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保留力气,一路与大师姐周旋,只为这一口。
她死死咬住大师姐的喉咙,血涌入她的口腔,又顺着嘴角往下流。
大师姐运转灵力一掌打在她心口,她维持不住状态,血呛入咽喉,咳嗽着松开嘴,手里的匕首顶替牙齿,扎入大师姐脖子上的伤口。
弱有弱的好处,大师姐不把她放在眼里,给了她反杀的机会。
胸口刺痛,她忍着疼往前扑,再次抱住大师姐,大雨让地面变得湿滑,两人站立不稳倒在泥地中,融合着淡淡青色的白衣沾满泥水。
黄芩拼了命反抗,意识仿佛脱离肉.体,只剩躯壳在依照本能行事。
大师姐的灵力不像黄芩一样是虚的,她的本事都是从血海中一点点练出来,比起黄芩的花架子,她的实力扎扎实实。
喉咙的伤虽严重但不致命,大师姐吞下一颗疗伤丹药,拿起鞭子抽在黄芩身上。
鞭子带着细小的倒刺,一鞭下去能掀开一片皮肉。
大师姐同样被雨打湿,怒火点亮她的眼睛,“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你还是慢慢去死吧!”
啪——
又是一鞭子落下。
雨水让疼痛加剧,血混着雨滴从衣摆处往下落,在地面洇开一滩红色水迹。
黄芩挣扎着站起来,用力抓住鞭子尾端,倒刺扎进掌心,与身上的疼痛相比,这点微末的伤口显得无关紧要。
她牢牢拽住绳子,拉进与大师姐的距离,论用鞭,她不是大师姐的对手,唯有近战才有一线生机。
大师姐战斗经验丰富,看出黄芩的想法,手腕一抖,鞭子灵活的转一圈,中间部分卷起套住黄芩的脖子。
鞭子收紧,黄芩灵力运转到极致,眼睛瞪得极大,看向大师姐的后背,“二师兄。”
大师姐警惕地回头看去,身后空空如也。
在她回头的一刹那,黄芩抓住机会欺身而上,伸手抓住大师姐的手臂,匕首再次捅向对方。
大师姐反应很快,意识到自己被骗,立即伸手抓住匕首,更加用力拉紧鞭子。
大雨冲刷两人的手掌,被稀释的血液源源不断,黄芩实战经验有限,不如大师姐有耐力。
灵力不断消耗,黄芩有些坚持不住,目光落在大师姐身后,惊诧道:“蓬雨师姐。”
大师姐讽刺道:“你这样的把戏还玩第二次,真当我是傻子吗?”
鞭子从后方袭来,缠住大师姐的脖颈,用力将她往后拉扯,她手中的鞭子脱手而出,整个人狠狠砸在地面。
蓬雨慢悠悠走近,“大师姐,小师妹可没骗你。”
大师姐惊诧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在她认定黄芩是她的猎物后,特意在周边设下阵法迷惑其他追踪的同门,不然她们在这里打斗这么久,早就被人追上了。
蓬雨收紧鞭子,看着大师姐的脸逐渐变成青紫色,“我当然是专门研究过大师姐,为了今天,我可是准备许久。”
大师姐是宫主亲传弟子里战斗实力最强的一个,但抵不住她脖子被黄芩咬一口又捅一刀,受伤过重,不是蓬雨的对手。
鞭子猛地收紧,大师姐眼珠突出,双手无力地垂落,没了呼吸。
蓬雨很谨慎,没有立即靠近,而是甩出一把匕首插进大师姐的心口,死去的大师姐眼睛瞪大,喉咙里发出赫赫声,死死盯着蓬雨。
她的手指在地面抓挠,粉色圆润的指甲翻开,又慢慢归于平静,这回是真死了。
在两个师姐相斗的时候,黄芩咬牙从地上爬起,头也不回地奔逃。
口鼻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气,肺部宛如灼烧一般疼痛,被勒过的脖子仿佛肿胀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全凭一口气在支撑。
蓬雨轻松追上来,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你又是何苦,死了一了百了,不比活着受罪好?”
黄芩:“我想活。”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染红嘴唇的血迹结痂,一说话就往下掉碎屑。
蓬雨停下脚步,“往东走,那里是雾魇林,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活下来。”
黄芩惊讶回头,判断对方话里的真假。
当下的形势,蓬雨想要杀她轻而易举,没必要骗她。
她问:“为什么帮我?”
