一股力推到了,仰躺在石板上。
“你的毛好柔软好顺滑啊,很暖和……”
她手下仍是毛茸触感。
那双手还不安分的左右晃动,抓住。
“啊——”
“喵——”
摸到他胸上的那里了,温奚舟面露羞涩。
他抓住了她的手。
见猫咪的爪子抓住她的手,柔软的肉垫触摸着,毫无威胁,余莱不为所动,手向下移覆盖在猫咪柔软的肚子上。
温奚舟面颊烧红,却任由她抚摸着,她的手很柔软指尖仿佛带着电流,全身仿佛过电一般,温奚舟难耐地敏感喘息着。
他瘫软在石板上,额头上冒出了些细汗,微湿的碎发紧贴着,眼神失焦,手也松了力气。
这种感觉很奇怪,温奚舟感到难受又隐隐有些兴奋,明明该逃离他却想再贴近些陷入沉沦。
……
温奚舟醒来时浑身都是湿热的汗,他眼珠转了转看清熟悉的卧室,重重喘息着感受着身体猛烈的心动。
余莱醒来后一脸愕然,她刚才正和那个造访过家里的橘猫亲切玩耍,睁开眼却发现原来是梦啊。
梦里的小猫很乖,不用小鱼干也能蹂躏它,喵呜喵呜撒娇。
只是临近梦醒时,余莱好像看见了它一闪而过的主人,应该是错觉吧。
有人说,猫咪会越来越像主人。
余莱可能是透过猫想起了那天的少年。
8. 粥粥
橘猫的家人很热情,这几天那位叔叔送来了许多礼物,精致的小甜品、时令的水果、有趣的摆件,更贵重的礼物不太合适,余莱都委婉拒绝了。
这几天的相处余莱也对邻居多了一些了解,这位经常送礼物来的叔叔姓王,余莱就亲切叫他王叔,上次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少年叫温奚舟。
她和王叔互换了通讯,王叔又把她的通讯分享给了温奚舟,王叔说温奚舟才是小猫的主人,小猫还有个可爱的名字叫“粥粥”。
粥粥这两天已经熟门熟路了,经常能在家里看见它的身影,一见到余莱它就兴奋地喵喵叫,总是缠着她。
小猫总在脚边转来转去,一不留神就会踩到它,余莱特意放慢了脚步避免误伤它。
这两天余莱和粥粥的主人温奚舟在通讯上只客气的相互介绍了名字,顺便在小猫身上聊了两句。
相较之下,余莱和王叔更熟络,他总是会出其不意的送些小礼物,恰巧碰面也总是很热情地寒暄。
但温奚舟终究是小猫的主人,他应该更喜欢小猫,余莱给脚边的小猫拍了一段视频发为了他。
——[视频]
——余莱:粥粥总在我脚边晃悠,我都怕踩到它,它总是这么快就和人亲近了吗?
那边回复的很快。
——温奚舟:不是,它不会主动靠近别人的,它很喜欢你所以才总想贴近你。
——余莱:那它也总在你脚边吗?
那边的温奚舟想蠢猫只会找个舒服的地方睡大觉,不会跑他脚边找打。
——温奚舟:不会,它在家更喜欢睡觉。
温奚舟看着自己发出去的很无聊的对话,生出一种怪异的想法,他这么无聊不能分享些有趣的话逗她开心,她主动发来信息后,总是在他干巴巴的几句话后冷场,然后就消失了。
她会不会讨厌他,会不会觉得她很乏味,她要怎么样才能吸引她的兴趣,和她分享蠢猫吗?
也对,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只是在谈论猫,她好奇猫咪除了鱼还爱吃什么,好奇猫咪抓到过锦鲤吗,好奇猫咪一顿饭可以吃多少,还会问猫咪的睡眠时长,但是她从来都没问过猫咪的主人。
她对小猫的一切都很好奇,事无巨细地关心询问,但从没问过他自己,他们只是交换了姓名,她对他一点都不好奇。
温奚舟很烦躁,他不想这样,他也想和余莱更进一步,可为什么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他。
橘猫那么蠢,它一条鱼都没有抓到过,它只会吃腌制好的鱼干,总是懒懒地睡大觉,做了坏事也只能心虚地喵喵撒娇。这样的坏猫为什么能占据余莱的全部关注,温奚舟不理解。
那只坏猫只会跟在余莱身后讨吃食,离得太近最好不要绊到余莱,它真应该被踩一脚,这样它就长记性了。温奚舟愤愤不平。
他想或许是坏猫那身柔软的皮毛和呆萌的外表一时讨得余莱欢心,或许用不了多久余莱就会对他生厌,它就会灰溜溜回家了。
那它失宠之后呢?余莱不在意猫了自然也就不会再主动理会他这个陌生人了吧。
那样他们就真的成了陌路人了。
不行。蠢坏的猫,你最好能勾引到余莱,让她一直喜欢你。
他想着又给余莱发了条短信。
——温奚舟:粥粥很可爱的,它不是个只会睡觉的懒猫,它还爱运动,总是爱蹦蹦跳跳的,真的很可爱。
温奚舟违背着良心给懒猫贴了个积极的标签还夸了它。
他此刻就像个为宫里的娘娘邀宠而绞尽脑汁的卑微奴才。
只希望猫妃争气,不要让他枉费心机。只有它圣眷日隆、恩宠不衰,他才有机会借势上位,得到垂青。
温奚舟细细一想觉得这个计谋妙极了。他又轮番夸赞平平无奇的橘猫。
——温奚舟:粥粥真的很可爱,它的眼睛像宝石一样又大又亮,一身橘色皮毛很顺滑,手感很好,你可以多摸摸它,它还很聪明是个灵动的小乖猫[微笑]
余莱看着对方和她一提起小猫就发来了一长串赞美小猫的溢美之词,感慨着小猫的主人是真的很爱它呀,一个看起来寡言的人都会在谈起猫时打开话匣子,变得滔滔不绝。
——余莱:嗯,它真的很可爱,我非常喜欢它,它真的很幸福遇到你这样爱它的主人。
看着对面的回复,温奚舟觉得他的计谋已经生效了,对方显然对猫咪更加好感连带着对他也亲近了许多,先前那丝若有似无的隔阂也消融了不少。
爱屋及乌,循序渐进,他会让余莱的好感和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的。
——余莱:那它平时吃什么呀,我这里只有鱼干,它会吃腻的,我想买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囤在家里,它在来我家时,我可以投喂它。
温奚舟看着皱起了眉,小猫它平时不吃东西的,它又不是寻常的猫,不吃东西也不会有饥饿感,它会吃小鱼干也不会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纯粹就是会有被投喂的新奇愉悦感。
但不能这么回答。余莱这么问显然不知道粥粥精神体的身份,更不知道是他的精神体,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更进一步,不能扯断这个将他们紧密联系的纽带。
反正蠢猫喜欢被投喂,余莱给它的它都会喜欢的。
温奚舟编造另一些适合猫咪的吃食。
——温奚舟:粥粥它很乖的,也不挑食,鸡胸肉、鱼、虾、鸡蛋它都很喜欢,水果可以给它喂一些蓝莓、草莓、猕猴桃、苹果之类的。
余莱看了点点头,原来小猫爱吃的东西这么多啊,她把这些发给了小圆,管家小圆一接收信息就开始了线上采买工作。
温奚舟看着她对小猫这么关心照顾,那他作为小猫的主人是不是就可以为了表达感谢邀请她来家里做客呢?
