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姚芷兰从一行六人变成了七人。
姚家商船于商州补给完再次扬帆。
吩咐完船工的姚芷兰,一回头便看到站在甲板上眺望江水的方天悯。
她踱步上前,“公子收拾妥当了吗?”
方天悯回神,眼睛弯起来的弧度像是尺子量过,“身无长物,人到即可。”
姚芷兰看向他身侧,“公子长途跋涉,身边也不带人伺候吗?”
“我自幼习惯一个人生活,不喜旁人近身,可能性子不讨喜,也没什么朋友。”
姚芷兰看着他落寞的侧脸,心里一阵揪痛。
“怎么会呢?我与公子第一次见面便帮了我,可见公子古道热肠。”
方天悯笑容有一丝古怪,“我帮你也是因为你们是宝儿姐的朋友,还有我并非首次见小姐。”
姚芷兰奇道:“我们此前见过?”
他转头看向她的眼睛,眉眼认真道:“我此前去京城有幸见过小姐,只是小姐并不知晓,所以别把我想的那么好,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
姚芷兰是个固执之人,她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她轻声道:“无论如何,你替我解围,带我寻人,在我眼中你就是个好人。”
方天悯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大到将船舱里的人都吸引了出来。
“既如此,那小姐可愿当在下的第一位友人?”
姚芷兰好奇道:“天宝小姐难道不是你的好友?”
他重新看向波涛汹涌的江水,“她啊,严格来说,她是我的债主。”
“债主?”
“说来话长,待有机会你我促膝长谈,前提是你愿意为我挚友。”
姚芷兰看着他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袖,点点头,“我这十七年来,也没有什么朋友,只有我的两个妹妹,我也想体会下高山流水,伯牙子期是何感受。”
她说得坦然,全然没发现方天悯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狡黠。
“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一道淬冰碎玉带着巨大威压的声音传来。
萧策墨瞳似渊,一手将姚芷兰拉到他身后,似小狗护食般发出低吠。
“方老板找错人了,她已名花有主。”
方天悯皱起眉头疑惑道:“王爷这是何意?”
萧策冷笑一声,“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王爷误会了,我与姚小姐仅是闲聊罢了。”
姚芷兰无地自容,她拼命抽手却纹丝不动,气急一脚踩在萧策鞋面。
萧策吃痛松手,姚芷兰拂袖而去。
见姚芷兰离去,方天悯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对着萧策主动挑衅道:“王爷吃相未免太难看。”
萧策恨不得一掌拍死他,第一次失了平日的淡漠,咬牙切齿道:“本王命令你,离她远点。”
方天悯却笑得妖冶,“谁知你这王爷还能当多久,咱们各凭本事罢。”
萧策眯起眼睛,释放出骇人的威压,“你此话何意?”
“王爷可知那红衣女子是谁?”
萧策冷眼看着他,方天悯却玩味道:“她叫安凤仪,乃燕云节度使独女。”
萧策嗤笑,“本王还怕他一个节度使不成?”
方天悯望着眼前沉浮的浪潮,面目一时间冷的可怕。
“一个小小节度使,王爷当然不放在眼里,但我若告诉你,他的女婿是你那位十五岁便离京的好哥哥呢?”
萧策双眼一凝,周身浮起寒意,“你从何而知?”
“四方商行遍布大雍,燕云十六州也并不例外。”
“为何告诉本王?”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虽然王爷看起来并不想与我当朋友,在下也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
萧策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倨傲道:“本王不需要朋友。”
方天悯云淡风轻,“无妨,那就算是在下送予王爷的见面礼罢。”
“我再说一次,理她远点,不然我多的是让你死得悄无声息的法子。”
萧策一贯如此,直来直去,从不会转弯。
可方天悯却是个百转千回的茶艺大师。
这一局,秦王又折戟沉沙。
*
商船飘浮了七日,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到达洛州。
众人下船后,还未站定,便被一群人堵在了港口。
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姚靖宁当场羞辱败走的安凤仪。
她仍是一身红衣,只是脸色黑沉的可怕。
“本郡主等候你们多时,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姚靖宁看着她身后几十号人,将姚芷兰挡在身后。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屁股那一脚是我踩的,与其他人无关。”嘴上说着,手中动作却不停,打着只有裴绪安看得懂的手势。
安凤仪被她一句话戳到痛处,歇斯底里,“全部给我上,给我统统打死!”
