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兰抱着一堆账本,身后跟着十几个掌柜,声势浩大的走进了议事厅。
常瑞看到姚芷兰身后之人便觉大事不妙。
那些都是姚家生意的顶梁柱,在生意场上都有着举重若轻的话语权。
姚芷兰环视一周,将那些反对之人牢牢记住,径直走到常瑞面前,一本本举起账册道:
“这一本是商会成员欠姚家的账,这一本是各位货不对板中饱私囊的账,这一本是各位贿赂官员的账。”
她满意地看到众人冷汗岑岑的脸没有再说下去。
“各位要不要看看,这么多年来这个商会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常副会长不就是想要这个位置吗?”
“既然如此,姚家今日就宣布正式退出龙星商会,但在那之前请各位把欠下的账平了才是。”
她说完竟真的让人带着账册去挨个追债去了。
“大小姐使不得啊,年前大雪封山我这皮货生意本就亏了,这哪有余钱给您啊。”
“大小姐别生气,有话好好说,都是那常副会长撺掇的,我们哪有胆子跟姚家叫板啊。”
“是是是,三小姐就该继任会长之位,姚家带着我们赚了多少钱,我们怎么能当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呢!”
常瑞看着这群见风使舵的小人嘴脸,气得胡子都歪了。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就连他也拖欠了姚家很多货款没平。
但他仍不死心地向某处使了个眼色。
一个人影悄悄退下,没过多久就有一群官兵将龙星商会团团围住。
领头的兵长朝着众人呵斥道:
“谁是龙星商会的会长,跟我们走一趟。”
姚靖宁一看情况不对,便一骨碌窜到姚芷兰面前,指着常瑞道:“他是。”
常瑞瞪了一眼姚靖宁,急道:
“我只是商会的副会长,这位姑娘如今已经继承了姚家的会长之位,官爷有什么要问的找她。”
兵长从善如流。
“既如此便跟我走吧。”
姚芷兰上前道:“官爷,今日我们姚家就是来辞去会长一职的,从此龙星商会跟我们姚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兵长一贯瞧不上女人,更不愿和她对话。
“多说无益,全部带走调查。”
民不与官斗,即便是富商也无用。
姚芷兰眼神有一瞬间的阴翳,如今她才知道权力的重要性。
即便她机关算尽也比不上一句官员的话有用,她从未如此渴望过权力。
姚靖宁向身旁的长风匆匆耳语了几句,便被官兵推搡着走远。
令人意外的是,常瑞也被带走了。
没有人注意到,那本行贿的账本被悄悄摸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
幽暗潮湿的大牢,腐朽的气味无孔不入。
一盏油灯照着昏暗的审讯室更显阴森。
审讯者厉声问道:
“说说看你向哪些官员行过贿?”
姚芷兰挑眉,面无表情道:“未曾。”
审讯者最厌恶此等反骨。
“人已经到这,再不老实交代,就别想出去了。”
“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
“砰”的一声审讯者将桌子拍的震天响。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上夹板。”
“大人这般急不可耐的要对我用刑,那人到底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大人放我出去可好?”
审讯者眼睛一眯。
“你才说未曾行贿,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大人记好了,你是我第一个行贿之人,要死我们一起死。”
审讯者看着姚芷兰的疯癫模样,心中一跳。
“你少胡说八道,有人举报你向前任府尹大人行贿万两白银,可有此事?”
姚芷兰心中一动,一条线似乎将所有事情串联。
“谁举报,谁举证,如果拿不出证据,那让他来当面对质。”
审讯者见她油盐不进十分着急。
那人可是给了他大笔银钱,让他无论如何在今日将行贿的罪名坐实。
他等不及要屈打成招,只要一纸画押的证词到手,她嘴再硬也没用。
“来人!”
姚芷兰看出了他的急切,试探道:
“大人,你抓我时看到了桌上的账本没?”
“什么账本?”
“就是龙星商会众人行贿的账本,有了它你可以对商会众富商予取予求,但看你反应,应该是被那人捷足先登了。”
审讯者不敢置信,多年玩鹰竟被鹰啄了。
如果账本被他拿走,那给他的这点钱就不够看了。
审讯者比起被那人利用,他更无法忍受被女人戏弄。
他恼羞成怒地抓起浸满盐水的鞭子。
“我看你是找死。”向姚芷兰狠狠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修长的背影。
昏暗的光线,紧实的腰身,她的心穆然狂跳。
眼前的背影和那夜的重合,她不知为何鼻头一酸,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眼眶。
她刚想开口,那人便偏过头来,关切地道:
“姚小姐,没事吧?”