温奚舟又犹豫了,会不会太急切了,再等些时日再邀约会更好吗?
太过主动会不会被她出他有别的心思?还是在等等吧,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开口。
一阵头脑风暴,温奚舟又把想法压在了心底,他是个怯懦胆小的人,生怕他们的关系像一盏刚刚燃起的微弱烛火,他一不小心引来一阵风就吹灭了摇曳的烛光。
“叮——”
脆响的消息通知打碎了他卑微的思绪。
看着那条短信,颓丧的他眼里又亮起了星光。
——余莱:粥粥这几天总在我这缠着我,你肯定也很想它吧,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来我家里看看他呀。
余莱主动邀请他去她家!
虽说只是去看自家的猫,但这也非常来之不易,余莱应该也对他有好感吧!
温奚舟深呼一口气,要矜持,矜持。
他颤抖地打下回复。
——温奚舟:嗯,我会的。
刚发出消息,他眼中又染上悔意,会不会太冷漠了,不能让余莱觉得他是个难以接近的冷漠男人。
手指又点了点,糟糕,消息撤回不了了!
——余莱:好呀好呀,小猫会很期待见到你的(?????)?
救命,好可爱,温奚舟快要被萌化了。温奚舟激动地憋红了脸。
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声喵叫。
[喵喵喵?你怎么啦,情绪波动好大哦。]
是蠢橘猫。
[小鱼不仅给我鱼干,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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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投喂苹果了,“咔滋咔滋”,好脆,嚎次嚎次,她好爱我哦!]
“余莱,小鱼。”温奚舟低声默念,好亲昵的称呼,她只会叫他温奚舟,他也只能喊她余莱。
蠢猫却什么都得到,能够被投喂,还会被她轻柔地唤“粥粥”,还单方面亲近地叫她“小鱼”,虽然余莱只能听见“喵喵”声,但仍旧让人恼火。
还吃着他给的“菜谱”,不知感恩,一直在挑衅他。
[是你一直在给她发消息吗?她看起来好忙。]
温奚舟看着他最近一条发出的短信显示在十分钟前,沉默了。
不是他。
他警惕地眯了眯眼,指使侦查猫。
[不是我,你去看看是谁。]
对方不乖。
[嘻嘻,我才不要,我又不是来当卧底的,小鱼很喜欢我,只有你才需要担心。]
温奚舟扶额,我们是一体的,这个蠢猫。
[你再不去看,就会有野猫把小鱼勾引走,你就失宠了蠢猫。]
猫咪脑袋转了转,又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小鱼有那么多小鱼干,她投喂给其他野咪转头把橘咪忘了可就坏了。
橘咪郑重地穿上了侦查服,开始猫猫祟祟,打探情敌咪的消息。
它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余莱的身旁看向余莱的通讯界面。
[怨父鱼,杜狗狗,贱鱼梁浔,温柔小曲……和温奚舟]
橘猫疑惑。
[小鱼没有野咪,但是她有几条不同品种的鱼还有一只狗,还有你“温奚舟”]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看不出她在和谁交流,但是温奚舟从备注上察觉到了她的疏离。
只有他的备注是全名,他们之间仿佛隔着遥远的荒芜沙漠,那么远的距离。
他们是陌生人,想到这温奚舟感到有些委屈,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才认识几天,他只是一厢情愿。
又细细想起那些备注,闪过一个略带贬低的备注,他忽然又开朗了笑出了声。
还有人更不受待见呢,这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会慢慢与她亲近,她会渐渐接纳他,他们会有美好的未来。
那些惹她烦心的无礼野蛮的家伙们都会消失在他们幸福的生活中,他会是那个最会讨她欢心,陪伴她最久的人。
温奚舟往后想了想发现前途一片光明,脸上浮现出了傻笑。
侦查喵听着那边传来贱兮兮的傻笑,疑惑开口。
[你笑什么?]
发现自己是待遇最差的那个还能笑得出来?侦查喵摸摸脑袋,搞不清人的脑回路。
侦查喵看了好一会还是看不懂,对面傻笑也没了,小猫也有些累了,它又脱下无形的侦查服,跳了下去,找了个位置舒服地窝在余莱脚边。
余莱脚边传来了毛茸茸的触感,看着闹腾完懒洋洋躺着休息的小猫,她也不闹它了,就静静看着它。
“喵呜……”
[小鱼不可以有野咪哦,粥粥这么可爱不可以招惹其他野咪,不能有野咪分走小鱼……]
余莱听不懂,她只当爱撒娇的小猫又在撒娇了,也学着它“喵喵”叫回应它。
“s#%@..*...#$”
一堆乱码,小猫快要被胡言乱语砸晕了。
“喵喵喵……”
小猫尝试纠正她的语言。
余莱以为猫咪喜欢她的回应,接着开口。
“''*$##@,..&&$''”
是一堆新鲜的乱码。
小猫老师面对愚钝的学生鱼,一时无措。
最后无奈放弃了。
9. 诅咒
此起彼伏“喵喵”叫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客厅。小猫也困倦了娇娇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余莱的喵语学习也点到为止。
一旁的光脑上急促地闪烁着亮光,密密麻麻的信息传来。
因前些天的事被迫在家休养了好一阵,学校里的人一连好些天都没看见余莱,连那个桀骜的梁浔也相同时间许久未曾露面,这不寻常气息显然滋生了许多人的好奇心。
相熟的人发来信息询问她近况,询问她何时返校,也有旁敲侧击将话题转向她和梁浔的,问她梁浔的绯闻对象是谁,他的传闻是真是假,更有不相熟者直接挑明几个猜测者的名字向她求证,还有威胁她不要乱讲话的让她澄清。
善意的来信,余莱都简单回复,表示她一切都好不久就会返校并表达了感谢。
那些无关紧要的莫名好奇的人,余莱实在没有回复的必要。威胁的恶语她也置之不理。
但奈何对方连翻轰炸,被拉黑后还秽土转生换号再来,短信接踵而至,至于内容,就像是番薯吃多了憋不住总要放屁,不看都知道是臭的。
只是不经意一瞥都污了她的眼。
“你这个恶毒的坏女人,不准拉黑我,赶紧给我们老大道歉,不要侮辱我们老大的清白,老大都说了他没有恋丑癖他也不喜欢男人他性向正常,他是个直男啊!”
“而且老大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就算将来有喜欢的人他也不会搞暗恋的,我们老大只会主动出击热烈追求,不要向我们老大泼脏水啊!快给我们老大澄清啊!”
“据我所知老大还是个清纯处男,他连女人手都还没摸过,他要是春心萌动喜欢上姑娘了被你造的谣影响了可怎么办啊!快还我清清白白的老大啊!快给老大澄清啊!不要再拉黑我了我没号了啊!”
