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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蛊婆祠

作者:阑珊醉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发簪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成了暗褐色。檀九重将它举到阳光下,那滴属于她的血在簪头凹槽里凝结成珠,与银质氧化层融为一体。裴子晏昨晚的‘失手’绝非偶然——他在施展某种血术。


    “学姐,阿青说发簪原主人在山里有座祠堂。”裴子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气色好了些,脖颈上的缝合线几乎看不见了,但眼下的青黑显示他依然虚弱。


    檀九重收起发簪:“蛊婆祠?”


    “嗯,当地人说沈胭脂生前常去那里。”裴子晏递过一杯热茶,指尖在杯沿留下淡淡的黑印——那些骨屑还在他体内扩散,“据说祠里供奉的不是正神,而是历代养蛊人的魂魄。”


    檀九重没接茶杯,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你昨晚取我的血到底是想做什么?”


    裴子晏的手僵在半空,茶汤表面泛起细微的涟漪。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


    “血脉感应术。”他坦然承认,“我想确认...我们之间的联系。”


    “结果呢?”听到这,檀九重心中升起一股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的感觉,但是面上依旧不显。


    裴子晏放下茶杯,解开右手腕的绷带——那个与檀九重左手腕对应的月牙胎记周围,此刻布满了细小的血丝,如同根系般向外蔓延。


    “我们的血...不相容。”他轻声道,“但却在互相吸引,就像磁铁的正负极。”


    檀九重皱眉。父亲笔记中提过,血脉感应术能检测血缘或契约关系。如果血液相斥却相吸,只能说明两人之间存在某种非自然的联结...


    阿青的呼喊打断了她的思绪:“准备好了!趁天亮上山吧!”


    三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越往深处,植被越发诡异——本该是翠绿的树叶呈现出不健康的灰蓝色,树干上长满瘤状凸起。阿青说这是蛊气侵蚀的结果,活人沾上会皮肉溃烂。


    “前面就是蛊婆祠。”阿青指向山腰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建筑,“最后一次有人进去是十年前,七个孩子在山里失踪,搜救队找到时...”她咽了口唾沫,“他们手拉手围坐在祠堂门口,全都...没了天灵盖。”


    檀九重胃部一阵紧缩。她想起瓷枕中的九块童子骨,想起庆云戏台密室里那九个小木偶。七加二等于九,这数字绝非巧合。


    蛊婆祠比想象中更破败。门楣上‘蛊母庙’三个字已经模糊,两侧对联只剩残片:“...养得百蛊济世人...炼就千毒...”


    推开腐朽的木门,霉味混着某种甜腻的腐香扑面而来。祠堂内部比外观大得多,中央是个下沉式的石坛,坛上摆着——


    “七个孩子...”阿青声音发抖。


    石坛上整齐排列着七具骸骨,全都穿着现代童装,摆放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每具骸骨的天灵盖都被精心取下,放在对应的胸口位置,盖骨内侧刻满了符文。


    檀九重戴上手套,小心检查最近的一具。这是个约莫十岁的孩子,穿着蓝色连帽衫,骨骼上残留着细小的切痕。当她翻过天灵盖时,呼吸为之一窒——盖骨内侧不仅刻着符文,还钉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裴子晏的生辰八字!


    “辛酉年九月初九...”她念出声,看向裴子晏,“你的生日。”


    裴子晏脸色煞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胎记:“这是...替身咒。”他指向那些符文,“湘西的替身术与闽南蛊术的结合...用特定生辰的孩童代替某人承受灾厄...”


    檀九重迅速检查其他骸骨。每具都是相同配置——现代童装、天灵盖刻符、心口钉着裴子晏的生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孩子的死亡时间跨度长达三十年,最早的尸体已经白骨化,最新的却还保留着部分软组织!


    “有人一直在收集特定生辰的孩童...”檀九重声音发紧,“为你制作替身?”


    裴子晏摇头,又点头:“不全是...这些孩子本身就是‘容器’...”他指向那些骸骨的四肢关节,“看,骨头被掏空后又封回去...里面曾经养着蛊虫。”


    阿青突然尖叫一声。她在石坛后方发现了个小神龛,里面供着个玻璃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赫然是一张完整的人头皮!头皮内侧刻着与天灵盖相同的符文,但更精细复杂。


    “这是...蛊引。”裴子晏声音发紧,“用养蛊人的皮肤做载体...最毒的蛊。”


    檀九重正要上前查看,祠堂深处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紧接着,七具骸骨的天灵盖同时震动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不好!”裴子晏一把拉住檀九重后退,“蛊阵被激活了!”


