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谦的视线从许人语的眼中脱离,在问到今晚要刀谁的时候,许人语先指了边果,法官视线询问另外两匹狼,闻谦跟着她指过去。
这是一个出奇漫长的夜晚,浸溺在同一片暗处,法官在问女巫要不要救人,又告知预言家哪位是好人。
中间许人语的手机响了,她遵守规则闭着眼睛,没有接。
“天亮了,昨天晚上是平安夜。”
闭久了的眼睛,刚睁开时有些眩目,像毛笔的毛尖点在水面上,墨色缓缓散开,画中人才显现。
许人语捧起手机回消息,闻谦把杯中最后一口威士忌喝掉。
“许医生,你好忙。”
许人语微微抬眉,看见闻谦指了一下正在发言的陶姜,他说:“别人发言的时候都不专心,错过有效信息怎么办?”
她眉心很细微地皱了一下,像是被蚊子叮到的反应,随即把手机关了静音,盖到茶几上:“闻律师管得好多,你才应该去当法官。”
“刚好,下一轮我当法官。”
许人语笑了笑,不再理他,手肘支在下巴上,听其他人发言。
边果先跳预言家,证明季乐敏是好人,紧接着另外一位律师跟他对跳,说许人语是狼。
她很无辜地举起双手:“我是好人。预言家对跳,他们当中至少有一个有问题,我个人倾向蓁蓁姐是假预言家,如果她是真的,那今晚不管我还在不在,她都会被其他两匹狼刀掉,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下一个。”
下一个是闻谦:“我不同意许医生的看法。许医生要先票蓁蓁,很有可能是出于对预言家恐慌的自保,所以这一轮先把确认是狼的——”
“闻律师怎么确认我就是狼呢?”
许人语现在不能说话,明润给她发了一张红牌,她不好意思地鼓了鼓腮。
闻谦扫她一眼,她好像学生时代班里那种调皮学生:“所以这一把,我们先把确认是狼的许医生票出去。如果蓁蓁就是预言家,那双方阵营各牺牲一个打平,女巫还有一瓶毒药,我们还有一个猎人;如果蓁蓁是狼,好人阵营损失一个平民,不亏。下一个。”
许人语觉得玩狼人杀有一个潜在的技巧,发言的内容足够长,就可以把所有人都绕晕。一下子进入她大脑的字太多了,她现在唯一能确认的是,这一局她要被票出去了。
她感到隐隐不对劲。
闻谦似乎并不在乎狼队要赢,他只是很想把她票出去。
这一次投票,许人语果不其然被票走,明润问她有什么遗言,她把卡牌盖住推到茶几一端,刚好在闻谦面前:“闻律师肯定是因为我抢你车位的事情针对我,好小气。”
闻谦点头,神情又不像是承认:“我就说许医生玩游戏一点都不认真。”
第二个晚上狼人刀了蓁蓁,跟闻谦说的一样,神职狼职各少一个,打平。
许人语走到角落去回顾亭的电话,他第一次打过来,是说自己今晚不用加班了,现在已经回家,后来又发消息问她在哪里。
“宝贝,我现在过来接你可以吗?”
“你不用来接我啊,我开车了,而且我跟朋友在外面玩。”
顾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沮丧:“宝贝,我好不容易有一个休息的晚上,你居然要留下我一个人吗?”
许人语用一个同样很可怜兮兮的语气回复他:“可是你没有提前跟我说呀,你提前告诉我的话,我肯定留出时间陪你。”
“可是宝贝,我很想你。”
许人语看了一眼时间,九点钟,第二天是工作日,按照陶姜她们的习惯,十点钟肯定结束了:“我应该不会太晚结束的,或者你过来,刚好认识一下我的朋友?”
顾亭显而易见的失落:“还是算了,等我过来你们可能都结束了。”
“你最近不是有资料要填吗,找点事情做就不会想我了。”
“你下次多陪陪我好吗,宝贝,我在中国只有你一个人。”
许人语不太喜欢他这样说话,她的恋爱观念一直没怎么变过,恋爱就是恋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分开了会想,但不是无时无刻,不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
但她不能这么跟顾亭讲道理,她可以先缓和他的情绪问题,更何况于情于理,顾亭来到中国才一年,当然比不上她熟悉国内环境。
熟悉的环境会带给人心安的感觉,即使杭城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个熟悉的城市,但至少是她的母语环境。
她很负责任地应下来:“好。”
许人语回到座位边,这一轮已经结束了,明润告诉她好人阵营赢了。
闻谦把之前她推到自己面前的那张身份牌揭开,问她:“许医生,你是狼吗?”
他在明知故问,遂得到许人语很是敷衍的一个抬眉。
她正在听明润复述这一把狼队为什么会输,听到最后她认为罪魁祸首就是闻谦:“一开始按照我的方向走就不会输啊。”
闻谦双手洗牌,几张卡片在他手里交叠重复,划过他的指节:“许医生,你的话在大家眼里就是想早点除掉预言家好吗?”