余莱看着这一连串的老大已经鉴定完毕,这是梁浔身边那个看起来傻傻的狗腿子。看着他发的大段控诉,余莱有些憋不住笑了,梁浔知道他在傻跟班眼里是个受欺负的清纯处男吗?
被骚扰了很烦,余莱想让他闭嘴。
她看了看这些令人发笑的发言,想了想回复他。
“梁浔有没有恋丑癖喜不喜欢谁大家都不知道,我也不感兴趣,但是你再骚扰我,不出一天他周围的人就都会知道他是个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清,纯,处,男。还是被他身边的跟班亲自认证的。想给他一个惊喜的话,就继续发吧,不然就给我消失。”
消息发出后那边好一阵都没动静,她的警告显然起作用了。
对面被震慑住了显然怂了,“别,你别这样,老大知道了我就死定了,我不发了不发了,你别搞事情啊!”
庞泷颤抖地发出来消息,又擦了一把冷汗,余莱也太狠了他玩不过她,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先稳住她了。
一只手悄然打上他的肩膀,他心虚地剧烈抖了抖,迅速关闭了聊天记录。
“被吓到了都得这么厉害,和谁聊天呢?”
是另一个跟班,听他的话显然没看见他做的蠢事,庞泷松了口气。
他佯装轻松,“你走路不带声音,一只手悄无声息就摸上我了,阴气阵阵的,我当然吓了一跳。”
“分明是你聊天太专注了,人都走到你身边了都没察觉,和谁聊呢,谈恋爱啦?”那人调侃道。
“没,有人发了消息过来,我就回复了下。”
庞泷可不敢说他去私聊余莱了,不仅没把人唬住邀功,反而被她捏住了把柄有苦说不出。
未曾想对方语出惊人,“自从老大被耍后都好些天没见他了,要不然咱们去吓唬吓唬那个余莱,逮着她让她赔罪。”
“你疯了!她手段可不得了,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再添些乱,余莱恼怒了没准就会散播谣言,用不了多久传到老大的耳朵里,他在震怒中查到是他犯的蠢事被余莱利用,他就完了!
庞泷一反常态,提起余莱就像遇见猫的老鼠,瑟瑟发抖,那人不解,“你今天怎么这么怂?”
庞泷人虽然傻了点还口拙舌笨,但他望向梁浔的目光总是溢满崇拜,是最忠诚的追随者,这次偶像被诋毁他却闭口不言了,奇了怪了。
那人又细细询问他,他东拉西扯却不回复重点,让人瞧出些心虚意味,但又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无奈作罢。
两人谈话间话题也不自觉地转向了梁浔,“我这些天去他家许多次都被挡在门外,听管家说他总嚷着很热很渴,室内温度调到最低冷得人打颤他依旧不满意,最后逼得他跳进了他们家的大泳池里才缓解些,好些天了一直泡在水里没出来。”
“真奇怪,这天也不热啊,断断续续还下了好几次雨,风里都带着些凉意。”
庞泷只顾着对付余莱莱,不知道这事,他猜测这其中缘由,“难道是精神体出了什么状况吗?所以才畏热渴水,身体未愈所以不方便探访。”
“可能是吧。”
庞泷有些担心发送了好几条关心的信息,等了许久都没得到回信只能暗暗焦急。
-
梁家泳池。
携带凉意的微风拂过泳池湛蓝的池水引来阵阵波浪,泳池边无人只有几件随意扔在一旁的男人的衣服,若是有人在一旁不难看出水里躺着一道人影静静沉在水底。
几个钟头过去了,水里的人仍旧静躺着,普通人最多能在水里坚持几分钟,他却在水里待了一天一夜了,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见这一幕怕是要惊呼着打急救了。
但室内忙碌制作晚餐的仆人们和隔着落地窗看着池水静待侍候的管家都习以为常。
又过了一会,沉静在水中的身影动了,池水剧烈晃动起来滑过一抹流畅的线条,一个少年从水中探出,他抹了一把脸和湿漉漉的黑发,身体再向上探出些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身材精瘦健壮,腹肌结实紧致,流畅的腰线没入水中。
晃动的水下却不见双腿,腰腹下赫然连接着深蓝色的鱼尾,尾鳍猛地向上一甩,抛向空中的池水在日光照耀下晶莹剔透,一闪而过的一抹深蓝神秘且梦幻。
梁浔背靠在泳池壁边感受着下身池水浸泡带来的凉意,但上半身却重燃起了炙烤般的热,瞬间洁白胸膛上的水珠就被蒸发殆尽,池水浸湿的头发也热气中烘干了。
梁浔很难受,上半身如同炭烤般炙热下半身浸在水中寒凉舒服,他仿佛被水位线劈成两半,一半在炎炎酷暑一半在凛冬。
他受不住这极致的热将身体又浸回池水中,只余下半个脑袋露出一双因燥意紧蹙的眉眼。
一旁观察着静静等候侍奉的管家见人终于从水里探出来了,急切小跑着到泳池边,跪坐着低头询问,“要用些餐吗,少爷?”
自从两日前少爷身体有恙他就没怎么进食,在发现冰冷的池水可以缓解不适后更是一头沉入水中一天一夜了,这期间他就躺在静静的池水中,没有出来换气也没吩咐做餐,虽说管家是高薪聘请的顶级管家知晓少爷因精神体而拥有的特殊性可以一直在水里呼吸,但这始终不能一直不进食啊。
哪怕梁少爷没有进食的欲望,他也处处周到,时刻让仆人们制作各类新鲜的餐饮,只要梁少爷吩咐进餐他就能立刻吃到钟意的新鲜菜品。
所以他时刻注意着泳池的动静,静静等待着召唤,一直等到午后平静的池水终于有了动静,他急切上前询问。
“不用餐,给我拿些冰镇的饮料。”
梁浔探出头说完后又沉入水面下。他现在一点也不饿,只有无尽的热意,他渴望一切冰凉的东西。
管家听了吩咐后回到室内的厨房前,指挥着正在做餐的仆人们去制作各类冰饮。
没过多久,管家就带着几个人把各种冒着寒气的冰饮端过来摆放在泳池边。
玻璃杯上凝结着水汽,里面放了大量冰块,每一杯都插着吸管,摆放这些装饰的小水果,精致可爱。
梁浔不在意这些,他拿开吸管扔在一旁,拿起一杯冰镇柠檬茶抵在唇边急切喝了两口,一股寒气顺着食管冲破热障向下滑动,凉爽舒服极了,他又猛灌下冰茶,一杯见底连带着冰块都被他吞入口中。
“嘎嘣嘎嘣”的嚼碎冰块声中,连冰带水都一起汇入了炙烤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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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享用过一杯冷饮后,将目光扫在剩下的整齐摆放的玻璃杯上。
可乐冰柠、青提冰茉莉、葡萄冰柠茶、茉莉西柚冰茶、蜜桃乌龙冰茶……
五花八门的甜果茶,平时梁浔自然不会碰这些甜腻的冰饮,但现在他的身体出奇的热,寡淡的冰水无法满足他,加入水果丝丝甜味的冰饮意外的让他很满意。
他如风卷残云般大手伸向一杯又一杯冰饮,倾倒入口中凉意顺着喉管蔓延至全身,他在管家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将身前所有杯中饮品一扫而空。
管家试探着询问,“少爷,还需要吗?”