蓬雨:“大概是脑子不清醒,猪油蒙心所以发善心吧,仅此一次,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
这确实是不清醒的事,黄芩在今夜看清了整个青鸾宫,这是一个同门相伐、你死我活的吃人之地。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她之前在黑如浓墨一般的青鸾宫里,居然想建立一片白色的秩序之地,活该她失败。
蓬雨不比大师姐干净到哪里去,她不管蓬雨在想什么,逃命最重要。
她低声说了句“谢谢”,转道往东方跑去。
“都这个样子还要道谢,真是有礼貌,你说你真是怪,宫主想把你养成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你确实能力不行,但是脑子转得挺快。”蓬雨轻嗤。
黄芩沉默不语,如果当年她被宫主带回青鸾宫的时候,是个真正的九岁小女孩儿,或许宫主今晚会成功。
可她内里是个在现代生活过二十几年的灵魂,三观定型,才能在青鸾宫的生活中保持自我。
蓬雨:“我只会放过你一次,你最好跑快点,要是再被我抓到,我可不会手软。”
黄芩奋力向前奔跑,大雨打湿她的头发,树木刮开她的衣服,石头硌疼她的脚掌。
在这个犹如末日一般的暴雨夜,她不停狂奔。
当下她无比庆幸,因卡在筑基太久,她研究过不少其他修炼方法,丹药、符箓、阵法都有涉及。
她从芥子袋里不断掏出东西,吞下丹药,使用加快速度的符箓,抛下迷惑敌人的阵法,
雨停了,她在跑,天亮了,她在跑。
林子里树木茂密不好跑,她挑大路跑,或许是追踪的人没想过她会走大路,一直没有追上来。
天亮了又暗,她跑了整整三天,除了中间停下来喘息片刻外,一直不敢停下脚步。
如今她是修士,赶路速度非同日而语,若全力奔逃一天能走上万里,可惜她身体负伤太重,走千里已经是极限。
大师姐的鞭子打在身上,伤的不仅是表面皮肤,连内里的肌骨也会疼痛难忍。
鞭子表面还沾了毒,伤口没得到细致处理,隐隐散发出腐烂的腥臭味。
天空又开始打雷,狂风大作,吹得树叶哗啦作响。
黄芩跑不动了,五脏六腑疼得仿佛移位,灵力和体力都将耗尽,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在青鸾宫那么多年,宫主送给她很多东西,却没一样有用的法器,都是各种华而不实的摆件和首饰,甚至连丹药都寥寥无几。
她现在手上的东西,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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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青鸾宫建立秩序时收缴上来的贿赂物品,本来是要上交给宗门,可她还没来得及处理,雨夜已经来临。
黄芩往前踏步,寻找合适的休息地,谁料绿草之下没有支撑,她一脚踩空,从斜坡滚落。
坡度不算陡,泥土和青草柔软,她幸运的没遇到树干和大石头,平安滚到底部。
她动动手脚,身体依旧灵活,除了些许擦伤之外没有其他大问题。
她爬起来环视周围,太阳落山,最后一缕余晖让光线暗沉沉,比完全的黑暗更难以视物。
前方有一个洞口,她小心观察地面,地上没有大型动物的脚印,应该不是棕熊之类的巢穴。
洞口表面垂下藤蔓,不注意看还真注意不到这里有个山洞,天空飘下小雨,她急忙掀开藤蔓走进去。
没等看清山洞里的情况,眼前白光一闪,好似天上闪电乍现,在她脖颈留下一丝细微的凉意。
山洞里光更暗,隐约能看见前面的黑影,对方手里拿着剑,剑的另一端抵着她喉咙。
浓郁的血腥味蔓延,表明着这是一个和她一样同样负伤的倒霉蛋,而且对方的伤比她更重。
黄芩小心开口:“前辈,我逃命路过这里,不是故意叨扰,我马上就走,不打扰您的清静!”
一道雷打下来,天光乍破。
洞内被照亮一瞬,黄芩看清对方的脸,一时呆住。
黄芩:“……牧行之?”
一秒钟的时间,黄芩看得很清楚,他的脸几乎是等比例放大,婴儿肥褪去,眼尾拉长,鼻梁高挺,薄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左侧鼻梁处标志性的红痣像一滴血。
对方没有回应,她顾不上抵在脖子前的剑,从芥子袋里掏出一颗夜光珠。
温润的光芒驱散黑暗,照亮小小的洞口,又一道雷声响起,大雨哗啦啦落下。
男人动了一下,目光细细临摹黄芩的五官,不确定道:“你……”
黄芩往前扑,剑差点划过她的皮肤,剑尖稍微偏移,没有撕开她的咽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先被抱了个满怀。
黄芩:“哥!我是阿芩啊!”
她抱住牧行之,声音哽咽。
牧行之身体僵硬,站在原地不动弹,任由黄芩紧紧抱住他,她太用力,压到他的伤口,又疼又麻。
良久,他试探地抬起手掌,轻轻压在黄芩后脑勺上,低头回抱住她。
惊喜和激动的情绪暂时退去,理智占领智商高地,黄芩松开牧行之,拉着他的手,观察他身上的伤势。
“你怎么受伤这么重,背上有好大一条口子,还没有上药,你快坐下,把丹药吃下去,我到门口去布置阵法,你后面有追兵吗?”
她巴拉巴拉说着话,声音充斥在狭窄的山洞里。
黄芩掏出丹药想要塞进牧行之嘴里,牧行之捏住她的手腕,没有马上吃下去。
她疑惑道:“怎么了?”
牧行之深深看她一眼,松开手,“没什么。”
丹药清香扑鼻,是上好的疗伤药物,他把丹药吃下肚,黄芩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牧行之再次按住她的手,“干什么?”
黄芩:“光吃丹药好得慢,我这里还有治外伤的药粉,撒上去之后伤口明天就能好,雾魇林危机重重,受伤很麻烦。”
牧行之从头到尾都没表情的脸隐隐有些皲裂,“阿芩,男女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