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被按在琴桌上,手腕勒得极痛,被迫仰头看他。
谢无咎背光而立,敛眸逼近,面容被阴影映衬得深邃莫测。
她下意识挣扎,却无路可退。
“痛,你放开我。”
他攥住她不安分的手腕,警告道:“安静听我说完。你也不想下人听到什么吧?”
羲和醉得晕头转向,闻言更是气急,“听到又如何?男欢女爱,天…天经地义!”
他既然能与杨稚蕊做那样的事,为什么不能和她?他为何不留个一儿半女给她?若有子嗣傍身,她又怎么会被活埋?
谢无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偏心了!
羲和挣扎得更凶了,手腕蓦地自谢无咎掌中滑出,却旋即被他大掌按上琴弦。手指纠缠间,焦尾琴弦猛地震颤,发出一串泠泠的碎音。
她的手心晕出薄汗,很快就被他冰冷的手压制。
而谢无咎直到将她的手彻底掌握在自己掌心时,才后知后觉自己下意识做了些什么。
抬起头,就见她双眸绯红,罥烟眉微蹙,一副被人欺负了的委屈表情。
谢无咎眼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过,骤然松手,后撤几步,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沉声说出了方才就想说的话。
“今夜的事,我权当未曾发生,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说罢,他冷面转身。
可才转过身,背后就突然撞来女子柔软的身子。
她一把箍住他的腰,双手缠在他胸口.交握,十指相扣得极牢,竟把他堂堂八尺男儿锁在了她的双臂之间。
她身体的柔软曲线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脊背上,隔着几层衣料,那温香软玉的触感依然清晰得可怕。
“…你!”
“凭什么?”她把头埋在他的后肩,“凭什么当做没有发生,你凭什么赖账!”
谢无咎冷斥:“蛮不讲理。”
“你还我一个孩子,我也要一个孩子!”
“我何时欠你孩子了?”
“就是欠我的,我就要!”
羲和碎步窜至他面前,不由分说扒开他的衣襟。她的动作又蛮横又孩子气,只是胡乱地边抓边拉,可他那扣子偏偏如此难解。
见谢无咎咬牙切齿地推拒,她气急松手,扁着嘴反过来扒开自己的襦裙。
“你不脱我脱。”
她嘟嘟囔囔着,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襦裙脱下,扔在地上。
她里头那件薄罗衫子就这样猝不及防落在谢无咎眼里,这料子极其轻薄,他不过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直愣愣看到了她衫子底下胭脂色的肚兜。
肚兜上金线绣着鸳鸯,戏水的鸳鸯底下,是起伏的波涛,和柔软的白云。
她还要再脱。
谢无咎呼吸紊乱,喉咙莫名发干,他迫切地开口阻止她,话里竟含了丝求饶意味:“嫂嫂,别脱了。”
和醉酒的人还能讲什么道理?他只能求她,别败坏了彼此名声。
羲和却神思混乱,只知道眼前人终于软下声来求自己了,看来这招有奇效。
她嘻嘻笑了声,加快动作剥衣服。
谢无咎像被火烧了一样,自个儿面红耳赤不谈,更不知从何下手去阻止她的动作。
眼见着连那层肚兜也要被她解开来,谢无咎阖目,视死如归地喝止了她:“嫂嫂,别脱了。我脱,行么?”
羲和心满意足地笑:“这才对嘛。”
谢无咎不敢睁眼面对这一切。
太荒谬了。
早知道他不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如死灰地去解中衣带子。
羲和睁着迷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可他的动作太过缓慢,她根本等不及。
“快些呀。”
“不要得寸进——”
羲和作势又要解肚兜。
“我脱。”谢无咎彻底落败。
可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被一个醉酒的女人玩弄,他来是为了和她切割关系的,这下成什么了?
他浓密的睫毛垂下来,低哑道:“你转身,行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烛光跳跃,他清隽的面庞染上旖旎的烛光,连那双幽深的眼眸都变得蛊惑诱人。
羲和唇角勾起,露出缠绵悱恻的笑,期待地转过身去。
下一瞬,谢无咎大步跑出门外。
可她却好像早有预料,立刻转身追出屋来。
垂花门边,织烛听着声音,才探出头,一眼就瞧见羲和白花花的胳膊,她大惊失色,连忙捂住七杀的眼睛,连声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七杀急得上蹿下跳:“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
剪檀好奇地张望了一眼,随即猛地后撤,捂住七杀的嘴,一叠声地重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谢无咎快疯了,他如何能让这样的嫂嫂追着他满侯府地跑?