不远处的高墙上,黑衣人对着上峰道:“大人,王妃先下手了,现在人太多不好瞄准。”
“那就先等等,看看咱们王妃这次还能捅出多大的篓子。”
安凤仪确实有勇无谋。
召集的人手中看不中用,被姚婧宁和蒋飞联手拦住。
唯一的用处便是将众人隔开,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男人瞅准时机,指着姚芷兰命令道:“放箭,朝着那个女人射。”
利剑破空声被喧嚣的打斗声盖住。
直到银白箭头在日光下折射的冷光晃了萧策的眼,一切都已来不及。
他下意识的回身抱住姚芷兰,“铛”的一声,箭头竟卡在萧策衣襟间不再入内分毫。
“遭了,撤!”然而他们早已暴露位置,被秦王暗卫围了个密不透风。
金戈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后,除了领头之人拼死逃脱,皆已伏诛。
直到暗卫消失在阴暗处,都无人知道这处角落里发生过的一切。
……
姚芷兰一阵天旋地转间,看到卡在萧策背心的箭矢,正欲焦急询问。
一旁的方天悯便抢先一步,伸手一把拔下,“王爷果然未卜先知,这金缕衣可是救了命呀。”
萧策忍住将他一同捏死的心,拉着姚芷兰离开。
方天悯嘲讽一笑,也抬步走向被姚婧宁再次踩在地上的安凤仪。
姚婧宁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草包,拍拍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就这你也敢来劫道?”
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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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咬牙切齿,“松开我。”
她踩在安凤仪的另一半屁股上,脚下用力,“你是郡主?”
安凤仪从牙缝挤出,“怎么,知道怕了?”
姚婧宁嚣张道:“区区郡主也敢招惹我,我可是连公主都敢打的人。”
安凤仪不信,“就凭你?莽夫罢了。”
“嘿,莽夫就莽夫,还是你打不过的那个莽夫。”
安凤仪无能狂怒,“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夫君将你们都杀了!”
“哦?你夫君是谁?”
安凤仪咬紧牙关,“我就不告诉你。”她还记得不能透露她与襄王的关系。
可下一刻她便如遭雷击,“襄王别来无恙?”,萧策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开口。
她不敢吐露分毫,就怕暴露襄王秘密入京的事实,那可是要被幽禁的大罪。
姚婧宁疑惑指着萧策道:“你既是郡主,为何连他都不认识。”
“我凭什么要认识他?他是皇子不成?”
姚婧宁抠抠脸颊,略显尴尬,“你真聪明,他还真是。”
安凤仪不出声了,她艰难地抬起头,猜测他是哪位皇子。
可她这十八年从未离开过燕云,她只认识襄王一个,这次还是偷跑出来追夫君,不然何至于此,她可从未受过这等委屈。
她嘴硬道:“皇子又如何?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姚婧宁嘻嘻笑起来,“我可不敢杀郡主,但我敢踩郡主屁股。”说罢她更用力的踩了下去,还用脚来回撵动。
安凤仪痛呼出声,“你们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你们!”
“蒋飞,将她押下去,等着襄王来赎人。”萧策眼皮都不抬。
“是,王爷。”蒋飞手脚麻利,单手拎着安凤仪便消失在港口,只余下风声中鬼哭狼嚎的“放开我!”
……
一行人有惊无险的来到包场的客栈中。
姚芷兰稍事休整后便来到了萧策的房门前。
她举起的手僵在半空,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房门顿开,伸出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了进去。
“啊!”惊呼戛然而止,预料之中的热吻铺天盖地袭来。
她“唔唔”半晌,萧策才将她放开。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喘着粗气道:“我还以为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不会来了。”
姚芷兰被亲得站都站不住,扶着他的手臂勉力支撑。
“我就知会如此,我就不该来。”她咬着牙赌气道:“你死了才清净。”
萧策似乎愉悦至极,低沉悦耳的笑声从他胸腔深处传来。
“我死了,你岂不是要守寡,我可不忍心。”
“你,无耻。”她从未想过当朝最受宠爱的秦王,竟是个泼皮无奈。
萧策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倾身压了下去。
姚芷兰一惊,一个翻身,滚向了最里侧。
“我来是有话问你的,你坐那边去!”她指着离自己最远的椅子道。
萧策盯着她扯起唇角,笑得无尽风流。
魏时宴如何,方天悯又如何,任他们谁都无法见识到姚芷兰此刻的风情。
千娇百媚,任君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