梁浔没有回应,一张口说话短暂吸纳的凉意就会流失,他又转身钻入了水中,宽大的鱼尾摆动着向泳池中央游去。
管家看着不做声游向远处的少爷,了然于心。作为一个十多年来兢兢业业,熟悉雇主脾性的高级管家,他自然领悟到少爷的意思,既然不再用,他就轻手轻脚地收拾起这些倾倒的玻璃杯以及贴心放置但没用上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的吸管,收拾干净走后,泳池周围又是一片安静。
梁浔沉在池底,他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突然升起这股燥意,难道是那个模糊的梦吗?
[梁浔,我诅咒你被做成油煎烹炸的椒香鱼干儿……”]
那是个诡异的梦,梦里有一片汪洋大海,他不是人鱼的形态,而是变成了一条鱼,一条完完整整没有丝毫人类影子的货真价实的鱼。
他对梦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对那片海域很陌生,对身边游过的鱼群很陌生,他漫无目的地游着,但显然广阔深蓝的海域并不是安静祥和的,危机也无处不在,他在漫游中引来了体型大的鱼类,它想要吃掉他,梁浔掌控着鱼身快速躲避它的追赶,侥幸活了下来。
在此之后他小心了许多,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但天有不测风云,海上掀起嘞巨大的风暴,还睡剧烈地翻涌着,他也不甚席卷在狂躁的风暴中,再次恢复意识时,他身处在一片礁石附近。
越靠近那片礁石他的身体就越古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他纵容着被神秘力量驱使的鱼身,缓缓游向那片礁石群。
礁石上有一丛海葵,几尾鱼在其间穿梭者,他显然是个不速之客,但他没有绕过这丛海葵,反之直直地游了过去。
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古怪的橙色和白色条纹的衣服藏在海葵里,探出个脑袋,悄悄地打量他。
“小丑鱼?”
他做的这个梦真的很奇怪,梦里他成了真实的鱼游荡在危险的海域,还梦见了这个有过节的余莱。
梁浔心想,他真的该醒醒了,这个梦诡异透了,也倒霉透了。
“梁?浔?”
古怪衣服的余莱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梁浔也很疑惑,梦境里余莱穿的衣服丑的出奇,像个搞怪的小丑,很独特的审美,他无法欣赏。
他一尾巴把余莱拍出了海葵丛,她挣扎着要逃回去,梁浔觉得很有趣,阻挠她用尾巴拍动海水,看着她晕头转向地在晃动的水里转圈圈,她筋疲力尽飘荡在海水里。
气急了的她,诅咒,“梁浔,我诅咒你被做成油煎烹炸的椒香鱼干儿……”
但显然她的诅咒不会生效,海里不会有椒香鱼干。
当然海里也不会有无聊的鱼以及穿着怪异衣服的小人,这些都只是梦而已。
梁浔又听到了他的诅咒,“梁浔,我诅咒你鱼生凄惨,被大鲨鱼吃掉。”
意外的,这个诅咒竟然生效了,快速游来的大鲨鱼吞下了他们,结束了这个离奇的梦境。
所以……他在梦醒后就浑身难受热意翻涌,是……她的另一个诅咒生效了?
油煎烹炸的椒香鱼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梁浔给余莱发送了信息。
-
叮——
余莱正眯眼晒太阳呢,一道信息提示声吵醒了她。
她眯眼看去。
——贱鱼梁浔:余莱,你赢了!不管你使用了什么手段,立刻!马上!解除对我的诅咒!
10. 女巫
来信的人火气很大,内容不知所云,余莱感到莫名其妙。
——余莱:什么诅咒?!
梁浔见她装聋作哑,顿时怒火中烧。还未发作,她又发来了消息。
——余莱:你喜欢啊。我向来只会给人送祝福,既然你诚心要求了,我就不推辞,为你破例一次。
——余莱:梁浔,我诅咒你吃饭被噎住,下雨不带伞,出门被车撞。
——余莱:满意否。
梁浔看着这满眼的恶毒语言,脸色发青,额头青筋暴起。
他就知道她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贱鱼梁浔:我很热!
余莱看向信息,又是看不懂的三个字,喝醉了发酒疯吗?
——余莱:饿了就吃饭,渴了就喝水,热,那就调低温度喝冷水啊,你智障啊!没有照顾你的义务!
——贱鱼梁浔:我在水里泡了很久,还是很热,喝了很多冰水,还是很热,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一直很热。
回信依旧很惊悚,余莱看看短信又看看自己最后环顾四周,她非常确定她没做梦。现在正有一个疑似喝醉的醉鬼向她发一些离奇的话,一直在骚扰她。
如果不是知道对面这家伙讨厌她,她真的会以为这是个低劣的暧昧调情的话,换句话说,就是性骚扰!
——余莱:喝醉了吗?[微笑]我是余莱,不是你女朋友[微笑]
——贱鱼梁浔:我没喝醉,我也没有女朋友。
——贱鱼梁浔:为什么提到女朋友,你不会是打我的主意吧!痴心妄想!
余莱无语,明明是他先发一些恶心的语言骚扰她,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她怎么会看上他,自大又普信的诡计多端的贱男。
——余莱:照照你自己吧,丑陋恶毒的嘴脸,我怎么会看上你!有病就去治,不要骚扰我!滚啊!
——贱鱼梁浔:你对我做了这么恶毒事,必须对我负责。快解除对我的诅咒,解除之后,我们之间的纠葛一笔勾销。
余莱看着这回复,察觉了些不对劲,他好像真的在意什么诅咒。可……可是,余莱又不是女巫,也不会什么毒魔法。如果她真的有这种神秘力量,那梁浔现在应该是餐桌上被人吃剩下的鱼骨头了。
等等……
——余莱:你说的到底是什么诅咒啊!
不会吧……那个梦里的……
——贱鱼梁浔:你诅咒我被做成油煎烹炸的椒香鱼干儿!!
救命!!那不是个梦吗?他怎么会记得她随口说的话啊!
——贱鱼梁浔:自从在梦里被你诅咒后,我就想在锅里炙烤一样浑身烧热,一定是你的诅咒生效了,让我像被油煎烹炸了一样难受!你不记得吗?
一个人做梦另一个人怎么会知道。可偏偏梁浔记得,余莱也记得,他们两个的梦里余莱都对他说了那句话,那这不就说明——他们在同一个梦里。
乱套了,这个星球上的人梦境都是相同的吗?
余莱询问一旁的小圆,“小圆,在黎星两个人会做同样的梦吗?梦境会相通吗?”
