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确认童金川走远后,返回破屋,一进门就看见站在门后的牧行之。
她震惊道:“你怎么又醒了?”
“我不能醒吗,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见吗?”牧行之盯着她,语气带点微妙的不爽。
黄芩开始自我怀疑,之前牧行之没醒到底是因为她的药效,还是单纯是他重伤不醒?
安眠药她用竹林的竹鼠试过效果,一丁点能就能肥硕的大竹鼠昏迷一整天,配方应该不会有问题。
她百思不得其解,拿出瓷瓶倒出一颗丹药,朝牧行之道:“张嘴。”
牧行之靠近,在她唇上亲一下,然后低头叼走她手上的丹药,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很奇怪,我没吃过。”
“保持距离,离我远点,不要动手动脚!”黄芩恼了,伸手推他。
牧行之又蜻蜓点水一样在她唇瓣点过,“我没有动手动脚,我是动嘴。”
黄芩:“我有必要提前跟你郑重声明,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回来救你纯属是因为之前的情分。”
她词严义正,悄悄在心里倒数,然而好长一段时间过去,牧行之都说完一长串话,安眠药一直没发挥作用。
“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谢楚言还是童金川?”牧行之笑了。
“没关系,反正他们迟早都要死。”
黄芩没心思和他斗嘴,满脑子都是安眠药是不是出了问题,之前她还想着把药下在食物里给童金川吃,方便她跑路,现在看来还需要再思考一下。
牧行之拧眉,虎口掐住她的脸颊,“你在想什么?”
黄芩脸颊上的肉往中间挤,嘴唇堵起,语句含糊道:“我在想你怎么还没倒下?”
牧行之:“什么?”
黄芩说出安眠药的事,并把配方罗列出来,“竹鼠吃过效果很好,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药的问题?”
牧行之扫一眼黄芩的配方,随口道:“萋芳草对我来说没用,当初觉海真人为了训练弟子对昏迷类药物的抵抗,给我们吃下过很多萋芳草,我的身体已经产生抗性。”
萋芳草本身带有毒素,大量摄入会让人全身神经剧痛难忍,这种痛任何药物都无法压制,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人。
有很多弟子无法忍受这种痛苦,宁愿选择自我了断,同一批拜入觉海真人名下的同门有一半是死在萋芳草上。
黄芩点点头表示明白,看来不是她的药效有问题,用来对付童金川依旧有效,至于牧行之,她可以换个思路准备别的东西。
她转身准备出门去,一只手从她身侧探出,绕过她的腹部把她往后拉,落入牧行之怀抱。
黄芩黑脸,“我说过什么,保持距离!”
牧行之低头吻她的脖颈,“当你选择回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后果吗?”
“我想过很多后果,只是没想过这个,你现在还在童金川的地盘上,他随时能杀了你,能不能清醒点?”黄芩手掌按着他的脸把他推开。
牧行之:“在他眼皮底下,确实更有意思。”
黄芩头顶冒火,不再收敛手中力气,狠狠把他推开,他撞到身后的墙面,弯下腰开始吐血。
“你没事吧?”黄芩皱眉,赶紧上前扶住他,忍不住埋怨道,“真是活该,谁让你不听医嘱。”
牧行之摇头,“没事,别担心。”
黄芩嘴硬:“我不担心,你要是死了,我还乐得清静。”
说归说,手上的动作放轻,牧行之现在就是个脆皮,情绪激动都能引起内脏出血,打不得骂不得,还不如之前昏迷的时候听话。
他硬要出门,黄芩无法,只能带着他出去,她去哪他就跟到哪。
她去不了太远的地方,活动最多的区域就是破屋、破屋前被她清理出来的空地和竹林。
银针在地面勾勒出一个阵法,她尝试设计出可以封印人五感、看上去像死了一样的阵法,这样的阵法从未有过,从头创新有点困难。
她把想法告诉牧行之,让他提供一些建议,牧行之问道:“你不会是想拿来对付我吧?”
“怎么会呢?”黄芩睁眼说瞎话,“我当然是给童金川准备的,我们两个打不过他,得想点办法才行,难道你想永远在这里住下去?”
牧行之:“等我恢复,我会杀了他。”
是他错估童金川的反应,按照往常经验,觉海真人死后他可以继承对方的山峰,成为新的长老,没想到童金川竟然会为觉海真人出手。
对于牧行之的疑惑,黄芩给予解答,这是个狗血离奇的故事,仅是因为觉海真人是“她”与世界的关联,所以在失去觉海真人之后,牧行之变成童金川新的情感寄托。
既然是寄托,那自然不能死,但因为牧行之杀了觉海真人,毁掉上一个寄托,所以他也不能过得太舒坦。
牧行之的濒死是个意外,童金川下手太重差点把人搞死,因此才让黄芩有机会接近他。
黄芩:“等你恢复,还不如等我晋级到分神期。”
牧行之伤得非常重,灵根尽碎,修为全失,他现如今相当于一个凡人,就算重新修炼,这辈子也将止步于练气期。
之前黄芩一直避免谈到这个话题,她知道牧行之对力量的追求有多狂热,怕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他们终究要面对这件事情。
牧行之脸上表情收敛,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自嘲道:“我已经是废人,再无用处,你自己逃吧,不用管我。”
从修士沦为凡人,比一开始就是凡人更难熬,更何况他得罪过的人那么多,即使侥幸从童金川手里逃走,往后面临的追杀更是无穷尽。
黄芩发脾气,“我花费那么大力气救你,是为了听你说这种丧气的吗?”