    但已经晚了。檀九重刚才触碰骸骨的手指开始发黑,麻痹感迅速顺着手臂蔓延。她看到幻觉如潮水般涌来——


    阴暗的地下室,铁链哗啦作响。年幼的裴子晏被锁在石台上,赤裸的后背布满青紫淤痕。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站在旁边,手持骨锯,正在小心翼翼地分离他的肋骨...


    “学姐!”现实中的裴子晏拍打着她的脸,“别相信你看到的!”


    檀九重艰难地聚焦视线。幻觉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她分不清哪个更可怕——眼前的裴子晏嘴角渗着黑血,而幻觉里那个孩子正对她伸出手,无声地喊着“救我”...


    “这是...你的记忆?”她喘息着问。


    裴子晏的表情瞬间凝固:“你看到了什么?”


    “你...小时候...被人...”


    裴子晏突然捂住她的嘴,眼神惊恐:“别说出来!会被‘祂’听到!”


    就在这时,祠堂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是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手中提着一盏幽绿的灯笼。


    “终于来了...”老妇人的声音出奇地年轻,与苍老的外表形成诡异反差,“我等了你们...好久...”


    阿青躲到裴子晏身后:“是...蛊婆!”


    老妇人轻笑一声,举起灯笼照着自己的脸——皱纹密布的面皮下,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用怕...我早就不养害人的蛊了...”她指了指那些骸骨,“这些孩子...都是我救回来的...”


    檀九重强忍眩晕,仔细观察老妇人。在灯笼的绿光下,她注意到老妇人脖颈处有一圈细密的缝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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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裴子晏脖子上的一样!


    “你是谁?”檀九重厉声问。


    “林秀兰,1993年前是闽北山区的小学老师。”老妇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流畅,“那年我带的班级有七个孩子被拐走,我追查到这里...发现了这个。”她指了指石坛上的骸骨阵。


    原来那些现代童装是这么来的!檀九重瞬间明白了:“你为了救孩子们...”


    “学了蛊术,想以毒攻毒。”林秀兰苦笑,脸上的皮肤突然裂开一道缝,几只细小的黑虫从里面钻出又钻回去,“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孩子们没救成,反倒成了‘容器’...”


    裴子晏突然上前一步:“你认识檀明远吗?”


    林秀兰的灯笼晃了晃:“檀教授...是他把我从万蛊噬心的痛苦中救出来的。”她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每周给我注射抑制剂...直到五年前...”


    “他失踪那天?”檀九重急切地问。


    林秀兰点头:“那天他急匆匆赶来,说要取走‘最重要的东西’...”她指向七具骸骨中最小的那具,“从那个孩子手里拿走了什么...然后就再没回来。”


    檀九重立刻检查那具最小的骸骨。孩子的手骨紧握着,掰开后,掌心里是个锈迹斑斑的怀表。打开表盖,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一颗乳白色的...乳牙!


    裴子晏看到乳牙,脸色瞬间惨白:“这是...”


    “你的乳牙。”檀九重笃定地说,“和罗盘指针的材质一样。”


    林秀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大团黑虫从她口中涌出:“时间...不多了...你们得...”她的皮肤开始大面积脱落,露出下面蜂窝般的结构,“祠堂下面...有檀教授留下的...”


    话未说完,她的头突然像熟透的果实般爆开,无数黑虫喷涌而出。阿青尖叫着后退,裴子晏却迎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粉末撒向虫群。


    粉末接触虫群的瞬间,黑虫纷纷僵死落地。但更多的虫子从林秀兰残躯中涌出,迅速组成一个人形。


    “走!”裴子晏推着两人往出口冲,“她早就死了...现在蛊虫失去了宿主!”


    三人跌跌撞撞逃出祠堂,身后传来木材断裂的巨响。回头望去,蛊婆祠正在坍塌,无数黑虫如潮水般从缝隙中涌出,却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自燃,化作缕缕青烟。


    檀九重紧握着那枚怀表,脑海中回放着幻觉中看到的场景——年幼的裴子晏被锁在石台上,而那个穿白大褂的背影...像极了父亲。


    “学姐...”裴子晏虚弱地靠在一棵树上,嘴角不断渗出黑血,“现在你明白了...我是什么东西...”


    檀九重打开怀表,乳牙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突然想起青铜匣里那两枚铜钱,想起瓷枕中的九块童子骨,想起裴子晏说过“我从未真正活过”...


    阿青突然指着山下:“看!那些乌鸦!”


    三只乌鸦在山路上方盘旋,组成一个箭头形状,指向密林深处。而在它们身后的树影里,穿红肚兜的无面孩童缓缓举起手,比出‘二’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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