小圆眨眨眼,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一个人做梦另一个人怎么会有一样的梦境,梦境当然不会相通啊。”
那就好,余莱松了一口气,她最近做的梦太多了,在梦里说话做事都没轻没重的,万一是相通的梦境,那不就尴尬了。
至于梁浔和她这个离奇的共梦,他也只是在试探,绝对不能承认。
——余莱:什么鱼干?我家只有猫咪吃的鱼干。唉,你什么意思,你梦到我了,梦里我还诅咒你被做成油煎烹炸的椒香鱼干?哈哈哈哈
——余莱:身上痒就挠挠,有病就去治哈,这里不提供治病服务,耽误病情烧到脑子,变成傻子了我可不负责。
——贱鱼梁浔:我当然看过,他们说我没病!!体温检测也正常,可我还是很热。
——余莱:那就睡一觉吧,一觉治百病,也许一睡就醒不来了,这也挺正常的,正好解决你体热的问题,一觉不醒就凉透了。
余莱好像真的没有梦里的记忆,那只是他一个人的梦,她的嘴也依旧很毒。
——贱鱼梁浔:余莱!!!
——余莱:不然这样吧,作为同学我向你推荐个医生。
——余莱:[个人名片]星都第一医院精神科徐医生
——余莱:我看你暴躁易怒,语言混乱,疑神疑鬼,大概是脑子出了问题,建议去精神科看看哈[微笑]。
两人一个无能狂怒,一个虚伪假笑,好一阵折腾没解决任何事。
梁浔沉在水底被气得险些呛了好些水进肚里。他就不该愚蠢的和她诚心交流,她就是个毒舌心狠的疯女人。
结束了并不友善的交流后,梁浔茫然地静静躺在池底,他睁着眼看着天空,照耀在水面上的光也逐渐黯淡,高处悬空的悠悠白云也变成了漫天闪耀的繁星。
梁浔有些无聊静静地在心里数着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
慢慢的他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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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疲惫的双眼,睡着了。
一夜无梦。
清晨的一阵鸟叫声传入梁浔的耳朵,他悠悠转醒,池底的水很凉,他向上方游去,探出了头在伸出半个身子,静静呆愣了好一阵,难受的热意没有传来反而是风吹过时身体一阵发冷。
“阿嚏。”
梁浔有些冷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意识带这种转变,他不由一阵狂喜,他不热了,他恢复正常了。
他游向泳池边再上了岸,下半身的鱼尾幻化成了双腿。他随意捡起扔在地上的衣物套在身上暂时蔽体,随后向屋内走去,一进门就被一股暖流包裹,他越过客厅走向了卧室,用热水从洗过后终于能舒服地躺在床上睡个好觉了。
睡意很快来袭,意识迷糊前他想起了余莱的睡觉治疗的玩笑谬论,现在想想她可能是在借着开玩笑说出了解除诅咒的方法。
余莱真的会毒魔法。她是个小女巫。
……
被当成女巫的余莱此刻还在呼呼大睡,这天她没有做梦,她的睡眠质量很好,一直到正午她才懒懒睁开了眼。
舒畅的睡眠让余莱感到精神饱足,很久没有这么舒适的睡眠哪怕清醒了她也想静静地躺一会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但有人打破了这温馨的宁静。
——最近还在频繁做梦吗?
——为什么不来我的梦中?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你了?
——我很想你。
是个匿名账号发来的短信。
余莱看过这些信息后一脸愕然,这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她最近一直在频繁地做?不来他梦中是什么意思?她有这种能力吗?他们认识吗?
——余莱:你是谁?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回应。
余莱紧紧皱眉,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太糟糕了,她必须尽快弄清楚。
从这几条短小的信息可以推测出这个人曾经出现在余莱的梦里,可能还不止一次。他似乎知道余莱频繁做梦的原因?他最后那句暧昧不清的话……他喜欢她?
她说余莱可以进入他的梦,他似乎也记得梦里发生的事情,就像……就像梁浔那样吗?梁浔也记得两人共同的梦境。这不是一个特例,她的每一个梦梦里的其他人都会有记忆吗?所有人都有记忆,那一切都不算是虚假的,这……都是真实发生的。
这太糟糕了!
——余莱:快回答我,你到底是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11. 试探
依旧没有回应。
余莱焦急地拽了拽头发,她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让他当面把话讲清楚。
频繁的梦境里穿插着数不清的面孔,究竟是谁?
余莱看向通信列表心里上升起一个大胆的决定,于是主动出击编辑好短信,发送。
——(群发短信)余莱:是你吗?
——xx:?
——xxx:发错消息了?
……
——庞泷:?我没骚扰你了
——梁浔:什么??
——温奚舟:是小猫闯祸了吗?
——杜滦:?
——曲明幽:什么意思?
……
一堆的问号没什么有效信息,或许那个人就藏在这些人中间,暗地里看她的笑话,又或许不在吧。
想不出好办法把他炸出来,只能作罢了。
又群发了一条消息。
——余莱:不好意思啊,发错了。
……
——庞泷:没事就好,别搞我!
——梁浔:?
——温奚舟:没关系。
——曲明幽:这样啊,没事的。
……
敷衍过去后余莱就结束了这次失败的试探。
有几人的回信又发了好几条,这当中最让人不理解的就是梁浔了。
——贱鱼梁浔:就是你,就是你,小女巫!
——贱鱼梁浔:我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贱鱼梁浔:解除毒魔法也没必要那么拐弯抹角的,直说就好啦,害我在水里泡了一晚,很冷啊。
——贱鱼梁浔:这就算你诚心道歉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余莱疑惑,什么女巫的毒魔法,什么道歉,是脑袋进水了吗?
——余莱:去看精神科了吗?你真的很不正常。
——贱鱼梁浔:喂!不要再挑衅我了!
余莱真的觉得梁浔神经兮兮的,说话也起颠三倒四,昨天像是喝醉了,今天是烧糊涂了一副傻样。
余莱不再和他交流,怕被传染傻气,算了还是标记一下吧,等他老了可以卖他保健品,哦不,不用等他老他现在就一副痴呆样。
她又看向其他人发来的回复。
小猫的主人温奚舟也有很多信息发过来。
——温奚舟:粥粥又偷溜去你家了,我还以为它闯祸了呢,没有就太好了,它平时很乖的。
——温奚舟:我让王叔送去的礼物你收到了吗?你喜欢吗?
——温奚舟:不喜欢也没关系的,我下次再送你其他礼物吧,总会有你喜欢的。
余莱摸了摸身旁的毛茸小兔玩偶,嘴角扬起笑意,小猫的主人似乎看出她喜欢一些毛茸可爱的东西,送了她一个限量版的垂耳兔毛茸玩偶,摸着很柔顺舒服,小兔萌萌的很可爱。
——余莱:小猫很乖,不会闯祸的。
——余莱:礼物收到了,很萌很可爱,我很喜欢,谢谢你啦。
见到余莱很满意这个他精心揣摩挑选的礼物,温奚舟升起一股猜中她喜好的窃喜。
选择这个礼物温奚舟是有私心的,余莱很喜欢撸猫,他猜出她必然也会喜欢毛绒的玩偶,那个兔子就很符合少女的偏好,得到一个合她心意的玩偶她必定会很珍重,说不定还会放在卧室最显眼的地方日日得见。
每次抚摸它时,余莱会不会想起送她这个礼物的人呢,她一定会的,这就是温奚舟挑选礼物时的隐秘小心思。
温奚舟珍惜每一次和余莱交流接触的机会,他贴心送礼温柔回复,在余莱心里他会慢慢成为一个可以交心的最体贴温柔的朋友。
——温奚舟:你能喜欢就太好啦!