他大步折返回西次间,待羲和入内后,反手“咔哒”一声落下门闩。室内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她紊乱的呼吸和他胸腔里失控的心跳。
他一步步走向她,眼神凛冽。
羲和被他眼中的寒芒慑住,下意识地后退,直至膝窝撞上窗边的紫檀木小榻,跌坐下去。
她仰头看他逼近的高大身影,烛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而他的脸陷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紧绷的下颌线透露出极致的克制。
她忽然有些害怕,又有些莫名的期待,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榻上的垫子,嗫嚅道:“我看到你的影子才追出去的……你骗我……”
谢无咎俯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他没有碰到她,但侵略性的姿态已让她无处可逃。
羲和衣襟微乱,屏息以待。
而谢无咎沉默注视着这个眼神懵懂又诱人堕落的女子,片刻后,沉声开口。
“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女人,你死心吧。”
下一刻,他毅然转身,拉开门闩,身影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徒留满室檀香,一地凌乱。
剪檀和织烛眼见着谢无咎杀神一般离开,顿时慌了神,不敢噤声。直到瞧着他消失在了视线之外,才敢动身,惊慌失措地飞奔进西次间,却见窗边小榻上,羲和蜷缩着身子,睡得香甜。
她们长舒一口气,相视一笑,给她盖上被子后,悄然退了出去。
中秋月圆之夜,饶是久浸悲伤情绪的侯府,今日也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剪檀坐在台阶上看天,声音悠长:“你说,三公子会喜欢二小姐吗?”
织烛捧来了方才做的糕点,分给剪檀一块,“谁会不喜欢二小姐呢?”
剪檀笑了:“也是。”
织烛嚼着糕点,忽又问道:“不过,他怎么走了?”
剪檀想了想,忖度道:“怕被人发现吧。往后我们再同七杀商量商量,给他们制造些独处的机会。”
织烛笑得眉眼弯弯,重重点头。
而此刻的七杀,却没有她们这样的好心情了。
前头谢无咎的步伐又急又快,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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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鬼在追似的,他几乎要一步三跳才能跟上他。
很快行至侯府外,谢无咎一声不吭,翻身上了绝影马。
七杀急道:“大人!管家那事儿还办不办?”
闻言,谢无咎的思绪终于抽离出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他勒绳,道:“你去。”
七杀嘴巴一扁:“大人,您等等我呗……这大好的日子,送个尸首去,我怕侯爷要杀了我祭天。”
谢无咎心不在焉地皱皱眉头,“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七杀展颜,“属下速去速回!”
话毕,七杀扛着李如全的尸首,大摇大摆又进了侯府。
鹤鸣堂里,柳夫人伺候永宁侯更衣后,借着酒劲儿,忍不住想与他亲近一二。
可谢甫谅却疲惫地背过了身去,“夜深,改日吧。”
柳夫人脸颊火烧一般,顾不得颜面,俯身贴过去埋怨道:“侯爷日日宿在永濉院,难得来我这儿一次,侯爷……”
谢甫谅听她哀声索求,想起年少时二人到底有过一段情浓之时。否则,他也不会在娶妻之后,还将她偷偷养在外头,更与她有了无愠这个长子。
只是,自正妻王氏死后,他将她接入侯府续弦为正室,往日温柔小意的人儿竟无端变得寡趣聒噪起来。论解意,远不如永濉院的蕙姨娘;论体面,更比不过亡妻王氏。
渐渐地,他便也冷落了她,转眼竟是这么多年了。
罢了,无愠新丧,她到底不易,再给她一个孩子又何妨。谢甫谅翻身过来,不发一言,抬手将柳氏揽入怀中,手已轻车熟路地探入。
柳氏一时迷离,身子软了下来。
可这时,寝居的门忽然笃笃笃地响起。
“什么人?”谢甫谅推开柳氏。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扑上谢甫谅,“侯爷,别管外头了。”
谢甫谅却又推开她,“去看看。小五体弱,可是他又犯病了?”他扬起声音问道:“是永濉院来的?”
外头的人回道:“侯爷,是大理寺来的。”
柳氏收了怨气,古怪地起身穿好衣裳,打开了房门。
谁晓得门刚掀开一条缝,就劈头盖脸砸来一具冰冷的尸体。
柳氏吓得魂飞魄散,连连跌后。谢甫谅更是惊得从床上跳起,躲去衣橱拐角。
“大胆!此为何物!”
七杀只是微笑着站在门口,作壁上观。
圆月照亮他的背影,待两人尖叫声歇后,他才眯眼道:“侯爷、侯夫人,七杀奉大人之命,前来回禀管家李如全蓄意杀人一案的结果。而据李如全供述,指使活埋大少奶奶的背后主使——是您二位。”
谢甫谅挥袖冷喝:“信口胡诌!”
七杀笑道:“大人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有无幕后主使,李如全都是死罪。大人只是大发慈悲打死了他,以儆效尤,并不祸及家人。”
“不过大人还说了,若真有幕后主使,这人晚上睡觉还得仔细着些,两只眼睛别都闭上,好歹留一只站岗,不然小心被鬼索命。”
“侯爷、侯夫人,七杀话带到了,告辞。”
谢甫谅气得咳出一口淤痰,厚重的嗓音沉下来,怒斥道:“叫谢无咎明日回府!他当侯府是他的大理寺不成?不孝不悌之子,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明日请家法!”
七杀却好似早有预料,退身拱手道:“大人说了,待查清大公子死因,他会回来,一一清算。”
三日后,殿前都虞候霍子胥率队,将一台金丝楠木棺椁,送入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