不是他。
她的泪水由于惊愕翩然滑落,犹如一只折翼的蝴蝶,脆弱却美得令人窒息。
魏时晏永远都忘不掉这一滴泪,他有一种冲动。
想将这滴泪珍藏,想让她以后的泪水只为他而流。
他扶着她的胳膊道:“还能走吗?”
姚芷兰点头,可魏时晏迟疑片刻,还是弯腰将她拦腰抱起。
骤然离地的失重感让姚芷兰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抱紧对方的脖子。
就这样她被他稳稳的抱住,走出了地牢。
来到地牢出口,她轻声开口道:
“魏大人,放我下来吧。”
魏时晏的一腔孤勇,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瞬间泄了干净。
他局促地饶了饶了头。
“在下一时情急,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莫怪。”
姚芷兰摇了摇头。
“多亏大人及时赶到,免去皮肉之苦,我又欠了大人一命,这恩情怕是还不完了。”
魏时晏想说,不需要她还,可一看她有些落寞的神情,以为是被那狱卒吓到,小心地扶着她上了马车。
早已在马车上等候的姚靖宁得意地向姚芷兰挑了挑眉。
“怎么样,我请的救兵来的及时吧?”
“你找了几个人?”她仍怀有一丝希望。
姚靖宁有点心虚道:“三个。”
姚芷兰一听哪还有不明白的。
她的表情一下子淡了,幽幽道: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上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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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开肉绽,下一秒便安然无恙地坐进了马车。”
她撩开窗帘,看到正在向魏时晏行礼赔罪的府尹,若有所思。
魏时晏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
萧策接到消息的时候便马不停蹄地往京兆府赶。
可当他刚赶到府衙门前便看到魏时晏扶着姚芷兰上了马车,他一颗狂跳不止的心瞬间沉寂。
他眸色深沉地盯着前方二人相贴的手臂,妒火中烧。
蒋飞看着自家王爷极为罕见的情绪外露,不由头皮一麻。
今早他接到姚家消息时,恰巧王爷出城办差。
他只能马不停蹄往城外追,好不容易追上却还是迟了,希望王爷不要迁怒于他才好。
萧策就这么一直看到马车走远才回神,轻飘飘地看了蒋飞一眼便调转马头回府了。
蒋飞只觉这一眼重若千钧。
他已经在思考,以后要不要找人全天盯着姚大小姐,一旦出事好随时禀告,戴罪立功。
*
姚芷兰一回到家里便叫来了两个妹妹,向她们和盘托出。
“在常瑞背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黄雀。”
“他多年来隐藏自己的野心,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将我们和常瑞一网打尽。”
“就凭他韬光养晦多年的这份心性都十分棘手。”
“爹娘出海前将这三本账册交给我,并告诉我他们一直没有将这个狡诈的幕后黑手抓出来。”
“他们这一走,怕他会有所行动,所以告诉了我这些,说关键时刻账本可以将那人引出来。”
姚靖宁恍然。
“所以你今天是故意在他面前提账本,好让他阵脚大乱,然后顺藤摸瓜把他给揪出来?”
“嗯,如果不是我步步紧逼,他们也不会穷图匕现的把官兵叫来将我们抓走,然后趁乱将能够要他性命的账本偷走。”
姚婉音猜测问道:“那本账本是假的?”
姚芷兰好笑道:“还是你了解我,这么重要的证据我怎么可能拿出来。”
姚靖宁哈哈大笑。
“我懂了,你用假账本把幕后之人勾出,然后时刻关注着假账本上的人,就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了。”
“嗯,而且我还发现婉音的被掳也和他有关。”
“那个狱卒说有人举报我贿赂了前任京兆尹万两白银,京兆尹又和山匪是一伙的,这个消息绝非空穴来风。”
“极有可能真正贿赂之人其实是他们,不然一个假消息也不可能迷惑得了官差。”
姚靖宁思索片刻道:“你们说常瑞和这个幕后之人是一伙的吗?”
姚婉音沉思道:“我觉得他们是黑吃黑,那人想要把常瑞当枪使,等到常瑞把我们踢出商会。”
“他再把常瑞一并铲除,成为最大赢家,不然常瑞怎么会被一起抓走呢?”
“只是我们有魏大人相救,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们也许达成了某种协议,常瑞以为他进去只是走个过场,但其实那人却想要常瑞的命。”
姚靖宁接着道:“但常瑞也不是傻子,如今我们被放了,只能他来背下这行贿的罪名,那他肯定不会甘心赴死,绝对会攀扯出幕后之人。”
姚芷兰点头。
“嗯,我已经派人将他们团团盯住,接下来我们等着便是。”
“看是常瑞先忍不住开口,还是那人先忍不住找账册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