温奚舟又开始痴痴地畅想了,余莱总爱问猫爱吃什么那她最喜欢吃什么呢?她会喜欢□□致香甜的小蛋糕吗?她会尝试各样的美食吗?那她会更喜欢一个会厨艺的伴侣吗?可是温奚舟从来不进厨房,他只会在餐桌前享受做好的美食。
“王叔——”
“给我请一个擅长做各类美食的厨艺师傅。”
“少爷是想换什么新口味吗?”
“不,我要学做菜。”
“这……”意料之外的话让王叔愣了愣,转念一想自家少爷一改往日沉闷,主动要求学艺,这是好事啊,他面色浮现喜意,“好,我这就去找最好的师傅来。”
-
余莱不知道温奚舟千回百转的想法,她正忙着回复另一个人的信息。
——温柔小曲:最近还好吗?
——温柔小曲:没有忘记我吧,我还等着你向我发出邀请呢。
——余莱:大恩人,不敢忘不敢忘,这周末您就能收到飞鸽传信,和美丽的余莱一起共进晚餐嘿嘿
——温柔小曲:会有一只姓余的小飞鸽来找我吗?我很期待呢。
余莱脸颊微红,她本意是周末向曲明幽发出线上通信邀请,但他这么说了她觉得也可以亲自登门去他家接他去餐厅吃饭。
曲明幽上次替她解围还在下雨天递给她急救雨伞,她现在都记得他温柔浅笑的模样。周末那天敲响他家的门,是否也能看见眉眼弯弯的温润面庞呢,余莱也很期待。
悠闲地回复完所有人的追问,信息提示总算是消停了。但发出试探信息想要探究的疑惑却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发来匿名短信的人究竟是谁?
余莱变换了方法接着试探,她直接向这个匿名账号再次发起了疑问。
——余莱:刚才给你发的信息你收到了吗?
这次他回复了。
——之前的疑问吗?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是谁。
——余莱:你是我身边的人吗?
答非所问。
——我已经许多天没见到你了。
那当然了,这些天余莱被迫在家,一直宅在家撸猫晒太阳,根本没出门也没见什么人。
从来往的谈话中根本看不出任何有用信息,余莱抓耳挠腮却怎么也猜不出。
——余莱:你怎么知道我每晚总做梦?你是怎么进到我梦里的。
——我没办法去你的梦里,是你深入我的梦中。
对方似乎知道很多余莱不知道的事情,他也不再沉默,除了最关键的问题闭口不言,他似乎挺有耐心地和余莱闲聊着。
他似乎没有恶意,余莱微微放松了些,她从冰箱拿出一瓶汽水然后窝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冰爽汽水后醒醒脑后,她想了想继续询问他。
——余莱:我最近总做梦没办法进入深度睡眠,白天也很疲惫,我该怎么做才能有一个无梦的夜晚啊。
——嗯,听听音乐放松。
——余莱:这样就能不做梦吗?
——不能。
好幽默哦,余莱好脾气地翻了个白眼。
——余莱:那为什么要听?不要耍我!
——听音乐可以放松身心,但能不能改善睡眠,我不知道。
不知道说什么说!
——你的精神力很紊乱,或许是由这引起的,你得学着掌控它。
精神力!熟悉的词让余莱瞬间睁大了双眼。黎星人十二岁左右就会觉醒精神体并且伴生着精神力,检测出较高的等级例如A级会受到社会的尊崇,政府还会每月发放高额的津贴。
可……可是余莱早就错过了最佳的觉醒时间,这些年来她每日吃药每日监测都没有任何觉醒迹象,她现在就是个毫无精神力的普通人啊。
身边最亲近的倪阿姨每次检查后都叹息着摇头,怜爱地抚摸她的脸颊对她说些安慰的话。就在昨天检查后依旧没有任何异样,这个人怎么会说出她……她有精神力,还说梦境是紊乱的精神力导致的。
——余莱:你说……我有精神力?
余莱这些天只感到身体有些疲倦,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异样了。如果……真的是精神觉醒。
余莱黑眸中逐渐泛起了期许的水光,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不可置信地将手指抵在唇边轻轻咬住,压抑住那些兴奋激动而不受控制的低呼。
她,她能觉醒精神力了!哪怕是最低等级的精神力,她就可以不再喝那些苦涩的药了,倪阿姨也不会叹息了,余爸爸也不用再远赴千里为她寻找什么无用的药材了,她也不再是别人眼中可怜可悲的“短命鬼”了!
余莱有些激动,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她颤抖着发出了追问。
——余莱:你确定吗?你是怎么知道的?会是错觉吗?不能欺骗我?
那人好似知道她急切求证的心情,信息回复很快,言语笃定。
——没错,你的确拥有精神力,但是很微弱寻常人察觉不到,它现在很紊乱你得及时梳理掌控它。
微弱的精神力,余莱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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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屏息,缓缓平复躁动的心,细微探查。
良久,余莱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黑沉的双眸闪过慌乱。
没有,怎么会感受不到。
她慌忙地向那人求助。
——余莱:怎么办?我感受不到,一点点都没有。
余莱委屈地咬着唇,眉头紧皱,眼睛不眨一直盯着回信界面。
——没关系,不要急,我们慢慢来。心情很激动感受不到很正常,旁边有水吗?喝点水吧,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休息一会儿。不要着急。
余莱听见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她确实有些太激动了。她再次平复了心情,一字一字地认真看过那人的回信。
还是先喝些水吧,瞥过一眼先前放在桌上的冰镇汽水,她拿起正要喝却感受到了掌心传递的冰凉,似乎不太合适,她又轻轻放回了桌上随后起身接了一杯澄澈透明的温水,坐回柔软的沙发上微微向后轻靠。
寡淡的温水被喝入腹中,余莱微微闭眼仰靠在沙发上静静感受剧烈震动的胸脯渐渐缓和。
一秒,一分钟,一小时过去了,那人的信息也静悄悄的,仿佛也在耐心地陪伴着余莱。
余莱深呼出一口浊气,再次凝神细探,身体柔软升起一股被包裹的暖意,一抹极快如闪电般的水蓝色亮光在识海中穿梭,神识小心翼翼向前推进,那抹蓝色却猛然撞了过来——
“哈!”余莱喘息着睁开了双眼,那双黑沉的双眸中蓝光闪烁,水蓝的色调在其中蔓延晕染,直至全部将黑色吞噬,一双眼彻底变成了深邃的蓝。
余莱眼睛一眨那双水蓝的眼眸瞬间又恢复了黑沉。
她感受到了,识海中跳跃着属于她的精神力,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沉默等待的那人。
——余莱:我感受到了!那是一抹水蓝色!我感受到这股力量后就被撞出来了。
——第一次接触这很正常,身体有其他的异样吗?
余莱眨了眨眼,她觉得眼睛在那一瞬间有些刺痛,随后感受到了一股清凉,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去找了个镜子,镜中的眼睛黑白分明,水润干净,没有什么变化。
——余莱: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但是我检查了没有受伤,除此以外就没什么异样了。
——没有任何变化吗?这的确很奇怪。
余莱看向那人也诧异的来信,苦恼地挠了挠头,精神力觉醒要发生什么变化啊!