“好人阵营预言家对跳是预言家自我保护的手段,你要瓦解好人阵营就应该先从两个预言家入手,先把狼刀走,女巫还有毒药,猎人都没走,狼人怎么玩?”
“预言家临走前用遗言强调身份,下一把女巫就很有可能使用毒药。”
“你见过哪个女巫第二晚就用毒药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倒是没排除这个可能,狼队最后不还是输了?”
“问题出在后面,狼人的证词有问题,才会让女巫精准确认到另外一匹狼,许医生不能这么急着下定论。”
“后面我没参与。”
“因为你第一轮就被票出去了。”
许人语回想起闻谦的第一次发言,转过去问明润:“局里难道有间谍牌吗?”
明润好笑地看着他们,摇摇头。
闻谦把手上洗好的牌放在一边,向经过的服务生点了一杯他刚才喝的威士忌,他不太喜欢喝调制的鸡尾酒。
点完单,他看见许人语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掩面,字字泣血似的:“你们都被闻律师蒙蔽了。”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陶姜在张罗输了的三匹狼接受惩罚,讲一个自己过去的经历,闻谦说了一段自己高中打羽毛球打到腱鞘炎的事。
许人语重新坐正:“闻律师也会打羽毛球?”
“偶尔打。”
“偶尔打打出腱鞘炎?”
闻谦见许人语似乎不打算放过他:“许医生,这也要挑刺?”
“并非挑刺,只是察觉了闻律师说话前后矛盾,律师也这么不严谨?”她说完一顿,很善意地补充,“没有针对闻律师的意思。”
羽毛球属于一项出了学校就难以找到适配搭子的运动,边果听他们说完,提议道:“以后有空可以一起打羽毛球啊,组个四人局什么的。”
明润调侃他:“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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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进步了。”
闻谦看了看许人语:“许医生恐怕不太想参与。”
她何其磊落:“我很高兴参与,闻律师不要总是把人想得那么狭隘。”
许人语不觉得“狭隘”这个词用得有什么问题,首先她没有故意抢他的车位,是他自己误会,她又没有把他的车撞开。
其次她没有说不想跟他打球,他非要这么揣测——
虽然是有一点不想,许人语总是感觉闻谦在针对她,当然,这也没什么所谓,她不在意。
“那是我错怪许医生了。”
陶姜推了推许人语的肩膀,让她赶紧完成惩罚:“上一次聚会你就在惩罚的时候扯七扯八,搞得最后所有人都忘记掉要惩罚你,你就是故意要逃。”
“我有这么坏?”
明润作证:“你有这么坏。”
许人语说好吧,她要想一想。她不太记事,有太多经历都是过去了就没有了,当下无论痛苦还是快乐,都留在当下,不留一点缅怀的空间,至于其他人生经历,她不喜欢在人群里谈论自己的私事,甚至连亲密关系里也很少提及。
许人语有一个很独立的个人空间,界限由她划分,只属于她自己。
闻谦刚才的话给了她灵感:“我也说一个运动的。我初中运动会跑一千五百米拿了季军。”
在座有几个人发出感叹,许人语急忙伸出手示意他们不要惊讶:“低调。”
那是她跑步生涯的唯一一个奖状,原因是比赛的时候特长生请假,另外一个很会跑步的同学刚出发就摔了出去,一千五百米给了她一阵心理阴影,以至于她后来都不喜欢跑步。
第三个人的经历也是读书的时候,她为了见男朋友一面,坐二十个小时的卧铺从杭城到北京,就这么持续了整整一年,他们分手了,是男方提的,说太远了。
明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不是他来找你,还太远了,他连屁股都没挪过吧?”
蓁蓁也摇摇头:“异地恋很难的,尤其是一方不想坚持的情况下,我跟我初恋就这么分手的。”
陶姜很惊奇:“小齐不是你初恋吗?”
蓁蓁比出自己中指的戒指,笑嘻嘻说:“老早复合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是那种每一任都是初恋的。”
许人语听到这句话笑了:“怎么跟我姐一样,我姐说她没有确认关系的陋习。”
他们张罗着要开下一局,闻谦是法官,身份牌发到许人语手上,他问:“许医生有姐姐?”
“嗯。”
“许医生叫什么?”
“非要知道?”
“你知道我的。出于对双方隐私的公平。”
许人语很不情愿似的:“许人语。”
“哪个renyu?”
“问这么细?闻律师你不会真的想害我吧?”
他点点头:“我是听说,有一种诅咒要知道对方的名字怎么写。”
许人语叹了一口气,眼底却是逗弄:“名字连起来,就是允许别人说话的意思。”
闻谦轻抬了一下眉,几秒之后,示意自己知道了:“不见得。”
是她之前说过的话,他在模仿,许人语听出来了,笑一声,轻飘飘地别开视线。
刚好顾亭打来了今晚的第三个电话,许人语失去耐心,干脆就回去:“我有点事情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闻谦是下一局的法官,还没发牌:“这就走?”
她摊了摊手,转身。