牧行之:“你不恨我吗,为什么回来救我?”
恨他怀有不该有的心思,破坏她原本平静的生活,逼她离开青云宗。
黄芩:“你不能死。”
面对牧行之重复过无数次的问题,黄芩的回答始终如一,没有太多复杂的理由,纯粹是他不能死。
作为她与这个世界联系的纽带,她无法忍受牧行之变成一抷黄土。
牧行之还没有恢复,站得久了,身体承受不住,他扶住桌子不让自己倒下,积攒些许力气后转身往破屋走去,“你走吧。”
黄芩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他,“没关系,我现在是医修,等离开青云宗之后我会想办法养好你的灵根,你可以重新修炼,别想着死好不好,求你……”
“你不该回来。”牧行之掰开她的手。
黄芩松手,迈步绕到他的前方,他比她高一个头,她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扯下来,毫无章法地贴住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牧行之毫无反应让她有点着急,慌忙中磕破他的下唇,淡淡的血腥味蔓延,他嘴唇紧抿,她尝试撬开却失败。
黄芩松开他的衣领,往后退一步,略显混乱的脑子清醒一点,要是牧行之不愿意走,她可以把他打晕打走,反正他现在也打不过她,要怎样做还不是她说了算。
想到这里,她心中干劲十足,不再搭理牧行之,准备继续研究对付童金川的办法。
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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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心情不好在所难免,她要加快逃跑的进度,快一点把牧行之带出去,青云宗外海阔天空,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不想死了。
她想走,又被牧行之拉回去,两人的唇线再一次紧贴。
这个吻汹涌又热烈,黄芩难得的回应让牧行之不断深入,他的手将她紧紧扣住,两人密不可分。
良久,两人分开,鼻尖相抵,平复过于急促的呼吸。
黄芩什么都没说,甚至主动踮起脚尖再亲亲他,带着强烈的安抚意味,而后才转身继续去研究她的阵法该如何与银针搭配使用。
在黄芩看不见的地方,牧行之眼中的颓然之意一扫而空,比先前更加幽深。
牧行之回到破屋,看着房间里略微干枯发皱的竹床,破烂的屋子和先前宽敞干净的小院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确实不是个好地方,不能待太久,是时候想办法离开。
经脉里还有细微的灵力流动,他艰难调动这一点点的灵力,学习今日黄芩念诵的心经,再按照秘法来修炼。
修炼秘法,从头开始比半道改练进度更快,可破烂的身体留不住灵气,它们无法在体内停留化为可被操控的力量,像是水流一般穿过他的身体,回到天地之中。
他的灵根碎裂,无法再容纳灵气。
他睁开眼,目光沉沉。
晚上,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里,黄芩不得不和牧行之躺在一起,中间用被子隔开一条界限。
牧行之平静道:“你是金丹期修士,我是普通凡人,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黄芩整理被子的手一顿,默默把被子撤下。
“被子给我吧,没有灵气护体,晚上很冷。”牧行之又说。
黄芩把被子摊开盖在他身上,触碰到他冰凉的脸颊,她钻进被子里抱住他,用体温把他捂暖,再运转灵力让被窝发热。
黄芩小声道:“这样有好一点吗?”
牧行之:“你没必要这样对我,让我产生不必要的绮念,我痛苦就算了,你也不高兴。”
黄芩亲吻他的下巴,“这样有好一点吗?”
牧行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黄芩继续往上亲,“这样呢……”
牧行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含住她的唇,相较于白天的激烈,这个吻更加温柔缠绵,他们的生死不在自己手上,未来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他们是众生蝼蚁之一,来时不由己,命如浮萍,被命运推着向前走,分散、相遇、再分离、再相聚。
在这个深夜、在无数个深夜,他们只有彼此。
黄芩在喘息的时间里,用低得近乎呢喃的声音说道:“你戳到我了。”
牧行之一滞,她的声音近乎引诱,他用尽全部意志力往后退,与她拉开距离,不是他不想,而是在这里不行。
黄芩:“你不冷吗?”
牧行之:“不冷。”
何止不冷,他已经热得快要自燃了。
为避免黄芩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他抢先提出新的话题,“你想好怎么逃出去了吗?”
黄芩注意力转移,思考道:“骗他喝下有药的茶,再用阵法和银针把他困住。”
牧行之声音冷硬,“为什么不直接毒死他?”
“毒很难把分神期修士毒死,分量小没用,分量大容易被察觉,还是迷药更合适。”黄芩说道。
牧行之牵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紧扣,“我要杀了他。”
黄芩:“好。”
没说杀童金川很难,没说他们不一定逃得了,只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