“哎呀”,头上一痛,手上力气稍大了些,一根头发被她不小心扯掉了。余莱心疼地捻着,随意一瞥却不是黑发是浅蓝色。
嗯?怎么是蓝色的头发,她从来都没染过蓝发。她微侧着歪了歪头,一双修长的手摸索着,在乌黑的秀发中一缕蓝发醒目异常。
再贴近些从镜中看去,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缕蓝色消失了,手指紧贴的发丝又恢复成了黑色。低头看向静静放在桌上的一根断发,赫然是墨黑色。
——余莱:变了变了,我的头发变了,一缕头发变成了浅蓝色,一眨眼就又变成了黑色。
——你有看清那抹蓝色是什么形态吗?或许这些变化是它赋予的,只是你还不能完全掌控,所以只有一缕蓝色短暂维持后又变回了原样。
好有趣啊!
——余莱:你是说等我完全掌控精神力后就能控制头发的发色,不用染发就能有浅蓝色发色,还能随时切换黑发和浅蓝发色吗?
这也太酷了!无污染无危害就可以变换发色,这是魔法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
余莱更加兴奋了,白皙的面庞带着笑意,弯弯的眼中闪着亮光。她试探着再次进入识海,入眼不是黑沉反而弥漫着汪洋般的蓝雾。
雾中闪烁着如星辰般遍布闪烁的蓝光,余莱一靠近流动的蓝雾飘动着包裹着两粒蓝光,蓝雾散去融合后的一抹蓝光更加耀眼,蓝光相继两两融合,余莱感受到柔和的气息在体内流淌。
余莱睁开眼看向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惊艳。
镜中的人拥有巴掌大的小脸,肤白如玉,光滑细腻,杏眼中是梦幻般深邃的蓝眸,微微睁大的眼中仿佛承载着深不见底的海洋,她抚过微微卷曲的长发,那是一头和蓝眸相映的浅蓝色发丝。
她的皮肤更加白皙水润,眸色和发色也随心而变。就算是相熟的人也不能一眼认出她是余莱。
——余莱:我变得更漂亮了!
12. 海妖
余莱一直没能从她漂亮的脸蛋和梦幻的蓝发上移开目光。蓝眸中仿佛有星光流转紧盯着在精神力掌控下维持的盛世美颜。
一时间什么疑问都被她抛在脑后了,她的容貌已经很美了,但她找来了搁置许久的化妆包,铺开各样的彩妆和工具,再为这张精致的脸蛋添些颜色。
画上精致的眼妆,铺上腮红,涂上口红,完成一系列填色游戏后,更添几分艳丽,蓝眸闪烁,仿佛一只摄人心魄的海妖。
画了完美的妆容当然不能白费,余莱升起了出门的欲望,她打开衣柜挑挑拣拣选中了一件蕾丝拼接刺绣碎花小白裙。
白裙穿上后果然很合适,浅蓝发的梦幻搭配白裙的圣洁让她看起来乖巧又甜美。
一切收拾妥当后,余莱就打算拎个包出门了,她叫来了大圆,“大圆,我要出门逛街喽,乖乖待在家里,我大概晚上回回来的。”
大圆移动着机械小猫腿过来了,它眨着圆圆的大眼歪头呆呆看着余莱,“主人,你的头发变成了蓝色,眼睛也是蓝色的,是大海的颜色,好漂亮。”
“大圆检测到主人没有带美瞳,为什么眼睛变成蓝色了。还有头发,没有使用过染发膏迹象,大圆也检测不到呛鼻的味道只有洗发露的香味。好神奇哦”
余莱得意,“因为我会魔法,今天扮演的角色是美艳神秘的蓝发海妖。”
“嘿嘿,我好看吗。”
大圆彩虹屁立马就吹起来了,“美丽的海妖大人,我能做你忠诚的小猫吗?小猫很听话,海妖大人请收下我吧。喵喵喵。”
清脆愉悦的笑声回荡在室内,“哈哈哈,好呀,猫管家要在大人出门后打理好家哦,乖,摸摸。”
余莱看向镜中精致姣好的面容问大圆,“我换了发色和眸色,还画了精致的妆容,我的朋友会一眼认出我吗?”
余莱看向镜中的自己微微晃神,她险些也无法把这副花容月貌和素颜的她画上等号,只依稀能看见熟悉的轮廓。
大圆很诚实:“我的系统里装着最先进的人脸识别和瞳孔识别工具,所以能第一时间认出主人。如果是人眼观察是很难认出主人哦。”
余莱赞同的点点头,她的变化很大,一般人确实很难认出来。但好在她可以随时变回去,不会给生活造成麻烦。
“那为我预定一辆车吧,我会在15分钟后出发。”
“好的主人,祝您愉快哦!”
不久后余莱就出门搭上了预定的豪华专车,车辆驶向了星都最大的商场——蔚蓝。
下车后余莱在商场闲逛了许久,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在她一头蓝发上流转,当她转身时她的水润蓝眸落在旁人眼中更是引起一阵低声赞叹。
她的蓝眸比estrella珠宝店最闪亮的巨大蓝宝石好要耀眼夺目。
“小姐,您需要看看珠宝吗?estrella最新的蓝宝石耳坠很受欢迎,它和您蓝发的相配,哦不,您的眼睛真漂亮,宝石的光泽在您的蓝眸下都黯然失色。”estrella的店员热情的招待走进的蓝发小姐,当她看清她星辰般闪耀的蓝眸不禁发出了赞叹。
余莱微笑着,“谢谢你的夸赞。”她拿过那副蓝宝石耳坠放在耳边,闪耀夺目,和她今天的妆容很相配,“很漂亮,我很喜欢。”说着她戴上了这对蓝耳坠。
她伸出手在微微愣神的女店员眼前晃了晃,“我没有带卡,可以使用星网账号付款吗?”
店员回了回神,她扬起职业微笑,“当然可以。”说着拿着付款机扫过余莱抬起的手上的光脑。“叮”的一声就完成了付款。“感谢您的光顾,这是新客回馈的购物券,请您收下,期待您下次光临。”
余莱微笑着礼貌接过随手放进了一同递来的包装袋中。
之后她又去了饰品店挑选了些精致的小发夹小发带。又在服装店挑中了些新款的衣服裙子,付款后她留下了收货地址,在她回家前那些衣服就会被留在家里的管家大圆签收。
闲逛的有些累了,余莱走进了一家居家机器猫的服装店,里面有时下最流行的甜系萌宠风格的各类衣服,也有迷你版人类日常穿搭服装,余莱挑选了几件看起来不错的可爱风格的“皮肤”,又找了找却没找到她最想要的。
一旁的店员亲切询问,“小姐您好,您需要哪种款式,我帮您找找。”
“有仿照橘猫服装款式吗?”
橘猫闯进家里的第一天,大圆就赞叹了它很可爱并许愿拥有类似的“皮肤”,余莱一直都记得。
店员明白了,找了一会儿后,有些为难,“很抱歉,很少有顾客买这款,店里暂时没有,大多数机器猫主人会买相似的萌虎套装。”她拿起一件虎纹的萌系服装询问,“和您要求的那种很相像,您需要吗?”
“没关系,我可以等,店里调货后请送到我家,挑选的这些以及这件也一起送来。”余莱指了指她手里的虎纹衣服,留下家庭住址后就离开了。
余莱随后打车去了一家常去的江边咖啡厅,点了一杯抹茶拿铁和一份甜点。
在等待的间隙,她坐在靠江的窗边,阳光撒向桌面和她一侧脸颊,暖意融融,看向江边风景舒适且惬意。
背后传来了小声的交谈声,有些熟悉。她不经意地拿起镜子,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小跟班庞泷。
他对面坐的人看不见,但不是梁浔,可能是另一个跟班。
但那都跟她无关,她静静地尝着抹茶拿铁看向江边。
“你这几天怎么了,畏首畏尾的,喊你好几次都不出来。”另一个人问庞泷。
“唉,别提了。”庞泷无精打采,不想再谈论。
“究竟怎么了?”
对面一直在追问,庞泷无奈只好坦白了。
“我惹上余莱了。”
余莱眼眸微顿,舔了舔唇停下了喝咖啡的动作。
“什么!怎么又是余莱?那天我说去吓唬吓唬她,你不是还劝着我吗?你背叛兄弟一个人去找她了,太不仗义了。”那人埋怨着。
庞泷见他误解了急忙解释,“不是,我没去找她,不对,我确实找她了,但是不是在那之后,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招惹到她了。”
“你都干了什么能招惹到她,亲自去她家了,这不太好吧!”
“这我哪儿敢,余莱肯定会把我打出来的。我就是在通信上和她聊天。”
“就聊天?”那人显然不信。
“可不就是聊天吗,就是……就是语气不太好,她把我给拉黑了。”庞泷尴尬道。
“这有什么再换个账号不就好了。”
他们想到一起去了,庞泷确实是这么干的。“我就是这么干的,但是她把我认出来了,让我不要再骚扰她,不然她就……她就……”
好半天都没下文,对面那人急了,“她就要干什么啊,你倒是说啊,磨磨唧唧的。”
庞泷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招招手让那人附耳过来,“她就会散播老大的消息,说老大他是清,清纯,处男。”
那人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是石化了,“余莱她怎么……怎么能那么不知羞耻,她……”
余莱在他们身后听见谈话,内心暗暗嘲讽:什么叫她不知羞耻,这话又不是她说出口的。
庞泷有些难堪地解释:“不是,是哪天我向她发短信让他向老大道歉,澄清谣言,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我说……我说老大连女人手都没摸过,是……是个……清纯处男。”声音越来越小,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面人显然听出他的意思了,他震惊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庞泷也低着头不敢看他。
“所以她拿着要挟你,要算计你?”
庞泷不停解释,“不是不是,他只让我不要骚扰她了。”
那不就行了,讲了半天怎么还没进入正题。那人咬牙切齿,“说,重,点。”
“我当然就没骚扰她了,但是今天她突然给我发了个‘是你吗?’的消息,我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她又发来‘不好意思,发错了。’,让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你说她是不是在故意恐吓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在招惹她了。怎么办呀胡奇。”
讲了好一通,胡奇总算听明白了,这个傻小子犯了蠢事在担惊受怕,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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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乱想。“没事,别乱想了,敌不动我不动,只要你说的话不要让老大知道,还有你以后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不要总是……”胡奇叹了口气,把那句“像个傻子”给憋了回去。
他转了话题,“对了,老大的病好了,我来之前给他发了地址,他一会就回到。”又警告庞泷,“你说话的时候,小心点。”
“说什么呢要小心?”
谈论的对象眨眼就到了。
余莱也感到有些意外,怎么随便来个地方就能碰见熟人,还是需要去看精神科的一个疯子。
来人的声音有些哑,显然是感冒了。
“老大你坐。”
殷勤的声音在余莱背后响起。
“在聊什么?”梁浔淡淡道。
庞泷显然有些僵硬,“没,没什么。”
胡奇显然机灵点,“我们在说这个咖啡厅位置挺好,一眼就能看到江边,是个好地方呢。”
梁浔闻言看向窗外,一片蔚蓝的江水,天上飞着几只鸟,岸边也有驻足赏景的行人,日光照在脸上,“确实很不错。”
他正要收回目光,一抹光折射进了他的眼睛,是邻座背对着他们的客人耳朵上的蓝宝石耳坠。
那是个一头雾蓝色头发的少女,侧着脸看向江边,正对着他的这边头发挽在耳后,露出了闪耀的蓝宝石耳坠,很漂亮。
梁浔认识这个耳坠,这是estrella新出的款式之一,却是唯一一个他参与设计的一款产品,而恰巧estrella是他家的产业。
他直直盯着那个耳带蓝宝石的少女,只是侧着露出一点面容,也能看出她拥有姣好的容貌,耳边的那抹蓝成了恰到好处的点缀。
更加醒目的是她那头不寻常的蓝发,梁浔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样的头发绝对不是后天染的,而是自然生成的,这实在是太难得了。
她是不是感受到了紧盯着她的目光,她放下了咖啡杯,竟扭头看向了他。
两人双眼对视,梁浔呆呆地深陷入了那双深邃的蓝眸,直到少女微笑着转头他才回过神来。
一闭眼就是那抹蓝。
“老大,你怎么不说话了。”庞泷的声音响起。
“老大病着呢,让他休息会吧。”胡奇又拉回这个没眼力见的傻子。
没见老大都看傻了吗,庞泷心虚低头不做声,胡奇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老大来了之后眼神除了最开始看了看江边,之后就一直盯着他身后。
他身后有个蓝头发的少女,坐了很久了。老大的视线显然就是盯着这个少女,一直露出欣赏的表情,之后更是看呆了。
余莱知道背后的那三人显然没认出来她,但她一直感觉到有道视线落在她脸侧,她只能无奈微笑着警告一直盯着她的梁浔。
不再看向江景,她转头隔绝了背后的视线,看向剩下的甜点,拿起叉子小口尝着,吃完她就该走了。
正想着,前方落下了一道阴影,随后有人在对面落座,余莱讶然抬头,熟悉的面容竟判若两人地挂着温和的笑,竟然是梁浔。
“不好意思,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声音是一种矫揉造作的温柔,余莱听了感到一阵恶寒。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动作却一点不客气。这个虚伪的男人想干嘛。
“轻便。”余莱淡淡道。
梁浔见对方冷淡也不气恼,反而没话找话,“你带的这个蓝宝石耳坠很漂亮,很适合你。”
“是吗,在商场随便买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很感谢你能挑中它,这款耳坠我也参与了设计,它的寓意是如星辰般闪耀如大海般蔚蓝,真的很荣幸能得到你的喜欢。”梁浔接着说语气稍显激动。
余莱听见他的声音,一阵无语,那么激动干嘛,她是喜欢这个耳坠,又不是喜欢他。
“抱歉,我该走了,你慢用吧。”余莱不想给他好脸色,起身就要走。
手臂去被人拉住了。
余莱皱着眉,厉声警告,“这位先生,请放手。”
“抱歉,我有些太着急了。”梁浔松了手,无措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